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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奉的姬妾是可以隨意贈送的,她拖著病體去高官府上討人,卻被人趕出,還差點被官府治了罪。

    后來高官被外調,翠玉也跟著走了,這丫頭早就無親無故,她實在放心不下,命人暗中打探她的消息,希望可以接濟她一二。

    可女子被關進后宅,這世界的門也隨之關閉了,等她有了翠玉的消息,翠玉竟早被那高官主母磋磨致死,她那竹馬也跳河殉情了。

    想到這些,沐云書的肺子里像是吸進了許多鋼針,疼的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往后的路并不好走,她不僅要討回婁家欠她的債,還要考慮如何帶著寶珠和翠玉抽身。

    休書她是不會接的,她絕不會背負婁家棄婦這個名聲。

    但和離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大奉朝的女子若主動提出和離,估計會被吐沫星子淹沒,各種猜疑聲會讓沐家女兒再抬不起頭來,她不能連累族人。

    最重要的是,和離后她若將嫁妝都抽走,婁家就會垮掉,婁氏族人不是傻子,他們寧可讓她死在婁府,也絕不會放走她這只肥羊的。

    想給自己掙條活路,絕非易事。

    好在她也不急于一時,相比離開婁府的事情,她現在有更迫切的事情要做。

    沐云書不由握緊了手,一雙鹿眼不自覺籠罩上了一層霧氣。

    馬上就能見到它了吧,這一次,她一定會好好保護它!

    翠玉和寶珠看見沐云書忽然紅了眼睛,以為奶奶是想起二爺才難過,都默默地閉上了嘴巴。

    奶奶和二爺的情況她們最了解,兩人成親四年了,可現在還沒有圓房,二爺一直對奶奶不冷不熱,再這樣下去,奶奶最好的光陰都蹉跎了,身邊也沒有一兒半女,以后可怎么辦��!

    就在兩人替沐云書犯愁時,馬車已經來到了西城門附近。

    這里涌入了不少流民,形成了一個小型市集,流民能賣的不是旁的,是他們養(yǎng)不下去的兒女。

    沐云書拿起一件深色的斗篷,披在了身上,又戴上了一頂帷帽,將自己捂得嚴實。

    寶珠和翠玉雖然不解二奶奶來這種地方做什么,還是跟沐云書一起戴上了帷帽下了車。

    “奶奶,這里人太雜了,您要買人手,奴婢幫你叫個牙婆到府里就是,咱們還是快回吧!”

    那些流民瘦得只剩皮包骨,寶珠看著他們瞪著微微凸起的眼珠兒,將手中的孩子往她們面前推,嘴里還說著嚷求的話,心里莫名害怕。

    雖然知道災情嚴重,可在婁府里吃穿不愁,真沒想到外面是這樣一番光景。

    婁夫人竟還不知足,若不是她們奶奶撐著,就婁家那一圈酒囊飯袋,大概連今年的糧食都買不起!

    沐云書沒有聽寶珠的話,而是對羅三道:“你去尋一個左臉帶著傷疤的男人,應是個人牙子,就混在這一帶!”

    這里很亂,羅三有點猶豫,不過這幾年他跟在二奶奶身邊,知道二奶奶是個有主見的人,便沒有質疑。

    而且這市集周圍有兵衛(wèi)巡視,應該出不了什么事。

    這樣想著,羅三便領命而去,沐云書主仆三個則繼續(xù)朝破巷深處走。

    直到人越來越少,房屋也越來越破敗,她們才在一個土坳邊停了下來。

    沐云書站在土坳邊,向里面探著身子,沒多久就聽見了幾聲奶唧唧的“嗷嗷”聲。

    “好像有小狗的叫聲!”

    寶珠驚訝地側著耳朵仔細聽了一會兒,然后順著聲音尋去,果見一只毛球卡在了土坳中。

    寶珠和翠玉見沐云書似乎很在意這小狗,便合力從土坳里將小狗抱了出來。

    “嗷嗷!”

    毛茸茸的小東西看見沐云書也格外激動,一直朝沐云書撲棱著小短腿,嘴里還發(fā)出令人憐愛的哼哼聲,好像見到了許久未見的主人一樣。

    第8章救人

    寶珠和翠玉驚訝極了,這小東西好像極通靈性,知道她們不會傷害它,所以她們走過來時,它才敢發(fā)出微弱的求救聲。

    要知道周圍可都是食不果腹的流民,若是被別人發(fā)現它,這小東西定已經成了那些流民的腹中餐了。

    沐云書將淚意逼回眼眶里,有些顫抖地將阿旺接了過來。

    小家伙一進她懷中,嗓子里的哼唧聲更急切了,像是撒嬌,也像是在訴說委屈。

    它這個樣子,叫寶珠和翠玉更是驚奇不已,愛憐地在它毛茸茸的小腦袋上揉了好幾把。

    “好可愛啊,二奶奶,您是在找這個小家伙么,您怎么知道這里有一只小狗?”

