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單妙竹忍淚捏了捏拳,恭敬地道:“是,兒媳知曉了!”
第424章雪煙
賢妃沒有再多說什么,側(cè)身朝宮婢看了一眼,宮婢會意退了出去,沒多久就端著一個托盤折返回來。
賢妃指了一下托盤上的香囊對單妙竹道:“你身上的香料我不喜歡,以后進宮佩戴這個!”
單妙竹不明所以,但也不敢詢問,便雙手將香囊接了過來。
賢妃又道:“聽聞皇后娘娘近日在為昭慶殿下準備嫁妝,本宮身子不好,也幫不上什么忙,你繡工不錯,沒事去給仁明宮那邊幫幫忙,也算你這做嫂子的盡了一份心!”
賢妃的要求單妙竹怎敢拒絕,好在皇后娘娘并不難接觸,單妙竹便一口應(yīng)了下來。
安頓了這兩件事,賢妃便不想再搭理單妙竹,揮手讓她退下了。
……
另一邊,沐云書也被傳進了宮中。
不過今日叫她來的不是皇后娘娘,而是景德帝。
此時景德帝正與幾位閣老議事,海公公便讓沐云書先在偏殿候著。
寶珠見海公公退出了殿外,低聲對沐云書詢問道:“小姐,官家叫您進宮到底什么事��?”
沐云書也不清楚,難道是查到了話本子的事是她在背后操作的?要責(zé)罰于她么?
她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不用猜,一會兒就知道了!”
兩人說話的時候,側(cè)窗邊竟然閃過了一道橘色的影子,兩人嚇了一跳,不由朝影子的方向看了過去,竟瞧見窗子前的燭臺邊站著一只毛茸茸的橘貓。
這橘貓眼睛是淡藍色的,站在那里歪頭瞧著沐云書,高傲中透著幾分慵懶。
沐云書記得她好像在皇后娘娘那里見過這只橘貓,便柔聲喚道:“雪煙?你是不是叫雪煙?”
橘貓將兩只雪白的爪子向前伸了伸,抖了一下身上的毛,這才從燭臺上跳下來,緩步走到了沐云書的身邊,用頭蹭了一下沐云書的裙擺。
沐云書彎下腰將它抱起,它就懶懶地窩在沐云書懷里,享受著沐云書的撫摸。
寶珠驚訝地道:“小姐,它怎好像認得你一樣?”
沐云書笑著道:“大概我身上有娘親的味道,讓它很有安全感!”
因為阿旺,寶珠相信小動物都很有靈性,所以一點也不懷疑沐云書的話,不過她瞧雪煙有些沒精神的樣子,蹙眉問道:
“小姐,這貓兒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奴婢瞧它剛剛跳下燭臺時有點費力,走路的動作也很慢�!�
沐云書也瞧出雪煙有些病怏怏的,便將它抱在懷里檢查了一遍。
因為前世她身邊有阿旺,所以在臥床的那段日子里,她了好多關(guān)于醫(yī)治動物疾病的醫(yī)書,那時還有些一知半解,但通過不斷的學(xué)習(xí),如今她已將那些知識融匯得差不多了。
見雪煙毛色暗淡,腹部硬邦邦的,精神也萎靡不振,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猜測。
雪煙本任由沐云書擺弄,可沒過多久,它忽地從沐云書懷里掙脫,然后跑到墻角干嘔了起來。
見雪煙腿都在發(fā)顫,沐云書皺眉對寶珠道:“我剛剛瞧見殿外的墻角邊有幾株狗尾巴草,你去拔過來!”
寶珠點頭道:“是,奴婢這就去!”
在殿外候著的小太監(jiān)見寶珠急忙忙走出偏殿,一臉困惑,正要詢問寶珠要去做什么,就見寶珠跑到紅墻邊拔了幾根草又跑回了偏殿里。
小太監(jiān)不由搖了搖頭,這民間來的公主的確不如宮里教養(yǎng)出來的懂規(guī)矩。
坐了這么一會兒就不耐煩了,要知道在宮里的必修課,就是要學(xué)會如何規(guī)規(guī)矩矩的等待!
小太監(jiān)瞧寶珠只是拔了兩根草就沒有去管,繼續(xù)如一個木頭人一樣地站在殿外。
寶珠拿到狗尾巴草后就將幾根嫩草交給了沐云書。
沐云書將草揉碎,又對寶珠道:“我記得你身上時常會帶著小肉干?今日可帶了?”
寶珠從不會缺零食,尤其認識阿泗以后,身上總會被阿泗掛上不同的零食袋子。
她紅著臉將腰上的荷包解開,從里面拿出了一小包小肉干交給了沐云書。
“阿泗哥昨個兒還問奴婢想不想吃小魚干來著,早知道奴婢就要點小魚干了!”
“知道你阿泗哥好,別再換著法的夸他了!”
