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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阿諾不曾對締結(jié)伴侶這種事有過期待,他從很早的時候就預(yù)見了自己的未來,但卻無力改變什么,只能麻木的順應(yīng)安排,淡漠且死板。

    雄主讓他跪下,他就跪下,雄主要用刑具鞭笞,他亦不會有任何反抗。

    你可以說他得到雄蟲的信息素安撫,成功活了下去,也可以說他踏進(jìn)了一個新的墳?zāi)�,等待著另一種意義上的死亡。

    但是楚綏……

    他的雄主,

    楚綏……

    阿諾緩緩閉眼,控制不住的想起了很多事,有硝煙四起的戰(zhàn)場,有尸橫遍野的異星,最后余下的記憶卻都和面前的雄蟲有關(guān),他睜開眼,淡藍(lán)色的眼眸卻不同以清冷,像一片寧靜且深邃的海洋,帶著冰霜消融后的暖意。

    “是的,您和他們不同……”

    阿諾的聲音永遠(yuǎn)都那么低緩輕和,他撫上楚綏緊皺的眉頭,不想看見雄蟲悶悶不樂的樣子,笑了笑,認(rèn)真道:“與您締結(jié)伴侶是我的幸運(yùn)�!�

    但大部分軍雌是沒那么幸運(yùn)的。

    楚綏心想照這個說法,那你上輩子豈不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但心情總算好了那么一丟丟,他把那份錄入完畢的文件隨手扔到旮旯角,嘀嘀咕咕嫌棄道:“判的什么狗屎玩意兒�!�

    阿諾看了他一眼:“您覺得這個判決不好嗎?”

    楚綏反問:“你覺得好嗎?”

    阿諾身形微頓,這次卻沒再回避他的問題,而是緩緩搖頭。

    楚綏心想果然還是有正常人的,不止他一個人有這種想法,從座位上起身,順手把阿諾從地上拉起來,準(zhǔn)備上床睡覺:“那不就得了。”

    年輕人腎好,晚上自然少不了膩膩歪歪,楚綏從身后攬住阿諾,偏頭親吻著他修長白皙的脖頸,卻見上面又浮現(xiàn)了上次出現(xiàn)過的蟲紋,泛著淺淺的金光,神秘且瑰麗,像是某種古老的圖騰,但不多時就消失了。

    阿諾的衣衫并未除盡,一件白襯衫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藍(lán)色的雙眼短暫失焦,他受到楚綏的影響,已然情動,喘息著想去尋覓雄蟲的所在,卻因為姿勢受限,沒辦法看見楚綏。

    阿諾想轉(zhuǎn)過身,聲音低啞的懇求道:“雄主……”

    楚綏卻沒讓他如愿,目光掃過他線條流暢的后背,似乎在尋找什么,最后在肩胛骨處發(fā)現(xiàn)兩道淺淺的紅痕,出聲詢問道:“這是你的蟲翼嗎?”

    早就聽說雌蟲有蟲翼,他還沒見過呢。

    怪不得一直不肯換姿勢,原來是在研究這個,阿諾聽出他語氣中的好奇,身軀因為癢意而輕顫了一下,低聲道:“是的……”

    楚綏眼睛一亮:“給我看看?”

    果然……

    阿諾偏頭下意識看向他,結(jié)果見楚綏興致勃勃的湊了過來,一雙漂亮且狂妄的眼睛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自己,耳尖莫名發(fā)燙,一縷銀色的頭發(fā)落在額前,眼尾殘紅未褪,好半晌,才微不可察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在蟲族,只有雌蟲才會有羽翼,在戰(zhàn)場上,他們的羽翼比刀片還鋒利,轉(zhuǎn)瞬便可收割敵人的性命,此刻阿諾的羽翼緩慢舒展開來,半透明帶著淺淺的紋路,有些像蜻蜓的翅膀,細(xì)看之下流光溢彩,美不勝收。

    因為對楚綏沒有敵意,摸上去是半軟的,并不會造成傷害。

    楚綏秉承著嚴(yán)謹(jǐn)求學(xué)的心,仔仔細(xì)細(xì)上上下下把阿諾的羽翼打量了個遍,甚至還上手摸了兩把,正欲說些什么,結(jié)果就見阿諾原本冷白的身軀忽然飛速蔓延一層薄紅,像是生病了一樣,下意識縮回手問道:“很疼?”

    楚綏面露疑惑,他也沒用多大勁啊。

    阿諾勉強(qiáng)搖頭,眼睛被刺激的有些發(fā)紅,只覺得被楚綏觸碰過的地方,觸感都放大了無數(shù)倍,說不清是癢還是別的,只能隱忍著不出聲。

    他一搖頭,楚綏就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似的,疑惑問道:“你臉怎么紅了?”

    楚綏不知道,阿諾的蟲翼從來沒被任何人碰過,包括他自己。

    阿諾見楚綏似乎終于看夠了,緩緩收起蟲翼,不欲雄蟲再繼續(xù)追問這個問題,藍(lán)色的眼眸蒙上一層水霧,無聲透著妖冶,他主動吻上楚綏的唇,不著痕跡掠奪著僅剩的空氣,令對方無瑕再想這些。

    楚綏意志不堅定,很容易沉迷享樂,見狀果然把剛才的問題拋到了腦后,只是在喘息的間隙,抵著阿諾的額頭道:“你膽子真大,不怕我把你的蟲翼咔嚓一下剪了?”

    他說著,食指和中指動了動,故意比劃了一個剪刀的手勢嚇唬他。

    雄蟲沒有蟲翼,有些心理扭曲的,則會專門剝下雌蟲的蟲翼來收藏,楚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只是聽說,不過既然有這個流言,多半就是真的了。

    阿諾聞言看向他,銀色的短發(fā)散落在枕間:“那您會嗎?”

    楚綏確實(shí)沒那種癖好,但他就是喜歡無理取鬧,嘀嘀咕咕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會,說不定我想剪下來收藏呢?”

    阿諾抵著他的肩膀,緩緩平復(fù)著剛才的余韻,指尖無聲梳理著楚綏墨色的頭發(fā),聞言低聲道:“如果您喜歡的話,樂意之至�!�

    嗯?

    楚綏眼皮子跳了一下,下意識看向阿諾:“真的假的?”

