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吳先生不用這樣客氣,你與我皇妹交好,那就是我的朋友,本王最喜歡聽書,哪天咱們一起去茶樓聽書可好?”
第521章害命
吳非衣被蕭澤玖攬住了肩膀,有些難為情,可她現(xiàn)在是男子打扮,若跟九皇子解釋,那場面只會更尷尬,只能慌忙點頭道:
“承蒙殿下看得起,若有吩咐,自當(dāng)相陪!”
蕭澤玖被這拘謹?shù)男』镒佣盒α�,正要再說什么,卻聽沐云書問道:“九哥怎么來保信堂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蕭澤玖的注意力被沐云書引了過去,吳非衣這才有機會從他的臂彎里脫身,忙不迭快步退到了沐云書身后。
蕭澤玖用折扇戳了戳自己的頭,咧唇道:
“倒也沒什么……九哥是為狩獵節(jié)那日的不愉快向你道歉來的!清憐她不知道袁家的事,那天的言語有些不當(dāng),你莫要放在心上!”
聽到“清憐”這兩個字,吳非衣的眉頭比沐云書皺得更緊。
她也認識一個叫清憐的女子,是她父親的私生女!
她將外祖的醫(yī)書占為己有,還對外宣稱是外祖?zhèn)鹘o她的,自稱是外祖的親傳弟子,不知道借此賺了多少名聲,斂了多少財!
沐云書也不太想聽到裴淸憐的名字,聲音都涼了幾度:
“九哥若是說她的事,便不必說了,我有很多事情要做,實沒時間糾結(jié)她言語當(dāng)還是不當(dāng)!誤會便是惡意的揣測,不是話沒有說清,而是從心里便不認同。我的朋友,我自己會選,常能出現(xiàn)誤會的,那就不是一路人!”
蕭澤玖心里也明白關(guān)于處置鄂四郎的事,清憐做得不對,可他還是不想讓皇妹和清憐生出更多矛盾來。
聽沐云書說她有很多事要做,蕭澤玖便想到保信堂也在競爭藥行正店的事,忙道:
“皇妹可是在擔(dān)心考核時的比試?這事清憐也與我說過,若比試時保信堂和和盛堂遇上,她定會顧及你的顏面的!”
顧及她的顏面?也就是說要讓著她了!
沐云書差點被氣笑了,“你叫她大可不必!考核是憑本事入選,她這樣說,我們?nèi)魟倭�,豈不勝之不武?眾人還以為我用身份來壓她!”
蕭澤玖并不清楚保信堂對沐云書意味著什么,見她生氣,他也有些下不來面子。
一旁的吳非衣見蕭澤玖如此偏袒裴淸憐,對他的好感瞬間蕩然無存,冷笑道:
“裴家會顧及殿下的顏面?她們裴家不在背后做手腳就不錯了!都是一群卑鄙小人!”
“吳先生為何惡語傷人!”
蕭澤玖臉色沉了沉,清憐也許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可他不信她們會用手段取勝,清憐救過她母妃,還救了許多貧苦的百姓,如果連她都不是純粹的,那這世上還有什么是真的?
“說人耍手段,你要拿出證據(jù)來,沒有證據(jù),那就是污蔑!本王念你不了解裴家,不與你計較,盼你以后不要再這樣冒失!”
蕭澤玖平時總是嘻嘻哈哈的,很少動怒,可說這話時,他臉上沒了半分笑意,極為嚴肅。
吳非衣本就是個不畏強權(quán)的人,不然也不會豁出性命去為陳大人翻案。
“不了解?”
吳非衣在心里冷笑,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裴家那群人面獸心的畜生了!
“九殿下還是不要把話說得太滿,他們?nèi)粝牍礁偁�,外頭就不會有那些烏七八糟的傳言,不信您就且看看,裴家早晚還會使出別的花招來!”
“你……”
“好了!”
