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江尹一擰開水龍頭,洗了一下手,而后用濕漉漉的手,撐住額頭,他再一次靠想到阮賢射出來。
他以為,有一段時間沒再想起阮賢的自己,已經(jīng)把這份感情消除了。
——怎么可能呢。
如果真的消除了的話,他就不會因為阮賢那一句‘我爸出軌了。我討厭男人出軌。’這句話,到現(xiàn)在都還只是用手解決。
他只是,把他的影子擦淡了一點。
……
LinX已經(jīng)沉寂了個把月的頂層,今夜燈火通明。
坐在沙發(fā)上的傅乘光,看著前來赴約的童持跟姚詩承,嘴唇撇了一下——
“就你們兩個?”
江尹一那一出,實在是打到了他們的七寸——景爍就不必說,他家風(fēng)本來就嚴(yán),跟他父親的關(guān)系,也頗為緊張,事情一出,就沒露過面了。估計是被他媽管控起來了。汪夢醒也是,他是獨生子,跑去搞男人,比丟丑更怕的是以后斷了香火。反正近來,他們各個兒都低調(diào)起來了。
三個人玩兒,也沒勁,何況——
來了后,一直坐著的童持,看了下表,“我先走了�!�
“怎么?”
“我媽十點多,要給我打視頻�!蓖忠簿涂粗銕兹死�,目前還算自由的。但——
“打視頻干嘛?”
“說給我講講佛經(jīng)�!蓖终f著,自己都覺得好笑的笑了起來。也是,他本來在他媽面前,挺乖,現(xiàn)在搞男人,被他媽知道了,不怨把他媽嚇到,天天晚上要給他講佛經(jīng)。他站起身,整了下根本沒亂的領(lǐng)口,“走了啊。”
童持一走,燈火通明的頂層,更顯得空曠冷清。
姚詩承坐在沙發(fā)上,手滑撥著真皮的扶手,“現(xiàn)在都這樣了,玩也沒勁�!�
以前他們可是一呼皆應(yīng)。
現(xiàn)在變成這樣,可真是托了某個人的福。
“江尹一還真把你們治的死死的啊,一個兩個——他得意死了�!�
姚詩承蜷縮的手指展開,手掌平放在扶手上,“確實治的挺死,我都挨了我爸兩耳光。”
“也是現(xiàn)在,公司還歸我爸管。不然,我還真干的出弄場車禍,讓他人間蒸發(fā),找個地方給他關(guān)著,天天按著他射完,再給他肚子尿滿。”也是對江尹一的那泡尿,印象深刻,姚詩承臉上雖然沒什么變化,卻已然是咬牙切齒了。
“你接班,不也是遲早的事�!�
“是啊,遲早的�!�
瘐——席——鄭——悝——
第58章
一頭黑發(fā),緞似的披在肩膀上。
從身后扶著女孩肩膀的女人,溫聲詢問,“露露,你怎么不去學(xué)校呢?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
見她將頭低下去,女人蹲下身,握住她的手,“還是發(fā)生了什么?要跟阿姨說呀。”
“阿姨……”本來還神色如常的女孩,一下抽噎起來。
“別哭啊,別哭。有什么委屈跟阿姨說�!�
看到女人伸手過來,攬著自己的后背,讓自己能趴在她的身上,心中壓抑著委屈的女孩,一下埋在她的肩頭,邊哭邊說了起來,“是閔舒行,閔舒行他們�!�
“他說喜歡我……結(jié)果是跟權(quán)律他們一起……”想到那晚,閔舒行開車把她帶到橋上,跟權(quán)律你一言我一語對她的長相和性格極盡挖苦的話,她都忍不住想抖。
已經(jīng)明白發(fā)生了什么的女人,輕輕拍她的背,以示安慰。等女孩哭累了,心情平復(fù)了,她才扶著她的肩膀,讓她坐正,“這件事,我跟你爸爸說一下。”
“別跟他說……”她爸爸一直身體不好。
“一定要說�!迸苏�,“不然,他以后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兒受了這么大委屈還瞞著他,該多難受啊�!�
“……”
女人站起身來,“今天不想去學(xué)校就不去學(xué)校吧,等把這件事處理好了,你再去�!�
……
