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昨晚怎么回事啊，有沒有人知道？]
[江懷野打架？不是吧？雖然江懷野看著很拽很浪，像打架很厲害那種人，但別真的打架吧……跟小混混一樣……好下頭……]
[我也，如果沒個合理的解釋，我真的會謝:）]
[假的吧，他們樂隊幾個人是高中同學，主唱和編外經紀人好像還是發(fā)小，認識十幾年了，感情一直很好。]
[親兄弟還能反目成仇，一切皆有可能。]
[現(xiàn)場照片都出來了，有人是想當瞎子嗎？]
[嘶，悄咪咪放個瓜，隨便聊聊，不保真。
陽城人，多年老粉，三年前就經常去他們駐場的酒吧看演出，不用鑒粉籍。
或許……有人知道路桉，霓虹傍晚樂隊的女主唱。她今晚也來現(xiàn)場了，在二樓露臺區(qū)，演出期間和旁邊的蔣賀宇一直有互動，結束時也跟著一起進了后臺。]
[知道知道，酷甜心嘛，聲音絕死了。今年元旦前夜，景城那邊的livehouse舉辦了一場多樂隊聯(lián)合跨年活動，當時邀請了8分20秒和霓虹傍晚，兩家樂隊應該是從那時候有交情的。]
[我也想起來了，路桉是月城人，江懷野他們這次剛好是在月城演出，是路桉的地盤，路桉過去捧場挺正常。]
遲意知道這個樂隊，也知道這個女生，她聽藺珈提過，女生屬于清純溫柔系的長相，但上了臺，拿起話筒，便是搖滾酷甜心，聲音清亮，飆高音很絕，和平時判若兩人。
路桉脾氣很好，性格也不錯，很貼心很周全那種。但可能是磁場不合，藺珈對路桉感覺一般，關系也一般，屬于點頭之交。
[那個，我走的時候好像看到蔣賀宇和妹妹在牽手，也有可能是我眼花看錯。]
[姐妹請大膽相信你的眼睛，因為我也看到了……]
[我也，而且我不僅看到這個，我還看到江懷野也看到這個，然后他就走了過去，不知道說了兩句什么，就開始動手了……]
[所以？]
[所以……？]
[艸，不敢想！好他媽刺激！]
零碎信息拼拼湊湊，事情真相疑似被推測還原出來。
最開始，還只是委婉含蓄地提及關鍵詞，像猜謎題一樣，來遲的吃瓜人一頭霧水，到后來，想想也沒什么不能說的，評論區(qū)被虎狼之詞鋪滿。
[給晚到吃瓜的姐妹們總結一下，今晚這出叫做——兩兄弟為愛情反目為愛情撕逼為愛情哐哐撞大墻！]
[主唱這是愛而不得嗎？他可是樂隊的顏霸�。≡趺磿羞@種事情發(fā)生！心痛了，來姐姐懷里貼貼，姐姐永遠收留心碎男大學生，姐姐的懷抱是永遠的港灣！]
[其實……妹妹也可以……]
[有人春風得意，有人為愛落淚，今晚是個傷心夜。]
[這就是好到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兄弟嗎？竟然連品味都一樣！幸好我喜歡肌肉壯漢，我姐妹喜歡白襯衣清秀學長，我們的友情還能走下去（蠟燭）]
[uu們，有無類似推薦啊？就喜歡這種狗血的帶勁兒的，狠狠代了！]
翻到后面，遲意手指微蜷，她眼睛一直在黑暗中盯著手機屏幕，已經開始干澀，壓過心頭的微微酸澀。
原來，江懷野也會有喜歡的人啊。
剛巧有個人在問路桉是誰，熱心網友立刻在評論區(qū)附了一張路桉的照片，遲意自虐般點進去，是女生的自拍照，雙馬尾，JK裙，笑得很甜，是很漂亮很舒服的長相，被人喜歡真的很正常。
萬籟俱靜，只余海浪輕輕拍岸聲，像是被遺忘的孤島。
遲意在凌晨三點多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睡著，不知過了多久，昏沉之間，臉側的手機屏幕忽然亮起，震動兩聲后停下。
本就不安穩(wěn)的遲意瞬間驚醒，她摸過，白光刺眼，適應了幾秒才看清屏幕上的通知字樣，是一個未接來電——江懷野撥來的。
困意在這刻消失殆盡，遲意倏地坐起，記憶還停留在藺珈和她吐槽的那通電話中，江懷野憤然離開且手機關機，誰都聯(lián)系不到他。
而現(xiàn)在，終于有了音信。
