第10章
果然,看到他,她就笑不出來了。昏暗的燭火下,他看見她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里忽然的就快活起來,原來,我周燕回也是能讓你有感覺的?不管好壞。
秦桑,秦桑。
秦�!�
不斷的玩味著她的名字,低低的在唇齒間回味,仿佛這樣就離得她更近了點。那個小模特也許是被他的神情嚇著了,懂事的乖乖坐在一邊吃東西,不敢來惹他。正百無聊賴呢,她怡怡然的經(jīng)過,朝著洗手間去了。白色的裙擺似有似無的從他心頭拖過,癢癢的。
一共見她這才第二次,可怎么每次都那么想就地撲倒她呢?
鬼使神差的就跟在了她后面。她進了洗手間,他倚在墻上抽著煙等。雖然,并不知道要跟她說什么。
她拽著裙擺出來了,老實說他不喜歡她穿這樣的衣服,美是很美,可整個人跟裝在一個框框里似的,跟她的氣質(zhì)一點也不搭。況且還把那雙誘人的小嫩腿給遮的嚴嚴的。秦桑,只應該是個騎在男人身上甩頭發(fā)浪叫的小魔女。
這丫頭戲演的不錯,跟他敷衍的那叫一個滴水不漏。他也就逗著她玩兒,可是聽著她軟著嗓子說“好么?”,他周燕回自以為鐵石打造的心臟竟然有點酥酥麻麻的,這么些年嘗過那么多種的粉和藥丸,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看著她甜甜的笑和按耐不住的歸心似箭模樣,他忍不住就想撩撥她。李微然和秦宋從小一起長大,既有血緣又有深厚感情,為個女人翻臉的話,肯定是會鬧的滿城風雨。最后的結(jié)果,恐怕是被他們那個位高權(quán)重的外公各打五十大板,誰也得不到。
他周燕回,樂的做個抱得美人歸的漁翁。
小丫頭真是嫩,一逗就急了,冷冰冰的模樣看的他心里直癢癢。
晚上那個小模特發(fā)情的時候,被他用睡衣帶子綁住了手腕拴在床頭,他趴在她身上,用白色的床單蒙住她的臉,命令她不許說話不許扭腰,只能緊緊的用腿盤他。弄著弄著興致來了,一把拉下床單就要吻上去,這才發(fā)現(xiàn)底下不是那個嫩汪汪的小丫頭。忽然之間,周燕回覺得特沒勁。
他從她身體里抽了出來,解開她手上的帶子,自己靠在床頭點了一支煙,小模特見他濕淋淋的欲望還是斗志昂揚,以為是自己哪里沒做好惹他不高興了,連忙手腳并用爬過去,低頭一口把他含進嘴里,上下吞吐著玩起了深篌。他推了推她的腦袋,見她表情陶醉的正起勁,也就不去管她了,深深的吸了口煙,閉著眼享受她溫熱的小嘴和靈巧的舌頭。
最后他爆在她喉頭,一陣顫栗,他不由得伸出手緊緊的按著跪著的女孩子的后腦勺。小模特被大量的液體噴射弄的呼吸困難,還是沒敢違逆他,伸長了脖子大口大口的咽了下去,等他結(jié)束了,還伸出紅色的小小舌頭,把他舔得干干凈凈。
周燕回良久才睜開眼,看看腳下蹲著的小模特,年輕貌美,可怎么就不是那感覺呢?他心里一陣不是滋味。三言兩語把她打發(fā)走了,一個人躺在床上定定的看著天花板。
秦桑,秦桑。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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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回眼里閃著狼的光芒,低低的自言自語,秦桑,你最好是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因為我發(fā)現(xiàn)自己,快要忍不住了呢。
嘗試
今天應該是六月最熱的一天。
安小離扯著學士服前后的扇動,罩袍一樣的服裝升騰起的卻還是熱氣。強顏歡笑著和阿莫春子再拍了一張照,她實在熱的撐不住了,一溜小跑躲去了路邊的大樹下面,秦桑正坐在那里,靠著樹干閉目養(yǎng)神。今天一早來她就說困,連車都開不了。一上午同學找她拍照她都強打精神,后來索性躲在樹下打瞌睡。
“您這是昨晚上做采花賊去了?”安小離在她身邊坐下,戳戳她的臉蛋,笑的曖昧。秦桑閉著眼伸手摸到她的手臂,掐了一把,痛的她嗷嗷的直叫喚。
事實上秦桑昨晚上幾乎一夜沒有睡覺,李微然送她回家已經(jīng)十點多了。洗完澡兩個人打電話,不知怎么的,好像有說不完的話題,一直到兩點多,手機都發(fā)燙了,想起今天是畢業(yè)典禮,才依依不舍的掛了電話去睡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到三點多,朦朦朧朧間睡意十足,可就是睡不著。拿起手機給他發(fā)了個短信,沒到一分鐘他竟然就回復了,“我在想你,睡不著�!�
又想到那七個字,秦桑嘴角不自覺的往上彎,安小離看的直咂嘴,“秦小桑,你絕對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型的的悶騷。笑的我直起雞皮疙瘩。說說,這些天你和李微然到哪一步了?”
