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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江懷野淡聲：“和你沒關(guān)系，他之前就天天被喊辦公室，家常便飯了。而且這都開學(xué)一周了，他要再不去辦公室，那才不正常�！闭f到最后隱隱帶著幾分嫌棄。

    遲意：“哦……”

    江懷野回憶著余然方才的語氣，略作思忖：“班主任找你應(yīng)該是有正事，肯定不是因為沒穿校服罵你，別聽蔣賀宇瞎說，他這張嘴就沒正經(jīng)過�！�

    遲意捏了下發(fā)燙的耳垂：“謝謝�！�

    小姑娘和他對視一眼后飛快挪開視線，眸子清澈黑亮，江懷野再次想起他曾經(jīng)一閃而過的念頭——確實像一只迷林的小鹿，害羞怕人。

    他心頭微動，手掌從口袋伸出。

    修長的手指間捏著一根棒棒糖，依舊是味的。

    遲意盯了幾秒，他們不熟，不應(yīng)該的……

    江懷野語氣隨意：“賭注。等會兒老余要是罵你，那就是我猜錯了。”

    遲意緊了緊手指，最后順從內(nèi)心，她再次輕聲道謝，如獲珍寶般握在掌心。

    蔣賀宇想起放學(xué)時的那顆酸糖，在一旁鬧：“你是小學(xué)生嗎？哪兒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我侄子是小學(xué)生，不可以？”江懷野將肩上的手臂拍掉。

    蔣賀宇懂了，這十有八|九是家長不讓吃糖，小侄子就把糖藏江懷野身上，他不客氣道：“我也要，給我給我，蘋果味的�！�

    “……”

    江懷野被鬧得沒辦法，在口袋又摸了摸，隨便掏出塊那天的酸糖丟給蔣賀宇，“就這個，愛要不要，沒蘋果味�！�

    蔣賀宇勉勉強強：“行吧�！�

    棒棒糖的塑料棒抵著掌心，微微痛感，但遲意的心情此刻卻像天空掠過的飛鳥，她以后大概會很喜歡這個水果。

    ◎作者有話說：

    我們滿滿也很優(yōu)秀的啊。

    以及拽哥只會老土的哄人手段——送糖（還是來自小侄子放心寄存的糖果

    -

    ◎最新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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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自從喝了營養(yǎng)液，除了更新，不想干別的。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侄子說錯付了

    加油

    撒花撒花

    好會哄人，撒花撒花撒花

    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

    來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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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少爺真多糖吃

    撒花撒花

    他送的糖

    糖紙貼在了本子上嗚嗚嗚（我也干過

    但只是喜歡這糖就貼本子上的

    來啦嘿嘿

    -完-

    8.泡沫

    [睡個覺都能睡委屈。]

    晴空萬里，紅色旗幟在高空飄揚，春風(fēng)卷卷，冗長的講話終于結(jié)束。

    宣布解散那瞬，勉強算整齊的隊伍四散而去。

    遲意原本和江懷野并排，前面的人轉(zhuǎn)身，從他們中間穿過，像葡萄串般一個接一個，遲意被擠來擠去，等站定后，面前是一片藍白色的校服海洋，哪兒還能看到半個與眾不同的身影。

    海洋蜿蜒，她仿佛一粒被包裹在流域內(nèi)的砂礫。

    遲意在原地躊躇，片刻，她抿了下唇，轉(zhuǎn)身朝行政樓區(qū)。

    余然教數(shù)學(xué)，他和高二數(shù)學(xué)組的老師們同在一間大辦公室，行政樓的暖氣很足，剛走到辦公室門前就能感到暖融融的空氣從內(nèi)涌出，飲水機上的綠蘿蒼翠欲滴，枝條旺盛，幾乎要垂落地面。

    遲意第一次來，根據(jù)別人描述的類似于“東北角”“西南角”“從左向右第幾張桌子”這種詞匯，她本就不夠強的方向感更是被攪得一團亂，在門口眼巴巴數(shù)了許久都未找到屬于余然的辦公桌。

