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沐云書已被冊封,景德帝便讓她搬入公主府居住。
沐家小院雖然溫馨,但還是太逼仄了,他不希望讓沐云書在那里出嫁。
沐云書并未拒絕,帝姬這個身份的確讓她意外了許久,可她也從未覺得自己不配。
既然被命運選中,她便欣然接受,同時,也會承擔(dān)起這個身份的責(zé)任。
第510昭慶府
雖是要移府,可沐云書當(dāng)然不會一個人住進(jìn)公主府去,她已經(jīng)與帝后商量過了,依舊想要與沐家人生活在一起。
并且,她不想讓自己的家叫什么公主府,這并不像家的名字,會讓爹爹他們住得不踏實。
方錦音本就是個豁達(dá)的,沐詢夫婦養(yǎng)了云書這么多年,云書該對他們盡孝。
她不介意他們一起生活,有人能替她照顧云書,反叫她安心,所以她一點也沒有猶豫地應(yīng)了沐云書的請求。
景德帝也沒有反對,女兒有情有義,他也是欣慰的。
至于府邸換個名字的事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該取什么名字合適。
最后帝后商議了一下,決定就以沐云書的封號為名,將新居賜名為“昭慶府”。
沐云書覺得這個名字不錯,高高興興的接受了。
沐家人并不多,搬家不費什么力氣,就是孩子們零零碎碎的東西不少,再就是沐云書的書有些多。
可這些都不用沐家人操心,阿泗叫了皇城衛(wèi)的兄弟幫忙,不到半日就將小院騰空了,連院子里的辣椒和大蒜都被他們掛在肩上搬到了昭慶府去。
街上的人瞧見這情形都傻了眼,那些兇神惡煞的皇城衛(wèi)竟還有這樣的一面,真是稀奇!
沐氏轉(zhuǎn)身看著住了半年的小院,心中竟升起萬般不舍。
她覺得,在這小院里的日子,是她這一生中最幸福的。
沐詢瞧出了妻子的心思,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以后只會更好,樂馳和昭昭會成家,幾個小家伙會長大,你會有孫子和外孫,咱們家會加入更多的人,咱們只會越來越幸福!”
聽著沐詢說的那些事,沐氏心里早已經(jīng)被期待填滿。
她希望看到云書和樂馳成家生子,希望看到幾個小家伙長大成人。
抹了一把眼睛上的熱淚,沐氏嗔道:“我當(dāng)然知道,還用你說,快扶我上馬車吧,去了那邊還有好多事情要安頓呢!”
除了沐詢夫婦和沐樂馳,沐云書還將吳嬸母女帶入了昭慶府。
她與吳嬸雖無師徒之名,但在她心里,吳嬸就是她的老師!吳嬸在京城無依無靠,她怎放心讓她們住在外面。
非衣書讀的很好,完全不亞于男子,沐云書特意請示了景德帝,將昭慶府的長史名額定給了吳非衣,命她執(zhí)管府中政令。
這簡直讓吳非衣歡喜得不知該如何表達(dá)對沐云書的感激。
有了這份差事,她便能護(hù)著母親好好在京城生活下去,甚至有朝一日可以找到裴深的把柄,替外祖一家報血海深仇!
除了安排了吳非衣的差事,沐云書還將羅三和翠玉提為了府里的內(nèi)、外兩管事,寶珠不喜歡理事,沐云書便讓她成親后,再回到她身邊做事。
宮里也賞下來不少人,但沐云書不習(xí)慣讓這些人伺候,便讓翠玉給她們分派了活計,只將一直帶著身邊的紅豆和桂花留在了院子里。
兩個從婁家一路跟來的小丫頭簡直跟做夢一樣,當(dāng)初她們離開時,婁家下人沒少嘲笑她們,說她們跟錯了人,以后定會落個被主子發(fā)賣的下場。
可她們非但沒有被發(fā)賣,還成了公主府里的大丫頭,她們覺得自家的祖墳上一定是冒青煙了,有空一定要回去看一看!
換了府邸,但生活如舊,孩子們每日仍然會去濟(jì)民堂讀書,保信堂也照常做著生意。
唯一不同的,就是送拜貼的多了起來,帝姬雖然沒有實權(quán),可那些別有用心的各方勢力,都想借著沐云書這個身份,窺探一下官家的心意。
因此,竟有不少人送了喬遷禮來,沐云書都叫翠玉一一記錄在冊,以作之后回禮之用。
這日,翠玉見到禮單上的一個名字后,眉頭就擰了起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禮單呈到了沐云書面前。
沐云書瞧見禮單上的字也有些訝異,喃喃道:“鄂君顏……”
上次在茶樓與君顏匆匆見了一面,沐云書就再沒有見過他。
雖然未曾相見,但她這邊但凡有些大事小情,君顏的禮從未缺席過。
翠玉知道君顏公子是大少爺?shù)暮糜�,送禮也沒什么,但他現(xiàn)在是鄂家人,不知道會否因為鄂四郎的事,對小姐做出不利的事情來。
沐云書卻沒有這層擔(dān)憂,她總覺著那日射中鄂四郎馬兒的人,是君顏。
君顏不想出面,她也就沒有去詢問,她知道君顏做事定有他的目的。
將禮單合上,沐云書對翠玉道:
“不必?fù)?dān)心,君顏若想幫他庶兄出氣,就不會將袁朗和他庶兄的事情告訴大哥了!”