“反正沒到你和陳遇白那一步。”秦桑慢慢悠悠的回答。安小離被踩到痛腳了,做賊心虛,縮回去不敢再調(diào)戲她。正好有班里同學叫她們合照,安小離紅著臉趁機溜走。
……
梁氏的會議室里,空調(diào)打得極低,開發(fā)部的高層都在開會,聽李總做一個新計劃的展望報告。
到了提問的時間,底下人剛剛問了幾個問題,就逗發(fā)現(xiàn)五少爺不時的看看手表,眉頭越來越緊,接下來本來有點小疑問的都不敢提了,就這樣會議提前了半個小時結(jié)束。
李微然連文件都不收拾了,拿了車鑰匙就要走人。陳遇白坐在椅子里往后一轉(zhuǎn)伸腳絆他,被他一躍躲過,“靠!三哥你干嘛啊!我趕時間�!�
“趕什么時間!你剛剛做的那是什么狗屁報告�!比輲r走過來,閑閑的靠在桌上訓他,“主要發(fā)展安排日程排的一團糟,可行性利弊點一個沒有提,PPT一張張翻的跟打仗似的,你急著干嘛去啊?”
“我女朋友今天畢業(yè),這點兒畢業(yè)典禮都開始了,我著急著呢。你們就高抬貴手,我回頭把那幾個經(jīng)理揪來細細的再講一遍不就得了。”李微然急著往外走,容巖伸手伸腳的阻他,一時之間急的他越發(fā)的皺眉。
“三哥,小離不也是今天畢業(yè),你不去啊?”李微然揪了空給了容巖當胸一掌,把話題轉(zhuǎn)到陳遇白身上。容巖喔唷了一聲,戲謔道,“這是吹的什么風?你們兄弟聯(lián)手把人家班里漂亮的一鍋端了?沒留幾個給我?”
陳遇白站了起來,文件夾啪的甩在容巖嘴上。在容巖的慘叫聲里,他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淡淡的對李微然笑了笑,“我沒空。你要走的趕緊�!�
李微然皺眉,會都開完了,他哪里沒空了?