    最后還是余然看到遲意，喚了聲。

    “這是我的位置，我大多時候都在。”似是料到遲意的迷茫，余然主動道，還順手扒拉了下立在各種教輔資料上方的一個小臺歷，幫助特殊記憶。

    遲意點點頭，拘謹?shù)卣驹谧肋叀?br />
    “上周五班長才把你的尺碼報到后勤老師那邊，至少要到下周衣服才能回來�！庇嗳豁槺憬忉專�“學(xué)校一般都在暑假后新生入學(xué)時聯(lián)系廠家預(yù)訂校服，錯過那個時間段，廠家忙其他訂單，效率會慢很多。”

    “我知道了�！边t意應(yīng)聲。

    余然和遲意簡單講了幾件生活中的事情，期間辦公室內(nèi)的老師們拿著教案陸續(xù)離開，他看了幾次時間，沒忍住道：“蔣賀宇又跑哪兒了，這都快上課了�！�

    遲意揉了揉袖口的衣料，不知該如何回答。

    好在余然只是隨口念叨句，并不是真的在問她。

    這時，蔣賀宇剛好從外面進來，昂首挺胸：“余哥，找我什么事？”這語氣一點不見心虛，儼然是忘記他不久前沒穿校服又頂嘴的事情了。

    “怎么不上課再過來�！�

    “那我也得想啊，但下節(jié)是英語課�！�

    “……”

    余然懂了，這是欺軟怕硬呢。

    他們班的英語老師是一位從事教育事業(yè)多年的老教師，經(jīng)驗豐富，資歷老，例如余然，當(dāng)初也在陽高就讀，就恰恰好被這位老太太教過英語。

    老太太講課生動易懂，脾氣也很好，但就是在某些事情上有特別的堅持，一旦越過警戒線，她生起氣來挺嚇人的。

    遲到就是其中一件。

    別說班里同學(xué)不敢輕易遲到，就連余然都不敢占用學(xué)生時間而耽誤他們上英語課，他可不想聽老太太找他念叨。

    時間不多，余然長話短說：“你這次成績下降這么多——”

    蔣賀宇以為又是老生常談的事情，連忙保證：“下次肯定進步回來�！�

    “……”余然，“現(xiàn)在知道保證了？晚了。我是說我知道你性格，有點小聰明，就是坐不住，心思飄飄忽忽，成績才忽高忽低。所以準備為你特別設(shè)個一幫一互助小組�！�

    這個名詞一聽就是要失去自由的意思，蔣賀宇腦袋都大了，狡辯道：“余哥，你都知道問題關(guān)鍵了，我收收心好好學(xué)習(xí)就行，互助小組沒有存在的意義啊。”

    余然：“不是幫你，是你幫遲意�！�

    突然被點到名字，遲意懵了瞬，茫然看過去。

    蔣賀宇也有點沒回過神。

    余然繼續(xù)道：“遲意剛轉(zhuǎn)來，對新環(huán)境不太適應(yīng)，成績稍微差了點。你課余幫她輔導(dǎo)一下，正好也能靜下心學(xué)習(xí)。”

    蔣賀宇最缺的就是耐心了，給小學(xué)生輔導(dǎo)十以內(nèi)加減法都能要了他的命，更別說這種有技術(shù)含量的高□□課了，而且他還不知道遲意悟性怎么樣，要是怎么講都不會，那他肯定要氣死。

    “不行不行，我能力不行，我不能誤人子弟�！笔Y賀宇冠冕堂皇推脫，并且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作風(fēng)，順手把江懷野推出來，“余哥，我看江懷野挺合適的，你看啊，他天天上課睡覺下課就去打球練琴，這年級第一坐得也不穩(wěn)，您不得幫他收收心？還是您偏心我？這可不行啊，您作為班主任就該一視同仁。”

