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雖然不舒服,但想到蕭澤玖說的那個借口也是假的,墨知許與九殿下關系很好,怎會看昭慶殿下的面子才救下九殿下,她心里竟也沒那么難受了。
“殿下不想說就算了,何必哄我呢!我只是因為擔心問問而已�!�
第441章不知好歹的畜生
蕭澤玖被裴淸憐這話說得愧疚不已,可這件事他實在不能多說,便岔開話題道:
“射獵節(jié)就要到了,你喜歡什么?我去給你打來!鹿肉吃膩了,獵只猞猁好不好?”
裴淸憐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如何聽不出蕭澤玖在轉移話題,她淡淡抿了一下唇,眉眼中滿是傲意與疏離。
“我對這個沒什么興趣,殿下不用費心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殿下若是沒事的話就請回吧!”
聽裴淸憐趕自己離開,蕭澤玖瞬間被巨大的失落籠罩起來。
可他不想讓裴淸憐瞧出他的失落,就算再喜歡裴淸憐,他心里也是有一點小驕傲的。
勉強勾起了嘴角,他道:“我……我其實也不是很閑,只是惦記才過來瞧瞧,你若有事就叫蘭月給我傳信,不管多忙我都會來!”
裴淸憐還是那副看不出喜怒的表情,淡道:“那就不送殿下了�!�
蕭澤玖尷尬地笑了幾聲,用手比劃了兩下依舊沒有找到多留一會兒的借口,只能點了點頭:
“好……好,那我就先走了,射獵節(jié)那日再見!”
裴淸憐輕輕頷首,沒有回答蕭澤玖的話便轉身進了門去。
蕭澤玖看著裴淸憐的背影,桃花眼里像是染上了秋的蕭瑟,連他的隨從回來他都沒有察覺。
“九爺,九爺!”
聽隨從喚了兩聲,蕭澤玖才回過神來,帶著隨從離開了太醫(yī)院。
出了太醫(yī)院的門,隨從才對蕭澤玖稟報道:
“九爺,剛剛那小醫(yī)士本想將昭慶殿下的瓷罐丟了,奴才覺著可惜就要了回來,要奴才給昭慶殿下送回去么?”
蕭澤玖想了想,搖頭道:“算了,皇妹知曉她的心意撲了個空,心里會不舒服的,你先拿去母妃那里,等雪煙好起來再拿給雪煙吃!”
隨從覺著這樣也好,便應道:“是,奴才知道了!”
另一邊,蘭月見蕭澤玖離開,輕輕嘆了口氣,對自家小姐低聲道:
“九殿下對您真的不錯呢,小姐您真的不考慮九殿下么?”
裴淸憐板起臉道:“蘭月,你話多了!這不是你該議論的!”
蘭月紅著臉連忙道歉道:“是,奴婢只是有些可惜,小姐您別生氣!”
她知道小姐為何不考慮九殿下,因為九殿下有一個孿生哥哥,所以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儲小姐連小公爺那樣的男子都沒跟,怎會跟這樣一個閑散王爺!
且九皇子那么喜歡小姐,只要小姐回頭,他都會在,小姐也不必著急!
最不濟,還有這樣一個人等著小姐呢,所以小姐也從來沒有直接拒絕九殿下的好意。
裴淸憐心中想的與蘭月差不多,她望著窗外嘆了口氣,心想如果當年喜淑儀聽從左老王妃的,狠心舍掉一個兒子,如今也許能得到得更多。
這可能就是命中注定他們沒有這個造化吧。
裴淸憐也沒有在蕭澤玖身上多浪費心思,想到那貓兒的事情,提起衣擺便朝后院去了。
雪煙吃了貓草丸,有了一點精神,懶洋洋臥在籠子里舔著自己的小爪子,可能聽到了腳步聲,它舔舐的動作就頓住了,警惕地豎起了耳朵。
裴淸憐緩步走到雪煙身邊,冷道:“知道挨餓的滋味兒不好受了吧,不想受苦,以后就要學乖,叫我好好給你醫(yī)病,知不知道!”
蘭月忙附和著:“你這小畜生,能叫我家小姐給你醫(yī)病,不知道哪一世修來的福氣,我家小姐是為了你好,你懂事一點!”
說著,她便將籠子的門打開一個縫,伸手去拎雪煙的尾巴。
雪煙感受到了危險,全身的毛瞬間炸了起來,弓起身子,飛快朝蘭月的手臂撓了一爪子,從喉嚨里發(fā)出兇狠的低吼。
蘭月手腕被撓出了三道血痕,驚得慘叫了一聲,迅速收回了手。
雪煙看準時機想從籠子里逃脫,可一旁的裴淸憐眼疾手快地將籠子給關上了。
籠子卡住了雪煙的一條腿她也沒管,只將鎖子死死鎖住。
雪煙發(fā)出“嗷嗷”的兩聲慘叫,用盡全身力氣才將爪子從縫隙中收回。
它顧不得舔舐傷口,只齜著牙,舉著另一支爪子,防備有人再次靠近它。
裴清憐見貓兒如此抗拒的模樣,秀眉緊鎖道:“畜生就是畜生,真是不知好歹!”
