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李微然一會兒就到了,找到秦宋這桌,看見小離在,他淺笑著點頭打招呼。
小離低眉順眼裝作沒看見。
秦宋本來是閉著眼仰在那里的,好像是感覺到了李微然的存在,他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我還是難受。我們打一架吧�!鼻厮屋p飄飄的說。
李微然默默看了他片刻,點頭,脫下了外套,把袖子卷了上去。
……
到底是兄弟兩個,連打架這種事都那么默契。李微然和秦宋的拳頭幾乎是同時揮向了對方的臉,李微然傷在眼角,秦宋傷在嘴角。
趁著李微然眼睛一模糊,甩頭的空當(dāng),秦宋抬起長腿狠狠的沖著他的小腹踢了下去,李微然往下蹲的同時往后一讓,肩膀還是著了一腳,痛的直咧嘴。
秦宋追著上去揮拳,被李微然拉住了拳頭往前用力的一扯,兩個人都摔在地上,李微然按著秦宋的后頸,手肘狠狠的敲在他背上,秦宋一聲悶哼,顯然很疼。
陳遇白趕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撥開人群,把正在翻滾的兩個人旁邊的那個人拎出來。
“安小離!”好事的DJ給了一支激憤人心的搖滾曲,以至于陳遇白說話是用吼的:“你剛才答應(yīng)我什么的?!”
小離猛的搖頭,“……你快去拉開他們兩個�。 �
“笨蛋!”陳遇白根本不聽她喊什么,把她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上下的看,眉頭皺著,“哪里傷到?jīng)]有?”
“沒有呀!你快去把他們兩個拉開�。∏莴F要被李微然打死了��!”小離著急的扯他的袖子。
陳遇白嫌喊的累,把她攬了過來,在她耳邊淡淡的說:“我剛出院,可不想被他們誤傷再送進去。已經(jīng)報了警了。”
他神色淡然,小離卻很焦急,劃拉著要往里面闖,被陳遇白一只手牢牢的困住,就是不讓她進去。
兩個極品帥哥鼻青臉腫被警察帶走了,PUB里熱鬧依舊,小離被陳遇白強行帶上了車。
“我要回桑桑那里!”她一路不停的強調(diào)。
陳遇白控著方向盤,睨了她一眼,“放心,今晚我也需要好好休息�!�
小離聽他這種時候還在不正經(jīng),狠狠的翻了個白眼,轉(zhuǎn)過頭去不理睬他。
“小六性子倔,光靠我們幾個勸不了他的�!笨v使天生不愿意多說話,看著她撅起的小嘴,他還是解釋了自己剛才的做法�!拔医裉炖_了他們,他們下次見了面還是要打的。不如一次解決�!�
“那你把他們送進警察局,讓警察叔叔勸他們么?!”小離還是不忿。
“警察是勸不了他們的,不過有人能�!标愑霭卓粗胺降穆�,嘴角忽然帶了一絲的笑意,“比如,他們家的張司令�!�
功夫
容巖人沒到的時候就致電了警局的直系領(lǐng)導(dǎo),所以李微然和秦宋被扭送進來之后,沒有被為難,只是被關(guān)進了一間審訊室。
一安靜下來,秦宋的醉意上涌,趴在桌子上,歪著臉對著里面,一動不動。李微然坐在他對面的椅子里,活動著扭痛了的手腕,皺著眉不時的看他一眼。
兩個人好久都沒話說。李微然醞釀了一會兒,伸腳踢了踢桌子,“傷著沒有?”
秦宋沒有抬頭,聲音嗡嗡的:“恩。”
李微然聽了他的回答,起身越過桌面推了推他的頭。秦宋的手無力的揮了揮,輕輕打在李微然胳膊上,“你傷著我的心了。李微然�!�
他說完抬起了頭,黑亮的眼睛濕漉漉的,看的李微然心像是被誰捏了一把的那種疼。
“不要跟我來這招,”李微然頹然滑下,挫敗的坐在椅子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秦宋一字一句的說:“小六,我再疼你,也不會把桑桑讓給你。這不像我們小時候玩游戲的時候,你要拿木槍,我就讓給你。桑桑不能讓,我也不想讓�!�
“你胡說!”秦宋忽然暴怒,拍著桌子厲聲的喝:“本來就是我先認識的她!她應(yīng)該是我的!是你搶了我的桑桑!”