擔心與放松涌上心頭，那塊高懸的石頭還未完全放下，遲意沒有去想多余的事情，她扯了扯睡袋，朝帳篷外爬去。
黑黢黢一片，寂靜夜晚里，這動靜稍有些大，遲意還不小心碰到荊若，荊若被吵醒，她哼了聲，半夢半醒間翻了個身，還問了句“怎么了”。
遲意歉意：“沒事，我出去一下�！�
荊若：“幾點了？要起床了啊……”
遲意：“還早，沒有到起床時間，你繼續(xù)睡。”
荊若立刻放棄和眼皮打架，安詳?shù)亻]著眼睛，嘟噥道：“那我再睡會兒啊，別讓其他人煩我。”
動作很輕地系好鞋帶，遲意回身，把帳篷拉好，正準備走遠些再和江懷野打電話。這時，她手機又震了下，收到一條新消息——
[江懷野：我在你學校外面]
遲意愣了瞬，懷疑自己看錯了。
等她點進聊天界面，要再細看時，那條氣泡忽然消失，顯示著一行對方撤回的小字提醒，緊接著，最上方的備注位置被“對方正在輸入中……”所取代。
足足一分鐘，第二條消息發(fā)了過來。
[江懷野：睡醒回我]
遲意沒再等待，下一秒便撥出電話，那端接通也很快，略啞的聲音響起：“吵醒你了？”
“沒有，我在、在等日出�！�
“……”
凌晨時分，海邊溫度很低，九月的秋風夾雜著潮冷水汽從海面卷過，很涼，還有些冷。遲意無所覺，她站在海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擺弄著手機。
江懷野要了她的定位。
江懷野很快便會過來。
時隔一年的再見，遲意膽怯，她下意識想逃避，但又有欣喜和期待，以及是昨夜事情之后，復雜情緒居多。
等待的這段時間里，遲意才發(fā)現(xiàn)藺珈后來還給她發(fā)了不少消息，大概在凌晨一點多的時候，那會兒她正在看超話里的內容，沒有注意到。
蔣賀宇沒心沒肺慣了，很少記仇，整天就知道傻樂，從某種程度來講算是標準的傻白甜。和江懷野莫名其妙打了一架之后，他很生氣很生氣，在酒店房間轉了一圈又一圈，和聶辰反復譴責鞭尸江懷野，罵罵咧咧許久。
藺珈和程朝在外面吃過宵夜，還順便給蔣賀宇聶辰打包了兩份帶回去。
到酒店時，蔣賀宇已經消氣了，他吃著宵夜，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江懷野這沒事兒又犯哪門子的毛病，并且得知現(xiàn)在誰都聯(lián)系不上江懷野后，他又開始心軟，雖然嘴上放著狠話要江懷野回來必須給他道歉，但話里話外都在擔心江懷野。
藺珈是文字和語音條交混著給遲意播報后續(xù)情況。
其他人應該都在旁邊，藺珈說話時，還混進了蔣賀宇的聲音，他主動湊近，義憤填膺地和遲意吐槽，要遲意來評評理。
遲意想，這事兒她沒法評理。
如果可以，她寧愿江懷野喜歡的女生也在喜歡著他。
這想法卑劣的可以，挺對不起蔣賀宇。
凌晨的街頭只有林立兩側的昏黃路燈，車輛和行人都極為罕見，江懷野在濱大校門口等了很久才打到車，他到海邊時夜幕稍退，天光剛剛越過海平面，一線青瓷泛著粉。
聽到腳步聲，遲意回頭，她生澀地打著招呼：“早�！�
江懷野掃了眼四周，只遲意孤獨站在沙灘，不遠處的帳篷群是緊閉的狀態(tài)，顯然都沉浸在夢想中，他皺眉：“他們不看日出嗎？”
遲意愣了下，意識到“他們”是指誰。
其實，她和其他人來海邊露營過許多次，也看過許多次日出日落，已經不覺得新鮮和震撼了，現(xiàn)在哪兒還愿意早起或通宵啊。
“嗯，他們困�！�
遲意盯著腳邊沙子，說著謊言之上的謊言。
忽然，她注意到江懷野的鞋子，高幫板鞋，灰藍白三色，側面是一個LOGO圖案，不屬于特別限定款。但是，和她現(xiàn)在穿著的一模一樣，除了顏色不同。
準確來說，是遲意和他的一模一樣。
因為這雙鞋子是遲意在朋友圈看到的，江懷野消失在她的生活里，卻遍布在她常用的社交軟件中，她通過照片，看到江懷野穿過這雙鞋子，便買了同款。
好像從高二的那只運動水杯開始，她沉迷和江懷野同款，但一直是暗搓搓地進行，每次都要提前編出幾百個可行性理由，生怕被發(fā)現(xiàn)小心思。