見蘭月的手臂都流出血來,裴淸憐沉聲道:“它既不屈服,再晾它兩日就是!這回叫人盯緊了,莫要再喂它東西吃了!”
蘭月好不容易養(yǎng)出了一雙白嫩小手,被貓兒抓傷不知道能不能養(yǎng)好,恨恨地剜了雪煙一眼,道:
“放心吧小姐,奴婢就不信治不了這個小畜生了!”
……
另一邊,沐云書和方蓉來到仁明宮時,方錦音正坐在窗邊認真地繡著花。
柔和的春光灑在她的側臉上,模糊了她的輪廓,美好得有些不真實。
聽到聲音,方錦音抬起頭看過來,見是沐云書,眼睛瞬間就彎成了月牙。
“我聽外頭有喜鵲在叫,就知你今日會來!”
聞言,沐云書心中一澀,她入宮來見皇后娘親是一件多尋常的事情,可在皇后娘親看來,這竟然是一件值得期盼的喜事。
走近些,發(fā)現(xiàn)娘親在繡喜被,如蔥的手指看上去有些紅腫,沐云書皺眉道:
“這些翠玉她們都在幫我張羅,娘親不要太辛苦了!”
常嬤嬤端著茶水走進來,嘆著氣道:“老奴也說這些事不必娘娘親自來,我們都能做,可娘娘就是不聽,說什么她親自做的心意不一樣!”
方錦音嗔了常嬤嬤一眼,“你不要在云書面前告我的狀,我身子好多了,這點事我還是做得來的,以后,我還要給我的小外孫做衣裳呢!”
常嬤嬤看了一下皇后娘娘繡的喜被,扯了一下嘴角,她不由想起從前娘娘給官家繡鞋子,將繡針忘在鞋子里的事了!
官家被扎了腳,走路都沒辦法正常走,可官家竟說那一針把他體內(nèi)的毒血都放出去了,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想起那個時候官家和娘娘的感情,常嬤嬤就嘆了口氣。
又想起昨日官家過來與娘娘商量的事情,常嬤嬤朝方蓉看了一眼,將倒好的溫水端給了方蓉道:
“兩位小主不能時常進宮,好在官家情深,會常來咱們?nèi)拭鲗m,叫外頭人知道咱們娘娘雖然體弱,但卻不是隨便能被人輕賤的!”
沐云書覺察到常嬤嬤的口氣里帶著情緒,便朝她看了過來。
“嬤嬤可是有什么話要對我們說?可是有人欺負娘親了?你直說無妨!”
第442章又酸又甜的小詩
常嬤嬤抿了一下唇,沒有去看皇后娘娘制止的眼神,朝沐云書欠了欠身。
“殿下別怪老奴多嘴,昨日官家來尋娘娘商議方姑娘的親事,說左老王妃想為方姑娘和袁三公子指婚,這是多么好的一樁親事啊,促成這門親,也許老王妃對娘娘的態(tài)度也會改變一些,您為何要讓娘娘推拒這門親事啊?!”
沐云書知道袁家想求得賜婚,官家十有八九會與皇后娘親商議一下,所以早就跟娘親商量過,不要輕易應下此事。
沐云書還沒有開口回答常嬤嬤的話,方蓉聽說袁家真的求到了官家這里,唇色瞬間變得煞白。
緊張地捏著衣擺,方蓉看向常嬤嬤道:“那……官家是什么態(tài)度?”
官家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來,但常嬤嬤知道他定也是想促成此事的,因為左老王妃叫官家做的事情,官家若是沒有推進,老王妃會變著法子提醒官家。
娘娘與官家的關系眼看著好了一些,可不能再因這事生了嫌隙!
常嬤嬤道:“官家當然很頭疼,袁家是鈺谷第一世家,袁公子品貌皆很是出眾,且袁公子當眾救美的事情也傳得人盡皆知,官家當然想做順水人情,成全了袁家!老奴昨日在旁瞧著,娘娘說不想讓方小主嫁得那么遠時,官家既驚訝,又無奈,好像咱們娘娘十分不懂事,他又不知該如何責備一樣,只叫娘娘再認真考慮一下!”
常嬤嬤眼神里也滿是無奈,看著沐云書道:
“老奴知道殿下與方小主感情好,可你們的身份擺在那里,容不得你們?nèi)涡裕暪热羲氵h,那些和親的小主豈不是更可憐�。磕銈冊摓楣偌液湍锬锓謶n才是,這也是你們這身份的責任!”