李微然也站了起來,早先在警車上放下去的袖子又開始往上卷,他冷著臉哼了一聲,“你還想再打一架嗎?”
秦宋猛的掀了桌子,一步跨到他面前:“你以為我不敢!”
李微然一把揪起他的領(lǐng)子,把他拖到面前,兩個人四目相對。兩個人相似的桃花眼里,有相似的怒火。
“從小到大,若不是我讓著你,你以為,你哪次能打贏我?”李微然收緊了手指,秦宋被勒的透不過氣,俊臉漲的通紅,手舞足蹈的推他。
容巖進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一幅畫面。
“哎喲喂,真是長出息了啊!”容巖一腳踢飛門口的椅子,“嘭”一聲砸在秦宋的小腿上,秦宋一個軟腿,李微然連忙撈住他,扶了他一把,他站穩(wěn)了才放開。
“你們倆行啊!咱六個多少年沒進過警局了?真是給我們梁氏長臉!門外一批的記者等著專訪五少爺六少爺呢,趕緊的�。〕鲩T見人去!”容巖伸手,在兩個人臉上的淤青上各用力的戳了一下,疼的兩個人齜牙咧嘴的。
容巖先把這兩個人料理的沒了斗志,再返身去關(guān)上了門,進來把椅子桌子都翻起來,他先坐了下來,皺著眉指著兩個小的:“誰他媽先說!到底怎么回事?”
秦宋拉了一把椅子反著坐了下來,趴在椅背上,一言不發(fā)。
自小就是這樣的,闖了禍什么的,都是李微然沖在前面解釋,他只負責(zé)跟著一起去受罰。
“小事。”李微然理理皺巴巴的衣服,“我和小六有些爭執(zhí),我們自己能解決�!�
容巖頗有深意的看了他們兩個一眼,淡淡的一笑,點了一支煙,“為了那個秦桑?”
李微然面色一緊,不說話了。
“得!大半夜的,我被窩里還有個光溜溜的美女等著我呢,我得走了。你們的保釋手續(xù)我辦好了,是跟我一起走啊,還是找地方再單練��?”容巖掐滅了煙,站起來不耐煩的問他們。
秦宋趴在椅子上已經(jīng)又睡過去了,李微然眉宇間有些倦意,推了他好幾把,把他扶起來往外走,秦宋醉意蹣跚,還是甩開了他的手,自己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三個人從警局的后門離開,上了容巖的車,秦宋支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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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后座上呼呼大睡。
李微然仰在副駕駛座上,揉著太陽穴閉目養(yǎng)神。
“這是打算怎么著啊你?”容巖把車盡量開的穩(wěn),偏頭從后視鏡里看了秦宋一眼,問李微然:“小六回來這么幾天了,沒哪天是清醒的。大哥問了我好幾次了,他怎么還不回去上班,我是一直敷衍著。微然,你們再這么下去,遲早鬧到大哥那里,那我可就真沒辦法了�!�
“我知道。”李微然嘆了口氣,“可是小六那么倔,我也沒辦法。二哥,這跟秦桑無關(guān),你不要對她有看法�!�
“我對美女從來是只有一種看法的�!比輲r壞壞的笑,李微然無力的橫了他一眼,這個色胚又來了。
“不過,你家的秦桑,我真的好想是哪里見過的。”容巖琢磨著,低聲的嘟囔。鑒于他的閱美無數(shù),李微然那是并沒有這放在心上。
……
小離一回家就告訴秦桑PUB里的大戰(zhàn)始末。看著密友的美眸里驚慌一片,難得的慌亂失神起來,她心里簡直有些小小的得意。
著急了吧上火了吧,你再裝冰雪美人啊,你在裝睿智冷靜無所不知�。�
“他們現(xiàn)在人呢?”秦桑著急的起身換衣服,準備出門尋夫去。
安小離嘻嘻的笑,抱著腿窩在沙發(fā)里,捧著秦桑剛剛在吃的水果沙拉,一大勺下去,果然神清氣爽。
“心疼了哦?”安小離又挖了一勺,咂咂嘴,學(xué)著秦桑平時裝愛情專家時蒼茫的眼神,拿腔拿調(diào)的說:“也只有李微然,能讓你的偽裝悉數(shù)剝落,只留下**裸嫩生生的內(nèi)心……”
秦桑套上外套,把沙拉碗搶過來,扯著安小離的耳朵,“人、在、哪?!”