沐云書笑著接過肉干,撕碎后與狗尾巴草攪和在了一起。
寶珠的臉更紅了,扭捏地道:“奴婢哪有夸他,奴婢就是突然想起他了而已!”
沐云書打趣道:“你一定對突然這個詞有什么誤解,一天想起一次還勉強能稱作突然,一刻鐘想起一次,那就不叫突然!”
“小姐……奴婢……奴婢哪有一刻鐘想起他一次……”
沐云書見寶珠羞得直跺腳,沒有再逗她,將雪煙抱過來,喂了它一些摻著狗尾巴草的肉干。
雪煙沒什么精神,但還是勉強吃了一些,沐云書見它吃不下也沒強求,收拾了肉干后就抱起雪煙,幫它揉起腹部來。
又過了一會兒,海公公走了進來,對沐云書行禮道:“殿下,官家這會兒空了,傳您過去呢!”
沐云書笑著應(yīng)道:“有勞了!”
不能抱著雪煙一起過去,她便將雪煙放在了地上,揉了揉小家伙的頭道:“下次進宮再來看你!”
“喵!”
雪煙似乎聽懂了沐云書的話,用頭蹭著沐云書的手,乖巧地應(yīng)了一聲。
海公公驚訝地看著雪煙,沒想到這小家伙竟還有這么乖順的一面!
說起來,這橘貓還與昭慶殿下有些淵源,當(dāng)初皇后娘娘在入京途中痛失一對兒女,官家不忍皇后日日消沉,便抱了一只小白貓來哄皇后娘娘開心。
他還記得當(dāng)時那雪團子就巴掌大小,皇后娘娘給它取名叫雪煙,誰料到這雪團子長大竟變成了橘色,不過也很漂亮就是了。
這兩年皇后病重,這貓兒的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海公公知道官家比皇后還喜歡這只貓兒,若雪煙不行了,官家肯定會非常傷心。
聽聞裴太醫(yī)那位醫(yī)術(shù)高超的女兒回到了京城,他便向官家推薦,讓裴姑娘來照料這只貓兒。
不過這小家伙性子傲得很,除了皇后,誰都沒法親近它,裴姑娘給它吃藥也需要許多個小太監(jiān)幫忙,沒想到這小家伙竟與昭慶殿下這么親近!
不過海公公也沒有多想,動物這東西本就很難捉摸,許是這幾日裴姑娘的藥對了癥,雪煙舒服了些,這才變得乖順了。
第425章盡量滿足你
海公公叫宮人拿了帕子給沐云書凈了手,才帶著沐云書去見了景德帝。
景德帝正在看奏折,聽到腳步聲也沒將奏折合上,而是從奏折上抬起一雙眼睛朝沐云書看了一眼,道:“來了?”
海公公聽出官家的口氣里帶著一點不高興,這不高興也不像是在生氣,更像是在……撒嬌。
就好像是在計較他不召殿下過來,殿下不會主動來看他一樣。
海公公怕沐云書緊張,不會討官家歡心,忙接話道:“是,官家,殿下已經(jīng)來了一會兒了!”
景德帝瞪了海公公一眼,他好不容易跟閨女說一句話,這老太監(jiān)怎越活越?jīng)]眼色!
“朕問你了?滾一邊去!”
海公公訕訕地笑了笑,給了沐云書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不料沐云書并沒有如他想象的那樣露出怯意,朝他點了下頭后便對景德帝行禮道:“官家福安�!�
聽沐云書仍然叫自己官家,景德帝嘴角都耷拉了下去。
父皇這兩個字就這么燙嘴么?這丫頭怎么就不愿意開口呢?!是還在怪他沒有第一時間承認她的身份么?他也是有苦衷的�。�
“安!”景德帝拉長聲音應(yīng)了一句,指著一旁的椅子道:“坐吧!”
海公公以為沐云書會不敢,正要提點一句,便見沐云書大大方方地走到了椅子邊坐了下來。
他愣了一下,這位殿下真的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偌业哪切┳优娏斯偌叶嗌俣加行┗炭�,沒一個如沐云書這般自然的,感覺父女兩見面緊張的不是昭慶殿下,而是官家呢!
景德帝將奏折放在了桌面上,捏著扳指看著沐云書道:“你就不好奇朕為何叫你來?”
“好奇,但民女知道,官家想說的時候會說的!”
“你倒是沉得住氣!”景德帝哼了一聲,小聲嘀咕著:“這一點倒是隨了我!”
他握拳清了一下喉嚨,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個木盒道:
“這是給你的,你看看可有哪里不滿意,現(xiàn)在叫人改動還來得及!”
海公公忙快步走過去將桌面上的木盒拿了起來,然后盛到了沐云書面前。
沐云書起身將木盒打開,便見到里面放著一張地契和一張圖紙。
海公公笑著道:“殿下快展開看看,這是官家特地為您選的公主府,就在鎮(zhèn)國公府后側(cè),繞幾條街就是秋水胡同兒!這圖紙是公主府的布局圖,知道您的身份后,官家就在為您準備這公主府了!您瞧,這園子里還特地打了千秋,跟您小時候在睿親王府玩的一樣!”