雖然常嬤嬤的口氣并不太好,但沐云書并沒有與她翻臉,她知道常嬤嬤是忠于娘親才會這么說。
但她也沒有與常嬤嬤解釋太多,有些人總是會好心辦壞事,這種人最要防備。
想了想,她只淡淡道:“我就是在為父皇分憂才會叫娘親阻止,過些日子父皇就會知曉,沒有幫袁家指婚,是一件多么值得慶幸的事了!”
常嬤嬤愣了愣,臉上的無奈更深了幾分。
昭慶殿下是不是有些飄了!換了個身份而已,莫非以為自己能通神了不成!
一件婚事而已,有什么好讓官家慶幸的!
年紀小,就是想得簡單,娘娘又這般縱著,真是叫人擔心�。�
沐云書沒有再理會常嬤嬤,只幫皇后整理著桌子上的繡線,又將翻出來的花樣子放回了一旁的盒子里,瞧見有的花樣子旁邊還提著小詩,不由朝方錦音看了過來:
“這些花樣子可是娘親描的?這幾首小詩寫得挺有趣的!”
方錦音抬頭瞧著沐云書手上紙張,臉上竟染上了兩抹紅暈。
“這是你父皇畫的,他啊,覺著我繡得丑,畫了好些花樣子給我,我放在盒子里都忘記了!”
當年她說練習好繡工,將那些花色都繡出來的,可惜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發(fā)生,她再沒心情打開這個盒子。
如今這些花樣子還在,她和官家卻沒有過成曾經(jīng)想象的樣子,也許這就是物是人非吧。
這些竟是父皇寫的��?
這又酸又甜的文風,還真是叫人意想不到呢!
沐云書整理這些東西的時候,常嬤嬤又嘆了口氣,官家已經(jīng)多少年沒給皇后娘娘送這些小玩意了!
不僅沒有禮物送過來,前兩日嶺南送來的名貴蘭花竟都搬去了賢妃娘娘那邊。
不過因為賢妃和祁王因絕食病了幾日,官家心軟,連紀家的事情都不再追究了。
娘娘尋回昭慶殿下,殿下不幫著娘娘奪回官家的寵愛,還給娘娘添亂,這可真是尋回了一個冤家!
只不過她幾次想插口再勸說幾句,母女兩個絲毫沒有給她插嘴的機會,常嬤嬤即便著急,也是懂得規(guī)矩的,只能訕訕地退到了一邊。
沐云書和方蓉陪著方錦音用了午飯才離開,常嬤嬤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對方錦音道:
“娘娘,您真的要由著殿下她們嗎?她們小孩子心性,官家賜個婚怎么會后悔,后悔的只會是方家,別介方小主以后的婚事不如這一樁,再怨上您和殿下!”
方錦音攏起那猶如遠黛般的長眉,眼也未抬地道:
“嬤嬤是想叫我為了討好左老王妃和官家,不顧蓉兒的意愿么?本宮已經(jīng)做了決定,你便不要再說了,嬤嬤實在看不慣,不如本宮送你去莊子里榮養(yǎng),如此便眼不見為凈了!”
見娘娘動了怒,常嬤嬤心上一揪,立即跪了下來。
“是老奴失言了……您的病都好多了,官家來咱們?nèi)拭鲗m卻不留宿,老奴是怕您和官家好不容易消除的隔閡再因這事生出來!”
方錦音苦笑,“那隔閡擺在那里,不解決怎么可能消除呢?!”
常嬤嬤知道帝后之間的矛盾除了左老王妃的挑撥,就是賢妃娘娘和大皇子的事情。
大皇子是否謀逆她不敢亂說,但賢妃的事情她是知道一點的。
抬起頭跪前了兩步,常嬤嬤試探道:“娘娘,當年的確是您讓賢妃留在那個小院的,可那是事出有因,您和官家是因這件事才生了嫌隙,這么多年過去了,您要不要跟官家解釋一下那件事��!”
“常嬤嬤,你越說越過分了!”
方錦音放下了手中的針線,臉上的柔和瞬間被冷意代替。
“本宮說了,這件事爛到肚子里去,就算死也不許再提,你若做不到,現(xiàn)在就出宮去吧!”
常嬤嬤臉色一白,慌忙搖頭道:“不不不,娘娘就是老奴這輩子唯一的牽掛,老奴哪里都不去,老奴記住了,再也不提這事了!”
“算了,你起來吧。”
常嬤嬤已經(jīng)上了年紀,方錦音從未罰過她,見她紅著眼的恐慌樣子,她輕嘆了一口氣道:
“云書是個有主見的,她要做的事情自有她的主意,我不希望在你口中再聽到質疑她的話,云書是我的底線,莫要觸碰它!”
常嬤嬤驚了一下,這才意識到昭慶殿下在皇后娘娘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
她不敢再勸什么,只希望昭慶殿下不會辜負娘娘的這份愛重才好!
