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剛來上班就下班的江尹一心里有點不舒服了——要真是這樣,他昨天就不該留手。
下車出了大門,江尹一給白露打了個電話過去。白露接的挺快。
“司機說你不舒服,是昨天的事嗎�!�
“不是�!卑茁兑豢诜裾J,“就是不想上學�!�
江尹一不信,“真的是這個原因嗎?”白露要真不想上學,就不會有他這個保鏢的事了。
白露猶豫一下,還是說出實情,“……你昨天把戚景他們幾個打了,我怕今天去學校,他們找你麻煩�!�
這個答案讓江尹一心里一松,他的腳步,也不知不覺頓了下來。
白露就只感覺貼著手機聽筒的耳朵里,傳來一聲氣音的笑。隨即江尹一的聲音傳來,“放心,他們不敢�!彼稚夏笾浵衲兀麄兊牡鶍�,只要不是全然不分是非,應該都清楚,比起他們兒子要干的事,挨的那頓打是一點都不委屈。
“別擔心我這個保鏢了。拿了你家的錢,讓你還為我擔心,我成什么了�!敝浪拇_沒受傷的江尹一,語氣也因心情的松弛而輕松戲謔起來。
白露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聲音很好聽。
……
“戚景,你沒事吧?”
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詢問,背靠著枕頭坐著的戚景,臉色更難看幾分。
“沒事�!边@兩個字,戚景幾乎是咬著后槽牙說出來的。昨天他在桌子上被磕的滿口的血,他們可都看著呢,今天來問,旁敲側(cè)擊的都在打探他的牙。
“沒事就好,你的……”
戚景知道他要問什么,直接打斷道,“我的什么?”
剛想問牙的人識趣,改了口,“沒什么,沒什么,就是今天看你跟閔舒行沒來學校,挺擔心你們的�!�
一聽牙就要急的戚景,聽閔舒行也沒去,心里平衡了一點——不是他一個人傷成這樣就行。好歹江尹一他打人一視同仁不是?
‘關(guān)心’的人,沒察覺出戚景此時的心思,找他拿起了主意,“戚景,你打算怎么辦?他把錄像拿走了,鬧大了,白家出面,估計也是我們理虧。”
戚景沒注意他說的,他腦子在回憶昨天的事——不對啊,就他見了血��!
“他太他媽狂了�!�
“一個臭保鏢,還當自己是人物了?”
“還逼著我們給白露道歉——他算個什么東西?非讓他后悔出生到這個世界上不可�!�
一直在走神的戚景,聽他語氣越來越激昂,終于回了點神過來。他納悶,“你說什么?”
“我說——咱們不能放過他�!�
戚景沉著臉吐出三個字,“那肯定�!�
把他這三個字,當成要對江尹一開刀的信號的人,主動請纓道,“你先養(yǎng)著,我們?nèi)ゲ椴樗矸荼尘�。等你好了,咱們就動手弄死他�!?br />
……
汗水沿著脖頸淋漓而下。
陸敖撕開手上的拳擊手套,丟在了地上。
他家里管的松,雖然因為搞男人,被他爸打了,但也比家教甚嚴的景爍,童持好。但也因為他搞男人,他爸開始干涉他的私生活了。但讓他一個成年男人,不碰性,那也不現(xiàn)實,也就管了他兩個月就沒管了。
陸敖那是一周不碰性,就跟抽了筋,剝了骨那么難受,那兩個月,為了捱過去,他把之前只是練了玩的拳擊,格斗撿起來,還立了個目標,再跟江尹一交手,他非要能壓著江尹一打不可。
也是在這一目標的激勵下,兩個月,他體脂率直接掉到了13%。渾身上下都長了不少肌肉,只有腰窄了一截,但之前掀起來給女人看,對方拿手指還能戳動的腹肌,變的跟鐵一般。
汗水現(xiàn)在就在這些溝壑里閃爍著。
第67章
這幾天班上氣氛都古怪的很。
這些有家世做倚仗,在課堂上只差騎到他頭上去的學生,如今一個個要么安靜托腮,要么索性戴上帽子趴下去。
連請了幾天假,今天終于來學校的戚景,也在自己的座位上翹著椅子低著頭,心事重重的樣子。
怎么了這是?
今天一天的課,就這么在老師的忐忑和疑惑中結(jié)束了。
白露最先起身,最先離開教室,幾個坐著沒動的人,歪著頭往外看,看著她跟她那保鏢離開。
“戚景�!笔栈啬抗獾拈h舒行,起身走到戚景旁邊,“你沒事了吧現(xiàn)在?”
