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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喬南期的嗓子因為高燒一晚上分外沙啞,“遠(yuǎn)途�!�

    “哎?”

    他死死地看著手機(jī)里的消息,渾身緊繃,下了決定一般說:“我毀了陸家�!�

    夏遠(yuǎn)途差點沒給自己這位竹馬跪下。

    可他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喬南期便緩緩低下了頭,遮掩了自己的表情,低聲說:“我好想毀了陸家�!�

    夏遠(yuǎn)途松了口氣。

    他記得喬安晴剛?cè)ナ赖臅r候,喬南期經(jīng)常說“我想去找她”“我想去問問她”。一開始他和陸星平心驚膽戰(zhàn)的,生怕喬南期當(dāng)真抑郁了、活不下去了。沒想到這人越是這樣想,表面上在別人面前越是不動聲色,行事也愈發(fā)目標(biāo)強烈,比誰都有決心。

    喬南期若當(dāng)真想做,便直接去做了。

    這般嘴上說著想,不過是一種知道不能做的發(fā)泄。

    這樣說,反而是不會做的意思了。

    ……是他的錯覺嗎?

    他覺得喬南期似乎變了很多。

    盡管喬南期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不好,但若是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在以往,喬南期早就不管不顧發(fā)瘋了。

    夏遠(yuǎn)途按下這些雜七雜八的想法,說:“我先去給你把粥拿進(jìn)來吧,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

    夏遠(yuǎn)途出了主臥,來到廚房。李姐已經(jīng)忙活好了,就等他來。

    “我來吧,”他想到喬南期此刻的樣子,“別人去不方便�!�

    李姐自然點頭應(yīng)好。

    他端著粥轉(zhuǎn)身時,余光中,瞥見了廚房墻壁上貼了一排的便利貼,遠(yuǎn)遠(yuǎn)看去,看不清寫的什么,卻能看出字跡利落鋒利,顯然是喬南期寫的。

    李姐注意到了夏遠(yuǎn)途的目光,說:“哦,這個啊,是喬先生寫的。他啊,這段時間學(xué)了一些小趙愛吃的,然后啊,有的配料復(fù)雜的,就記下來貼在這。”

    她不知道趙嶸和喬南期之間的事情,末了,還感嘆了一句:“小趙回來啊,一定會很驚喜�!�

    不會回來了。

    夏遠(yuǎn)途在心中想。

    他端著粥往回走,因為怕粥灑了,這位平時基本沒怎么伺候過人的少爺走得極慢,步伐輕緩,一步一個低頭。

    毫無腳步聲地走到門口時,半掩著的門內(nèi)傳出了喬南期低啞的嗓音。

    喬南期拿著手機(jī)放在耳邊,顯然是在和誰打著電話。

    “……為什么?”

    “……”

    “我只想問你為什么。”

    “……”

    “你真的愛他嗎?你能比我更愛他嗎?”

    “……”

    “陸星平,你是懦夫嗎?你當(dāng)著我的面承認(rèn)一句這么難嗎?”

    “……”

    夏遠(yuǎn)途在外頭等著,想等這通電話結(jié)束再進(jìn)去。

    可不知等了多久,喬南期放下手機(jī)之后,卻雙手抱著膝蓋,緩緩低下了頭。

    他渾身輕輕抽動著,猛地一下咬住了自己的手腕——為了不哭出聲。

    不過片刻,手腕處便溢出了鮮紅的顏色。

    而他拼盡全力,仍然不可抑制地發(fā)出了哭聲。

    夏遠(yuǎn)途嘆了口氣,將粥放在一旁,無聲地走上前,幫喬南期把門給帶上了。

    -

    一晃好些時日過去。

    那些婚禮請柬已經(jīng)近乎送到了該發(fā)的人手上,陸星平和趙嶸婚禮的消息已然人盡皆知。

    一場連綿的飛雪之后,楊城的天氣逐漸放晴。縱然溫度越來越低,天穹卻愈發(fā)藍(lán)了起來。

    顯然婚禮那天,會是個好天氣。

    正值午后。

    小吳和過去幾日一般,帶著辦公文件來了喬南期家——他們先生這幾日身體不舒服,都是在家處理事情的,他這幾日也就跟著天天公司和喬南期家兩頭跑,連喬南期家的鑰匙都備了一把。