第443章將蛋叮出一個縫來!
還有兩日,朝廷加設的鄉(xiāng)貢便結束了,這時候沐家人沒心思想別的,都在等沐樂馳考試結束,平安歸來。
方蓉也是一樣,許是得不到消息在家里坐立難安,她偶爾會到距離貢院不遠的鏡穆湖散散心。
這日,她讓丫鬟帶上了針線匣子,來到鏡穆湖邊的水榭里安靜的繡著帕子,水榭外竟走來了一個男子。
一般水榭中若是坐了人,陌生人就不會靠近了,方蓉聽見腳步聲就蹙起眉頭,正打算收拾東西離開,那人竟笑著朝方蓉作了一揖。
“方姑娘,你我真是有緣,沒想到京城這么大,我們竟然又見面了!”
方蓉抬起頭才看清了來人的臉,這人生得眉目端正,皮膚很白,就是臉上微微透著些油光。
這個樣貌還是很好認的,主要是對方這一身素白錦袍實在讓方蓉難忘。
這正是那日在街上救了她的那位袁三公子,袁朗。
瞧見袁朗,方蓉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冷道:“這位公子怕是認錯人了,小女并不認識你!公子若想在這水榭中賞景,那小女離開就是!”
說著,她收拾起手中的針線,生怕與袁朗多呆一會兒。
袁朗也不惱,淡笑著看著方蓉:“方姑娘不必這么著急,袁某不是無禮之人!袁某只是不清楚自己到底做得哪里不好,叫姑娘如此排斥!”
袁朗以為他那日救下方蓉后,這親事已經(jīng)成了大半,不想這方姑娘非但沒有鐘情于他,還拒絕了他母親的提親。
方家那日的態(tài)度母親如何能看不懂,雖然說叫他們尋個正式的時間再上門,但他們知曉,這定然是方家的拖延之法,方家是想要尋到一個合適的借口回絕這門親事。
所以這兩日他們沒有再上方家的門,也在想一個無法讓對方拒絕的理由。
他想過了,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方蓉自己同意,還是想從方蓉這里尋一尋突破口。
若非已經(jīng)知道了孟萱的事情,方蓉還真的以為袁朗這般謙和守禮,乃是一個謙謙公子,求娶她沒有旁的目的。
“袁公子說笑了,我們不過匆匆見過兩面,和談排斥!?你我畢竟男女有別,小女不希望被別人傳出什么閑話!”
她一邊說,一邊收拾石桌上的針線匣子,因為太著急,一不小心竟將匣子給弄翻了。
袁朗忙撩起衣擺蹲下身,幫方蓉拾起地上掉落的針線,無奈道:
“方姑娘是不是聽了什么人的挑唆?姑娘這般慌張,可是怕袁某欺負于你?”
“什么挑唆,公子多心了!”
方蓉顯然不想與袁朗多說什么,拾好針線后,瞧見不遠處還有一方帕子,起身要去拾來,卻被袁朗搶先了一步。
拾起帕子后,袁朗發(fā)現(xiàn)帕子上還繡著圖案和幾行小字,不由笑道:
“這可是方姑娘繡的?姑娘這繡工……還挺別致的!”
方蓉臉一紅,忙道:“打發(fā)時間繡來玩的,叫公子見笑了,請公子還給我吧!”
“方姑娘不必自謙,在下倒是覺著挺有趣的!”
袁朗眸光閃了閃,作勢要將帕子交還給方蓉,只不過還不等方蓉將帕子接過去,他便將手松開了。
今日天氣晴好,但在水邊還是有風的,他的手剛一松開,那帕子就隨風揚起,在天空中打了個旋兒,竟朝水面飄去了。
方蓉一驚,扶著欄桿要去抓那帕子,可還是晚了一步。
袁朗也奔至水榭邊,看著那落入湖中的手帕,滿臉歉意地對方蓉道:“真是對不住,是我的責任,在下這就下湖給你取回來!”
并沒有半點遲疑,話音一落他便去解身上的衣袍。
方蓉見他在解自己的腰帶,急得俏臉通紅,忙退后了幾步道:“算了,一個帕子而已,不要了就是,不必麻煩公子了!”
說著,她帶著丫鬟匆忙將其余的東西收拾好,朝袁朗欠了欠身,抱著東西便離開了水榭。
看著方蓉離去的背影,袁朗臉上的急色很快就消失不見了,攆了一下鬢邊的頭發(fā),她轉身對隨從道:
“愣著做什么?還不去尋一根竹竿來!”
隨從聞言拍了一下頭,笑道:“還是三爺您聰明,小的差點就真的以為您要跳下湖去拾那帕子了!”
袁朗彎了彎唇角,不是他聰明,是這些姑娘太蠢了!