不過她知道君顏在為汕王效力,只希望她們永遠(yuǎn)都不要站到對立面才好!
翠玉見主子信任君顏公子,便也就放下心來。
其實她心里是有些遺憾的,君顏公子當(dāng)年若沒有執(zhí)意退婚離開隴西,他和主子如今也會很美滿吧!
可這世上什么都有,就是沒有如果,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主子已經(jīng)遇到了那個無可替代的人,希望君顏公子也能覓得良人,擁有自己美滿的人生!
抱著禮單,翠玉點頭道:“奴婢知道了,會注意著各家的消息還禮回去,不會讓人挑出咱們半點錯處!”
看著越發(fā)干練的翠玉,沐云書很是欣慰,這丫頭成長的比她想象中還要快,有她和羅三在,她一點都不用操心府里的事。
翠玉離開后不久,沐詢又來了沐云書的院子。
面對改變了身份的女兒,若說沐詢的心境完全沒有變化是不可能的。
不過女兒早就與他們夫妻長談過,她們之間也許沒有血緣,但這并不影響他們是一家人。
昭昭為讓他們?nèi)鐝那耙粯�,沒有讓他們?nèi)タ此芊猓敫嬖V他們,這個家里沒有什么帝姬,有的,只有他們的女兒!
沐詢知道,如果沒有昭昭,這個家會散掉,他不希望這個家散掉,所以就算有人說他死皮賴臉,他也想賴在女兒身邊,親自送她出嫁。
走到沐云書身邊,沐詢才笑道:“看什么呢?這么入神!”
第511章這福氣不享要遭天譴!
“爹爹!”
沐云書聽到聲音抬起頭,見是爹爹,滿眼笑意地道:
“沒什么,新院子可住得習(xí)慣?床若是硬的話,我叫紅豆她們給您和母親再做兩床軟和的被子!”
沐詢見女兒對自己的態(tài)度絲毫未變,心中燙帖無比。
這是他的福氣,這福氣不享要遭天譴!
“這可都是皇后娘娘叫人打的床,怎么可能不舒服!你啊,不用為我和你母親操心,我們不知道有多自在!”
他一邊說,一邊被沐云書扶著進(jìn)了門,坐在了桌案旁。
看見桌子上的醫(yī)書,他心里更加感慨,這丫頭,是真的好學(xué),若她是個男兒,那幾位皇子定會忌憚她吧!
沐云書給沐詢添了杯茶,又問:“那大哥呢?我瞧他又開始備考了,其實不用這樣著急參加會試,我怕他身子吃不消!”
大哥過了恩科,就要立刻參加會試了,在號子里那九日的疲累還沒徹底緩過來,要是這次不中,不知道會不會受打擊!
談?wù)撈饍鹤�,沐詢眼里透著嫌棄:“吃不消?我瞧那小子比誰都有精神!”
見爹爹打趣大哥,沐云書不由莞爾。
也是,大哥還想著高中后迎娶美人歸呢,怎敢懈�。�
人這一生不能只有情愛,可沒有情愛,哪來的動力,蓉兒就是大哥的動力。
當(dāng)然,還有她和家人。
“那也要小心身子,到時候又要熬九日,別累垮了才好!”
“你大哥心里有數(shù)的,就由他去吧!”
沐詢并不擔(dān)心兒子,不過有一件事的確是他憂心的,就是保信堂的正店選拔。
昭昭與他說過,想要通過保信堂培養(yǎng)一些優(yōu)秀的大夫送往青州,可如果保信堂無法成為正店,即便他們有葛老和吳妹子那么優(yōu)秀的大夫,這件事也無法促成。
雖然不清楚昭昭為何如此在乎青州這個地方,但既然是昭昭要做的事情,他就沒有不支持的。
只不過他近日去了幾次商行,發(fā)現(xiàn)藥行的幾位東家都在排擠保信堂,明里暗里的給保信堂使絆子。
京城這種地方,商官一體,那些盤根錯節(jié)的世家根本不會忌憚?wù)颜训纳矸�,他有些�?dān)心隴西保信堂的事情會在京城重演。
有了心事,沐詢眉宇間不由籠上了一片愁云,試探道:
“昭昭啊,你馬上就要成親了,正店的事情其實不必那么急,這次不行還有下次,咱們慢慢來!”