    只是每到下午,喬南期總是會關(guān)在書房里,不知在干什么。他如果這個時間來,必然是要等上一會的。

    不過今天的事情有點急,他得趕緊要到喬南期的簽字。

    他進(jìn)屋之后,走到書房敲了敲喬南期的門,簡單闡述了一下時間比較緊急。

    里頭傳來了喬南期低沉的嗓音:“門沒鎖,你進(jìn)來吧。”

    小吳小心翼翼地開門而入。

    喬南期正坐在書桌旁,手中拿著筆,坐得挺直,一筆一畫地不知在寫著什么。

    小吳走近,第一眼先是看到了喬南期唇邊浮現(xiàn)的淡淡胡茬。

    喬南期這幾日……都很憔悴。

    以前雖然總是讓人害怕靠近,但其實還是有精神的,隨隨便便往那一坐,永遠(yuǎn)是現(xiàn)場最吸人目光的那一個�?墒乾F(xiàn)在……仿佛沒了生氣一般。

    他遞出了文件,只見喬南期抬手接過,動作間,衣袖被抬手的動作微微往后扯了一下,露出喬南期左手手腕上深深的牙印。

    盡管已經(jīng)結(jié)痂,也足夠看出剛受傷的時候,咬得有多用力。

    光是看著,都能感覺到手腕隱隱作痛。也不知是誰咬出來的。誰敢對喬南期下這么狠的手?

    小吳不敢問。

    喬南期看了一會文件,隨后筆走龍蛇飛快地簽完了字,和他說可以出去了。

    轉(zhuǎn)身前,小吳低頭,掃了一眼喬南期正在寫著的東西。

    那是一張寫滿了字的白紙,顯然都是喬南期手寫的。

    上頭的字并不工整,七七八八地落在不同的地方,紛亂得很。

    而喬南期手邊,還有著整整一疊這樣的紙,從厚度來看,足有幾十上百頁。

    不論是旁邊那一疊,還是喬南期正在寫著的這一張,上面都布滿了四個凌亂卻重復(fù)的字眼。

    密密麻麻。

    這些加起來……起碼重復(fù)書寫了幾千上萬遍。

    他定睛一看,那四個字是——“新婚快樂”。

    -

    夜晚,趙嶸又收到了寵物店員發(fā)來的照片。

    這店員前段時間突然斷了幾天,趙嶸還以為她沒耐心再發(fā)了,沒想到最近又日日有新的照片。

    點開今天的照片,那幾只貓愈發(fā)胖了起來。

    他回道:“養(yǎng)得真好。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你說。”那邊幾乎一瞬間便回復(fù)了。

    “其實也不能說是商量,就是問問你。我看你很喜歡它們,我以后也不會想把它們抱回家,不如你帶回家吧,如果你愿意的話�!�

    這一回,那邊靜默了許久。

    趙嶸本來想著,結(jié)婚的事情辦完他就要走了,既然這小姑娘喜歡那幾只貓,他也給那幾只貓交了足夠生老病死的所有費用,不如就讓人帶回家養(yǎng)著算了。

    可對方?jīng)]回復(fù),他不禁在想——是不是他誤解了?

    他正打算解釋一下,那邊突然回了他:“好,謝謝。”

    十分簡短。

    不過這小姑娘一直就不太會多說話,趙嶸這段時日已經(jīng)習(xí)慣了。

    他將徐信幫他準(zhǔn)備的那個沒有名字的電子請柬發(fā)給了對方。

    “還記得我之前說我有好消息嗎?”