隨從手腳很麻利,很快就找來竹竿將那掉入湖中的帕子挑了出來。
袁朗將帕子上的水捏干,看著那繡帕笑道:
“我就說,這世上哪有沒縫的蛋,就算沒有縫兒,我也能叮出它一個來!方蓉……將嫁妝乖乖準備好,等著嫁到我們袁家來吧!”
距離水榭十幾丈開外的一顆大樹邊,一個小丫鬟看到袁朗將帕子收了起來,忙收回視線,躡手躡腳地朝著前頭停著的馬車跑了去。
上了馬車后,丫鬟才對方蓉稟報道:“小姐,昭慶殿下簡直神了,果然如殿下預料的那樣,咱們走后,那袁三公子就命身邊的小廝將那手帕從湖里撈了出來!”
說著,她又有些著急地道:“小姐,那裝模作樣的混賬東西也不知道要拿您的帕子做什么!咱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什么也不做,靜等就是!”
方蓉捏著拳頭,目光落到湖邊的方向:“云書這樣安排,就有她的道理,我們不要自作主張�!�
丫鬟也覺著有道理,于是不再多言,吩咐車夫帶著她們返回了方府。
沐云書得到這個消息后,一點都不驚訝,袁三郎會設計英雄救美的橋段,如何能舍得那方帕子,先讓他得意兩日吧。
今日是鄉(xiāng)貢的最后一日,墨歸也早早趕來了沐家,聽到方家人帶來的消息,他喝了口茶,笑道:
“那袁朗怕以為自己是捕蟬的螳螂,殊不知早就被你的網(wǎng)給困住了!”
寶珠捂嘴道:“小公爺說我家小姐是蜘蛛精么?”
墨歸愣了一下,看向沐云書后輕咳了一聲,“沒見過蜘蛛精,但想也沒有你家小姐好看!”
這話說完,他脖子已經(jīng)紅了大半,還不好意思地避開了沐云書的目光。
第444章恩同再造!
寶珠在一旁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小公爺這情話說得一點都不熟練,還得多練習才是!”
沐云書無奈拍了寶珠的額頭一下,紅著耳根道:“你這丫頭,聽阿泗說還聽不夠?快去叫童大哥準備馬車,咱們?nèi)ソ哟蟾缌�!�?br />
昨夜已經(jīng)考完了最后一場,考生們今日巳時就可以離開考場了,沐家眾人早早就起了床,準備一起去貢院將沐樂馳接回來。
為圖個吉利,眾人有的抱著竹筍,有的捧著發(fā)糕,幾小只的衣裳繡著五顏六色的錦鯉,這隊伍只要出現(xiàn)在街上,沒人不知這是去接考生的。
沐詢甚至還讓柱子娘燒了一鍋艾草水,準備提著桶水去接兒子。
林氏瞧見后,忙將水給倒了,無奈地瞪著沐詢道:“考試又不是蹲大牢,拿什么艾草水!你拎這個,還不如披一面旗子去!”
沐詢不解,“披旗子有什么說法么?”
修逸抽了抽嘴角,在旁道:“不會是……旗開得勝吧……”
沐詢嫌棄的搖搖頭:“牽強!不好,不好,還不如拎兩只雞崽子過去!”
這回輪到林氏費解了,但她沒有去看沐詢,而是直接看向了修逸,知道定能從這個小大人這里聽到答案。
修逸伸出小手,無奈地捏了捏眉心,“大概是……手到擒來……”
林氏撇了撇嘴,顯然有些嫌棄,“還說我牽強,你這也沒好到哪里去!”
眾人都以為她不會同意沐詢的提議,誰料她竟接著道:“拎一只就行了,怪顯眼的,別讓人笑話!”
幾個小娃娃聞言,齊齊用小手拍了一下額頭。
他們這是去貢院接人,一只也很丟人好么!
修培懟了懟手指,試探問道:“林奶奶,以后換我們?nèi)タ荚嚨臅r候,能不能不弄這些��?”
林氏點了一下修培的腦袋,嗔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丟人有什么要緊,考中了大家都會羨慕咱們!”
修培鼓了鼓腮幫子,可是考不中,那就是雙倍丟人啊!
想一想樂馳叔叔瞧見他們的樣子,修培都替樂馳叔叔捏了把汗!
雖然家里已經(jīng)亂成一團,可沐云書卻笑得眉眼彎彎,笑道:
“都拿著吧,阿泗幫大哥備了馬車,放在馬車里都裝得下!”
林氏高興極了,還是昭昭能體諒她的心情!
眾人怕去得晚了,不敢磨蹭,將東西搬上車后就出發(fā)了。
沐云書看著墨歸后背上那個比幾小只都大上一圈的錦鯉,笑問道:“你也要隨我們一起去么?”
