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嗯……”

    遲意垂著頭，手指摳著桌子邊緣。

    “怎么了？”

    嘈雜的背景音隨著這句話一起傳來，隱約能聽到架子鼓和電音失控的混雜，遲意忽然想起，她早上和藺珈聊天，藺珈說今晚有場演出。

    好像是打擾到他了。

    遲意抿著唇，生出些愧疚。

    這時，和沛突然出聲：“滿滿�！�

    特別的溫柔，還特意站在遲意身后喊，帶著淡淡笑意，像是情人間的低喃。

    滿滿是遲意的小名，和沛一直知道，只是沒有這么喊過，想來電話那端的人應(yīng)該也是知道的。他惡趣味地想。

    果然，電話那端的輕喘都消失了，應(yīng)該是在沉默克制。

    遲意尷尬極了，小幅度晃著手臂，手肘連連撞著和沛，要將他趕走。和沛裝傻地聳聳肩，在遲意防備羞惱的目光中緩緩離開，但不忘制造出重重的腳步聲。

    江懷野沒有說話，但也沒有掛斷電話。

    面前圍著一圈眼睛發(fā)亮、臉上恨不得貼上“看好戲”三個字的熱心群眾，遲意被推到懸崖邊，無路可退，她硬著頭皮：“我、想……”

    磕磕巴巴，到嘴邊的話也跟著轉(zhuǎn)了彎：“……借點錢……”

    “？”

    周圍朋友表情微怔。

    “多少�！甭曇艉艹梁芾�，但沒有絲毫猶豫。

    “十萬吧……”

    “稍等�！�

    以右邊男生為代表，其他人都擰著眉，露出難以置信地表情。

    誰說不是呢，這都什么魔幻發(fā)展啊。

    忽然，一道格外熟悉的電子女聲從遲意手機(jī)傳出——

    “支付寶到賬10，0000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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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懷野要是遇到電話詐騙，肯定會被騙到底褲都不剩（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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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意打電話找我先接了再說

    遲意周圍有男的叫滿滿可惡我忍

    遲意找我借錢不管了錢給了再說

    撒花！

    -完-

    62.本能

    ·

    ?

    [江懷野和蔣賀宇打架了。]

    “遲意。”在所有人都還處在震驚茫然狀態(tài)時，和沛突然喚了聲，他似笑非笑地看著遲意，明知故問，“這人誰��？”

    遲意回過神，輕描淡寫道：“我同學(xué)啊�！�

    哪個同學(xué)這么大方？

    哪個同學(xué)想都不想就給轉(zhuǎn)錢？

    湊熱鬧的人如是想到，也是這般問出口。

    遲意一臉無辜：“我怎么知道人家怎么想的，不是你們讓我聯(lián)系的嗎？”

    “行了，還玩不玩了�！边@明顯的貓膩，誰不好奇啊。見其他人還在躍躍欲試，荊若冷著臉打斷：“都遵守點游戲精神，遲意選的是大冒險又不是真心話，現(xiàn)在大冒險都結(jié)束了，問什么呢，想知道等下輪再說�！�

    末了，她沒好氣地瞪了和沛一眼。

    挑事兒精！

    不要臉！

    和沛挑眉，佯裝無事地望著遠(yuǎn)方蕩起漣漪的海面。

    因為這一打岔，他們的注意力都被“潛在八卦”吸引去，當(dāng)即便開始下一局真心話大冒險，摩拳擦掌，儼然把遲意作為今晚的目標(biāo)來攻略。

    以致于，暫時沒有人去回憶復(fù)盤方才的冒險過程，也就沒有人發(fā)現(xiàn)遲意并沒有說出“我想你了”這句話，嚴(yán)謹(jǐn)來說還不算完成大冒險。

    在后面，遲意的運氣好像又回來了，任所有人如何旋轉(zhuǎn)酒瓶，都沒有在遲意面前停下來。反倒是遲意右邊那個男生——常樂成，屢屢中招，榮獲“今晚頭號倒霉蛋”的稱呼，甚至被其他人懷疑他是內(nèi)奸，故意施法，替遲意遮擋。