蕭澤玖正想再與吳非衣理論,沐云書便打斷了他的話。
“我再與九哥說一遍,這個和事老九哥就莫要再做了,若無旁的事,九哥請回吧,我一會兒還要去看七嫂,沒有時間與九哥說這些!”
喜歡撞南墻的人就讓他去撞吧,她尊重別人的選擇。
就在這時,樓梯上的木板又“咚咚”地響了起來,阿泗快步?jīng)_上樓來,也顧不得行禮問安,急聲道:
“殿下,祁王府那邊有動靜了,屏夫人想要害死祁王妃!”
聞言,眾人的表情皆是一沉,沐云書哪里還顧得上與蕭澤玖說裴淸憐的事情,快步走上前道:
“我們?nèi)テ钔醺�!�?br />
人命關(guān)天,蕭澤玖怎能坐視不管,想了想,也跟上前道:“皇妹,我跟你一起去!”
吳嬸不放心沐云書,對吳非衣道:“非衣,你跟著殿下,千萬要護著殿下,不能讓她受傷!”
吳非衣當(dāng)然不會讓沐云書一個人去祁王府,應(yīng)道:“娘,你放心,我會護著殿下的!”
也顧不得說太多,幾人忙快馬加鞭地朝祁王府奔去。
還沒有到祁王府,幾人就瞧見滾滾的濃煙從祁王府的方向冒出,蕭澤玖臉色一凝,忙對身后侍從道:
“祁王府八成是走水了,快去軍巡鋪,叫他們來滅火!”
侍從應(yīng)了一聲,立即勒馬朝軍巡鋪的方向奔去。
等眾人來到祁王府時,祁王府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許多人提著水桶到處亂跑,卻沒有幾人是真正在撲火的。
看著濃煙是從單妙竹所住的院子那邊滾來的,沐云書雖然心里有數(shù),可還是難免緊張地看了阿泗一眼。
阿泗會意,立即低聲稟報道:“殿下放心,人已經(jīng)安頓好了!”
沐云書心下稍安,并沒有多說什么,依舊帶著人往單妙竹院子的方向疾步而去。
還未到院子跟前,甬路上就匆匆走過來幾人,看到沐云書等人,為首的女子立即捏著帕子哭道:
“兩位殿下,你們可來了!王妃的院子走了水,現(xiàn)在人都進不去,王妃還在里頭,這可怎么辦是好��!”
蕭澤玖并沒有聽到剛剛沐云書與阿泗的對話,聞言急得瞪起了眼睛。
“七嫂還在里頭?你們這些下人是干什么吃的?走水了怎么不第一時間救人?還有七嫂的院子里怎么會走水的!”
皇室中許多人都瞧不起單妙竹的出身,但蕭澤玖沒有,他始終記得七嫂對所有人都是客氣有禮的,有一次母妃惹了左老王妃不快,被罰抄經(jīng)書,七嫂還偷偷幫他送被子給母親。
他實不忍七嫂就這樣沒了,搶過下人手里的一桶水,嘩啦一下淋在了自己身上,想也未想就要往院子里頭沖去。
第522章這一巴掌,打你謊話連篇!
沐云書忙拉住了蕭澤玖,“九哥,火那么大,你沖不進去的!你先等一等!”
她一邊說著,一邊朝蕭澤玖使了個眼色,“等軍巡鋪的人來再救七嫂!”
聞言,綠屏暗暗撇了撇藏在陰影中的嘴角,她還以為這位昭慶殿下有多么在意王妃,看來也不過是裝個樣子!
她當(dāng)然也不希望蕭澤玖去救人,于是哭哭啼啼地道:
“是啊九殿下,這火……這火實在是太大了,都怪妾身沒有幫王爺守好門戶,我不該害怕別人說我不懷好意,便不敢派人來照看王妃,都是妾身的錯,是妾身的錯��!”
