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標簽：高干。NP。強強。
第0章
上
十一月的天氣，已經有些冷了。月亮鐫刻在藍黑色天幕里，層層云翳包裹，溢出來的輝光都是柔和的。
‘呼——’
一團煙霧從嘴巴里了吐出來，來不及散盡，眼角的余光已經瞥向從校門口涌出來的綽綽人影。
不是。
也不是。
校門里黑漆漆的，偏偏出口處，立了個路燈。一團光，短暫照亮每個走出來的人的臉，在他們從這里走過后，那些臉又隱藏進了昏暗里。
他一個個看這些人的臉，連叼在嘴巴里的煙都夾在了手指，生怕片刻的煙霧擾亂視覺，就讓他錯失了那張熟悉的臉。
頭頂樹葉被夜風吹的嘩啦啦的響，他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卻顯得格外有耐心。
一張面孔，突兀的從昏暗里透了出來。眉眼干凈細致，偏薄，偏淡的嘴唇，目光沉靜的望向左邊。
沒有表情，但在頭頂暖色的燈光照耀下，又顯出幾分嫻靜來。
已經燒到蒂的煙頭，隨著他的出現被兩根手指猛地掐熄，狠狠的擲在地上。
“明天有體育課，那時候我再跟你講吧�！�
“好。那明天見�！�
正要交談的兩人，突然被一道聲音打斷——
“阮賢�！�
意識到同伴被叫，戴著眼鏡的人愣了一下，抬起頭，看到叫他同學的是一個看起來有些社會的人。社會不指代他的面孔，而是他的穿著——紅色的鉚釘夾克，里面穿著印著花哨字母的厚t，他現在那，雙手插在口袋里，稍微動一下，衣領上那幾個金屬裝飾就鐺鐺的響。
這個人身上還有煙味。
他正要向同學求證，和眼前這人是否認識時，這穿著很是社會的青年，就已經伸出手，牢牢的抓住了阮賢的手腕。
“這么不待見我？扭頭就走？”
因為他湊近，煙味兒更明顯了。
穿著米色的針織衫，外面套著寬寬大大的校服外套的阮賢，看見他之后，情緒有了明顯波動，被他抓著的手腕，也一個勁兒的掙動。
“幾個月沒見了，說會話唄，好歹同學一場�！�
本來看阮賢掙扎，有些想要上前幫忙的人，聽到這個社會人嘴巴里說的話，就定在了原地，問，“阮賢，那是你朋友？”
阮賢還沒回他，那社會人先扭頭看他的——挺年輕的一張臉，眉毛顏色很深，鼻子也比一般人來的挺拔，乍一眼一看，就能和普通人區(qū)分出來。
“我跟阮賢，初中同學——你是他現在的同學吧�！�
“是�！�
“剛下晚自習？我請你們吃點東西�！薄鐣恕恍�，更好看了。他是濃顏，黑黑粗粗的眉毛，與他五官映襯的很好，笑起來時，右邊嘴唇，比左邊翹的高。帶種痞勁兒，壞勁兒。
被這樣‘拉攏’的同學，還沒說話，一直沒開口的阮賢，就像忍無可忍那樣的咬著牙關開口，“離我同學遠點，你個渣滓！”
阮賢脾氣很好，在學校體育課，有人拿球不小心砸到他，他也只是皺一下眉頭。他還是第一次見阮賢拿這種口氣說話。
“好好好，我渣滓。你讓他走吧，我們私下聊�！彼较逻@兩個字，說的有些曖昧，眼睛側看著阮賢，有脈脈的情愫流淌。
掙出手來的阮賢，對一旁和自己出來的同學說，“你先回去吧，我和他聊一會�！�
“好，那明天見。”
送走了同學之后，他的手腕又被抓住了，對方拉著他往前走了幾步。跟和他炫耀似的，從口袋里拿出車鑰匙，按了按，路旁的黑暗中，一輛漆黑色的跑車，就閃爍了兩下燈光，映出車前金色的飛天標來。
“走吧。等會開車送你回去�！�
知道自己躲不了的阮賢，跟他進到車里。對方說的沒錯，兩人的確是同學，他如今還在學校讀書對方卻已經去混跡社會了。他知道對方的性格，能在社會上混的很好，但沒想到，幾個月不見就開上了這么價值不菲的跑車。