    如何知道?當然是因為前世,她就是在這里遇見阿旺的。

    那時她和婁鶴筠剛救下婁欣兒,在這里聽到了小狗微弱的哼叫聲,他們就將奄奄一息的阿旺救了出來。

    婁鶴筠讓她收養(yǎng)婁欣兒,可能是心虛,所以沒有阻攔她將阿旺帶回婁府。

    重生后,她擔心會出什么變故,提前過來看看,還真的讓她遇見了這個小家伙。

    阿旺確實通靈性,能分清善惡,回憶起前世阿旺見到楚氏和婁欣兒,就會忍不住齜牙叫嚷,沐云書自嘲地搖了搖頭,她的心,還不如這小東西透徹。

    找回阿旺,沐云書的心也安了大半,只不過這事實在不好跟兩個丫鬟解釋。

    想了想,沐云書道:“是一位大師的指點……阿旺是我的福星,你們好好照顧它!”

    有了這個借口,以后很多事情她都可以用這個理由解釋了。

    寶珠想起前幾日二奶奶剛去萬佛寺為二爺祈福,也許就是那天遇到的高人,因此完全沒有懷疑沐云書的話。

    “是,奴婢知道了!”

    幾人正打算離開,可阿旺卻又哼哼的叫了起來,好像有什么事要告訴沐云書,可憐它無法開口,只能用急切的哼哼聲來代替。

    “餓了么?回府給你做吃的!”

    沐云書揉了一下阿旺的小腦袋,繼續(xù)往前走,阿旺哼哼的聲音卻又急了兩分。

    它甚至用了全身的力氣從沐云書懷里掙脫,然后朝著與沐云書相反的方向跑了過去。

    阿旺陪伴了沐云書多年,她了解阿旺的每個細節(jié),瞧它一步三回頭的樣子,就知道它這是想帶她去什么地方。

    寶珠本想阻攔的,可沐云書已經跟了上去,她也只能與翠玉跟在了后面。

    不久,三人就拐進了一間破廟里,可能因為災難讓百姓陷入深深的絕望,他們祈禱無用,便將憤怒發(fā)泄在了神佛身上,廟里的佛像已經被推倒,四處早已經雜亂得不成樣子。

    阿旺停在了被掀翻的供桌后,叼著什么東西用力地往外拖拽。

    沐云書走過去后,一雙圓圓的美眸瞬間瞪大了幾分。

    寶珠和翠玉也捂著嘴倒吸了幾口涼氣,不怪她們害怕,任誰突然見到一個渾身是血,不知死活的人躺在地上,都會露出與她們一樣的神情。

    “二奶奶……這人,這人是不是死了?咱們會不會攤上麻煩?還是快走吧!”

    寶珠伸手去拉沐云書,可沐云書卻并沒有離開。

    她看了一眼男人緩慢起伏的胸膛,就知道這人還有口氣在。

    沐云書似乎明白阿旺為何要帶她來這里了,前世她救下阿旺時,小家伙快要咽氣了,她為它找了大夫,才將這小家伙救活。

    醒來后的小家伙一直病怏怏的,有一次還從婁府溜了出去,好兩天才垂著腦袋臥在了舒云院的側門處。

    現在想來,這個男人可能是小家伙原來的主人,它也許是想找人救主人性命,卻不小心掉進了土坳里爬不上來了。

    前世它跑出婁府,應該就是去尋找原主人了,以現在的情況看,這男人怕是撐不了兩日,小家伙估計發(fā)現主人已死,所以才會傷心那么久。

    萬事皆是機緣,既然她提前來到這里,自不會見死不救,更何況他是阿旺的主人。

    “寶珠,去請個大夫來,快一點!”

    寶珠擔心地道:“您要救他么?奴婢瞧他不像什么好人,咱們還是走吧!”

    主要她也不放心將二少奶奶留在這里,萬一這男人醒來對二奶奶不利怎么辦!

    “好壞可不是瞧外貌就能瞧出來的!”沐云書不贊同地道。

    婁家人就是很好的例子。

    她不想跟寶珠解釋太多,聲音嚴肅了幾分:“快去,他這樣子,撐不了多久!”