看著李微然漸漸走遠,陳遇白轉(zhuǎn)身往反方向走。畢業(yè)典禮,她好像這幾天是一直在嘮叨著的,今天請假的時候也說過。她是希望他去的吧。
可是,他得好好想一想。
這些天來,事情的發(fā)展,好像越來越偏離他原先的想法了。
……
安小離眼看著某人的懶洋洋在李微然出現(xiàn)的一瞬間立刻消失。這么一個平時矯情的一塌糊涂的小姑娘,老是一二三四五教訓她這個那個的秦小桑同學,就那么青春洋溢的跑了起來,紅著臉扭捏著拉起了李微然的爪子,笑的那叫一個……什么蕩。
李微然攬著她和春子阿莫打招呼自我介紹,春子阿莫面上矜持的笑,暗暗的都在吐血。這個世界怎么了?安小離那個少根筋的找了個極品,秦桑這個臭小資大別扭也領(lǐng)了個超級大帥哥來,笑起來比安小離家那個溫柔甜美的多。而她們這樣的良家少女,長相姣好脾氣溫順家境一般的準灰姑娘,反而至今單身。
她們是不敢像對安小離那樣暗地里掐秦桑的,所以只能呵呵陰笑著要求李微然請客。大學里仿佛都有這樣的傳統(tǒng),宿舍里的誰戀愛了,總是要請大伙兒吃一頓,大家?guī)椭纯�,同時也詔告天下,這對狗男女從此一起混了。
李微然看了眼依偎在身邊的秦桑,笑的越發(fā)溫柔,“當然當然,在下十分榮幸。待會畢業(yè)典禮散了,大家都跟我走!”
李微然看安小離一直默默的站在一邊,友好的跟她打招呼。安小離假笑了聲,趁他轉(zhuǎn)身,她惡狠狠的指了指天上的太陽。
……
畢業(yè)典禮在學校的大禮堂里舉行,學校的領(lǐng)導一一上臺發(fā)言。無非是鼓勵大家報效社會,將來回饋母校之類的。
李微然陪著秦桑坐在下面,拿著紙巾給她臉上手上擦汗。秦桑覺得不好意思,微微往一邊躲,反而被他拽過來按在懷里。安小離坐在后排看的咬牙切齒,大力的一掌拍在李微然肩上,“鬧什么鬧!晃得我眼花。”
李微然還是溫溫的笑,秦�;厣砭娴牡闪诵‰x一眼。阿莫在一邊玩著手機,冷冷的拆穿她,“是晃的你心酸吧?”
安小離被說中了心事,狠狠的掐了阿莫一把,心里一陣堵。她這兩天暗示了無數(shù)次,冰山就是沒有松口說要來參加她的畢業(yè)典禮。眼看李微然和秦桑甜甜蜜蜜,她既替秦宋憤怒,又一陣陣的冒酸水。
他是玩玩的嗎?如果是這樣,為什么是她安小離?陳遇白這樣的男人,要什么樣的女人不是招招手的事呢?
他是認真的嗎?如果是這樣,為什么她完全沒有感覺到幸福?除了在床上的時候,她從未覺得陳遇白對她有什么好。
不對,在床上的時候也不好,他總是欺負她……
“喂,你臉紅什么?”春子搖了搖她,打斷了她的春思,“你看,系主任過來了�!�
被她們暗地里稱作大頭的系主任彎著腰從走道里貓過來,蹲在她們那一排,沖著秦桑那兒直招手。秦�?此Φ哪莻樣子就知道是沖著李微然來的。她拍拍李微然,兩個人站起來走了出去。
系主任把他們拉到了禮堂旁邊的休息室,說是請稍等。沒一會兒副校長就來了,上前熱情的和李微然握手,“李總,大駕光臨!怎么也不事先打個招呼!”