聽爹爹提起正店的事情,沐云書竟變得鄭重起來。
這件事,她沒有辦法慢慢來。
雖然陳大人上任后,冀州的流民大多都返鄉(xiāng)了,并未造成太大混亂,流入青州的人數(shù)也不多,但青州的瘟疫未必就不會爆發(fā)。
前世,九皇兄死在了那場瘟疫中,父皇也因喪子和過多操勞患了重疾,還有許多百姓在這場瘟疫中家破人亡。
她既然窺得天機(jī),自無法視而不見。
所以,她必須帶著保信堂躋身正店的行列,如此在災(zāi)難真的爆發(fā)時,百姓們才能相信保信堂,與保信堂齊心對抗瘟疫。
“爹爹,正店一事,我不會退,只會竭盡所能!我將保信堂這塊牌匾立起來,就要完成祖父濟(jì)世的愿望,總看著退路,前面的路怎么能看得清!”
沐云書聲音堅定,一雙美眸中似乎射出了即將出鞘的劍光。
她這個樣子,竟讓沐詢莫名有些激動。
是啊,旁人都覺得他們不行那又怎樣?他們偏要將不可能的事情變成可能!
他從前知道昭昭是個能干的,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能干的人不一定成事,能干再加上強(qiáng)大的心智,才是制勝的關(guān)鍵。
而他的昭昭,有著一顆比男兒還要強(qiáng)大的內(nèi)心!
沐詢眼底的驕傲都要溢出來了,拍了一下大腿道:
“爹知道了,咱們不看退路,干就是了,我們付出了這么多努力,不信不成!”
見爹爹眼睛的皺紋都是向上揚起的,沐云書眼里也滿是笑意。
“嗯,我也不信咱們不成!”
關(guān)于正店審核,該安排的,兩人早已經(jīng)安排下去,現(xiàn)在只要等待考核便好。
越是在這個時候,沐詢越擔(dān)心出紕漏,在沐云書這里坐了一會兒,便急忙起身去視察鋪子了。
沐詢走后,沐云書沒有再繼續(xù)看書,她心中掛記著七嫂,便請上了吳嬸,打算去祁王府看望單妙竹。
其實昨日她們就已經(jīng)去過了祁王府,單妙竹依舊沒有醒來,蕭正祁命人將她送到王府很偏僻的一個院子,只撥了個府醫(yī)照顧便不再管了。
到了這時候,蕭正祁竟還執(zhí)拗的認(rèn)為七嫂在騙他,沐云書真不知他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
祁王不管單妙竹,她卻不會不管,回京后便帶著吳嬸去看望了單妙竹。
吳嬸的想法與沐云書一樣,單妙竹一直沒有醒來,與她自己的意志有關(guān),現(xiàn)在雖無大礙,但拖下去卻很兇險。
可現(xiàn)在也別無他法,除了針灸治療,便是言語上的一些鼓勵了。
因此哪怕再忙,沐云書都會抽出時間去祁王府看一看,有她鎮(zhèn)著,祁王府那些宵小也不敢胡來!
……
賢妃宮中。
響亮的瓷器碎裂聲從殿內(nèi)響起,驚得外面候著的幾個婢女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你說的是真的?沐云書收養(yǎng)的那幾個孩子,真的是大皇子的骨肉?”
賢妃看著向她稟報消息的秋嬤嬤,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猙獰的可怕。
秋嬤嬤瑟縮了一下,知道賢妃絕對不想聽到這個消息,可她不敢跟賢妃說謊,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賢妃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神情變得恍惚起來。
“方錦音的兒子明明都已經(jīng)遭到官家厭棄,明明都已經(jīng)死了,為什么還會蹦出來這么多孫兒!為什么?”
賢妃的聲音里充滿了怨毒,整張臉都有些扭曲了。
“怪不得那女人撐了這么久還不死,原來是又有了希望!”
秋嬤嬤嚇了一跳,忙緊張地做了個捂嘴的手勢:“娘娘,慎言啊,要是被外頭聽到,那就不妙了!”
在外頭人看來,她們娘娘是溫婉賢惠的,這惡毒的嘶吼聲傳出去,她們娘娘還怎么立足!
第512章嫉妒使人發(fā)瘋
賢妃真的很嫉妒方錦音,這口氣憋在心里,憋得她幾乎要發(fā)瘋。
消息說大皇子不僅留下了幾個孩子,那幾個孩子還十分的聰明伶俐,官家見后非但沒有因大皇子的事情遷怒他們,還允許他們姓回了蕭姓,這是不是說官家還計劃著將他們帶回皇室?
三皇子出身低微,老六有殘疾,老八老九是雙生子,注定無緣儲位,唯有她的祁兒是儲君的最佳人選。
方錦音一直藏著這個皇長孫,是想等她家祁兒和老三斗得兩敗俱傷,再將儲位撈回去么?
