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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母親,您就不必替她說好話了!她是什么樣的人,我最清楚不過!”

    婁鶴筠說著,溫潤的面龐上竟閃現(xiàn)出一抹復(fù)雜的恨意,但很快,他就將這情緒掩蓋住了。

    “也不必太麻煩,讓大廚房簡單做幾道菜便是了,外頭受著災(zāi),咱們府里估計也不好過,能省一點便是點吧!”

    這是許氏今日第二次聽到大奉受災(zāi)的事,她本想說什么災(zāi)不災(zāi)的,咱家不差那個,可又不想讓兒子知道這些年家里都是靠沐云書那幾間嫁妝鋪子在貼補,就把話咽回了口中。

    第13章再見

    許氏覺得,沐氏的鋪子能在京都賺錢,都是依仗她兒子在做官,如果沒有她的兒子,隴西人怎么可能在京城站住腳跟!

    這么算來,那鋪子賺的錢都等同于是她兒子賺的,那女人根本就沒做什么!

    如此想著,許氏心中又舒服了一點,對迎春道:“叫人把晚膳擺到海棠院吧!”

    “是!”

    婁鶴筠扶著許氏來到了海棠院的前廳時,婁家族人已經(jīng)都到了。

    除了婁鶴筠幾兄弟,還有其他幾房叔伯。

    因為都是自家親戚,并沒有用屏風(fēng)隔開男席女席,只在大堂里并排擺了三個紫漆描山水紋大圓桌。

    人們各自落座,丫鬟們在后側(cè)搖著大蒲扇,金漆青龍八竅香鼎里還焚著上等的千和香,令人心曠神怡。

    不過婁鶴筠并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只覺得哪里都不如家里舒適。

    又過了一會兒,十幾個穿著水綠絲綢裙的丫鬟魚貫而入,一道道精美的菜品擺到了圓桌上,婁鶴筠這才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若他沒瞧錯,桌子上那道魚膾用的是齊州的鱸魚,他在齊州幾年,只有在當?shù)睾兰澋难鐣嫌眠^幾次,沒想到遠在京都的家中竟能吃上鮮美的鱸魚!

    婁燕婉看著二弟皺眉盯著那道魚膾,笑道:“二弟,你在齊州幾年,不知道口味是不是變了,這道菜可是母親特地命廚房給你做的!還有你嘗嘗這個連福肉海參,這是大姐姐給你帶來的!”

    聽母親和大姐姐如此惦念自己,婁鶴筠又紅了眼,“叫母親和大姐姐費心了!”

    一旁的婁玨垂下頭,掩蓋住了眼中的譏諷。

    許氏只管吩咐,哪會管求來這一條鱸魚有多不容易,還有他們的好大姐,不過是拿了幾條快變質(zhì)的豚肉,卻說得好像這一桌子菜,都是她帶來的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婁三郎婁鳳鳴突然“呸”了一聲,然后惱怒地摔了一下碗筷。

    許氏嚇了一跳,嗔道:“鳳鳴,你這是做什么?”

    婁鳳鳴將手拄在岔開的雙腿上,擰著眉頭看著那道魚膾,“母親,您自己嘗嘗,這魚什么味兒!”

    婁三郎被嬌慣壞了,也不分什么場合,只要他不開心,肚子里的話就藏不住!

    婁鶴筠不滿地看了一眼三弟,正想教訓(xùn)他一句,卻被母親許氏給攔住了。

    “好了好了,今天好日子,誰都不許給我動怒,惹我不高興!”

    說著,她讓丫鬟給她夾了一筷子魚,捏著袖子將魚送入口中。

    魚肉一入口,許氏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拿著帕子將魚肉吐了出來。

    “的確不新鮮了!”

    婁鶴筠剛剛已經(jīng)吃過了,并沒有覺察哪里不新鮮,復(fù)又夾了一筷子入口,仍然覺得魚肉沒有問題。

    他哪里知道,婁府人的嘴,早就被沐云書給養(yǎng)刁了。

    不僅魚不新鮮,幾道奶制品也沒有從前鮮香,婁鳳鳴氣得差點砸了碗筷。

    許氏的臉色也很難看,若是平時也就算了,今日還有其他的婁氏族人在,婁家竟拿出這樣的飯菜宴客,讓她的臉往哪里放!

    大女兒說得沒錯,這人真是不管不行,她“啪”地一聲將筷子拍到桌子上,對迎春道:“沐氏人呢?到底上哪里去了?已經(jīng)開了席也不見人,教了她幾年的規(guī)矩怎還教不會!”

    迎春嚇得一抖,立即道:“奴婢,奴婢這就派人去尋二少奶奶!”

    許氏這話,才讓眾人發(fā)現(xiàn)沐云書不在場。

    夫君回來也不知道迎接侍候,幾個伯伯輩的長輩眉頭緊鎖,對沐云書這種不懂規(guī)矩的行為十分鄙視,一個勁搖頭。

    幾個嬸子甚至在許氏耳邊道:“也就是你這般好脾氣,縱得她這般無禮,這若是我家兒媳,定讓她跪上幾日佛堂讓她長長記性!”

    “商女本賤,當初我就說不該讓鶴筠娶個商戶女,你們不聽,現(xiàn)在知道媳婦的教養(yǎng)和出身有多重要了吧!”

    “哎,沐氏還沒懷上婁家子嗣,以后若生下孩兒,可要好生管教,莫把孩子養(yǎng)歪了才好!”