坐進車里后，他明顯高興了不少，將手肘撐在車窗上，看著雙手緊握的阮賢，“怎么不看我？”玩笑似的抬起手，要去摸阮賢的下巴。對方打掉了他的手后，對他怒目而視，“你他媽別碰我，江尹一！”
被打掉手掌的江尹一，突然暴起，突然抓住他的衣領，狠狠拽向自己，“碰你怎么了？”他手上用了力的，手背上都能看到青筋，“你他媽一句話不說又搬家又轉學，我找了你多久你知道嗎？”
“我讓你找了嗎？”衣領被幾乎拉的變形，在江尹一的逼視下他仍沒有移開目光。
江尹一沉默了半天，才抖動著臉頰的肌肉開口，“你別逼我動手�！�
“我不想對你動手�！�
阮賢半點也不怕激怒他，鼻腔里發(fā)出一聲譏誚似的輕哼。
松開扯著他的衣領，江尹一坐了回去。他情緒起伏過大，抽了根煙叼在嘴巴里，沒點，就這么叼著。
“你現在住哪？”
“……”
問題沒有被回答，他仍忍著脾氣，“你媽身體不好，挺累的，你做那么多兼職，也影響學習——我現在賺了點錢，每個月給你七八千，還是可以的。”
“只要你——”
話還沒說完，車門就推開了。阮賢半邊身體側出去，要走的樣子。江尹一緊緊拉住他。
被他拉住的阮賢，看了他一眼，還是冰冷，“你的錢，我一分都不會要。我不承你的情，你也別來我身上討什么債�！�
“別他媽再來學校找我了�！�
甩開江尹一的手，阮賢匆匆跑進黑暗中。只留給江尹一一個連頭都不回的背影。
坐在車上的江尹一罵了一聲，“操！”然后抱住頭，將頭埋在了方向盤上。
他就這么趴了半天，口袋里手機的響聲，才讓他重新抬起頭來。
“喂。敖哥�！�
電話那頭，傳來略略有些啞的聲音，“約會呢？夢醒說，你把他新買的跑車借走了。”
右手拿著接通的手機，左手手掌卻張開，蓋在臉頰上。
“怎么，不順利？”他半晌沒開口，對面的人又問了一句。
“沒有�！�
“現在要是不在約會，就過來玩吧。夢醒景爍幾個都在這�！�
“嗯，好。”
中
走廊的地上，鋪著淡棕色的地毯。墻壁上，掛了些畫，一束頂燈照著，看著又上流又有格調。
江尹一雙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從電梯里走了出來。站在墻根的侍應生看到他，還跟他點頭，禮貌的不得了的跟他指位置，“今天人多，從香馥廳換到最大的那個包去了。”
“知道了。”
走到那扇黑色的大門前，握住拉手一拉，房間里那旖旎晃動的燈光，就晃到了他的臉上。
坐在沙發(fā)扶手上，壓著一個人的肩頭，彎下身和他說著什么的青年第一個看過來，向他招手，“來了啊，尹一�！�
房間里分散或坐或站著六個青年，看穿著，看氣度，看眉眼間的玩兒性，都知道不是擺闊，是家里真金白銀養(yǎng)出來的寬綽。
進來的江尹一，把手上拿著的一串車鑰匙拋過去，砸到那個窩在沙發(fā)里的青年腿根中。
“還你了。”說完這一句，江尹一就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他心情真的不好。
坐下后，手就扶著額，頭顱往后仰，一副任誰都能看出的失魂落魄的模樣。
“還這么快？難得你開口，借你開個幾周沒問題�！北卉囪�匙扔在身上的青年，頭發(fā)略長，左邊的頭發(fā)，編成一綹一綹的辮子，在后面扎成一束。他長得怪漂亮，左邊頭發(fā)扎上去后露出的完整的耳廓上，打了一排的耳釘。
江尹一癱著沒動。
房間里幾個人，目光交換了一下。還是最先開口叫江尹一的，那個坐在沙發(fā)扶手上的青年，探著身子過去推了他一下，“怎么，不高興？”
“夢醒把新車都借你了，可不是想看你這幅樣子。”
那邊坐在高凳上的青年，也走了過來，他穿衣風格，跟江尹一相近，江尹一穿的闊版的外套，他穿了個棕色的，頭發(fā)剃的板寸，五官跟他發(fā)型一樣的硬朗，凌厲。
