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無聊啊。”怎么會不無聊?他從小就討厭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著了。
“老師。”坐在后面的青年突然發(fā)難,“他坐下來就開始說話,煩死了�!�
白露正要開口,江尹一已經(jīng)求之不得的站起身來,“那我出去站著吧�!痹诔鋈ブ�,他弓著身子,回頭看了一眼,“我就在外面�!边@句話雖然是對白露說的,目光卻一直警告似的盯著坐在后排的那個人。
……
被江尹一那一眼警告的青年怒了。
媽的,就白露的一個保鏢,在他面前狂個什么勁兒?
真覺得收拾不了他?
今天剛放了學(xué),江尹一把白露領(lǐng)出教室,他就把那幫關(guān)系好的兄弟集結(jié)了過來——幾人商量著,怎么小敲小打的‘玩’他一下。
“今晚找人跟著,先找到他住的地方。到時候——噼里啪啦一通砸�!�
“砸東西沒勁兒啊,找點人治治他�!�
那個斯斯文文,戴著個圓框眼鏡的青年,笑了一下,“白家找他,是防我們的,要是他在我們這受了傷,白家還感激他。”
“他要是把白露上了,白家那邊會是個什么反應(yīng)?”
三言兩語,一個堪稱陰損的計劃,從他們嘴巴里誕生。
“就這么干!”
第62章
“徐玥——”
臨要上車的女孩,被叫住,立在車門口,看那幾個不緊不慢從學(xué)校里走出來的幾個男孩兒——各個眉眼間,都有錢權(quán)養(yǎng)出來的貴氣。
她沒白露那么笨,見他們找自己,笑瞇瞇的迎,“嗯?叫我干嘛�!�
“想請你明天幫個忙�!�
“行啊,什么忙?”
“明天幫我們把白露——”也是瞧到從身后走出了另一個女生,他眼波一轉(zhuǎn),聲音都頓住了。等對方走過去,上了車,他才繼續(xù)說完。
坐上車的女生,透過車窗,看著他們。能在這里讀書的,都是家世相當(dāng)?shù)模]有怕他們的必要。但是——她要因為看不慣,做點什么嗎?就在她摩挲著手機時,兩只手臂突然交疊著壓在了半開的車窗上。
“盧姣,別多管閑事。”
盧姣聽出了威脅的意味,因為家世背景相當(dāng),她對他們欺負(fù)女孩子的不齒,都溢于言表,“你們真的好無聊啊�!�
雙臂壓在車窗上的男孩,仍舊笑瞇瞇的。
盧姣收回目光,望向前方的司機,示意他開車,在車啟動之前,她最后拋下輕蔑的一句,“你們這德行,遲早有人收拾�!�
……
雪白的試卷,鋪展在椅子上。
屈膝蹲在地上的江尹一,望著試卷上的數(shù)字,正在發(fā)怔時,一道人影,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抬起頭,與一雙俯視過來的眼睛正對視上。
“你怎么又蹲在這補考啊,尹一。”
在盛夏微風(fēng)里傳來的聲音與此刻真實的課堂講課聲交織在了一起,江尹一睜開雙眼,瞬間回到現(xiàn)實之中。
他看著坐在前面的白露,伸手過去,正要搭住她的肩膀,見她低頭寫著什么,很認(rèn)真的樣子,就什么也沒說,站起身,徑直的走了出去。
那幾個帶頭欺負(fù)白露的男生今天沒來。
他也不用一直呆在教室里,受微積分的折磨。
門外陽光燦爛,江尹一深深呼吸一口氣,而后背著手,靠在了墻壁上。就像從前,時常被老師驅(qū)趕出來罰站一樣。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憶過學(xué)校里的事了,現(xiàn)在因緣巧合重返校園,與阮賢相伴的青蔥的校園時光,也一并被從并不久遠的記憶里翻了出來。
……
白露不知道江尹一什么時候離開教室的,一下課,她就匆匆走了出來。
江尹一靠在墻壁上曬太陽,背著手的懶散站姿和他的側(cè)臉,讓白露一瞬意識到——他很年輕。
察覺到她出來的江尹一,看了過來,“放學(xué)了?”