    阿諾看著他:“我愿意為您獻(xiàn)上生命……”

    這句話締結(jié)伴侶儀式的時候,每只雌蟲都會宣誓,當(dāng)然,是真心還是迫不得已就有待考據(jù)了,今天再次聽到,楚綏心中竟有了那么些微妙的感覺。

    他沒在追問什么,只是道:“騙你的,我對翅膀不感興趣�!�

    楚綏說完,閉上眼準(zhǔn)備睡覺,阿諾看了他一眼,在黑暗中窸窸窣窣的翻了個身,垂下眼眸,悄無聲息的靠過去,見后者沒有反應(yīng),這才伸手抱住了楚綏的腰身,力道輕緩。

    楚綏似有所覺,閉著眼迷迷糊糊翻了個身,然后習(xí)慣性將他拉進(jìn)懷里,蹭了蹭,不動了。

    很多軍雌畢生也得不到雄主的一個吻,甚至是一個擁抱,這種東西以前以前從未在阿諾心中激起絲毫漣漪,他亦覺得自己不需要,但當(dāng)真正得到時,卻又沒有絲毫抵抗能力。

    蟲族的生命太過漫長,他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一直前行,踏過狼煙遍地的戰(zhàn)場,行過路盡尸骸的荒地,以至于忘了早該停下來休息。

    之后的日子一直在按部就班的進(jìn)行著,楚綏也終于開始適應(yīng)軍部食堂糟糕的飯食,他工作還沒多久,大家就都知道文員部來了一位俊美的雄蟲記錄員,不少軍雌都會假裝從走廊路過,然后從窗戶里偷偷看他工作。

    天知道以前32樓的走廊空的能跑馬,現(xiàn)在卻擠的蟲滿為患,真是活見鬼,這是科莫的原話。

    膽子小的軍雌只敢偷看,膽子大的軍雌直接自薦枕席,每天都有那么兩三個故意上前搭訕的,楚綏無一例外都拒絕了,他腎雖然好,但應(yīng)付阿諾一個剛剛好,應(yīng)付兩個就夠嗆了。

    尤其是那種個兒比他高,拳頭比他大,跟九尺鐵塔一樣的壯漢。

    這天中午午休,楚綏照舊去食堂吃飯,果不其然看見阿諾也坐在里面,一次兩次他還以為是巧遇,不過次數(shù)多了他就看出了那么點(diǎn)端倪,端著飯盤,徑直走過去在他對面落座。

    阿諾正欲起身,楚綏道:“坐著吧,起起站站的,你不嫌麻煩我還嫌呢�!�

    楚綏說完支著下巴,一雙眼盯著他,指尖在桌上輕敲,似乎在等待著什么,阿諾見狀笑了笑,將手邊的飯盒打開:“今天是點(diǎn)心,不知道您喜不喜歡。”

    他每天都會給楚綏開小灶,或是點(diǎn)心,或是水果,可能是高層特供的,反正天天都不重樣。

    楚綏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怎么挑食了,他夾了一塊點(diǎn)心給阿諾,然后自己吃了一塊:“還行,比食堂強(qiáng)�!�

    他嘴里總是說不出什么好話,但依舊不妨礙別的雌蟲對阿諾羨慕嫉妒恨,眼睛都綠了的那種。

    阿諾只是笑看著他,正欲說些什么,不遠(yuǎn)處忽然有人喊他的名字,循聲看去,就見一名紅發(fā)軍雌在副官斐迪的帶領(lǐng)下正朝這邊走來,赫然是不久前出任務(wù)離開的阿爾文。

    “阿諾少將,您可真會躲清閑�!�

    阿爾文找了他半天,卻見他正在食堂用餐,不免打趣了那么一句,話一出口,這才發(fā)現(xiàn)對面還坐著楚綏,不由得面露詫異,隨即反應(yīng)過來,右手搭在左肩行了一個禮:“楚綏閣下,好久不見,很抱歉,無意打擾您用餐�!�

    楚綏也沒想到吃個飯都能碰見這位煞神,腳步微動,下意識想走,但又覺得這是個套近乎的好機(jī)會,勉強(qiáng)按捺住想溜的沖動:“沒關(guān)系,如果沒吃飯的話,不如坐下來一起�!�

    他滿腦子都是“套近乎”三個字,態(tài)度稱得上一句彬彬有禮。

    阿爾文倒沒想那么多,畢竟上次見面他就對楚綏感官不錯,聞言猶豫一瞬,然后在對面落座,如果說阿諾是冰,那他就是火,看起來隱隱走了兩個極端:“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楚綏不是好客的人,這顯然不像他的作風(fēng),阿諾聞言似有所覺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身側(cè)的阿爾文,聽不出情緒的道:“你不是只喝營養(yǎng)劑的嗎�!�

    言外之意,食堂不適合你。

    阿爾文攤手,微微一笑:“您還不是一樣�!�

    你都能來食堂,我為什么不能來。

    斐迪站在一旁,看了看楚綏,又看了看阿爾文,最后又看向阿諾,莫名覺得自家少將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神情淡淡,但心情顯然不太妙,不由得暗自挑眉。

    哦嚯。

    早就叫你看緊一點(diǎn),免得雄主被小妖精勾走了,現(xiàn)在好了吧,笑不出來了吧。

    斐迪偷偷溜了,畢竟阿爾文是他領(lǐng)過來的,免得等會兒戰(zhàn)火遷怒到了他身上。

    相較于阿諾清冷的性格,阿爾文顯然要游刃有余的多,主動聊起話題,不至于冷場:“我前段時間奉命去清剿卡洛星的異獸,沒想到再次回來,楚綏閣下就已經(jīng)在軍部任職,實(shí)在是年輕有為�!�

    心理陰影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楚綏看見他談笑風(fēng)聲的樣子,總是想起他上輩子一槍把那個雄蟲打的腦漿迸裂,血濺當(dāng)場,心里還是有點(diǎn)怵,全靠求生欲在堅持:“比不上阿爾文少將在前線奮斗,是帝國的英雄�!�

    阿爾文其實(shí)不大能讓人看的透,看似面上帶笑,但實(shí)則笑意未達(dá)眼底,而且只要仔細(xì)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他對雄蟲并沒有什么敬畏之心:“借您吉言,很快就升為中將了�!�

    他是自由盟的首領(lǐng)之一,位置升的越高,權(quán)力也就越大,以后推翻制度也就更容易,而且他和阿諾年紀(jì)相仿,就已經(jīng)當(dāng)上了中將,這才是真正的年輕有為。

    楚綏心想這可真是個壞消息,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聊著天,倒沒注意阿諾全程靜默,好不容易吃完飯,阿爾文手腕上的光腦忽然響了一下,似乎有什么急事,還閃著紅光,他不著痕跡用袖子擋住,起身笑著對楚綏道:“很抱歉,軍中有急事,要先行一步�!�

    說完又看向阿諾:“上次和您說的事已經(jīng)有進(jìn)展了,詳細(xì)資料會發(fā)到您的星網(wǎng)賬號�!�

    說完這才離開。

    楚綏見他背影逐漸消失在眼前,拿起旁邊的杯子灌了口水,一摸后背,全是冷汗,心想這種事兒真不是人干的,再套兩次近乎他得折壽十年。

    他吃飽了,從位置上起身,對阿諾道:“走吧。”

    后者神色莫名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起身靜默跟上,楚綏剛才什么消息都沒套出來,難免郁悶,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阿諾說著話:“阿爾文平時有跟誰關(guān)系來往比較密切嗎?”