這女人的心機(jī)居然這般深沉,她真的小看了她!
又將桌子上的碗碟掃落在地,賢妃咬著牙道:
“我不會叫方錦音得逞的,我自小就比她優(yōu)秀,怎能事事都輸給她!儲位一定是我兒的,一定是我兒的!”
秋嬤嬤想勸賢妃幾句,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自紀(jì)家倒了以后,娘娘是越發(fā)沉不住氣了。
不過也怪不得娘娘,官家最近卻是對娘娘冷淡了許多,有時候她都在擔(dān)心,官家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當(dāng)年那事的真相!
秋嬤嬤知道只有賢妃好,她才能好,忙叫宮人過來收拾了地上的碎片,給賢妃添了杯水,輕聲道:
“娘娘,您也別太著急了,官家既然讓那幾個孩子養(yǎng)在了昭慶府,未必有認(rèn)回來的心思!就算官家想認(rèn),滿朝文武也不會同意!咱們不還有方錦詩和孟萱那張牌,出好這張牌,定會讓仁明宮那邊顏面盡失,沒人會幫他們扶持皇長孫上位的!那皇長孫背后除了昭慶殿下,還有什么?難不成那皇長孫還想靠著一個帝姬上位?”
昭慶帝姬雖然要與小公爺成婚了,可墨家在儲君一事上向來是不站隊的,怎可能因為一個人,壞了百年規(guī)矩!
秋嬤嬤的話終于讓賢妃放松了一些,大皇子不翻案,那幾個皇孫就別想出頭,是她心急了。
用絲帕擦掉了手上的茶水,她按了按太陽穴,倚在床榻上幽幽道:
“阿秋,你知道的,當(dāng)年先遇上官家的,是本宮!”
秋嬤嬤想起當(dāng)年的事情,也跟著嘆了口氣。
當(dāng)年賢妃娘娘、皇后娘娘以及小公爺?shù)哪镉H乃是手帕交,一起踏春時,遇到了還是睿親王世子的官家和鎮(zhèn)國公。
她們主兒對官家一見傾心,誰想那次踏青,官家竟看中了皇后娘娘,鎮(zhèn)國公則愛慕上了衛(wèi)夫人,只有她們主兒沒人理睬。
主兒以為是官家沒有看到她,幾次尋機(jī)會在官家面前出現(xiàn),可惜官家仍然沒有注意到她。
她們主兒在家中行二,上有漂亮嫡姐,下有可愛小妹,總是被人忽視,所以她極其討厭被人比下去。
從那時起,她便生了與皇后娘娘較量的心思,她要讓官家知道,她才是值得被喜愛的那一個!
算計多年,娘娘雖然已經(jīng)貴為四妃之一,可娘娘自己知道,她還是爭不過皇后在官家心里的位置。
既然自己爭不過,那就比兒子,皇后娘娘的兒子犯了大錯,而她的兒子孝順善良,深的官家寵愛,所以是賢妃娘娘勝了一籌。
若紀(jì)家沒有出事,這儲君的位置應(yīng)該是祁王殿下的,可現(xiàn)在不但紀(jì)家成了過街老鼠,皇后還找回了女兒和皇孫,這讓賢妃娘娘如何能接受得了!
“娘娘不必氣餒,當(dāng)年舅老爺都覺得您不可能有機(jī)會嫁給官家,您不還是做到了!”
秋嬤嬤不敢說別的,只能為賢妃打氣道:
“等祁王殿下娶了裴女官,咱們就拉攏到了裴指揮使,裴指揮使可是睿親王的女婿,如此一來,咱們與睿親王府也就搭上了關(guān)系,用不了多久,失去的人脈又會慢慢找回來,何愁祁王殿下得不到那位置!”
賢妃握著秋嬤嬤的手,緩緩的順勻了呼吸。
“對,我們還有希望,祁兒那么像官家,官家定會把儲位傳給祁兒的!”
虛起眼睛沉吟了片刻,賢妃又問道:“對了,消息說大皇子是救流民而死?”
秋嬤嬤看了一眼窗外,見沒人靠近才低聲應(yīng)道:
“是,不過沒有尋到尸首,官家還沒有完全相信,差了裴指揮使在暗中調(diào)查!”
“你差人將這件事傳出去,定要將大皇子救民之事說得詳盡一些!”
秋嬤嬤聞言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娘娘,這是為何?若叫人都知道大皇子的功績,那幾個孩子豈不更有機(jī)會回到皇室了?”
賢妃勾起嘴角,冷笑了一聲:“想回到皇室?做夢!別問那么多,照我的吩咐去做,一定要把這事宣揚起來!”