“嗯�!�
江尹一站直了,“走吧�!�
“你什么時候從教室里出來的?”
“忘了,睡著了又被吵醒。”江尹一抓了一下頭發(fā),“怕這么睡過去,就出來站著了�!�
白露看他這幅模樣,噗嗤笑了一聲。因為那幾個讓她壓抑的男生不在,她今天難得恢復(fù)了一點屬于少女的活潑與朝氣。
“白露——”一道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白露回過頭,“徐玥,有什么事嗎?”
江尹一看是個女生,又跟白露是同班同學(xué),并沒有戒備。
過來的女生,想跟白露說什么,看了眼一旁的江尹一,把聲音壓低,還把白露拉過去了一點兒。
江尹一無意窺探小女生的話題。正好他手機震了一下,低頭去看,是個來電。
他抬頭,見白露跟她站在旁邊,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什么,就把電話接了起來。
“喂——江哥,最近怎么哪哪兒都不見你呀,忙什么呢�!贝螂娫挼氖墙粊砩虾UJ(rèn)識的人。
“找了份工作。”江尹一邊回答,邊又看了白露一眼。見她們還在那,才繼續(xù)說道,“有什么事嗎?”
“這不是怕你因為那天晚上那個事——你沒事就好�!�
“掛了啊�!�
江尹一‘嗯’了一聲,再看白露,跟著對方又走了幾步出去,他正要跟上去,就看到走到車邊的白露,突然被一只從車?yán)锷斐鰜淼氖肿Я诉M去。
意識到不妙的江尹一快步走過去,然而車門已經(jīng)緊緊關(guān)閉,他沒來得及看清車?yán)锏臓顩r,這輛車就已經(jīng)疾馳而去。
剛跟白露說話的女孩,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幕,并沒有任何反應(yīng)。等江尹一看過來,她才輕輕柔柔的說,“白露沒事,你別擔(dān)心�!闭f完,她遞了個手機給江尹一。
江尹一接下來。
剛接下來,手機就響了。
手機那頭,那聲音玩兒一樣的輕浮,“你這保鏢怎么當(dāng)?shù)�,也太沒用了吧�!�
江尹一聽到他旁邊白露被捂著嘴,嗚嗚的聲音。
他不急,他知道他們目標(biāo)是自己——不然,干嘛留個手機給他耀武揚威的,“你們想怎么樣?”
“你不車開的挺牛的嗎,敢不敢一個人過來�!�
江尹一可太敢了。
“定位給我。”
這句話一出,那邊傳來一陣精狡的笑聲,“只等你半個小時�!�
江尹一扯了一下嘴唇,“我馬上就到。”
第63章
能惹江尹一生氣的事不多。
但眼前這一幕,絕對夠叫他生氣的了——在身后綁住他的人,推開門時,他一眼就看到歪在沙發(fā)上,兩條腿并著,亂糟糟蒙在臉上的頭發(fā)里,透出哭的濕紅的臉頰的白露。
鼓囊囊得沙發(fā)扶手上,坐著個得意的青年。手上玩著個打火機,覺得自己很酷的樣子。
“來的挺快。”
‘咔噠’。
火機蓋兒被拇指翻的蓋上。
江尹一看著白露卷起,露出大腿根的裙子,眼色沉了又沉。身后在外面綁他的人,關(guān)上門之后,就推了他一把。就是這一下,讓江尹一掙繩子的動作停了一下。
站穩(wěn)后的江尹一,抬頭看了一眼——房間里的幾個人,都往他這走了一步,坐在沙發(fā)扶手上的那個,從口袋里還是哪兒,摸個了微型攝像頭出來,正在那調(diào)。
“我來了,可以放人了吧?”