    阿諾聞言看向他,藍(lán)色的眼眸滑過一抹暗沉,快得讓人來不及捕捉,猶豫著問道:“您是想知道阿爾文少將有沒有心儀的雄蟲嗎?”

    心儀的雄蟲?

    什么鬼。

    楚綏聞言頓住腳步,轉(zhuǎn)身看向阿諾,而后者一直保持著謙卑的姿態(tài)跟隨在后,垂著眼看不清神情,見他停住,也跟著停住,并不主動詢問什么。

    楚綏忽然來了興趣,挑眉道:“為什么這么問?”

    阿諾語氣平靜:“您似乎很喜歡阿爾文少將。”雌蟲總是期盼著雄主更長久的恩寵與眷顧,當(dāng)青春不再,就會有更鮮活年輕的身體取代他們,楚綏如此一反常態(tài),阿諾理所當(dāng)然的認(rèn)為他對自己新鮮感已失。

    楚綏智商難得在線了一次,仔仔細(xì)細(xì)打量著阿諾,頗為新奇的道:“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阿諾眼瞼微顫:“不敢�!�

    善妒對雌君來說是大忌。

    楚綏心想吃醋就說唄,他又不會生氣,繞著阿諾仔仔細(xì)細(xì)打量半晌,看夠了,這才否認(rèn)道:“不喜歡�!�

    真把阿爾文娶回家,他一定死的比武大郎還慘。

    阿諾聞言下意識看向他,見楚綏神色不似作偽,在身后攥緊的手無聲松開:“抱歉,是我誤會您了�!�

    現(xiàn)在是午休時間,走廊上都沒什么人,楚綏故意上前一步:“誤會了,然后呢?”

    他眼睛黑幽幽的,帶著笑意,驕縱且狂妄,迎著這樣的視線,阿諾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原本松開的指尖又控制不住的攥緊,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很抱歉……”

    楚綏挑眉,不以為意:“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

    他老爹以前總說娶妻娶賢,雖然娶了個男媳婦,不過倒是比女的還賢惠,更重要的是自己看著也順眼。楚綏睨著阿諾微微抿起的唇,在膚色的襯托下愈發(fā)殷紅,心尖像是被羽毛撩了一下,癢的厲害,到底少年心性,膽大妄為,直接把人抵在墻上,俯身親了過去。

    “唔……”

    阿諾瞳孔微縮,沒想到楚綏直接光天化日就敢做這種事,但又見四處無人,且位置隱蔽,懸起的心終于放下了一半。

    楚綏吻技純熟,不多時阿諾便亂了呼吸,他纖長的睫毛顫個不停,輕輕回應(yīng)著楚綏,但又怕被過往的蟲發(fā)現(xiàn),啞聲提醒道:“雄主……”

    楚綏在他唇上輕咬了一下,聞言敷衍的嗯了一聲,只是仍維持著剛才的姿勢沒有分開,他靜靜睨著阿諾,視線寸寸掠過對方清俊的眉眼和高挺的鼻子,指尖在對方微腫的下唇摩挲片刻,忽然沒頭沒腦的道:“那個阿爾文可沒你討我喜歡。”

    沒辦法,看來看去,整個蟲族好像就阿諾這只蟲比較順眼了。

    阿諾胸膛起伏不定,聞言落在楚綏腰間的手控制不住的收緊,好半晌才緩緩松開,在他唇上落下一個微涼的吻,低聲道:“謝謝您的喜歡�!�

    楚綏意味不明的看著他:“開心了?”

    阿諾聞言身形微頓,不知是該點(diǎn)頭還是該搖頭,他如果說開心,那就坐實(shí)了剛才吃醋的事,但如果說不開心,楚綏萬一真的想娶阿爾文怎么辦。

    好在楚綏也沒為難他,問了一遍就沒再問:“走吧�!�

    阿諾整理好衣服,跟在他身后,靜默片刻,忽然出聲叫住了他:“雄主……”

    楚綏沒聽清:“嗯?”

    阿諾藍(lán)色的眼眸看向他,竟帶了幾分單純:“下月軍部表彰大會,我也會晉為中將�!�

    他的軍功已經(jīng)累計很多了,比阿爾文還要多。

    作者有話要說:阿爾文: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唄。

    第48章

    體面人楚綏

    楚綏聞言愣了一秒,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在說什么,目光微妙的看向阿諾,心想這話怎么聽起來怪怪的,而且還有點(diǎn)耳熟。

    楚綏仔細(xì)回憶片刻,慢半拍的想起剛才在飯桌上,阿爾文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心中像是明白了什么,看了他一眼,眉梢微挑,意味不明的夸贊道:“昂,那你還真是挺年輕有為的。”

    年輕有為,十足十的褒義詞,楚綏的狗嘴里難得吐出了一根象牙。

    阿諾聞言,周身氣息似冰雪消融,肉眼可見的愉悅起來,他抿唇笑了笑,弧度很淺,低著頭沒說話,頓了那么片刻才道:“我會為了您更加努力的。”

    雌蟲等級越高,雄主也會受到更多的優(yōu)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榮譽(yù)是共享的。

    楚綏覺得他幼稚,不過也沒說什么,屈指彈了一下阿諾的軍帽邊緣,頓了頓才道:“那你就繼續(xù)努力,爭取當(dāng)?shù)蹏钅贻p的上將吧。”

    阿諾上輩子就坐到了那個位置,再努努力,說不定有望成為帝國最年輕的元帥。

    楚綏倒沒懷疑過他的實(shí)力。

    眼見著午休時間已經(jīng)快結(jié)束,楚綏也沒有多待,回了辦公室,最近征兵在即,光是整理新兵的體檢數(shù)據(jù)和資料庫都累的夠嗆,楚綏一面覺得這種生活很操蛋,一面又覺得忙碌起來的日子也不算太糟糕。

    辦公室里不少雌蟲都對楚綏有意思,沒少明里暗里的獻(xiàn)殷勤,不過可惜媚眼都拋給了瞎子看,再加上得知楚綏的雌君是軍部少將,他們自覺無論是等級還是容貌都沒辦法與之相比,紛紛歇了心思。

    不過就算得不到,有這么一位俊美的雄蟲在身邊,每天看看也賞心悅目啊。

    征兵事宜臨近收尾,大家加班加點(diǎn)的趕完了所有工作,莫雷組長見時間還早,讓他們提前下班了,楚綏原本打算和阿諾一起走,不過后者似乎要開軍部會議,不知道什么時候散會,只得先行離開。

    駕駛員沒看見阿諾,小心翼翼問了一句:“閣下,阿諾少將沒和您一起嗎?”