“誒——你借車干嘛？真跟他們說的，追誰去了？”他的話，也沒有得到江尹一的回復。他伸手過去，拉江尹一的手臂。也是因為他這個伸手的動作，袖子往上拉了一些，露出手臂上大面積的黑色紋身。
被拉了手臂的江尹一推搡一下，“別他媽煩我，我心情不好�！�
頭一次被江尹一這個口氣沖，拉他的青年，臉色一下子變的有些古怪起來——也怨不得他會是這幅表情。包間里的幾個，都是認識的，家境相當，哪怕性格不合，也會被家里的長輩們湊到一塊兒玩。但江尹一不同，他家里沒勢力也沒背景，平常他們雖然帶著他玩，但到底身份是有些落差的。
不過他也沒生氣。
江尹一跟那些招嫌的狗腿子不同，他們是真能跟他玩兒到一塊兒的。
所以分散在房間里的人，都湊了過來。
“誰招你了，尹一。”
“跟哥們幾個說說唄�！�
“是不是那個，阮什么什么的。沒找到？”
這個把月，江尹一找人的動靜不小，他們有的聽過，有的還插手幫了。
江尹一也沒把蓋在臉上的手臂拿下來，“找到了，他讓我別再去找他了�！�
他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笑聲，有點控制不住的哽咽的味兒，“我找了他兩個月，他見了我，跟他媽見了鬼一樣�！�
“我是哪兒對不起他？”
越說越覺得胸口積悶，他突然拉下手臂，在眾目睽睽下坐了起來，然后拿起桌子上插在冰塊里的酒瓶，對著嘴灌。
他這幅樣子，誰看不出他是喜歡人家啊。
這里的人，可不會好心為他開解，也沒有斟酌放棄的度量，一個個淌著壞水兒，“還以為什么事，就這啊�！�
“你要想要他，簡單，讓他離不開你，也不難。”
江尹一喝了半瓶子酒了，他重重把酒瓶砸放在了桌子上，瓶身上的水汽沿著他指縫直往下流，“怎么做？”
“就把他睡了唄。”
“不還是學生么？做的時候抓著臉拍幾張，敢離了你么。”
“之后對他再好一點，哄一哄，心也跑不了，不都是這么回事嗎�！�
幾個圍過來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替他出主意，多餿，多壞。
江尹一胸膛起伏，喘著氣，剛才酒喝的太猛，讓他眼睛下都泛紅。
看著他思索，那長的漂漂亮亮，秀秀氣氣的青年，助推一把似的從懷里摸出個透明的袋子，拿兩根手指頭夾著，在江尹一眼前晃，“明天把他約出來，喂他吃一顆�！�
“之后的，哥幫你拍。嗯？”
也是找了兩個月，卻得到這么一個令他煩躁的結果，令得江尹一也有些失去了理智。他拿沾滿水漬的手，把這個袋子接了下來。里面兩顆白色的藥片。
站在江尹一身后，扶著他肩膀彎下腰的青年，看他此刻臉上和平時冷靜理智截然相反的迷惘表情，鬼使神差的拿手心扶住他的脖頸，往上托住他的下巴，讓他仰起頭來看向自己，“別這幅表情啊，都不像你了。”
第1章
蒙著一些灰塵的玻璃，在陽光下，跟一塊霜糖似的。
阮賢有些心緒不寧，手中筆桿不自覺的轉動起來。
“阮賢——”
“阮賢——”
看整個教室的人都空了，他還坐著不動，身后的同學伸手推了他一把。阮賢手中轉動的筆戛然而止，眼中也倏忽有了神采。
“體育課，一起下去啊�！�
“我就不去了�！�
“這節(jié)課有體測�！�
“……”聽到這一句，阮賢才蓋上筆，扶著桌沿站起身，“那走吧�！�
一起出了教室，在下臺階，去往操場的路上，遇到了一個背靠在墻壁上，嘴巴里叼了根東西的人。他穿著跟昨晚一樣顏色的外套，只不過因為太陽太大，他將外套褪到手肘這里。
阮賢一看到他，臉色就難看了幾分。
在這等他的江尹一，向他走來。
“你來干什么？！”
江尹一嘴巴里那根白色的棍兒動了一下，臉頰上也跟著突起了一個淺弧——原來是棒棒糖，“找你玩啊�！�
“阮賢，他是——”