上海有眾多名校,除卻名聲在外的幾所中學(xué)之外,還有一所在只在富人圈里聲名赫赫的學(xué)�!碌轮袑W(xué)。
學(xué)校聽說的人都不多,能被招進去的,更是鳳毛麟角。
那里幾乎就是整個上海最頂尖圈層的公主少爺了。
跟別的學(xué)校,學(xué)生為了以后入讀名校,對老師言聽計從不同,進入這里,就等于拿到名校保送名額的學(xué)生,跟老師的關(guān)系,一下調(diào)轉(zhuǎn)過來——老師成了哄著他們,巴著他們的陪玩了。
女孩口中的閔舒行,就是這致德中學(xué)的學(xué)生之一。
他如今翹著腿,坐在只有十幾個座位的教室里,無視上頭講課的老師,同身旁的同伴說話,“還沒來啊她。”
“還不是你那天說的話太難聽了,她都哭了�!�
“什么叫我說的難聽?看到她的臉,我就想吐,本來就是事實。”
“那你還追她�!�
“看她有沒有自知之明。再說,不是你們想看我把她追到手,再跟她說,我只是玩玩,她是什么表情嗎。”
上頭講課的老師,看著他們在教室里無賴似的姿態(tài),并不做任何干預(yù),扶了下眼鏡,自顧自的講了下去。
“就后面那輛破車,太煩人了�!�
仰靠在座位上,一只腳蹬著桌子邊緣的青年,和身后人說話,往后望的同時,咬了一下拇指,
“要當(dāng)時能記住車牌號,知道誰他媽壞我們的菜——”
“非弄死他�!�
他中指上的那枚古馳的綠寶石戒指,格外顯眼。
……
能在致德中學(xué)讀書,那叫白露的女孩,自然也不是什么尋常人。
她爺爺白聞達,八十年代,在上海地界那可是赫赫有名,白手起家,四十歲就有了數(shù)億身家,雖然后來他過世后,接班的兒子沒他那么眼光毒辣,但憑他生前留下的幾塊上海最金貴地界的地皮,他們家也敗不了。
不過這個接班人,除了經(jīng)商不行之外,身體也差的很。如今他剛動完手術(shù),還在恢復(fù)期,聽女兒叫權(quán)家,閔家那幾個小子作弄,躺在病床上,臉色都一陣陣發(fā)青。
但沒辦法啊。
白家敗不了,也興不了,其他幾家卻是蒸蒸日上。錢權(quán)之下,公道哪有那么容易討還。
“給露露安排幾個保鏢�!�
“我知道,但露露是女孩子,難保保鏢找過來,不會動其他的心思�!闭驹诓〈才缘�,就是他的秘書,也是他妻子過世后,一直陪在他身旁,被露露叫阿姨的女人。
男人怏怏的躺在支起的床上,垂著眼睛,似乎也在思索。
“還是找吧,我盯得緊一點�!�
“那群小子壞的沒邊兒,這回欺負(fù)了露露,以后也不會罷手。”
男人從喉嚨里,擠出一聲‘嗯’。
……
將男人的話,轉(zhuǎn)達給白露后,女人將一沓從專門的保鏢公司弄來的厚厚冊子,放到了白露面前。
“爸爸要給我找保鏢嗎?”
女人‘嗯’了一聲,“你先看看�!�
“你爸爸說,盡量不要找太年輕的。但是,讓年紀(jì)大的叔叔跟著,你估計心里也別扭�!�
“你按自己的意思選。”
白露翻了兩頁,帥的,丑的,老的,少的都有,穿著干練的制服。
她其實……并不想讓人跟著,更何況,阿姨還說,保鏢會一直跟著她,但她拒絕不了,這是爸爸的好意。爸爸不想她再受欺負(fù)了。
第59章
江尹一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
對方是個沉靜的女聲,問他,三天前有沒有搭載過一個女孩子去古北區(qū)。
江尹一聽到這里,就把電話掛斷了。
車他已經(jīng)處理掉了,電話無論是那天晚上的誰打來的,他都沒有接的必要。
在他掛斷電話后,對方?jīng)]有再打過來,反而發(fā)給了他一條措辭誠懇的短信。大意是想請他吃頓飯,當(dāng)面表達一下謝意。并且對方已經(jīng)知道了他賣車的事,直言是給他添麻煩了,請他不要拒絕。
江尹一只當(dāng)她是那女孩的母親,想了想,就答應(yīng)了下來。
在得到他的回復(fù)后,對方才又打來電話,“請問你什么時候有空呢?”