墨歸并不覺得這錦鯉有什么不好,理所當然地道:“大舅子的人生大事,我當然要參與!”
說著,他翻身躍上馬背,將大大的錦鯉展示給眾人,走在最前頭給大家開路。
一行人來到貢院時,發(fā)現(xiàn)這里早就堵滿了人,大家衣服上繡得不是喜鵲,就是錦鯉,發(fā)冠都是此類的形狀,總之是怎么顯眼怎么來,沐家人走過來反沒那么顯眼了。
等貢院里響起了幾聲鑼響,眾人便知道要開龍門放考生了,一個個脖子都伸得老長。
沒多久,大門就吱嘎嘎地被衙差推了開,那些貢生也都陸陸續(xù)續(xù)走了出來。
這些人全是一臉菜色,被自家小廝攙扶著,甚至還有被小廝背在身上的,平時的體面是半點都瞧不出來了。
看著這些人的模樣,林氏緊張地握緊了沐詢的手,“夫君,你可瞧見樂馳了?我怎么還沒瞧見他呀,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呸呸呸!”沐詢立即皺起了眉,雙手合十拜天道:“愚妻口誤,仙神莫怪,保佑我兒,平安無事!”
中不中舉都沒那么重要了,看著出來的那些人像得了場大病,沐詢只要樂馳平安就好!
就在這時,騎在墨歸脖子上的修齊脆脆地喊道:“出來了,樂馳叔出來了!”
眾人順著肉團所指的方向望去,果見一個熟悉的俊朗身影,從貢院大步走了出來。
與旁人不同的是,他看上去很是精神,別人像是多留一刻都會咽氣,他卻像是還能再戰(zhàn)九天九夜一樣!
“少爺,老爺他們來了,還有小公爺和小姐,幾個團子也來了!”
從沐樂馳身后走出來的羅三,一眼就瞧見了沐云書等人,高興地朝眾人揮起手來。
沐樂馳當然瞧見了家人,快步就朝著家人的方向跑了過去。
一個漢子瞧見沐樂馳如此精神,一臉的不可思議,他陪弟弟考了多年,還沒見過有人出了號子,還能活蹦亂跳的!
他不由對弟弟問道:“那個書生怎么一點事都沒有?不會在號子里睡了九日,一題也未答吧!”
漢子的弟弟朝著沐樂馳的方向看了一眼,正瞧見沐樂馳轉頭朝他看過來,他便正了正衣帽,端正地朝沐樂馳作了一揖。
漢子驚訝道:“阿弟,你這是做什么?做什么要拜那書生?”
“哥,前兩日夜里變天,若不是樂馳兄分了藥給我們,我這次怕又考不完三場了!”
聽了這話,那漢子心中一緊,這世上竟還有如此純善之人?要知道考場上少一個對手,上榜的機會就大上一分�。�
若弟弟這次能考中,那這位公子對他們家就是恩同再造啊!他也忙不迭跟著弟弟朝沐樂馳行了一禮。
不止這兄弟兩人在朝沐樂馳作揖,人群里有人朝沐樂馳喊道:
“樂馳兄,多謝你的藥,等放了榜,咱們一起喝酒去!”
“還有我,也帶上我,樂馳兄,幫我向昭慶殿下道謝!”
“不用等放榜,明兒就來我家,我娘說會給你準備一桌好菜,還有……也替我謝謝昭慶殿下!”
“樂馳兄,你身后的就是昭慶殿下么?殿下的藥救了小生半條命,請受小生一拜!”
聽到這些感謝聲,沐樂馳頭上的毛兒都驕傲地翹了起來,可見他們目光全都落在了自家小妹身上,忙不迭擋在沐云書面前,對眾人擺手道:
“不必客氣,大家都累了,趕緊回去歇著吧!咱們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說著,他不等眾人湊上來,拉著家人急急地擠出了人群。
林氏不明白為何那么多人都在感謝自家兒子,便問道:“怎么回事,他們怎么都在謝你和昭昭?”
第445章撞進了心坎里
見家人都好奇地朝自己看過來,沐樂馳摸了摸臉上的青胡茬,笑道:
“還不是因為小妹有先見之明,幫我?guī)Я四敲炊嗨幫瑁蝗晃铱赡苓不如他們呢!”
回憶起縮在號房里考試的這幾日,沐樂馳不由打了個寒顫,對家人解釋道:
“我抽中的號房正好在茅廁附近,那邊味道實在不怎么樣,我見小妹給我準備了清心醒腦的丹丸,便將藥丸分給了隔壁幾個號子的兄弟!”
想起給眾人分藥丸時的情形,沐樂馳感慨道:
“你們不知道,有一個考生還以為我要害他,不要我的藥丸不說,還向巡視官舉報了我!好在巡視官公正,尋來了大夫證明咱們的藥丸沒有問題,這才叫我安心繼續(xù)作答!我雖沒事,那個舉報我的書生就沒那么好運氣了,他號房的位置比我還差,考了三日就受不住了,又是拉又是吐的,第四天都沒撐到就被人拖走了,其余幾人都是用了小妹給我的藥丸才堅持下來,怎能不感謝幾句!”