    見二奶奶生氣了,寶珠不敢再忤逆,囑咐了翠玉幾句,立即跑出了破廟。

    沐云書蹲下身查看了一下男人的情況,男人臉上滿是臟污,看不清面容,衣裳是普通的粗布衣料,應該是逃荒而來。

    一路走來他寧可挨餓也沒有將阿旺吃掉,只這一點,沐云書就覺著這男人是個有心的人。

    她視線落在了男人腹部的傷口上,嗅到一股腐臭味,不由皺起眉,伸手去掀男人的衣裳。

    翠玉見狀忙阻攔道:“二奶奶,不可啊,要是被人知道您私自與別的男子接觸,您……你的名聲就毀了!”

    這話并沒有讓沐云書收回手,前世她循規(guī)蹈矩了一輩子又如何?

    那些充滿惡意的罵聲一句也沒有少過,反倒是與他夫君暗渡陳倉的嫂嫂,不僅得了圣上賞賜的貞節(jié)牌坊,還能在婁府與心愛的小叔子相守!

    這世道,從來不是誰守規(guī)矩,誰就能過好的!

    “人命要緊,顧不得那么多了!”

    沐云書小心撕開男人身上的衣服,發(fā)現他腹部的傷口紅腫一片,已經化了膿,上面還殘留著一些草藥,應該是三七。

    這男人可能是想給自己止血,這才敷了三七,可他的傷口已經化膿感染,外敷三七起不到任何效果,反而加速傷口化膿的可能。

    他燒得人事不省吧,與這個也有關吧!

    沐云書慶幸小時候與祖父學了一些藥理方面的知識,緊急的時候能派上用場,對翠玉吩咐道:“翠玉,去弄些清水來!”

    進門的時候翠玉瞧見院子里有一口井,聽沐云書要水,便跑去打了一桶水回來。

    沐云書用發(fā)簪將披帛劃開一個小口,然后用力撕成小布塊,在水中涮洗過后,幫男人擦掉傷口邊的臟污,又用火折子燒了銀簪,把男人傷口上的濃水和殘留的藥渣刮掉。

    第9章京都十二行

    因為工具不趁手,幾次銀簪扎入肉里,讓男子發(fā)出了幾聲低沉的悶哼。

    劇痛讓墨歸有了一點意識,昏沉中,他將眼睛睜開一條縫隙,眼前出現一個模糊的輪廓,勉強能分辨出是一個一頭烏發(fā)的女子。

    他想看清楚這女子的長相,可他太虛弱了,眼神根本無法聚焦,眼前只有朦朧素色和閃閃光點。

    那光點應是耳飾反射的光芒,好像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

    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是在給自己療傷么?

    墨歸還來不及多想,一陣眩暈襲來,他就又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身邊的女子已經變成了一個老大夫。

    老大夫見他醒來,笑道:“醒了就好,你小子真是福大命大!”

    墨歸愣了愣,發(fā)現自己已經不在破廟,而是躺在一家醫(yī)館里。

    他用沙啞的聲音艱難詢問道:“是誰……送我……來此?”

    雖然只吐出幾個字,可老大夫卻意外地朝他多看了幾眼。

    無他,實在是這聲音過于好聽,與他這一身襤褸極不匹配。

    老大夫將墨歸按回床板上,“一位善人�!�

    老大夫的話音一落,墨歸就覺著自己左臂上傳來了濕濕涼涼的感覺,轉頭一看,正見毛團扒在他床邊,用小舌頭舔著他。

    看見毛球,墨歸臉上的戾氣少了幾分,眉頭也舒展開了,“臭小子……是你尋人救了我?”

    阿旺好像聽懂了墨歸的話,開心地在地上轉了一圈,然后又扒在了男子的床邊,拼命搖著尾巴。

    墨歸費力地伸手撓了撓阿旺的小肚皮,對大夫道:“可否告知恩人姓名,他日,必會重謝!”

    老大夫笑了笑,根本沒將男子的話放在心上。

    雖看不清男子面容,但聽這小子談吐,知他應是讀過書的。

    可天災過后,即便有些薄產的人家也淪為了乞丐流民,這些人想翻身,怕是難嘍。

    他是大夫,當然知道剛剛那位娘子是隴西保信堂的少東家,因聽說過不少農夫與蛇的事,怕把沐云書的身份說出去,會給她帶來麻煩,便搖頭道:

    “小子還是好好養(yǎng)病吧,這才不辜負姑娘救你一回�!�

    頓了頓,老大夫又道:“哦,對了,姑娘說你若沒辦法照顧這個小家伙,就把他留在這兒,她會派人來接它�!�

    墨歸看這老大夫的表情,就知他誤會自己是那種想要攀龍附鳳的小人,想要跟老大夫解釋幾句,可他還沒退熱,一著急腦子又眩暈起來,掙扎著張了張嘴,最后還是閉上眼睛,暈睡了過去。

    老大夫見狀忍不住再次感嘆這小子命大,傷成這個樣子,如果不是被沐云書及時發(fā)現,就算不死也殘廢了!