    沒一會兒，焦點從遲意身上轉(zhuǎn)移走。

    趁著眾人興致盎然，她摸過反扣在桌面的手機(jī)，敲了行字給荊若看，隨即悄悄退出這片區(qū)域。

    露營區(qū)燈火通明，小飛蟲縈繞在燈泡周圍亂撞，光線隨著距離拉長而減弱，蔓延到海灘處，只剩朦朧光影，漆黑海面無垠，偶爾映出一層層隱隱綽綽的粼粼波光，浪聲輕緩又清脆地拍擊在遲意耳畔。

    這一年以來，每個人在變化，又好像沒有變化。

    聽藺珈講，在高考前夕，他們8分20秒樂隊面臨初步解散的困境，沒有任何糟糕或讓人詬病的原因，只是因為即將到來的高考。

    如江懷野，成績優(yōu)異，頂尖高校預(yù)備役；如藺珈，作為藝考生，專業(yè)成績也不錯；再如其他幾人，成績參差，別說同一所學(xué)校，便是在同一座城市見都有些困難。

    高三下學(xué)期進(jìn)入沖刺階段后，樂隊沒再接過任何演出，也沒再一起排練過，江懷野更是坦然和他們聊了一次關(guān)于未來的問題——樂隊不重要，高考最重要，大家先學(xué)習(xí)先考試，一切等高考結(jié)束再說。

    之后，到網(wǎng)上填報志愿時，他們五人也都默契地只以自己的因素來進(jìn)行考慮選擇。

    藺珈說的時候自己都笑了，還問遲意這算不算是大難臨頭各自飛？而且想到成立兩年的精心經(jīng)營的樂隊將要解散，其實也沒有多么難過。

    但是，陰差陽錯，樂隊里的幾人又在同一座城市相聚。

    到如今，樂隊已經(jīng)走上正軌，做大做強(qiáng)，不再是只能在晝夜這個小酒吧演出的時候，他們開始在全國的livehouse進(jìn)行巡演。

    遲意想到自己，她這一年也有很大的變化。

    剛?cè)雽W(xué)時認(rèn)識了荊若，沒多久認(rèn)識了和沛，又通過他們認(rèn)識了很多朋友，也嘗試了很多新鮮和勇敢的事情。

    周末兩日和一群朋友去爬山、去看海、去周邊短途旅行。

    沒有排課的時候，在學(xué)校廣場前玩滑板。

    會用吉他彈幾首簡單的曲子。

    陪荊若玩過幾次極限運動。

    ……

    甚至，她重新?lián)炱鹆水嫻P。

    濱城和陽城相隔較遠(yuǎn)，只有逢年過節(jié)和放暑假時，遲意才會回陽城。暑假兩個月，寒假一個月，便是不算那些零零散散的假日，她在陽城停留的時間并不短，而且和江懷野之間又有諸多交集存在，可偏偏這一年之中她竟沒有和江懷野見過一面。

    生活越發(fā)豐富充實，遲意便無暇思考其他。

    哪怕偶爾從以前朋友口中聽到江懷野的名字和事情，哪怕自己主動去翻閱探索，那種特別的難過和酸澀感仿佛消失了一樣，剩下的只是本能。

    她想妄念總會消失，她應(yīng)該會慢慢釋懷的。但在今天，在剛才，忽然聽到江懷野聲音那瞬，她明白，心跳和悸動只是潛伏作啞炮，被自欺欺人遮蓋，終有一日會重新爆炸，以更浩大的聲勢。

