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正詫異芮銘之力竟似與芮驚濤不相伯仲之時。
芮銘已回頭,冷冷的看著他,滿眼的怒火:“誰許你尋死的?!衛(wèi)十二,你莫不是又忘了自己的身份!”
第21章
兄弟一戰(zhàn)
芮銘冷冷的看著他,滿眼的怒火:“誰許你尋死的?!衛(wèi)十二,你莫不是又忘了自己的身份!”
衛(wèi)十二卻竟似沒有聽到一般,只低頭緊握住叁肆開始冰涼的手。
“芮銘�!避求@濤已辨認出面前是何人,然而語氣卻淡漠的仿佛在喚不相識的人。
芮銘回頭,抬眼看著面前的人,低聲道:“大哥,好久不見。”
“你長大了。”
“已過十年。”
“你不是自封經(jīng)絡(luò),為何無量神功似有大成?”
“你被少林掌門一掌打入風(fēng)雨樓后,為了芮家堡不倒,二姐耗盡全身功力,重開了我的經(jīng)絡(luò)�!�
兩人分明是至親兄弟,一二來去的對話卻無一絲起伏,毛乎悚然到可怕的地步。又因兩人聲音相近,輪廓相似。聽久了,竟然覺得似乎只有一人說話,來去都是回音。
“第幾層?”芮驚濤又問。
芮銘眼也未抬道:“我練到了第幾層,你試過不就知曉嗎?”
芮驚濤沖著衛(wèi)十二微抬下巴道:“你很在乎他�!�
“我的東西,自是不能讓旁人碰�!避倾憛s無反應(yīng),漠然回答。
“旁人?”芮驚濤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只是那笑容既僵硬又冰冷,讓人看了能活生生的打上幾個激靈。
“我偏要試試。”芮驚濤鬼魅般的移了過去,右手已襲至衛(wèi)十二的額頭。芮銘在旁邊看的清楚,抬手已是擋了下來。
“打狗也得看主人�!彼终埔环�,猛然挺進,直擊芮驚濤的肘部。
芮驚濤哈哈一笑,凌空躍起。
兩人頓時斗到一起。
此時子時剛過,燃燒起來的芮家堡,與月光交相輝印,將天空照的通亮。同習(xí)了無量神功的二人,在火光之間,時隱時現(xiàn),所到之處,莫不是一片廢墟。兇猛的真氣四溢,將四周之物悉數(shù)毀滅;普通人完全無法看清的招式套路更是集百家所長。無論是少林拳還是武當(dāng)腿,平凡無奇的招式,都能在二人的交手中,因了無量神功的原因,發(fā)揮出極大的威力。
這一場百年難遇的對決,若有人能在旁地近觀,定能受益匪淺。
只可惜,現(xiàn)場唯一一位旁觀者,卻垂眼而坐,完全不關(guān)心他們的惡斗。
正在此時,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突然傳來一陣隱隱的笛聲,緩慢而寧靜,似一條流淌的河流,要把人的魂魄勾走一般。
芮銘自空中落地,發(fā)絲已有了兩分亂。再抬手避過芮驚濤的一招,已到了衛(wèi)十二身邊。
“衛(wèi)十二,捂住耳朵!”他道。
衛(wèi)十二卻一動不動,仿佛靈魂出鞘。
芮驚濤兩招殺記襲來,芮銘就地一滾,怒喝道:“衛(wèi)十二,你傻了么!捂住耳朵!”
那笛聲陡然一揚,竟然配合其芮驚濤的節(jié)奏而動。一瞬間,芮驚濤的功力似乎高了不止數(shù)倍。
芮銘看著紋絲不動的衛(wèi)十二,額頭已出了薄薄冷汗。心下一橫,猛然一招將芮驚濤逼開數(shù)丈,回手就是一記手刀砍上了衛(wèi)十二的后腦勺,衛(wèi)十二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這是一個破綻。
芮驚濤又怎么會失了這個機會。
待芮銘回身迎對,芮驚濤的驚濤拍岸掌隨著詭異的笛聲已襲至他的胸前。這一掌,芮驚濤是帶了十二分內(nèi)力的。幾乎要將自己這三十余年來的所學(xué)精華全部運用到自己的雙手之間。
芮銘的發(fā)髻,因為真氣溢滿,竟被掙斷。
這一掌,極其兇險。
世間有誰能躲得過?
你?
抑或是他?
誰能避開這仿佛閻王索命般的一擊?