    發(fā)出感嘆的不止有老大夫,還有走在沐云書身邊的寶珠。

    “那個小家伙當真忘恩負義!您救了它,它竟不愿跟您走,守著那乞丐,早晚被人填進肚子里!”

    寶珠一臉憤憤,想著剛剛無論她如何威逼利誘,那狗子始終無動于衷,心里就氣悶的不行。

    沐云書無奈地敲了敲寶珠的腦袋,遮住眼神中的不舍,勉強笑道:“那男子是它的主人,它丟下主人跟咱們離開,才是真正的忘恩負義!”

    其實阿旺不愿意跟她走,她心里比誰都難過,可她知道阿旺有多忠誠,即便強行把那小家伙抱回婁府,它也會偷偷跑回男子身邊的。

    畢竟,它不像她一樣,有著前世的記憶。

    這樣也好,比起外頭,婁府才是那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她還有很多事要做,未必能護它周全。

    而且阿旺那么不舍得離開那男子,說明男子對它很好,只要阿旺平安活著,便是她所求,她不該貪心的!

    寶珠會生氣,是覺著二奶奶真的很喜歡那只小毛球,見二奶奶比她看得開,便也不再勸了。

    幾人沉默著跟羅三走到一個破舊的院落前,里面的陣陣鞭聲吸引了幾人的注意。

    “二少奶奶,就是這里了!”

    羅三皺著眉頭朝院子看了一眼,“奴才已經打問清楚了,那臉上帶刀疤的男子叫金大川,干的是給牙行送人的買賣,我與他說咱們要在北方開牙行,這才與他搭上話�!�

    沐云書點點頭,羅三是婁府家生奴,自她入府就幫她做一些瑣事,謹慎又機靈,可惜前世這樣的忠仆竟被婁家人逼著給婁三郎頂了罪,讓他落了個身首異處的結局。

    “羅三哥,辛苦了�!�

    這聲“辛苦”讓羅三愣了一下,二少奶奶從前對他們這些下人很好,但她為人很是嚴肅,不好親近,所以下人們都很怕她。

    倒是府里其他的小姐少爺,一天天無憂無愁的,總會拿出一些碎銀子打賞下人,因此,好些下人都在背后說二少奶奶的不是,說她是苦命相又小氣,看著就晦氣。

    可他知道二少奶奶的難處,知道她一個女子撐起婁府有多么不易!

    他總是擔心自己辦不好差,會給二少奶奶添麻煩,沒想到二少奶奶居然對他說辛苦,還對他笑了,這讓羅三不由紅了臉。

    他憨憨地撓了撓頭,“不辛苦的!”

    寶珠忍笑看著羅三,“還不去給奶奶叫門!”

    羅三這才回過神,立即跑去敲響了院門。

    院子里的鞭打聲很快停了下來,沒多久,木門被人從里面推開。

    “呦,羅兄弟!快請進,快請進!”

    開門的正是臉上帶著刀疤的金大川,沐云書透過帷幔的輕紗看著男人的臉,前世的記憶也接踵而至。

    那時,她與婁鶴筠外出,在路邊遇見一個可憐的小姑娘被這男人追著抽打,心生不忍,便讓寶珠將男人攔了下來。

    誰能想到,這一切都是一場戲,一場針對她的戲!

    金大川見羅三帶來一個女子前來,不由蹙眉問道:“這位是?”

    “這是我們的東家!”羅三說著拿出了一塊兒銀牌,上面刻著“京都十二行”的字樣。

    看到這塊銀牌,金大川的態(tài)度立即恭敬起來。

    京都十二行是京都商會的別稱,包含經常茶、糧、碳、藥、布、酒、瓷、香料等各大行業(yè)。

    能擁有這銀牌的,都是行會里的重要人物,這小娘子許是哪位行首的家眷,這他可惹不起!

    第10章不淫商物;不欺買主。

    “娘子想選什么樣人?我這里調教出的絕對可以放心,聽話又勤快!”

    他回頭給手下打了個眼色,立即有人拉著幾個六七歲的男孩走了過來。

    “這幾個長得周正,最適合當小廝,還有幾個是長工的料,干活很麻利的�!�

    沐云書看了那幾個孩子一眼,一個個都瘦弱得不成樣子,哪里看得出周正不周正。

    她不是來買這些孩子的,看著金大川問:“就這幾個么?沒有女孩子?”

    金大川搓了搓手,他與城東花街的老鴇是相好,有姑娘都送去了花街,所以手中沒有女娃。

    正想回了沐云書,他手下忙道:“金爺,還有一個!就是那個不聽話的!”