“誰跟你說,你來了我們就放人?”攝像頭調(diào)好了,紅色的光點亮了起來。
江尹一往后退——他的一只手,已經(jīng)從繩子里掙了大半出來,他退到墻邊,剛好把手的動作擋住。
“開始吧�!�
在他兩只手加速去磨的時候,左右肩膀,各按了一只手,一個人伸手過來,把他褲子拉鏈拉開了。里頭白色的內(nèi)褲,剛露出來,江尹一已經(jīng)一腳踢蹬過去,同時掙開的手,從背后抽出來,掄了個半圓,一下砸在了左邊那人的胸口。
變故發(fā)生的太快。
剛剛還被動的江尹一,幾乎是瞬間就解決掉了自己跟前的三人。
房間里,其他幾個沒動的都愣住了。坐在沙發(fā)上,好整以暇拿著微型攝像機的,此刻都站了起來。
“誰教你們這么綁的?會不會綁啊?”江尹一抬起還掛著繩子的那只手,嘲諷似的蕩了蕩,而后手摸到門把,目視著他們,用手反鎖上了門。
……
江尹一坐在沙發(fā)上,幫白露把手腕上的繩子解開了。
白露還有點懵,眼角的余光,瞥趴在地上的幾個人——江尹一是怎么掙脫的?又是怎么一口氣把這些人打倒的?
“沒事吧?”
“沒事�!甭牭浇坏脑儐�,白露收回目光。
江尹一幫她把裙子往下拉了拉,“你在這坐會。”
“……我們不走嗎?”白露看著他站起身。她不懂江尹一要干嘛。
“起碼得給他們點教訓(xùn)吧�!闭酒鹕淼慕唬脚弦绯鼋z冷笑來——他本來,真不屑和他們動手。一群小孩兒而已。
可小孩哪兒有這么惡毒?
撿起剛才動手時,掉在地上的微型攝像機,江尹一走到那個眼鏡都被他打掉在地上,唇角直往外沁血,看到他往后縮的少年面前,“拿這個,打算拍什么��?”
對方?jīng)]說話。
江尹一拿手拍了拍他的頭,然后提只雞似的,抓著他的后頸,拖到了桌子前——論狠,這群小子真不夠看。
“張嘴�!�
“張嘴!”
嘴唇顫顫張開。
“咬著桌沿,我沒說,就別動�!�
破皮的嘴唇,湊到桌沿咬上——他們這幾個無法無天的,今天遇到江尹一,跟遇到活閻王沒兩樣。平日里,無論別人是顧忌他們家世,還是錢,對他們都是哄著,抬著,漸漸的,養(yǎng)的他們拽的無法。覺得自己就是天王老子,想干嘛就干嘛。結(jié)果,遇到了個完全不買賬的江尹一,幾個毫不留情的巴掌下來,蔫兒,懵了。
江尹一又提來幾個,讓他們蹲在地上,咬著桌沿。
江尹一繞著他們幾個,走了一周,不緊不慢的說,“這么咬著打,聽說能把滿嘴的牙都磕出來——”他話音剛落,就有人怕的松嘴,江尹一從后面抓住他的頭發(fā),陰森森道,“讓你松嘴了嗎?”
第64章
牙齒抵在鋼化玻璃上,因為頭叫后面的江尹一按著,憑空又多了幾分受力,顱骨里,都是牙齒在桌面上咯吱咯吱的響聲,好像只要此刻江尹一只再使點力,就會馬上從他嘴巴里脆弱的崩落出來一樣。
“嘴巴,別松。別讓我再說第三遍�!苯痪嫠频挠职阉念^往下按了兩按,才松開手,“我現(xiàn)在,問幾個問題�!�
“想好了再回答。”
眼前黑漆漆的鏡面上,映著站在他們背后的江尹一的身影。
“第一個問題。”江尹一隨便抓住了一個人的衣領(lǐng),“你們今天是想干什么?”
