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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袁家的事讓景德帝浪費了大半日的時間,看著案上那些還沒處理的奏折,他搖頭道:

    “看了一日的熱鬧,有什么好累的,不歇了!”

    海公公知道勸不動景德帝,只能道:“那……老奴叫人給您熬些粥來暖暖胃,您半日沒吃東西了!”

    “去吧!”景德帝點頭,又道:“給皇后也送些,熬紅豆粥,她愛喝這一口!”

    海公公知道這是官家在向皇后娘娘示好,笑著道:“是,老奴這就吩咐下去!”

    海公公剛離開不久,很快又有人快步走了進來,景德帝皺眉道:

    “老東西,熬個粥都不會了么?”

    進來的并不是海公公,而是一個守門的小太監(jiān),聽了官家的話,他忙道:“官家,是奴才,外頭有人來報,說裴女官求見!”

    “裴女官?”

    景德帝臉色不大好看,他之前對這個裴女官的印象不錯,可雪煙的事著裴女官處理的實在欠妥,讓他頗為失望。

    沒有上報貓草丸的事,也不知是她的主意還是何太醫(yī)的主意,景德帝皺眉想了想道:“叫她進來�!�

    小太監(jiān)忙應(yīng)了聲“是”,出門引著裴淸憐走進了殿中。

    進門后,裴淸憐便端正地給景德帝行了一禮。

    她眉宇間鎖著一分凝重,看似有重要的事情要說,但卻沒有急躁地開口,景德帝見狀便詢問道:

    “裴女官來尋朕何事?”

    裴淸憐聞言,才從衣袖里拿出了一個瓷瓶,對景德帝道:

    “官家,是關(guān)于貓草丸的事情,之前被醫(yī)士丟掉的貓草丸是被九殿下拾走了,近日我們才找回這貓草丸,所以臣女特來向官家稟報這事!”

    “哦!”

    景德帝裝作不知情的樣子,盯著裴淸憐道:“那你們可曾查看了?這貓草丸是否有問題?”

    景德帝的眼神晦暗不明,看得裴淸憐竟莫名緊張起來。

    她緊緊捏了捏手中的瓷瓶,似乎在猶豫要怎么開口,殿中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景德帝的目光也是越來越沉,他在想,若裴淸憐是來污蔑昭慶的,他要如何處置她?

    半晌后裴淸憐竟然緩緩跪在了地面上,略揚著下巴回道:

    “回官家,這貓草丸……沒有任何問題,的確如昭慶殿下所說,是小麥草混合了晾干的肉類,這些東西不會叫貓兒上癮,雪煙會出現(xiàn)那些癥狀,與貓草丸無關(guān)!是臣女推測有誤,請官家責罰!”

    聽了這話,景德帝捏著扳指的手緩緩松開了。

    裴女官并沒有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而說謊,看來這姑娘只是有些較真而已。

    “你們是何時找到的這貓草丸?為何現(xiàn)在才過來稟報?”景德帝沉聲詢問。

    裴淸憐眼里流露出了幾分為難,最后雙手伏地,將額頭抵在手背上,說道:

    “是……是臣女要多查幾次,才肯將這貓草丸拿到御前來,這才耽擱了,官家,此事與旁人無關(guān),臣女愿一力承擔責罰!”

    景德帝斂眉摸了一下胡子,“可是有人阻攔你將這貓草丸拿出來?”

    聞言,裴淸憐臉上閃過了一絲驚訝和驚慌,好像謊話被大人揭穿的小孩子。

    “沒有的……官家,真的是臣女的過失!”

    見裴淸憐這個反應(yīng),景德帝已經(jīng)在猜測,那阻攔裴淸憐將貓草丸拿出來的人,就是何太醫(yī)那個老油條!

    宮里的人若是得了什么疑難雜癥,這何太醫(yī)總是不在,以為他看不出他的心思,人心,最怕日久!

    他沉聲道:“這太醫(yī)院真是越來越烏糟了!過些日子是藥行正店審核,太醫(yī)院的御醫(yī)也該一起好好審核一遍!那些混吃等死的,全該革職查辦!”

    聽裴淸憐說貓草丸無事時,景德帝的火氣已經(jīng)消了大半,便也就沒有再責罵她。

    “得了,你還年輕,難免有出錯的時候,不過以后不可再妄下論斷,若再有下次,不管你是誰的女兒,誰的徒弟,朕都不會再姑息了!”

    這些算不得責備的話,聽到裴淸憐耳中卻極為刺耳,她不該承受這些的,官家定是沒有之前那么看重她了,她必須要改變自己在官家心中的形象才行!

    第477章東施效顰

    景德帝沒有那么多時間對裴淸憐說教,擺手讓裴淸憐退下了。

    裴淸憐退出大殿后,等著外面的蘭月立即迎了上來。

    “小姐,官家沒責罰您吧!”