    這些斥責聲讓婁鶴筠的薄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臉上更是火辣辣,羞愧得不行。

    而一旁的婁玨則是聽得頭上泛起了青筋,好幾次想要開口,可身后的永倉一直緊緊拉著他的衣袖,提醒他言多必失。

    過了一會兒,迎春小跑著返回,朝著許氏福了一禮,低聲道:“回夫人……咱們的人出去尋了,打聽了守城的兵衛(wèi),并沒瞧見咱們婁府的馬車!”

    “她沒去接鶴筠?”婁燕婉吃驚地瞧過來,這怎么可能呢,那女人那么用心的打扮,不是為了去接鶴筠能是為了什么!

    這時,有下人來報,說是下午瞧見二少奶奶的馬車從側(cè)門回來,人應(yīng)該就在府上。

    這下子,所有人的臉色都很精彩。

    人在府上卻沒出現(xiàn),這什么意思?這不明顯不把夫君和婆婆放在心上!

    許氏覺得自己婆母的地位遭到了挑釁,氣道:“她是傻的么,沒接到人不知過來問一問,只知道傻傻回院子里等!還不快派人把她叫來!”

    許氏并不認為沐云書是不在乎他的兒子才沒有到場,只以為沐云書不清楚晚宴設(shè)在了海棠院。

    婁燕婉也是如此想,心里暗罵沐氏一根筋,怪不得弟弟不喜歡。

    眾人以為沐云書得了信兒會匆匆趕來,可過了好半晌,沐云書才帶著兩個丫鬟姍姍來遲。

    跨入正堂,她便瞧見端坐在主位邊的婁鶴筠,與記憶中的那個人一樣,芝蘭玉樹,儒雅俊逸,可,這都是表象罷了。

    可笑她被這表象迷惑了那么多年。

    眼神從婁鶴筠的身上別開,沒了溫度和眷戀,連恨都覺得不值。

    “母親尋我可是有事?”淡淡朝許氏行了一禮,聲音平靜得像深井里的水。

    沐云書完全不像其他高門貴婦般腰如柳枝,皮膚白皙,但她氣質(zhì)沉穩(wěn),即便身材臃腫也自帶一種從容優(yōu)雅,加上恰到好處的妝容和得體的服飾,讓她看起來如夜中皎月,清冷高貴。

    見到這樣的沐云書,所有人都很詫異,褪去那套絳紫色的衣裙,整個人年輕了不止十歲。

    第14章反擊

    永倉擔憂地拽了一下自家四爺,婁玨才緊張地別過眼,生怕被人看到他眼中的渴望和繾綣。

    沐云書不是頂尖的美人兒,可他知道她的美不只是人們所能看到的,那是會叫人一點點陷進去,再難自拔的誘惑。

    婁玨痛苦地咬了咬唇,他知道,即便那個人再好,也不是他的。

    婁鶴筠卻沒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見到沐云書后只是皺了一下眉頭。

    沐云書與他記憶里不一樣了,記憶中那個少女嬌憨動人,眼里全是光彩,容色雖然不及曼娘,但也算出挑,可現(xiàn)在她不僅被養(yǎng)得胖了許多,眼神也越發(fā)像她那精明的父親,讓人看不透她的心思。

    婁燕婉皺起一雙淡淡的眉毛,沒好氣地道:“弟妹這話問的,難不成不知道二弟今日回府?你說尋你何事?”

    沐云書緩緩挑起了眉頭,那表情好像在說,哦,那又如何?

    “怎么,沒有我在,夫君是不認得回府的門了么?”

    婁燕婉實在沒想到沐云書瞧見婁鶴筠會是這種反應(yīng),這女人今日到底怎么回事?

    另一桌的三叔嬸冷笑了一聲,“鶴筠回來,你做媳婦的也不知在旁伺候,哪家媳婦像你這般,開宴了還要叫人去請,真是沒規(guī)沒矩!”

    沐云書笑道:“三叔嬸說得沒錯,婁府的規(guī)矩確實有問題,估計也沒有哪家,夫君回府不告知妻子,所有人都知道接塵宴設(shè)在海棠園,可作為妻子的我卻不知�!�

    這世上的規(guī)矩又不是給她一個人定的,她嚴于利己,別人只會利用這一點在她頭上作威作福。

    婁鶴筠忽然意識到自己確實沒有給沐云書來過書信,他一直掛心著欣兒的事情,所以忘記通知她自己今日歸府。

    雖然不想親近沐云書,但她終究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能給她感情,起碼的尊重還是要做到的,于是他緩和了神色,對沐云書道:

    “是我的不是,我疏忽了,母親事多,你也要多體諒,坐吧,一起用飯。”

    “這飯還怎么用?”

    婁鶴筠想要息事寧人,可有人卻不愿意。

    婁鳳鳴那張滿是橫肉的臉已經(jīng)皺成了一團,“二哥,這女人故意選了不新鮮的鱸魚和牛乳給咱們吃,八成是想要害死咱們!這樣不聽話的女人就該吊起來打,打死了事!”