后來冬天，他們無意間撞了同款外套。
到如今，她仍在積極收集同款，是習慣，是定時抒發(fā)的小情緒，不同的是，她更加肆意，因為根本不會有人看到。
江懷野循著她視線看去，在發(fā)現(xiàn)這個“無意間”相撞的小細節(jié)后，壓抑的情緒輕快了些：“你呢？”
遲意朝耳后別了別被風吹亂的碎發(fā)：“我睡前喝了點茶，有點失眠。”
許久未見的人，面對面站著難免有些尷尬，兩人并排著沿著海灘散步，誰也沒有看誰。海風呼呼，遲意匆忙離開帳篷，并沒有顧得上拿外套，她穿著短款吊帶背心和背帶褲，在外面也待了挺久，臉頰透出不正常的蒼白。
江懷野停下腳步。
遲意疑惑回頭。
下一秒，江懷野脫掉身上的襯衣，從后面搭在遲意肩上，他皺眉，語氣帶了幾分強硬的命令：“抬手�！�
遲意完全是下意識的，乖乖配合著，溫熱的體溫和淡淡的薄荷味瞬間將她環(huán)繞，她這才反應過來，盯著遮過指尖還要長出一截的袖子，她耳尖染上緋色，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江懷野身上是黑色短袖，是昨晚演出時那套衣服，和她在，只不過稍稍皺了些。頭發(fā)也長了，沒過耳朵，快要觸到肩膀，配上他一貫冷漠的表情，有點長發(fā)美人的雛形，和照片里真的不一樣。
遲意克制著打量了幾眼：“你頭發(fā)快和我一樣長了�！�
她比劃了下她至鎖骨處的頭發(fā)，在陽城初遇那個除夕，遲意便是這個發(fā)型，高三時任由頭發(fā)長了些，能夠遮過半個后背，畢業(yè)之后她又剪回原先的長度。
江懷野試探地問：“不喜歡嗎？”
遲意歪頭：“��？也不算是，可能因為很久沒有見面，你和以前不一樣，有點不習慣吧。”
江懷野抿唇：“沒有不一樣�！�
怎么會呢。
不一樣的地方可多了。
遲意只是心里想想，并沒有說出口。
忽然無言，浪聲混著風聲穿插進他們的沉默，海平面映著粼粼金波，江懷野出聲：“太陽出來了�！�
遲意回過頭，橘色金球露出一小塊弧形截面，朝陽以它為中心向四周蔓延，獨特的金色映亮整片天際，他們誰都沒有說話，靜靜看著太陽攀過海平面，將此間一切都渲染上金色鍍層，金色海浪層疊撲至腳邊。
不知不覺，璀璨瑰麗散在云間。
遲意忽然想到，江懷野關于樂隊名由來解釋的那個視頻。
于她而言，同樣有還浪漫的事情——
是與江懷野一起被八分二十秒到達的天光包裹，聽著不絕的海浪聲，看金烏躍出海平面。
就是此刻。
她的宇宙級浪漫。
◎作者有話說：
陸愿帶著肥美更新來晚了！
長發(fā)美人造型是最近迷上了一個韓國樂隊的主唱，太好看了！（我從來不吃長發(fā)美人，甚至不理解玩音樂搞藝術的男生干嘛要留長頭發(fā)啊，丑死了，直到最近——），這里就不提主唱的名字了，無原型，只是太喜歡那個造型了，讓江懷野炫一下。
考慮到有寶貝不能接受，下一章江懷野就會剪掉頭發(fā)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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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曬著……”關于8分20秒解釋那段話，來源網絡，非原創(chuà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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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評論：
我也刷到了那個貝斯手兼主唱開口驚艷的男生
可以問一下作者，給作者推這篇文的另一個作者的筆名嗎，我是在她一本下面看到作者的這篇文章然后來看，現(xiàn)在這本追平，可是忘記看那個作者那本書的名字了，求作者告知一下