    那一瞬，遲意被打回原形。

    不管她有多少改變，在面對江懷野時，一切歸零。

    明明相隔遙遙千里，明明只是用手機(jī)作為媒介，她卻毫無抵抗之力地回到以前的模樣，緊張、無措、又渴望靠近。

    真是沒有出息呢。

    遲意望著高懸的明月哂笑了聲。

    安靜的獨處時光并沒有維持很久，有人注意到遲意不在，以為她落荒而逃，特意追過來，將人捉了回去。

    朋友間的聚會總是沒有盡頭，不知不覺，已近午夜。

    感到困倦的人已經(jīng)爬進(jìn)帳篷休息，仍有精力的人還聚在白熾燈下玩鬧，笑聲連連，回蕩在這濃稠夜色中。

    遲意喝了些酒，有點眩暈，愣愣坐在睡袋上。

    荊若出去拿水時，遲意是這樣，等她拿完水回來，遲意還是這樣。

    荊若抬手，在遲意眼前晃了晃：“醉了啊？”

    遲意瞥她一眼，上半身微彎，手臂環(huán)過雙腿，下巴抵著膝蓋，酒精把她的情緒放大，悶悶不樂幾乎要充斥進(jìn)整頂帳篷中。

    荊若樂了，湊得更近，肩膀撞了下遲意，八卦兮兮：“那我猜猜。最近太忙，壓力太大了？看見和沛就煩？噢，我知道了，因為那個——”

    她故意拖長語調(diào)：“江什么懷什么野什么的，是吧？沒猜錯吧？”

    “……”

    明知故問。

    荊若偏偏裝出第一次知道這個人的模樣：“這是個男生吧？這人名字挺好聽的，哪個江哪個懷哪個野��？有沒有女朋友啊，長得帥不帥啊，聽聲音怪好聽的，能不能介紹我�。窟t意，你若姐下輩子的幸福就靠你了！”

    遲意無語，還被煩得不行，手掌抵著，把貼過來的荊若推到一旁：“夢里什么都有，連和沛都有。”

    荊若頓住，表情復(fù)雜了瞬，抬手在腦袋旁邊揮了揮，仍覺得晦氣。

    她沒再像剛才那么沒皮沒臉，冷哼了聲，捏著遲意軟乎乎的臉頰扯了扯，威脅道：“怎么，這就開始互相傷害了？”

    遲意嘟噥：“你先的�！�

    荊若高貴冷艷地挑了下眉：“不就是個錯過的男生嘛，出息。你看和沛怎么樣，雖然這人天天犯賤，但至少體貼懂事，不然我在中間拉拉線？”

    “……”

    “別了吧。”

    這時，遲意手機(jī)忽然響了，來電顯示是藺珈。

    她猶豫了瞬，接通電話，藺珈那端很亂很吵，過了幾秒，稍稍安靜了些：“滿滿，在干嘛呢，睡了沒？”

    遲意還未開口，荊若湊過去，一副妃嬪挑釁皇后的架勢，茶里茶氣極了：“這么晚，能干嘛，遲意這才剛睡著沒多久呢�！�

    遲意：“……”

    藺珈和荊若是通過遲意認(rèn)識，雖然沒有見過面，但兩人在網(wǎng)絡(luò)上已經(jīng)神交許久，頗為熟悉。

    藺珈挺不客氣道：“你誰��？”

    荊若平時有一大愛好——癡迷宮斗劇，她柔柔弱弱：“珈姐姐竟然不記得我了，若若好傷心，聽，外面的大海都在為我哭泣。”

    遲意沉默著，聽這兩人一來一回。

    最后是藺珈忍不下去，急脾氣上來，逼得荊若也急了，兩人吵了幾句，很快平息，倒也沒有傷到和氣，荊若撇著嘴讓過手機(jī)給遲意。

    “怎么了？”遲意垂著眸，溫溫柔柔問，“今晚的演出還順利嗎？”

    電話那端，藺珈磨牙，想到這兒就一肚子火氣，她克制著，還是沒忍住和遲意吐槽：“別提了，男人不行，男人真的不行。一個兩個就沒讓人省過心，就連江懷野現(xiàn)在都開始給人找事兒了�！�

    遲意疑惑地“嗯？”了聲。

    既然有了開頭，后面無需遲意追問，藺珈竹筒倒豆子講得清清楚楚。

    一句話概括是——江懷野和蔣賀宇打架了，江懷野先動的手。

    再復(fù)雜一點就是，他們是演出結(jié)束后，從后臺出來時，在外面打的架，附近還站著一些沒有離開的粉絲們，就這種眾目睽睽下。

    至于動手原因，除江懷野外沒人知道，就連當(dāng)事人之意的蔣賀宇都一頭霧水。

    江懷野和蔣賀宇在小學(xué)時候就是同學(xué)，天天湊一起搗蛋，那時候年齡都還小，偶爾會打打架，后來初中高中，一直到大學(xué)——蔣賀宇填報景城的大學(xué)時有一小部分是因為江懷野，他們經(jīng)常吵吵鬧鬧，但這還是第一次動手。

    匪夷所思。

    而且竟然是江懷野先動手，藺珈再沒見過這么離譜的事情了。

    現(xiàn)在就是，兩人間不知道什么時候存在的不知道是什么的矛盾無法調(diào)和，所有人都在生氣，江懷野一副別人欠他幾百億的表情冷著臉?biāo)κ蛛x開，聶辰陪著蔣賀宇開導(dǎo)安撫情緒，程朝陪著氣呼呼的藺珈出來吃夜宵。

    藺珈沒想遲意能做什么，她就是隨口發(fā)泄一下。

    剛說完，電話那端響起程朝的聲音，他買過夜宵回來。

    時間也已經(jīng)很晚，食物涼了就不好吃了，遲意沒準(zhǔn)備耽誤藺珈吃東西，藺珈也不欲再打擾遲意休息，兩人簡單聊了幾句，便掛斷電話。

    再次回到帳篷，荊若已經(jīng)睡下。

    遲意亮著屏幕的光，躡手躡腳爬進(jìn)睡袋。

    那點殘余的酒意在聽到藺珈吐槽的時候瞬間散去，黑夜漫長，遲意平躺側(cè)躺，輾轉(zhuǎn)覆去，難以入眠。

    許久許久，外面的笑鬧聲完全消失，就連露營燈都被關(guān)上。遲意仍盯著帳篷的尖頂頂，感受著應(yīng)該會照在上面的月光，她咬著下唇內(nèi)側(cè)的軟肉磨了磨，終于摸過枕邊的手機(jī)。

    點開最近聯(lián)系人界面，從上往下，第二個是江懷野的名字。

    在收到那筆轉(zhuǎn)賬時，遲意在驚訝之后便給江懷野退了回去，怕對方誤會，又反復(fù)編輯組織語言，附帶了一條謝謝和解釋，對方?jīng)]有任何反應(yīng)，她也就沒再做多余的事情。

    但現(xiàn)在，想到藺珈帶著煩躁語氣的抱怨，想到江懷野獨自離開，她盯著那行名字看了又看，怕自己反悔，閉眼點了下去。

    其實，也可以短暫放縱一下。

    心底有很小的聲音慫恿著。

    “您好，您撥的電話已關(guān)機(jī)……”

    沒有漫長的連線音，沒有刀割軟肉的疼痛和猶豫，很干脆的結(jié)果，但……也讓遲意更加擔(dān)心……

    逃避被擔(dān)心取代，屏幕的冷色熒光映在臉頰，遲意明知結(jié)果，仍不死心地又撥了幾通。

    無一例外。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就——

    ◎最新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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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快更�。。�！我真的迫不及待看重逢了��！

    感覺關(guān)機(jī)是因為江懷野在飛機(jī)上，下一章就見面

    好甜啊救命

    大大下次啥時候更�。�！大學(xué)的真的太好看了�。∥艺嫦朊刻於伎矗。�！

    江誤會了蔣和遲意，哈哈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啊啊啊啊期待接下來的劇情

    期待�。。�！

    盲猜江以為蔣對遲意不好，動手了

    撒花

    -完-

    63.日出

    ·

    ?

