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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9章

    還配了一張照片,是他偷拍的邵承昀。

    當時邵承昀坐在套房客廳的沙發(fā)里,只穿了件襯衣,領(lǐng)帶和腕表都已經(jīng)解了,一手拿牌一手搭在沙發(fā)后背上。一旁的壁燈照著他的臉,映得五官輪廓深邃又立挺,是很有型的一個男人。

    最難得的是,他身上常有的那種冷硬氣質(zhì)不見了,神態(tài)帶了些懶倦,唇角勾著淡淡的笑。

    邵承昀沒有和下屬們?nèi)ゾ瓢衫锖染茟c祝,而是叫了些中餐外賣送到酒店房間,和辛榕簡單吃過晚餐,就開始教他玩桌游。

    有些桌游挺費時間的,比如卡坦島這種圖版游戲,要買賣土地礦產(chǎn)、建造房屋,玩一輪下來基本一兩小時就過了。可是邵承昀一直很有耐心,給辛榕講解游戲規(guī)則,在他出錯牌時讓他毀牌再來,遇到辛榕想要交換的資源,就算邵承昀自己這邊換了不劃算也不露聲色地交過去。

    每一輪玩下來他和辛榕積攢的游戲分數(shù)都很接近,但是最后總是讓辛榕贏了。

    辛榕懷疑他給自己放水,邵承昀不承認,笑說,“你拿了一手的好牌,想不贏也難。”

    男人說這話時神情挺溫和的,整個人放松了靠在沙發(fā)里,又問辛榕,“再開一盒新的?”說著,示意辛榕把放在茶幾上的啤酒遞給他。

    這些天里辛榕過得無拘無束的,每天行動自由,睡眠也充足。但是邵承昀的工作壓力和強度很大,每天早出晚歸最多就睡了五六個小時。

    他陪辛榕玩桌游已經(jīng)玩了一整晚了,一點也沒流露要歇著的意思。

    辛榕給他遞過一罐酒,順便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說,“快十二點了,不玩了吧�!�

    “困了?”邵承昀帶著點笑,問他。

    “你該休息了,這幾天你都挺累的�!毙灵耪f。

    邵承昀喝了口酒,又隔空指了指那堆摞起來的游戲包裝盒,“不累,你再挑盒喜歡的�!�

    辛榕猶豫了下,心里是想玩的,但是人坐著沒動。

    他們兩人本來分坐在長沙發(fā)的兩端,為的是避免讓對方看著自己手里的牌組。邵承昀這下主動往辛榕那邊挪過去,拿啤酒罐的那只手從辛榕身后繞過去攬著他的肩,另只手越過他,拿起一盒比較小的游戲,“再玩一個我們就睡?”

    辛榕和他貼得很近,甚至能感受到男人說話的熱氣輕拂著自己的頸側(cè)。

    這一晚辛榕真的很開心,剛才玩牌時一直笑得特別開朗,就像個無憂無慮的大男孩,眼睛里閃動著光。

    自從母親患病以后,這幾年他獨自扛了很多事,經(jīng)歷生離,經(jīng)歷死別,經(jīng)歷著別人從高中到大學(xué)階段不一定會經(jīng)歷的各種困境,記憶里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這么笑過了。

    最終辛榕還是沒能抵擋住新游戲的誘惑,加上他也很想再多一些和邵承昀相處的時間,于是點點頭,拿過那個印著卡通圖案的盒子,說,“那就再玩一小時。”

    邵承昀今晚也是夠?qū)櫵牧�,把他摟在懷里說,“想玩多久玩多久�!�

    這盒新開的小游戲玩法比較簡單,盒子里有各種不同的食物卡片,比如壽司、生魚片、味增湯一類的,卡片配對成功最多的玩家就算獲勝。

    這種多憑運氣的游戲邵承昀也就無所謂讓不讓牌了,和辛榕互相抽卡,輸了的人象征性地口喝酒算是懲罰。

    夜已經(jīng)深了,套房里的燈光柔和,茶幾上放著玩過的牌堆,也放著喝空的啤酒罐。

    兩個人一邊出牌一邊喝酒,都是很松弛的狀態(tài)。后來辛榕在喝酒時突然嗆了一口,掩嘴咳了幾聲,邵承昀捋著他的背給他順氣,等到辛榕緩過勁來,轉(zhuǎn)頭看向男人,說了聲“謝謝”。