    裴淸憐深吸了一口氣,沒有過分暴露眸中的冷意,淡淡道:

    “官家仁厚,怎會因為這點小事降罪于我!”

    蘭月松了口氣,不過她并不覺著這是件小事,只是這事沒釀成嚴重的后果,官家又那么繁忙,沒太多時間將心思放在這里就是了。

    她朝四周看了一眼,見沒有人跟上來,低聲向裴淸憐道:“小姐,好在賢妃娘娘給咱們遞了消息,告知咱們官家找到了貓草丸,還叫了大夫進宮查看,否則……”

    聞言,裴淸憐倏地看向了蘭月,冷道:“否則什么?我本也是要將貓草丸的事稟報給官家的!”

    蘭月被自家小姐眼中的冷意給嚇到了,忙賠罪道:

    “奴婢說錯了,小姐您別惱!奴婢只是想說賢妃娘娘人真好,而且她好像很喜歡您呢!”

    裴淸憐回頭朝福寧宮的方向看了一眼,盡管有許多宮人侍衛(wèi)守在左右,這大殿依舊顯得十分清冷。

    她知賢妃定是有眼線在官家身邊,否則不會知道官家發(fā)現(xiàn)了貓草丸的事。

    這一次的確多虧了賢妃,若不是賢妃差人給她送信,她是不會將貓草丸的事告知官家的。

    官家若查到是她知情不報,不知會如何想她!

    因為一只貓兒,她反復(fù)被官家訓(xùn)斥,心中真的很惱火。

    不,不是貓兒,而是那個處處學(xué)她的昭慶公主!

    不僅打扮學(xué)她,竟還學(xué)著給貓兒治起了��!

    她定是想著學(xué)著她的樣子,就能得到眾人的關(guān)注和寵愛,東施效顰罷了!

    蘭月見裴淸憐一直沉默不語,擔憂地喚了一聲:“小姐?”

    裴淸憐被喚回了神,沉聲道:“賢妃賢名在外,人品自不必說!不過她給咱們送消息的事萬不能讓旁人知曉,會給娘娘添麻煩,知道么?”

    裴淸憐雖然這樣說,但蘭月根本沒有在她臉上看出任何感激或者敬畏。

    難道小姐并不打算接下賢妃拋過來的橄欖枝么?小姐中意的,到底是哪位皇子呢?

    蘭月心里雖有疑惑,卻也不敢問出口,只能垂頭道:

    “是。小姐放心,奴婢絕不會亂說的!”

    ……

    袁家的事情雖然已經(jīng)解決了,但方家眾人的心情并沒有輕松多少。

    此時,大家都坐在議事堂中,沐云書和墨歸也在這里。

    方又堂坐在主位上,震驚地看著沐云書等人道:“你們說袁二夫人之所以會選中蓉兒,不只因為孟萱的關(guān)系,還為了得到蓉兒的一件嫁妝?”

    方凌因為受傷沒有落座,扶著椅子一臉凝重地回道:

    “是,那袁三郎與鄂四郎在一起時,什么話都說,他想與鄂四郎長相守,允諾他等孟萱的孩子生下后,定會想辦法將蓉兒除去!還說蓉兒不在,蓉兒的嫁妝就是他們的,一定可以找到大皇子的那件東西,說不定他們可以憑借那件東西飛黃騰達!”

    這事墨歸等人都在庫房外聽得清楚,袁朗會想要娶方蓉過門,的確不只是想讓方蓉幫他們掩蓋丑事這一個原因。

    只要讓人嫁到鈺谷,方蓉勢必會帶上嫁妝,而她的嫁妝中,應(yīng)是有大皇子留下的一件東西。

    至于這物件是什么,他們便猜不出來了,所以墨歸向景德帝稟報時,其他都如實說了,只將此事隱瞞了下來。

    事關(guān)重大,墨歸才忍著傷痛來到了方家,聽方凌將事情跟方又堂訴說了一遍后,他便問道:

    “方伯伯可記得,大殿下留下過什么重要的東西?”

    “大殿下留下的?”

    方又堂和方夫人越發(fā)迷茫了,蓉兒的嫁妝里怎會有大皇子的東西?且什么東西這般重要,找到就能讓人飛黃騰達?

    見舅父毫無頭緒的樣子,沐云書便問道:

    “舅舅,皇后娘親的呢?也許那物件兒被娘親送到了方家來也說不定!袁三郎既然認定那件東西會被放在蓉兒的嫁妝里,也許是被娘親送給了蓉兒!”

    這樣一分析,眾人便沒有那么困惑了。

    方又堂點頭道:“云書說的對,有這個可能,皇后娘娘的確送過蓉兒很多東西,我這就派人去找找!”