    楚綏最近睡眠不足,正坐在位置上打盹,聞言眼睛也沒睜,聲音懶洋洋的:“他在開會。”

    人在陡然靜下來的時候,需要一段時間的調(diào)整才能入眠,楚綏閉著眼,還在思考自由盟的事,這段時間他有意無意的打聽過了,阿爾文似乎很少和誰來往密切,如果非要挑出一個人選,那就只能是阿諾。

    “聽說他們曾在戰(zhàn)場一同服役,是出生入死的戰(zhàn)友,感情非常好。”

    楚綏腦海中陡然響起了科莫所說的話,有那么瞬間,他隱隱感覺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苗頭,但快得來不及捕捉,正欲細(xì)想,飛行器卻像是受到撞擊般忽然劇烈震動了一下,楚綏如果不是系著安全帶,人都差點(diǎn)被甩出去。

    他捂著劇痛的后腦,少爺脾氣發(fā)作,正待發(fā)怒,只聽駕駛員忽然聲音驚慌的道:“閣下,我們好像被包圍了!”

    飛行器因為受到猛烈撞擊,迫不得已降落,楚綏聞言還沒反應(yīng)過來,心想什么包圍,又不是在打仗,好不容易從眩暈中回神,卻見一群帶著面具的人忽然圍住飛行器,三兩下破開艙門,徑直闖了進(jìn)來。

    楚綏懵了,這他媽的不會想搶劫吧?!

    他反應(yīng)過來第一個念頭就是報警,把光腦不著痕跡藏到身后,飛速按了幾下,然而還沒等點(diǎn)擊發(fā)送,為首的一名雌蟲就似有所覺,直接收繳了他手中的光腦,并用抑能環(huán)束縛住楚綏的雙手,因為帶了變聲器,嗓子低沉難聽:“閣下不用害怕,我家主人只是想請您去做客�!�

    楚綏心想做你媽的客,這擺明了是尋仇,他眼見著駕駛員被麻藥迷暈,心頭一慌,正欲說些什么,后頸就陡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像是被人用針扎了似的,眼前一黑,頓時失去知覺。

    這群來路不明的闖入者破壞了飛行器內(nèi)的自動錄像,并損毀了附近路段的攝像頭,趁著附近沒什么行人,把楚綏和司機(jī)帶上了另一架飛行器,飛速離開了。

    麻藥的劑量不多,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類體質(zhì),楚綏過了許久才蘇醒過來,他竭力睜開沉重的眼皮,只覺得手臂酸麻,勉強(qiáng)聚起神智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鎖起來了,正身處一個密閉的房間,無論是桌上擺的還是墻上掛的,都是特制的刑具。

    楚綏見狀頭皮一麻,瞬間清醒,心想離自由盟推翻制度還有一段時間,自己不可能現(xiàn)在就被抓起來吧,他用力掙脫抑能環(huán),但無濟(jì)于事,大腦飛速運(yùn)轉(zhuǎn),想知道是誰把自己抓起來的。

    答案很快揭曉,沒過多久,密室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響動,緊接著楚綏耳畔就響起了一道陰沉得意的聲音:“怎么,沒想到有一天你也會落在我手上吧?”

    楚綏聞言瞳孔微縮,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下意識看去,卻見來者竟是上次被自己暴揍一頓的卡佩,身后還跟著一名低眉順眼的雌蟲,模樣和阿諾有幾分相似,赫然是狄克。

    是了,怎么把他給忘了,除了地位尊崇且腦子不好使的雄蟲,誰敢明目張膽的綁架自己,這下完蛋了,比落在綁匪手里還慘,綁匪起碼還能講個價。

    楚綏說不出要?dú)⒁獎幭ぢ犠鸨氵@種話,也做不到對著卡佩開口求饒,兩相權(quán)衡之下,干脆乖乖閉嘴保命,只希望阿諾趕緊發(fā)現(xiàn)自己失蹤,帶著人來救自己。

    卡佩上次被楚綏暴揍一頓,不僅里子面子全丟了,還在醫(yī)院躺了大半個月,怎么可能咽下這口氣,只可惜楚綏在軍部工作不好下手,而且上下班也有阿諾陪同,一直等到今天才有機(jī)會。

    卡佩見楚綏閉著嘴不吭聲,直接對著他腹部打了一拳,瞇著眼冷笑道:“你那天不是很威風(fēng)嗎?怎么不說話了?啞巴了?”

    楚綏心想說什么呢,雄蟲都是脆皮雞,你回去練練體力吧,這一拳打過來也就只有正常人的一半力道,他都不好意思喊痛。

    楚綏勉強(qiáng)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好心提建議:“要不我那天揍你多少下,你原樣揍回來?”

    卡佩顯然不是那么善良的人,他聞言看了楚綏一眼,拿起桌上的刑具,心里不知在盤算什么,但肯定沒好事:“你猜我這里有多少道刑罰?”

    楚綏認(rèn)出來了,那些東西大部分都是用來懲罰雌蟲的,真用在雄蟲身上,只怕命都去了半條,無聲攥緊指尖,心肝都跟著顫了顫。

    媽的,楚綏心想,他上次就應(yīng)該把這貨揍死。

    卡佩沒聽到他的回答,也不甚在意,把手里的鞭子在楚綏肩上磕了磕,上面還沾著凝固暗沉的血跡,不知道是他哪一位雌君或雌侍的:“這樣吧,你把這里所有的刑具都受一遍,撐過去,我就放了你�!钡铱嗽疽恢膘o默站在一旁,聞言瞳孔微縮,下意識出聲:“雄主……”

    在帝國,綁架雄蟲是重罪,更何況是一只a級雄蟲,卡佩手底下的嘍啰顯然沒有哪只蟲敢替他做這種足以槍斃的事,于是只能由他的雌君和雌侍去做。

    狄克并不想惹麻煩,但如果不服從卡佩的命令,就會被他用刑具折磨的生不如死。

    楚綏如果真的死了,帝國一定不會放棄追查,阿諾也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查到他們頭上,卡佩身為雄蟲,充其量坐幾個月的牢,然后再賠償一大筆錢就可以了,倒霉的只是他們。

    卡佩聞言面無表情捏住狄克的下巴:“怎么,想替他求情?這些刑具的滋味你是不是還沒受夠?”