景德帝一邊豎著耳朵聽海公公的介紹,一邊緊張地觀察著女兒的神色。
他可是第一次為兒女準備禮物,這丫頭還不快點夸夸他!
沐云書的確沒想到官家竟還給她準備了一座府邸,這宅子很大,不亞于鎮(zhèn)國公府,她能夠看出,每一個院子都是精心設(shè)計過的,其中在竹林邊還有一個叫“錦音閣”的地方,她似乎瞧見了他們一家四口在那院子里嬉戲笑鬧的畫面。
她用如蔥的手指撫摸著圖紙上的那個院子,眼睛里不自覺地有了濕意。
“你這丫頭,害羞什么,喜歡就喜歡,用不著這么感動!”
景德帝聽不到女兒夸贊自己,只能先給自己找個臺階下。
沐云書沒怎么與景德帝接觸過,竟不知道這爹爹竟還有點子搞笑在身上。
其實作為女兒,她并不怨父親弄丟了自己,畢竟這不是他的意愿。
官家知道她的身份,沒有第一時間相認的事情她也能理解,官家不是先帝的親生兒子,他用十幾年也沒能真正的掌握皇權(quán),反而一直被各方勢力掣肘,他也是身不由己。
雖然體諒,卻很難做到?jīng)]有隔閡。
皇后娘親會病成那個樣子,官家不是一點責(zé)任都沒有,官家一直不相信大皇兄沒有背叛他,表面上看上去不在乎這件事,可他越躲避,就越說明在他心里,已經(jīng)認定了大皇兄想要害他!
他不相信大皇兄,也就是不相信皇后娘親,娘親那般看重感情,怎能不失望呢!
還有修逸幾個,官家現(xiàn)在還不清楚修逸幾個的身份,不知道他會否接受這幾個孩子!
景德帝見沐云書陷入了沉默,又輕了一下嗓子道:“怎么?有不喜歡的地方?”
聞言,沐云書回過了神,搖頭道:“我很喜歡!多謝……”
“父皇”兩個字還沒等說出口,一個小太監(jiān)帶著一位嬤嬤走了進來。
這嬤嬤正是左老王妃身邊的仇嬤嬤,她瞥了沐云書一眼,然后對景德帝行禮道:
“官家,老王妃身子有些不適,請您過去一趟!”
這宮中其他嬪妃想見官家,用這一招未必有用,但左老王妃卻是屢試不爽。
景德帝已經(jīng)將禮物送給了沐云書,也沒有其他要交代的,便起身對沐云書道:
“行了,沒事多進宮來陪陪你母后,還有什么需要的,盡管提就是,朕能辦到的,都會盡量滿足你!”
“知道了,父皇!”
景德帝從沐云書身邊走過,沒準備地聽到了這聲父皇,有些驚訝地轉(zhuǎn)過了頭,臉上那笑意想掩飾都掩飾不住。
他借著捋胡須的動作遮住了上揚的嘴角,覺著女兒叫父皇就是比兒子叫上去好聽!
招來海公公道:“再去尚衣署給昭兒裁幾件衣裳,別朕說一件你們動一點,這事還用朕嘮叨么?”
海公公扯了扯嘴角,這種事官家不發(fā)話,誰敢自作主張��!
知道官家疼愛殿下,海公公忙應(yīng)道:“是,官家放心吧,老奴這就去辦!”
景德帝滿意點頭,這才出了殿門,坐上龍攆后竟瞧見雪煙跳到了墻頭上曬太陽。
景德帝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指著雪煙對海公公道:“那是雪煙?它許久都沒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去了!”
海公公也頗為驚訝,“的確是雪煙,老奴剛剛還瞧它跟昭慶殿下討吃食,好像比前些日子精神了不少!”
景德帝顯然很高興,不由贊道:“看來這裴姑娘有些本事,她風(fēng)評也不錯,你說朕討她做兒媳如何?”
第426章名垂青史
這種事海公公可不敢置喙,官家看中的兒媳,嫁的那個兒子定然是以后儲君的人選!
他忙垂下頭,用萬能句式回道:“官家圣明!官家的決斷自然是對的!”
景德帝只是有這樣一個想法,但還沒想好要將裴淸憐指給哪個兒子,便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來到慈明宮時,正巧見到裴太醫(yī)帶著裴淸憐在為老王妃施針,得聞左老王妃的頭痛病又犯了,景德帝關(guān)切道:
“怎么頭又痛了?前些日子不是好些了么?”