    聽到這話,沐云書覺得后腦上傳來一陣痛感,臨死前那窒息的感覺又涌上心頭,讓她有些眩暈。

    她忘不掉婁三郎拿著染血的棒子,站在許氏身邊俯視她的表情。

    婁玨發(fā)現(xiàn)沐云書臉色不好,放在身側(cè)的手又握成了拳頭,整個人都緊張起來,想要上前詢問,卻又不敢,只能硬生生別過臉。

    許氏順勢責備道:“也沒叫你做什么,就讓你選幾條魚,怎這點事都做不好?你是不是又貪圖便宜,選了劣質(zhì)的食材?平時也就算了,吃壞了鶴筠和諸位叔伯嬸子,你擔待得起么?還不端下去,換新鮮的拿上來!”

    聞言,婁鶴筠眸光瞬間冷了幾分,看來沐云書平時非但不盡心照顧母親,還貪圖小利,經(jīng)常買不新鮮的食材回來,這女人竟這般對待他的家人,實在可惡!

    翠玉氣得臉都紅了,許氏說得輕巧,什么叫只選幾條魚,這魚一條就十幾二十兩,而且是長樂樓專供,因為二奶奶與長樂樓東家有些交情,長樂婁這才送來一條!只是放了半日,怎么就不新鮮了!

    她正想幫沐云書分辨幾句,卻見沐云書像是以往一樣,朝她搖了搖頭。

    以為二奶奶這又是要忍氣吞聲,翠玉心頭窩火,卻見沐云書嘴角含笑,看著許氏緩聲道:

    “看來母親是不滿意兒媳準備的飯菜,兒媳知曉了,現(xiàn)在就把菜都撤了�!�

    沐云書看了一眼寶珠和翠玉,佯怒道:“還愣著作甚?母親不滿意,還不都將飯菜撤下去!”

    兩個丫鬟對視了一眼,立刻應(yīng)了一聲,上前將酒菜一道道放回食盒中。

    見桌子變得空蕩蕩,許氏懵了,她只叫她將魚換了,她怎么能將菜都撤走,那她們吃什么?

    婁燕婉不悅道:“云書,母親是叫你把魚換了,你撤別的菜作甚?”

    翠玉終于有了給沐云書分辨的機會,立即屈膝道:“這些酒菜都是二少奶奶親自出去采買的,怕是都不夠新鮮,二少奶奶怕吃壞了大家她擔待不起,所以只能讓奴婢們撤下來!”

    聽著丫頭竟然不留臉面地把實話說了出來,婁燕婉瞬間惱羞成怒,“賤丫頭,你胡說什么!這酒菜哪里都是沐云書置辦的!”

    “翠玉,不得造次!”

    相比起氣急敗壞的婁燕婉,沐云書就淡定了許多,她柔柔地嗔了一眼翠玉,“我都忘記了,那盤聯(lián)福肉海參中的豚肉是大姐姐帶來的,這肉應(yīng)該沒有問題,你們還不趕緊撥出來給大家吃!”

    翠玉忍著向上勾的嘴角,連連點頭,“是,奴婢一定仔仔細細地挑,絕不浪費大姑奶奶的心意!”

    兩個丫頭動作很麻利,很快將挑好的豚肉放在了圓桌中間。

    看著那半盤豚肉,許氏尷尬得臉都扭曲了,以前她叫沐云書做什么,沐云書就會做什么,從來不敢忤逆,現(xiàn)在怎么敢跟她玩起陽奉陰違!

    婁鶴筠更是一臉呆滯,這些菜難道不是大姐姐和母親準備的?只有這半碟帶著腥臊味兒的豚肉是大姐姐拿來的?

    許氏見族親們臉色都不太好,只覺臉面盡失,可沐云書說得是事實,再爭執(zhí)下去只會更丟人,只能咬著牙道:

    “不新鮮的東西拿下去也好,沐氏,你現(xiàn)在就去長樂樓再點上幾桌酒菜,要選最好的席面,讓他們趕緊送過來!”

    聽許氏竟又吩咐二奶奶花銀子去定席面,翠玉和寶珠心口又堵上一口濁氣,不由擔心地朝沐云書看了過來。

    可即便許氏如此過分,沐云書卻依舊未惱,順從地應(yīng)了聲“是”。

    只是她剛要轉(zhuǎn)身,又停住了腳步,為難地看向許氏,“母親,您和大姐姐爭相給夫君辦接塵宴,那這帳是記在您的頭上還是記在大姐姐頭上?”

    第15章妻唯娶云書

    “憑什么記在我頭上!”婁燕婉瞬間就急了眼,永樂樓一桌飯菜,沒有大幾十兩下不來,她憑什么掏幾十兩給這些人吃飯!

    可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這話說的太急,把她心里的想法表露無遺,族親們和二弟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

    “我……我沒有旁的意思,是二弟的接塵宴,我怎好出風(fēng)頭!”

    婁燕婉慌忙解釋了一句,這帳要是記到她頭上,她回府后夫君怕是會打死她!

    “哦,大姐姐這般說我便知曉了,這帳是記在母親頭上對吧!”沐云書一臉真摯。

    “我……”婁燕婉想說這不是她的意思,可她害怕一松口,長樂樓真的會來蔡府結(jié)賬,最后硬生生把話吞回了肚子里。

    許氏見女兒將事情推到她頭上,眼角都忍不住抽動起來。

    沐云書可沒有等許氏找出推脫的理由,看了一眼寶珠和翠玉收拾好的飯菜,說:“母親說夫君喜歡吃魚,記得多求幾條�!�

    寶珠努力壓著往上翹的嘴角,面露難色地道:“可這鱸魚難求,奶奶您守了大半日才求到,而且府上沒有冰凌,拿回來恐怕也會叫人說不新鮮,說咱們故意買廉價的東西回來,請二奶奶責罰,這差事……奴婢是怕辦不好……”

    翠玉也應(yīng)和道:“二少奶奶,不然咱們還是看看夫人如何辦吧!”