    狄克聞言不知想起什么可怕的事,臉色瞬間煞白,連忙搖頭:“不……您誤會了,我只是想說克洛伊閣下來找您了,正在一樓客廳等候。”

    克洛伊是跟卡佩一起玩的狐朋狗友,他聞言面露不耐:“他來干什么�!�

    狄克提醒道:“您和他約定好今天去俱樂部。”

    卡佩暗自皺眉:“麻煩。”

    他說完把鞭子扔到一旁,自顧自理了理領(lǐng)口,對狄克道:“你在這兒守著,別讓他跑了。”

    狄克頷首:“是�!�

    楚綏的一顆心簡直七上八下,他眼見著卡佩離開,下意識看向狄克,內(nèi)心盤算著把他拉攏過來的把握有幾分,反正橫豎也是死,倒不如試一試。

    楚綏故意晃動鎖鏈,發(fā)出一陣嘩啦的輕響,狄克聞言看了過來:“您不必費(fèi)勁掙脫,這是星際監(jiān)獄用來關(guān)押重犯的�!�

    楚綏后知后覺的想起,狄克目前任職大法官,那么弄這么一副鐐銬肯定也不是難事,不過大法官居然知法犯法,聽起來多多少少有點(diǎn)諷刺:“你把我放了�!�

    狄克聞言看了楚綏一眼,沒說話,大抵覺得他異想天開。

    楚綏在生死關(guān)頭,智商難得上線,再加上當(dāng)了這么久的記錄文員,對律法也不算一竅不通:“軍隊遲早會找到這里來的,到時候卡佩沒事,你們可一個都脫不了干系,你放了我,我可以在法庭上幫你求情。”

    狄克聞言面露譏諷:“看來我的哥哥還真是找到了一位聰明的雄主呢,但是楚綏閣下,我放了你,逃得過法律的審判,卻逃不過雄主的責(zé)罰�!�

    他不放楚綏,軍隊找到這里是死路一條,放了楚綏,落在卡佩手里也是死路一條,蟲族可沒有什么離婚協(xié)議,除非被雄主驅(qū)逐,否則他們一輩子都不能離開卡佩身邊。

    狄克的內(nèi)心遠(yuǎn)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平靜,恰恰相反,他十分焦慮,左思右想都找不到任何退路,并不比楚綏好過多少。

    楚綏還欲再說,狄克卻已經(jīng)不想聽了,轉(zhuǎn)身走出了密室,伴隨著門被咔嚓關(guān)上的聲音,周遭重新陷入了寂靜。

    楚綏莫名想起上輩子被關(guān)小黑屋的時候,也是這樣安靜的沒有一點(diǎn)聲音,他上輩子死的時候沒有絲毫痛苦,充其量就是打了一針,然后睡了一覺,還沒等夢醒,就又被系統(tǒng)復(fù)活了,對死亡并沒有什么直觀的概念。

    現(xiàn)在卻不一樣,他被關(guān)在這個密室里,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隨時可能被卡佩大卸八塊,然后棄尸荒野。

    楚綏看著那些刑具,后背無聲冒上些許寒意,一想到那些東西會用在自己身上,只感覺發(fā)明出這些東西的人都是變態(tài),他不知想起什么,然后試探性的對著空氣喊了一聲:“系統(tǒng)?”

    系統(tǒng)叮的一聲彈了出來:【干嘛?】

    楚綏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看見它是如此幸福的事,就連系統(tǒng)周身散發(fā)著的藍(lán)光都堪比佛光普照:“你在就好了,快快快,幫忙把我解開!”

    系統(tǒng)心想我要是能解開不早給你解開了,還用你說,它扇動著翅膀飛到楚綏面前,投放在半空中的光屏清清楚楚顯示著四個大字——

    【權(quán)限不足�!�

    楚綏的心頓時涼了一截,試探性道:“那你幫我報個警?”

    系統(tǒng)試了試,還是不行:【權(quán)限不足。】

    它們除了規(guī)范宿主的行為準(zhǔn)則外,并不能插手干預(yù)任何事,就好像路邊的行人下一秒會因為車禍重傷,店內(nèi)用餐的客人會因為過敏休克,失戀的女孩即將從橋邊跳入河中尋死,你哪怕提前預(yù)知了這一切,也不能出手相助。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shù),有人注定年少夭折,有人卻能長命無憂,冥冥中都是注定的,如果出手免除一切災(zāi)厄,世界就會亂了套。

    系統(tǒng)落在楚綏肩膀上,出言安慰道:【你命中可能注定有此一劫,撐過去就好了�!�

    楚綏問:“那要是撐不過去呢?”

    系統(tǒng)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

    撐不過去……就沒了唄。

    楚綏想罵娘的心都有了,只覺得誰也沒他命苦:“我不管,我怕疼,等會兒他如果用刀捅我,你得幫我擋著�!�

    系統(tǒng)的身體可以免除一切物理傷害,擋兩下倒是沒問題,不過……

    【我就這么小個球,你想讓我?guī)湍銚跄睦铮俊?br />
    系統(tǒng)的身體也就比巴掌大一點(diǎn),擋了心臟擋不住肺,擋了肺部擋不住腎,總免不了要挨刀子的,如果讓它建議的話,還是擋住心臟比較好。

    楚綏卻道:“擋臉。”

    他視死如歸的看向系統(tǒng),仿佛做下了什么艱難的決定般,一字一句道:“擋臉�!�

    就算死,他也要當(dāng)個體面人。

    系統(tǒng):【……】

    外間夜色逐漸濃稠,阿諾從軍部趕回家的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但客廳里卻沒開燈,周遭靜的沒有半點(diǎn)聲響,他腳步微頓,想起楚綏以前喜歡把燈全部打開,弄的四周亮亮堂堂,心中難免覺得反常。

    “雄主?”

    阿諾打開燈,喊了一聲,沒得到任何回應(yīng),他視線掃過鞋柜,卻并沒有看見楚綏換下來的鞋,不由得頓了頓,到底還是想確認(rèn)一下,快步上樓走進(jìn)臥室,果然也沒看見他的身影。

    掃地機(jī)器人還在客廳來回轉(zhuǎn)動,從這頭移到那頭,像一只辛勤的小蜜蜂,連帶著地面也被打掃得干干凈凈,一塵不染,但楚綏每次都覺得它晃來晃去的吵,一回家必定把它關(guān)機(jī)。

    楚綏不喜歡跟雄蟲打交道,人際關(guān)系網(wǎng)簡單得一只手都能數(shù)出來,相熟的無非是辦公室那幾名同事,而且很少外出,這種情況顯然不可能是出去玩了。

    阿諾面色一點(diǎn)點(diǎn)的沉了下來,一邊快步下樓,一邊用光腦給楚綏發(fā)送通訊請求,但都沒得到回應(yīng),開啟關(guān)聯(lián)定位,信號也都是雜亂的,很明顯被儀器屏蔽了。

    副官斐迪剛才送阿諾回家,正準(zhǔn)備駕駛飛行器離去,然而還沒來得及走,就見到阿諾去而復(fù)返,徑直打開艙門坐上了副駕駛,周身無聲散發(fā)著寒氣,聲音乍聽平靜,但實(shí)則冷的滲人:“回軍部�!�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斐迪條件反射依照他的意思啟動了飛行器,等反應(yīng)過來,這才下意識問道:“您有文件落在辦公室了嗎?”