芮銘倉促間大喝一聲,雙掌重疊,一掌拍了出去,直迎上芮驚濤那幾乎可以毀天滅地的一擊。
笛聲戛然而止。
接著“轟”的一聲,兩人四周的圍墻全部齊腰而斷,連玄鐵鑄造的一夜風(fēng)雨樓似乎都承受不住一般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芮驚濤一躍而起,落地之時,往后踉蹌了五步,方才停住。
他的臉頰被飛濺的石子劃出了傷口,雙眼中充滿了極其差異的神色。接著他緩緩抬手,蹭下了血跡,不敢相信般的看了又看。
芮銘長發(fā)披散空中,冷面負手而立,如地獄修羅般。
“你……”芮驚濤無法相信的開口,“你竟傷了我�!�
“總有人能傷你�!避倾懤淙坏�,“大哥以為我已練至無量神功第幾層?”
“還要再試試嗎?”芮銘無視他的笑聲,只問道。
“好好,再來!”芮驚濤剛說完,遠處又響起了笛聲,只是缺了幾個音節(jié)。芮驚濤聽見,眉頭微皺道:“芮銘,今日先走,來日再戰(zhàn)�!闭f罷,也不等芮銘回話,轉(zhuǎn)身就掠出了院子。
芮銘皺眉閉眼,站在那里,聽著遠處腳步消失。他眼前一黑,一下子就滑倒在地。撐著旁邊的碎尸勉強坐了起來,連忙去探衛(wèi)十二的鼻息。直到感覺到衛(wèi)十二還在輕微出氣,方才真正松懈下來。
他“哇”的一口吐出兩口黑血,痛苦不堪的靠在石頭上,撫著胸口,急速喘息。芮驚濤第一掌就傷了他的心脈,后面全是靠了一口真氣強撐。最后那一掌,他已是強弩之末,故作鎮(zhèn)定而已。負手而立,只是不想讓芮驚濤發(fā)覺他右手掌心已是被傷的可見白骨森森。
眼前忽明忽暗,陣陣的發(fā)黑。
芮銘只覺得已是快要失去意識。
然而周圍的火勢越來越大,開始往兩人一尸所在之處蔓延。他都能聞見自己頭發(fā)被燒焦的味道。不想死,就得拼命。
芮銘只能使勁掐著自己掌心的傷,勉強才被巨痛刺醒。
周圍只剩下風(fēng)雨樓乃是玄鐵所鑄,不怕水火,芮銘便抓住衛(wèi)十二的雙臂拖著走,未料衛(wèi)十二卻是左手緊握住叁肆的右手,死死不肯松手,芮銘使盡全身力氣也不能分開。他只能連帶一人一尸往風(fēng)雨樓拖,才走了幾步,便累的氣喘吁吁,又是幾口血吐了出來。
火勢已經(jīng)蔓延到了十二腳下。再這么下去,兩個活著的也只會葬身火海。芮銘當(dāng)機立斷,從衛(wèi)十二懷里摸出他隨身攜帶的短刀,一揮手,便斬斷了叁肆的手腕。只留下一只手被衛(wèi)十二緊緊捏住。
他艱難的把衛(wèi)十二拖進了風(fēng)雨樓內(nèi),毫無形象的坐在大門邊,咬牙切齒地狠狠捏著衛(wèi)十二的臉蛋道:“你這個奴才,平時看不出來,重的跟頭豬似的!看你醒了,本堡主不好好收拾你!”
第22章
火燒芮家
芮驚濤起落幾次,已是飄出了芮家堡主院落之外。
天色已經(jīng)微明,身后的芮家堡深陷一團熔火之中。
笛聲漸漸清晰了,他順著那個方向,又是一會兒,遠處隱隱的便看見幾個人影,近了,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之前在祥萊酒樓被調(diào)戲的那小姐與眾仆。
那著灰色儒群,面容普通的小姐,正手持半只笛子,閉眼吹著。待芮驚濤落于她的身前,方才緩緩收音。
“南宮飛燕!十幾年沒見,你怎還是這副幼齡之姿�!避求@濤問。
那十五六歲模樣的小姐,正是無量神教四尊者之一的樂尊。她緩緩抬眼,眼中只有手里的笛子。揚起那半只笛子,看了看,道:“斷了�!苯又坪醪趴吹杰求@濤,“芮銘震斷的。你弟確是練武奇才�!�
“哼�!避求@濤倒有些悶悶不樂,“他竟然傷了我�!�
“你若悟了無量神功第九重,又怎會被傷?只是你殺戮太重,恐怕難辦。”南宮飛燕將半只笛子仔細收藏于懷中,轉(zhuǎn)身上了馬車,“走吧�!�
“去哪里?”