脾氣一向很好的阮賢此刻臉色陰沉，口氣也極為不耐煩，“認識的人——你先下去，我跟他說幾句�！�
“哦——哦�！蓖瑢W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江尹一牙齒用力，在清脆的卡擦聲中，咬碎了糖體，然而‘噗’的一聲，將咬扁的膠棍兒吐了出來，“跟我說什么？”
阮賢死死盯著他，“別再來了�！�
“我真的不想再見到你了�！�
“為什么不想見我？”江尹一不知道是在回味糖的味道，還是單純的因為忍耐磋磨著后槽牙，“如果是那件事，我跟你也道歉了。”他伸手，阮賢卻厭惡的往后猛退一大步避開。
江尹一的臉色，又陡然難看了下來，“你他媽到底要我怎么樣？！”
“是你要怎么樣！”阮賢語氣激烈。
“……”
“你是不是非要逼得我休學才行？”
江尹一肩膀抖動一下，垮到肩膀的外套，拉上去了一些，“知道了，我以后可以不再來學校找你了�！笨粗钯t仍舊戒備的目光，他還是強制性的伸手，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腕，“但今晚，你要跟我出去。我們聊完了，說開了，以后我就不會再出現在你的眼前了。”
“真的？”
面對阮賢的懷疑，江尹一唇角抖動一下，他不知道是在譏笑阮賢，還是鄙夷自己，“你放心，我沒那么賤。”
“好。幾點？”
江尹一說，“八點——你下晚自習，我在校門口等你。”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嗎？”
深深地看了連自己一眼都不愿多看的阮賢，江尹一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更收緊了幾分。他踩著臺階，一級一級的往上爬，垂著頭，有股沮喪的味道，阮賢連回頭看他背影都不曾，站在原地等他離開，才往操場走去。
……
江尹一又換了輛車。
他有那幫朋友，跑車什么的都能輪著開。
但他因為阮賢，整個人陷入了失魂落魄的情緒里。跟阮賢約的八點，六點時，就把車停到了校門口。
他退學了，混社會，不是學習不好，也不是家境困難，只是他不是一個安分的人。
然而什么都能輕易得到的他，卻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一樣東西——透過車窗，看著黃昏下逐漸黯淡下去的校園的大門，江尹一摸出了打火機，點了根煙抽。
他跟阮賢，算是青梅竹馬，因為一起長大，他對阮賢有了不一樣的情愫。他在學校里，跟欺負阮賢的人打架，幫他立威，后來退學混社會，也三五不時來找阮賢。那時候兩人關系，還挺好的。直到——那件事。
阮賢厭惡他厭惡到不惜搬家轉學。
可還是被他找到了。
將抽了一半的煙丟出去。江尹一把懷里那個透明的袋子摸出來，看里面那兩顆藥片。神經藥物，有興奮的作用，微量不會上癮。
他知道自己這么做很卑劣，但沒辦法，他接受不了自己的人生里沒有阮賢。阮賢的目光，已經讓他承受不了了。哪怕被他恨，只要他不能離開自己就行了。
在天色完全暗下來后，手機亮了一下。
汪夢醒給他發(fā)了消息。
說，都準備好了，讓他接到人就過來。
江尹一回，知道了。
汪夢醒又給他發(fā)來一條，說弄了不少設備，只要開拍，別說臉了，就是生殖器上的褶皺都能拍的清清楚楚。讓他沒有脫身的余地。
他當然敢這么為所欲為，毫無顧忌。他們那個圈層，這種事，的確都算不上惡劣的。與他們混跡在一起的江尹一，自然也沾染了諸多相似的惡習。
看完消息的江尹一把手機暗滅。在黑暗里，他看到了車窗上自己陰鷙的目光。
第2章
坐上車來的阮賢，把校服脫了下來，放在懷里。
江尹一遞給了他一瓶溫咖啡。本來是燙的，他多等了半個小時，就溫了。