    他一條一條地發(fā)著。

    “我過兩天要舉辦婚禮,這是請柬。你如果有興趣,可以來參加,不用帶紅包,現(xiàn)場會有伴手禮,謝謝你這段時間經(jīng)常給我看看它們�!�

    趙嶸本意是只是一個禮貌的邀請。

    如果對方想來,拿一份伴手禮走,也算作他的感謝。

    對方要是覺得拘束,不來,他也盡到了邀請的禮數(shù)。

    發(fā)完之后,趙嶸起身,洗澡去了。

    待到他洗完澡躺在床上,一翻身裹起被子,捧起手機(jī)看了眼,這小姑娘回了他一條消息。

    “新婚快樂�!�

    第64章

    玻璃屋頂籠罩著的巨大場館內(nèi),外頭的晴空日光絲毫不減地覆蓋著這一片,寒冷的風(fēng)卻一點也吹不進(jìn)這里。里頭溫暖如春,卻算不上熱,只要走進(jìn)這里,就能體會到溫度的恰如其分。

    足以看出,顯然有人在背后調(diào)控著這些。

    每隔一段距離,歐式的白色長桌鋪著布料奢華的桌布,前后墜著顏色清新的許多氣球,上頭擺放著普通人都未必叫得出名字的各式糕點、名酒、蛋糕……

    都是極其簡潔的搭配和色調(diào),低調(diào)而奢華,卻仿佛沒有什么感情。

    但凡是認(rèn)真舉辦過婚禮的人,仔細(xì)瞧上一瞧這些準(zhǔn)備,都能看出這不過是十分死板制式地按照規(guī)格準(zhǔn)備的婚禮現(xiàn)場。

    倉促得很。

    來參加的人有的是陸家的親戚,有的則是因為有點關(guān)系收到請柬但其實和陸星平還有趙嶸不那么熟的人。至于趙嶸這邊,則全都是他的朋友,和這些世家沒什么關(guān)系,人數(shù)也不算多。

    但只要來了,大多都三三兩兩舉著酒杯坐在一邊,小聲地談?wù)搸拙洹趺催@兩人突然就結(jié)婚了。

    對于熟悉趙嶸的朋友來說,趙嶸前一年手上天天戴著戒指,家里是有人的。

    可怎么現(xiàn)在發(fā)起了新婚請柬?

    對于其他人來說,趙嶸是誰,世家圈子里多少也聽聞過。

    如果以前問起來,肯定有人說,那是以前陳家半路撿回來的那個一無是處的草包廢物。長得不錯,運氣不錯,卻什么也不會,只會吃喝玩樂。

    陳家倒臺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趙嶸一定會是最凄慘的那一個——畢竟他沒了家世,也沒什么本事。

    可這段時日以來,他們沒能得見趙嶸的落魄,反倒經(jīng)常有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開,說趙嶸和喬大少搭上了點關(guān)系,又說趙嶸手里還有很多錢,不知怎么的還和外地的世家有了聯(lián)系。他仿佛和“廢物”這兩個字沾不上邊一般,明明陳家已經(jīng)沒了,卻愈發(fā)耀眼了起來。