“我靠!放手啊你個死女人!”小離大呼小叫,“有人報警,他們都被抓走了啦!”
秦桑松了手。進了警局的話,她反而不擔(dān)心了,以那兩個人的身份地位,肯定不會被為難。而且,要是再打起來,也有人拉架。
“安小離!你當(dāng)時為什么不通知我?!”秦桑少見的發(fā)脾氣了。安小離往沙發(fā)里縮了縮,有點怕她。
“你來了不是更火上澆油��!說不定他們兩個就不用拳頭了,直接上刺刀�!毙‰x頭頭是道的分析,“陳遇白比較厲害啊,所以我打他電話了�!�
秦桑眼里冷光一閃,“陳遇白報的警吧?”
“哇!桑桑你好厲害!”小離驚嘆。果然都是腹黑類別的,誰也瞞不了誰啊!
秦桑冷笑了一聲,陳遇白,我記住了。
……
第二天的一大早,安小離還睡的迷迷糊糊的,朦朧間聽到秦桑起了床,在廚房好一陣的折騰,出門去了,她翻了個身繼續(xù)睡。
這一陣他們兩個走動的很勤,所以李微然把自己家里的鑰匙給了一把秦桑。秦桑輕手輕腳的開門進去,把帶來的早點放在餐桌上,進臥室去看他了。
李微然裸著上身,被子滑到臀部,露出一截的睡褲邊,趴在床上睡的正香。他的頭發(fā)是墨的黑,有一束耷拉下來,蓋在他眼睛上,顯得他的睡顏有些哀傷。像童話里得不到玫瑰花的那個小王子。
秦桑伸手輕輕的摸摸他的臉,他的睫毛顫了兩下,微微睜開了眼。看見秦桑,他大概以為只是夢,又閉上了眼睛。
秦桑呵呵的笑,涼涼的手指摩挲他的唇瓣。李微然下意識的張口含住,舌頭溫?zé)岬膾吡诉^來,細膩的指腹擦過,他終于意識到這不是他常常做的春夢。
“桑桑?”剛起床的嗓子啞著,他撐起上身,詫異的叫了她一聲。
秦桑微笑,收回手指,柔聲的對他道早安。
秦桑昨晚想了大半夜,秦宋的事情,她不能全權(quán)交給李微然。之前她沒有想到自己會和李微然在一起,所以對于秦宋的追求,她從來沒有上心�,F(xiàn)在想來真是后悔,看著李微然臉上的淤青,秦桑有些心疼。
“我不愛喝豆?jié){的。”李微然好像也是有起床氣的,一邊嘟囔著,一邊喝了幾口。
秦桑給他把茶葉蛋剝好,用筷子夾成兩半,蘸好了汁,放在碟子里推到李微然面前。看著他狼吞虎咽,她微微的笑。
“微然,我們今天中午約秦宋一起吃頓飯好不好?”秦桑忽然細聲細語的問他。
李微然楞了一下,好像是想了一想。他皺著眉仰頭把豆?jié){喝光。他放下杯子,抽了紙巾擦手,“用不著。我能解決。”
秦桑知道她剛剛的提議有點觸怒他了,李微然再溫和陽光,男人的自大毛病還是免不了的。這種處理兄弟與情敵的事情,她要出面,他肯定是不高興的。
可是對她而言,解決問題比較重要。
“微然,”秦桑伸出手拉他的手指,語氣里帶著撒嬌的意味�!澳闵洗尾皇钦f,不管有什么事情,我們都要一起面對。我不是不相信你能處理好,只是你被打成這個豬頭樣,我心疼了呀!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人都喜歡冬日里的陽光,因為溫暖難得。所以冷淡的秦桑撒起嬌來,李微然是從來抗拒不了的。