    沐云書看了一眼兩個機靈的丫頭,笑道:“瞧我,真是糊涂了,你們說得對,我不該這般冒進,應(yīng)該跟母親學(xué)著些。”

    說完,她嫣然一笑,端端正正給許氏行了一禮,“那就勞請母親出面了�!�

    她的笑容很淺,卻如江南春雨,似乎帶著沁人心脾的蘭香,卻能把人堵得心頭發(fā)慌。

    眾人都看得一怔,這個成天愁眉緊鎖的木頭,什么時候也會笑了!

    而這個時候,婁鶴筠也終于明白過來,這魚并非廉價貨,而是府上沒有冰鎮(zhèn)著,所以沒有之前新鮮了。

    這也很正常,他們這樣的人家,哪里有額外的冰用來鎮(zhèn)魚,鎮(zhèn)過魚的冰會有腥味,不能再用,那也太浪費了!

    還有,他也沒想到這些東西都是沐云書張羅的,他還以為這女人貴小姐當慣了,只會在府里養(yǎng)尊處優(yōu)。

    許氏早被氣得嘴唇都紫了,讓她給長樂樓結(jié)賬,已經(jīng)是挖她的肉,還要讓她親自去長樂樓求菜,她可是六品命官的娘親,怎么能做這種丟人的事!

    她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但怕在外人面前壞了形象,只能咬著牙道:“算了,這么晚了,就別折騰了,把菜擺回來,今日就先湊合用一頓,下次你做事注意著些!”

    “這怎么行!上次的荔枝隔了夜,三弟吐了半宿,您怕三弟出事,叫兒媳在佛堂念了一夜的經(jīng)!這次若再出事,那兒媳就是知錯不改,讓我跪幾夜都無法贖罪!”

    沐云書眼里含上盈盈淚意,好像真的吃一塹長一智了。

    這是許氏給她立的規(guī)矩,許氏若說不對,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婁鳳鳴也鬧了起來,摔著碗碟氣道:“我不吃這些鬼東西,都給扔出去,你現(xiàn)在就去長樂樓讓她們做一桌全魚宴,現(xiàn)在就去!”

    聽小兒子吵著要點全魚宴,許氏心都在滴血,拉著婁鳳鳴勸道:“鳳鳴,今日就算了,你二哥趕了一路,已經(jīng)乏了,等長樂樓將飯菜送來不知要何時,還是改日再說吧!”

    “加些銀子就是了!今兒我可是推了飯局才回來的,不是看在二哥的接塵宴我才不回來!”

    婁鳳鳴一臉的理所當然,把凳子一踢,“你們到底吃不吃,不吃我就走了,給我一百兩銀子,我去跟常公子他們打骨牌!”

    “一百兩?”婁鶴筠驚了,他的俸祿一年也就一百兩,三弟哪里來的底氣,一開口就要一百兩!

    他剛想怒斥三弟幾句,竟見母親扶著額頭,朝一邊歪了過去。

    “母親!”婁鶴筠驚呼了一聲,哪還顧得上婁鳳鳴,立即去扶暈倒許氏,眼里滿是擔憂。

    許氏按了按眉心,費力地喘著氣道:“沒什么……老毛病了,躺一會兒就好了!”

    婁燕婉最了解母親,知道她是裝的,心道還是母親高明。

    她鎖起一對兒愁眉,滿臉哀怨地道:“什么沒什么?母親您就別硬撐著了!”

    “母親病了?到底怎么回事!”

    瞧見許氏痛苦喘息的樣子,婁鶴筠急壞了,之前沒聽說母親生病了,這么大的事母親竟瞞著自己,定是怕自己憂心分神吧!

    婁燕婉在旁抹著眼淚兒:“大夫說母親這毛病要好好靜養(yǎng)才能好起來,可母親就是不聽,每天都有操不完的心,不病倒才怪!也沒個盡心的人在母親跟前伺候,還總用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給她添堵,母親怎么能好起來呢!”

    這話再明白不過,是在責怪沐云書沒有做到兒媳的責任,一頓飯也要鬧得雞飛狗跳,讓母親上火。

    許氏責備地看了婁燕婉一眼,“你跟鶴筠說這些做什么,我累一點苦一點也沒關(guān)系,誰叫我是當娘的!”

    婁鶴筠聽了這話,看著沐云書的眼神更添了幾分冷意,“你愣著做什么,還不去請大夫?”

    沐云書以為心死了,就不會再痛,可腦海里還是會浮現(xiàn)出少年曾經(jīng)的那句話。

    他說:官必至宰相,妻唯娶云書。

    他是何時變的,還是那時的一臉的真摯和迫切都是演出來的?

    雖無留戀,卻還是覺得窩囊,這竟是她不顧父親反對選中的男子!

    沐云書緊了緊袖子里的手,對兩個丫頭道:“去請大夫吧!”

    翠玉看著沐云書,心疼的要命,可她知道若她不去請大夫,明日就會傳出她們奶奶苛待婆母的流言!

