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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言諭在實驗院長大,他聽障、跛腳、體弱多病,沒有小朋友愿意和他玩。

    六歲那年,實驗樓燃起大火,他被遺忘了,躲在潮濕的角落蜷成小小一團(tuán)。

    1min,房梁掉下來了。

    2min,窗子不撞而碎。

    3min,實驗員們把實驗樓反鎖,逃跑了。

    言諭抬頭看向窗子,從未見過的天光照亮漆黑的濃煙,巨大的、節(jié)肢的、絢麗奪目的蟲族從天上飛過。

    他腦中不合時宜的響起一句話:

    “蟲族都是粗魯?shù)目植郎�,對待它們不能心慈手軟,用刀刺進(jìn)它胸膛正中的心臟,然后栽進(jìn)一株嗜血的玫瑰花。”

    言諭垂下了眼眸等待死亡的到來。

    這時,一只滿身是血的蟲族跌進(jìn)實驗室,滿眼敵意:“你是人類的孩子?”

    小言諭很安靜,他緩緩放下刀,冰冷瘦弱的掌心貼在蟲族傷口上。

    ——傷口不治而愈。

    蟲族一怔,俊美的面容鐵青,“你是什么人?”

    言諭耳朵上沒掛助聽器,“對不起,我聽不見,你能再說一次嗎?”

    “……”

    下一秒一艘巨大的星艦停在窗邊,蟲族深深看他一眼,沒有回答,轉(zhuǎn)身離開了。

    一分鐘后,祂去而復(fù)返。

    言諭還躲在漆黑潮濕的小角落,烈火黑煙讓他陷入昏迷。

    祂俯身,強硬又溫柔的把小病秧子抱在懷里,大步走上星艦。

    ——

    數(shù)萬年前,蟲族壯大,迅速擴(kuò)張領(lǐng)地,他們戰(zhàn)斗能力絕群,卻殘暴嗜血,不受控制,繼原初蟲母死亡之后,蟲族內(nèi)部幾大氏族就徹底內(nèi)訌了。

    至此,聯(lián)邦打算趁其不備消滅蟲族。

    他們研制了一件基因組最精密的試驗品——S,治愈力100%,攻擊力100%,甚至美貌值都是100%,他動動手指就能摧毀大批量的蟲族。

    可惜,S被實驗室的蟲母基因污染了,他成為廢品,遭到了絕望的遺棄。

    S失蹤后,一場災(zāi)難來臨,無數(shù)異生物從深淵底部爬上來,人類的家門被轟開,平靜的生活被打破,異種們矗立在食物鏈的頂端,藐視一切生命。

    從此,全星際陷入黑暗。

    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S被無數(shù)蟲族簇?fù)碇�,冷情卻溫柔地?fù)嵛苛吮┰甑漠惙N,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人們站在無垠的蒼穹之下,仰望虛無縹緲的光。

    只有一個人,

    他愿意成為月亮,照徹長夜。】

    *

    1,故事地點不發(fā)生在地球、21世紀(jì)、銀河系,所以全部架空,mua!

    2,元素較多,蟲母至上世界觀,雄蟲雌蟲比例在1000:1

    3,He,1v1,cp是王蟲,有人單箭頭受

    4,蟲族全員養(yǎng)崽向,甜向,成熟后談戀愛

    內(nèi)容標(biāo)簽:

    甜文

    ,蟲族

    ,輕松,

    團(tuán)寵

    ,萬人迷,科幻,主受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言諭

    ┃

    配角:伊黎塞納

    ┃

    其它:

    一句話簡介:給我往死里寵

    立意:神說要有光,所以我們向著希望前行

    第1章

    “據(jù)我臺報導(dǎo),今天早上五點,聯(lián)邦研究院一號實驗樓發(fā)生了一場大火,蟲族飛船受到聯(lián)邦軍隊攻擊,從天上掉下來一枚燃燒的彈片,砸穿了樓頂?shù)囊喝脊�,請看轉(zhuǎn)播畫面——”

    救援現(xiàn)場,警報燈瘋狂閃爍,道路兩旁清理出逃生通道,明黃色的警戒線拉起來,行人們被隔離在外,滾滾濃煙淹沒大半個燃燒著的樓體,聯(lián)邦消防局隊員正在加緊搶險救援。

    “報告隊長,頂樓樓體外罩的建筑材料無法滅火,請求切割這一部分樓體!”

    “同意請求!所有人注意,先救幸存者,隨后立即切割!”

    消防員動作火速,大樓里的科研人員們很快被救出來,各部門清點人數(shù),只有頂樓科室負(fù)責(zé)人神情焦急,搖臂大喊:“再等等!我們還有研究員沒救出來!”

    圍觀的群眾們也在低聲議論。

    “實驗樓怎么會起火?不會是有易燃物質(zhì)泄漏吧?誰會想要燒毀實驗樓?”