阮賢看都不看他。
江尹一強行塞到了他的手里，“趁我沒發(fā)火�！�
阮賢牙關咬緊了一些，即使不太情愿，也還是將咖啡抓緊。
江尹一放了首舒緩的歌，開車轉進大路。他心里從來沒這么憋悶，面對任何人，他都沒低過頭。只有阮賢，他低聲下氣的道歉，卻還是得來了這個疏遠的結果。
“今晚之后，我們就不再是朋友了。”
“……”聽著阮賢突兀開口的一句話，江尹一握著方向盤的手，一下子收緊，“你就，那么討厭我？”
“是�！�
江尹一胸口又悶又痛。他性格天不怕地不怕，之前氣急了，跟汪夢醒他們幾個都打過架。他從來不后悔，唯一后悔的，只是那一次，扇了阮賢兩巴掌。
“我知道了�！�
“等會結束了，我送你回去，之后，咱們就再也不見了。”不可能再也不見的。
他絕不可能讓阮賢離開自己。
……
跟著江尹一進入這里的阮賢，有些忐忑和局促。他到底還在學校，面對這五光十色的旖旎，燈紅酒綠的浮華，還是會心生怯意。
江尹一看出他的局促，伸手拉住他的胳膊。阮賢還是掙開了。
“你跟著我，這里很亂。”被拒絕，江尹一也沒有再像從前那樣失態(tài)的發(fā)脾氣。他的棱角，只在阮賢這里被磨平。
阮賢沒說話，跟著他進到了電梯里。
這里對他來說，是個陌生的世界。無論是那些腰肢搖曳，香水芬芳的女人，還是那些西裝革履，竊竊交談的男人。
江尹一把他帶到了最高那層樓的包間里，推開門，房間里其他的幾個陌生人，讓以為要和江尹一獨處，局促不安的阮賢抓緊衣服的手松開了一些。
哪怕不認識都好，只要別讓他和江尹一獨處。
“尹一，你朋友��？”他們早知道江尹一會帶他喜歡的人來，一個個都明著，暗著的看呢，表面上，卻還是裝作一副意外的模樣。
“來，坐，吃點東西。”
桌子上擺著各種難得一見的水果拼成的果盤，旁邊一個四方的冰盆里，還斜插著很多的酒瓶。
奢華。
放松下來的阮賢，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這里的人，他雖然是第一次見，但都很親切。他被帶到沙發(fā)旁坐了下來，有人還把果盤往他這里推了推。
“不喜歡嗎？我讓上份新的�！�
“別客氣�！�
一旁的江尹一冷眼看著他們——第一次和他們見的阮賢不知道，江尹一卻清楚他們是個什么貨色。
和江尹一想的一樣，幾人都是沖‘江尹一喜歡的人’來觀察，靠近阮賢的。不過阮賢太生澀，太拘謹，太無趣了，長相還行，但也沒有到驚艷的地步。這種人，他們是不會有興趣的，所以江尹一喜歡，他們才有了興趣。
“校服？你還在讀書啊�！�
“讀書可不能喝酒，我去給你拿杯橙汁�！�
阮賢不適應被夾在中間，伸著手指，“謝謝�！�
有人揉了揉他的頭發(fā)。
“行了，你們趕緊走開。”深諳他們秉性的江尹一，也怕他們對阮賢起了興趣，無論是對他這個人，還是對他是自己喜歡的人這個身份。他們誰對阮賢起了興趣，對阮賢而言，都是一件糟糕的事，“他是我的人。”他這句話，是保護的意思。
圍著阮賢的人被驅逐開了。
江尹一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一面對他，阮賢就語氣生硬，“你要和我說的，現在可以說了嗎？”
江尹一把那些人假惺惺倒得橙汁倒進了垃圾桶，倒了杯酒，遞給阮賢。
阮賢不懂他為什么這么惡劣，“我不喝酒�！�
江尹一目光幽深的盯著他，自己將那一杯飲盡。
“快點說吧，說完我要回家�！�
冰鎮(zhèn)過的酒入喉，冷了一瞬后，就是一片滾燙，“這么想跟我撇清關系？啊？——我跟你說，我沒想過和你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