“明天。明天我休假。”
“需要我安排人去接你嗎?”
江尹一聽她說話,覺得有些奇怪,這些話過于有禮貌,放在書面上,或許沒什么違和感,但是口頭說出來,總不像一個母親,“不用了,你把地址和時間發(fā)我吧�!彼惶胪嘎蹲约喝缃竦牡刂�。
……
吃飯的地方,并不訂在餐廳,還是女孩位于古北區(qū)的住宅里。
江尹一那天將人送到附近就走了,并不知道清楚她家到底在哪里,現(xiàn)在受邀而來,看著芭蕉掩映的洋房,略略怔了一下。
他不是沒有見過更大的房子,喜好買車的汪夢醒,就有一幢四百多平的別墅,這還只是他為停車買的。但那房子,到底不是坐落在寸土寸金的上海。
“請進�!�
那天給他打電話的女人,出現(xiàn)在他面前——年紀(jì)和他想的差不多,三十多歲,穿米色的包臀裙,戴著眼鏡,很是知性的樣子。
江尹一跟著她進入洋房——是很傳統(tǒng)的那種老式豪宅,厚重的紅木家具,看起來氣派十足。
“露露還在上課,我去叫她下來,你先坐�!睂⑺麕е量蛷d的女人,向他略一示意后,就上樓去了。
江尹一沒落座,就站在了客廳的沙發(fā)前。在家里上課,應(yīng)該請的有家庭教師,廚房里,還有三四個阿姨在忙前忙后的做飯,這個女孩的家境,好像比他想的還要優(yōu)渥……
少頃,樓梯傳來腳步聲,江尹一抬起頭,看到女人跟他那天送回來的那個女生,一前一后的從樓上下來。
女孩很害羞。
江尹一也不知道說什么。
直到吃完飯都沒開過口的露露,在女人的示意下回房間繼續(xù)上課,準(zhǔn)備告辭離開的江尹一,卻被女人叫住,帶到了會客室里,留餐桌給家里保姆收拾。
“坐�!痹诟灰黄鹱潞螅瞬砰_口,“我叫沈雯,是露露爸爸的秘書�!�
原來是秘書。怪不得說話不像一個母親。
“露露爸爸剛剛動了手術(shù),還在醫(yī)院觀察。”自我介紹完之后,沈雯繼續(xù)道,“我雖然受她爸爸委托照顧她,但始終有照顧不周的地方�!�
江尹一想到剛剛吃飯時,坐在他對面的女孩。她在家里,還是和那天晚上一樣沉默。
是性格如此嗎?
“露露因為太內(nèi)向了,在學(xué)校受同學(xué)欺負(fù)。我們也沒辦法。他爸爸就說,給露露找個保鏢。但是,露露年紀(jì)比較輕,找年紀(jì)大的男人,我們不太安心。”
“女保鏢我們也考慮過。但見了幾位,都不太滿意�!�
“最后,我問露露意愿,她跟我就提到了你�!�
江尹一明白她的意思,直言道,“我沒有做過保鏢。”
“專門的保鏢,露露可能不太接受。而你,她又不排斥�!鄙蝣╇p手在腿上交握了一下,“你那天晚上,能幫露露脫困,就已經(jīng)證明,你其實挺正義的�!�
正義?他嗎?
“我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確了�!�
“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可以給你開一筆讓你滿意的工資。唯一的要求就是,你需要陪露露上下學(xué),不讓欺負(fù)露露的幾個人,再靠近露露。”說到這里,她或許也覺得有些難,改口道,“你實在無法解決,及時聯(lián)系我�!�
聽起來,實在是個輕松的差事。
“我比較喜歡自由一點的工作�!北Wo一個女孩上下學(xué),這簡直是江尹一從未設(shè)想過的。而對方給的原因也很搞笑——因為他很正義,“如果她受欺負(fù)的話,按她的家境,轉(zhuǎn)學(xué)應(yīng)該并不是難事�!�
看著他起身,女人嘆了口氣,“可是露露什么都沒有做錯,為什么最后要是她轉(zhuǎn)學(xué)?”