    乍一聽到余然的想法，遲意如釋重負。

    這意味著，她擔(dān)心許久的事情沒有發(fā)生。

    但很快察覺到蔣賀宇的不樂意，她不想對方為難，正欲幫忙拒絕，下一瞬，另一個提議被置換出，遲意倏然愣住，心跳跟著慢了半拍。

    “江懷野這能力您不需要懷疑的吧，一個學(xué)期后，哦不，都不需要一個學(xué)期，下個月考他都能把遲意帶出質(zhì)的飛躍�！笔Y賀宇大夸特夸，“而且這可是一石三鳥，一是遲意有所收獲，二是江懷野以教代學(xué)、學(xué)習(xí)時間增多，三是江懷野都不去打球了，我肯定也老實留在班里學(xué)習(xí)�！�

    余然靜靜聽完：“你說得很好�！�

    遲意視線落在小臺歷上，表情若無其事，小耳朵卻悄悄支起。

    蔣賀宇尾巴都快狂搖上天。

    “那就由你和江懷野商量，他同意我沒意見，他要不愿意，那還是——”

    “您就放心吧！他肯定同意！江懷野最樂于助人了！您信我！”

    遲意揉了揉耳朵，低下頭，仿佛吃了一大盒的甜。

    余然原本是想讓葉芃芃幫忙輔導(dǎo)遲意的功課，升旗時注意到蔣賀宇，想著蔣賀宇性格外向，陽光熱情，和遲意又是前后桌，相比之下要熟悉一些，這才臨時改了主意，不過如果換成江懷野也不是不行。

    從辦公室離開，遲意和蔣賀宇一起回教室。

    望著碧空白云，蔣賀宇安心地舒了口氣，后知后覺方才在辦公室的反應(yīng)有些強烈，忙解釋道：“意意，你別誤會啊，我沒嫌棄你的意思�！�

    遲意：“嗯？”

    “不是不愿意和你互幫互助，主要吧，唔……”

    更想玩這種話說出來還不是有嫌對方占用時間的意思，蔣賀宇含糊：“反正江懷野很合適，他成績好，有耐心，負責(zé)任，我向你保證�！�

    走路都不利落的小奶狗都有伸著小短腿巡視房間的愛好，尋到一處角落，費勁吧啦地把心愛之物藏好，過了會兒它不放心地翻出，再哼哧哼哧換個地方藏好。

    遲意的那絲竊喜也是這般，被反反復(fù)復(fù)藏匿起。

    最后一次藏好，她都沒來得及清除蛛絲馬跡，就突然被提及，她此刻仿佛是一只被捏住后頸皮的騰空小奶狗，距離小秘密被發(fā)現(xiàn)只差一步。

    遲意緊張地語無倫次：“謝謝，……，不是，沒關(guān)系，啊……還是要謝謝你�！�

    蔣賀宇粗線條：“沒事沒事，你不介意就行�！�

    回到教室時上課鈴剛好打響，從不嚴謹角度講，算不上遲到，老太太沒和他倆計較，等他們回座位后才拿起卷子講解重、難、易錯題。

    深入淺出的講解中，時間飛快。

    正如老太太不喜歡別人遲到，她同樣也不喜歡拖堂，下課鈴響后簡單布置了點課后作業(yè)，便拿著東西離開教室。

    “哥、哥哥哥，你讓讓�！�

    蔣賀宇求著同桌，火急火燎往外去，連帶著前后兩排桌椅“吱呀”“嘩啦”地響著。一陣大動作后，他一溜煙跑到教室最內(nèi)側(cè)。

    遲意扶穩(wěn)課桌，佯裝不經(jīng)意地望去。

    少年懶散地靠著墻壁，狹小的空間對他來說可能略顯擁擠，兩條長腿斜伸出過道，黑色水筆在指間圈圈旋轉(zhuǎn)，他有一搭沒一搭聽著蔣賀宇說話。

    白色燈光散落，與暖黃陽光交融，冷白膚色更甚。

    ……

    午飯間，遲意從餐廳回來，發(fā)現(xiàn)她旁邊那張空桌子被塞滿，課本和卷子凌亂散在桌面，一根包帶掛在椅背邊角，黑色書包懸在半空搖搖欲墜。

    她腳步微頓，朝對稱那側(cè)望去，位置空空，只余些許漂浮在空中的塵埃粒子。

    如果有測量幸運值的機器，她今天的幸運指數(shù)一定爆表了。

    “欸，有人換位置了？�！比~芃芃跟在后面進入教室，也是一愣，“遲遲，誰搬你旁邊了？”