    “好在頂樓只有一間廢棄實驗室,里面應(yīng)該不會有活人�!�

    頂樓是一塊很狹小的長方形實驗室,門關(guān)緊鎖,封條已經(jīng)被燒毀,電子識別設(shè)施全部損壞,非暴力無法開啟實驗室。

    一門之隔,言諭靜悄悄地坐在窗邊的木頭椅子上,望著窗臺上一盆枯敗的干白玫瑰花。

    干燥的芳香經(jīng)久彌香,他垂了垂眼,把白玫瑰花盆抱在懷里,然后捂住口鼻,蹲在角落里縮成小小的一團(tuán)。

    他看起來只有六歲,穿著舊到發(fā)白的藍(lán)白病號服,褲子短了,露出半截雪白的小腿,烏黑的瞳孔被煙熏得浸潤著水汽,嘴唇蒼白干裂,發(fā)梢有燒糊的味道。

    世界變得很安靜,助聽器也被火燒壞了,什么也聽不見。

    言諭倒是習(xí)以為常,不慌不忙把小花盆藏在身后,抱著自己的膝蓋,平靜地揉著不太可能康復(fù)的跛腳。

    有點疼,但是忍一忍就好了。

    再疼也不會疼過做實驗了。

    門外,還沒逃出去的研究員們站在樓梯口,指著緊閉的頂樓外罩防爆門。

    “主任,言諭怎么辦?”

    “不能把他帶出去。言諭沒有父母,雙親DNA取自于冷凍庫里的隨機(jī)基因組,所以天生的聽力障礙,跛腳,突發(fā)性失明,已經(jīng)被聯(lián)邦定義為廢棄品,就算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所有人沉默了,他們心知肚明,聯(lián)邦已經(jīng)放棄了言諭,放棄了精心培養(yǎng)出來的殺神一號。

    如今是新紀(jì)元8563年,人類普遍擁有精神力的時代,科技發(fā)達(dá),政治暢通,輻射物質(zhì)也與之俱增,因此科技發(fā)展的短短幾百年后,少部分人出現(xiàn)了異能。

    六年前,言諭誕生了,他是聯(lián)邦科技有史以來最精密的實驗品,起初只是用于研究天生疾病的兒童治愈方法的真人試驗品,沒有出生證明、戶口ID,換句話說,沒有任何能證明他存在的手續(xù)。

    長年累月的實驗讓言諭的心智趨向于成熟,實驗員們也加大了實驗力度,直到他的基因組開始發(fā)生異化,進(jìn)化出了一些特別的異能。

    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驚奇的發(fā)現(xiàn),言諭擁有S級的治愈力,S級的攻擊力。

    他動動手指就能催動巨大的精神力,毀滅大批量的蟲族。

    恰逢蟲族幾大氏族之間發(fā)生了內(nèi)訌,聯(lián)邦欣喜若狂,打算利用言諭消滅蟲族。

    可惜言諭三歲生日時,實驗室原初蟲母的基因樣本被地震震碎,液體全部滴到言諭的皮膚上,導(dǎo)致他被蟲母基因污染,實打?qū)嵉腟級在蟲母基因的影響下變得不可控,蟲族會擁護(hù)愛戴他們的蟲母,而言諭會受到蟲族費洛蒙影響,情緒波折間就能憑空炸毀一座大樓。

    聯(lián)邦不需要這樣的危險品,如果摧毀他,又害怕幼崽產(chǎn)生恐懼情緒,做出不可控的舉動來,所以只能將他關(guān)在頂層廢棄實驗室里自生自滅,再沒有人去照料他。

    只有一名女心理醫(yī)生,在封閉實驗室的前一天,偷偷屏蔽了監(jiān)控,給他準(zhǔn)備了很多通用壓縮食品藏在反鎖的儲物柜里,鑰匙塞到他口袋里,希望他能活下去。

    但是言諭卻對這些一無所知,他只記得,那天他過了一個很開心的生日,他再也沒有那樣開心的一天了。

    “……主任,蟲族的軍隊也在這附近,要不要殺了言諭?”

    “最好不要,我們沒必要激怒他的情緒�!�

    “可是言諭的長相太惹眼了,漂亮的不像話,如果被幸存的蟲族帶走,繁育后代,那么對人類來說即將是毀滅性的打擊�!�

    “我明白……沒辦法了,通知下去,反鎖頂樓大門,對外宣稱頂樓實驗部門無人傷亡,至于那個孩子……不要說出他被活活燒死了�!�

    “明白了,主任。”

    所有人如釋重負(fù),迅速離開了實驗樓。

    言諭抱著膝蓋,抬頭望著越來越熾熱的火焰,眼睛很疼,頭頂上有陰影……是房梁掉下來了。

    他在心里讀秒,一秒,兩秒。

    巨大的沖擊波從身后襲來,言諭被沖擊力擊倒撲在地上,他抱著自己,瘦弱的身體像碎了一樣疼,下意識回過頭,輕輕揉了揉眼睛。

    那是……

    一群巨大的、節(jié)肢的、絢麗奪目的閃蝶群從天上飛過,硝煙里飛出來一艘航空飛船,船身上面標(biāo)記著藍(lán)蝶翼的絢爛圖騰,戰(zhàn)火的痕跡布滿船體,這是一艘正在作戰(zhàn)的蟲族飛船。

    蟲族?