“……”
“說話�!�
被問的那個,瞥了擺在桌子中間的微型攝像機一眼,他知道那事太惡劣了,不能說——說了,就成他們理虧了,“就是打算教訓(xùn)你一下。”
“沒別的�!�
這答案太輕飄飄,江尹一壓根兒不信,“只是教訓(xùn)我,沒必要這么大費周章吧�!�
牙齒抵咬著鋼化玻璃帶來的壓迫感太強了,他還是說了真話,“是打算讓你上了白露,看白家的反應(yīng)——”
這個答案,比他想的更壞一點。
手松開了。
又抓第二個人,“是你們一起的主意?”
“是戚景提的。”
問第三個人,“戚景是誰?”
被他抓的那個,沒說話,江尹一屈起一條膝蓋,歪側(cè)著腦袋看他。見他嘴巴抿的緊緊的,因為被打掉眼鏡,眼睛有點瞇著的樣子,玩他似的,幫他把頭發(fā)梳了一下,然后把掉在地上的眼鏡撿起來,重新給他戴上,“你叫什么?”他已經(jīng)知道了,但他故意要問。
戚景長著張純良的臉,眼鏡一戴,更是好學(xué)生里的好學(xué)生。但他偏偏是這群人里最壞的那個。
江尹一看他這眼神,跟看蔫兒壞的姚詩承似的。只眼下的他實在太嫩了,比姚詩承差的不止一點半點。
“你想怎么樣?”戚景眼鏡被他戴歪了,壓在鼻梁上,露出青了一塊的眼角。
“你是戚景?”
戚景也有點怕他,嘴唇抿了又張,沒敢回答。
江尹一像是不解似的,拿手背拍他的臉頰,“這么喜歡欺負(fù)女孩子�。磕瞧圬�(fù)了,又怎么不敢認(rèn)?”
“這么沒種?”
戚景被他手背打的閉上了眼睛,眼鏡也歪了,更顯得狼狽。
“我問你是不是�!�
“是�!逼菥耙踩痰搅藰O限,“你要弄死我?你敢嗎?你知道我是誰——”
江尹一最煩這種動不動把爹媽抬出來的人,
江尹一看他臉頰緊繃,知道他咬著牙關(guān),不服的很。
但——
不服有什么用呢?
“!”
桌子突然一陣顫響,張著嘴咬著桌沿的人眼淚最先涌出來,而后鮮血呼啦啦順著牙齒往下流,流到下巴,血糊啷當(dāng),嚇人的很。
江尹一控制了力道,沒真把他牙敲下來。但牙關(guān)抵著桌沿,受了這么一下,又流了這么多血,痛是肯定的。
吃了痛的戚景,雙手捂著嘴巴,從桌子旁邊退開,在一眾沒想到江尹一敢這么狠的驚懼的目光的注視,血從他指縫里沁出來,沿著手背,滴滴答答而下。
“我現(xiàn)在,給你們一個小時�!�
“這一個小時里,想走的,過來跟白露說對不起,她答應(yīng)了,我就放你走�!�
“不愿意的,就在這蹲著�!彼麄兏傻氖�,實在壞的有點碰觸江尹一的底線了——既然他們爹媽不管,他就幫忙管教一下吧,“一個小時過了,再想走,就要留幾顆牙了�!�
第65章
也是第一回
遇到江尹一這種狠角色,沒過多久,就有人服軟,踉踉蹌蹌?wù)酒饋恚叩桨茁睹媲啊?br />
他有點張不開口。
道歉,對他們來說,實在是件破天荒的事。
但他回頭看了一眼——江尹一靠在門上,攔路虎似的。但他沒看這邊兒,低著頭看手機。剛把戚景搞得滿嘴血的手,貼垂在門板上。像是察覺了他的目光,江尹一目光抬了抬——或許他沒動,只是眼珠子往上轉(zhuǎn)了一點。
“對不起,白露�!彼钦娌幌敫菥八频模舶ど夏敲匆幌�,“之前的事,是我不對�!�
白露抿著的嘴唇動了一下,然后‘嗯’了一聲。
她知道他們這歉道的不甘心,純粹是被江尹一打服了,嚇怕了,撬開的嘴巴。
‘咔噠——’
背靠著門的江尹一,把門拉開一條縫隙,“走吧�!�
眼看著跑了一個,其他人也紛紛起身——畢竟,戚景這個前車之鑒就擺在這里。
“對不起�!�
“對不起,白露�!�
白露對走到跟前道歉的,都挺寬容,唯獨對一個人人,什么反應(yīng)也沒有。
匆匆說了句對不起,就打算離開的閔舒行,被江尹一拒絕了放行,“你道歉,她答應(yīng)了嗎?”