“他也被我打成豬頭了。我是讓著他來著�!崩钗⑷怀燥柫�,懶洋洋的窩在沙發(fā)上,對收拾碗碟的秦桑辯解。
男人的拳腳功夫,和某些功夫一樣,是接受不了女人的質(zhì)疑的。
乖
李微然和秦桑比肩坐著,秦宋坐在對面。
真的是好殘忍的場景。
秦宋從頭至尾一言不發(fā),日漸瘦削的俊秀臉龐上,有著不可言說的悲涼。
李微然越說越覺得自己不是東西,煩躁的點了一支煙,也不顧桑桑在場,就沉默的抽了起來。
秦桑拿過桌上的煙灰缸,遞到他的面前,輕輕的對他笑了笑。李微然為這樣時刻她的體貼而更加煩躁,勉強對她扯了扯嘴角。
見他們兩個都不說話了,秦宋冷冷的笑笑,按了鈴,叫來一支紅酒,獨自慢慢的品。
其實秦桑一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場景,所以她一直不開口。李微然再怎么樣也是不舍得當(dāng)真?zhèn)厮蔚男牡�,所以再入情入理的分析,也不可能直指要害,斷了秦宋的念頭。而秦宋,潛意識里應(yīng)該是知道李微然對他的疼愛的,所以,他有恃無恐。任這兩兄弟怎么斗,只能是一個死結(jié)。
她在桌下輕輕拍了拍李微然的腿,李微然猶疑的看了她一眼,掐滅了煙頭,對秦宋說:“我出去一下�!�
秦宋根本當(dāng)他不存在,頭都沒有抬。李微然又擔(dān)心的看了秦桑一眼,她點點頭,示意不會有事。
包廂的門“咔噠”關(guān)上,秦宋便抬頭看向了秦桑,他的語氣甚至是帶著笑的:“你可以開始了�!�
秦桑剛開始的時候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秦宋,你真是可愛�!彼佳蹚潖�,語氣輕柔的對秦宋說。
秦宋玩味的一笑,從桌上翻起一個干凈的酒杯,給她倒了一點紅酒,他舉起自己的那杯,和她碰了碰,“謝謝�!�
秦桑毫不含糊,端起來一飲而盡。
“你不用嚇唬我,我知道你們情比金堅�!鼻厮慰此鹊募�,慢慢悠悠的開口涼她,“你們省省力氣吧!我不用你們賢夫婦攜手來勸,干嘛呀搞得自己那么形象高大,拯救蒼生呢?”
秦桑把酒杯推過去,秦宋瞥了她一眼,還是給她再倒了一點。
“那你能不再和他鬧了么?”
“我沒和他鬧!明明是他不好!”秦宋皺著眉,發(fā)脾氣了。
“勸你的話呢,我是有許多許多,不過我想你都猜到了,我也就不費這個力氣了。秦宋,我只問你,你想怎么樣?”秦桑還是不急不緩,小口小口的抿著酒。
秦宋看她沉著的樣子,不由得心頭有些慌了,他別過了臉去,鬧別扭的孩子一樣的沉默。
“要是我現(xiàn)在和微然分手,和你在一起,你就愿意不再和他鬧了嗎?”