秋嬤嬤看到了賢妃眼中的狠意,雖不解卻也不敢再多問,忙道:“是,老奴今日就叫人去辦!”
賢妃點了點頭,又想起一事,問道:“給江浩將軍的信可送出去了?”
“已經(jīng)送出去了,娘娘放心,也就這兩日,江浩將軍就能知道孟萱的事情了!”
賢妃滿意地彎起了嘴角,“那就好,本宮就坐等江浩與方錦音反目!若江浩能為我所用,別說方錦音只找回幾個皇孫,就算大皇子回來了也沒用!現(xiàn)在萬事俱備,只剩下單妙竹這個礙事的蠢東西了!”
秋嬤嬤道:“其實娘娘您不必太在意祁王妃,她若醒來,必遭祁王殿下厭棄,若醒不來也是好事,就算祁王殿下會傷心一陣兒,過些日子也終會淡去,再娶個美人兒,更是要不了多久就會把祁王妃忘在腦后的!”
這話賢妃是認(rèn)同的,若不是因為單妙竹身邊出現(xiàn)了一個麻煩的沐云書,她早想辦法送她歸西了!
用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了敲,她道:“我聽說官家招皇子和大臣們商議秦國使臣覲見的事情,祁兒可還在宮中?”
“應(yīng)該是在的,要不老奴派人去瞧瞧?”
秋嬤嬤知道賢妃這是想請祁王殿下過來,便貼心的問了一句。
賢妃點頭:“去吧,別驚動旁人,悄悄請過來就是!”
秋嬤嬤離開也就半個時辰,祁王便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一進(jìn)門,他就看出賢妃臉色不好,關(guān)切詢問道:“母妃是哪里不舒服么?臉色怎么這樣差?”
第513章好臟的手段
賢妃臉色差并不是假的,是因得知方錦音尋回了幾個孫兒給氣的。
但她不能把這件事告訴蕭正祁,她不能破壞自己在兒子心中的形象。
秋嬤嬤瞧出了賢妃的心思,解圍道:“娘娘還不是因為擔(dān)心祁王妃給急的!聽說王妃現(xiàn)在還沒醒,娘娘惦記的連飯都吃不下了!”
蕭正祁絲毫沒有懷疑秋嬤嬤的話,母妃就是這樣心軟的一個人。
母妃身子本就不好,還要為他操心,他心中生出幾分愧疚,安慰道:
“您別急,兒臣問過府醫(yī)了,府醫(yī)說她脈象是平穩(wěn)的,應(yīng)該……應(yīng)該要不了多久就會醒過來!”
蕭正祁雖然沒有去看過單妙竹,但并沒有阻止大夫看望,他還派人從大夫那邊探了話,大夫說單妙竹魂在神失,恐怕是有不愿意面對的事情才無法醒來。
大夫的話說得含蓄,卻讓蕭正祁生了誤會。
他以為單妙竹害怕面對的事情,是推綠屏下水一事,她是不知該如何脫罪。
因此他更是強(qiáng)起脾氣來,半步都不曾跨進(jìn)單妙竹的院子,想讓她早些看清自己的過錯,自己起來面對!
“你也莫要再怪她,她說不定是受了誰的挑唆才做了蠢事!”
賢妃彎唇點了點頭,拍著蕭正祁的手背道:
“哎,其實綠屏的孩子沒了便沒了,從前本宮是擔(dān)心皇家子嗣單薄,會讓百姓說皇家福薄,如今聽說你父皇已經(jīng)找回了你大皇兄的幾個孩子,說明皇家并沒有被上蒼厭棄,母妃這心里頭也就沒那么著急了!”
蕭正祁眼中滿是驚訝,“父皇找回了大皇兄的孩子!什么時候的事情?”
賢妃裝作懊悔地皺了一下眉,“你父皇沒有與你們說么?那是本宮失言了,你父皇許是想讓昭慶殿下先照看著,再尋個合適的機(jī)會帶到眾人前吧!”
大皇兄的幾個孩子居然養(yǎng)在昭慶身邊?他似乎明白這位皇妹為何一直攪和他與妙竹之間的事了!
儲位啊,誰能抵抗的了儲位的誘惑!
沐云書明明另有目的,卻罵他薄情寡義,現(xiàn)如今父皇對他都頗有微詞,這皇妹真的是好臟的手段!
賢妃看到兒子眼底燃起的怒火,心中終于高興起來。
她這個兒子,性子就是太軟和了,男人沒有野心怎么能行,而激發(fā)男人斗志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他心里有恨!
不過對付沐云書和單妙竹這些小事,倒是不必兒子出手,想了想,賢妃又開口道:
“既然妙竹沒事,那我也就放心了,我聽聞大秦使者過兩個月就會到達(dá)京都,大家都在說大秦使者來者不善,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不殆,祁兒,我聽聞齊州有一位鄭先生,曾經(jīng)在大秦住過一段日子,不若你去齊州將這位先生請回京城來,也許能幫你父皇分憂!”