聽兒子竟然在茅廁邊呆了九日,林氏又是心疼,又是嫌棄。
“我說你身上怎么有種怪怪的味道,看來你爹的艾草水也沒白準備,回去好好洗個澡!”
沐詢則是咂了咂嘴,拍著沐樂馳的肩膀道:“這次若考不中那便算了,好好幫爹和你妹妹打理保信堂……”
“成績還沒出來,說什么喪氣話!”
林氏現(xiàn)在覺著沐樂馳能不能考中,都不重要了,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好。
她不想兒子有心理負擔,岔開話題道:“你當初還覺著你妹子準備的那些多余,現(xiàn)在知道什么叫有備無患了吧!”
“是啊,要不是小妹,那個被抬出去的恐怕就是我了!”
沐樂馳笑著朝沐云書作了一揖:“小諸葛請受我一禮!”
沐云書看著自家大哥如此精神,眼中也盛滿了笑意,瞧見大哥手里還拎著考籃,伸手道:“要謝以后好好謝吧,今日你最大,考籃我?guī)湍闾�!�?br />
羅三背上的行李也被眾人分擔了去,他伸了伸腿腳,嘆道:
“這號房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又小又冷,還什么味都有,說起來還好小姐給少爺帶了一件大氅,不然這幾個晚上,不知道要怎么挨過去!”
“是啊,旁人都得了風寒,我有這大氅和藥丸才撐過來,小妹,哥哥就不再謝了,回頭哥哥帶你去永樂樓吃頓好的!”沐樂馳笑著道。
沐云書聞言,故意收起笑容,裝出高深的模樣:“這個謝我可不能受!”
“為什么不能受?”沐樂馳一臉不解。
“因這大氅不是我送給大哥的啊!”說著,沐云書便朝街邊茶樓的方向看了一眼。
沐樂馳順著沐云書的視線看了過去,竟瞧見茶樓窗邊站著一個俏麗的身影,這個身影很熟悉,在他夢里出現(xiàn)過,不用太仔細看他也能認出那個人是誰。
是那個看著糖葫蘆,眼睛會變亮的可愛姑娘。
那身影見他望過去,慌張地轉了頭,正好撞到了旁邊的窗楞上,沐樂馳只覺得這一下撞進了他的心坎,撞得他又蘇又痛,下意識朝那茶樓的方向邁了一步!
沐云書扯了一下沐樂馳的衣擺,“大哥,不著急道謝,等你們以后成了親,再好好謝過吧!”
聽妹妹打趣他,沐樂馳便知道爹娘定是將他想要求娶方姑娘的事情說出來了,俊臉瞬間紅成了柿子,既欣喜,又有點心虛。
方家會同意這門親么?比起那位袁三公子,他似乎太過于平常了!
見那身影躲進茶樓里,沐樂馳才移開了視線,羞窘地道:“那……那你幫我謝謝她!”
見大哥緊張地都快同手同腳了,沐云書忍笑沒有再逗他,點頭道:“好,我會幫你問問她,剛剛撞得疼不疼!”
兩人的婚事還沒定下來,也就只能這樣匆匆見上一面,等回到家后,沐樂馳腦子里仍滿是方蓉的樣子,終是忍不住低聲向墨歸詢問了方家與袁家的親事。
長輩們?nèi)埩_飯菜,墨歸便與沐樂馳坐到了正廳里歇著,將這幾日發(fā)生的事情簡單地講給了沐樂馳。
得知方蓉的親事竟然是一場騙局,沐樂馳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灰白,比在考場上剛剛出來時還不如。
“那孟夫人可是方姑娘的姑姑,她怎可以如此作踐方姑娘!”
墨歸對沐樂馳的反應一點也不驚訝,就算素不相識的人聽聞此事,也會為方蓉感到不平。
“你先莫急,方家已經(jīng)與方錦詩攤了牌,方錦詩這些日子不敢再搞鬼,前日孟萱已經(jīng)帶著江夫人去了城外的莊子,我已命人在暗中盯著,不會出什么問題�!�
孟萱給江夫人換的要,他也命藥鋪掌柜暗中換了方子,他也給父親去了信,父親的隊伍已經(jīng)抵達了盛平,等江將軍回京,他們自會將事情告知江將軍!
“如今唯一要解決的是袁家一事,除了要拒絕這門親事,我和昭昭還有另外一件事比較擔心�!�
沐樂馳皺眉沉吟了片刻,問道:“可是在擔心袁家的目的?”
“沒錯!”墨歸點了下頭:“若這個目的對他們來說很重要,他們?yōu)檫_目的,定會不依不饒!”