    阿諾一雙藍(lán)色的眸子落在帽檐陰影下,不知是不是天色原因,顯得有些暗沉,他用光腦飛速修復(fù)關(guān)聯(lián)的定位數(shù)據(jù),聽不出情緒的道:“你立刻調(diào)集十二區(qū)的駐扎隊伍,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集合�!�

    如果有誰敢在帝都綁架雄蟲,只能用一句話形容,那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就算綁回去,軍隊挨家挨戶連翻搜查,不消一個晚上就能找出來,但凡腦子正常的蟲都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做這種事。

    阿諾一邊通知技術(shù)科調(diào)監(jiān)控,一邊在腦海中飛快思索著楚綏所有的仇家,然后再挨個排除,電光火石間,一個名字忽然浮上心頭,令阿諾控制不住的攥緊了指尖。

    只要是相熟的蟲都知道,卡佩最喜歡收集各種新型飛行器,這次俱樂部上的限量新款,他提前大半年就預(yù)定了,怎么可能錯過,和狐朋狗友在外面兜風(fēng)兜了一圈才回來,一想到里面還有楚綏等著他去收拾,心情不由得愈發(fā)美妙。

    卡佩家雌侍眾多,林林總總加起來,大概有十幾個,此時都分成兩排,恭敬的跪在地上迎接他回家,外露的脊背隱隱可窺見一些腐朽的傷痕,神色也都趨近于麻木。

    狄克見他回來,上前服侍他脫下外衣,心里的不安感越來越強(qiáng)烈,卡佩卻毫無所覺,隨腳踢開一名擋路的雌蟲,然后自顧自往樓上走去,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你沒放走他吧?”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楚綏。

    狄克聞言低下頭,聲音是藏也藏不住的害怕,驚慌失措的道:“不敢違背您的命令�!�

    卡佩笑了笑,順手往他臉上摸了一把,勾唇道:“我當(dāng)然知道你不敢�!�

    楚綏在密室不知道待了多久,粗略一算也有幾個小時了,他老遠(yuǎn)聽見卡佩的腳步聲,偏頭看向身旁的系統(tǒng):“要不我先死,你再把我復(fù)活一次?”

    嗯?

    系統(tǒng)聞言緩緩打出了三個問號:【???】

    ……你在想屁吃?

    楚綏最近察言觀色的能力見漲,見系統(tǒng)不吭聲,瞬間秒懂他的意思,正欲說些什么,卡佩就忽然推門進(jìn)來了,見狀立刻收聲閉嘴。

    “今天算你運(yùn)氣好,原本打算早就收拾你的,沒想到竟然讓你躲過去了,這次你可躲不掉了。”

    卡佩從桌上拿起慣用的鞭子,在半空中揮了兩下找手感,凌厲的破空聲聽得人心顫,饒是楚綏已經(jīng)做好心里準(zhǔn)備,也還是因為本能反應(yīng)繃緊了身形。

    系統(tǒng)牢記他的囑咐,撲棱著翅膀浮在半空,然后飛過去pia住了他的臉。

    楚綏:“……”他媽的窒息。

    卡佩想起楚綏上次揍得自己鼻青臉腫,心中愈發(fā)暗恨,一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肉眼可見的見了血:“我看看這次還有誰能來救你!”

    楚綏:“�。。。 �

    疼疼疼疼疼疼!

    楚綏痛的差點(diǎn)喊出來,但是被系統(tǒng)捂著嘴出不了聲。系統(tǒng)小聲道:【噓,別叫,你越叫他越興奮】

    楚綏:“????”

    你他媽的人言否?!

    卡佩沒聽見楚綏的痛呼,皺了皺眉,似乎不大滿意,正欲再抽一鞭子,誰曾想外間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隨即響起狄克有些焦急的聲音:“雄主,阿諾帶著軍隊來搜查了!”

    楚綏聞言心頭一松,連疼痛都緩了幾分,卡佩看了他一眼,丟掉鞭子冷笑道:“他想搜就讓他搜,我不信他能搜到這個密室,走,出去看看。”

    隨著他的離去,密室門也被關(guān)的嚴(yán)絲合縫。

    卡佩剛走出房門,結(jié)果就見一樓客廳里全部圍滿了軍雌,為首的正是阿諾與阿爾文,他不著痕跡和身后的狄克對視一眼,然后步下樓梯,不見半點(diǎn)心慌:“大半夜弄這么大陣仗,可把我嚇到了,阿諾少將如果想來做客,我還是非常歡迎的,但帶這么多士兵,就沒必要了吧?”

    他們正在搜查一樓。

    阿諾臉上向來都沒什么表情,但今天卻格外冷的滲人,銀色的發(fā)絲被風(fēng)吹的有些凌亂,顯然是一路疾趕過來的,藍(lán)色的眼眸看向卡佩,令后者有如墜冰窟之感:“很抱歉打擾您的休息,但這是軍部的搜查令,請您配合�!�

    卡佩沒有從他聲音里聽出一絲一毫的歉意,但依舊被阿諾清冷矜傲的模樣撩的心里癢癢,舔了舔下唇,似笑非笑道:“想搜查啊,這還不簡單,你可以去我房里慢慢搜,搜一晚上也不要緊�!�

    就在這時,副官斐迪走了過來,在阿諾耳畔道:“少將,一樓沒有發(fā)現(xiàn)楚綏閣下的身影�!�

    阿諾聞言帶著隊伍徑直步上二樓,卡佩阻攔無果,只能暗自咬牙,跟上去陰沉沉的道:“我家里到處都是古董收藏,你們?nèi)绻遗鰤牧耍沂遣粫屏T甘休的!”