“況且,露露也沒有和我說,她想轉(zhuǎn)學(xué),她只是害怕再被欺負(fù)而已。”
沒體會過父母疼愛的江尹一,因為這兩句話,心里動了一下。
第60章
“晚上有場子玩嗎?”
“無�!�
“ok。”
回完了消息的江尹一,把手機拋到床上,繼續(xù)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來——他這份工作本來就不是什么正式的工作,不想干了,也只是會被人零星詢問幾句而已。
收拾完東西的江尹一,按房東所說,把鑰匙放在了地毯下,拍照發(fā)過去之后,就背著只是塞的略鼓了一些的背包離開了。
外面有輛黑色的途銳在等他。
江尹一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
今天是個陰天。
都已經(jīng)九點了,天色還是陰沉沉的。
早早跟司機一起,坐在車?yán)锏戎慕�,整了下不太舒適的新衣服的領(lǐng)口——他還是不習(xí)慣穿西裝。
后面的車門被拉來,白露坐了進來。
司機沒說話,徑直啟動了車,江尹一沒那么悶,雖然自己只是個雇傭而來的保鏢,卻還是問了句,“現(xiàn)在才起來嗎?”
“不是�!卑茁稕]想到他會說話,愣了一下才回答,“在琴房練了會琴�!�
“現(xiàn)在快九點半了——你幾點上課?”
“十點�!�
那確實不用著急。
不過,十點上課啊。他記得……他之前還上學(xué)的時候,差不多六點就要起床。
車很快就到了一個不像學(xué)校的地方,要不是門口的銅墻上,鐫刻著致德中學(xué)四個字,江尹一還真想不到,這里竟然會是個學(xué)校。
江尹一下車,跟她一起進了學(xué)校。
白露在學(xué)校受欺負(fù)的事,已經(jīng)被她家里反饋上去了。學(xué)校準(zhǔn)許讓她帶保鏢進入校園,不過卻給了一個‘旁聽’的名頭。
江尹一不喜歡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教室里,從小就不喜歡。他跟白露進了校區(qū),到教室門口時,就停住了腳步,“我在外面吧,有什么事,打我電話。”
“好。”
看著白露推門進去,江尹一就往露天陽臺走去——這里里面確實是學(xué)校的樣子,操場,草坪,但比其他學(xué)校不一樣的是,這里還有鋼琴,大提琴一應(yīng)俱全的音樂室,掛了很多畫作,宛若一場展覽的畫室。這些設(shè)施完備的教室,用一個個房間隔絕住,僅留下開闊的落地窗,展覽著里面的一切。
習(xí)習(xí)微風(fēng),吹來樹葉的味道。
江尹一閉眼呼吸一口,有些恍惚——早就退學(xué)去混社會了,復(fù)雜的社會賦予了他同齡的學(xué)生沒有的狠氣與狡猾。這讓他看起來很成熟。
但實際上,他身份證上的年齡,也不過才十九歲而已。
捉在手上的手機突然傳來一陣震動——
“你可以進來嗎?”
……
“干嘛不理我啊,白露�!�
“那天跟你開玩笑的�!�
坐在座位上的白露,肩膀有些發(fā)抖。私自搬著椅子坐到她身邊來的男生,一只手撐著頭沖她笑,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撩撥似的勾著她的手臂。
白露把手臂縮了回來。
她還記得對方說帶她出去玩,在橋上讓她下車,伙同其他人,比較著聲浪恐嚇?biāo)臉幼印K粫�,對方是怎么惡意的嘲笑她的長相。
因為這些記憶,此刻的嬉笑,就變得格外讓人難以忍受起來。
“你這幾天沒來學(xué)校,我都心慌死了。別生氣了,嗯?”