    言諭的腦中不自主地想起實驗員說過的一句話。

    “蟲族都是粗魯?shù)纳铮瑢Υ鼈儾荒苄拇仁周�,用刀刺進(jìn)它胸膛正中的心臟,然后栽進(jìn)一株嗜血的白玫瑰花�!�

    言諭看了眼手里的干玫瑰花盆,摸了摸沒有生機(jī)的白玫瑰花。

    那艘漆黑的飛船停在他的窗前,船身有無數(shù)深凹的彈痕,彈片斜插進(jìn)側(cè)艙里,艙門打開,一對藍(lán)色大翅膀光芒一閃,一個滿身是血的蟲族跌了進(jìn)來。

    他后背上緋麗而華美的藍(lán)閃蝶翅膀在落地的瞬間消失,一眨眼的功夫就化為人形。

    蟲族有一頭冰藍(lán)色的頭發(fā),身材很修長,身穿純白銀邊的軍裝,胸前是金色的麥穗流蘇,肩上披著軍用斗篷,此刻已經(jīng)被血染紅,他很狼狽,但是堅強的跪立在地上。

    言諭從地上摸索出一把手術(shù)刀,靜靜地盯著他看。

    蟲族說了句什么,看嘴型能看懂一點。

    “你是人類的孩子?”

    言諭想了想,表情繃得很緊,但還是點點頭。

    蟲族卻沒有傷害他的意思,緊皺著眉,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胸口的血一股一股冒出來,也是冰藍(lán)色的。

    言諭遲疑了一會兒,然后放下刀,拖著跛腿一步步走過去,慢吞吞地伸出手。

    幼崽冰冷的掌心,很小一只,貼在蟲族的傷口上,

    蟲族一怔,俊美的面容鐵青,滿是防備,然而下一秒傷口就愈合消失不見了,整塊皮膚完好如初,簡直是奇跡。

    蟲族瞇了瞇眼,嘶啞的嗓音很詫異:“你是什么人?”

    有一個字的發(fā)音不對。言諭突然意識到這是一種陌生的語言,但是能聽懂。

    言諭和他打手語,小小的手努力讓每個動作都標(biāo)準(zhǔn)。

    “對不起,我聽不見,你能再說一次嗎?”

    蟲族意識到了他應(yīng)該有聽障之類的疾病,神情有些錯愕,不過并沒有直白地問出口。

    蟲族飛船的飛行窗唰啦一聲開啟,戰(zhàn)友探出頭來,看了眼操作臺上的燃油表。

    “慕斯上將,飛船燃油告急,只能支撐我們返回蟲星系,別耽擱了,快走!”

    慕斯沉吟幾秒,然后起身,看了小孩子一眼,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言諭從頭到尾都沒什么反應(yīng),被第二次拋棄在火場也沒有覺得傷心,似乎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被遺棄。

    他重新回到小角落里,抱緊小花盆,低低咳了好久,烈火與濃煙讓他不太清醒,漆黑的雙眼也蒙上了一層霧,他有些昏昏欲睡,就乖乖的縮在角落里睡著。

    然而一分鐘后,飛船回來了,慕斯上將去而復(fù)返。

    戰(zhàn)友坐在副駕駛上,一只手杵著下巴,無奈地看著他。

    “上將,你怎么這么固執(zhí)?他是人類的孩子,就算你把他帶回帝國也沒用,王蟲如果發(fā)現(xiàn)了會治你的罪,咱們邊境軍部沒你不行。”

    “抱歉,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孩子被火燒死,哪怕他是個人類,但對我來說,戰(zhàn)爭與兒童無關(guān)。”

    慕斯走過去,俯身,溫柔又強硬的把小孩子和他的花盆抱在懷里。

    小孩子是很纖細(xì)的骨量,大概是營養(yǎng)不良,或者是沒有得到過很好的照顧,柔軟到?jīng)]有抵抗力。

    他甚至沒有哭鬧,細(xì)軟溫順的黑發(fā)微長,遮著一張精致,脆弱,宛如白玫瑰般的面孔,睜開眼睛時,那樣的美麗更加驚心動魄。

    慕斯把小孩往懷里緊了緊,回身大步走向飛船。

    “修改去軍部的航路,先回我家�!�

    戰(zhàn)友無奈的搖搖頭,只能修改航線,讓飛船平穩(wěn)駛離實驗樓。

    飛船內(nèi),閃蝶士兵們肅立兩側(cè)走廊,沉默站崗,雙手貼緊褲線,目光卻隨著慕斯懷里沉睡的小孩子走。

    他們從來沒見過這么漂亮的孩子,簡直不像是有生命,雪白的像是一揉就碎的布娃娃。

    副官抱著一疊文件,匆匆從走廊另一頭迎上來。

    “上將,這些是軍備支出,您簽個字……您抱著的是誰?”

    慕斯面不改色的扯謊:“一個我們的孤兒,被抓去做實驗了,他的雌父剛生下他,就死在人類的實驗室里�!�

    “好可憐!”副官完全不懷疑上將所說的話,擔(dān)憂地捏了捏小孩子的小手。

    “他看起來很難養(yǎng)活,太病弱了,要不要我去聯(lián)系軍屬醫(yī)院,給他安排體檢?”