她哭聲悲切,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個妾室多么敬重自家王妃。
蕭澤玖雖然被攔了下來,可心中十分不踏實,看著那濃煙越滾越厲,他瞪著綠屏道:
“這火到底怎么燃起來的?這樣的煙不可能是無故失火,爾等刁奴,可是趁本王七哥不在,想著筏子作踐我七嫂?”
沐云書轉(zhuǎn)頭看了蕭澤玖一眼,她發(fā)現(xiàn)九哥的腦子并不糊涂,可不知為何一遇到裴淸憐的事情,他就失了判斷。
不過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她也朝綠屏逼近了幾步,冷道:“還不快說!”
沐云書凌厲的氣勢讓綠屏心尖一抖,縮著脖子忐忑地道:
“兩位殿下明鑒,妾身也沒想到……沒想到熙嬤嬤會做出這種事來!妾身不過是發(fā)現(xiàn)她手腳不干凈,懲治了她一番,誰料這刁奴竟仗著是您送來的人,不服妾身的懲罰,還揚言會叫妾身后悔!妾身要是知道她竟然敢用這種方式來報復(fù),哪里敢招惹她!妾身是真的后悔了,即便發(fā)現(xiàn)這老奴偷了王妃的物件,也不該罰她的!都是妾身的錯!”
若不是場合不對,沐云書都要為綠屏鼓掌了,膽子大,有野心,怪不得不甘屈居人下。
“你是說這火是熙嬤嬤放的?”沐云書冷冷問。
綠屏跪在地上,將頭埋了下去,顫著聲音道:“妾身知道殿下會動怒,可妾身不能說假話��!”
蕭澤玖不可置信地看了沐云書一眼,是皇妹的人害死了七嫂?怎么會是這樣?
他急聲對綠屏問道:“你可有證據(jù)?”
綠屏忙不迭看向身后下人,讓下人將熙嬤嬤的細軟拿了過來,又對蕭澤玖道:
“下人都可以為妾身作證,妾身本已經(jīng)將那老奴關(guān)在了柴房,可那老奴竟偷跑了出來,不知是因收拾贓物的時候太慌張,打翻了燭臺,還是故意泄憤,她竟將王妃的院子給點燃了,若不是下人在她逃跑時抓住了她,妾身也不敢相信她竟有這樣的膽子!”
綠屏并不怕熙嬤嬤不承認,昭慶殿下身邊的嬤嬤,八成是與她一起從隴西過來的沐家奴才,一個下等奴才,有誰會相信她的話!
把她帶過來,她怕只會叫嚷讓昭慶殿下救她,這樣更好,更能證明是昭慶殿下縱得奴才無法無天,這才惹下如此大的禍?zhǔn)拢?br />
下人領(lǐng)命,很快就將熙嬤嬤押了過來,嬤嬤頭發(fā)散亂,形容很是狼狽,她看著前面滾來的濃煙,心中又急又怒,看到沐云書后忙道:
“殿下,是這個惡婦要害祁王妃!她誣陷老奴傷了王妃,將老奴關(guān)了起來,老奴怕她對王妃不利,想要給您報信才從柴房里跑了出來!殿下,旁的先不說,先救救王妃�。 �
熙嬤嬤也沒有想到,那沒關(guān)緊的柴房門,竟是屏夫人的圈套!
真不敢想象,若是沒有昭慶殿下的看顧,祁王妃會被這賤妾欺負成什么樣!
她恨得牙根直癢,可最關(guān)心的并不是自己的處境,而是祁王妃。
“人贓并獲,熙嬤嬤居然還能倒打一耙,還真是有恃無恐!”
綠屏做出一副悲憤交加的樣子,怒視著熙嬤嬤,暗諷她在證據(jù)面前還在抵賴,就是仗著沐云書的勢,欺負她這個弱女子!
“九殿下,求您明察,下人是在府外抓到熙嬤嬤的,許多百姓都瞧見了,皆可為妾身作證��!”
蕭澤玖皺緊了眉,若說相信,他當(dāng)然是更相信皇妹的,皇妹怎會派一個信不過的人來照顧七嫂!