    “老爺,先等等!”方夫人急忙喚住了方又堂,道:“你,你還記不記得前幾年發(fā)生的那事兒?咱們府上遭了賊的事!”

    方又堂和方凌等人都想起了這事,臉上的表情更加驚訝了。

    方凌皺眉道:“爹……難道那個小賊是奔著這物件來的?”

    墨歸聽聞方家曾經(jīng)失竊過,與沐云書對視了一眼,急問道:“方家曾經(jīng)遭過賊?你們丟了何物?”

    方凌嘆氣道:“就是因為核查了一遍,沒發(fā)現(xiàn)丟失任何東西,這才沒有外傳!”

    墨歸心中一動,聲音加快了幾分:“這事發(fā)生在什么時候?”

    “有些年頭了……得有八九年了吧……”方凌不確定地道。

    這時方蓉忙開了口:“是景德七年夏天發(fā)生的事!庫房里放了好些皇后姑姑送給我的禮物,我聽聞庫房的門鎖被人撬開,很是擔心,所以記得很清楚!”

    “景德七年的夏天……”墨歸放在身側(cè)的手緊了緊,他查出豐益哥回京的那一年,也是景德七年的夏天!

    沐云書瞬間讀懂了墨歸的表情,緊張地問:

    “方家沒有丟東西,但那個小賊潛入庫房不可能沒有目的,你是不是認為……那個曾潛入方家?guī)旆康娜耍谴蠡市�?�?br />
    墨歸毫不驚訝于沐云書的敏銳,他也沒有打算向她隱瞞,點頭道:

    “我與你說過大殿下回過京城,這兩件事的時間是吻合的�!�

    “你們說潛入庫房的人是大殿下!”

    方又堂眼睛都瞪成了銅鈴:“他既然回來了,為何不現(xiàn)身��?殿下難道不知我們和娘娘都很惦記他!”

    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不明白蕭豐益為何寧愿背負弒父通敵的罪名,也不愿意出面解釋一句!

    方夫人也長長嘆了口氣,“夫君,你問這個有什么用,小公爺要是知道,也不會一查就查了這么多年!現(xiàn)在要緊的,是看看那樣?xùn)|西是不是還在,若能找到,也許我們就能知道答案了!”

    第478章等成了親,你再幫我看!

    方又堂覺著妻子說得也有道理,連忙招來了管事,讓他將庫房鑰匙和賬冊交了上來。

    之后,眾人便隨著方又堂來到了庫房,將皇后娘娘這些年賞賜下來的東西一一尋了出來。

    與上次清點的結(jié)果一樣,皇后賞賜下來的東西全都完好無損,一樣都沒有少。

    眾人以為又要無功而返時,沐云書發(fā)現(xiàn)了一個裝著名家畫卷的盒子有些不太一樣,她將盒子拿起來,反復(fù)端詳了一陣,說道:

    “這盒子里面的深度好像與外面的深度差了不少!”

    墨歸接過盒子用手指比了一下,里面的深度不足一指長,但外面卻長出了一指,這樣的深度差足可以在盒子底部藏一些東西!

    他抽出匕首,沿著盒子的邊緣撬了兩下,果然發(fā)現(xiàn)了縫隙,說明上面一層是可以被取下來的。

    眾人都緊張了起來,這盒子里面放著的會是什么?他們是不是很快就能揭開當年的謎團了?

    可當墨歸將盒子撬開后,眾人全都露出了無比失望的表情。

    這盒子的確存在夾層,可惜夾層里空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墨歸可能經(jīng)歷了太多失望,所以表情要比旁人淡定很多,他看著那木盒道:

    “這盒子應(yīng)該被人打開過,否則我不可能這般輕易將它撬開!”

    方凌忙道:“會不會是大殿下打開的?他那次返京,就是為了將這件東西帶走?”

    如此一來,眾人就更好奇這夾層里藏著的東西是什么了!

    沉默了一會兒,墨歸對眾人道:“先不要將事情泄露出去,袁家想要得到這件東西,說明除了大殿下,還有人知曉這東西的存在,我們且等著,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么?”

    方又堂忙點了點頭,鄭重道:“小公爺放心,我們絕不會泄露半句出去!”

    兩人說話時,沐云書一直在觀察那個木盒,她從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截比發(fā)絲還要細的絲線,捏著袖子指著那絲線道:

    “你們看,這……可是蠶絲?”

    “蠶絲?”

    方夫人不用沐云書提醒,忙叫人拿來了一匹蠶絲,眾人反復(fù)比對了好一會兒,都認為這就是蠶絲無疑。

    難道這暗格里曾經(jīng)放著的是一件衣裳?也不對,這暗格的大小是放不下一件衣裳的。

    那蠶絲還能用來做什么呢?