閔舒行皺著眉,“那還要我怎么樣?”他是獨子,父親是高官,常年不在家,母親對他的溺愛,讓他自我的很。
江尹一上下看了他一眼,笑,“我管你怎么樣�!�
“反正她不答應(yīng),你走不了。”
閔舒行攥著手,折返回去。他多恨江尹一,偏偏又打不過他,多窩囊。
幾個人,二十分鐘里就走了七七八八,到最后只剩下閔舒行跟戚景這兩個沒被江尹一放行。本來還打算硬氣一下的閔舒行,有點心慌了,他硬著頭皮,再一次站到白露面前,說出來的話,也勉強比剛才多了點‘誠意’,“對不起,白露,那次我不該……騙你出去�!�
“……以后不會了。”
他看著仍舊無動于衷的白露,有點急了,“真的。對不起�!�
白露終于有了反應(yīng)。
江尹一開了門,總算將他放行。房間里,最后只剩下了戚景。
……
“咔噠。”
將白露安全送回白家的江尹一帶上了門。
從司機那里,知道白露被人帶走,心急如焚的給江尹一打電話,從他那里得知白露沒事的沈雯,現(xiàn)在看到兩人回來,才終于放下了心。
“怎么回事,今天?”
江尹一輕描淡寫,“白露的同學(xué)過生,接她過去玩了一會�!�
“這樣�!�
白露看了神色平淡的江尹一一眼,她對江尹一剛才發(fā)狠,逼著他們給自己道歉的場景還記憶猶新。
“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嗯�!鄙蝣┮矎乃砩希拇_看出了點江尹一和平常的不同——袖口挽起來了點,衣領(lǐng)也有些敞開。但僅憑這些,她絕不會想到,江尹一是在外面打了一架回來的。
……
吐出一口漱嘴的水,淡淡的紅色,沿著雪白的盥洗臺壁流淌而下。
站在水龍頭旁邊,漱了好幾次嘴巴才終于將滿口的血腥漱清的戚景,張開嘴巴,用手指推了推上排的幾顆牙齒,好幾顆都出現(xiàn)了松動。
“我沒怎么用勁,養(yǎng)個幾天就好了。”
這是江尹一當(dāng)時對他說的話。
媽的。
真的能養(yǎng)好嗎?流了這么多血。
剛漱清的嘴巴里,又涌出一股血腥味,他收回推牙的手指,又含了幾口清水漱嘴。
放在盥洗臺旁邊的眼鏡,已經(jīng)濺了一層小水珠。他擦了擦,才又戴回臉上。要說他恨江尹一嗎,那肯定恨,但這恨里,又摻了點服氣。
他爸媽都沒打過他,江尹一打了。
還把他打的牙齒松動,一嘴巴血腥味。
他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對嗎?那肯定知道。但周圍沒一個人管教他,說他做的不對的。為什么?因為他出生好,是高干子弟,比別人金貴。因為金貴,因為沒被人打過,被江尹一狠狠收拾一頓后,心里反而生出點——生出點——恨和惱怒以外的情緒來。
一個保鏢,他怎么敢打自己��?
他怎么在打自己的時候,敢下這么重的手��?
第66章
拉開車門,江尹一坐了進來。
昨天打了戚景幾個,他跟沒事人一樣,照樣按時來接白露。
沒想到他剛坐進車?yán)铮恿藗電話的司機就跟他說,白露今天不舒服,今天不用他們送了。
不舒服?
難道是昨天,那幾個人在他去之前,還對白露做了什么,白露怕他擔(dān)心,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