    然后是兩人之間短暫的對視和靜默。邵承昀坐得離辛榕很近,一只手圈在他身后,是一種帶有宣示占有權(quán)的姿勢,另一只手握了幾張牌,搭在自己腿上。

    辛榕慢慢靠近時邵承昀沒有動。

    男孩那張年輕俊美的臉一點一點湊近了,邵承昀視線很穩(wěn)地看著他。

    這是辛榕第一次主動索吻,邵承昀等待著他的唇貼在自己唇上。他們呼吸交融著,辛榕的眼瞼垂下了,邵承昀仍然注視著他。

    再進一步的深吻辛榕就不怎么擅長了,也有點不太敢。所以與邵承昀的嘴唇貼了幾秒后就準備離開。

    男人這時托著他的后腦將他壓向自己,開始與他深吻。舔咬辛榕的嘴唇,汲取他的氣息,頂開他的牙齒,誘哄他探出舌與之糾纏。

    辛榕近來與他做得多了,身體已經(jīng)有了本能反應(yīng)。這么吻下去再發(fā)生點什么似乎就是順理成章的,就在辛榕以為今晚又免不了要再來一次時,邵承昀摁住了他那只伸向自己皮帶的手。

    親吻還沒停止,男人聲音半啞地和他說,“今晚不做、寶貝……”

    辛榕愣了愣,眼睛也睜開了。邵承昀扣著他的臉,從他唇上離開一點,懶懶笑著,“我們就純潔地玩?zhèn)游戲,接個吻,就行了�!�

    頓了頓,他又道,“你要是再主動解我皮帶,我可就管不住那東西了�!�

    說這種渾話,邵承昀一貫是面不改色的。

    辛榕聽著,蹙了蹙眉,也許是因為氣氛太好了,他也不像平常那么小心謹慎了,沒忍住打趣了邵承昀一句,“你那些下屬知道他們衣冠楚楚的邵總在私底下是這種衣冠禽獸么?”

    走到邵承昀如今這個地位,誰還敢形容他衣冠禽獸?

    邵承昀聽后回以大笑,捏著辛榕的臉也不松手,逼問他,“怎么個禽獸法?你說來我聽聽�!�

    辛榕沒有他會玩,臉皮沒那么厚,還能講什么細節(jié)?一想起那些十八禁畫面,臉都有點紅了,要別過頭去,卻被男人強勢地鉗著不能轉(zhuǎn)開。

    邵承昀一定要聽,辛榕真是沒辦法了,微微仰著臉和他說,“我說不出口,你干的那些事自己心里沒點數(shù)么?”

    邵承昀被他一連懟了兩回,一點不生氣,竟然覺得小朋友又急又氣的樣子那真是可愛得沒的說了。于是將辛榕一下壓倒在沙發(fā)里,放肆地到處留吻,手下也開始不老實,還故意問他,“是這種事么?嗯?是不是這樣?”

    辛榕被吻得連喘帶笑,整個人軟在沙發(fā)里,連抵抗都不想再抵抗。

    最后邵承昀撥開他額前的劉海,慢慢印了個吻,又把他毛衣里面穿的襯衣領(lǐng)口整理好,看了他一會兒,和他說,“笑起來這么燦爛的一個人,就該多笑笑,是不是?”

    辛榕還躺著的,笑容也沒從嘴角斂去,聽了邵承昀的話有點驚訝地看著他,然后眨了眨眼像是在克制某種情緒,又安靜了幾秒,才點頭“嗯”了一聲。

    邵承昀這天晚上真就很純潔地止于親吻了,別的什么都沒做。

    辛榕是個經(jīng)歷比較曲折的孩子,身體里還是藏了很多不會輕易示人的其他面。邵承昀能從他的眼神里讀出一些。

    今晚辛榕算是放下防備,開始接納邵承昀,對他不再像以往那么提防。邵承昀也并非一個涼薄無心的人,他是有著溫情的一面的,也愿意跟辛榕走走心。

    凌晨一點過,兩人洗漱以后睡下了,辛榕在睡前還抹了一點手霜。自從邵承昀在船上給他擦過一次以后,他知道邵承昀喜歡摸著手部皮膚光滑一些的觸感,現(xiàn)在每晚都會記得擦一次。

    躺下以后辛榕主動往邵承昀那邊靠過去,和他說了聲“”。

    床頭燈還沒熄,男人也很自然地伸出手臂給他枕著,然后像是隨意想起,問了他一句,“當時怎么沒再繼續(xù)上學(xué)了?還想回去念書嗎?”