    “不用了,先叫我的私人醫(yī)生來,另外,這次體檢報告不要公開�!�

    “是,上將,我這就去辦�!�

    慕斯想起大火里完好無損的孩子,還有自己恢復(fù)如初的傷口,心跳停了一下,大膽的猜測浮上心頭。

    沒猜錯的話,那應(yīng)該是一種治愈能力,算是人類異能的一種,比高等級精神力還要稀缺,蟲族的精神力一向不平穩(wěn),這個幼崽……也許真的是個奇跡。

    第2章

    這樣溫順的一個孩子,人類怎么會舍得燒死他?一定有別的原因,但是慕斯猜不到。

    能確定的是,人類恨這個孩子,不希望他還活在世界上。

    對精神力隨時隨地暴走以至于死亡的蟲族來說,溫柔的治愈力就是甜蜜的糖果,沒有蟲類不嗜甜,哪怕最高貴矜傲的王族也會因他而發(fā)狂。

    可是蟲族仇恨人類,被發(fā)現(xiàn)身份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他還這么小,很乖,乖的不像這個年齡該有的樣子,不應(yīng)該卷入蟲族的精神力詛咒里,一個孩子,就應(yīng)該遠(yuǎn)離戰(zhàn)爭,安全的好好長大。

    慕斯收拾起心里對人類的偏見,下定決心要保護(hù)他。

    言諭小小的胸膛有了起伏,他睜開了眼睛,兩只小手緩緩抬起來,比劃著手語。

    慕斯用便攜式耳戴掃描儀識別了一下,才知道這是“謝謝”的意思。

    慕斯把他放在飛船內(nèi)艙的休息室躺椅里,半跪下來,調(diào)出光腦的手語論壇界面,張開瑩藍(lán)色的復(fù)眼,1.6萬個視覺神經(jīng)超快速運轉(zhuǎn),學(xué)習(xí)星網(wǎng)總結(jié)的人類常用手語。

    蝶族有5種感光細(xì)胞,可以分辨超過100億種顏色,速度是人類的十倍,慕斯的復(fù)眼離屏幕很近,很快他閉了閉眼,俊美的面容放柔,生疏地比劃起來。

    “別怕,你叫什么名字?”

    言諭低頭,用食指在扶手上寫自己的名字。

    “言諭,”慕斯低聲重復(fù),“你的父母呢?”

    “我沒有父母。”

    慕斯沒想到自己一語成讖,沉默了一瞬,正色道。

    “你好,我叫慕斯,第一身份是閃蝶家族的現(xiàn)任監(jiān)察官,第二身份是帝國荒星系邊境軍部的上將,常年駐扎在邊境亡海星,也是我即將要把你帶去的地方�!�

    “亡海星資源貧瘠,地處險要,平靜的日子很少很少,但我會盡量給你提供最好的生活保障,”慕斯放柔了語氣,“既然我把你救走,那么你就是我們家的孩子,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慕斯,或者哥哥�!�

    哥哥?

    很生疏的詞匯,言諭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他肩膀上,那里是一枚荊棘之鷹徽章,還有五顆星的軍銜。

    慕斯看他沒有表現(xiàn)出不耐煩,用安慰的語氣接著說道。

    “我簡單和你說一下,記不住也沒關(guān)系,以后可以來問我。蟲族有三種性別,雄蟲、雌蟲、亞雌。雄蟲數(shù)量最多,身材修長,雌蟲身材高大,亞雌數(shù)量最少,身材纖細(xì),擁有生育能力和產(chǎn)生蟲母的幾率。所以,他們無時無刻不受到雄蟲們的保護(hù)�!�

    慕斯語速很慢,“我也想過要不要把你偽裝成亞雌,但我們尖翅藍(lán)閃蝶一脈的雌蟲年紀(jì)都很大,不可能生出一只未成年亞雌,所以我想給你注射我的費洛蒙,暫且偽裝成一只雄蟲,那樣就沒人會懷疑你的身份了,但是會很疼,你可以拒絕我。”

    言諭抬起黑亮的眼睛,那里面有對蟲族小心翼翼的防備,也有對于未來的憧憬。

    蟲族對人類的敵意有目共睹,言諭很清楚,如果被蟲族發(fā)現(xiàn)自己的人類身份,那會給慕斯帶來多大的麻煩。

    人類對蟲族也從不友好,言諭如果選擇相信并成為一只蟲族,也要付出相當(dāng)大的勇氣。

    言諭想了一會兒,“慕斯,這是我們的約定嗎?”

    慕斯頓了頓,很堅定地伸出右手的小指。

    “是我們的秘密,不告訴任何人�!�

    言諭不像其他小孩一樣瞻前顧后,相反,他很果斷地伸出手。

    人類的手和蟲族的手勾在一起,一份信任悄然建立。

    慕斯收回手,細(xì)心地把他的袖子挽起來,言諭的手臂很細(xì),皮膚是常年不見光的蒼白,血管纖細(xì)是青藍(lán)色,全是老舊的針眼,還有縫合過多次的刀口痕跡。

    難以想象這么小一個孩子到底做過多少次實驗,那些人類可能真想殺了他。

    慕斯的額頭冒出兩根纖長的冰藍(lán)色觸角,類似于蝴蝶的圓鈍首端,他有些憤怒,以至于精神力險些飆出閾值。

    他忍了忍,才讓其中一個首端化作尖利的管狀,刺破自己的手臂血管,抽出一管代表雄蟲味道的費洛蒙,緩慢推入言諭的手臂血管里。

    “答應(yīng)我,不要輕易動用治愈能力,蟲族雖然有上萬年歷史,文明的曙光卻只照射了這片星球短短百年,野蠻而原始是蟲族的底色。蟲星系也有人類的足跡,所以擁有人形的不僅是高等級蟲族,也有可能是混跡在蟲族中的人類,但我說這些不是讓你覺得害怕�!�

    慕斯輕輕擦掉他皮膚上的針孔血點,“如果有人欺負(fù)你,一定要告訴我,我肩上這枚徽章是邊境軍區(qū)的象征,五顆星代表我是一名上將,不管你是誰,我都會保護(hù)你的安全�!�

    言諭垂下眼眸,他覺得血管很疼,絕不是慕斯說的普通疼痛,他身體里好像有另一股血統(tǒng)力量和雄蟲費洛蒙打架,全身筋骨血肉都在尖叫,驅(qū)逐著外來費洛蒙。

    好在那股力量還很微弱,很快就不疼了。

    言諭不動聲色,霧蒙蒙的眼睛盯著慕斯,點頭。

    很快,他們回到了邊境星軍部,后區(qū)是軍屬別墅區(qū),慕斯扶著飛船欄桿走下來,嘴唇蒼白,腳步有些虛浮。

    副官很擔(dān)心:“上將,你還好嗎?”

    “一管費洛蒙而已,不礙事�!蹦剿瓜蚝髷[手,示意下屬們不要攙扶他,然后牽著言諭,穿過泳池庭院,站到家門口。

    “以后這就是你的家�!�

    慕斯緩了緩,鄭重其事抱著干白玫瑰小花盆,擺在玄關(guān)外錦簇的花架子上。

    言諭摸了摸白玫瑰花瓣,慢慢眨了眨眼。

    小花盆也有家了。

    慕斯抬起頭看向門上的貓眼,虹膜掃描器對準(zhǔn)他的復(fù)眼,一秒之后,家門自動打開。

    屋里的家具陳設(shè)簡潔明快,天花板上星辰羅列,猶如浩瀚的宇宙星河,巨大的閃蝶翅膀標(biāo)本掛在正中央,下面是被尖銳風(fēng)沙吹花的窗戶。

    窗子外是荒星貧瘠的黃砂粒土地,這顆邊境星人煙稀少,成片的建筑被炸毀,幾乎見不到居民區(qū)。

    言諭想,來的路上,他趴著窗子往外看,不少蟲族都是半人半蟲的模樣,公然在大街上打架斗毆,他們應(yīng)該是低等級蟲族。

    看起來,這里和人類社會不同,毫無秩序可言,是一顆被遺忘的蠻荒之星,大多數(shù)蟲族的等級都很低。

    但是屋子里坐著兩個少年,是完全的人類體態(tài),應(yīng)該是罕見的具有人形的高等雄蟲。

    其中一個金色頭發(fā)的少年坐在沙發(fā)上翻看機(jī)甲實戰(zhàn)書,另一個白頭發(fā)少年靠在墻邊瀏覽光腦,他們看起來年紀(jì)不大,差不多是人類年齡的十八歲。

    言諭能聞到他們身上的雄蟲費洛蒙,有種實驗室里花粉樣本的香味,他甚至能感覺到空氣中隱隱流動的精神力,很焦躁,很暴戾,讓他很不安。

    言諭常年生活在無菌實驗室里,很不適應(yīng)這樣的環(huán)境,他本能地后退,背靠在門板上,兩只小手在背后絞緊成一團(tuán),烏黑的大眼睛悄悄閉起來。

    慕斯看出了他的恐懼,小孩子小心翼翼的動作像極了被遺棄的動物,不敢說害怕,也不敢逃跑。

    也許他認(rèn)為,如果被帶回新家而表現(xiàn)出不討喜的情緒,很有可能被二次拋棄。

    慕斯摸了摸言諭的頭,把他完全遮擋在自己身后,看向前方。

    屋里一地狼藉,布滿閃蝶們的閃光鱗片,貌似是雄性蝴蝶翅膀上掉下來的,氣氛也安靜到詭異。

    智能管家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在小屏幕上打出“工作中,勿擾QAQ”的字眼,伸出半弧形機(jī)械手“滋啦啦”地辛勤勞作,裝作和這一切都沒關(guān)系。

    很顯然這里剛發(fā)生一場“戰(zhàn)斗”。

    慕斯脫掉軍靴,抬手解開軍裝斗篷,修長的手一顆一顆解開襯衫鈕扣,一板一眼卷起袖口:“慕瀾,慕修,這是怎么回事,你們又打架了嗎?”

    “沒有打架,”金色頭發(fā)的少年抱起雙臂說,“大哥,我只是不喜歡和慕修單獨待在一起,一看見他,我的精神力閾值就超出了穩(wěn)定范圍,我會暴走的。我受夠了荒星系,如果不是這次西塞庭軍校放假,我根本不會回家看見他那張臉�!�

    “慕瀾,”慕斯皺緊眉頭:“我說過多少次,不要在家里亂用精神力,別和慕修沒大沒小,他是你二哥。”

    “我無所謂�!�

    慕修放下光腦,他和一般的蟲族不太一樣,雪白纖長的頭發(fā)披在肩上,面容清俊冷冽,灰晶一樣的瞳孔,銀白的眼睫毛纖長卷翹,外表看上去十分冷漠,不好接近。

    “慕瀾在學(xué)校就習(xí)慣了撒野,老師和校領(lǐng)導(dǎo)都忌憚你的上將軍銜,否則早就開除他了。不過,軍校野蠻粗暴的校風(fēng)反而很符合亡海星特色,如果哪天慕瀾對我說了謝謝,我就該去看心理醫(yī)生了�!�

    慕瀾嗤笑一聲,突然間,他聞到什么香味,很熟悉但也有些陌生,像是一滴檸檬滴進(jìn)了糖水里,那一滴酸就完全遮蓋住了甜蜜的味道。

    慕瀾的視線來回尋找,終于定格在慕斯身后的言諭身上,“大哥,你從哪里撿來的小蟲崽?聞起來是只雄蟲?”