李微然收起了那副痞子相還是很像回事兒的,他客客氣氣的和副校長握手,把身后的秦桑介紹給他們,“我女朋友秦桑。今天她畢業(yè),我純粹是來觀禮的。沒想到還是打攪了�!�
當初顧煙要進這所學校念書,梁飛凡大手筆承包了學校里所有教學樓的翻新,從此梁氏就成了這所學校最大的贊助商。他們幾個都常來。
“李總,上臺講幾句吧。作為一個有為青年,鼓勵一下這些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备毙iL笑的像朵太陽花,C大的畢業(yè)典禮,有梁氏的高層親自監(jiān)場發(fā)言,簡直是太有面子了。
李微然客氣的推脫,副校長轉(zhuǎn)而溫和的攻擊秦桑,說是為母校做點貢獻。秦桑抿著嘴笑,拉了拉李微然的衣角,“李微然,你就去吧。”
李微然悄悄伸手扣住她的手指,在掌心里輕輕握著,“恩�!�
……
李微然的登臺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為了隆重其事,那么熱的天他還是穿著正裝,筆挺的黑色西服襯著年輕的他面冠如玉,溫潤儒雅。
校長親自向大家介紹了他,掌聲里,李微然接過麥克風,就這么隨意的站在主席臺旁邊,侃侃而談,他先是就目前的就業(yè)形勢給大家分析了一下,又以梁氏的架構(gòu)等為例,指點了這些畢業(yè)生一些該注意的事項。
“其實我今天,只是作為一名家屬來觀禮的。所以一時之間沒有整理好思路,只能隨意的和大家講了幾句。我從大學畢業(yè)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年了,如果說真的有什么切身的體會,就是兩個字——嘗試。這和人生的道理是一樣,你不去試,永遠不知道自己能做多好。”
校長帶頭鼓起了掌。秦桑默默坐在下面,一片躁動里望著臺上微笑的英俊男子,心里一絲絲一絲絲的泛起后怕,她,竟然差點錯過了這個男人。
“謝謝大家。我在這里代表梁氏歡迎各位精英來應聘。祝各位畢業(yè)愉快�!�
他說完,放下了麥克風,和校長他們點頭打過了招呼,下了臺往秦桑走去。領(lǐng)導講話還在繼續(xù),大家的眼光卻都隨著李微然移動,看著他微笑著走近,秦桑在滿室的羨慕空氣里甜蜜欲醉。
王子
李微然取了車過來,遠遠的看見秦桑她們宿舍女生被幾個男生包圍著,雙方在爭論什么。他剛下車,那個叫阿莫的小女孩就急急的沖他招手。
“喏!看見了沒�!卑⒛钢干锨袄钗⑷�,沒好氣的對一個高個子的男生說,“人家是我們寢室的新女婿,頭一回上門請客,你們跟這添什么亂�。 �
高個子的男生打量了李微然一下,客氣的表情里帶著明顯的不服。李微然攬著秦桑輕聲的問:“怎么了?你們有活動?”
安小離這時從高個子男生身后踱著得意洋洋的步子出場,拍拍李微然的肩膀,“是這樣噠李總,這位是我們社團的社長任俠。今天不是畢業(yè)么,說好了大家吃散伙飯的,誰知道和您的請客重了時間呢。真是遺憾�!彼嬷爝z憾的直樂,阿莫和春子兩邊一個靠上去掐上她手臂內(nèi)側(cè)的嫩肉,痛的她一蹦三尺高,竄到秦桑身邊去。十分無意的拍掉的了李微然摟著秦桑的手,安小離抱著秦桑的腰可憐兮兮的吸鼻涕。
秦桑溫柔的笑了,撫著她的背,低頭很輕聲的在她耳邊說:“你再搗亂,我就要你好看。”
安小離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了一個寒顫,委委屈屈放開她,站出去老遠。
李微然笑著和任俠正式的握了握手,憨厚的東北男生立刻不知所措起來,剛才他聽李微然在臺上講話時就覺得他倍兒有范兒,沒想到還這么懂禮貌。
“那不如這樣,如果社團的同學肯賞臉的話,晚上就由我做東,大家一起聚一聚,人多也熱鬧些。”李微然建議。
阿莫和春子都點頭,安小離被秦桑嚇的根本不敢靠近了。倒是任俠憨憨的撓了撓頭,說:“我得問下他們�!闭f完他就往后跑,和遠處那邊的幾個男孩子商量了一下,又滿頭是汗的跑回來,對著李微然直搖頭,“不行�!�
沒等阿莫和春子齜牙咧嘴的撲上來,他又憨憨的撓頭,“不過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去聚餐。當然,你得交你那份錢。”
李微然點頭,牽著桑桑的手輕輕捏了一下,秦桑不動聲色的回捏。一個低頭一個抬頭,相視一笑。
……
聚餐是在學校附近的小菜館里,十幾個人擠了一張圓桌,阿莫和春子整晚換著手輪流掐安小離,就是這個掃把星搭錯了線,跑去提醒社長還有散伙飯沒吃,不然現(xiàn)在他們一定坐在大飯店里喝著燕窩了。
安小離也不好過,手臂被掐的麻木,喝酒時秦桑還老是似有似無的引著大家把矛頭對準她,三四瓶啤酒下肚,她覺得飯店的屋頂變的好高好高。
中途她去洗手間,回來時摸錯了路,一直走出了飯店的門。出來才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擦黑了,熙熙攘攘的街上都是年輕的情侶,好像每一個男孩子都在哄著懷里不管長成什么樣的女朋友。她看著看著心里忽然酸的直冒泡。
“喲,裝望夫石呢?”秦桑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來了,站在她身后。揚聲問她。
小離撇了撇嘴,“誰說我有夫了。我明明還在等我的王子翻山越嶺拍馬而來�!�
她以前問秦桑為什么不談戀愛時,秦桑總是開玩笑說:“我還在等我的王子拍馬而來。”時間久了,小離開她玩笑,說王子來的途中要跋山涉水,所以晚一點到。
秦桑也在這分離的夜里想起了過往,這愜意灑脫的四年黃金時間,就這樣春去冬來,悄然而逝。兩個人一起默默的站了一會兒,她捏捏小離的臉蛋,“你家王子的坐騎該換了,腳程也太慢了些�!�
安小離唔了一聲,轉(zhuǎn)身拉著她進去,“這年頭冒充王子的太多,所以路上塞車�!�
她們就出去了一會兒,里面已經(jīng)亂成一團,桌上用一排開了瓶的啤酒隔的涇渭分明,李微然脫了外套挽著袖子,身后是阿莫春子等組成的純女性拉拉隊。他對面站著的是寇毅,中文系最有名的才子,生的面如冠玉身如飄絮,一肚子的酸詩。他小秦桑一屆,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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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社團之后,某天在男生宿舍閑聊時說:“我覺得整個學校能勉強配得上我的也就是秦桑了。你們可以告訴她,我覺得,她還不錯�?梢詠砗臀姨幪幙��!�
那天晚上他洗完澡,接到一個自稱是快遞的電話,誰知道剛一出門就被一個桶扣在頭,一群人的腳步聲踢踏踢踏上前,把他揍的哼哼都哼不出。
每個學校都一個這樣的女孩子,不算最美,不算最奇,可就是大家都放在心上特殊的角落,不算愛慕,不算嫉妒。一旦有人要打破平衡意圖染指,就是犯了眾怒。
安小離一看這熱鬧的PK場景,愁情都拋到腦后去了,難得有人替禽獸出這口惡氣,她一溜煙上前給寇毅叫好助威,任俠那幫男孩子在剛剛的助威過程中吃盡了對面女孩子伶牙俐齒的虧,現(xiàn)在一個個拍著安小離的肩,極是欣慰。
秦桑沒立刻過去,站在遠一點的地方拿出手機,取好角度拍了幾張,編輯了幾個字在旁邊發(fā)了出去。
回到桌旁,李微然正往下灌一大瓶的酒,余光撇到她來,伸手去牽她。秦桑和他十指交扣,微笑著看他逞英雄�?芤隳沁呉呀�(jīng)不行了,一個咳嗽嘴里的酒全數(shù)噴了出來,在阿莫她們興高采烈的倒彩聲里狂奔了出去吐了。
男生們幾乎車輪了李微然一遍,一圈下來看他還是面色如常,風度翩翩。個個都暗自佩服起來。
怪不得呢,秦桑都看上他了。
寇毅回來就開始發(fā)酒瘋,雙眼煙雨蒙蒙,含情脈脈的看著秦桑。一會兒大喊起來:“筆墨伺候!”