    辛榕的資料邵承昀是看過的,而且后來邵承昀還主動找母親林鶯要了一份更詳盡的調(diào)查背景。

    當年辛榕讀的是外語學(xué)院的酒店管理專業(yè),這個學(xué)校本身就很不錯,酒店管理也是學(xué)院的熱門專業(yè),全國同類院系排在前五,收分不低。

    如果考慮到辛榕的母親在他高三那年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移植排異反應(yīng),時常去醫(yī)院化療這些情況,辛榕還要分心照顧母親,他能以這個成績完成高考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邵承昀原本以為他是因為大一那年母親過世受了打擊,才選擇的休學(xué),這會兒突然想起這件事了,有意趁著今晚問問緣由,大概也有想把他送回學(xué)校再繼續(xù)念書的想法。

    一個高中畢業(yè)的學(xué)歷太低了,要不是辛榕當時有人推薦,加上他本身形象氣質(zhì)太好,英語口語也流利,完美符合了頂層餐廳需要接待一些外籍客人的要求,估計游輪上的工作他都拿不到。

    邵承昀還是喜歡他身上那種干凈的氣質(zhì),也想讓他把這種狀態(tài)多保有些時間,所以最近是動了念頭,想讓他繼續(xù)回到校園里待著。

    辛榕躺在他臂彎里,沉默了會兒,說,“不是的,和我母親沒有關(guān)系。她本身的職業(yè)是老師,很看重我的學(xué)習(xí)。她都走了我更應(yīng)該完成學(xué)業(yè)。本來是想好好念到大學(xué)畢業(yè)的……”

    這個回答是邵承昀沒想到的。其實就在辛榕剛住進邵家沒多久,有一次邵承昀就問過他為什么離開學(xué)校,但當時辛榕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了些別的給岔開了。

    邵承昀給辛榕枕著的那只手稍微動了動,揉了下男孩的后腦,像是鼓勵他繼續(xù)往下說。

    “……當時我們其中一節(jié)主課的任課老師是酒店管理學(xué)院的副院長,已經(jīng)快五十歲的人了�!毙灵牌鹆藗頭,又停頓了幾秒,邵承昀在這短暫的靜默之中敏銳地嗅到了一絲令他不快的氣息。

    “那個副院長教我們班的課沒一兩個月,也不知道看上我什么了,就開始頻頻騷擾我。給我發(fā)一些短信,叫我去他辦公室,有一次甚至在教室里對我動手動腳�!�

    “當時我媽媽剛過世,我整個人的狀態(tài)都很差,又遇上這么一個事,就像是雙重打擊吧。我知道如果按照正常程序,保留他騷擾我的證據(jù),再找個媒體報道出去,這件事肯定會有解決辦法。學(xué)院也不至于對我怎么樣,混個畢業(yè)總不成問題。”

    辛榕說到這里就停住了,沒再繼續(xù)。那個騷擾事件在很長一段時間里給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到現(xiàn)在他也不愿多提。

    那時候他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唯一的小姨遠在外省,也幫不到他什么。騷擾他的副院長在學(xué)院里根基很深,對于剛剛經(jīng)歷喪母之痛的辛榕而言,已經(jīng)沒有勇氣和精力去對抗這種事情,只是勉強念完第一學(xué)期就選擇了休學(xué)。

    后來因為孟冬林的關(guān)系,推薦他到游輪工作。他順利通過了試用期,得到一份還算不錯的薪酬待遇,就此徹底放棄學(xué)業(yè),成了邵氏的一名員工。

    第26章

    以后不要再自責了

    辛榕描述整件事情的口氣是比較淡然的,沒帶多少情緒。

    事情已經(jīng)過去三年了,當初那種屈辱和無力感不再那么刺痛傷人,他也在很大程度上接受了這個事件對自己人生的改變。

    邵承昀聽后沉默片刻,心里已有了打算。這件事他不知道那就算了,知道了絕沒可能任其不了了之。但他嘴上沒說什么,只是揉著辛榕的背,安撫他,“以后不會再發(fā)生這種事,回不回學(xué)校我們再商量�!�

    從三年前被副院長騷擾直到這一刻,辛榕一直在獨自消化這件事帶來的影響。他也一度懷疑自己做了錯誤的決定以至學(xué)業(yè)中斷,但是沒有人可以和他商量。

    這是他頭一次對別人說出自己退學(xué)的真正原因,就連以往孟冬林問起時,他也只是以一些模棱兩可的回答帶過。

    “我當初是不是太沖動了……”他問邵承昀,在深夜的房間里聽著他的聲音似乎帶了些迷茫,“事情本身也沒到必須退學(xué)的程度?”