    “沒準是一封寫在蠶絲上的書信!”沐云書蹙眉道。

    墨歸也覺著有這個可能,可是問題又來了,這封用蠶絲寫的書信,是寫給誰的呢?大皇子為何要將它藏在這個木盒里?

    沐云書和墨歸面對面站著,一起皺眉冥思著,沒過多久,兩人齊齊松了眉頭,朝對方看了過來。

    “圣旨!”

    “是圣旨!”

    此言一出兩人的思路瞬間開闊了不少,心跳都跟著加快了幾分。

    一般的圣旨都是由蠶絲制成的,大小剛好可以放進這個暗格之中!

    方又堂拍了一下手,恍然道:“是了,若這里藏的是圣旨,袁家費這么大的力氣非要娶蓉兒回去,也就說得通了!”

    可圣旨上面會寫什么呢?為何袁朗會說他拿到以后就能飛黃騰達?

    雖然還有諸多想不通的地方,但這件事終于是有了進展,眾人還是很激動的。

    他們都相信蕭豐益的人品,也許這圣旨就是為大皇子翻案的關(guān)鍵!

    “若是能證實大殿下之前是被冤枉的,娘娘的心結(jié)也就能徹底打開了!”方夫人紅著眼睛,激動得有些哽咽。

    方又堂也點了點頭:“不止是為了娘娘,修逸他們可以正大光明地走到人前,不必再被人指指點點!官家也不會再懷疑皇后娘娘和云書了!”

    在沒有進一步的線索前,其他人不敢妄動,以免驚動那在暗中想要對付他們的人。

    傍晚時,墨歸將沐云書送回了沐家,分別前,沐云書有些擔心地看著墨歸道:

    “你今天受了罰,還隨我東奔西跑了這么久,身上的傷可還受得�。恳贿M來我?guī)湍闱魄瓢�!�?br />
    憑心講,對墨歸來說,那板子打得的確不重,可即便不重,也肯定傷了皮肉,坐下時火辣辣的痛。

    想到自己傷到的那處,墨歸輕咳了一聲,看著沐云書道:

    “挨板子是常事,等成了親,你再幫我看!”

    沐云書這才想起墨歸他們是挨了臀杖,俏臉紅了紅,對墨歸道:

    “我怎么聽你把挨板子說得這么光榮!不是有人想幫你瞧,你不如找她去!”

    說這,她便站起了身,要朝馬車外走去。

    墨歸一急,抓住沐云書的手腕,下意識往自己的方向一帶,便將沐云書整個人都帶入了懷里。

    看著懷中人又驚又怒的眼神,墨歸大掌拖著沐云書的腦袋,將她輕輕按在了自己的肩頭。

    心頭一片滿足,他暖暖地笑了笑:“誰也不給瞧,只有你能!”

    沐云書被他說得臉更紅了,忍不住抬手垂在了他的胸口上,卻把自己的手硌得生疼。

    她嗔道:“還是打少了,下次打得痛些,看你還有沒有心思貧!”

    沐云書正要起身時,車外傳來了一陣甜甜的呼喊聲:

    “姑姑,姑姑,你可算回來了,怎么出去這么久,小齊齊想你想得肚子都在叫姑姑了!”

    聲音一落,馬車就是一沉,然后就有一個圓圓的腦袋扒進了車縫里。

    修齊還沒瞧清車里面的畫面,眼睛就被一只玉手給遮住了,隨后他就被沐云書抱起來,送下了馬車。

    修齊整個人都是懵懵的,看著臉已經(jīng)紅成了柿子的沐云書道:

    “姑姑,你的臉怎么紅成這樣?車里很悶么?小公爺也真是的,這么熱為什么不打開車簾,到底會不會照顧人,真是讓人很頭疼,很操心��!”

    沐云書看著修齊這副小大人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點了一下他的額頭道:

    “心眼還沒長全,還學(xué)會操心了!”

    她知道墨歸起身不便,便對趕車的阿泗道:“快送你家爺回去上藥吧,小傷也要用心養(yǎng)著!”

    阿泗笑道:“好勒,殿下放心吧,老夫人說了,以后爺?shù)纳碜泳筒皇撬约旱牧�,屬下絕不讓他再胡亂糟蹋!”

    第479章男色誤人

    聽阿泗這臭小子居然敢打趣自己,墨歸掀起車簾道:

    “忘了在御街時你也沒少動手,要不我大義滅親,送你也去受二十板子!”

    阿泗當下就苦了臉:“別介呀,爺,您知道的,屬下的婚期沒幾天了,捂著屁股拜堂,那可太丟人了!”

    沐云書忍笑道:“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們快走吧!”

    墨歸也知道不能久留,若沐伯伯出來瞧見他又受傷,定會再次擔心他到底能不能照顧好昭昭!