仇嬤嬤忙道:“前些日子裴太醫(yī)一直在幫老王妃調(diào)理,老王妃這病才得到了控制,裴太醫(yī)去了一趟宜山,老王妃的病就又加重了,今兒痛得險些站不起來,好在老奴去請?zhí)t(yī)時,遇到了剛進宮的裴姑娘,不然老王妃不知道要遭多大的罪!”
景德帝聽聞又是這裴姑娘幫的忙,贊賞地看了她一眼,“你幫朕醫(yī)好了雪煙,又救了太后,是功,當(dāng)賞,可想要個什么賞賜?”
裴淸憐聞言就是一怔,她知道雪煙是官家和皇后養(yǎng)的那只橘貓,可那橘貓很抵觸生人,她還沒能有機會仔細檢查過貓兒的病癥,還尋思那貓兒實在不聽話,喂它一些迷藥再抓過來檢查,不想官家竟說她醫(yī)好了那貓兒。
許是那貓兒本也沒什么問題,官家是關(guān)心才會擔(dān)憂吧。
裴淸憐并沒有把一個小畜生太當(dāng)回事,也就沒有反駁官家的話,淡笑道:
“民女學(xué)醫(yī)就是為了治病救人,這是民女的本分,怎敢再受官家賞賜,民女只求左老王妃能快些好起來!”
這話讓景德帝和左老王妃都很滿意,覺著裴淸憐十分識大體。
景德帝想了想,對裴淸憐道:“你醫(yī)術(shù)不錯,人也純良聰慧,朕就封你為七品女醫(yī)士,盼你精進醫(yī)術(shù),可以讓更多人遠離病痛,如何?”
宮中也有女官,但女醫(yī)士還是第一個,且景德帝對裴淸憐的期望明顯很高,這誰都聽得出來。
裴淸憐心中激動,立即跪下接旨道:“臣女必不辜負官家期望!”
站在一旁的裴太醫(yī)暗暗彎了彎唇,有個算命先生說他這個女兒是大福之像,他會借此女之勢大富大貴!
這算命先生果然沒有騙他,不枉他費盡心思擺脫了吳忱君和吳家!
若吳家依舊騎在他頭上,清憐就是見不得光的外室之女,怎會有現(xiàn)在的前程!
吳忱君母女已經(jīng)不在,他以后只會是裴深裴太醫(yī),而不是入贅到吳家的吳裴深!
等幫左老王妃行過針后,裴深父女不再打擾官家和老王妃說話,識趣地退出了慈明宮。
路上,裴深欣慰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夸贊道:“送你離開一段時間果然能讓你的名聲更勝從前,你也沒叫為父失望,沒有枉費為父為你做的那些事!”
裴淸憐知道父親說的是他拋棄妻女之事,這件事是她最不想提起的事情,只因她是外室女,就要背負這些不堪,老天實在不公。
“父親,過去的那些事就當(dāng)沒有發(fā)生過吧,我會努力,先醫(yī)人,再醫(yī)世,就算彌補了之前的過錯了!”
裴淸憐指的醫(yī)世可不是行醫(yī)的醫(yī),她有野心,也覺著自己有能力,她要如呂后、劉后一般,成為人人稱贊的奇女子,名垂青史。
而這樣的她,不能有污點,所以吳家母女是為了大奉的將來犧牲,不是為了她!
裴深笑著道:“是了,是父親失言了,為父什么都沒有做過!”
裴淸憐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轉(zhuǎn)身朝慈明宮的方向看了一眼,蹙眉道:
“老王妃的頭痛病我也只能用止痛的方式暫時壓制,父親還是要趕緊尋到另外半部醫(yī)書才是!”
裴深嘆了口氣,“為父已經(jīng)派人去與馬匪接了頭,可惜馬匪并沒有在吳家搜到那半本醫(yī)書,不過你也別急,現(xiàn)在所有人都知曉你是吳老神醫(yī)的徒兒,吳家已經(jīng)滅了門,我會想辦法讓吳家的宅子過到你名下,到時候挖地三尺,父親也會幫你將剩下的半本醫(yī)書尋到!”
聽到“滅門”二字,裴淸憐眸色絲毫沒有改變,淡道:“以后我會為師父立碑,為他供奉香火,他老人家看到我能用他的醫(yī)書救助更多的人,也可以安息了!”
父女兩沒有再說吳家的事,裴深想起官家養(yǎng)的那只貓兒,便又叮囑道:
“對了,官家很喜歡那只叫雪煙的貓兒,你既然能治好它,就上些心!”
聽父親提起那貓兒,裴淸憐不由皺起了眉頭,淡淡道:
“女兒知道了,不過父親也不必擔(dān)心,一個供官家消遣的畜生而已,治好了是它的造化,治不好官家也不會怪罪。”
她是不會承認自己還沒有查出那貓兒的病癥的,反正她查不出,別人也一樣查不出,治不好!