救命啊�。�！我超期待今晚的！��！嗚嗚嗚��！希望明天能早點更
好甜救命
今天更嗎今天更嗎？
撒花撒花撒花
每天都看不夠�。�！大大太會寫了�。�！寫多點就更好�。�！
啊啊那個長發(fā)美人我也刷到了！嘎嘎帥！
小江以為滿滿暗戀小蔣，結果小蔣和路桉在一起了覺得辜負了滿滿的一腔心意就打了他，是這樣吧？！quq
撒花
撒花��！
撒花
-完-
64.我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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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該認栽。]
天光大亮，露營區(qū)傳來窸窣聲響，有人在這時候起床，聽動靜傳來的方向，是其他游客所在的區(qū)域。沒兩分鐘，幾道人影匆忙跑來，停在距離遲意五六米遠的沙灘處，日出表演已經結束，他們遺憾地望著海面。
“無語，又沒看到！”
“我才無語呢，昨天晚上和你交代了三四遍，讓你定鬧鐘定鬧鐘定鬧鐘，你定哪兒去了！不然能起不來嗎！”
“你開始惡人先告狀了是嗎？我定了五個！五個呢！都他媽才剛響一聲，就被你一個個摁掉了，我看杰瑞偷捕鼠夾里的奶酪都沒你睡著時手速快�！�
“……”
“行了行了，都別吵了，今天白天在酒店好好休息，晚上過來這邊通宵，誰都別睡了，這總能看到吧。”
遲意側眸，看了眼旁邊幾個頂著雞窩頭的男生。
罵罵咧咧之后，他們重歸于好，也不知誰先甩掉拖鞋，跑進清晨微涼的海水中，踩來踩去，甚至發(fā)起水仗邀請。緊接著，其他人被迫加入戰(zhàn)局，跟下餃子似的，一個接一個跳了進去。
男生之間好像都是如此，脾氣急，沖突來得快，也跑得快。
猶記得高中時期，江懷野和蔣賀宇也是這樣，倆人位置離得還近，冷戰(zhàn)從來沒有超過兩分鐘的，雖然絕大部分都是蔣賀宇沒事找事主動挑起，江懷野一般都懶得搭理，最后也是由蔣賀宇主動低頭。
但這次……
感覺挺嚴重的。
和以往都不相同。
遲意斟酌著措辭，徐徐切入：“江懷野，你怎么來濱城了？”
江懷野默了瞬：“順路�！�
顯然，這個答案的可信度極低，再加上那剎那的沉默，明擺著告訴遲意他是在胡說八道，是在敷衍她。話音落后，江懷野垂著眸，加補了一句：“學校有事，昨晚急著回去，買錯機票了�！�
但這……更扯了……
總不能坐上飛機后才發(fā)現(xiàn)買錯機票了吧，而且有事要忙，這會兒就應該留在機場等候飛往景城的最近時間的一個航班。
遲意“嗯”了聲，裝作沒有聽出這滿是破綻的謊言。
在收到江懷野發(fā)來的消息時，遲意心里已經有了大概猜測。
如果超話中討論的內容為真，江懷野應該很難過很生氣，而這事兒還涉及到蔣賀宇，藺珈程朝聶辰又是他們兩個的共同好友，夾在其中，無非就是勸架。
如果不屬實，那一定是存在著很大的矛盾，江懷野才會氣得獨自離開。
總之，這都是身邊朋友無法理解無法幫忙的事情。
月城和濱城相隔不算特別遠。
來這邊稍稍散心。
剛好，她在濱城。
遲意有些慶幸，幸好她在濱城，幸好她還能陪他看日出。
遲意微仰頭，看向江懷野。
江懷野索性轉過身，與她正面相對。
“……”
江懷野是大大方方任她打量的姿態(tài)，但遲意并沒有他這般坦然，目光相觸后，不知道哪門子的心虛浮了出來，她視線垂落，不自然地挪開。
腦海中是滯留的畫面，從臉色推斷出，江懷野這會兒心情應該還可以。
遲意鼓了鼓腮幫子，緩緩道：“昨晚藺珈和我打電話，她說你和蔣賀宇是小學生嗎，多大年齡了竟然還打架�！�
江懷野挑眉，淡淡“嗯”了聲，并沒有進行反駁和解釋。
“你和蔣賀宇，嗯，是不是有什么矛盾？不想說沒關系的，我就隨便問問，不是非要知道�！边t意說得委婉，她一直注意著江懷野的表情，見沒有變化后，繼續(xù)道，試圖從中調和，“就也沒有多久嘛，蔣賀宇消氣了，他也挺擔心你的，他說只要你和他道個歉，這事兒就——”