    他輕“嗯”了一聲,不舍地道:“我走了,有了消息,我會給你送信!”

    沐云書知道墨歸說的是大皇兄的事情,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雖然已經(jīng)道了好一會兒的別,兩人的目光還是沒有從對方身上移開,直到阿泗調(diào)轉(zhuǎn)馬頭,車子拐出了巷子,沐云書才收回了視線。

    修齊看著沐云書,撅著小嘴搖頭嘆道:“男色誤人,男色誤人啊!”

    ……

    御街的事情鬧得很大,但仍有一些人不知內(nèi)情。

    次日早朝,還是有好幾個老臣上書參奏墨歸等人在御街行兇。

    這些老臣本就對為官家辦事的皇城衛(wèi)不滿,現(xiàn)在終于找到了懲治墨歸的理由,他們怎會放過,言辭激烈地痛斥墨歸知法犯法,仗勢欺人,無視朝廷法度,請求官家處置他。

    除了抨擊墨歸,他們還怒斥了官家,說都是官家的縱容,才會縱得墨指揮使如此囂張,先帝在位時,就沒有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情,官家也該反思己身,才能杜絕這樣的事情繼續(xù)發(fā)生。

    景德帝今日上朝本不想再提這事,可看這那些只要揪到他一點錯處,就不斷咄咄相逼的元老們,他心中的憤怒再也控制不住,直接摔了奏折,指著那些老臣罵了起來。

    景德帝半點都沒有為袁三郎遮掩,將他為掩蓋自己的丑事,如何騙婚、欺君,還要與情郎合謀除掉妻子之事全都講了出來。

    這下子,那些不知情的朝臣也都知道了袁三郎和鄂四郎的丑事,朝堂上瞬間嘩然起來。

    站在一旁的鄂侯爺臉都要綠了,與袁三郎廝混的,正是他的庶子,官家給他臉面,沒有提他的兒子,誰料這事又被這些老臣給翻了出來,氣得他眼睛都冒起火來。

    那些老臣哪里知道,之前風評一向不錯的袁三郎竟然能做出這種事來,旁的不說,只欺君一條,官家就可讓皇城衛(wèi)狠狠處置那袁三郎了!

    他們自詡正義,結(jié)果卻幫那么個玩意兒抱不平,旁人還不得覺著他們與那袁三郎是一路貨色!

    幾個老臣臊得滿臉通紅,心里對袁家也生出了埋怨,低下頭,再不敢多言了。

    既然說到了袁朗的事情,景德帝就不能含糊過去,袁朗和鄂四郎自然是不可能再入朝為官,除此外,今后的士族子弟,即便是蔭襲的官職,也要經(jīng)過嚴格的考核才可入職。

    這樣一來,朝廷就不會被世族壟斷,景德帝早想要實施這個措施,可總是被幾個大族合力駁回,袁家的事情總是有了一點作用!

    眾人果然不敢在這個時候說個不字,若他們提出異議,豈不是說他們會像袁家一樣,大族最重臉面,決不能被袁家連累毀了名聲!

    雖然眾人不再說話,景德帝的訓(xùn)斥聲卻沒有停下來,除了次責袁家、鄂家教子無方,他還把太醫(yī)院罵了一遍。

    說他們不知精進醫(yī)術(shù),遇事只知道推諉,那么高的俸祿結(jié)果養(yǎng)了一群酒囊飯袋!險些讓他冤枉了真正要幫雪煙的昭慶!

    太醫(yī)院的事情給景德帝提了一個醒兒,給皇家治病的太醫(yī)都敢耍心思,民間的藥館可能會存在更多的問題!

    他已經(jīng)派人查過了,穩(wěn)坐藥行正店的幾家鋪子,不僅售賣的草藥要比旁的鋪子昂貴,收的診費也是高的離譜,且未必就真的比旁的藥鋪好多少。

    一個行業(yè)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這么多問題,旁的自不用提。

    于是景德帝下令,今年所有的正店都要重新參與評選!

    藥行要重新評選正店,裴家的和盛堂也不例外,裴深裴院判得到這個消息氣得午飯都沒吃下去。

    太醫(yī)院院判雖然只是從五品,但有了天子近臣這層身份,他在藥行可以說是說一不二,行首一職更是無法被人撼動,每次的正店審核,都要經(jīng)過他這一關(guān),可想每年灰色收入會有多少。

    這也是為何那些大夫明知道太醫(yī)一行危險,還要削尖了腦袋往太醫(yī)院里擠,只要是人,就難以抗拒明和利的誘惑。

    而今年正店的考核,官家要從新指派官員監(jiān)審,甚至和盛堂也要同別的鋪子一起接受考核,他在這一行再不會像前兩年一樣,擁有著絕對的權(quán)威。

    而這件事的導(dǎo)因竟是自己女兒的誤診,這更是讓他十分的氣悶。

    裴深回到家中后,裴夫人就如同軟蛇一樣貼了上來,身上的香粉味兒直沖裴深的天靈蓋。

    從前,裴深是極吃只一套的,他的原配妻子吳氏太過無趣,哪里有她這位表妹懂風情,可擺脫了吳家,真正將表妹扶為正室,他又覺著當家主母這樣有些不成體統(tǒng)!