    邵承昀摟著辛榕,拍拍他的背,沉著聲說,“后悔是最沒意思的,不管當時是不是一時沖動,你沒有因此消沉下去,很快找到了工作,也把工作做得很好。其他人的21歲不一定有你這樣的經(jīng)歷,這些才是你從那件事里收獲的東西�!�

    “你還年輕,意味著就算沖動也是成長必要的一部分。以后不要再自責了�!�

    男人的聲線沉穩(wěn),語速也從容,話說得不多,可是每一句都很切實。

    他給予辛榕的不是那種輕飄飄的安慰,沒有隨意敷衍他,也沒有跟著辛榕試圖判斷對錯的思維去走。而是肯定他的努力,告訴他不必回頭看了,前面有更好的風(fēng)景。

    辛榕安靜地躺在邵承昀身側(cè),心跳卻越來越快地聽著男人所說每個字、每句話,當邵承昀和他說到“以后不要在自責了”,他慢慢閉起眼睛,深呼吸了一次。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安全感吧,辛榕心想。邵承昀身上有些東西藏得比較深,有時讓辛榕覺得猜不準,心里對他還會有幾分畏懼。但是在私下的一些相處里,尤其是在今晚,又讓辛榕感受到了他所獨有的溫柔和洞悉。

    辛榕知道自己是真的動心了。如果說之前承認喜歡時還只是模模糊糊的有跡可循,那么經(jīng)過這一晚,他對邵承昀的感情已經(jīng)可以摹狀了,是沉甸甸的一份壓在心底。

    此前他沒有戀愛經(jīng)歷,不清楚喜歡一個人該是什么狀態(tài),也沒有合適的參照標準。現(xiàn)在突然一下被邵承昀吸引了,聽他說一句話,看他一個眼神,都能感覺自己在一點一點往下陷落,才知道原來喜歡上一個人是這樣的。

    好像曾經(jīng)整個青春期壓抑的那些感情,都在這個男人身上找到了出口。目光不由自主追隨著他,心跳跟著他起伏,愿意向他袒露心跡,愿意跟他做幼稚的事,也愿意聽他說一些嚴肅的話。

    兩個人躺在床上聊的這些雖然沒有多長時間,但對辛榕而言是很管用的。邵承昀的話切中要害,讓男孩覺得釋然了也放下了,不再背著那些無解的思想包袱。

    而辛榕提到的這段過去,也讓邵承昀對他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一些暗中的轉(zhuǎn)變。

    之后的幾天,邵氏與德國公司的談判進度逐漸放緩。邵承昀帶著團隊待在不萊梅船廠那邊的時間居多,還有一些船艙設(shè)計的細節(jié)有待商榷,都必須一一擬在條款里,這是很磨人的一個過程,雙方都在爭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其實有時候結(jié)束工作太晚,邵承昀是可以在不萊梅當?shù)卣覀酒店落腳的,但他還是堅持讓司機開車送自己回漢堡,一來一回就是將近三小時的車程,耽誤的都是他的休息時間。就連助理何循都勸他這是何必呢,就讓辛榕獨自在酒店里待個一兩天也不是什么大事。

    邵承昀和他懶得說,團隊里一群大老爺們跟誰都說不上這些,回去看看辛榕,抱著他的小朋友睡一覺,好像才是真的解壓。

    辛榕一般熬不到那么晚,邵承昀回酒店時他大都已經(jīng)睡下。

    邵承昀現(xiàn)在不會有意去弄醒他,但是辛榕不知道為什么睡得比以往淺了。邵承昀回來的動靜不管多小,就那么開關(guān)門輕輕的兩次響,他也會立刻醒來。

    邵承昀進屋以后的流程不外乎脫了大衣和領(lǐng)帶,去盥洗室洗個手,然后進臥室瞧瞧辛榕。

    辛榕一直覺得自己不是那種毛躁輕率的性格,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一顆心都投進去了,處在一種情難自已的狀態(tài)。白天不管做什么心里想的都是邵承昀,就盼著他晚上回來見一面。

    邵承昀還在盥洗室里洗手洗臉什么的,就聽著辛榕趿著拖鞋從臥室走出來。辛榕剛一起來還有點迷糊,也不說什么話,就倚在門框邊看著邵承昀,看他摘了腕表、抹上洗手液,再放水把手上的泡沫沖掉。