    金大川擰緊了眉頭,那個不聽話的是容色最好的一個,小小年紀已經出落得頗為標致,長大了定是個搖錢樹,他怎舍得就這么賣出去。

    他正猶豫時,一個男孩突然撲了過來,一下子跪在了沐云書面前,“夫人,菱兒很聽話的,求您買了她吧,她什么都會,一定可以伺候好您的!”

    這男孩瘦得只剩一把骨頭,臉上臟兮兮的,看不清原本的樣貌,但他眼睛極為明亮,看著沐云書時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中的迫切看著讓人心酸。

    沐云書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又一個孩子跪了下來,漆黑的小臉被淚水沖出兩條白痕,跟著稍微大一點的男孩一起朝她磕頭。

    “妹妹很好的,求夫人收留她吧!求求您了!”

    金大川看著這突然跑出來的兩個男孩,氣得揮起鞭子就朝男孩抽了過去。

    大一點的男孩臉頰立即被抽出一道血痕,可他卻沒有閃躲,忍著痛,乞求地看著沐云書,一個勁地磕著頭。

    見男孩不躲開,金大川又揮起了鞭子,沐云書輕輕蹙了蹙眉,阻攔道:“金爺,你把人都打壞了,可就不是之前的價錢了!”

    誰會跟錢過不去,想了想,金大川還是收起了鞭子。

    “是有一個女娃,但那女娃脾氣倔得很,不聽管教,被我關起來了!”

    跪在地上的男孩立即搖頭道:“夫人,菱兒沒有不聽話,是他們對菱兒動手動腳的,菱兒這才咬了他們!”

    寶珠和翠玉聞言,全都捏緊了拳頭,這兩個男孩看起來也就六七歲,他們管那個女孩叫妹妹,也就是說那個女孩不過五六歲,這些個畜生怎么下得去手!

    沐云書眸色也冷了下來,“金爺可知牙行里的規(guī)矩?”

    金大川嘴角抽了抽,規(guī)矩他是知道的,不走富戶;不淫商物;不欺買主。

    不走富戶的意思是不可以拐帶權貴家的孩子,以免以后被認回,惹來殺身之禍。

    第二條是因為這些奴婢進了高門大戶,沒準會成為哪位權貴的妾室,若查到從牙行離開前就失了清白,那權貴怎肯戴這頂綠帽子。

    最后一條就比較好理解了,不能對買主有任何欺瞞,萬一這些奴婢的身份有問題,是逃犯或是細作,那惹得麻煩就更大了。

    “娘子別聽這小雜碎胡謅,她一個五歲娃娃,我們能把她如何?”金大川忙解釋了一句。

    “知道就好!”沐云書只是要敲打一下金大川,她還有事要金大川去做,現在還不是跟他翻臉的時候。

    那個叫菱兒的小姑娘應該不是婁欣兒,借給金大川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對婁家送來的人動手動腳。

    婁鶴筠應該還沒有將人送過來,看來先將婁欣兒買回的計劃是行不通了,沐云書沉吟片刻,對金大川道:

    “我有筆生意要跟金爺談,不知金爺愿不愿與我合作。”

    說著,她讓寶珠拿出了一張百兩的銀票,金大川的眼睛瞬間就黏在了銀票上,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好說,好說!娘子吩咐便是!”

    金大川沒想到今日會有這么大一單生意,要知道這年頭一個男童也就能買五六兩,丫頭更是不值錢,他們多養(yǎng)一天就多賠一天的口糧。

    而且現在各家各戶都在往外賣人,沒人買人手,生意實在不好做。

    “這些人可要小的都給娘子送到府上去?”

    男孩們聽到這話,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雖然不知道沐云書是不是好人,但能離開這里,不必被打罵,他們就覺得很開心了。

    “我說的生意不是指他們,金爺可否借一步說話?”

    也不等金大川回答,沐云書已經朝一旁走開了幾步,見金大川跟了上來,她低聲道:

    “這兩日會有人請你做一件事,叫你把一個來路不明的丫頭送入婁府�!�

    金大川一驚,眼神躲閃道:“這……這怎么可能?”

    沐云書看著金大川眼神躲閃的模樣,就知道婁鶴筠八成已經派人來找過他了。

    “金爺,若是接下這活兒,你就是欺瞞了主家,觸犯了行規(guī),想在京城這地界立足,還是守些規(guī)矩的好�!�

    沐云書的聲音不徐不疾,卻是讓人不寒而栗。

    金大川震驚地打量著沐云書,實在不明白眼前這小娘子為何會知道這件事。

    那人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不要將事情泄露出去,他也沒有與旁人講過。

    “這事兒您是從何得知的?”