“沒事了。”
閔舒行的手,搭到他肩上,“我們就等你了。”他話說到這里,同樣走到戚景旁邊的人,把話接了過去,“白露那保鏢,我們已經(jīng)查到了。”
“剛來上海沒多久,租著房,在酒吧里干營銷的活兒�!�
他們就跟那小妖似的,江尹一在時,一個個耷拉著尾巴,江尹一一走,那妖氣煞氣可都露出來了。
聽著他們話的戚景,臉色漸漸不對味兒起來——怎么聽著跟混混似的?就這種貨色,把他整成了這樣?
不光他這么想。
都這么想!
但凡江尹一的背景,有在他們面前顯出的一半牛逼,他們也不至于這么不服氣。
“他后面,也就一個白家�!闭f話的人的意思是,就是白家罩著江尹一,也沒用。
閔舒行壓根兒都不想管白露了,雖然跟江尹一結(jié)怨,是因為白露,但到這一步,白露在他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在白家那邊,我們是理虧,越扯白露越麻煩——現(xiàn)在,干脆別沾白露了,就搞他一個�!�
“搞他一個?”
閔舒行點頭,“我不信白家會為他一個保鏢跟我們翻臉——只要白家不管,他就是個螞蚱�!蹦抗饪聪蛑車镜娜�,語氣帶著一種煽動的味兒,“上次沒跟他來真的,他們的欺負咱們!這次給他來個狠的。”
戚景這回一直沒吱聲。
得到一眾附和,磨刀霍霍的閔舒行低頭看他,“戚景——”
戚景抬起頭,平滑的鏡面后,一雙菱眼干干凈凈,平平淡淡。
“這回我們拔了他的牙,給你出氣。”
草。
能他媽不提牙嗎?
本來臉色平靜的戚景,一聽牙,手都捏緊了,他的怒火,也被成功的激了起來,被激起了怒火。他養(yǎng)了三四天,牙才長牢靠,這傻逼提這茬干嘛?
……
坐在車上的白露,看了眼江尹一一直在響的電話,問,“你不接一下嗎?”
“沒事,不是什么重要的電話,送你回去了我再打回去就是了�!爆F(xiàn)在是工作時間,江尹一還是分的清公私的。
“你接吧,現(xiàn)在又沒有什么事�!卑茁墩f。
專心開車的司機,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他明顯的感覺到,小姐跟這個新來的保鏢,關(guān)系變親近了。好像就這段時間開始。
之前白露在車上,開口都只是回答問題的。
江尹一聽她都這么說,就把電話接了起來——來電顯示,是他來上海后,通過工作認識的朋友之一。
“喂�!�
“突然聯(lián)系我,有事�。俊�
通著話的江尹一,臉色逐漸變的微妙起來。白露坐在后面,看不到他的臉,只聽到他應了一聲‘周六吧,周五我估計有點忙’。
等江尹一掛了電話,坐在后座的白露才問,“怎么了?”
“之前工作的同事,約我去喝一杯�!苯粚⑹謾C收了起來。
白露自然不會干預他的社交。
語氣平靜到根本沒有引起白露哪怕一丁點懷疑的江尹一,此刻用手肘撐著車窗,歪著頭,若有所思——打電話的的確是他朋友不假。但他朋友挺多的,真的挺多。
他突然離職后,聯(lián)系他的也有。但都問個一兩句,也就完了,畢竟這一行,人員流動性實在太大了。
這個邀約,突兀到蹊蹺。
感覺是鴻門宴啊。
那要去嗎?
去,當然去。
車窗外的陽光,透進車窗后,在江尹一的懷里浮動,江尹一搭在腿上的手指,輕快的敲擊了兩下。
……
一陣陣的音浪,從正在營業(yè)的酒吧里傳了出來。
有人被吸引了過來,正要進去,卻被門口矗立的倆人攔了下來。
“你們什么意思��?”
門口倆人,穿著黑西裝,戴著黑墨鏡,一米九的個頭,看著比別的酒吧的保安都要有氣勢。
“關(guān)門了�!�
“嘿,真新鮮——”門口被攔下的人,也是顧忌他們的氣勢,聲調(diào)還控制了點,沒直接發(fā)飆,“九點,關(guān)門?那里面玩的都是誰?”
倆人不說話,就站在門口,跟座山似的堵著。
被攔的人,只得憤憤走了。在他走后,陸陸續(xù)續(xù)又有不少客人被攔了下來。
理由都是關(guān)門了。
可那酒吧的光影中,分明人影攢動。
那都不是客人?
還真都不是客人。
一陣陣音浪下,各個卡座,看著坐的滿滿當當,跟其他的酒吧別無二致,但進去了細看會發(fā)現(xiàn),一個女的都沒有。坐的,站的,都是那種一米八幾,九幾的男人。
一閃而過的光影,從他們臉上掃過。各個都不像是來玩的。
這些就是上次在江尹一手上吃了大虧,這幾個小閻王做的‘準備’。
他們幾個,躲在角落那個卡座里,借著黑暗的遮掩,竊竊私語。
突然,一個人語氣一整——
“來了。”
幾人齊齊望過去,看著從門口進來,還無知無覺的江尹一,就跟打量踏入獵網(wǎng)的獵物似的。
——酒吧里全是他們安排的人,他怎么跑?