裴淸憐并不知曉,她沒有查清的病癥已經(jīng)被沐云書查了出來。
貓兒生性喜歡干凈,經(jīng)常舔舐自己的毛發(fā),便會在腸胃里積堵下自己的毛發(fā),這是毛球癥。
這種病在貓兒身上并不少見,但大奉貴族養(yǎng)貓的經(jīng)驗不多,大夫們沒有專門了解過貓兒的習(xí)性,這才查不出它的病癥。
沐云書喂給雪煙的狗尾巴草,可以幫它將那些毛發(fā)排泄出來。
她之所以會了解,也是在祖父留下的那些書籍里看到的,沐云書自己也沒有想到,前世躺在病榻上讀書的那幾年,竟然成為了她今生最寶貴的財富。
景德帝離開后,沐云書又留下來觀察了小家伙一會兒,見它排出了一些堵塞物,她也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因天色已經(jīng)不早,沐云書便揉了揉小家伙的頭聲道:“等我回去用小麥草給你配一些食物回來,這些天不許亂吃東西哦!”
“喵~!”
雪煙再次用頭蹭了蹭沐云書的手,軟軟地應(yīng)了一聲。
“真乖!”沐云書贊了一句,這才帶著寶珠離開了皇宮。
剛剛踏出宮門,她便遇見了同樣剛從宮里出來的祁王妃,單妙竹。
奇怪的是單妙竹看了她一眼,并沒有主動說話,就好像不認識她一般。
第427章不是意外
這時,祁王府的下人趕著馬車過來,單妙竹扶著車廂正準備登上馬車卻突然頓住了腳。
“我的簪子呢?”她摸了摸發(fā)髻,轉(zhuǎn)身看向婢女綠屏,緊張地道:
“那金簪是王爺送我的,綠屏,你快去路上查一查,應(yīng)該掉在了明慶殿外的長廊邊,你快去幫我找回來!”
綠屏朝單妙竹頭上看了一眼,果然見她頭上少了一支發(fā)簪,雖然不耐煩,但周圍有人看著,她不好拒絕主子的吩咐,只能皺眉道了聲“是”,轉(zhuǎn)頭朝宮門去了。
沐云書也沒有去跟單妙竹打招呼,上了馬車后很快就離開御街。
但她并沒有返回秋水胡同,而是讓柱子爹將馬車趕到了明露街的一間茶樓附近。
在茶樓的雅間里等了一會兒,雅間的門就輕輕被人推開了,走進來一個纖細的身影,不是單妙竹又是誰。
單妙竹見到沐云書,笑道:“我就知道你能聽懂我的意思�!�
聽了祁王妃的話,寶珠這才恍然,祁王妃剛剛叫婢女去明慶殿查看掉落的發(fā)簪,原來是給小姐留的暗語,怪不得祁王妃會用“查”這個字,又提到了明慶殿,是想讓小姐來明露街的茶館等她!
還好小姐反應(yīng)快,換作她早就回家了!
“我見你故意不理我,就知道你有事情,這才多關(guān)注了一二!”
沐云書起身將單妙竹迎了進來,見她走路有些艱難,蹙眉道:“你怎么了?腿受傷了?”
“就是跪了一會兒,不打緊的!”
單妙竹笑了笑,她在京城沒有朋友,在賢妃面前受了委屈也不敢與王爺說,能有一人關(guān)心她,她真的很開心。
沐云書見她唇色發(fā)白,臉色也不太好,并不像沒有事的樣子,便叫寶珠遮了窗子,俯身為她檢查起來。
掀起了單妙竹的裙擺,沐云書的瞳孔就是一縮,她雙腿已經(jīng)紫到發(fā)黑,哪里像是沒事的樣子。
若是再跪久些,這雙腿說不準就廢了!
“賢妃罰的?”
單妙竹忙用裙擺遮住了受傷的雙腿道:“沒關(guān)系的,從前也總是這樣,忍忍就過去了!”
“賢妃經(jīng)常罰你?你沒有與祁王殿下說過這些事么?”
沐云書并不覺得忍可以解決問題,忍只會讓對方變本加厲。
可她聽聞祁王是很疼愛妻子的,怎會允許賢妃這般作踐自己的王妃?!
單妙竹眸色暗了暗,嘆氣道:“沒用的,夫妻間的事情,有時候不是有嘴就能解決!”
她也曾天真的以為,她與王爺真心愛著對方,不管什么困難都能撐過去。
可惜改變一段感情的因素太多了。
她揉了揉自己已經(jīng)腫得不像樣子的膝蓋,扯著嘴角哀聲道:
“我本是一顆沒有價值的棋子,就不該出現(xiàn)在這棋盤上,不管我怎么躲,怕都躲不過要被吃掉的命運……”
今日賢妃會對她說那些話,說明已經(jīng)懷疑她了,之所以沒有動她,定是想要利用她做什么。
躲過了側(cè)妃之爭,卻躲不過以后千千萬萬種算計,她真的好累。
看著單妙竹那聚滿淚水的眼睛,沐云書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
以為一味的討好和妥協(xié)可以換來平靜的生活,殊不知需要討好的人,就沒有將你放在心上。
她握著單妙竹的手,輕聲安慰道:
“你是大奉的祁王妃,怎會是一顆沒有用的棋子?既然上了棋盤,誰知道哪一顆會戰(zhàn)到最后?你要知道,前一次危機你不是躲掉的,是你通過自己的謀算避開的,你反吞掉了想要吃掉你的兩顆子!焉知你以后不會吃得更多!”