可熙嬤嬤的行囊已經(jīng)被拿過來了,里面全是貴重的珠寶首飾,就算叫大理寺或是京兆府的人來查,這些證據(jù)也只會對這位老嬤嬤不利。
綠屏指著下人帶過來的贓物哭道:“九殿下,妾身還在這嬤嬤的行囊里發(fā)現(xiàn)了迷藥,已經(jīng)用了大半,她不僅偷竊了王妃的物件,還不知用這迷藥做了什么惡事,也不知道王妃一直昏迷不醒,與這迷藥有沒有關(guān)系!”
院子里倒了火油,估計這會兒王妃已經(jīng)燒成了黑炭,就算大夫想查,也查不出什么!
這些證據(jù)都對她有利,不管誰來查,都不會相信一個老奴的話而不相信她這個王府夫人!
沐云書看著惺惺作態(tài)的綠屏,走上去,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你謊話連篇!”
話音一落,又是一巴掌接了上去:“這一巴掌,打你陰毒害主!”
接連又是兩聲響,沐云書怒視著綠屏,冷道:“這些是替我自己打的,誰給你的膽子陷害本宮!”
綠屏瞬間被打懵了,臉頰都腫了起來,她怎能想到,證據(jù)確鑿的情況下,昭慶殿下竟還敢動她,她可是懷了祁王殿下的骨肉�。�
她滿眼委屈地看向沐云書,捂著自己的臉頰哭道:
“妾身怎敢陷害殿下,這件事關(guān)乎王妃性命,就算殿下打死妾身,妾身也不敢隱瞞真相!”
她這樣子,好像是沐云書惱羞成怒,想要用身份逼她改口一樣。
“不敢隱瞞真相?”
沐云書冷眸從綠屏臉上掃過,拿著帕子擦了擦手。
“你要好好記著你現(xiàn)在說的話,然后一字不差地講給你家王爺!”
綠屏腦子有些懵,不明白沐云書為何會提起她家王爺。
王爺去了齊州,半月后才能趕回來,到時候案子已經(jīng)落定,王爺只會相信官府調(diào)查出來的結(jié)果,就算有氣,那也會算在沐云書頭上!
她正疑惑時,竟聽到回廊的方向響起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她心下一慌,下意識抬頭看去,就見一個身形瘦削的男子出現(xiàn)在不遠處。
第523章自掘墳?zāi)梗?br />
男子雖瘦,但眉目俊朗,相貌不俗,不是蕭正祁又是誰!
“王爺?”
王爺不是被賢妃娘娘支開了么?為何會出現(xiàn)在府里?
綠屏心中無比震驚,可她還是很快就強迫自己平靜了下來。
就算王爺在這里也沒有關(guān)系,王爺早與昭慶殿下生了嫌隙,怎會相信她的一個下人,而不相信她!
綠屏悄悄扯了一下自己的發(fā)髻,讓頭發(fā)松散一些,噙著一雙淚眼,直直朝蕭正祁拜了下去。
“王爺……妾身無能……是妾身沒能照顧好王妃!”
只不過這次蕭正祁沒有像綠屏料想的那樣,溫柔的安慰她,扶她起身,只是死死的盯著她,眼底還有讓她看不懂的怒意。
是了,王爺定是在生昭慶殿下的氣,她只要靜靜等著王爺為她出頭就好!
綠屏心中隱隱有著得意,這些算計人的手段,她可都是從賢妃娘娘那里學(xué)來的,賢妃娘娘可以身居高位,沒理由她會失敗!
與蕭正祁一起回來的還有兩人,一個是身穿玄色皇城司公服的墨歸,另一個是一身總領(lǐng)太監(jiān)服飾的海公公。
兩人的眉宇間也帶著冷意,他們走出來后,讓剛剛還有些嘈雜的院子瞬間安靜下來。
蕭澤玖不明白墨歸和海公公怎么與七哥在一處,走上前對墨歸問道:
“知許,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跟七哥和海公公一起過來了?”