——就是他再能打,他們也不信,今晚他能從這天羅地網(wǎng)里逃脫!
他們就等著江尹一發(fā)現(xiàn)端倪。
等著從他臉上,看到驚慌失措的表情!
進來的江尹一,在吧臺坐了下來,估計是打算坐在這等朋友�?稍谒虏痪煤�,就發(fā)現(xiàn)了什么,突然站起身,向左右張望起來。
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晚了!
他今晚絕對跑不出去!
就在坐在角落的幾人,打算看著江尹一準備如何掙扎的時候,如星子一般的目光,突然投向了他們坐著的卡座。
發(fā)現(xiàn)他們了。
那應該也反應過來,是他們設的局了吧。
那現(xiàn)在他心里,是后悔,還是害怕呢?
他們想到江尹一往門口跑,往廁所跑,但最后的結(jié)果,無一例外不都是被人按住,拖到他們面前,被他們揪起來頭發(fā),譏笑:你再狂一個試試?
但他們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
走過來的江尹一,右手扶著沙發(fā)扶手,躬下身來,“你們要找我,直說啊。弄的挺大陣仗�!苯挥炙南驴戳艘谎郏谰瓢衫锏目腿�,都是他們安排的了,還是無所謂,還笑,
“沒酒嗎?還要我請你們喝一杯?”
他這笑,實在太對味兒了。
饒是今晚奔弄死他來的閔舒行,也要承認,江尹一這種真的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狂勁,有點意思。
他起身往里面坐了點,給江尹一讓位,“我請客,隨便點——只要你敢喝。”
第68章
傾斜的瓶口,當啷一聲敲在杯沿上,隨著杯子被倒?jié)M,幾道落在江尹一身上的目光愈發(fā)強烈。
敢喝么他?
將酒瓶正放到桌子上的閔舒行,看著江尹一伸手,掌心向下的架提起杯子,頷首,從虎口處喝了一口。
在他喝了之后,本來不善的幾道目光,明顯的發(fā)生了一些變化——他們這個年紀,比起老謀深算的商政界名流,江尹一這一掛的,他們明顯更吃。
“有種�!�
“今晚讓你喝完,咱們再算賬�!�
江尹一拎著酒杯,看著這幾張嬉笑的年輕面孔,目光自然的瞥了一眼四周,“你們在哪找的這么多人?”
“安保公司,拿錢找的。”
“還找專業(yè)的?”江尹一聽了笑。
坐在他右邊那男孩接道,“找專業(yè)的,我們放心啊,不然再像上次,讓你關(guān)著揍一頓,臉不丟大發(fā)了嗎�!�
“我跟你們沒仇,干嘛揍你們�!�
江尹一這句話一出,馬上就有人反駁,
“沒仇?你上次對我們下手可不輕。”
“我是白家請的保鏢,你們動白露,我肯定要動你們�!苯惶袅艘幌旅�,語氣平淡到不見一絲波瀾。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想弄你,只要不扯白露,跟你說一聲,你自己就過來了?”
江尹一沒說是或不是,“今天我不就來了嗎?”
“你知道啊。”
“知道是我們,你還敢來�!�
聽著江尹一無異于告訴他們,今晚他不是被騙來的,而是自己來的話,他們興致更濃。甚至看到江尹一杯子空了,還幫他倒酒,“沖你這么有種,還得再請你喝一杯�!�
江尹一舉起杯子,把壓過來的瓶口挑開。
那人臉色,瞬間變冷,“什么意思?”
“我不愛喝這種利口酒�!�
原來是酒的問題。
上一瞬覺得他是敬酒不吃,都要動手的男孩,陰寒臉色,一下和緩過來。他本來跟江尹一之間,還隔了一個人,此刻把身子側(cè)傾過來,問他,“那你愛喝什么,我給你倒。”
他們打算喝完酒再動手。仇要報,覺得江尹一有種,請他喝酒歸喝酒。畢竟一碼歸一碼嘛。他們自詡還是挺‘是非分明’的。
……
酒是個好東西。
本來他們是覺得江尹一死到臨頭,請他喝幾杯也無妨。但這么多酒擺上來,他們也不能干看著江尹一一個人喝不是?
但跟著幾杯酒下肚,壞事了。
酒精一沖,話匣子一打開,他們就發(fā)現(xiàn),怎么跟江尹一越聊越投機了呢?