蕭正祁聞言泛起了猶豫,去齊州最快也要十幾日才能返回,他有些擔(dān)心府里的情況。
可今日父皇與大家商討這事時,眾人多少都給出了一些建議,他卻因為心煩意亂,被父皇問話時什么都沒說上來。
他不知道該答應(yīng)母妃還是拒絕,一時間竟僵在了原地。
兒子這優(yōu)柔的性子讓賢妃也頭痛,嘆氣道:
“你可是不放心妙竹?母妃說一句不該說的,就算你留下來又能做什么?你離開一段時間,也能讓她好好冷靜一下!知道這種幼稚的手段沒辦法拿捏你,以后也就學(xué)乖了,什么事能比家國大事更重要?祁兒,你拎清些啊!”
賢妃心里并非系著家國,只不過是想用這個借口,把兒子支開一段時間。
聽母妃如此說,祁王也沒有拒絕的理由,點頭道:“那……兒臣回去收拾一下,明日就出發(fā)!”
賢妃不想讓兒子多留這一晚,悄悄看了秋嬤嬤一眼。
秋嬤嬤會意,馬上接話道:“殿下,下個月就是娘娘的生辰了,殿下不如早去早回,別誤了娘娘的生辰才是!”
祁王一向孝順,秋嬤嬤已經(jīng)這樣說了,他也不好再停留一晚。
“那……兒臣這就走一趟,母妃這些日子可要保重身體!”
賢妃臉上掛滿了笑容,“不必?fù)?dān)心母妃,好男兒當(dāng)然要把國事放在前頭,你父皇知道你如此上進(jìn),定會很欣慰的!”
母子兩個又說了一會話,蕭正祁才告辭出了宮,兒子走后,賢妃攆了攆手指,對秋嬤嬤道:
“對了,本宮聽聞裴女官近日在西廟那邊義診?可有此事?”
“沒錯,今年官家整頓了藥行,裴家的和盛堂也要參加正店選拔,裴女官此舉,是想為和盛堂造聲勢吧!”
賢妃笑了笑,“咱們昭慶殿下的那個什么保信堂,也參加了選拔吧!”
要爭儲位,銀子是不能少的,若讓保信堂躋身正店之列,豈不是讓他們爭儲的籌碼又多一分!
這般想著,賢妃從一個匣子里拿出了幾張銀票,交給秋嬤嬤道:
“找人把沐云書救了單妙竹一命的事情傳出去,傳得越夸張越好!”
秋嬤嬤愣了愣,隨即她就明白了賢妃娘娘的意圖。
正店選拔是要進(jìn)行比試的,戶部會派人檢查藥堂里藥材的品質(zhì),還會對藥堂大夫的醫(yī)術(shù)、司藥師的準(zhǔn)確程度進(jìn)行考核。
百姓們知道祁王妃因昭慶殿下的救治而起死回生,保信堂定會被推到風(fēng)口浪尖,到時候保信堂要是無法通過考核,那之前被捧得有多高,之后摔得就會有多慘。
到時候大家都會以為沐云書為博名聲,夸大其詞,都會開始質(zhì)疑她的人品。
昭慶殿下的風(fēng)評毀了,她教養(yǎng)出的孩子更加無法得到眾人的認(rèn)可,想回到皇室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秋嬤嬤很佩服賢妃娘娘的心機(jī),但她還是有所顧慮,輕聲問道:
“可保信堂要是通過了考核……那該怎么辦?”
賢妃嗤笑了一聲,完全不認(rèn)為秋嬤嬤說的這種事情會發(fā)生。
保信堂里就那么一兩個大夫,如何能比得過有裴太醫(yī)坐鎮(zhèn)的和盛堂!
“那你就想辦法讓保信堂早些與和盛堂交鋒,被和盛堂淘汰,也省得昭慶殿下提心吊膽了!”
第514章他怎么配!
調(diào)整比賽場次也不是難事,與戶部的人說一聲,戶部的人應(yīng)該不會為這種小事駁娘娘的面子。
這般想著,秋嬤嬤也笑得滿臉燦爛:“是,奴婢這就去辦,娘娘您就等著瞧好戲吧!”
……
沐云書救了祁王妃的事情很快就不脛而走,許多人都覺著這是沐云書為保信堂造勢的一種手段。
西廟旁,等著裴女官義診的百姓已經(jīng)排成了長龍,把街道都堵得水泄不通,可眾人等了一兩個時辰也未見裴女官蹤影,只能三五個聚在一起地說些閑話。
“你們聽說昭慶殿下救下了祁王妃的事么?聽說祁王妃當(dāng)時都沒了呼吸,昭慶殿下也不知道如何施救的,竟然讓祁王妃起死回生了,你們說神奇不神奇?”