    “我如何知道的不重要,現在端看金爺的態(tài)度。”

    金大川咽了下口水,真邪了門,他干了這么多年的壞事,今兒竟被一個小娘子給壓住了氣勢。

    他虛了虛眼睛,瞥了一眼沐云書手中的銀票,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

    “不瞞娘子說,昨日確實有人來找過我,讓我在婁府馬車路過時演一出戲,婁府的婁二爺是朝廷命官,小的也是被迫行事!”

    沐云書可不想聽金大川解釋他有多為難,只淡淡看了寶珠一眼。

    寶珠會意,立即將銀票又收了起來。

    金大川急了,婁家雖然是當官的,可他們只給了五兩銀子的好處費,這娘子一下子能拿出百兩,說明家勢只會在婁府之上。

    這樣想著,他忙改口道:“小的是極守規(guī)矩的,怎能破壞行規(guī)!娘子想讓我怎么做?只要娘子一句話,就算得罪婁家,小的也絕不會再接那生意!”

    “不,你要接!”沐云書眸如清泉,平靜卻寒得徹骨,“他們讓你怎么演,你就怎么演,我只有一個要求!”

    第11章歸府

    兩人很快就達成了協議,沐云書正準備離開時,跪在地上的小男孩驀地鼓足勇氣,含著淚沖到了沐云書面前。

    他想要去拉住沐云書的裙擺,可瞧見自己臟兮兮的手,最終還是忍住了。

    “夫人,您可不可以帶走妹妹?求求您了!”

    沐云書蹙了下眉頭,沒有回復他。

    男孩眨著一雙淚眼,哽咽道:“妹妹會死的,她會被那些壞人打死的……求您,求您行行好,這輩子和下輩子,小子都給您做牛做馬好不好?”

    小男孩明明很傷心,很無助,可他還是那么的小心翼翼,為了讓沐云書答應他,似乎將小腦袋瓜里能想到的報答方法都想了一遍。

    雖然人牙子打死一兩個孩子不是什么新鮮事,可也不能被擺到臺面上去說,金大川氣急敗壞沖過來想要抽打小男孩,那個大一點的孩子忙跑過來,用自己的瘦弱身體護住了弟弟。

    鞭子抽在男孩身上,瞬間皮開肉綻。

    小少年只是悶哼了一聲,一句求饒的話都沒有說,因為他知道,求饒并不管用。

    金大川罵罵咧咧道:“小雜種,都給我滾回去,嚇到貴人我扒了你們的皮!”

    沐云書覺得自己經歷了上一世的事,已經冷心冷肺了,但看見男孩無望又失落的眼神,她的心還是揪痛了一下。

    可她不會像上一世一樣,愛心泛濫,這樣只會害了她自己。

    她不再去看兩個抱在一起的男孩,只看向金大川,冷道:“我不管你做什么,別壞了我的事!”

    金大川忙向沐云書保證:“當,當然不會!”

    恭敬地送走了沐云書,金大川舉起鞭子又想朝兩個孩子身上招呼,可想起沐云書那犀利的眼神和警告,手上的鞭子竟沒敢落下來。

    他瞪了一眼兩個孩子,罵道:“小畜生,快點滾,不然扒了你的皮做燈籠!”

    兩個孩子本以為這次求救不成,金大川一定會打死他們的,可令他們意外的是,金大川竟然就這樣放過了他們。

    但兩個孩子并沒有因劫后余生而感到慶幸,因為他們知道,躲過這一次,還會有無數次鞭打等著他們。

    他們無所謂,可他們的小妹怎么辦?

    “哥哥,是不是我的樣子嚇到了那位夫人了,為什么她不肯幫妹妹?”小男孩紅著眼睛,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兒,聲音模糊不清,好像眼淚都灌進了嗓子里。

    哥哥咬著唇瓣,緊緊抱著他,眼中露出少年不該有的冷意,“修齊,別哭,這世上沒那么多好人,你只能信你自己!”

    只是他們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命運,已經因為沐云書的一句話,悄悄發(fā)生了改變。

    ……

    一大隊車馬涌進婁府所在的街巷時,西沉的太陽已經將半邊天染得血紅。

    許氏得聞二兒子歸家,喜不自勝地帶著婁家眾人出門迎接。

    許氏與丈夫育有三兒一女,還有一個庶子和一個庶女。

    長子婁熊義早年入了軍營,成婚一年后就去了戰(zhàn)場,結果在一次戰(zhàn)役中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他的妻子楚曼娘因此去了寺中常住,說是為丈夫祈福,盼他可以早日歸來。

    今日除了大爺夫婦不在,外嫁的大女兒婁燕婉、三兒子婁鳳鳴、庶子婁玨、庶女婁晴都站在許氏左右,等待婁鶴筠歸府。

    沒多久,馬車便拐進了巷子,打頭的馬車剛一停下,一個男子就掀起車簾,從車廂里探出身來。

    如蟬翼般地夕陽籠罩在他的臉上,更顯得他眸如星海,俊逸非凡。

    “我的兒!”