    自那日后，每到飯間，葉芃芃都邀請遲意一起去餐廳。

    對方過于熱情，遲意拒絕過兩次沒有效果，便默認了她的邀約。

    “我……，我不知道。”遲意下意識說了謊，她盯著書包帶兩側(cè)的壓線痕跡，沒敢看葉芃芃，聲音越來越小，“班里的同學(xué)我還不認識。”

    葉芃芃拍了下腦門：“哦哦，也對，咱倆放學(xué)時一起出教室的�！�

    說著，她繞到過道處，翻了翻那沓就差團成一團的卷子，卷首赫然出現(xiàn)“江懷野”三個字，筆走龍蛇，透著和他一般的張揚不羈。

    “還說喜歡自己坐呢……”葉芃芃撇嘴，小聲嘀咕了句。

    遲意沒聽清，葉芃芃重新將卷子塞回去：“沒事，是江懷野，之前和你介紹過，在球場打球那一個�！�

    “嗯�！�

    “江懷野性格冷淡，脾氣不太好，不過他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你只要不打擾他就好。而且你們在最后一排，出去干嘛也不用他給你讓位置�！�

    遲意認真記下。

    現(xiàn)在是二月，學(xué)校采用冬令時作息，中午休息時間只有一個半小時，大部分同學(xué)都選擇留在教室自習(xí)、或是趴桌上小憩一會兒。

    遲意仍沒能適應(yīng)早晨六點進班，早課間灌了瓶咖啡才算撐過上午時間，午飯后，陽光灑落，熱氣烘烤著，整個人完全放松下來，困意席卷。

    她看了兩道題，眼前昏昏，便伏在臂彎睡了。

    再醒來，預(yù)備鈴已經(jīng)打響兩遍，遲意是被旁邊拖拉桌椅的震動聲吵到，她迷迷糊糊轉(zhuǎn)過頭，沒有聚焦的畫面像是裹著一層模糊光暈。

    一截白色在視野中晃動，時遠時近。

    她腦袋昏沉，辨認許久才得出結(jié)論，這是一個人的腰部位置，雖然隔著棉質(zhì)衣料，窺不見具體輪廓，但從衣服垂落的貼合松散，大致能推測出一二。

    應(yīng)是精瘦有力且線條流暢那種。

    以前遲意不喜歡素描，自然不愿在這項枯燥無味的基礎(chǔ)繪畫上浪費時間，老師布置的作業(yè)她也都胡亂敷衍過去。

    直到被喬萬慈發(fā)現(xiàn)，喬萬慈狠狠罵她一頓，還親自監(jiān)督她練了整整半年的素描，這還是有遲惟東在旁求情后的結(jié)果。

    在遲意學(xué)過的繪畫種類中，擅長程度排名，素描位居前二，其中最擅長人體。

    回憶到這里，遲意眼眶微酸，模糊感更重。這時，一截光裸的小臂轉(zhuǎn)換進視野，竹節(jié)般的腕骨，還有混雜著獨特味道的淡薄荷香侵襲。

    夏天了嗎？

    不對，現(xiàn)在是初春！

    一個激靈，遲意清醒，她猛地坐直。

    走馬觀花的迷幻仿若陽光下瞬息消失的五彩泡泡，眼前是掛著勵志名言警句的教室，是確切存在的事物。

    “嘿，這是多不想上課，睡個覺都能睡委屈，夢里有沒有炸學(xué)校？”

    吊兒郎當(dāng)?shù)穆曇魝鬟M耳蝸，遲意恍然，她垂著眸，指尖輕輕碰了下眼睛，眼尾濡濕，是身體殘留著方才的情緒。

    下一秒，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橫入視野，指間捏著一包手帕紙。

    遲意盯了兩秒，抬手接過。

    片刻，整理好情緒，遲意歸還紙巾，她側(cè)過頭面向?qū)Ψ�，輕聲道謝。

    少年單手支著腦袋，本就凌亂的試卷與課本更是被皺巴巴壓在下面，眸光相觸，他挑眉輕笑：“不客氣。”

