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運氣好,沈佑白的視線,會分給她兩秒。
十分鐘前玫瑰被扔,轉(zhuǎn)眼就這么沒骨氣的人,大概只有徐品羽了。
林宏找她來,是問她迎新祭班里要做什么。
徐品羽毫不客氣的搬了張椅子來,坐在他旁邊,開始吹牛。
其實他們班就是辦個小演唱會,因為班里會唱,會彈,會敲鼓的人都有。
徐品羽說得天花亂墜,林宏聽得稀里糊涂,“停停停,我知道了,不就唱個歌嘛。”
她安靜了一會兒,點頭,“是的。”
等徐品羽從辦公室出來,上課鈴已經(jīng)響了,目的達成一半。
她迅速拐進廁所,對著鏡子轉(zhuǎn)圈檢查校服,整理了下頭發(fā)。
走到A班后門時,就聽見男老師的聲音,“有沒有哪位同學(xué)愿意來說說�!�
他步伐很慢的穿行在課桌間,“隨便說說,比如你喜歡的詩,電影臺詞,什么都可以。”
徐品羽向后躲得隱蔽了些。
黑板上寫的是一片片英語單詞。
順應(yīng)他的號召陸陸續(xù)續(xù)站起來的同學(xué),也都說著英文。
徐品羽聽著都暈,她還是老老實實裝作路過好了。
“會長也試試?”
男老師這么說著,徐品羽慶幸自己還沒邁出步子。
沈佑白不緊不慢的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劃出了聲響。
他說——
Love
exists
but
with
an
absence
of
eternity.
Psychologically,
lunacy,
emptiness,
panic,
delusions
that
the
moment
will
st
forever.
I
hide
behind
my
back
and
postpone
all
answers.
Im
seized
by
desire.
男老師愣了下,才微笑說,“Perfect,請坐�!�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直白又扭曲晦澀的表達方式。
回過神來的徐品羽急忙停止錄音。
他的聲音依舊像冰�?煲诨谋镞有顆粒,摩擦著喉嚨,發(fā)出聲音。
未免也太刺激聽覺了。
不過徐品羽覺得自己非常機智,竟然想到要第一時間掏出手機錄音。
她收好手機,再次整理頭發(fā)。走過A班。
徐品羽從來不轉(zhuǎn)頭去看班里的人,當(dāng)然是為了營造出路過的樣子。
靈魂分離了一整天,想知道沈佑白說的那串,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在距離最后一節(jié)課下課,還有幾分鐘的時間,徐品羽舉手說肚子疼。
其實去了圖書館。
她找到英文詞典,坐下,戴上耳機。
反復(fù)每聽一個單詞,用筆寫下來,再對照翻譯。
最后得出——
愛情出現(xiàn),存在,卻又輪換交錯,消失。
心理上的精神失常、空虛、恐慌、妄想,將永遠伴隨。
我躲藏在自己身后,將所有的話,延緩到閉嘴。
但是我被欲望抓住了。
徐品羽眨了眨眼,怎么好像翻譯完,更不懂了。
難道是用的詞典不對?
沈佑白沒想到能在圖書館見到她。
她面對書柜,彎著腰,襯衣從裙子里冒出來了。
他在徐品羽身后,光從窗外進來,把她的襯衫映到半透。
如果再彎下去,不僅是腰后的皮膚,應(yīng)該還能看到背脊的輪廓。
沈佑白盯著看了很久。
終于開口,“裙子�!�
徐品羽是聽見聲音后條件反射的站直。
她轉(zhuǎn)身看到是沈佑白,本該先愣一下,可腦海卻重復(fù)了遍他的話。
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將襯衫掖進裙子里,才意識到,對面還站著個人。
她堂皇的抬頭看沈佑白時,他的視線卻還停留在徐品羽的腰上。
然后緩緩向上移,直到和她對視。
徐品羽找不到詞形容他的眼神,并且莫名其妙的想起他說過的。
Im
seized
by
desire.我被欲望抓住。
像他指尖捏著冰塊,擦過她的腰。
徐品羽認為自己思想挺純潔的,怎么每次見到沈佑白,都能聯(lián)想到露骨的事。
她暗暗吸氣,準(zhǔn)備搭話,他就這樣走了。
吐不出的氣,讓徐品羽覺得胸口有些悶。
魏奕旬在K班門口,看到向這邊走來的人,“你怎么從那邊過來?”
徐品羽心情不好,弱弱地說,“我剛剛?cè)D書館了�!�
陳子萱非常驚恐的問著,“難道是火山爆發(fā)了?”
魏奕旬皺眉,深沉的說,“也有可能是哥斯拉被放出來了�!�
這兩人的反應(yīng)讓她無語,“有必要嗎,我不就是去個圖書館�!�
陳子萱搖著頭,“你跟我說今天世界末日,都沒比你去圖書館震撼�!�
徐品羽連白眼都懶得翻了。
照例在地鐵站和陳子萱分頭。
她對著黑漆漆的軌道出神,魏奕旬說話到一半,發(fā)現(xiàn)身邊的人根本沒在聽他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