    將裴夫人推開,裴深皺眉道:“青天白日的,你這是做什么?”

    裴夫人勾著裴深的脖子,撒嬌道:“老爺,你成日在外頭忙,已經(jīng)好久沒跟妾身好好說說話了,妾身這不是想你了么!”

    看夫人這把年紀還在撒嬌,裴深抓著自己的腰帶,冷著臉道:“我今日還有事,你莫要添亂!清憐呢?你可見到她了?”

    “父親,您尋我?”

    裴深說話時,裴淸憐正巧走到了門口。

    見女兒過來,裴夫人只能悻悻地幫裴深整理了一下衣裳,退到了一旁。

    裴深本是想責備裴淸憐幾句,雪煙雖然只是只貓兒,那也是官家和皇后的貓兒,若不是她沒能將事情處理妥當,怎會造成現(xiàn)在的結(jié)果!

    可看到裴淸憐那張清貴的臉,裴深訓(xùn)斥的話又卡在了喉嚨里。

    她這個女兒從小就聰慧漂亮,算命先生說他女兒會有大福氣,他還要指望這個女兒!

    他緩和了神色,嘆了口氣道:“你可聽說了和盛堂也要參加正店考核的事情?”

    第480章帶您去一個地方!

    今日的太醫(yī)院因為這事都炸開了鍋,裴淸憐自然是聽說了。

    她抿了抿唇,眼底閃過幾分不屑:“那又如何,父親是覺著咱們和盛堂會失去正店的資格?”

    裴深道:“失去資格倒不至于,和盛堂雖然不如那些老店有資歷,但有為父和你在,那些考評應(yīng)該不在話下!只不過京城中臥虎藏龍,對待這次考核,你還是要認真一些!”

    “我知道了父親!”裴淸憐眼中流露出了些許不耐煩,她已經(jīng)將吳老神醫(yī)那半本醫(yī)書看了多遍,怎是那些尋常大夫能比的!

    “有這次比試也是好事,女兒必會讓眾人看到我的能力!”

    裴深眸光一亮,覺得女兒說得也有道理,捋須道:

    “也好,也許經(jīng)過這次比試,和盛堂在藥行的地位再也無人能撼動,以后不會有人再稱呼你為吳老神醫(yī)的徒兒,而是裴神醫(yī)!”

    裴淸憐知道父親被吳家壓了許多年,不喜歡聽人稱頌吳老神醫(yī),她又何嘗不是!

    他父親在外養(yǎng)外室的事被吳家發(fā)現(xiàn)后,父親曾帶她們回過吳家,還讓她給吳老神醫(yī)磕了頭,讓她叫吳老神醫(yī)祖父。

    可那老頭兒說什么也不認她,還說她心高氣傲,不是學(xué)醫(yī)的料!

    裴淸憐想到那些過往,就覺得很羞恥,她一定要證明自己,并且擺脫吳老神醫(yī)徒兒的這個頭銜!

    “對了爹爹,昭慶殿下養(yǎng)父開的那個保信堂,是不是也會參加正店評選?”

    裴深點頭道:“他們的資格是官家親自賜下來的!不過你不必把精力放在他們身上,為父聽聞保信堂只有兩位大夫,其中一位還是個老婦人,應(yīng)該只會寫些偏方糊弄人!”

    裴淸憐卻有些擔心地道:“可昭慶殿下是官家的女兒,若她利用這層關(guān)系暗中操作呢?女兒覺著,這個昭慶公主總是想壓女兒一頭,似乎怕女兒奪去了她的風頭!”

    裴深擰緊了眉頭沉思起來,昭慶殿下是官家的女兒,其實與清憐是沒什么利益沖突的,巧就巧在那昭慶殿下的養(yǎng)父也是開藥館的,百姓們就不禁會將清憐和那位昭慶殿下放在一起比較。

    現(xiàn)在當然是喜歡她女兒的人要多一些,畢竟他女兒各個方面都很優(yōu)秀,而那位公主只占了身份這一層。

    如果比試時,清憐輕易將保信堂淘汰,那百姓們就會更加直觀地感受到,和盛堂的實力和她女兒的能力了!

    裴深在心中算計了一番,勾著嘴角道:

    “官家如此大動干戈,定不會給任何人行方!如果給昭慶殿下行方便,豈不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你好好準備就是,為父想辦法在考核時將和盛堂和保信堂分到一組,讓他們早些見到自己的不足!”