“沒有呼吸不就是死了么!把死人救活?這牛裴女官都不敢這樣吹��!”
“我還聽說,昭慶殿下被冊封那日,與裴女官生了些不愉快,因此才想要排擠裴家的和盛堂!”
“她已經(jīng)是帝姬了,為何還要與旁人搶飯碗?有了權(quán)利就可以這么欺負(fù)人么?藥堂是給百姓醫(yī)病的地方,怎可兒戲!”
“不過倒也不用太過擔(dān)心,聽聞這次選拔嚴(yán)格的很,不管什么身份都別想鉆空子!待到那日,到底哪家藥堂的大夫醫(yī)術(shù)高超,哪家藥堂藥材品質(zhì)更勝一籌,咱們就可一目了然了!”
這事讓百姓們都興奮起來,官家整頓商行,受益的是百姓,她們可不希望還有人通過不光彩的手段上位。
大多數(shù)人都是更看好裴家的和盛堂的,畢竟裴深和裴淸憐的名聲在外,讓他們先入為主了。
但也有些明白人,對這些人的話不太茍同。
剛被調(diào)回京城的沙縣令,看見百姓排隊就醫(yī)的這一幕,擰著眉頭搖了搖頭。
宜山火災(zāi)后,這位裴女官也去過宜山救治百姓,當(dāng)時也是這樣,說是為百姓治療,宣傳做得人盡皆知。
可百姓們拖著傷痛來瞧病時,才發(fā)現(xiàn)想讓裴女官瞧病,需要排很長的隊。
千呼萬喚后,裴女官才姍姍前來,可不到半個時辰,她便又尋借口離開了。
若不是昭慶殿下之前送來的那些藥膏效果很好,百姓們怎么可能康復(fù)得那么快。
可因為裴家會造聲勢,這功勞全都?xì)w在了裴女官和和盛堂頭上!
他與友人澄清過兩次,卻是白費口舌,他們只覺裴女官醫(yī)術(shù)高超,她來到之后百姓們才好了起來,這自然是她的功勞!
有人甚至認(rèn)為他是沒有巴結(jié)成裴家,因此故意抹黑。
他此次入京,并非升遷,而是停職被稽查司調(diào)查。
緝查司的指揮使是裴太醫(yī)長子,他思來想去,只有可能是因為這件事惹了口舌之禍。
沙縣令站在路旁感慨時,他的小廝低聲嘆道:
“老爺,沒想到這裴女官和和盛堂如此受百姓擁戴,要奴才說,您也就別執(zhí)拗了,緝查司再傳您,您就說之前的話是酒后胡言!不然……我怕緝查司隨便給您扣個罪名,您可就百口莫辯了!”
老爺上頭無人,而稽查司的裴指揮使可是背靠著睿親王府。
睿親王是官家的親弟弟,左老王妃的小兒子,這種皇親貴族,想要玩死一個小小縣令,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大人實在沒必要因為幾句話,將裴家得罪個徹底!
可左右逢源了半輩子的沙縣令,這一次卻沒有點這個頭。
之前陳大人的案子讓他久久難忘,這世上總要留下一些講真話的人,假話講得多了,他都不清楚自己是人還是鬼了!
倘若這朝廷連一個講幾句真話的人都容不下,那他還站在這里有什么意思呢?
沙謙看著前頭長長的隊伍,卻依舊不見裴女官出現(xiàn),冷笑道:
“裴家這哪里是義診,只是想壯大聲勢,讓更多人知道他們在這里行善罷了!在他們眼里,名聲比治病救人重要得多,他們不是大夫,只是商人!”
小廝聞言嚇得臉都白了,“老爺啊,您就少說兩句吧,您看這些百姓如此崇拜裴女官,根本不會相信宜山百姓并非她所救治!老爺您這實話只會招惹一身是非,還是算了吧!”
小廝知道讓老爺繼續(xù)在這里看下去,只會越來越憤怒,只能無奈將人帶出了人群。
另一邊,也有一人從人群里擠了出來,含著一臉怒意地朝秋水胡同的方向走去。
這人,正是外出采買的寶珠。
回到保信堂后,她立即找到了正與葛老和吳嬸說話的沐云書,氣鼓鼓地道:
“主子,和盛堂那些人實在太過分了!”
聽到和盛堂的名字,吳嬸面色一緊,藏在袖子里的拳頭也握了起來。
來到京都這么久,她怎能不知道和盛堂是她那好夫君,裴深的產(chǎn)業(yè)!
當(dāng)年裴深說他吃用都是吳家的,實在抬不起頭,想在京城開了鋪面賺些銀子,也能讓父親高看一眼。
她怕裴深因為入贅的身份覺著委屈,拿了自己的銀子給他,讓他拿去京城開鋪子,開的那一間,便是和盛堂。
誰能想到,裴深竟將她出銀子開起來的鋪子,交給他偷偷養(yǎng)著的外室打理,還用賺來的銀子養(yǎng)他與旁人生的一對子女。
有了權(quán)勢后,裴深便想要摘掉贅婿這頂帽子,竟與馬匪合謀害死了她全家!