旁邊坐著的春子使勁的伺候了他一個爆栗子。
一桌人臨近九點才散,走時社團的男孩子們個個過來和李微然親熱的握手拍肩,儼然知己兄弟。
寇毅對酒當歌,指著天上的月亮大聲的背著自己寫的酸詩,一幫本來就嫌棄的男生你一腳我一拳的催他走快點。
“她的心里有座空城
庭院深深
幾許年華悄然變更
她始終拒絕打開那扇緊閉的城門
我千山萬水慕名而來
原以為
會是她命中注定的歸人
幾度叩門相問
佳人不聞
紅塵百年滾滾
華發(fā)生
才知道
原來只是我一廂情愿的一場空等
啊……”
“啊你奶奶個嘴兒!”脾氣最好的任俠都忍不住了,輕輕松松一把把他倒著拎起來�?芤愦箢^朝下,一顛簸打了一個酒嗝,大量的黃色液體參雜著不明半固體沿著嘴角淌了一臉,任俠腰間熱熱的,一看慘叫起來,作勢要丟了他,偏偏被他緊緊的抱著腰,兩個人哇哇怪叫著在地上滾成一團。
秦桑和李微然走在很后面,喧囂都遠遠的,只有路燈黯淡的光和彼此飛揚的神色。
“喝多了吧?”秦桑問他。他腳步?jīng)]有踉蹌,只是眼神更亮了,明晃晃的直照進秦桑心里去。
李微然笑著摟住她,輕聲在她耳邊甜言蜜語:“其實跟你在一起,我每天都是醉的。”
她抿嘴笑的樣子看的李微然的心一悸,不由自主的低頭吻她。后面的小離阿莫她們立馬咳成一片,秦桑紅著臉推開他,李微然戀戀不舍,又啄了一口才放開。
阿莫羨慕的看著前面的神仙眷侶,捅了捅小離,“你們陳家公子也是梁氏的總經(jīng)理吧?”
小離悶悶的“恩”了一聲。
阿莫興奮了,“梁氏的總經(jīng)理都這么極品啊?還有沒有了?”
“還有一只禽獸,你要不要?”安小離看秦桑的態(tài)度強硬,禽獸這眼看沒戲了,不如就遷就一下跟了阿莫算了。
阿莫啪一聲重重賞了她一巴掌,安小離麻了一晚上的胳膊立馬浮現(xiàn)出紅紅一個血手掌,委屈的她眼淚直打轉(zhuǎn)。
“安小離你個死沒良心的,自己占著陳家公子,給我介紹個禽獸?!”阿莫怒的柳眉直豎,唾沫星子飛了安小離一臉。
“陳家公子比禽獸還禽獸呢……”她咕噥了一句,撇下火冒三丈的阿莫,賭氣一個人去買烤魷魚吃。
五六串香辣的烤魷魚下肚,安小離的充電就完成了。她本來就是懶性子,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懶得和誰斤斤計較的一直生氣。癱在魷魚攤子旁邊,她無事可做的看著人來人往。隔了一會兒酒氣上涌,一個腦子發(fā)熱就掏手機給陳家公子打電話。
“小白!”
“小白?”
“小白……”
“什么事?”熟悉的冷聲調(diào)隔著電話也能消退她臉上的熱度。
“你在哪里呀?”
“床上�!�
“哦。在床上干什么?”安小離仰頭看著月亮,越看越圓。
“上床�!�
“哦�!�
安小離掛了電話,繼續(xù)看圓圓的月亮。
果然,還沒到一分鐘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安小離,你敢掛我電話!”
“你不是忙著上床么,我打擾你多不好啊�!�
“……白癡�!�
“呵呵,小白和白癡才是親戚�!�
“在哪?”