    慕斯不動聲色的說:“沒錯,他是一只雌蟲的遺孤,我決定收養(yǎng)他。”

    慕瀾挑起眉毛:“隨便就把小蟲崽帶回家?你不問問我們的意見?”

    慕斯說:“你們打架的時候也沒問過我的意見�!�

    “好吧。”慕瀾聳了聳肩,走過來彎下腰,對上言諭的眼睛。

    言諭往后退了退,躲在慕斯身后。

    慕斯護(hù)著他,沉靜的說:“你們兩個,抓緊時間學(xué)習(xí)一些簡單的手語,幼崽不太會說話,但是能用手語和唇語交流�!�

    雙生子對視一眼,隨后打開光腦學(xué)習(xí)了一些基礎(chǔ)手語。

    片刻后,慕瀾先睜開眼睛,他看了言諭一會,紅寶石一樣璀璨的眼睛眨了眨,尖細(xì)的耳尖在金發(fā)里彈了彈。

    慕瀾曲起食指,刮了下言諭小小挺翹的鼻尖。

    “小家伙,咱們倆第一次見面,要不要試著和我說句話?”

    言諭往后縮了縮,鼻尖癢癢的,眼睫毛低垂著,安靜地不吭聲。

    慕瀾笑了下,“乖啦,叫聲哥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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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書來自:龍鳳互聯(lián))

    第3章

    言諭第一反應(yīng)卻是看慕斯,那雙烏黑的眼睛里滿是驚懼,這份情緒完全的落在慕斯眼睛里,像是彷徨失措的鳥兒撞進(jìn)未知的漩渦里,只能捉住唯一的浮木。

    慕斯很溫柔,氣質(zhì)也很沉穩(wěn),鋒利的眼眸低垂著,幽沉的藍(lán)和深海一樣靜謐,悍利的身材從側(cè)面看就像永遠(yuǎn)矗立的挺拔山巒。

    言諭看著他,心里變得很平靜,他告訴自己,不要怕,蟲族不會傷害他的。

    家是一個陌生的詞匯,言諭的‘家’曾是冷冰冰的培養(yǎng)皿,實驗受的傷越多,他回‘家’待著的時間越長,長久以來的印象里,‘家’一直與疼痛有關(guān)。

    可是慕斯卻告訴他,這里就是他的家,一個沒有疼痛的家。

    慕斯摸摸他的頭,用手語告訴他,"可以的"。

    言諭抿著唇,這才稍微沒那么緊張了,他回過頭,乖乖的用手語說了,“哥哥”。

    慕瀾怔住了,下意識看了眼慕斯,慕斯輕輕搖頭,慕瀾這才意識到小家伙是聽不見的,輕輕吐了口氣,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安慰他說:“沒關(guān)系的,小家伙,歡迎你來到這個家,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慕修也被小蟲崽吸引了注意力,在言諭面前半蹲下來,白發(fā)隨著他的動作像流水一樣滑落肩頭,輕柔地垂落在地板上,“可以讓我看看你嗎?”

    言諭:“……”

    慕修見他不說話,緩緩朝他伸出手,言諭卻怯生生的后退,瘦小的后背抵在門板上,低頭把臉埋在黑暗里,埋在背后的手指尖有點顫抖。

    幼崽很害怕,那種表情叫蟲感到心疼,明明蟲什么都沒做,可是幼崽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很難叫蟲不去懷疑,一個本該歡快玩鬧的小崽崽,怎么會這么怕生。

    慕修不能逼迫他與自己親近,只好收回手,“可能是幼崽孤獨太久了,不管性格多么懂事,也是很怕生的,驟然來到新環(huán)境有60%以上的死亡率,對陌生蟲的防備也會讓蟲崽精神力崩潰,不如我?guī)ハ磦澡,換身干凈衣服�!�

    慕瀾瞥他一眼,“你會哄小孩子睡覺?你那張冰塊臉會嚇到他的,還是我來吧。”

    慕修無情指出:“難道你脖子上的電擊項圈就不會嚇到他?一個S級雄蟲,連精神力都控制不了,軍校已經(jīng)在三天內(nèi)檢測到你六次暴走了,本學(xué)年期末成績你又是全科F,再這樣下去,你不死也會被開除的�!�

    慕瀾瞇了瞇眼,暴戾的氣息悄然彌漫,脖子上漆黑的頸環(huán)有如千斤重,隱約有金紅色的電流閃爍,恐怖而驚悚。

    慕瀾卻不以為意地按了按頸環(huán),低聲說,“生而為雄蟲并不是錯,我只是天生S級,憑什么給我戴束縛器?我討厭這東西�!�

    慕斯看著一對雙生子,說:“好了,慕瀾,你冷靜點,慕修也是S級,但他精神力控制的非常好,脖子上只有水滴蝴蝶形的墨綠色蟲紋,軍校沒有給他戴24小時束縛環(huán)是有原因的,你應(yīng)該學(xué)著收斂你的脾氣。”

    聽見大哥說話,慕瀾猩紅如血的眼珠瞬間變?yōu)闉醭恋暮谏�,他深深呼出一口氣,這才讓俊美面孔勉強保持著平靜,妥協(xié)道:“好吧,是我的錯�!�

    慕瀾望著言諭,想了想,輕輕把言諭拉到身前,“小家伙,你餓了嗎?我去給你泡崽崽奶?”

    言諭抬眸望著他,許久之后,才謹(jǐn)慎的點點頭,"謝謝哥哥。"

    慕瀾看著他的手語,愛憐地摸了摸他的頭發(fā),“等著我�!�

    年輕的S級雄蟲暴躁易怒,像是驕陽烈火,恐怕就算一只尊貴的S級雌蟲站在他面前,慕瀾都敢不放在眼里。

    但是慕瀾卻對一只素未謀面的小蟲崽表達(dá)出了強烈的善意,這在慕斯看來都相當(dāng)神奇。

    反觀慕修,他則是四季的另一極端,像寒冬一樣干凈冷淡,哪怕是被帝國遺忘的荒星軍校,慕修也擁有超高的追隨率,學(xué)生們私下里形容他是銀河里的孤月,皎潔明亮,不可侵犯的美麗。

    慕斯對他的耐心要多一些,“慕修,別生慕瀾的氣,他還不是很成熟,而且最近總是被軍校通報批評,脾氣很差,我會教育他的�!�

    慕修輕聲說:“哥哥,放心吧,我知道慕瀾的脾氣,不會生氣的。”

    慕斯知道他很懂事,拍拍他的肩膀,“那言諭就交給你了,他還小,很怕生,你對他說話的時候,語氣要溫和一點,他雖然聽不見,但是能看懂唇語,對他有些耐心好嗎?”

    “嗯。”慕修點點頭,輕柔的把言諭抱起來。

    這一抱才知道,幼崽很輕,非常輕,有種營養(yǎng)不良的感覺,慕修心有不忍,抱起言諭上了二樓,進(jìn)了第一個房間,里面干干凈凈的沒有住過的痕跡,言諭被擱在柔軟的大床上,不知所措。

    慕修在浴室里放了一缸溫?zé)岬乃�,輕聲問:“要我?guī)湍阆磫�?�?br />
    言諭還是有點怕他,比劃說,“不用了,哥哥,我自己可以。”

    被稱做“哥哥”的慕修愣怔一瞬,很快垂下眼簾,耳尖有一點紅,轉(zhuǎn)身離開,“好,那我在外面等你。”

    言諭望著他的背影,心里的蟲族日記又添了新的一頁。

    星空下的蟲族不僅有好斗的一種,也有慕修那樣的,他就像冰封的池水,雖然刺骨,但很柔和。

    言諭的思緒開始天馬行空起來,不知道閃蝶族里,有沒有一種叫做夜明珠的閃蝶?就像慕修一樣,散發(fā)著柔和的光暈。

    言諭洗了一年以來的第一個澡,之后,他抓著慕修給他準(zhǔn)備好的毛巾,慢吞吞地走出浴室。

    仿生機(jī)器管家把一摞散發(fā)淡淡香味的幼崽衣服抱給他,“小少爺,換上吧�!�

    言諭聞著衣物的鳶尾花香味,覺得這一切好像一場太過美好的夢。

    慕修垂眸向下看了他兩眼,床上的小蟲崽皮膚白的像雪一樣,跪坐的姿勢很端正,不偏不倚,連肩膀都是直的。

    這和他見過的所有幼崽都不同,太柔軟了,容易受傷,破碎,像個玻璃做的雪玩偶。

    唯獨那雙黑潤的眼睛看過來時,有種沉靜溫柔的意味。

    這居然就是閃蝶族的新成員,簡直無辜的像個天使,和一群精神力隨時暴走的惡魔格格不入。

    慕修不由得彎腰,手指卷起言諭額前一縷長長的黑發(fā),軟軟的,他摩挲了許久,放開了。

    慕修抱起言諭,他沒有抗拒,就這樣被抱到電腦前,屏幕映襯出這個白生生的小蟲崽,他脆弱的脖頸漂亮的像是白天鵝,濃密的睫毛很乖的垂著。

    言諭看見慕修正在瀏覽星際購物網(wǎng)站,搜索二手書籍,而每一本的價格標(biāo)示都在1000歐加以上。

    慕修不知道怎么能與小幼崽拉近距離,剛好眼前就有個機(jī)會,他很有耐心的說:“1000歐加能干很多事,能在荒星養(yǎng)活貧困家庭十口蟲的月度開銷,甚至能在地下城買一只雄奴�?墒沁@也說明,1000的價格高到離譜,是因為荒星系地處偏僻,星網(wǎng)郵寄費很貴�!�

    慕修緩慢地把光標(biāo)放到“購買”圖標(biāo)上,價格便變成1200歐加,說:“不過我一直覺得是另有原因,文化局的蟲們并不想讓荒星的雄蟲買到書�!�

    言諭認(rèn)真想了想,拍拍他手背,"哥哥,可以讓我試試嗎?"