    辛榕在一旁給邵承昀遞了條毛巾擦手。

    男人接過來在手上抹一把,然后把用過的毛巾往架子上一搭,伸手兜著辛榕的后腦,把他往臥室里帶,一面說他,“怎么這么容易醒?我都盡量不弄出聲音了�!�

    辛榕跟他進了臥室,小聲說了句,“可能白天睡多了吧�!�

    他這話說得自己都心虛,邵承昀又怎么會看不透。

    ——攢了一整天的思念,全在辛榕眼里寫著呢。

    邵承昀笑了笑,也不說破。他身邊從來不缺愛慕者,對他而言這種喜歡或仰慕太稀疏平常了,他早也見慣不慣。

    但是辛榕跟那些人又不太一樣,邵承昀不能否認自己是費了點功夫才撬開那層辛榕用來自我保護的殼,讓他慢慢露出心里最柔軟的地方。

    現(xiàn)在辛榕對他的感情已經(jīng)全起來了,邵承昀看得很分明。他暫時不會驚動小朋友,不想又把他嚇回去。

    辛榕在床邊坐下,看著邵承昀站在衣柜邊上換襯衣,主動問了一句,“我去給浴缸放點水吧?”

    邵承昀把襯衣放進賓館提供清洗服務(wù)的洗衣袋里,拿出一件浴袍穿上,說,“不用,我沖個淋浴就行�!�

    說完他走回辛榕身邊,正好看見床頭柜上放著的兩本旅游手冊,封面都印著與迪士尼樂園有關(guān)的內(nèi)容。

    這就是賓館前臺可以隨意自取的那種觀光客指南,辛榕今天閑來無事時,正好拿了兩本看著打發(fā)時間。

    邵承昀心念一動,問他,“想去迪士尼么?”

    歐洲唯一的迪士尼主題樂園建在法國,從德國直飛過去一個多小時,并非不能達成的愿望。

    如果邵承昀有心要寵寵辛榕,或者想給他們的這次心動之旅再加入最后一個籌碼,把那些辛榕沒有想也不敢想的浪漫招式全都用上,那么也不是不能為此更改行程的。

    第27章

    可以…牽手嗎?

    辛榕坐在床邊,仰頭看著男人,想了一下,說了句讓邵承昀有點意外的話,“這個在法國�!�

    以邵承昀對辛榕的了解,原本以為他推說不去的概率更高�?墒沁@么一回答,顯然就是想去的。

    邵承昀心領(lǐng)神會,淡笑著說,“我知道在法國。你要愿意去我就讓助理改簽回程的機票,到時候我們先去法國,玩一天再從法國回國�!�

    辛榕猶豫了下,他心里其實很想和邵承昀有一次像樣的約會,也不一定是去迪士尼,就去看場電影,或者一起在街上走走,能有個半天時間他就知足了。

    他今天拿回來的這兩份旅游指南的確沒藏任何私心,就是看著玩兒的,不是想給邵承昀什么暗示。但他知道如果這時拒絕了,他們就將在下周如期回國,一旦飛機落地平州,邵承昀仍是那個把事業(yè)擺在首位的業(yè)界大佬,不可能有什么時間留給他了,更別說一次不受打擾的約會。

    辛榕仰頭看人的樣子有種藏不住的期待。他以商量的口氣問邵承昀,“會很麻煩嗎?”

    邵承昀捏了捏他的臉,說,“不麻煩。”然后不待辛榕再說什么,邵承昀直接拍板決定了,“再有兩三天我這兒也搞定了,你再乖乖等幾天。”

    邵承昀說完這話,飛去巴黎迪士尼的事就算定下了。

    辛榕起先點了點頭,剛想說謝謝卻被男人捂了嘴。邵承昀溫熱的掌心貼著他的唇,淡聲說他,“別謝來謝去的,聽了膈應(yīng)�!�

    辛榕發(fā)不出聲音,眼尾隨之彎了些。邵承昀讓他先睡,自己進浴室沖了個澡,再回臥室以后調(diào)暗了床頭燈,在大床的一側(cè)躺下了。

    辛榕閉著眼,呼吸很輕,也聽不出有沒有睡著。邵承昀沒再碰他,多放了個靠枕在自己身后墊著,拿起一整天都沒顧上看一回的私人手機,開始翻看未讀信息。辛榕這才主動挪過去,慢慢伸手抱住了他。

    自從上次玩過桌游又聊過退學(xué)的事以后,邵承昀能感覺出來,辛榕在這段關(guān)系里變得積極多了,不再像以往那樣總要跟他劃清界限,反而知道找著機會和他親近一些。