秦宋冷哼了一聲。
“不愿意是不是?那么怎么辦?把時光倒流回去么?”秦桑淺笑,“秦宋,如果可以倒流,那么那晚,我不會去那間酒吧�!�
“那多可惜,為了躲我,連我五哥都要錯過了�!鼻厮卫湫�。
秦桑卻笑的很暖,暖的秦宋心里一陣一陣的發(fā)刺,“不會。我不會允許自己錯過他。”她語氣篤定。
秦宋聽的心如刀絞,陰著臉拎起紅酒瓶咕咚咕咚的往下直灌。秦桑還沒等他逞完英雄,就笑著嗆他,“秦宋,你真的還是個孩子。”
“秦桑!你不要太過分!”宿醉加新愁,秦宋的小眼神又怒騰騰的燃燒了起來。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那么過不去我和微然在一起,不只是為了我吧?如果這個人不是李微然,你也就嘆息一聲自認倒霉了吧?秦宋,你就是那個看不得表哥得到心愛東西的小男孩。你容不得的,是插足了你們親密關(guān)系的我�!鼻厣;鹕蠞灿�。
秦宋甩手把酒瓶遠遠的扔了出去,人站了起來,撐著桌子,紅著眼睛虎視眈眈的看著悠然自得的秦桑,“你、胡說!”
秦桑撥了撥劉海,微笑,“那么,你告訴我,為什么現(xiàn)在的你,比被我拒絕的時候難過了那么多倍?不是因為李微然,那么是因為什么?秦宋,你恨的是我,還是你的五哥?”
秦宋不回答,盯著她看了許久,許久許久,久到房間外面的李微然幾乎忍不住要沖進來了。終于他松開死捏著桌邊的手,看著秦桑,一步一步倒退著出去了。
“我不就是單戀失敗難過一陣么?你們至于這么上綱上線的分析我心理活動么?”秦宋把李微然揪進來,沒好氣的往秦桑那邊推了推,“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少爺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誰稀罕你!”他瞪了秦桑一眼,拉下門后掛著的外套,抬腳就走。
“小六!”李微然急忙叫住他。
“我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不得上班去嘛!大哥都要發(fā)通緝令了。你們的禮物,我找人送來吧,我可不想再被你們刺激了�!鼻厮晤^也不回,大聲的說完就走了。
李微然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抓了抓頭發(fā),困惑的問秦桑:“他這算好了?你到底是和他說什么了?”
“山人自有妙計。”秦桑喝了一口茶,對他神秘的笑笑。
……
既然陳遇白出院了,安小離就沒有繼續(xù)曠工的道理。早上八點,她準時去上班,可是楚浩然的一個電話,她半路改道去了醫(yī)院。
到了楚浩然電話里說的那個病房,安小離勃然大怒,“楚浩然你敢騙我?!”
楚浩然放下手里正在翻看的相冊,沒有綁繃帶的那只手向她揮了揮,他笑的很王子:“我只是想測試一下我的小公主是否還是那么善良�!�
小公主……多么遙遠而美麗的稱呼。當(dāng)年的花前月下,安小離的幸福記憶里,他總是眸光溫柔,深情款款的一聲聲喚:“我的小公主……”
而不是某個冷如天山雪的霸道男人那樣,不屑的揉著她的長發(fā),嘲笑的叫她小笨蛋。
那個霸道的男人,昨晚送她回桑桑那里的時候,好像說今天早上要喝豆?jié){還是麥片的?
“小離?”楚浩然看她傻傻的發(fā)愣,輕聲的叫了她一下。
“既然你沒事,我走了。下次別再騙我,我最煩人騙我!”小離醒過神來,有點毛毛的說,準備要走。陳遇白的早餐還拎在手里,要是冷了,他又要橫眉冷對了。
楚浩然想說什么又沒說,隔空伸了伸手,又無力的放下。頗有點偶像劇里悲傷男主角面對心愛女主無能為力的味道。安小離看了,那受韓劇摧殘至深的小小心靈,頓時“騰”一下小小的蕩漾了一下。
“我知道我不好�?墒悄阋稽c錯都沒有么?當(dāng)時你就那么無聲無息的離開,連分手的電話都沒有一個,你有沒有考慮到我的心情?”楚浩然泫然欲泣,聲音凄婉,生生的給安小離演出了劇場效果,“小離,就當(dāng)我們那時候都不懂事,好不好?”