墨歸淡道:“沒什么,奉官家命,幫你七哥擦亮眼睛!”
奉父皇的命?
蕭澤玖還沒捋清思緒,那邊海公公已經(jīng)抱著拂塵上前了一步,看著地上跪著的綠屏道:
“屏夫人是吧?是你說熙嬤嬤盜竊,還縱火害人?”
綠屏覺著海公公的聲音陰森森的,讓她莫名覺得脊背發(fā)涼。
“公公明鑒,綠屏不敢說謊,府里的人都可以作證的!”
雖然害怕,綠屏還是硬著頭皮將話說了出來。
官家跟前的人來了更好,看到這些鐵證,多少會對昭慶殿下生出幾分猜忌!
她除掉了單妙竹,還將爛攤子推到了昭慶殿下的頭上,賢妃娘娘一定會很滿意吧!
“公公,王妃可憐,您一定要重重懲治這個害死王妃的惡奴,為……”
“啪”的一聲巨響在綠屏耳邊響起,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聲音全被這耳光聲吞沒了。
綠屏覺得臉頰幾乎失去了知覺,只感覺嘴角有冰涼的液體滑落了下來,下意識抬手抹了一下,竟然是鮮紅的血跡。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看著前些日子還對她溫柔體貼的祁王,顫著聲音喚道:“王爺……”
“你給我住口!”
蕭正祁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怒道:“惡奴?你也好意思稱別人是惡奴,哪一個奴才有你心腸歹毒!”
綠屏腦子嗡的一聲響,王爺?shù)倪@個反應(yīng),是知道這些事都是她安排的么?
可為什么?到底哪一步出了問題!
她跪行到蕭正祁腳邊,抱著他的腿哀聲道:
“王爺,您是聽了誰的挑唆么?妾身陪了您那么久,您難道不相信妾身,卻相信那個惡奴……”
“閉嘴!”
蕭正祁一腳踹在了綠屏胸口,完全沒有顧及她有孕在身。
他瞪著猩紅的眼睛看著綠屏道:“惡奴?你可知熙嬤嬤是什么人?”
一個老嬤嬤能是什么人?
綠屏不由朝沐云書的方向看了一眼,沐云書留下的,自然是她身邊伺候的下人。
這時候海公公緩步走到了熙嬤嬤身邊,冷眼掃了押著熙嬤嬤的幾個下人一眼。
那幾個下人嚇得一抖,忙松開了對熙嬤嬤的束縛。
海公公這才弓著身子扶著熙嬤嬤起了身,關(guān)切道:“熙嬤嬤,受驚了!”
見海公公對這個老嬤嬤如此恭敬,綠屏驚得險些跌坐在地上。
海公公可是總領(lǐng)太監(jiān),賢妃娘娘都要給幾分顏面的人,他為何對這個老奴這般客氣?
熙嬤嬤起身后沉著臉將衣裳的褶皺撣了撣,沉聲回答了綠屏的疑惑:
“老奴不才,僥幸伺候過官家?guī)啄�,讓官家頗為信任,這才被派到王府伺候王妃!老身素聞祁王殿下宅心仁厚,想著在祁王府養(yǎng)老也不錯,哪里想到波云詭譎的地方老奴活得好好的,竟在這王府里險些毀了名聲喪了命!”