沐云書的聲音不大,卻奇妙地止住了單妙竹眼中的淚。
是啊,她現(xiàn)在沒辦法離開這棋盤,那就拼盡一切力量去拼的一條出路,從前她孤立無援,現(xiàn)在有云書幫她,闖過一關(guān)也許就能闖過第二關(guān)!
她握住沐云書的手,擦了擦臉上的淚,道:“瞧我,光顧著跟你訴苦,忘記了說正事!我在母妃那里聽到一件事,尋思提醒你一下,這才叫你來茶館等我�!�
沐云書以為單妙竹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要向自己求助,沒想到她竟是冒險來幫她的。
她感激地回握了一下單妙竹,認真道:“什么事,你說。”
“母妃今日罰我在宮外跪著,我聽她與宮人提起了袁家和方家的親事,按理說,這兩家的婚事與母妃沒有關(guān)系,母妃如此關(guān)注,這背后定有什么問題!所以我想讓你提醒一下方家,對這婚事要慎重一些!”
單妙竹有一個不為人知的本事,就是耳力極好,即便她跪在院子里,也能隱約聽到賢妃與宮婢的對話。
不過這個本事她沒有與任何人說過,若是被人知曉她有這本事,她怕只會死得更快!
若是旁人,她可能不會將聽到的事情說出來,可沐云書幫過她,也可能是她在宮里唯一的依靠,所以她才冒險將事情吐露給了沐云書。
“母妃還說,從前埋下的棋總算是有了用武之地,她不好過,害她的人也別想好過!”
單妙竹知道紀家會淪落至此,有沐云書的手筆,但她并不覺著是沐云書害了紀家,紀家是罪有應(yīng)得。
可她不這樣覺得,賢妃卻未必,所以賢妃指的害了她的人,很有可能與云書有關(guān)。
“賢妃!”
沐云書知道這門親事不簡單,但的確沒想到這幕后操縱之人竟是賢妃。
這樣看來,前世蓉兒的死更不像是一場意外了!
可方錦詩和袁家為何要幫賢妃?他們害死蓉兒的目的又是什么!?
雖然發(fā)現(xiàn)了諸多線索,可沐云書依舊是沒辦法將事情連成一條清晰的線,不過她還是很感謝單妙竹能將這些事告訴她。
“我知道了,我會讓舅舅舅母他們好好考慮這婚事,七嫂,這件事你先不要跟別人提起,以免惹火燒身!”
沐云書的這聲“七嫂”讓單妙竹鼻子發(fā)酸,她與沐云書之間沒有血緣關(guān)系,可她只有在沐云書這里能體會到信任與尊重。
這聲嫂子,她會記一輩子。
“放心,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
第428章你不信我?
兩人說話時,沐云書忽地嗅到單妙竹身上有種不同尋常的香氣,看著她腰間的香囊,她蹙眉問道:
“你這香囊的香味很特別,能讓我瞧瞧么?”
單妙竹垂頭看了一眼,將香囊從身上解下來交給沐云書道:“這是剛剛母妃送與我的,她說我之前的香囊她聞著不習(xí)慣,讓我換掉。”
沐云書拿過香囊仔細聞了聞,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七嫂,這香囊以后莫要戴了!”
單妙竹臉色一白,瞬間就明白香囊有問題。
賢妃果然不想留下她!
將顫抖的手用力握成了拳,單妙竹紅著眼睛對沐云書道:“云書,你告訴我,這個戴久了會怎樣?”
若是尋常人,是很難嗅出這香囊里的門道的,但沐云書終日與藥材打交道,所以對藥香非常敏感。
“這香囊里混合了少量的黃花曼陀羅,這種花有劇毒,會叫人精神模糊,產(chǎn)生幻覺,若誤食甚至?xí)旅�!�?br />
“會叫人精神模糊,產(chǎn)生幻覺?怪不得……怪不得她會讓我替她拜見皇后娘娘……”
單妙竹想起賢妃將這香囊交給她后,讓她去皇后娘娘那邊多走動走動。
看來賢妃是想借她之手來害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害的是心病,這香味定會讓她病情加重。
她就說賢妃為何沒有過分追究她,原來是想榨干她身上最后一點利用價值。
沐云書也想通了賢妃的用意,賢妃是想用這種辦法讓皇后娘親的病情惡化!