人生最愜意的,不過年少輕狂時。就當(dāng)那是還沒有學(xué)會珍惜的我們犯的一個小錯誤,就當(dāng)那是漫漫人生路里一個名為錯過的小游戲,就當(dāng)為了今日的重逢埋下的伏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安小離的鼻子,酸了。她一邊安慰自己動蕩的小心肝,一邊平息不知從何而起的罪惡感。
面對這樣深情款款效果十足的初戀情人,上來一個不會鼻酸的看看!安小離暗自吶喊,眼前卻再次飄過某張神情冷峻的臉。呃……他到底說是要喝豆?jié){還是麥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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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離,你猶豫的原因,是陳遇白嗎?”楚浩然忽然震撼了她一句。
“……誰說的!”安小離否認,“他還沒這個影響力!”
她說的斬釘截鐵滿不在乎,楚浩然就抬起頭明晃晃的笑了。一室陽光的松軟香味里,時光好像悠然回到了他們甜蜜的那些歲月。
……
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小離先把麥片從保溫桶里倒出來,一溜小跑去茶水間加熱,然后不急不緩的敲敲陳遇白辦公室的門。
沒有人應(yīng)。
小離以為他又賭氣,就自己開門進去。他還真的是不在,看桌上翻出來的那些文件光碟什么的,他應(yīng)該是去開會了。
光碟?!
安小離屏住呼吸,隨手把東西放下,在陳遇白的桌上翻了翻。果然,女人的第六感是最準確的,一張有著她學(xué)校計算機系系徽標志的刻錄光碟,安安靜靜的躺在一堆花里胡哨的公司系統(tǒng)開發(fā)光碟里。
正面的標示上,陳遇白剛勁的字體寫了一個小巧玲瓏的“安”字。
肯定是它!安小離激動了,找到了!
她掀起衣服,把碟片插在褲腰里,興奮的小碎步向門邊移動�?墒鞘诌沒搭上門把,門開了。
陳遇白看見她微紅著臉大張著嘴傻傻立在那里,竟然什么也沒問,只是笑了笑,“緊急會議,我沒來得及通知你�!彼竭^她往里走,把桌上的東西隨便收了收,坐了下來,疲憊的按著頭。聽小離沒動靜,他抬起了頭,對她溫顏一笑,“怎么愣愣的?沒有睡好?恩——今天下午放你假,好好休息休息,好不好?”
他語氣自然,笑容溫婉。小離的背上卻竄上一陣又一陣的寒意,沒有什么比腹黑裝陽光更可怕的了——他,要干什么?
腰間的光碟好像輻射出一團又一團的熱氣,小離不自在的挺挺腰,“好啊——那我出去了�!�
“恩�!标愑霭缀c點頭,“去我那里休息。順便替我收拾收拾屋子�!�
這才像是冰山會干的事——剝削,壓榨,總之,不讓她好過。
但是小離此刻沒有任何怨言,比起他剛才的溫柔模樣,她更習(xí)慣這樣的陳遇白。
她出去門關(guān)上,陳遇白久久的盯著她消失的方向,目光悠遠冷峻。
安小離,我也想學(xué)著順著你的�?墒牵阏娴氖呛懿还�。
勇敢
約了秦宋吃飯的那家餐廳離秦桑的公寓不是很遠,出來之后她沒有讓李微然送,一個人慢慢的步行回去。
這時秋天已經(jīng)漸漸的深了,蕭索之氣蔓延。大概是因為剛剛過了上班的高峰期,路上一時之間沒有什么人。偶爾一片樹葉落下,打破這天地之間的寧靜一片,這讓秦桑覺得這不是一副水墨畫。風(fēng)有些涼意,卷著樹葉沙沙的吹過,仿佛有聲有形。秦桑裹緊了外套,雙手抱著自己,在靜謐的梧桐樹道上一個人走著。
很早之前就給自己人生下的那番定義,好像在李微然出現(xiàn)之后就完全的顛覆了。
桑桑,為了他冒險一回好不好?