海公公之所以這般敬重這位老嬤嬤,是因這老嬤嬤乃是景德帝的乳娘,綠屏之所以不認識這位嬤嬤,是因官家登基后,這位嬤嬤并未跟著入宮侍候,留在了蜀地養(yǎng)老。
后來嬤嬤的兒子有了出息,熙嬤嬤也跟著入了京,這才與官家有了再次相見的機會。
官家曾想要越規(guī)提拔熙嬤嬤的兒子,但熙嬤嬤不想讓官家被人詬病,拒絕了官家的好意,只說不管身居何位,他們?nèi)抑粫恍囊灰獾匦е夜偌摇?br />
祁王妃出事后,景德帝起初并沒想要干預(yù),是看到沐云書對單妙竹的維護,才想派一個嬤嬤過去照看。
最初定的人選是習(xí)嬤嬤,是在沐云書和墨歸的建議下,才換成了眾人都不熟悉,他又十分信任的熙嬤嬤。
一個連高官厚祿都不接受的人,怎會去竊取祁王妃那仨瓜倆棗?熙嬤嬤的身份讓綠屏的謊言不攻自破。
熙嬤嬤的話臊得祁王抬不起頭來,鞠躬道:“是本王的錯,嬤嬤勿怪,本王會去父皇那里請罰!”
綠屏此時身體已經(jīng)不由自主地抖動起來,熙嬤嬤不是昭慶殿下的人,居然是官家身邊的人!
官家暗中派人來照顧王妃,目的不言而喻,她居然栽贓陷害了官家的人,豈不是在自掘墳?zāi)梗?br />
意識到這一點,綠屏瞬間猶如一棵枯槁的樹木,臉色透著青灰的死氣,仿佛隨時會枯朽一般,風(fēng)一吹就成了木渣兒。
她揪著蕭正祁的衣擺,顫著聲音道:“王爺……屏兒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贓物是下人查出來的!屏兒也只是擔(dān)心有人會對王妃不利……”
綠屏還想掙扎一下,可祁王已經(jīng)不想再聽她的話,從她手中抽走了自己的衣擺,冷道:
“你到底為何要害妙竹?害了她對你有什么好處?”
第524章打著算盤說話,算數(shù)得很!
“妾身沒有……妾身怎敢對王妃不利啊!”
熙嬤嬤見綠屏到現(xiàn)在還在嘴硬,冷哼一聲道:“你不敢?你想要陷害老奴,然后挑撥祁王殿下和昭慶殿下的關(guān)系,你還有什么不敢的!”
她揉了揉發(fā)酸的肩膀,朝著蕭正祁福了一禮,接著道:
“殿下,您的這位夫人趁著您不在府里,將老奴支開,用極其殘忍的手段折磨王妃,就是想讓王妃醒來,坐實王妃裝暈的罪名!因為老奴提前返回,她一計不成便立即生了更惡毒的計策,老奴真是不知,那些沒人幫襯的日子里,王妃是怎么過來的!”
說到這兒,她長長地嘆了口氣:“怪道昭慶殿下說王妃是自己不愿意醒來,沒人理解,沒人信任,醒來又有什么盼頭�。 �
熙嬤嬤的話像是布滿荊棘的藤條,緊緊纏在蕭正祁的心上。
是這樣的么?是他沒有給妙竹希望,所以她連他的王妃都不想做了嗎?
他想起自己一氣之下叫她不要再醒來的話,腳步虛浮地踉蹌了幾步。
可蕭正祁的痛和悔在沐云書眼里是那么的可笑,當(dāng)初哪怕他多用一份心思去查一查,多分一點關(guān)注在七嫂身上,也不會縱得綠屏如此膽大。
她尤不解氣地看著蕭正祁,冷道:
“綠屏的手段并不高明,依仗的就是七皇兄您對七嫂的漠視,以及這全府上下的幫襯。一個侍妾居然能讓府中所有下人都聽她的,七皇兄還是好好想一想,她為何會有這么大的本事吧!”
沐云書的話再次讓蕭正祁心口一縮,有一個不好的猜測在他心底萌生,可他完全沒有辦法去直視那個想法,那樣他的天會塌!
肩膀無力地垂落下來,顯得兩條袖子空蕩蕩的,他轉(zhuǎn)頭看了綠屏一眼,對身后隨侍沉聲道:
“把她關(guān)起來,仔細審問!”