    邵承昀一手拿著手機回復(fù)信息,另只手摟著辛榕,指下輕捋著他的耳廓,像給小貓小狗順毛似的,弄得挺趁手。

    “我知道去迪士尼是浪費你的時間了�!毙灵藕退f,“我這樣是不是有點任性�!�

    “不任性。我也不差這一天�!鄙鄢嘘来驍嗨�,手下摸著他耳朵的動作沒停。

    “如果時間來不及就不去了�!毙灵耪f的最后一句話帶了點笑意,“我還是有點想象不出來,你陪我去玩具店買了芭比娃娃又去迪士尼看睡美人城堡是什么樣的……”

    -

    之后辛榕又等了三天時間。

    這三天里邵承昀還是每晚忙到深夜才回賓館,辛榕也照舊睡得迷迷糊糊地從床上起來,就為早一兩分鐘見到他。

    這趟德國之行把兩個人的關(guān)系拉近了很多,和當時在游輪上那種狂飆猛進式的硬撩硬上不同,現(xiàn)在他們之間多了些溫和細膩的心思,倒還真有點婚后的氛圍了。

    辛榕的懂事是一點沒變的,他沒有催問過什么時候去迪士尼,抱著的也是能去則去的態(tài)度。直到周五這天晚上,邵承昀突然提早回來了,毫無預(yù)兆地跟他說,“收拾東西吧,明天我們飛巴黎”。

    辛榕聽后愣了愣,“嗯”了一聲卻站著沒動。

    邵承昀抬手刮了下他的鼻梁,笑著說他,“愣著做什么?讓你去收東西,明天一早的飛機�!�

    辛榕這才跟著笑起來,連應(yīng)了兩聲“好”,轉(zhuǎn)身去衣櫥里拖出行李箱,開始往里面放衣服。

    或許從邵承昀的角度未必能夠理解,不過是去一個游樂園而已,怎么會讓辛榕驚喜成這樣。但在辛榕的認知里,這就算是他們的第一次約會了。

    雖然時間順序可能不對,結(jié)婚協(xié)議已經(jīng)簽了,婚戒也已戴上,才姍姍來遲有了一次約會。但對辛榕而言,這場只有一天的約會帶給他的鼓舞卻是別的什么都不可比擬的。

    第二天清早,邵承昀沒帶助理,也沒穿那些正式的襯衣西裝,以一身休閑隨性的打扮和辛榕出發(fā)去往機場。

    從漢堡飛往巴黎的航程總共1小時45分鐘,他基本都在補覺——明明在登機前喝了一杯咖啡,竟然還是罩著眼罩睡得很沉。而辛榕安安靜靜坐在一旁,戴著耳機看完了一部電影。

    當他們二人提著隨身行李下了飛機,并排走在航站樓里,一小段路程過后,辛榕問,“可以…牽手嗎?”

    周圍的旅客大都行色匆匆的,邵承昀卻放慢了腳步,轉(zhuǎn)頭看了眼辛榕,嘴角勾了下,什么話沒說。只是當辛榕主動來牽他的手時,他也把辛榕的手給握住了。

    接著他們在機場租了一輛車,把各自的行李袋扔到后座,開車前往40公里外的迪士尼樂園。

    辛榕在行車途中拍了一小段視頻,最初攝錄的只是窗外一掠而過的風(fēng)景,而后鏡頭慢慢向車內(nèi)轉(zhuǎn)動,落在了開車的男人身上。

    邵承昀目視前方,單手扶著方向盤。今天他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衣搭配羽絨服,因為車里開著暖氣,羽絨服已經(jīng)脫在后座了,鏡頭里他穿毛衣的樣子顯得比以往更為儒雅溫和,眉宇間透出從容的氣度。

    辛榕起先只是隨意拍拍,后來卻不舍得摁下停止鍵了,就這么一直舉著手機。

    邵承昀被拍了差不多有一分鐘,最后終于失笑搖了搖頭,換了一只手去扶方向盤,另只手抬起來,擋住了辛榕一直對準自己的手機攝像頭。

    他們開到迪士尼時已接近中午,園區(qū)的停車場基本沒什么空位了。周六的開放時間是一周之中最長的,要到晚上十點才閉園,邵承昀本意想帶辛榕吃了飯再玩,但辛榕不舍得再浪費時間,帶著一本地圖就直奔那些熱門項目而去。

    他們在余下的半天里幾乎游遍了整個園區(qū),還重復(fù)玩了兩次海盜船和幽靈公館。辛榕興致很高,邵承昀給他買了飲料和零食讓他先墊著,其間也問過幾次“餓不餓”,他都不肯休息吃飯。

    于是就這么一直玩到了下午五點,自覺精力不濟的邵承昀終于在一間城堡餐廳門前,把一臉興奮的小朋友給摁住了。

    “先吃飯�!蹦腥藫е灵�,把他往餐廳入口帶去,“吃完再玩。”

    辛榕還想說自己不餓,邵承昀空出的另只手立即捏住他的臉頰,說,“我餓了,行行好寶貝,先讓我吃點像樣的東西行么?”