    ——還在今天和陸星平舉行了婚禮。

    當(dāng)年陳老夫人還在世的時候立的婚約,沒有人當(dāng)一回事。

    誰都沒想到,它居然有一天會實現(xiàn)。

    不多時,婚禮的其中一位主角出來了。

    他微微笑著,眉眼微彎,眼尾勾出幾絲淡淡的溫柔。

    趙嶸像是從后方哪個休息室里臨時走出來的一般,并沒有穿上禮服外套,只是一身裁剪合身的白色襯衫,領(lǐng)口處別著純黑色的領(lǐng)結(jié)。

    分明是再正式、刻板不過的款式,偏生在他身上,仿佛有了幾分靈動。

    他剛走出來,便有和他不太相熟的人舉著酒杯走到他面前,似乎是想和他走走關(guān)系。

    但他只是抬手:“抱歉�!�

    他分明笑著,看上去平易近人得很,可拒絕的時候卻斬釘截鐵。

    對方一愣,還未反應(yīng),趙嶸已然快步往前走去。

    趙嶸迎上了剛剛拿著請柬進(jìn)來的幾個人。

    “林律師,”他說,“麻煩你們了�!�

    “我的工作�!�

    婚禮前,趙嶸便和這位負(fù)責(zé)遺產(chǎn)保密協(xié)議的律師聯(lián)系了一下。林律師當(dāng)時告訴他,陳老夫人去世前有提過一些要求,等婚禮現(xiàn)場,會帶著人來記錄、走程序核實,只要都符合,保密協(xié)議就會失效。

    所以這場婚禮的一切準(zhǔn)備、邀請,不過都是為了符合要求而做的,趙嶸和陸星平甚至很多東西都沒有過目。

    自然看似繁榮,實則冰冷。

    趙嶸和林律師客套地聊了幾句,林律師便領(lǐng)著人“干活”去了。

    他一路拒絕那些以前便看不起他的人的湊近,回到休息室時,分明也沒有做什么,卻突然感覺一陣疲憊。

    休息室內(nèi),陸星平坐在一旁,本該在其他地方等待的方卓群在另一邊等著他。

    見他來了,方卓群說:“可算來了。”

    “你怎么來我這?”

    “那一群伴郎伴娘的你爸爸我哪個也不認(rèn)識,無聊啊�!�

    “行,爸爸陪你�!�

    “滾�!�

    沒有旁的人在,他臉上的笑容落了下來,坐下的時候,在一旁玩著手機(jī)的陸星平問他:“人來了?”

    “已經(jīng)開始核查規(guī)格�!�

    陸星平似乎抬眼看了一下他的神情,目光微動,卻不再說話。

    休息室內(nèi)又安靜了下來。

    空曠的寂靜中,這幾日一直存在的空蕩蕩的、莫名其妙不安的情緒又冒了出來。

    他們只是舉辦婚禮,那些習(xí)俗類的步驟很多都省去了,只保留了婚禮現(xiàn)場這一部分。

    等著時間到,過一個宣誓祝福交換戒指的流程就行。

    這其實沒什么。

    他這段時日早就準(zhǔn)備好了去竹溪的一切,找好了房子,給趙茗準(zhǔn)備好了暫時性的療養(yǎng)院,也準(zhǔn)備好了投資方向。只要他想,隨時都能立刻離開。

    而那日之后,他本來還想著應(yīng)對喬南期的發(fā)瘋,可那人雖然說了那些話,卻也沒有真的做什么。

    他方才出去接林律師的時候,還特意去看了一眼目前到場賓客名單。喬南期沒有來,夏遠(yuǎn)途沒有來,他給發(fā)了無名請柬的那個小姑娘也沒有來。

    雖然那小姑娘沒來他有些遺憾,但喬南期不來,婚禮似乎不會有別的意外了。

    一切都有條不紊。

    但他偶爾會想,如果喬南期真的做了什么強硬的事情,又或者真的來了婚禮現(xiàn)場,和那天一樣懇求他,他會妥協(xié)、會回頭嗎?

    也許……

    還是不會。

    那日陸星平家門口,飛雪中,他摸著喬南期的臉,對喬南期說的那些話。

    那亦然是他對自己的質(zhì)問。

    他以前還會言之鑿鑿地說他喜歡喬南期,可他現(xiàn)在甚至沒辦法想清楚,那時候的追逐究竟是純?nèi)坏南矚g,還是摻雜了其他東西、包含了一些放不下的偏執(zhí)。

    他往前走,便如同現(xiàn)在的軌跡一般。

    他若是回頭,又會想著,倘若喬南期的執(zhí)念得到了滿足,倘若喬南期只是這幾個月來的三分鐘熱度,倘若……

    倘若他自己早就愛不動了。

    他終究還是一個不喜歡改變的人。

    沒有什么倘若。

    “你這雖然是假結(jié)婚,”方卓群撞了撞趙嶸的手臂,低聲說,“也不用這么平淡吧?”