“王爺……王爺……”
綠屏覺得自己的聲音都丟了,想要求饒,可嗓子里卻發(fā)不出什么聲音。
她還懷著身孕,王爺又那么心軟,若是平時王爺最多罰她禁足,可王爺卻讓人審問她,她不敢相信這對自己意味著什么。
綠屏只不過是賢妃的一根槍,沐云書并未把她放在眼里,等人將綠屏拖走后,她看向墨歸問道:
“七嫂現(xiàn)在情況可好?”
墨歸知道沐云書定然擔(dān)心這個,溫聲道:“我?guī)闳タ此�!�?br />
單妙竹落湖昏迷后,沐云書和墨歸就知道賢妃那邊不會善罷,所以早就與熙嬤嬤商量好,若祁王府有異動,便放消息出來給他們。
屏夫人假裝腹痛,派人搜查王府時,熙嬤嬤就已經(jīng)覺著不對勁了,先一步放了消息出來,所以墨歸的人才可及時將祁王妃救下來。
熙嬤嬤和海公公此時也很惦記祁王妃,便隨著墨歸和沐云書一起朝王府的偏院走去。
而蕭正祁的雙腿卻像是灌了鉛,想要挪動,可腳步卻如何都邁不出去。
蕭澤玖走到蕭正祁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七哥,去看看吧,我怕你不去會后悔!”
后悔?
蕭正祁緊緊握住了拳頭,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不管做什么事,似乎都在后悔!
蕭澤玖沒有再勸什么,隨著眾人一起走了,吳非衣側(cè)過頭時,正好見蕭澤玖滿臉的煙灰,想是他剛剛著急救人時不小心蹭到的,便指了指自己的臉頰,以作提醒。
蕭澤玖沒理解吳非衣的意思,見她指著自己的臉,便不由俯身湊了過去,并未見到她臉上有什么,還用手指擦了一下。
這一下,反將吳非衣的臉給弄出了一道黑印兒。
吳非衣像是被點了穴一樣,瞬間繃緊了身體,瞪圓了眼,驚道:“殿下做什么?在下是在提醒您臉上有灰!”
原來是在提醒他!
蕭澤玖有些尷尬地用手指蹭了一下鼻子,“誤會誤會,我以為你讓我瞧你的臉!”
不過這小子也真是有趣,碰他一下,他便僵成了木頭,呆呆的,真是好玩兒!
抬起袖子又在吳非衣臉上抹了一把,笑道:“喂,你之前說的賭約,我應(yīng)了!”
“賭約?”
吳非衣顧不得在意蕭澤玖的動作,蹙眉想著自己跟這位殿下到底立了什么賭約。
蕭澤玖見他記不得了,正色提醒道:“就是裴家的事,如果他們沒有給保信堂下絆子,光明正大的參加考核,你要向本王、向裴家道歉!”
提起裴家,吳非衣身子再次緊繃起來。
要她向裴家道歉?做夢!她恨不得喝他們的血,吃他們的肉!
可半晌后,她還是點了點頭:“我應(yīng)了,可若殿下輸了呢?”
蕭澤玖忽地抿緊了唇瓣,良久才道:“我會……揭發(fā)他們!”
這話蕭澤玖說的極其艱難,像是心底里最純凈美好的地方,有了腐臭的味道。
不過很快他又笑了起來:“本王不會輸,你還是提前準(zhǔn)備好致歉詞吧!”
說罷,他大步朝前而去,提起袖子擦了一下臉頰,已然忘記這袖子擦過吳非衣的臉。
吳非衣討厭與裴家交好的人,可想起蕭澤玖剛剛奮不顧身要去救祁王妃的樣子,她的心情就變得復(fù)雜起來。
九殿下并不是壞人,她不想他被蒙蔽。
吳非衣也知道這賭約是九殿下隨口開的玩笑,可她卻當(dāng)了真,沉聲道:“希望事實擺到九殿下面前時,九殿下不要食言!”
蕭澤玖不在意地朝身后擺了擺手:“放心,你九殿下向來打著算盤說話,算數(shù)得很!”