這女人一面在父皇面前賣慘裝柔弱,暗地里卻用盡手段至皇后娘親于死地,真是可惡至極!
沐云書忍怒懟單妙竹道:“七嫂,這件事你就當(dāng)作不知道,回頭我會幫你將香料換掉,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
單妙竹含淚點了點頭,“好,云書,我聽你的!”
她將身邊的綠屏支走,綠屏必定會起疑,所以她不敢在外面久留,將事情告訴給沐云書后就坐上馬車回了祁王府。
沐云書并沒有著急離開茶館,而是思考著單妙竹與她說的那些話。
賢妃指的曾經(jīng)布下的棋到底是什么呢?與賢妃一樣的痛苦,那就是方家會如紀家一樣出事,可為何與袁家結(jié)親,方家就會出事呢?
雖有很多事還想不通,但沐云書知道,順著不合常理的地方去查,定能查出一些眉目來。
讓寶珠給墨歸送了信,沐云書這才回了沐家。
……
單妙竹回到祁王府后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與其他王妃不同,她身邊并沒有太多的婢女,陪她從單家嫁來的兩個丫鬟,一個因為偷竊被杖斃,另一個爬了王爺?shù)拇玻闪送ǚ俊?br />
她知道那個偷竊的丫鬟是被冤枉的,可她沒有本事幫她翻供,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賢妃留下來的人打死。
別人或羨慕、或嘲笑她這只山雀變成了鳳凰,可她卻懷念起做山雀的時光。
沒多久,被她支走的綠屏也回來了,與她一道而來的還有祁王蕭正祁。
因紀家的事情,蕭正祁瘦了一大圈,他本就是兄弟里看上去最文弱的,如今那長衫罩在他身上,就像架在了衣架上一樣,空空蕩蕩的。
看到院子里的單妙竹,他眼中的擔(dān)憂才散了去,一邊咳嗽一邊朝單妙竹走過來道:
“綠屏說你不見了,我還以為你出了事,原來你是先回來了!咳咳……咳咳咳……”
綠屏以為單妙竹先一步回府是去找王爺告賢妃娘娘的狀,所以回到王府后沒有回來見單妙竹,而是去直接尋了祁王。
見單妙竹并沒有先見祁王,綠屏這才放了心,走到蕭正祁面前,關(guān)切地幫蕭正祁攏了一下衣裳。
“王妃先回來也不知會奴婢一聲,奴婢知道您有氣,你嚇著奴婢沒什么,王爺這般心疼您,您驚著王爺就不好了!”
從前的單妙竹一定會抬起頭跟蕭正祁解釋幾句,可她剛想開口,想到每次解釋都是徒勞,便又閉上了嘴,繼續(xù)揉起膝蓋。
蕭正祁見單妙竹臉色不好,問道:“竹兒,你的腿怎么了?”
還不等單妙竹開口,那綠屏竟抽泣著朝蕭正祁跪了下來。
“王爺,是奴婢的不是,您罰奴婢吧!”
蕭正祁眼中閃過一絲迷茫,扶著綠屏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起來說!”
綠屏美眸里含著淚珠兒,含情脈脈地望著蕭正祁道:
“是這樣的,王妃今日入宮,竟在賢妃娘娘面前埋怨官家涼薄,說官家對紀家趕盡殺絕,一點沒顧念王爺您的感受!娘娘覺得王妃說的不對,罰王妃自省,王妃竟然跑到院子里去跪著,奴婢怎么勸王妃都不起來,好像故意跟娘娘置氣似的,最后硬是將自己傷成這個樣子!”
她一邊抽泣,一邊埋怨地看著單妙竹:“王妃,娘娘并沒有要重罰您,您這般作踐自己,王爺心疼不說,還會錯怪娘娘!娘娘現(xiàn)在心里已經(jīng)夠苦了,您這樣會壞了娘娘的名聲!”
聽著綠屏這些無中生有的話,單妙竹緊緊捏住了手里的帕子。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白賢妃罰她時為何不避人,有人看到她們婆媳不和,她害皇后娘娘病重,賢妃才能撇清關(guān)系。
也就是說,從她進門的那日起,賢妃就沒打算讓她一直坐在祁王妃的位置上。
單妙竹咬著牙關(guān)朝蕭正祁看過去,問道:“王爺相信?”
蕭正祁想著自己溫柔善良的母妃,又看了看單妙竹,眉心瞬間聚成了一個疙瘩。
“竹兒,父皇不是你能議論的,母妃責(zé)備你并沒有錯!我知道母妃可能有時候?qū)δ阋蠖嗔艘稽c,可母妃沒有惡意,她是希望你能配得上祁王妃這個身份!咳咳……紀家出了這么大的事,母妃很難過,她態(tài)度若是沒那么好,你要體諒一些,莫要耍小脾氣!”
這話像是一把尖刀刺在了單妙竹的心口。
耍小脾氣?成為這個祁王妃后,她什么時候還有自己的脾氣?!