    “我平淡嗎?”

    “淡得我差點忘了我是來當(dāng)伴郎的。”

    趙嶸無言。

    他不否認(rèn),他確實并不是多么期待一會的婚禮現(xiàn)場。

    盡管這是一場假的婚禮,但那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的宣誓,也是做著他從前十分期待的交換婚戒的事情。

    方卓群又很小聲地問他:“你不會是不開心吧?”

    趙嶸無奈笑道:“不至于�!�

    他一步一步接近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怎么會不開心?

    只是這場假的婚禮即將開始,他多少還是有些悵然。

    過了一會,他說:“我醞釀一下情緒�!�

    方卓卓群看了一眼在玩連連看的陸星平。

    陸星平把手機(jī)遞給他:“幫我贏幾局,我也要醞釀情緒。”

    方卓南期家。

    夏遠(yuǎn)途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時不時就瞧一眼樓梯的方向。

    喬南期在樓上的臥室里。

    他靠在枕頭上半坐著,裹著被子,手里拿著那份紙質(zhì)的請柬。

    請柬上的日期是今天。

    趙嶸和陸星平兩個人的名字大剌剌地印在上面,每看到一眼,便刺他一次�?伤路鹱耘耙话�,仍然止不住的看著。

    他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看了這份請柬多久、又看了多少次。

    請柬邊沿已經(jīng)被他捏得起了褶皺,上頭的每一個字他閉上眼睛都能背下來。

    夏遠(yuǎn)途勸他往前看,余生中總會遇到下一個人。

    不會的。他心里只裝得下趙嶸了。

    他也嘗試了逼自己放下。

    他抄了一萬三千四百多遍“新婚快樂”,好不容易才能逼迫自己,給趙嶸發(fā)這四個字。

    可到了此時此刻,他仍然無法接受,絕望而又絕望地掙扎著。

    他一想到,今晚婚禮之后,也許趙嶸和陸星平會在什么地方,做著一些以前他和趙嶸會做的時候,他就難過嫉妒到要崩潰。

    仿佛心里長出了荊棘,拔不掉,還愈發(fā)纏繞著他,越來越緊。

    眼睜睜地看著趙嶸和陸星平結(jié)婚,看著趙嶸和一個并不是那么愛趙嶸的人結(jié)婚……

    他做不到。

    他真的做不到。

    ——可他必須做到。

    喬南期盯著那份請柬又看了一會。

    墻上掛著的機(jī)械鐘一點一點晃動著,緩緩帶走時間。

    窗外的陽光灑進(jìn)來,緩緩偏斜著軌跡,緩緩地、傾斜著刺入喬南期的雙眸中。

    他手中驟然一個用力,將那份請柬揉成了一團(tuán)。

    硬紙折起的聲音悶悶的,掌心被請柬的邊沿劃過,帶來頓頓的痛感。

    讓人清醒了一些。

    片刻。

    他眸光微沉,收斂了神情,握著那已經(jīng)被揉成團(tuán)的請柬,起來了。

    客廳里。

    夏遠(yuǎn)途今天抉擇了一番,并沒有直接去婚禮,也沒有去給陸星平當(dāng)伴郎,而是選擇來喬南期這里。

    畢竟一邊是朋友,另一邊也是朋友。

    喬南期什么性格,他可太清楚了。雖然他這位從小到大的朋友有著自己的原則和驕傲,但骨子里實在是太固執(zhí)了,萬一真出點什么事,那豈不是兩邊都不好看?

    雖然夏遠(yuǎn)途也不清楚,趙嶸怎么幾個月就和陸星平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但趙嶸是和喬南期分手后再和陸星平在一起的,于情于理,他也沒有勸著陸星平不要結(jié)婚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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