倏地，江懷野臉色沉下去。
對于別人的表情變化，遲意可能沒辦法準確把握，但對于江懷野，她總是能敏感地感知到他的任何、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心情起伏。
見狀，遲意默默收聲，未盡之言戛然而止。
風聲涌動，一切都停下來。
江懷野緊抿著唇，他不想和遲意鬧出任何不愉快。
只是，她偏偏提了蔣賀宇，偏偏在為蔣賀宇講話，她知不知道蔣賀宇都做了什么，盡管如此……，也心甘情愿嗎？
沒有去籽的檸檬又酸又苦，這種混著酸苦的澀意在心底翻涌，是一種江懷野從未經歷過的很新奇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失控。
現(xiàn)在站在遲意面前的是他，憑什么想著別人？
江懷野直勾勾看著遲意，黑眸很深很沉，如一汪從莽荒時便如此的無波潭水，平靜中蘊著兇險，有隨時能將人囚禁溺斃其中的能力。
“蔣賀宇就這么重要？”
“……”
這種情況說什么都不對，而且多說多錯。
遲意啞然，被盯得慌亂的心臟漸漸平復下來，又有些難過，她從來沒見過江懷野這般。
江懷野斂眸，自嘲地勾了勾唇，明知答案，何必再逼遲意呢，是他該認栽。下一秒，他藏起失控的凌厲鋒芒與咄咄逼人，平靜地換成他關心的話題：“你最近怎么樣？”
遲意微怔，認真思考后：“還不錯�！�
江懷野有些不信，他皺眉：“還缺錢嗎？”
遲意“��？”了聲，不太明白江懷野的意思，心念電轉，她忽然想起昨晚那通大冒險電話，小心覷著江懷野，猶猶豫豫地說：“你沒看到消息嗎？”
“嗯？”
“就是……”
這事兒算她有錯，遲意臉頰驟紅，吞吞吐吐，實在難以啟齒，她扯著從肩頭垂落的背帶，小動作依舊未變，另只手扒拉著手機里的聊天記錄。
“……嗯，還是你自己看吧……”
但是，微信聊天界面干干凈凈，唯有的兩條消息還是江懷野發(fā)來的。
遲意微怔，再一看，不管是轉款成功的小圖標，還是她編輯了很多遍的解釋，都存在于支付寶內的聊天界面中。
從剛才來看，江懷野并沒有看到，也不知道自己被捉弄了，好像還以為她遇到了什么事情……
遲意尷尬極了，遞出手機后，惴惴不安地觀察著江懷野。
江懷野很快掃完那一段解釋的文字，垂著眸，未有絲毫慍怒，反而像是松了口氣的樣子，隨即是一副滿不在意的語氣，叮嚀著：“沒事就行，以后遇到這類事情都可以和我聯(lián)系�！�
沒有具體指代，可遲意莫名能感覺到江懷野指的是生活中的所有困難。
這剎那，遲意產生了一個異想天開的想法——
江懷野該不會是因為這個連夜趕過來的吧？
太陽緩慢攀升，時間推移，陸續(xù)有人起床，海邊漸漸熱鬧起來。遲意和江懷野朝著她的露營區(qū)走去，遲意關心：“你昨晚到現(xiàn)在都沒吃飯吧？餓了嗎？”
江懷野沒和她客氣：“有點�！�
遲意想著昨晚那擺了一整桌子的食物和零食，總不至于都被吃掉吧，但過去之后，她發(fā)現(xiàn)不僅全被吃掉，她朋友們還很有素質地把垃圾打包好放在不遠處。
桌邊的箱子里剩下幾瓶純凈水，遲意抽出一瓶，遞給江懷野：“我打個車，我們現(xiàn)在去吃飯了，你有想吃的早餐店嗎？”
“都可以�！苯瓚岩安惶羰�，說完，他又補充，“去你平時去的地方吧�！�
“好，不過我口味清淡，不太能吃辣。等會兒你要是感覺不喜歡就和我講，我們再換一家店。”
“不會不喜歡。”
遲意笑：“話不要講太早，不然到時候不好反悔�！�
江懷野幼稚地堅持：“我也不吃辣，我們的口味應該相差不大�！�
“嗯？”無需回憶，有關江懷野的記憶整齊陳列在展示柜中，遲意真實疑惑，“沒有吧，我們高中時候一起吃火鍋，你都只吃辣鍋，吃別的食物，你都要單獨放辣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