    ◎作者有話說：

    滿滿：有同桌了耶（星星眼

    某野：有同桌了�。ù笤┓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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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評論：

    來了來了

    按爪～好看，喜歡大大的這個風(fēng)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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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小樹坑里澆營養(yǎng)液，會長出參天大樹嗎？

    撒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貼貼

    來了來了來了來了來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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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我愛你有多深，營養(yǎng)液代表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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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來啦�。。。。。。。。�！

    贊

    意意最棒的

    -完-

    9.定位

    [她更想要那句敷衍的道謝。]

    遲意臉頰驟紅，慌慌張張轉(zhuǎn)過身。

    脊背挺直，正對著黑板，手臂微彎，一前一后平行壓在課桌邊沿，姿態(tài)規(guī)矩得像是剛?cè)雸@的幼稚園小朋友。

    幾秒后，找補般，干巴巴道：“老師來了�！�

    可可愛愛。

    江懷野再次笑出聲。

    這……什么意思��？

    遲意身體僵住，衣袖下的拇指硌在桌沿棱角處，局促地摩挲著。

    江懷野沒有窺人心聲的超能力，自然不會解答這個問題，他瞄了眼黑板最右側(cè)的科目表，翻出對應(yīng)試卷，又從層層障礙的縫隙里摸出一根黑筆。

    一塊錢一支，最普通款的晨光透明殼黑筆。

    唯一特殊的點在于筆帽處得小耳朵被摔斷了，丑丑的。遲意對它有印象，因為她收寒假作業(yè)那天，江懷野用的就是這支，還是臨時向前桌借的。

    修長手指圈住黑筆，透明筆桿被陽光穿透，折射的彩暈四散在手背，連接著骨骼的筋絡(luò)微微凸起，青色血管浮現(xiàn)在冷白肌膚上。

    很漂亮很有力量感的一只手，是上帝才有的杰作。

    遲意出神，原比例復(fù)刻出的虛擬3D模型投映在腦海中央，任她旋轉(zhuǎn)擺弄出好看的造型，甚至多了些不存在的背景與道具。

    “新同學(xué)�！苯瓚岩巴蝗煌９P。

    夢幻3D消失無影，遲意慌忙收起余光，眼觀鼻鼻觀心，心里默默鼓著氣，她打定主意絕對不能承認。

    仿佛說給石像聽，連個回音都沒。江懷野樂了：“小同桌，你以前學(xué)校有不理人的傳統(tǒng)嗎？”

    遲意耳根發(fā)燙：“……”

    江懷野佯裝威脅：“你知道咱學(xué)�？赴炎邮钦l嗎？清楚得罪扛把子的下場嗎？還想不想讓我?guī)湍阊a課了？”

    遲意沒敢轉(zhuǎn)頭：“干、干嘛�！�

    “……”感情他在對方心里的定位就是臺“平平無奇補課小機器”，江懷野沉默了瞬，“借支筆�！�

    心頭小鼓倏然停下，鼓槌懸在半空，遲意愣了下，朝著對方手邊看去，紙上是斷斷續(xù)續(xù)的痕跡，哦，原來那根丑丑的筆斷水了。

    她悄悄松了口氣，忙拉開筆袋，一股腦推到江懷野面前。

    望著眼前這堆著的二十來支花里胡哨的筆，連筆袋都掏空了，儼然是任他隨意挑選的意思，江懷野對自己的定位有了更明確地認知。

    江懷野舌尖頂了下臉頰，很快釋懷，從中選了根百樂的按壓筆。

    其實也沒有完全釋懷，他在紙上畫了幾個波浪，試過手感后拎著水筆一端拋到指間旋轉(zhuǎn)，淡聲道：“保護費�！�

    故意糾正：“哦，說錯了，補課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