    大奉律例,不敬公婆,輕則杖責二十,重則徒三年,且女子娘家也會受牽連,給婆母請大夫,奶奶不能拒絕。

    翠玉正想著,要不要請個赤腳郎中回來,胡亂給許氏開些藥時,就聽沐云書輕聲道:“去秋華巷請葛老大夫,別人的醫(yī)術(shù)我信不過!”

    葛老大夫是京都十分有名望的大夫,醫(yī)術(shù)高超但脾氣很差,聽聞年少時就考進了太醫(yī)院,但因為這臭脾氣,被同僚排擠出了太醫(yī)院。

    雖不再是太醫(yī),但并不影響他的名氣,想請他瞧病并不容易。

    許氏聽沐云書派人去請葛老大夫,知道沐云書這是被她拿捏住了,嘴角輕輕揚了起來。

    她病了,那就說明是沐云書這兒媳沒有盡心照顧,是她不孝!鶴筠知道她不孝,怎么可能會親近她,喜歡她!

    第16章重疾

    許氏也不害怕被大夫瞧出她是裝病,說來她這病也不完全算是裝的。

    最近一段時間,她確實有些不舒服,總是頭昏眼花的,想是夜里著了涼,本打算過兩日找個大夫把她這病說得重一些,好讓兒子心疼她,不想這會這病倒是派上了用場。

    沐云書今兒鬧這一出,不就是想在兒子面前邀功么?她必須要讓沐云書知道,鶴筠有多么孝順她,想留在婁府,留在鶴筠身邊,就得學(xué)會聽話!

    婁鶴筠的確很擔心許氏的病,已經(jīng)沒心情再用飯,叫人扶著許氏進了內(nèi)室。

    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族親們也不好繼續(xù)坐著,無不裝作擔憂的樣子,圍在許氏左右詢問她的病情。

    唯有沐云書筆直站在遠處,好像這一切與她無關(guān)。

    婁鶴筠臉色越發(fā)沉冷,忍不住走到沐云書身邊,責問道:

    “我將母親交給你照顧,你竟然讓她勞累到病倒,還不知給母親請個大夫調(diào)理,你就是這樣照顧母親的?我不求你如其他人一般知書達理、柔順體貼,只希望你能照顧好母親,為何這點事情你都做不好,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沐云書才緩緩抬起頭朝婁鶴筠看了過來,那如同孤月般清冷的眸子寫盡了嘲弄。

    失望么?她已經(jīng)記不清前一世從失望到絕望她經(jīng)歷了多少,但她知道,她一定會把這些痛慢慢還給他。

    婁鶴筠沒有見過沐云書這樣的眼神,從前他能感覺到,她看著他時,滿眼都是愛慕和依戀,可現(xiàn)在,那種感覺竟然沒有了。

    是因為分別太久而生疏了么?還是說她又在算計什么?總之沐云書現(xiàn)在的這種眼神,讓他感到極為不適。

    “我在與你說話,你看著我作甚?母親操勞一生,我只想讓她過上好日子,你既然與我成親,就該盡一個妻子的本分!”

    婁鶴筠不自覺又將語氣加重了幾分,他心里亂糟糟的,只能用這種辦法來宣泄自己的不滿。

    沐云書并未生氣,只淺淺勾了勾唇,“夫君還真是辛苦,不知道想讓多少個人過上好日子!”

    婁鶴筠被沐云書說得一怔,隨即不知是羞的還是惱的,脖根竟?jié)q紅起來。

    因為他想起曾經(jīng)到沐家提親時,他對沐父保證過,一定會讓沐云書過上好日子!

    可他已經(jīng)很努力了,若不是為了這個家,他怎會到那么苦的地方任職!她留在京都難道不是好日子?不然短短幾年工夫,沐云書怎會長胖了這么多,還不是因為心寬才會體胖!

    真正過苦日子的是曼娘,在寺里粗茶淡飯,孤苦無依,可他現(xiàn)在卻沒辦法接她回來,為他吃苦的人,只有曼娘。

    心中雖然對沐云書萬分不滿,但婁鶴筠自持君子,還是將話忍住了。

    夫妻倆人相顧無言,氣氛比陌生人還要尷尬。

    過了一會兒,葛老大夫就被翠玉領(lǐng)進了門,婁鶴筠朝葛老大夫作了一揖,道:

    “這么晚請您過來,實在是打擾了,我母親突然頭暈,麻煩您老給瞧瞧到底害了什么��!”

    葛老大夫皺眉看了婁鶴筠一眼,并沒有理會他,而是轉(zhuǎn)過頭看向沐云書,口氣不善地道:“丫頭,你急匆匆請我來是給別人瞧病的?”

    沐云書朝葛老福了一禮,“是給我婆母,她突然病倒,情況有些緊急。”

    葛老搖了搖頭,一臉的失望,但他也沒有多說什么,背著藥箱進了內(nèi)室。

    婁鶴筠以為葛老大夫不高興,是因為沐云書這么晚了去請他,皺眉對沐云書道:

    “等會兒你多給葛老賠幾句不是,讓他盡心給母親瞧病�!�

    心中掛念許氏的情況,婁鶴筠不再理會沐云書,提著衣擺大步進了內(nèi)間。

    葛大夫此刻已經(jīng)拿出了脈枕開始為許氏診脈,半晌后,老大夫皺著眉頭將手指松開。

    婁鶴筠看著大夫的表情心頭一緊,忙開口問道:“葛老,我母親的病可嚴重?”