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他們不能一直陷在危險中!
這時,沐云書端著茶盤走了進來,將一杯茶遞到了沐樂馳面前:
“我如今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一個猜測,但還要大哥幫忙去證實,這件事旁人做不了,大哥可愿出這份力?”
沐樂馳接過茶杯,紅著耳尖小聲嘀咕道:“明知故問,就算你不叫我去,我也要想辦法幫方姑娘解除這個危機!”
見大哥突然揚起下巴,變得極有擔當?shù)臉幼�,沐云書笑著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聽了沐云書的話,沐樂馳驚訝得手都抖了一下,差點將手中杯子扔到了地上。
他忙將杯子扶穩(wěn),瞪著眼睛看著沐云書道:
“小妹,你是說那袁三公子……他……他不能生育,所以才會同意孟萱將孩子換給袁家,他這一房有后,才有繼承袁家家業(yè)的資格?”
第446章奇怪的病癥
沐云書之所以會懷疑袁朗無法生育,是因為孟萱那日一時激動下說出來的話。
她說若蓉兒幫她掩飾肚子,那她的孩子會成為蓉兒的依仗,且是唯一的依仗。
可即便蓉兒答應幫孟萱遮瞞,也不妨礙蓉兒有自己的寶寶,為何孟萱會覺得這孩子會是蓉兒唯一的依仗?
若是唯一,那就說明袁家不會讓蓉兒生下自己的孩子,可哪有人家不想子孫繁盛?這實在有悖常理!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袁朗身體有恙,無法繁育子嗣!
沐云書是女子,不方便靠近袁朗,想要查到袁朗是不是他們所想的那樣,只能讓沐樂馳去接近袁朗。
“我現(xiàn)在也沒辦法確定,所以要大哥去查一下才行!”
沐樂馳眼中隱忍著滔天的怒意,手指都被他捏得嘎嘎直響,若方姑娘真被騙到鈺谷,會過上怎樣凄涼的日子。
“敗類,竟為了一己之私騙人家姑娘一輩子,真是畜生不如!”
他起身在屋子里繞了幾圈,才勉強壓住心中的憤怒,回身看著沐云書道:
“我知道了,只要給我一個接近袁朗的機會,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看那畜生還如何偽裝!”
這個機會并沒有讓大家等太久,因查到袁朗喜歡與幾個友人在郊外射獵,方凌請了一群京中好友去郊外騎射,同時給袁朗下了帖子。
袁朗以為這個未來大舅子想要見一見他,并沒有拒絕,直接收下了邀帖。
到了日子,方凌早早就叫上沐樂馳出了門,方夫人則帶著方蓉在沐家小院等消息。
兩人走后,方蓉有些緊張地對沐云書道:“云書,我這心里有些不踏實,也不知道大哥他們是否能順利達成目的”
她本想跟著去的,但有怕給袁朗可乘之機,只能留了下來。
沐云書安撫地看了一眼方蓉道:“放心吧,關系著你的終身,我大哥和凌表哥會想盡一切辦法將事情辦成,咱們靜等就是!”
方夫人也拍了拍女兒的手,道:“你哥哥如今已經(jīng)能獨當一面了,你要相信你哥哥和樂馳!”
方蓉不是不相信大哥和沐大哥,她只是心里緊張,聽了娘親和沐云書的話,她便乖乖回到屋子里,一邊陪著沐云書練習針法,一邊等兩人回來。
只是這一等就從白天等到了日落。
方蓉見天色越來越暗,一顆心亂得更加厲害,忍不住對沐云書道:
“不會出了什么事吧?我的眼皮怎么一直在跳!”
“你眼皮跳是因為太過緊張了,就算有事,你著急也沒有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沐云書正與吳嬸學習針法,她一邊說,一邊將一根銀針穩(wěn)穩(wěn)刺入銅人內(nèi),一旁的吳嬸看了一眼那銀針沒入的長度和角度,眼中滿是贊嘆。
云書真的很有學醫(yī)的天賦,且不只有天賦這么簡單,這姑娘做什么事情都特別專注,她只要去學,就會達到一種忘我的境界,而這種認真,會讓她比旁人更有悟性,所以進步也是神速的。
不出半年,云書的針法一定會強過她,可惜父親沒有機會見云書一面,如果知道自己有這樣一個徒兒,估計棺材板兒都能被他老人家笑起來吧!
見沐云書的眼睛熬得有些紅,吳嬸心疼地道:
“好了云書,練了一天了,休息一會兒吧,我也惦記樂馳他們,要不叫童大人去無波亭那邊迎一迎?”
沐云書覺得也好,正要點頭,門外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沒多久,寶珠打起簾子對屋里的幾人道:
“小姐,大少爺和方公子回來了,現(xiàn)在在正堂那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