    慕修看著他,“好�!�

    他很有耐心地等言諭想做什么。

    言諭不了解蟲族的貨幣制度,但看慕修的反應(yīng),1000歐加完全是溢價,有更省錢的方式的,那就是利用精神力偽造一個登錄的IP地址。

    這個辦法源于《網(wǎng)絡(luò)與安全》,言諭曾經(jīng)在實驗室里偷偷讀過,他覺得還算容易,就嘗試著用精神力更改實驗室區(qū)域網(wǎng)里的醫(yī)師計劃,沒想到一次成功,他逃避了一次非常規(guī)的抽血,驗證了這種辦法的可行性,說明只要有足夠高的精神力就可以做到。

    當(dāng)時研究員們有過討論,蟲族的社會結(jié)構(gòu)很鮮明,富人區(qū)與窮人區(qū)一城之隔,很多過季物品會甩賣,一是彰顯權(quán)貴有經(jīng)濟(jì)實力追逐新品,二是權(quán)貴不要的破爛,窮蟲才配搶購。

    言諭閉上眼睛,他能看見腦海中逐漸出現(xiàn)一張星際地圖,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星星,連成璀璨奪目的星之海洋。

    星星上有字,他個子很矮,還看不全,但是最亮的那顆,[中央星系·王宮·科里沙陛下]應(yīng)該不會出錯。

    言諭悄悄地用精神力把IP地址改到那里,然后睜開眼睛,"哥哥,再試試。"

    慕修這才點擊購買,價格一下子從1000歐加降低到了25歐加,付款界面上顯示了這是內(nèi)部折扣價。

    這簡直是大跳水!

    慕修難以置信地看了看言諭,小蟲崽剛洗完澡,頭發(fā)還濕漉漉的,皮膚像奶白的玫瑰,居住在荒星的高等蟲族具有智慧,對于一切知識壟斷的行為非常敏銳,但言諭不可能知道這些。

    “寶貝,你好聰明。”

    慕修張開手臂擁抱了言諭,言諭的身體有點僵,許久之后才輕輕回抱住慕修,把頭埋進(jìn)他的脖頸上,慢慢呼吸。

    慕修拍拍他的背,從書架里取出一支五級營養(yǎng)液,喂給言諭喝。

    一支一級營養(yǎng)液要200歐加,五級的只要2歐加。

    五級雖然難喝又低級,但是能填飽肚子,盡管是酸澀的荒漠沙棘味,他也很珍惜,畢竟?fàn)I養(yǎng)液是維護(hù)精神力閾值的重要工具。

    慕修忍住饑餓的欲望,在星網(wǎng)上購買了三支一級營養(yǎng)液,幼崽也可以安全食用的那種,是甜甜的味。

    給……弟弟喝。

    慕修反復(fù)回味著“弟弟”兩個字,這久違的稱呼,讓他的心尖有種奇妙的酥麻感。

    -

    下午,軍部的醫(yī)生來了,看見言諭的那一刻,醫(yī)生仿佛看見易碎的琉璃花,干脆利落地拿出儀器,驅(qū)趕了閃蝶們,給言諭做了一個多小時的檢測。

    檢測結(jié)束后,醫(yī)生關(guān)上房門出來了,摘掉聽診器,很嚴(yán)肅地看著慕斯。

    “幼崽對我有些抗拒,但沒有生氣,他脾氣很好,社會危險性為零,精神力暴走的幾率無限趨近于零,”醫(yī)生頓了頓,“但是我檢測不到他的精神力�!�

    “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高出S級,另一種是只有F級,我暫且認(rèn)為是后者,因為他沒表現(xiàn)出S級的攻擊性�!�

    “F級的話,沒有雄蟲比他還低了,我敢保證,任何一只雄蟲都能要了他的命,如果他去荒星那所西塞庭軍校讀書的話,可能連入學(xué)考試都過不了�!�

    這是絕對的噩耗,荒星只有一所六年級全日制軍校,名叫西塞庭軍校,荒星的軍校生如果想去其他星系,必須通過結(jié)業(yè)考試,但是考試難度極高,去年的通過率只有區(qū)區(qū)6%,也就是說一屆考生5000只蟲里只有300只蟲能離開荒星系。

    醫(yī)生嘆了口氣說:“上將,這很無奈,任何一個星系都不歡迎荒星系來的蟲,恨不得他們老死在這里,哪怕您幾乎是整個蟲族優(yōu)秀的S級雄蟲之一,您的親屬們也都沒有離開的特權(quán),這點您早該想到。”

    慕斯沉聲說:“沒關(guān)系,我只要他健康就好,上學(xué)的事可以慢慢來�!�

    醫(yī)生說:“恐怕您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幼崽的聽力有障礙,所以發(fā)音不標(biāo)準(zhǔn),不愛說話,習(xí)慣用手語。另外,他跛腳,害怕異樣的眼光,導(dǎo)致了蟲群恐懼癥,你們最好帶他做社會化訓(xùn)練,否則他以后生活都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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