    裴深的話正合裴淸憐的心意,她笑著道:“放心吧爹爹,有些東西只是暫時失去了,再次回來時,就沒有人能從咱們這里把它拿走!”

    裴深最喜歡這個女兒的自信,不像他另外一個女兒,總是帶著幾分木訥和執(zhí)拗!

    不對,那個女兒姓吳,不算是他的女兒,清憐才是他裴家的人!

    之前的郁氣一掃而空,他朗笑著拍了拍裴淸憐的肩膀道:“你說的對,為父就看你的了!”

    ……

    景德帝得知了貓草丸的作用后,自知誤會了沐云書,心中有些內(nèi)疚,想要招她過來說說話,卻又擔心那丫頭又管他叫官家,他不知要如何緩和他們的關(guān)系。

    正有些犯愁時,竟聽海公公進來稟報道:“官家,皇后娘娘求見!”

    “皇后?”

    景德帝很是意外,錦音已經(jīng)多久沒有主動來找過他了?他還以為經(jīng)歷了雪煙的事,皇后對他會更加冷淡!

    他搓著手站起身道:“她在哪?殿外還是仁明宮?要是在仁明宮就叫她別動了,朕去看她!”

    海公公忙道:“就在殿外,您別急,老奴這就將娘娘請進來!”

    景德帝一聽也對,急躁就失了風度,忙道:“去吧,去吧,朕在這里等她!”

    說著,他便又坐在了案前,還下意識地挺了挺胸膛,怕自己看上去太過刻意,便拿起一本奏折觀看起來。

    方錦音進門時,正見景德帝坐得筆直地看著手中的奏折,好像下一刻就要朗誦出來一般。

    她輕聲道:“官家在忙么?不若臣妾晚些再過來吧!”

    聞言,景德帝不由有些懊悔,自己是不是裝得過了些!

    清了清喉嚨,他放下奏折道:“沒關(guān)系,也處理得差不多了,你說你的!”

    方錦音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官家若是有空,臣妾想帶您去一個地方!”

    去一個地方?

    景德帝好奇地朝方錦音看了過來:“你說吧,去何處!”

    “秋水胡同!”

    景德帝并不知秋水胡同是何處,但他知曉定是在宮外。

    如果陪皇后出去一趟,能讓她不再因雪煙的事情有怨氣,他倒是愿意做這件事。

    “朕也許久沒有出宮走走了,皇后就陪朕走一趟吧!”

    聞言,方錦音有些復(fù)雜地看了景德帝一眼,出宮若是官家提出來的,就沒有人能挑她的錯處,官家的這種體貼真的會讓她很溫暖。

    可一旦牽扯到豐益的事情,他就會像是變了一個人,不是她狠心的不想向前,而是這個芥蒂不除,她們永遠沒有辦法真正的靠近對方。

    深吸了口氣,方錦音道:“多謝官家!”

    既然應(yīng)承下來,景德帝就沒有耽擱,換了一身常服,便帶著方錦音坐著馬車出了宮去。

    此時正是黃昏,夕陽掛在城墻上,整個京城被鍍上了一層暖紅色。

    看著馬車外那些步履匆忙的人,景德帝不由道:“這些人似乎都很急��!”

    方錦音透過車簾的縫隙望了出去,彎唇道:“因他們知曉,那無數(shù)道炊煙里,有一道是為他們?nèi)计鸬�。�?br />
    這話竟是讓景德帝的眼里多出了幾分向往,專為一人而留的炊煙啊,想想就覺著溫馨呢。

    馬車行了半個時辰后終于來到了秋水胡同,景德帝瞧見了保信堂的招牌,才知道皇后竟是帶他來看昭慶的。

    不過方錦音并沒有讓刑公公將馬車停到保信堂門口,而是繞到了一旁的胡同里,停在了沐家小院外。

    第481章了解

    扶著帝后下了車,刑公公上前扣了門,寶珠恰巧在院子里晾衣裳,聽到扣門聲忙跑了過來。

    門被“吱嘎”一聲打開,寶珠一下子愣住了,她隨沐云書入過宮,當然是見過官家和皇后的,但她實在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兩人。

    忍不住揉了一下眼睛,還將臉往前湊了兩分,這動作惹的帝后都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方錦音柔聲道:“別張揚,我們就是過來看看!”

    寶珠點頭如搗蒜,若是讓街坊們知道官家和皇后娘娘來了,那這胡同里還不得亂了套!