    葛老大夫用手指捻著胡須,眉頭都打成了一個結(jié),只從嘴里吐出了兩個字:“嚴重�!�

    聽到這話,許氏的心也提了起來,顧不得裝了,著急地看著葛老大夫道:“嚴重?那我是得了什么病啊?大夫,要怎么治您盡管說,是要臥床還是要進補?我現(xiàn)在就叫人去保信堂取人參!”

    葛老大夫看著許氏這膽小惜命的樣子,厭惡地朝后撤了撤身子,從嘴里發(fā)出了一聲冷哼:

    “休息?進補?你再休息,再進補,這條命就不用要了!”

    “什,什么意思?”

    不只是許氏,眾人都有點糊涂了,生了病難道不休息?不休息怎么會好起來呢?

    婁鶴筠有些不滿葛老大夫的態(tài)度,怎么說他也是朝廷命官,但母親的病更加重要,他還是耐著性子問道:

    “葛老,麻煩您把話說得清楚些,我母親到底得了什么�。俊�

    葛老也不再繞彎子,淡道:“富貴�。〕缘锰�,動得太少,進補過盛,積聚于肝導(dǎo)致目花頭暈,簡而言之,就是什么都不操心,享福享得太多,需要忌饞、忌懶,這病才能慢慢好起來�!�

    這話讓許氏的臉都綠了,這葛大夫不是變相在說她又饞又懶,只吃不動!

    看著幾個妯娌在一旁忍笑的樣子,許氏簡直難堪到了極點。

    她強忍著怒意對葛大夫道:“哪有人得什么富貴��!大夫您是不是看錯了!”

    葛老本來脾氣就不好,被許氏質(zhì)疑,臉色更加冷了。

    “夫人若是不信老夫的診斷,再請別人來看就是,不過不管夫人折騰多少次,這病就是這么來的,也只能這么解!”

    說著,他站起身,將脈枕收入藥箱里,作勢要走。

    婁鶴筠震驚在母親的病因中,回過神見葛大夫要走,忙走上前挽留道:

    “葛老息怒,我們……我們只是沒有聽說過這樣的病,您……您要不給留張方子吧!”

    葛老雖然生氣,但已經(jīng)跑了一趟,還是要給云書丫頭這個面子。

    于是冷著臉坐下來急書了一張方子遞給了婁鶴筠,提起藥箱時瞥了沐云書一眼,嘆道:

    “該多多休息的那個人是這位奶奶,若不好好保重身子,身子遲早會垮掉!”

    第17章真是無知且話多!

    葛老大夫話音一落,那邊婁燕婉就嗤笑了一聲。

    “你這老大夫到底會不會瞧�。裤迨线@身型還用得著休息?你是不是把我母親和她的病癥說反了?”

    葛老大夫惱道:“這位夫人這么懂,要不你來開方子?真是無知且話多!”

    一句話懟得婁燕婉難堪至極。

    葛老大夫不屑多看婁燕婉一眼,只對婁鶴筠道:“二少奶奶這是過勞導(dǎo)致的脾虛之癥,寒濕困脾,色憔虛腫。婁大人若不信老夫的診斷,再請他人看過便是,老夫能力有限,就不多留了!”

    說著,他朝婁鶴筠拱了拱手,但卻沒有移步離開。

    婁鶴筠并不知道葛老這是什么意思,只能尷尬地說了幾句客套話。

    一旁的婁玨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了一聲,半晌后走上前對婁鶴筠低語道:“二哥,診金!”

    婁鶴筠瞬間紅了臉,從前他只管在前頭走,自有人為他花銀子,沒想到今日竟沒人管大夫的診金。

    他死死捏了一下背在身后的手,這才吩咐下人拿了銀子過來,交給了葛老大夫。

    葛老走后,臥在床上的許氏竟哭了起來,她哪有臉承認自己是又懶又饞才得了病,拉著婁鶴筠說葛老信不得,沒準是被人買通來害她的。

    這回婁鶴筠倒是沒有信許氏的話,葛老什么脾氣京都的人都知道,若這么容易被人收買,當初也不會被趕出太醫(yī)院了。

    看著流淚的許氏,婁鶴筠五味雜陳,回來不過一個時辰,他卻覺得好多東西都顛覆了他的認知,又想到母親前半生辛苦,享受幾天好日子也沒什么錯,便耐下性子,在床邊好一陣勸撫。

    可即便兒子什么都沒說,許氏的心情還是糟糕透了,早知道會丟這么大的臉,她就不讓沐云書去請大夫了!

    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不想讓族人再看笑話,只能裝作虛弱地讓眾人都回了。

    接塵宴就這么莫名的散了,眾人也不好說什么,畢竟婁鶴筠今年有可能調(diào)任回京,他們以后還要依仗婁鶴筠,自不能將許氏給得罪了。

    于是大家只當不知許氏病因,走到沐云書面前時,還冷臉吩咐她要好好照顧許氏,似乎只有訓(xùn)斥了沐云書,才能體現(xiàn)他們是真心關(guān)心許氏的身體。

    只有婁玨走過來時,關(guān)切地看了沐云書一眼,但又擔心這一眼會給沐云書帶來麻煩,很快垂下頭,“二嫂……也要保重身體�!�

    這話聲音極小,若不是沐云書站在跟前根本沒辦法聽到。

    沐云書愣了一愣,淺笑朝婁玨點了點頭。

    婁家這一窩子財狼,也就只有這個少年是有心的,不過前世她們接觸的并不多,婁鶴筠調(diào)回京城后不久,婁玨便離開京城去隴西求學(xué),后來一直在外頭做官,再沒有回到京城。

    人雖然沒有回來,但逢年過節(jié)都會派人送東西回來,都是隴西的特產(chǎn),禮物雖不貴重,這份心意她是記得的。

    沐云書淡淡點了點頭,算作謝過婁玨的關(guān)心。

    跨出院門,婁玨才留戀地將微側(cè)的臉完全轉(zhuǎn)過來,能與她說上一句話,他是開心的,可這又能如何呢,他只能看著那些人欺負她,什么都做不了!