“學校�!�
“等我�!�
“恩�!�
安小離傻兮兮的笑著掛上了電話。
陳遇白嘴角微微上揚掛上了電話,穿著浴袍在衣柜里隨便挑了一套衣服。出門前他敲了敲浴室的門,里面嘩嘩的水聲停了下來,他隔著門冷聲說:“我走了�!�
公主
陳遇白到了安小離的宿舍樓下,在車里給她打電話。接電話的卻不是她,一個粗狂的嗓門在嘈雜的背景聲里嘎嘎的笑,“小白啊,給阿莫姐姐叫兩聲來聽聽……”
“你好,我是陳遇白。我找安小離�!�
電話那頭,阿莫頓時面目扭曲,被噎的說不出話。安小離正在發(fā)酒瘋,摟著春子繞著晾衣桿大跳鋼管舞,她看到安小離的手機上閃爍著小白兩個字,還以為是個和安小離物以類聚的宅男之類的,想說接起來調(diào)戲一下,誰知道那邊清清冷冷的聲調(diào)冰塊一樣的瞬間涼了她的心,小白……竟然就是陳遇白……
陳遇白又“喂”了一聲,電話里一陣沉默,很久之后傳來一個細聲細氣的溫柔女聲,“喂喂?您好,我是安小離的室友,我叫——”
阿莫捏著嗓子,面上滿是得意的笑,自覺天衣無縫。
“——阿莫。我們上次見過的,我記得。請把電話拿給安小離�!标愑霭讻]有耐心陪著小女生玩這些把戲,客客氣氣的拆了她的小臺階。
阿莫徹底被噎死了,淚流滿面心如死灰的把手機塞給安小離,躲床上哀悼自己大學生活的最后一夜。
陳遇白等了很久才等到安小離下樓,遠遠他就看見她飛奔而來,邊往他的方向看邊下臺階,走到最后一階,一個踩空身體一矮,面朝下趴在了地上。
微風頓起,地上沙沙的旋轉(zhuǎn)起落葉,陳遇白似乎是在風里嘆息了一聲,走過來伸手扣著她的肩膀拉她起來,“笨蛋�!保呐乃砩系哪嗷�,低聲的叱。
安小離的小腿被臺階硌了一下,咧著嘴站起來,扶著他的小臂靠在他身上直喊疼。陳遇白扯她站好,自己蹲下去看了一下,沒有破皮,就是有點紅,幾顆小石子沾在上面,他吹了吹,又拿紙巾擦了一下。站起來拍拍她腦袋,“走路都走不好�!�
安小離呵呵的笑,比平時更傻的樣子。陳遇白湊近聞了聞,冷下臉來皺眉,“喝酒了?”
“恩,”她點頭,想想還是要告一狀,“桑桑灌我�!�
陳遇白扶了扶眼鏡,沒說什么。
秦桑,他默念了一遍,好,我記住了。
白天太熱的關(guān)系,晚上的校園涼風習習很是舒爽,路上手拉手勾肩搭背的情侶也很多,陳遇白和安小離走在學校的主干道上,筆直的兩排路燈,昏黃的光灑下,每盞路燈之間都種著高大的數(shù),枝葉婆娑,光線迷離,一眼看過去很是有情調(diào)。
安小離先開始被他牽著,后來她自己覺得有點像被他溜著的什么東西,就跟上他挽了上去,陳遇白正在想什么,偏過臉來看了她一眼,這一眼看的安小離心里一顫,倒退兩步,這不就是……傳說中綠幽幽的眼神么?
陳遇白扣著她的手繼續(xù)往前散步,安小離安安靜靜的跟了好一會兒,實在憋悶的慌,就自己找話題來聊:“你剛才真的在上床啊?”
她用自己的智商分析,他那在黑色幽默,可是由于對分析依據(jù)的不信任,她還是問了。
“沒有。”陳遇白淡淡的說。
安小離哦了一聲,再沒有別的話說,只覺得這樣兩個人靜靜的走一段,也蠻舒服的。他的側(cè)臉在夜色下越發(fā)冷峭英俊,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關(guān)系,安小離的感覺特別的敏銳,總覺得今天的陳遇白有些不一樣,好像有些……不安?