她真是恨不得將這狼心狗肺的東西活活掐死,這種人,怎配做藥行行首!
吳嬸氣得身子微微抖動,沐云書怎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
伸手握住了吳嬸冰冷的手,她眉頭就是一緊,擔(dān)心的道:“吳嬸,您怎么了?手怎么這么冷?”
吳嬸回過神來,聽到沐云書關(guān)切的聲音,眼里的冰冷又漸漸化開了去。
“我沒事!沒事的!”
吳家的事,吳嬸并不想將沐云書攪進(jìn)來。
云書對她和非衣那么好,她不想讓云書認(rèn)為,她們是想讓她幫忙報仇,才接近她,將醫(yī)術(shù)傳給她!
并且,裴深深得左老王妃看重,他的那個私生子又成了睿親王的乘龍快婿,她怎能給云書招惹這樣的麻煩!
第515章我要親手殺了那女人!
沐云書看出了吳嬸心中有事,許是葛老也在旁邊,吳嬸不方便說,正考慮要不要帶吳嬸去一旁說話,吳嬸卻是先開口岔開了話題。
看著鼻子都有些被氣歪的寶珠,吳嬸將一方帕子遞了過去:
“什么事把你氣成這個樣子,快緩口氣,慢慢說!”
因為走得急,寶珠出了一頭的汗,此時也顧不得擦,咬著牙根兒道:
“奴婢和柱子娘去市集采買,竟聽到許多人都在議論咱們保信堂!”
沐云書挑了挑眉,大概想到裴太醫(yī)他們要用什么手段來對付保信堂了。
她給自己倒了杯茶,想要聽聽對方是如何抹黑她們的,便道:“外頭的人都在議論咱們什么?”
寶珠咬了咬唇,似乎那些話都不好開口,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道:
“他們說……說咱們的炮藥師傅往藥材里頭撒尿,咱們的藥材都是藥渣子,還說……還說葛老當(dāng)年是因為診錯了病才會被趕出太醫(yī)院,醫(yī)術(shù)根本不行,而吳嬸……就是個神婆,要不怎么給人瞧病時,還戴著面紗!定是害怕被仇家認(rèn)出來,報復(fù)她!”
謠言這東西,就像是春末的柳絮,風(fēng)一吹就散開了,現(xiàn)在怕是滿城都在談?wù)撨@些事,怪不得今日保信堂的生意冷淡了許多。
葛老臉色難看地拍了一下桌子,罵道:
“下作!實在下作!我們的炮藥師傅怎么可能做出那樣的事!他們哪只眼睛看到的,過來與老夫理論理論!”
老爺子脾氣本就不好,被這樣一氣,胡子都翹了起來,甚至想沖出去將那些造謠的人全都找出來。
沐云書攔下葛老道:“您先別急,若您真生氣,就著了他們的道兒了!”
葛老有些不解地看向沐云書道:“丫頭,你這是什么意思?”
沐云書給葛老遞了杯茶,讓他消消氣,說道:
“他們只傳這些無根無據(jù)的謠言,卻沒有找上門來,不過就是想要激怒我們,我們?nèi)羰菍r間和精力都用在澄清這些事上,亂了陣腳的我們還如何應(yīng)對考核?行醫(yī)最忌心浮氣躁,我們?nèi)羰且虼嗽诳己藭r出了紕漏,便會被無限放大,到那時謠言也成了事實,保信堂不僅無法躋身正店,還會失掉百姓的信任,那時咱們怕在京城立足的可能都沒有了�!�
葛老只醉心醫(yī)術(shù),對于行商之術(shù)并不了解,哪里想過對方的招數(shù)這么陰損。
他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既然是謠言,就不好找源頭,對方就是想攪亂他們的心智,讓他們在考核時失手。
雖是如此,幾人還是有些擔(dān)心,若讓謠言繼續(xù)發(fā)酵下去,對保信堂也不是一件好事。
沐云書看出了幾人的顧慮,抬起清亮的眸子看向幾人道:
“現(xiàn)在唯有贏下考核,才能打破這些謠言,葛老、吳嬸,旁的不用多想,我們只要在考核時用力一搏便是!”
葛老和吳嬸早就把保信堂當(dāng)成了自己的家,自會竭盡所能,忙道:
“我們不會被那些謠言干擾,你放心就是!”
沐云書對兩位長輩的能力是有信心的,現(xiàn)在就只等考核開始了!
幾人說話的時候,翠玉走了上來,輕聲向沐云書稟報道:“主子,我們把江老夫人接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