    他從沒有那一刻如此羨慕二哥,若他可以早生幾年該多好,若他早生幾年,去隴西求學(xué)遇到她的人會不會是他!

    跟在婁玨身后的永倉見自家少爺又失落起來,便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永倉嘆了口氣,雖然同情少爺,可但這事可不興被人瞧出端倪!

    他低聲勸道:“爺,奴才瞧二少奶奶今天好像不太一樣了,要是以往,夫人說什么就是什么,二奶奶怎么可能把接塵宴的酒菜全撤下去讓夫人難堪!奴才覺著,二少奶奶以后不會再受委屈了!”

    婁玨回想今日發(fā)生的事,眸子里竟染上了幾分笑意。

    這一切都是她算計好的吧?她從不是個愚蠢的女子,只是甘愿為家人犧牲罷了。

    婁玨回頭朝海棠院瞧了一眼,對永倉道:“你明兒一早就去把這個月的香、布、銀碳這些東西都領(lǐng)了,能多領(lǐng)點就多領(lǐng)一點!”

    永倉糊涂了,從前四少爺不愿意多拿家里一分一毫,管事那邊送來分例,他都想辦法送回去,若銀子不夠用,他也不怕被人笑話,偷偷幫人抄書攢錢,今天這是怎么了,不僅讓他去領(lǐng)東西,還要多領(lǐng)一些!

    “爺,你不是說二少奶奶撐著這個家辛苦,你幫不上她也不能拖累她么?”

    婁玨笑了笑,眉毛舒展開,烏木般的眼眸中帶著讓人察覺不到的一絲繾綣。

    “別問了,我叫你這么做,你照做便是!”

    永倉不敢再問,忙點頭應(yīng)了聲“是”。

    ……

    此時的海棠院中,婁燕婉以婆母不喜歡她在娘家過夜為由,急匆匆跟許氏告了辭,房間里,只剩下婁鶴筠、沐云書以及婁鶴筠的庶妹婁晴。

    許氏看見兒子眼底的烏青,心疼極了,勸道:“你快回去歇著吧,讓你媳婦留下伺候就行,你趕了幾日的車,可不能再累著了!”

    婁鶴筠皺著眉,想著葛老的話,終究是沒好意思讓沐云書留下。

    “兒子不累,等您吃了藥,我看您歇下再回。”

    許氏也沒再勸,便靠在軟枕上,問起他這幾年在齊州府的事。

    婁鶴筠簡單說了,對自己修橋被上面褒獎一事頗為自豪。

    許氏也聽得起勁兒,一直夸贊兒子能干,以后必定大有作為。

    母子倆聊了一會兒,海棠院的幾個大丫鬟就魚貫走了進來。

    打頭的丫鬟托盤里盛放著藥碗,后面幾人竟拿著各色蜜餞。

    婁鶴筠見狀嘴唇動了動,忍不住對許氏道:“母親,葛老說這些甜食和油膩的東西您不宜多食�!�

    許氏嗔了婁鶴筠一眼,“母親活了這么多年,就沒聽說過吃東西能把人吃壞的!我都說了,那大夫根本就是個庸醫(yī),你莫要聽他胡說八道!我就喜歡吃點甜食,莫不是這點小事也不能滿足我!”

    許氏這般說,婁鶴筠都不知道該如何勸了,他朝沐云書看過來,希望沐云書能幫著勸幾句,可沐云書卻沒有開口。

    前世她勸過,攔過,可許氏卻說她故意苛待她,這一世,她絕不會再攔著。

    第18章惡人自有惡人磨

    沐云書之所以將葛老請來,就是知道許氏有積聚之癥。

    前世婁鶴筠歸家時,許氏并沒有急著將身體不適的消息告知婁鶴筠,而是讓她先請了大夫回來,想讓大夫把她的病情說得嚴重一些。

    得知自己因為貪嘴得了病,許氏哪好意思宣揚出去,命沐云書不準泄露她的病因,只對婁鶴筠說自己是積勞成疾。

    婁鶴筠心疼母親,因此更加孝順,想盡辦法彌補呵護。

    之后許氏也不知忌口,照樣該吃吃,該喝喝,她在旁勸著,許氏就說她黑了心腸,見不得她吃的好,見不得她兒子對她好。

    后來許氏這病慢慢發(fā)展成了消渴癥,婁鶴筠知曉后以為她故意向他隱瞞,竟質(zhì)問她是不是要加害他母親!

    沐云書的眸光淡淡掃了一眼半跪在許氏身邊的婁鶴筠,既然如此,那這一回她就不再為許氏遮掩,許氏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得的病,所有人都會慢慢知曉,操心的事情,就讓婁鶴筠自己體會吧,他會嘗到其中樂趣的!