    可惜沒誰把他的話當(dāng)一回事,阿諾想起卡佩剛才從臥房出來,帶著心腹親兵去里面搜查,然而找遍了每個隔間,都沒發(fā)現(xiàn)楚綏的身影,面色不由得愈發(fā)冰冷。

    卡佩在旁圍觀,見狀譏笑出聲,走到阿諾身旁道:“聽說楚綏閣下失蹤了,我也感到非常惋惜,不過帝國這么大,萬一發(fā)生什么意外,尸體也很難發(fā)現(xiàn),阿諾少將不如趁早換一個雄主……”

    話未說完,一支冰涼的槍管忽然抵上了他的額頭,卡佩嚇的瞬間失語,瞳孔驟縮,抬眼卻對上阿諾暗沉翻涌的眼眸,一瞬間脊背無聲蔓延上寒意。

    “您說的對,”

    阿諾的聲音平靜的不可思議,他甚至還笑了笑,修長白皙的指尖落在扳機(jī)上,似乎隨時會扣下:“帝國這么大,死一只雄蟲想必也很難被發(fā)現(xiàn)……”

    作者有話要說:楚綏:擋臉!沒得商量!

    第49章

    你居然猜對了

    雄蟲大多愚蠢,卡佩則是其中的佼佼者,但他再愚蠢,也知道在腦袋被槍頂著的情況下不該再激怒阿諾,他后背緊貼著墻,涼意順著皮膚寸寸蔓延進(jìn)骨骼,脖子僵硬,不敢動彈半分,只能維持著那副驚懼又震驚的表情。

    阿諾怎么敢?

    他怎么敢?!

    在眾目睽睽之下就用槍頂著雄蟲的腦袋,這在帝國可是重罪,卡佩的雙腿已經(jīng)控制不住的開始發(fā)抖,冷汗涔涔落下,竭力想避開他的槍口:“不……你不能殺我……我是雄蟲……我是雄蟲……”

    是雄蟲又如何?倚仗著帝國的保護(hù)肆意妄為,誰又知道他們的好日子還有多久,就像在萬丈懸崖邊行走的醉鬼,整日醉生夢死,殊不知只要輕輕推一把,頃刻間便會掉下去摔的粉身碎骨。

    阿諾沒有任何表情,他只是將食指扣上扳機(jī),用力抵住卡佩的腦袋,仿佛下一秒就會毫無預(yù)兆的開槍,聲音低沉道:“您當(dāng)然是雄蟲,我從來沒有否認(rèn)過這一點(diǎn)……”

    走廊里大半軍雌都看見了這一幕,卻沒有一只蟲敢上前阻止,狄克和阿諾是雙生子,此時他清楚感受到了后者毫不掩飾的殺意,心頭一慌,撲上去擋在了卡佩身前:“哥哥,請不要開槍!”

    這個舉動不見得是對卡佩舊情難忘,但雄主如果出了事,他身為雌君一定難逃罪責(zé)。

    狄克面色蒼白,注視著阿諾這張與自己肖似的臉,只覺得從自己選擇投身政界的那個時候,他們的命運(yùn)就已經(jīng)天差地別,他靜默一瞬,看了眼古董架上的花瓶,似乎在暗示什么,嘴里卻道:“楚綏閣下失蹤,與雄主絕無關(guān)系�!�

    阿諾注意到他的視線,順著看過去,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是一個琉璃花瓶,斐迪見狀立刻上前查看,誰曾想發(fā)現(xiàn)花瓶被固定住拿不起來,嘗試著左右轉(zhuǎn)動,只聽咔嚓一聲響,墻面竟然內(nèi)陷了一塊區(qū)域,赫然是一扇門。

    斐迪驚喜道:“少將,找到了!”

    楚綏足足失蹤了八個小時,誰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個什么狀況,可能活著,也可能死了,又或者被折磨的遍體鱗傷,不成人形。

    阿諾眼見密室門打開,率先沖了進(jìn)去,環(huán)視四周一圈,結(jié)果就見楚綏被抑能環(huán)鎖在正中央,低垂著頭不知是死是活,白色的襯衣上有一道長長的血痕,被打得皮開肉綻,看起來猙獰刺目。

    斐迪見狀趕緊上前解開了抑能環(huán),誰知楚綏被鎖的太久,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卻又被一雙手穩(wěn)穩(wěn)托住。

    “雄主——”

    阿諾扶著楚綏,無意識攥緊指尖,當(dāng)真切感受到掌下的皮膚與溫度時,一顆心好似才終于落回原地,這一刻他甚至顧不得尊卑規(guī)矩,控制不住的將楚綏抱進(jìn)了懷里,力道緊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楚綏剛剛死里逃生,猝不及防被抱住,人還有點(diǎn)懵,反應(yīng)過來是阿諾,莫名有一種重見天日的感覺,滿是劫后余生的慶幸:“你終于來了,再晚點(diǎn)就只能給我收尸了�!�

    阿諾何曾見過楚綏這么狼狽的樣子,聞言身形微頓,目光下意識掃過他身上那道長長的鞭痕,一抹暗紅刺的眼睛生疼,控制不住的閉了閉眼,忽然單膝跪地,聲音低啞的道:“很抱歉,是我沒保護(hù)好您。”

    是他沒保護(hù)好楚綏……

    阿諾何曾見過對方如此狼狽的樣子,明明撞到手都會疼得倒抽冷氣,他想象不到,那一鞭子楚綏到底是怎么挨下去的。

    楚綏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阿諾直接跪下請罪了,膝蓋與地面相觸,發(fā)出砰的一聲悶響,聽著都疼,他攥住阿諾的手,把他從地上拉起,忽然有些沒由來的不高興:“起來�!�

    楚綏再糊涂,也知道這件事怪不到阿諾身上,他現(xiàn)在只想把卡佩那個王八蛋弄死。

    軍隊在卡佩家的密室里找到了楚綏,這下鐵證如山,他怎么也賴不掉了,斐迪上前拷住了卡佩的雙手,沒什么歉意的道:“很抱歉,您現(xiàn)在涉嫌綁架楚綏閣下,可能要麻煩你跟我們?nèi)ボ姴恳惶�,協(xié)助調(diào)查。”

    卡佩生平第一次被拷,面色有些難看,心中卻并不慌亂,他那么多雌侍,隨便推一個出去做替死鬼就能頂?shù)舸蟀胱镓?zé),至于剩下的,找業(yè)界知名律師幫忙打官司,再繳納一筆巨額賠償金,最嚴(yán)重也不過關(guān)押幾個月。

    楚綏雖然是雄蟲,但畢竟沒死,只受了點(diǎn)輕傷,法官判不了多重的。

    卡佩冷笑道:“協(xié)助調(diào)查可以,不過我要求見我的律師,綁架這件事跟我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說不定是我的雌侍想幫我出氣,所以私下把楚綏閣下綁了過來,我可是全然不知情的�!�

    反正密室沒有監(jiān)控,光憑楚綏一個人的指證并不足以構(gòu)成證據(jù)。

    卡佩的那群雌侍聞言個個面如死灰,仿佛早就料到了結(jié)果,如一灘死水,激不起半點(diǎn)漣漪,沒有任何反抗的被士兵帶走了,也許對他們來說,后半輩子在監(jiān)獄度過,也好過在卡佩身邊生不如死的受盡折磨。

    阿爾文站在二樓走廊處,眼見著卡佩有恃無恐的被帶離,無意識攥緊欄桿,眼底悄然滑過一抹暗沉。

    雄蟲……

    雄蟲……

    他在心底反復(fù)咀嚼著這兩個字,想不明白為什么這種蠢東西也能踩在他們的頭上,力道過大,連帶著手背也泛起了青筋。

    醫(yī)生正在里面給楚綏處理傷口,腹部纏了厚厚一圈繃帶,抹藥的時候難免疼痛,他卻破天荒安靜的不得了,阿諾見狀無聲握緊楚綏的手,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雄蟲如果出事,只能說明他的雌君保護(hù)不力,這次楚綏失蹤,雄蟲保護(hù)協(xié)會也來了,很巧,還是上次那幾名雌蟲,為首的帶著一副黑框眼鏡,面容嚴(yán)肅古板,似乎是叫麥倫,他眼見楚綏的傷勢包扎完畢,上前躬身道:“很高興閣下能夠平安無事,那么我們也就放心了�!�

    楚綏對他們本來就沒好感,只覺得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聞言看不出情緒的斜睨了他們一眼,并不搭理,靜等下文。

    麥倫見狀難免尷尬,他思及上次的教訓(xùn),這次總算沒有當(dāng)著楚綏的面說些什么,而是看向了阿諾:“少將,關(guān)于這次的事,我們需要向您了解一下經(jīng)過,不知道方不方便找個地方做筆錄?”

    斐迪聞言下意識看向阿諾,心中暗自擔(dān)憂,雄蟲保護(hù)協(xié)會這幫家伙能有什么好事,做筆錄?只怕是想帶少將回去往他身上安罪名才對。

    阿諾聞言正欲點(diǎn)頭,誰知楚綏卻已經(jīng)先一步攥住他的手腕,將他拉到了身后,似笑非笑的對麥倫道:“想了解事情經(jīng)過?不應(yīng)該問我才對嗎?”

    麥倫心知糊弄不過去,只好道:“楚綏閣下,很抱歉,我們也只是按照流程辦事,這次您意外失蹤,阿諾少將身為雌君保護(hù)不力,按理說是要跟我們回去接受審問的,雄蟲協(xié)會有義務(wù)保障您的安全,并杜絕此類事件再次發(fā)生�!�

    楚綏聞言只覺得扯淡,而且不是一般的扯淡,是非常的扯淡,他直接一腳將身邊的椅子踹了個老遠(yuǎn),撞在墻面發(fā)出咣的一聲悶響,將眾蟲都嚇了大跳。

    “你敢動他試試!”

    楚綏是真的生氣了,他覺得面前這幾只蟲子不僅有病,而且相當(dāng)變態(tài),綁架他的卡佩就在樓下,他們卻偏偏舍近求遠(yuǎn),硬要把罪責(zé)往阿諾身上扣,都是雌蟲,這算什么,互相殘殺?

    楚綏面色冷峻,聲音冷的滲人:“你想杜絕這種事情再次發(fā)生?很簡單,把卡佩那只臭蟲斃了,我相信無論你想了解什么,他都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你。”

    他說完拉著阿諾徑直離開,麥倫等蟲見狀也不敢上前阻攔,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阿諾被楚綏帶著往樓下走去,手腕被攥的生疼,心底卻生不出一絲一毫的反抗,甚至思緒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恍惚,也許在很多年前,久到剛剛出生的時候,他就再也未被誰這樣護(hù)在身后過,哪怕是雌父。

    軍雌是帝國最強(qiáng)大的存在,s級的雌蟲更是鳳毛麟角,于是他們前半生一直在學(xué)著守護(hù),戰(zhàn)爭來臨時守護(hù)帝國,戰(zhàn)爭平息時守護(hù)雄主,以至于奉獻(xiàn)生命,直到鮮血流盡的那一刻。

    雄蟲總是喜歡凌虐軍雌,因為他們很強(qiáng),強(qiáng)到剜肉去骨也能留著一口氣,用鞭子抽得皮開肉綻,過不了多久也能恢復(fù)如初。

    可沒有誰知道,那些傷落在身上的時候,一樣會疼。

    此時臨近深夜,天色像是一方被打翻的硯臺,只余一團(tuán)化不開的濃墨,帶著寒意的冷風(fēng)迎面吹來,終于讓楚綏怒火中燒的腦子恢復(fù)了幾分神智,他頓住腳步,胸膛仍有些起伏不定,想起什么似的,轉(zhuǎn)身看向阿諾:“沒我的同意,你不許跟他們走�!�

    阿諾見他停住,借著夜色的遮擋,忽然伸手抱住了楚綏,然后在一片樹葉輕晃的沙沙聲中緩緩收緊雙臂,閉著眼,許久都沒出聲。

    楚綏見狀便以為他害怕,想說些什么,又不知道該怎么說,慢半拍的伸手抱住阿諾,然后略有些生疏的將掌心落在他發(fā)頂,片刻后,才驀的出聲道:“你是我的雌你是我的雌君,除了我,沒有人能欺負(fù)你。

    楚綏話音剛落,就感覺阿諾落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倏的收緊,力道大得讓人喘不過來氣,正欲開口,對方卻又悄然松開了手。

    阿諾靜靜看著楚綏,藍(lán)色的眼眸似海洋般靜謐幽遠(yuǎn),聲音低沉,像是在發(fā)誓:“我下次一定不會再把您置于險境�!�

    楚綏正欲說話,耳邊卻忽然聽到一陣雜亂聲,順著看過去,原來是卡佩的律師沒到,他不肯就范回軍部,正大吵大鬧。

    楚綏無聲咬牙,然后對阿諾道:“你在這兒等我�!�

    說完徑直朝著卡佩走了過去,順手在地上撿了個什么東西,但夜色太黑,看不清楚。

    卡佩的名聲已經(jīng)臭到?jīng)]有誰愿意接他的案子,他正暗自惱怒,發(fā)怒催促著仆從找律師,眼角余光忽然看見楚綏正朝他走來,到嘴的話就忽然消了聲。

    卡佩不想露了怯,但發(fā)顫的聲音卻暴露了他內(nèi)心的真實(shí)想法:“你……你想做什么?”

    楚綏雙手背在身后,聞言笑了笑:“你猜我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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