    沐詢每日都在其他幾間鋪子間走動,林氏帶著沐樂馳去了方府,今日只有沐云書在店中,將兩人請進了門,寶珠便吩咐紅豆去請沐云書了。

    紅豆走后,寶珠要引兩人去正堂,方錦音卻道:“不忙,我想去云書的屋子看看�!�

    皇后娘娘是小姐的生母,去她屋子也沒什么,寶珠想了想便點頭引著兩人朝沐云書的院子走去。

    沐家小院不大,甚至有些擁擠,景德帝聽聞沐家做了不少好事,以為他們會十分富足,不想竟是住在這樣的院子里。

    見到景德帝的表情,方錦音已經(jīng)猜出他所想,彎唇道:“他們的富足不是在表面�!�

    景德帝以為沐家是怕露富,便不再多想,隨著寶珠穿過甬道來到了后面的一座小院。

    小院還不足他寢殿大,不過布置的十分溫馨,寶珠指著西面的屋子對兩人道:

    “官家,皇后娘娘,我們小姐就住在這里!”

    景德帝點了下頭,也沒用海公公探路,自己打著簾子進了屋子。

    進門后他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眼里露出了幾分驚訝。

    他的驚訝不是因為這屋子如何簡單樸素,而是因為這屋子里竟放著許多書籍。

    景德帝走到桌案前拿起了一本,發(fā)現(xiàn)竟是關(guān)于動物的雜記。

    雜記上還做了許多筆記,說明讀書之人并非看個熱鬧,而是認真的做了研究。

    此類的書還有好幾本,還有一些獸醫(yī)手札,也不知道是從哪里淘弄來的。

    景德帝向?qū)氈閱柕溃骸斑@些書都是那丫頭看的?”

    寶珠十分自然地點了點頭:“回官家,不止這些呢,奴婢今早搬走許多了!”

    “她看這些書做什么?”景德帝又問。

    寶珠道:“小姐從前就喜歡看書啊,不過看這些是為了雪煙!雖然貓草丸能治好雪煙的病,但小姐還是擔心有什么疏忽,想要了解的更多一點!”

    景德帝這才想起來,昭慶說雪煙得的是什么毛球癥,那貓草丸就能治療它的病。

    他還是有些疑惑,皺眉道:“昭慶怎么知道貓草丸對癥?她之前見過雪煙?”

    寶珠連連點頭道:“是啊官家,您招小姐入宮那日,小姐在偏殿遇上了雪煙,小姐讓奴婢給它喂了貓尾巴草,后來雪煙就排出了不少毛發(fā),所以小姐才會知道雪煙并非得了恐水癥!哦,對了,在偏殿守門的小太監(jiān)也可以作證的!”

    “那……她會治雪煙的病,怎么不提前與朕說?”

    寶珠懵懵懂懂地撓了撓頭:“小姐給雪煙瞧病,為何要告訴官家?雪煙得的也不是什么疑難雜癥,治好便好了呀!小姐說您那么繁忙,不必特意打擾您!”

    這話怎能不讓景德帝動容,他接觸的所有人,都是在變著法的在他面前表現(xiàn)、邀功,昭慶本也可以這樣做的,她卻因他繁忙,不忍打擾,所以對此事只字未提!

    他朝海公公看了一眼,海公公也是一臉迷茫,顯然對沐云書幫雪煙治病一事毫不知情,也不知貓草丸的具體作用。

    如果沐云書想要拉攏海公公,這事定不會向海公公隱瞞,那丫頭可能是為了避嫌,才沒有與海公公多嘴,景德帝終于明白,是自己太過敏感了。

    海公公這時也反應(yīng)了過來,恍然道:“若是這樣,雪煙那日有了起色,莫不是被昭慶殿下瞧好的!怪不得雪煙被帶去太醫(yī)院后那般抗拒!是老奴的失職,要是老奴早點發(fā)現(xiàn),也就不會鬧出這樣的烏龍了,更不會讓雪煙吃了那么多苦頭!”

    海公公能想明白的事情,景德帝又怎會想不通,心中不免對太醫(yī)院又多了幾分不滿。

    可太醫(yī)院也不知昭慶為雪煙治療一事,并沒有故意隱瞞,倒也不能全怪他們。

    朝方錦音看了一眼,景德帝握拳輕咳了一聲,“是朕……錯怪昭慶了,以后遇到這樣的事,朕會問清楚再下論斷�!�

    方錦音眉頭舒展開來:“有官家這句話,臣妾就放心了!”

    見皇后沒有怨他,景德帝心情竟有些小雀躍,走到桌案邊,翻弄起了沐云書看的那些書來。

    景德帝有些意外,他以為這一摞摞書卷應(yīng)大部分都是小女兒家愛看的閑書,不料其中大部分是醫(yī)書,還有一些兵法和游記。

    他笑道:“倒是挺愛讀書,也不知道讀懂了幾分!”

    喜歡讀書的人不少,但能讀懂書中深意并合理運用的人并不多,朝堂上有許多這樣的老頑固,希望那丫頭不會讀愚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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