她做所有事情之前,都要考慮其他人的臉面與感受,這府上的婢女都能騎到她頭上來教育她,她連自己都沒有了,哪里還有脾氣!
從前遇到這樣的事,她還會為自己辯解幾句,可現(xiàn)在她只是看著蕭正祁問道:“我沒有說過父皇的不是,王爺不信我?”
第429章如果她死了……
“竹兒,你不要無理取鬧!”
蕭正祁很是疲憊,母妃從不是亂發(fā)脾氣的人,若不是竹兒做錯事,母妃不會責(zé)罵她。
紀家的事情已經(jīng)折磨的他抬不起頭,他自詡正直仁厚,可幾個舅舅背著他犯下那么多惡行,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父皇和百姓。
他都這般痛苦,母妃只會比他還要煎熬,捏了捏眉心,蕭正祁冷道:
“母妃因為自責(zé)而郁郁寡歡,若與你說話時口氣重些,你做兒媳的該體諒,她說你,是為了你好!你是王妃,不是市井婦人,不可以隨意議論父皇和朝政!母妃能答應(yīng)我們的婚事,已經(jīng)比許多母親都開明了,你該念著她的好,而不是耍這些小心思叫我心疼,這里不是縣城,你該懂事了!”
單妙竹深吸了一口氣,苦笑一點點爬上嘴角。
她就知道,不管她說什么,最后依舊會是這個結(jié)果。
她這個縣官的女兒能成為王妃是何其幸運的事,所以所有人都認為她不管付出什么代價,都還不了他們賞賜的恩德。
可王爺忘了,當(dāng)年她拒絕過這門親事,是他說非她不娶,是他說會幫她頂下所有困難的。
可現(xiàn)在拼命堅持的人,只有她!
“懂事?若有一天我被人害死,王爺還會覺得我不懂事么?”
“你胡說什么?誰會害你!”
蕭正祁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你是堂堂祁王妃,誰會害你!你不要將人想得那么復(fù)雜,那么齷齪!”
綠屏趁機道:“王妃不會是想說賢妃娘娘想要害您吧?當(dāng)初左家小姐和初禾小姐哪個不比您出身好,可娘娘都尊重了王爺?shù)南敕�,只讓王爺立她們�(yōu)閭?cè)妃,娘娘已經(jīng)做到如此,您到底還有什么不滿足的?難道叫王爺只圍著你轉(zhuǎn)么?”
單妙竹沒有理會綠屏,只盯著蕭正祁,見他任憑綠屏這女婢對自己呼和都沒有制止的意思,她的心如同被荊條反復(fù)鞭撻,傳來陣陣悶痛。
她很想將腰間的荷包砸向蕭正祁,讓他看看他那溫柔善良的母妃不僅要她死,還要害皇后娘娘!
可她捏著香囊的手抖了又抖,最后還是放棄了。
她知道,即便將香囊的事情說出來,王爺也只會認為她在污蔑他善良可憐的母妃!
想到她與云書說方家婚事的事情時,云書連一句疑問都沒有,完全相信她所說的話,單妙竹就覺得諷刺。
這個說會護著她一生的人,對她的了解和信任還不及那個與她相識沒多久的姑娘。
單妙竹閉了閉眼,心也跟著冷了下去。
深吸了一口氣,她淡淡道:“是我錯了,我一直達不到母妃的期望,心中有氣才會這般,是我的錯,請王爺責(zé)罰吧!”
蕭正祁一副如他所料的表情,語氣里透著幾分責(zé)備地道:
“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我,是母妃!我不求你像母妃一樣賢惠大度,只求你能如普通媳婦一樣孝順明理就好,莫要以為做了王妃就可以驕縱,竹兒,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許是這話說得有些急了,蕭正祁按住胸口又咳嗽了起來,綠屏忙扶住了蕭正祁,關(guān)切道:
“王爺,您的病還沒有養(yǎng)好,再生氣定會傷了身子的!您身子不好,最痛心的可是賢妃娘娘,為了娘娘,您也要愛惜自己的身子��!”
蕭正祁緩了一會兒才止住了咳聲,見單妙竹垂眸不語,一句關(guān)心的話都沒有,他心里也堵得慌。
他已經(jīng)夠謙讓她,愛護她了,那么多人說她不好,他都不介意,想盡辦法護住她正妃的位置,為什么竹兒還是不滿足呢?
綠屏心疼地拍著蕭正祁的背,對單妙竹埋怨道:
“王妃,王爺感念您救命之恩,所以一直對您不離不棄,您已經(jīng)是這天底下最幸運的女子了,要懂得惜福才是!”
她一邊說,一邊看向單妙竹,眼里滿是挑釁。
綠屏知道單妙竹委屈也不敢說出口,府里府外都沒人給她撐腰,她若想繼續(xù)做這個祁王妃,就只能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