    辛榕被捏得發(fā)不出清楚的字音,眼尾可愛地彎下來,含糊地說了聲“好吧”。

    直到這一刻,這頓晚餐開始之前,辛榕都認為自己度過了堪為完美的一天。

    他和邵承昀被引到靠窗的一處座位坐下,服務(wù)生陸續(xù)為他們上了紅酒和前菜。男人靠坐在椅中,喝著酒,很有耐心地聽辛榕說起晚餐后的游樂計劃。

    因為還不到用餐的高峰時段,餐廳里的客人并不多。因此當那抹身影伴隨著纖細鞋跟的扣地聲,穿過幾張空桌,慢慢靠近了窗邊,辛榕亦有所察覺地斂了聲。

    還不待他轉(zhuǎn)頭去看,一道驚喜的女聲旋即傳來,“承昀��?這么巧?”——繼而是一只白皙漂亮的手輕輕搭在了邵承昀的肩上。

    第28章

    別把整個人都搭進去

    辛榕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去看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女人,而是循著本能先看向邵承昀。

    相較于另一方表現(xiàn)出的意外和驚喜,邵承昀的反應(yīng)幾乎算得上是聲色不動了。這么一場久別重逢也沒有讓他露出任何像是詫異的神情。

    他坐在椅中,先偏頭看著自己肩上的那只手,而后視線上移,帶了點笑,說,“這么巧,薇薇。怎么你最近在法國?”

    只是一句簡單的寒暄,辛榕還是聽出了些許語氣上的不同。

    他在心里快速地過了個念頭:應(yīng)該是前任吧?沒有交惡的那種。因為邵承昀叫對方“薇薇”時,似有一點不經(jīng)意流露的溫柔。

    說完這句話,邵承昀把手里的酒杯放下了,繼而站起身來。

    一個極具視覺沖擊的畫面一下在辛榕眼前展開。

    男人無疑是高大英俊的,站在他身邊的女人則盡顯優(yōu)雅。邵承昀曾經(jīng)在大學(xué)時代和家世背景相當?shù)牧_薇琪交往過兩年,還曾共同當選學(xué)院舞會上的King和Queen,是那幾屆同學(xué)里公認的最出眾的璧人。

    可惜在畢業(yè)前夕,他們選擇了和平分手。

    辛榕認識邵承昀的時間太短,當然不會知道這段淵源。

    但在最期待的約會時上演這種偶遇前任的戲碼,已經(jīng)讓辛榕那顆剛被幸福感溢滿的小心臟迅速降溫了。

    他抬眸看向羅薇琪的同時,羅薇琪也在打量著他。

    女性在某些方面的觀察力總是格外敏銳,羅薇琪首先注意到了辛榕左手無名指上的一枚戒指。

    她一面笑著與邵承昀說,“最近半個月我都在巴黎”,一面看了看邵承昀的左手——指節(jié)修長有力,并無任何約束。

    邵承昀倒也無意在辛榕面前跟羅薇琪敘舊,他側(cè)了下頭,問羅薇琪,“請你喝一杯?”

    這間城堡餐廳的一樓有一處相對獨立的酒吧區(qū),羅薇琪聽后沒有拒絕,還是笑盈盈的,說,“好呀”。

    于是邵承昀轉(zhuǎn)而對辛榕說,“我和朋友在樓下聊一會兒。上了菜你不要等,自己先吃。”

    辛榕對于這種安排像是沒覺得有多意外,沉默著點頭接受,目送他們走下樓梯,心里那一條細小的裂紋卻在一寸一寸擴大。

    ——邵承昀甚至沒向?qū)Ψ浇榻B自己,辛榕有些自嘲地想。大概是覺得拿不出手吧?

    后來服務(wù)生又來了兩趟,上齊了菜。辛榕也沒什么胃口,獨自喝掉了半杯紅酒,又看了會兒手機里的照片。

    就在他低著頭,對著那段邵承昀開車的視頻出神時,脖子后面突然被人揉了一下,繼而是男人沉穩(wěn)的聲音,“不是說了別等么,怎么不吃東西?”