就這樣在校園里默默的逛,兩個人越走越遠�;厝サ臅r候安小離累了,賴著他一定要他背。陳遇白被她纏的直皺眉,嘆了一口氣,矮下身子,“上來�!�
趴在他背上的小女人異常的快樂,嘀嘀咕咕的一直在他耳邊說話,間或的哼著歌,細長的胳膊摟著他的脖子,肌膚相貼,呼出的熱氣細細的吹在他耳朵后面,陳遇白偏了偏頭,有些燥熱,偏偏背上兩團軟軟的肉擠著他,隨著步子微微的顫,他一下子想起家里的那張大床上,她在自己身下被捏的半瞇著眼求饒的媚樣兒。
算了,他看向遠方的目光堅定含笑,就她了。
……
回去時,因為兩個人都喝了酒,李微然就叫了司機過來開車。兩個人坐在后座上聽著輕音樂,秦桑偎在他懷里,手指在他臉上劃啊劃的,李微然閉著眼微笑,抓住她青蔥樣的食指在唇邊輕輕磨。
經(jīng)過世紀中路的時候,司機停了車,李微然睜開眼,在秦桑臉頰上親了親,“下車,我們?nèi)ヌ舢厴I(yè)禮物�!�
秦桑耍賴不愿意動,李微然只好先下車,再彎腰從車里把她抱下來。下了車她倒是知道害羞了,掐著他低聲連說說下來自己走。
兩個人拉著手進了JA,店門口掛著“今日歇業(yè)”的牌子,經(jīng)理早就等在門口了,笑容滿面的把他們迎進去。
秦桑跟著他走,悄悄的拉拉他,踮起腳對他耳語:“這么大手筆,不怕我以為你是暴發(fā)戶?”
李微然摟在她腰上的手更緊了些,眼神看著前方,嘴角帶著笑,“都是沒那范兒的小姑娘才這樣說,鎮(zhèn)不住這氣勢。”
秦桑偷偷掐他的手臂,“敢說我沒范兒!”
李微然嘶嘶的抽冷氣,在她側(cè)臉上偷了一記香,“誰說的?我們家桑桑才不會怯場。我們家桑桑是天生的公主�!彼f完行了一個標準的英國紳士禮,微笑的伸出手,秦桑撥了撥頭發(fā),女王般的挽著他進場。
各式各樣金銀珠寶排排列在柜臺上,穿著黑色工作服帶著白色手套的導購小姐站成一排,笑的齊刷刷露出八顆牙齒,燈火通明珠光寶氣的店里,一切只能用夢幻來形容。
秦桑在前面慢悠悠的挑,李微然跟著她,專注的看她每一個眼神每一個手勢,她每每一笑,他的心情就一陣暖好。
秦桑最后挑了一款別致的掛墜,細小細小的S連成的鏈子,墜子是一朵小小的玫瑰花。比起她自己那些首飾來,這款的價格不算便宜也不算昂貴,可就是一眼相中了,喜歡的緊。
李微然接過鏈子給她戴上,在鏡子前擁住她,看里面的人嫣紅的雙頰,濕亮的雙眼,他暗自喟嘆,所謂艷如桃李也就不過如此吧?
秦桑手指點著那朵玫瑰,笑吟吟的窩在他暖暖的懷里,森森的冷氣里心尖都是顫的。兩個人一時相顧無言,從鏡子里看著彼此,微微的笑。
送到秦桑家的樓下,李微然的醉意更濃了些,抱著她站在樓道口的暗影里怎么都不肯放手,秦桑被他親的腳跟都軟了,雙手圈在他腰上,也是很舍不得分開。
“唔,上去坐坐?”她仰著紅紅的臉問他。李微然在她唇上又啄了一口,“你就不怕我酒后行兇?”
“都是心術(shù)不正之人才這么說,給自己找借口�!�
“敢說我心術(shù)不正!”李微然學著秦桑的口氣,她被逗樂了,笑吟吟的還擊,“誰說的?我們家微然才不是心術(shù)不正,我們家微然是最道貌岸然的正義之士�!�
李微然聽了,猛的低頭親她,秦桑正笑得肆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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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便磕上她的牙,痛的低呼一聲。
秦桑笑著掙開他,揮了揮手就轉(zhuǎn)身往樓上跑。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漸遠,李微然捂著唇站在樓下,且皺眉且微笑,一直等到她房間的燈亮了才離開。
……
“小白,你心里都裝著些什么?”
快到宿舍門口,安小離揪著陳遇白紅紅的耳朵輕聲的問。陳遇白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安小離竟然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嘆了口氣,“小白,你總是什么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