    許氏滿眼淚意地迎上前一步,婁鶴筠立即在小廝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母子倆重逢,歡喜自不必多說,許氏拍著婁鶴筠的肩膀,滿眼心疼地道:“我的兒,你瘦了,在外這么多年,吃了不少苦吧!”

    在任上哪能與京都比,婁鶴筠所在的那個縣算是齊州比較富庶的縣城了,但與京都比起來,那里就是窮鄉(xiāng)僻壤,好在這幾年他花銀子給百姓造橋修壩,讓上面瞧見了他的能力,終于是有機會回到京都了。

    “兒子是百姓父母官,辛苦一些也是應該的!”

    說著,婁鶴筠端端正正地給許氏行了一禮,滿懷愧疚地道:“倒是母親,這些年讓您一個人撐著這個家,兒子幫不上你什么忙,實在慚愧!”

    婁鶴筠是真的愧疚,父親幾年前病逝,他在任上忙碌根本幫不上這家什么忙,只剩下母親撐著,這是他的不孝。

    許氏將婁鶴筠扶起來,拍著他的手,哽咽道:“你有心就好了!”

    母子倆親熱的畫面叫人看了感動,一個個都紅了眼眶。

    許氏身邊的婁燕婉忙走前一步,打趣道:“好了,我們鶴筠如今也出息了,還怕以后不能讓母親享福么?我們都要占你的光呢!”

    一句話,把沉重的氣氛打破,眾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許氏笑罵道:“你這潑皮,就會逗你弟弟!”

    婁鶴筠看見大姐,又恭敬給大姐行了一禮,“母親常寫信說大姐姐你一直照顧府中,弟弟在這里謝過了!”

    婁燕婉嗔了婁鶴筠一眼,“你這小子,怎么還跟從前一樣,總是一板一眼的!我也姓婁,幫忙照顧家里不是應該的么,你怎如此見外,莫不是不把大姐姐當家人?”

    婁鶴筠急忙搖頭道:“怎么會,我只是感嘆,我離開京都時,咱們還住在旁邊那逼仄的小院里,能有現在這番光景,都虧了母親和大姐姐,我敬重大姐還來不及!”

    聽到婁鶴筠這番話,婁府眾人臉色都有一絲的尷尬,這個時候,許氏才發(fā)現沐云書并沒有在府外等著婁鶴筠。

    她皺眉四處張望了一陣,轉身低聲對丫鬟迎春問道:“二少奶奶人呢?”

    迎春哪里能知道沐云書的去處,搖著頭低聲道:“奴婢也不清楚�!�

    婁燕婉也聽到了許氏的詢問,嗤笑了一聲,“母親,你管她作甚,那個蠢貨估計沒等到人,跑去城門外迎接去了!”

    許氏覺得婁燕婉說得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也就沒有再問,甚至懶得讓下人去城外通報一聲。

    第12章碰不得,要不起!

    婁鶴筠腦子里惦記著別的事情,根本沒有注意沐云書在不在場,就這樣被許氏等人簇擁著進了府門。

    一路上,人們的嬉笑聲盈滿了整個院子,沒人注意到落在最后,穿著青色直裰的少年。

    婁四郎婁玨眼神里滿是嘲弄,他對身邊的小廝道:“你說,那個人是不是很傻!”

    小廝永倉一驚,忙拉了拉自家爺,“四爺,這話可不敢被人聽見,這事您不該管,也不能管!”

    婁玨扯了扯嘴角,眼底有痛意劃過。

    是啊,他有什么立場開口,他開口,只會越幫越亂。

    這世道就是如此不公平,有人有眼不識金鑲玉,有人識得金鑲玉,卻碰不得,要不起!

    許氏沒讓婁鶴筠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拉著他來到了海棠院。

    她早為兒子備好了更換的衣裳,叫他就在海棠院換洗。

    婁鶴筠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他離開這么久,母親掛念他也屬正常,便跟著丫鬟到耳房換了衣裳,簡單擦洗了一番,其余人則是先被下人安排去了廳堂。

    見換上的衣裳非常合身,婁鶴筠又被感動了,“母親,這衣裳我很喜歡�!�

    許氏只夸兒子穿什么都好看,根本沒提這些衣裳都是沐云書早早準備的。

    換好衣裳后,婁鶴筠這才坐到許氏身邊,著急地低聲詢問道:

    “母親,欣兒怎么樣了?她的事您可安排好了!”