“你不是一直想見無量天尊嗎?金羽令再次現(xiàn)世,這次,也許你能有緣與天尊見上一面�!蹦蠈m飛燕道。
芮驚濤的眼神里一下子充滿了狂喜:“好好好!”說罷躍上了馬車,隨著南宮飛燕一起離開。他全然不曾注意從遠處追趕而來的芮夕一行人。
芮夕看著遠處絕塵而去的馬車,緊握住袖下的拳頭,突然道:“趙大,我……真不知道,我們這番動作,是對是錯……主人他已不是二十年前的少年劍客了。他已拜入無量天尊座下,乃是魔教武尊�!�
趙大在他身后躬身道:“夕公子,聽主令從主命,并無對錯�!�
芮夕苦笑:“希望如此吧�!�
隨后朝著芮驚濤一行的方向跟了上去。
芮家堡后門菜地池塘附近,有三個人跌跌撞撞的從里面爬了出來,對面的火勢已影響不到此處。互相看看,都是一身菜色。
“不知主人安危�!钡検簧砩嫌写笮〔坏榷嗵幍秱�,但并非致命,他擔(dān)憂的望向火海。
“應(yīng)該沒事的。”肖冬青吐了吐嘴巴里的爛菜葉子道,“他自己早有安排�!�
“這就是他的安排?”鄭七指著火海質(zhì)問,“死了七十多影衛(wèi),連帶四五個黑衣影衛(wèi),兩百多屬下,三個閣主……這個安排甚妙,主人真是諸葛妙計。”
“唉,老七!不可在肖閣主面前無禮�!笔患泵Φ�。
“無妨。”肖冬青皺著眉頭道,“堡主這次確實過分了。但是……他亦是有打算的……”這話說得有些心虛了,“我們便去之前約定好之地點等待,安頓好了再來尋他們吧�!�
“只能如此了�!弊罱K三人達成一致,便轉(zhuǎn)身要走。
身后不時傳來樓宇崩塌的聲音。三人回頭。
只見芮家堡的火勢越來越大,似乎不會停了一般燒上了云霄。
三人雖不表露,然而看著這猖狂的火,卻都忍不住隱隱擔(dān)憂。
這樣的火海里,誰人還能存活?
一夜風(fēng)雨樓外,火舌如龍卷風(fēng)般將三層小樓裹入了風(fēng)眼。
屋內(nèi)變得干燥窒息,玄鐵打造的墻壁發(fā)燙,隱隱透露出紅光。
芮銘并沒能喘息多久。
密不透風(fēng)的火海很快會燒光屋內(nèi)的氧氣,二人剛才沒被燒死,但是立即就要窒息而死了。
然而芮大堡主似乎早有準(zhǔn)備,不慌不忙地將衛(wèi)十二拖到了祭臺之下,接著在角落某個不起眼的位置按了按。
“嗖”的一聲,祭臺下出現(xiàn)了一人見方的大洞,衛(wèi)十二整個人掉了進去,芮銘隨后躍入洞內(nèi),接著洞門關(guān)閉,火舌和火海內(nèi)的噪聲頓時被隔絕在遠處。
芮銘呼了口氣,朝四周望了望。
此處似乎是風(fēng)雨樓早有的地下暗室,四周乃是青石磚砌出。暗室很矮,不到一人高,芮銘需彎腰下蹲方才不至于碰頭。面積也不大,三個人若是平躺便剛剛好,再多一個人,就無處下腳了。
芮銘將十二放置于一面潮濕的墻壁下,從墻上沾了些水珠喂予十二。十二發(fā)出一聲呻吟,卻有很快陷入更深的昏迷之中。
芮大堡主似乎對于療傷十分熟悉,直到這樣一時半會也無法醒來,便給衛(wèi)十二處理了傷口,腰下那刺穿的匕首也拔了出來,用自己的衣物撕扯幾條,給衛(wèi)十二捆綁止血。又從屋子里唯一一件布滿灰塵疑似床榻的東西上劈下一塊木板,給十二的右手正骨后固定住。這中間,衛(wèi)十二反復(fù)呻吟,緊皺眉頭渾身冒汗,卻始終未曾醒來。
待一切處理完畢。
芮銘才放任自己癱倒在地,試著運氣行走,卻發(fā)現(xiàn)不僅內(nèi)傷嚴重,體內(nèi)的內(nèi)力竟然已經(jīng)不到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