    [她的宇宙級浪漫。]

    樂隊有一個，是高一那年，樂隊剛剛成立時藺珈隨手申請的，一直沒怎么打理過，很快便荒蕪長草，只在逢年過節(jié)時發(fā)兩條祝福內(nèi)容。

    隨著步入大學(xué)，樂隊走出陽城，做大做強(qiáng)，該有的東西還是要有，這個已經(jīng)長了半人高野草的賬號重新被啟用，平時都是交給蔣賀宇這個經(jīng)紀(jì)人兼后勤來打理。

    可能因為是男生，對這種工作不怎么擅長也不怎么上心，只在有演出前發(fā)幾條宣傳，演出結(jié)束后再發(fā)幾張現(xiàn)場返圖，非常公事化的敷衍。

    盡管如此，賬號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二十多萬粉絲，評論區(qū)每日都有新留言。

    遲意也有關(guān)注它，它靜靜躺在關(guān)注列表，前后分別是遲意同學(xué)朋友們的生活賬號，給人一種因為它是藺珈他們樂隊的賬號所以遲意友情關(guān)注一下的感覺。

    無人知曉，它是遲意的特別關(guān)注。

    此外，樂隊的超話也一直都躺在遲意的經(jīng)常瀏覽列表中。

    8分20秒，很浪漫的名字。

    遲意看過一個粉絲錄制的視頻，是在一次現(xiàn)場活動之后，有人好奇樂隊名字的由來，江懷野在臺上解釋——

    “樂隊成立那天，我們幾個聚在一起討論樂隊名字。非要擠進(jìn)來當(dāng)經(jīng)紀(jì)人的某人說他是幕后付出，貢獻(xiàn)極大，所以應(yīng)該叫‘蔣賀宇的樂隊’；鍵盤手覺得這個起名方式很妙，但應(yīng)該叫‘聶辰的樂隊’；然后呢，貝斯手覺得應(yīng)該含蓄一些，不如叫‘第一貝斯手’；至于我們的鼓手，也很有自己的想法，她說‘鼓手藺珈和她的四個小弟’，瞧瞧還挺有故事感，就該是樂隊的名字�！�

    “所以呢，大家都知道他們是群什么樣的人了吧？”

    話音還未落下，臺下轟然大笑，甚至有人大聲喊起這四個曾待選名單中的樂隊名，現(xiàn)場瞬間被劃分為四個幫派，從聲音洪亮程度足以推斷出人氣高低。

    待場面冷靜些，有人扯著嗓子問：“江懷野，那你呢？不會是‘江懷野的樂隊’吧？”

    江懷野挑眉，臉上掛著嫌棄的表情：“我可沒有這種大俗大雅的品味，現(xiàn)在使用的這個樂隊名——8分20秒，是我的。”

    “他們四個為樂隊名打架的時候，我剛巧在社交軟件上看到一句話‘一起曬著八分二十秒到達(dá)的陽光，看著一百多萬年前的恒星爆炸，我們寄于這個宇宙而存在的相遇，想不到有比這還浪漫的事情�！���

    江懷野手掌壓著話筒收音處，頓了瞬，聲音低而堅定。

    “當(dāng)然有，那就是音樂，那就是搖滾�！�

    “這他媽不是廢話嗎！”

    所以以“8分20秒”作為樂隊名，是隨意，也是一種叛逆，他偏偏要證明音樂比之浪漫，音樂是最浪漫的事情。

    樂隊超話里，有不少粉絲正在討論演出結(jié)束后發(fā)生的事情，有人還把江懷野和蔣賀宇打架的照片發(fā)了出來，臨近午夜的街頭空空蕩蕩，樓前臺階下停留著三三兩兩未及時離開的人群，江懷野和蔣賀宇在其間發(fā)生沖突，現(xiàn)場亂作一團(tuán)。

    燈光昏暗，依舊能準(zhǔn)確辨出江懷野，少年穿著黑色短袖，卡其色襯衣被扯成一條隨意掛在肩頭，他微躬著身，后背生著反骨，不羈浪蕩。

    照片中，他側(cè)臉線條凌厲緊繃著，望著蔣賀宇的眉眼蘊(yùn)著失望與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