    聽兒子提起欣兒,許氏板起了臉,難得地嗔怪了婁鶴筠一眼。

    “你平時是個極守規(guī)矩的,怎就……怎就搞出這樣的荒唐事!你若喜歡,把那女子收入房里過了正路就是,難道沐氏還能攔著你納妾不成?現在好端端的親生女兒變成養(yǎng)女,這要是被人發(fā)現,你的風評絕對會受影響!”

    婁鶴筠抿了抿唇,放在膝蓋上的手緩緩縮緊。

    他沒有告訴許氏欣兒是誰的孩子,如果被人知道真相,曼娘定會被那些流言蜚語逼死!

    她那么清貴高潔的一個人,怎能忍受得了那樣的非議,這都是他辦下的糊涂事,是他害了曼娘,害了欣兒!

    “不會有人發(fā)現的,讓沐氏認下欣兒,她就是婁府嫡長女,只要我們疼愛她,沒人會深究她的身世�!�

    許氏以為那欣兒娘親的身份上不得臺面,所以兒子才不敢提,這都怪沐氏,若她能攏住兒子的心,何至于讓他被外頭亂七八糟的女子迷惑!

    她疼愛兒子,自然不舍得多苛責,只嘆息道:“那沐氏那邊怎么辦?她若有了自己的孩兒,怎會全心全意對待欣兒!”

    婁鶴筠臉色沉了沉:“既然如此,那就不讓她生下孩兒就是!”

    “那怎么成!”許氏一下子著急起來,“兒啊,若欣兒是個男孩也就罷了,你不能為了欣兒不要嫡子�。∧俏覀儕涓M不是要斷了香火!”

    婁鶴筠垂下頭,不想讓母親看到自己眼中的痛苦。

    他害了曼娘,不能給她名分已經夠自責的了,他想把這份感情彌補在欣兒身上,更是不想讓任何女人生下他的孩子,分走他對欣兒的寵愛。

    “這件事以后再說罷,還是先把欣兒接回來更重要�!�

    許氏知道二兒子抵觸沐氏,當初若不是看沐云書嫁妝豐厚,她也不會同意這門不匹配的婚事。

    兒子已經為這個家犧牲太多,她不好再逼他,實在不行,就以沐氏無法生育為由,給鶴筠尋幾個貴妾,生下兒子,也是婁家香火,是沐氏無法生育,旁人說不出婁家的錯處。

    難道沐氏還有臉到處說鶴筠不愿碰她么!

    心里有了盤算,許氏才點頭道:“放心好了,欣兒是我的孫女,她那么乖巧可愛,我怎會舍得她流落在外!事情已經安排好了,兩日后你帶著沐氏出門就能遇到欣兒了!”

    提到女兒,婁鶴筠忍不住露出淡淡的笑容,欣兒很像曼娘,是個懂事單純的孩子。

    許氏嘆了口氣,叮囑道:“既然欣兒娘親已經去了,也算是省去了一個麻煩,她是你親生女兒這件事你要爛到肚子里,不能叫任何人知道!”

    婁鶴筠明白母親的顧慮,欣兒五歲了,可他與沐云書成親才四年,若被人知曉他未成親就有了孩子,向圣上參他一本作風不檢,他以后的升遷路就難上加難了。

    “兒子知道輕重,絕不會讓人知曉的!”

    許氏放心地點了點頭,瞧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這才意識到沒人過來請她用晚膳。

    這些事情以前都是沐氏張羅的,所以她完全沒有操心。

    將迎春招了過來,許氏帶著幾分怒意地問道:“怎么回事?晚宴還沒準備好么?”

    迎春哪里知道晚宴的事情,尷尬地看了許氏幾眼,回道:“奴婢去瞧瞧吧!”

    許氏不耐煩擺了下手,嘆氣道:“真是什么事都要叫我操心!”

    聽了這話,婁鶴筠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心疼起母親的操勞。

    沒多久,迎春便折返了回來,朝著許氏福身道:“夫人,大廚房那邊沒有聽到信兒,所以都沒敢動,奴婢已經叫他們準備了,估計要遲一些了�!�

    府里還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因為許氏腸胃不好,所以到了時間,晚膳就已經擺到桌面上了,何曾讓許氏催促過。

    今日晚了這么多,還沒人報信,許氏氣惱地對婁鶴筠埋怨道:“瞧瞧你這媳婦,我真是一點也指望不上她!”

    婁鶴筠臉上也滿是冷意,已經沒有讓她做什么了,幫忙安頓下家中飯菜她怎都做不到么!

    “算了,你也莫要怪她了!”許氏又找補了一句:“估計因你回來,這才高興的亂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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