江尹一懂的是真的多,見識也廣,玩的也開,車,鞋,泡吧,夜店,都能說出個四五六七來。
本來因為物質(zhì)充足,就喜歡關(guān)注這些玩意的人,這下子跟江尹一聊到一塊兒去了。去年訂的跑車,新買的限量款的表,恨不得都跟江尹一抖落出來了。江尹一世面見得多,銷金窟,玩樂場,出入了不知道凡幾,鎮(zhèn)住他們這幾個現(xiàn)在還在父母管束下,學校單純教育里的二代三代,不要太容易,加上他這人說話,不卑不亢,又不拿腔拿調(diào),饒是他們跟他地位懸殊,之前還覺得他就一臭保鏢,看不起他,現(xiàn)在都覺得,跟他說話,是真真的舒服。
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好幾個小時,
江尹一喝了不少,雖不至于醉,但因為酒吧里悶的很,不太舒服,點了根煙提神。
閔舒行這一行人,雖然私底下抽煙喝酒都來,但到底年紀小。會,但不是很會。
他們抽過煙,卻還沒迷上。
江尹一靠著抽煙,吐出來的煙霧,在燈光下絢爛迷幻。他不作聲了,本來熱鬧的局,跟著也安靜下來了。
都看著他。
也是看江尹一抽煙,看的嘴癢了,里頭的那個男孩,湊了過去,“給我一根唄�!�
江尹一把煙叼在嘴里,低著頭,從煙盒里抽了一根給他。
“我沒打火機�!苯酉聛淼哪泻⑿ξ�
江尹一也懶得去摸打火機了,抬了抬手,示意對方把煙遞過來,對方遞過來了,江尹一低下頭,吸了一口煙,亮起來的煙頭,與那根遞過來的煙,交叉成一個向下的三角。
一下就燃了。
點燃了,江尹一就坐直了回來,“太晚了,不喝了。”他把煙夾到兩指中,“抽完這根,我可就走了�!彼f完這一句,還抬眼掃視了一遍他們。
這一眼,不就是問他們,今晚還動不動手的意思嗎。
都聊的這么投機了,再跟他動手,就不合適了吧?
閔舒行也這么覺得。
“我們今晚給你擺這么大排場,要讓你走了,多沒面子?”閔舒行這一句,可謂火藥味十足,然而他說下一句時,那一笑,一下就把火藥味沖淡了,“不過我無所謂,只要戚景愿意放行——”
江尹一將目光投向坐在對面的戚景。
剛剛兩人還碰了杯呢。
“怎么說?”江尹一問戚景。
戚景只說了一句,“下回約你,你可別不來�!�
江尹一把煙頭,丟到杯子里,隨即站起身來,“三次以內(nèi),隨叫隨到�!�
閔舒行起身給他讓路,
第69章
大晴天,天藍的跟剛剛水洗出來的一樣。
江尹一趴在窗臺上,一只手肘支著,吊著手臂從后面繞在頸上,站姿都透著一股子的懶勁兒。
“誒,等會去玩嗎?”先從教室里出來的閔舒行,已經(jīng)熟稔的上前,環(huán)住了他的肩膀。
江尹一沒動,“我送白露回去了再說。”
“行�!币彩歉魂P(guān)系近了,閔舒行說話都變的好商量起來,“那我們先過去啊。”
白露這時候剛好從教室出來,看著剛從江尹一身上收回手的閔舒行,神情一下子變的很緊張。
閔舒行答應江尹一,再不招惹白露,他這個人,自詡講義氣,白露拿那種明顯戒備的眼神看他,他也沒跟平常那樣的惱,就這么走了過去。
在他回到教室之后,江尹一也走了過來。
“走吧�!边@一句是對白露說的。
“閔舒行是不是在找你麻煩?”
江尹一倒不奇怪她會這么問。雖然最近他的確跟閔舒行那一派的走的很近,但用的都他是他的私人時間,像今天這樣,被白露撞到,還是第一回
。
“他們又想怎么樣?”
看著好脾氣的白露皺起了眉,江尹一呼出一口氣,安撫道,“真沒事�!彼茁秾σ�,又強調(diào)一遍,“真的�!�
白露在和他的對視里,眉頭慢慢展開。她覺得江尹一不會騙她。
“走吧,我送你回去�!苯坏拇_也沒騙她。
閔舒行不是來找他麻煩的,而是來請他去玩的。
……
一支煙,咬在嘴巴里。他壓根兒沒怎么抽,就這么咬著煙蒂。
“對2——管,你再管?”神色陡然飛揚起來,隨著將手中的兩張牌擲在桌子上,他才終于吸了一口。
坐在他對面拿著牌的男孩,倒顯得平淡很多,“過。”
“J。”
就在他們熱火朝天玩著牌的時候,送完白露再過來的江尹一才姍姍來遲。
“怎么現(xiàn)在才來啊。”
“等你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