    婁鶴筠果然沒能勸動許氏,只能讓她吃了幾塊蜜餞,等許氏又躺下了,他才站起身對著一旁的庶妹婁晴道:“小妹,今日你留下來照顧母親吧,有什么事讓吳媽媽去前院尋我!”

    婁晴是一百個不愿意,自從沐云書進了門,這種事就不用她來做了,為何今日又要她來給嫡母侍疾?

    嫡母有多么難伺候,她從前是經(jīng)歷過的,婁晴滿眼乞求地看向沐云書,低低喚了聲“二嫂……”聲音里帶著怯,聽上去很是可憐。

    但沐云書卻沒有應(yīng)她,這個前世她當作親妹妹一樣寵愛的姑娘,最后卻在她背后捅刀子。

    見沐氏沒有搭理她,婁晴有些不可思議,她還想再說些什么,婁鶴筠已經(jīng)皺眉朝她看了過來。

    婁晴不想讓二哥看穿自己有躲懶的心思,只能心不甘情不愿應(yīng)下了。

    將許氏安頓好后,婁鶴筠這才與沐云書離開了海棠院。

    夜已深,微風(fēng)將回廊里的燈籠吹得輕輕晃動,驚起了棲在枝頭的幾只鳥兒。

    兩人沉默地走在青石小路上,直到分叉口,婁鶴筠才停下了腳步。

    從海棠院出來,婁鶴筠以為沐云書一定會想辦法邀他去舒云院,他在考慮要用什么理由拒絕她,可一路走來,沐云書一句話也沒有說,好像根本不關(guān)心他晚上要宿在哪里。

    為什么會這樣?四年來她每月都會給他寄書信,信上都是些沒有意義的瑣事,但她還是能寫上好幾張紙,現(xiàn)在他回來了,她卻沒有任何話要問了么?

    婁鶴筠心情越發(fā)的煩躁了,見自己停下來沐云書也沒有回頭,慍聲道:“你沒有話要對我說么?”

    沐云書覺得可笑,前世她什么事都想與他分享,他冷了、熱了、渴了、累了,她都會心疼詢問,可婁鶴筠見到她就躲,好像她是什么瘟神。

    如今她沒話要對他說,他反倒詢問起來。

    她朝婁鶴筠福了一禮,淡淡道:“確是有一件事要與夫君商量�!�

    婁鶴筠在心里哼了一聲,他就知道沐云書在裝腔作勢,給了她竿子她就會順桿爬,竟開始懊悔剛剛多嘴問了那么一句。

    不料沐云書卻是道:“葛老剛剛的話夫君也聽到了,妾身的確覺得最近身體不大好,應(yīng)是沒辦法伺候夫君了,所以煩請夫君這些日子留在青鶴園吧,妾身會選幾個得力的丫鬟去青鶴院�!�

    婁鶴筠怔了怔,沒想到沐云書非但今日沒請他去她的院子,還直接給他安排到了青鶴院,這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欲擒故縱么?

    被這女人往外推,婁鶴筠莫名覺著有些羞惱,冷道:“我公務(wù)繁忙,本也沒打算住進舒云院,那就住在青鶴園吧�!�

    不用與婁鶴筠周旋,沐云書只覺輕松了不少,臉上那假笑竟真切了一些,“那妾身不打擾夫君了,妾身告退!”

    說著,她沒有任何眷戀,轉(zhuǎn)身就朝舒云院走去。

    望著沐云書離去的背影,婁鶴筠深深皺起了眉頭。

    他身邊的小廝滿福見自家爺不高興,上來勸道:“奶奶估計因為您沒告訴她歸期,跟您耍小性子呢!爺要不要哄一哄?”

    婁鶴筠眉頭的川字更深了,“哄她只會縱得她更加小家子氣!我那么多正經(jīng)事要做,怎會顧得上這點小事!不必理她,叫她自己想通才行!”

    滿福稱了聲“是”,也覺二少奶奶會想清楚自己沒有鬧脾氣的資本,過不了多久過來尋爺了,于是不再多話,跟著婁鶴筠回了青鶴園。

    次日,沐云書以養(yǎng)病為由,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嫁入婁府近四年,這是她第一次睡懶覺,第一次沒有早早去給許氏請安。

    她覺得自己好像已經(jīng)許久沒有睡得如此安穩(wěn)了,不必惦記這個,想著那個,只覺渾身都舒暢起來。

    簾子被人輕輕挑起,寶珠小心翼翼地露出了小腦袋瓜,見沐云書已經(jīng)醒了,她才敢端著水盆走進來。

    “奶奶,您今天氣色好多了!”

    沐云書起身坐到銅鏡前,果見那浮腫的臉有了些許緩解。

    寶珠將打濕的熱毛巾遞給了沐云書,認真地道:“葛老說得沒錯,您是該多休息了!”

    這一次,沐云書沒有憂心忡忡地推辭,而是頷了頷首,“我會!”

    寶珠見沐云書能為自己著想,真心地替她開心,一邊為沐云書挽發(fā),一邊笑著道:“奶奶,您不知道,今兒一早府里可熱鬧了!”

    沐云書透過銅鏡朝寶珠寵溺一笑,“別賣關(guān)子了,發(fā)生了何事?”

    她知道自己放手后,婁府那些人定不會讓她失望,只是沒想到這么快就有熱鬧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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