白露根本不想看他。
之前被騙一次,被羞辱一次就夠了。
“說話�!币娝恢辈豢月�,本來臉上還掛著笑的青年,終于有些不耐煩了。
一只手突然從上方抓過來,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在他沒有反應(yīng)過來時,突然往后一摜,他雖然因為后面抵擋的桌子,穩(wěn)了下身體沒有栽倒,卻也被這突然的一下,弄的有些狼狽。
站在他后面的江尹一,手仍然按在他的肩膀上,在對方扭頭看他時,他扯了下嘴唇,露出一個笑弧,“她不想理你,你就別自討沒趣了。想說話,來跟我說�!�
在班上的十幾個人側(cè)目過來時,江尹一慢慢坐了下來。
第61章
“跟你說?”桌子整個被掀翻,“你是誰�。俊�
他不分場合發(fā)作的行徑,令江尹一更覺得可笑起來。
“我問你是誰!”站起身來的人,看江尹一還好端端的坐在那里,上前幾步,走到了他的跟前。
江尹一手臂橫在椅背上,仰視著他,“保鏢,看不出來?”
“保鏢?”復(fù)述出這兩個字,轉(zhuǎn)了一下臉的青年覺得被侮辱了似的,聲音都陡然提高了幾度,“保鏢怎么敢進來?”
“我為什么不敢進來?”江尹一反問。
一直沒有做聲的老師,生怕眼前的事態(tài)繼續(xù)發(fā)展下去,硬著頭皮咳嗽了一聲,“這位是旁聽生,已經(jīng)提前打過招呼了�!�
“把桌子扶起來吧,上課了�!�
后面一句是對江尹一說的。畢竟,他現(xiàn)在扶桌子,就像是給對方服個軟一樣。
但江尹一充耳不聞。
桌子就這么倒在地上,江尹一穩(wěn)坐如鐘。老師回頭,眼看站著的青年,臉色越來越青,只得自己過來,把桌子扶了起來。
但他還想著討好對方,“這位……旁聽生,教室里座位有限,你看你能不能站起來聽�!�
江尹一利落的站起身,走到教室后,抱臂靠在了墻上。
人生在世,總有圖謀。無論是圖的錢還是權(quán),在遇到真正的錢權(quán)時,膝蓋都會變軟許多。
江尹一卻是個異類。
他沒興趣通過錢權(quán),獲得什么,所以錢權(quán)帶來的權(quán)威,在他這里也都失效。
……
江尹一在學(xué)習(xí)方面,實在沒什么天賦。枯站著等下課時,幾次伸手想去摸煙,都忍住了。
他和同齡人相處的都少,更別說這些看著年紀(jì)還要小他幾歲的了。
有他坐鎮(zhèn),白露一節(jié)課倒沒再受騷擾——這些全落江尹一身上的。站在教室后的江尹一,不知道被坐在座位上竊竊私語的幾人,打量了幾個來回。江尹一沒把他們當(dāng)回事,只覺得他們壞的淺顯又愚蠢。
好在這學(xué)校,上課晚,下課早,也就三個多小時,今天一天的課就都結(jié)束了。江尹一幫白露拿了一下包,跟著她往教室外走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叫住了他,“那天晚上,那輛藍(lán)色的雅閣是你開的吧�!�
江尹一循聲望去,說話的,并不是剛才跟他杠上的那個。
是另一個。年紀(jì)輕輕,戴著個波士頓的圓框眼鏡。因為長得很是白凈斯文,這副眼鏡,看著更是多了種人畜無害的好學(xué)生的味道。
“真有種�!�
“希望過幾天,你也能這么有種。”右臉頰因為笑,陷進去了一個酒窩。
白露聽到了,停下腳步。她在這里讀書,自然知道這些人的來歷。
江尹一卻完全無視了他們,扶了一下她的肩膀,引著她走了出去——剝?nèi)チ隋X權(quán)賦予的威能后,這些人在他眼里,實在不值一哂。
……
第二天,江尹一仍沒有在教室獲得一席之地。哪怕因為有人沒到,空出了座位,也沒有讓他坐下的意思。
江尹一跟昨天一樣,罰站似的站在教室最后面。
白露回頭看了他好幾眼,怕他幾個小時下來站的累,就叫住了老師,跟老師說,讓他坐自己旁邊。她開口了,老師也不好說別的,就讓江尹一過來坐下了。
江尹一坐下后,無聊感也沒有減弱多少,他托著手臂,側(cè)著頭發(fā)呆。
突然,他手臂被碰了一下,回過頭,看是白露把自己的書本,往他這里推了一點。
“我看不懂。”江尹一說。
他確實看不懂。這些對于這些天之驕子而言,從小當(dāng)做第二語言培養(yǎng)的外語課程,對他而言無異于天書。
“……那你不無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