    辛榕一下意識到從后面走過來的人應(yīng)該都能看著自己手機里播放的內(nèi)容,他立刻把手機扣了下去,回過頭,嘴角牽出一個若無其事的笑,“沒事,我還不餓。”

    羅薇琪是和邵承昀一同回來的。她站在邵承昀身旁,挺友善沖著辛榕地笑了下,話卻是對邵承昀說的,“怎么還不介紹我們認識嗎?”

    邵承昀也就順著她的意思,眼神捎帶上辛榕,淡淡介紹了兩個字,“辛榕�!庇衷谛灵牌鹕頃r說,“羅薇琪,我大學(xué)時的學(xué)妹,我們兩方父母也都是朋友�!�

    羅薇琪在邵承昀介紹自己時主動向辛榕伸出了手。

    男孩的樣子有些局促,但還是客氣地握了握羅薇琪的手,和她說,“你好�!�

    羅薇琪則從容多了,不緊不慢地和辛榕說,“恭喜你們。承昀這個人有時候挺不坦率的,大男子主義,偏偏喜歡他的人很多,異性同性都有。和他一起生活可能比較辛苦一點,你要多包涵�!�

    邵承昀在一旁聽著,無奈笑了笑,但也沒有駁斥羅薇琪的評價�?吹贸鰜硭麄冎g是認識多年的朋友了,熟悉到可以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另一方也不會介懷。

    倒是站在他們跟前的辛榕,很像個無關(guān)緊要的外人,找不到自己合適的定位。羅薇琪說的一番話辛榕接不了,也不敢隨便接。

    他有點求助地看了一眼邵承昀,男人終于伸手把他從和羅薇琪面對面的位置撈了過來,撈到自己身后站著,然后和羅薇琪說,“教小朋友這種事情,能不能留給我自己來?”

    羅薇琪和他一般年紀,也比辛榕大了差不多有十歲,聽到邵承昀叫辛榕“小朋友”,心里還是挺意外的。

    剛才在樓下邵承昀和她簡單提過結(jié)婚協(xié)議的事,羅薇琪本來以為這兩人之間就是拿錢辦事的關(guān)系,可是辛榕剛才一臉認真地捧著手機觀看邵承昀的駕車視頻,羅薇琪無意間也瞄到了,現(xiàn)在又聽邵承昀叫辛榕“小朋友”,以前也沒聽他這么叫過別人。

    羅薇琪在心里掂量了下,覺得這兩個人有點意思。明面上都繃著呢,暗地里卻怎么有點雙向的感覺。

    羅薇琪畢竟是過來人,和邵承昀談的那兩年戀愛也不白搭,太知道這個男人是怎么回事了。

    她沒有回應(yīng)邵承昀的話,反而又跟辛榕說了句,“如果到最后包涵不了那就別包涵了,趁早撤吧。及時止損,別把整個人都搭進去。”

    說完沖辛榕笑著眨眨眼,別的就不再多說了。說多了怕壞了邵承昀的事。

    其實羅薇琪用心是好的,何況她自己已經(jīng)訂婚,過去的感情早也翻篇了,和邵承昀就是知根知底的親友而已。但她看得很明白,辛榕眼里那種迷戀正當時,處在剛開始喜歡一個人勁頭特別足的狀態(tài),而且邵承昀有種對此樂見其成的意味。

    照這么下去,辛榕肯定是要受傷的。傷得多重還得看邵承昀的良心剩下多少,愿不愿意回應(yīng)他一星半點的真心。

    羅薇琪承認自己大概有點移情作用,看著辛榕不免會想起曾經(jīng)的自己。于是她裝作玩笑一般,委婉地給了辛榕一點規(guī)勸,然后和邵承昀說,“那不打擾你們吃飯了。你回去了記得代我問伯父伯母好�!�

    邵承昀看著她,面無表情地說,“就沖你今天說的話,我回去肯定記不得帶好。”

    羅薇琪聽后很開心地笑了幾聲,拍拍邵承昀的肩,這就要回自己那桌了。

    她今天是陪兩個閨蜜來的迪士尼,閨蜜從國內(nèi)飛到巴黎參加她的訂婚宴,羅薇琪盡量做好接待,帶她們出來打卡景點。

    邵承昀雖然嘴上不給她好話,行為還是挺紳士的,陪著羅薇琪回了她和閨蜜坐的那一桌,跟那兩個女生也打了招呼,算是給了羅薇琪的面子,這才回來和辛榕繼續(xù)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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