哪怕真的會受傷,也不枉愛他一場。
秦桑想到這里,甜蜜的笑起來,從口袋里掏出手機。
秘書很少接到這位三小姐的電話,以為是有什么急事,連忙把電話轉(zhuǎn)給了正在開視頻會議的秦威。
“爸爸,您幾時有空?我想和您談一談我和程浩的事情�!鼻厣`嵵仄涫�。
秦威頓了一頓,語氣里有些了然,“哦,我也正要和你談一談的。晚上回來吃飯�!�
“恩,好。爸爸,晚上見�!鼻厣焐想娫�,又按了另外一個鍵撥出去,語氣輕快許多,“程浩?是我,桑桑�!�
“程浩,我要和你解除婚約�!�
她毫不猶豫的通知對方�?粗P直的道路,秦桑嘴角帶笑,目光堅定。
微然,這一次,桑桑選擇勇敢,為你。
……
你有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明明知道不該看,沒什么好看的,最好是不要看……可是最后,你還是義無反顧的看了……
所以當(dāng)陳遇白冷冷的“好看么?”忽然響起的時候,安小離就后悔不已:好奇心害死貓�。≈苯雨䲠鄽У舨痪秃昧藛�!
他斜倚在書房的門上,冷冷的笑著。安小離握著鼠標的小手以最小的幅度移動著,可是還沒等她移到那個叉叉上面,他已經(jīng)走了過來。從她身后虛抱著她,一只手撐在桌子上,一只手按在她手上,間接按住了鼠標。
“你剛剛……不是走了么?”小離期期艾艾的問。明明送了她回來,換了衣服就走了呀,怎么又殺回來了?難道他一早知道她拿了碟片?
安小離冷汗直冒,以腹黑的性格推測,甚至有可能是他故意翻出來誘她上當(dāng)?shù)模?br />
陳遇白低下頭在她臉上蹭了蹭,“回來拿點東西�!彼Z氣并沒有什么不快,“你畢業(yè)那天我沒有來,所以向你們學(xué)校要了一張他們拍攝的畢業(yè)典禮,還真的有你幾個鏡頭呢!”
他興致勃勃的倒時間帶,把她一閃而逝的鏡頭調(diào)給她看。安小離心里的歉疚如同長江之水,綿綿不絕。
她還以為,他讓蕭教授送來的是她撞了他車那天的監(jiān)控錄影帶。
她還以為,他要拿這個威脅她。
她還以為,這張碟是她所想的那段監(jiān)控。
他還以為,他是故意把碟片放在那里,誘她上當(dāng)再抓她個現(xiàn)行。
她還以為,陳遇白真的是個徹頭徹尾的腹黑,不可托付。
小離的頭越埋越低,陳遇白在她后頸上啄了一啄,柔聲的在她耳邊問:“怎么了?傻乎乎的。”
好溫柔,好心動!小離此時和他天長地久的心都要有了。
“你怎么在這里看這張碟?”陳遇白忽然發(fā)問。
一道閃電劈過,安小離一下子從感動當(dāng)中醒了過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張原本在辦公室的光碟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他書房的電腦里。
“難道我上次看了之后忘記退出來了?”陳遇白似乎小聲的自言自語了一句。
安小離頓時如蒙大赦,點頭如小雞啄米。
陳遇白伸手揉揉她的長發(fā),“最近記性不太好。我上班去了,你乖一點。”他笑著吻了她一下。
“哦。開車小心�!卑残‰x小聲的答,臉紅紅的,窩在電腦椅上,傻乎乎的笑。
她的小白,真的是越來越乖了。
下午下了班,陳遇白買了菜回來,小離乖乖的進廚房把飯菜做好,連今天連陳遇白點了幾道比較繁復(fù)的菜式她都沒有說什么。而陳遇白的表現(xiàn)也是優(yōu)良,吃完飯竟然主動洗碗。洗了碗,還陪著她一起看電視。
兩個人在沙發(fā)上膩歪了一個晚上,陳遇白漸漸的就忍不住了,又親又揉的,修長的手指四處的游走,把她逗的軟成一汪水,趴在他懷里直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