吳非衣扯了扯嘴角,這人說話沒個正行,哪里像算數(shù)的樣子!
眾人來到單妙竹所在的房間時,單妙竹依舊沉睡著,沐云書要將單妙竹帶回自己府中照料,蕭正祁想要反對,卻發(fā)現(xiàn)自己找不出任何理由。
熙嬤嬤還要回宮復(fù)命,將一把繡花針放在了蕭正祁的手心里,淡淡道:
“王爺,屏夫人將這東西刺進王妃的腳趾里,若不是老奴回的早,王妃不知要遭多少罪!老奴聽聞祁王妃是您頂著壓力求回來的,可之后您卻將您頂不住的壓力全都丟給了王妃,她一直用單薄的身子撐著,可她也有撐不住的時候,壓垮他的不是別人,是您抽走了她的支柱��!”
第525章過一會兒就不會再痛了!
熙嬤嬤將話點到即止,隨后便與沐云書等人一起離開了祁王府。
祁王剛剛沒敢多看單妙竹一眼,此時卻怔怔地看著手心里的繡花針。
那鋒利的針尖輕輕的刺到了他的手心上,痛得他微微皺起了眉。
只刺一下就這樣痛,他不敢想整根針刺進腳趾里會有多痛。
蕭正祁扶著桌案跌坐在椅子上,難道妙竹真的不想再醒來了么?可是為什么?他們?yōu)楹螘兂蛇@樣?
他迷茫的不知該如何是好,看了一眼手中的繡花針,伸手遞給侍從道:
“綠屏怎么給王妃用的,就怎么用到她身上,一根……別留!”
侍從呼吸一滯,自家王爺什么時候下過這樣重的責(zé)罰!
可他不敢忤逆,忙接過繡花針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
另一邊,賢妃收到消息,得知綠屏的事情辦砸了,驚得將手中的湯碗都跌落在了地上。
“祁兒不是去齊州了?怎么又回了王府?”她急得聲音都破了音,厲聲對秋嬤嬤詢問道。
秋嬤嬤顫抖著聲音回道:“好像……好像是被小公爺給攔了回來,具體的老奴也不清楚,只打聽到這些!”
賢妃死死地捏了捏拳:“墨知許!沐云書!又是他們!”
這兩人竟然不聲不響地將熙嬤嬤送去了祁王府,想到綠屏做得一切都被熙嬤嬤看在眼里,賢妃手腳上的溫度退了個一干二凈。
“綠屏留不得了,你想辦法讓旁人知道綠屏與單妙竹有過節(jié),這才不管不顧地想要害單妙竹的命,萬不能讓人查到本宮這里來!”
秋嬤嬤點了點頭,躊躇著道:“就是不知祁王殿下怎么想……”
祁王府上下都在幫綠屏作證,而那些奴才大多都是賢妃娘娘挑選的。
賢妃最怕的,也是失了兒子的心,她不喜歡單妙竹還有一個最大的原因,就是不想有任何一個人,在祁兒心中的地位超過她!
她與別人搶了一輩子官家,始終落于下風(fēng),她怎么能忍受這個從她肚子里爬出來的男人,也被別人搶走!
所以她在祁兒面前扮演著這天下最好的母親,讓他依賴自己,信任自己,離不開自己。
她真的是全心全意地在為祁兒考慮,終有一天祁兒會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深吸了一口氣,賢妃故作鎮(zhèn)定地道:“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祁兒最孝順,最信任本宮,他不會多想的!”
這話雖然說給秋嬤嬤,卻像是在安慰自己。
秋嬤嬤看著賢妃娘娘眼底的黑青,知她自得到皇后娘娘尋回孫兒的消息后,就焦躁得夜不能寐,低聲勸道:
“娘娘,要不然之后的布置再等一等,現(xiàn)在未必是好時機!”
賢妃一聽到“等”這個字,眼刀就朝秋嬤嬤飛了過來。
“等?本宮等了二十余年了,再等本宮就要躺在棺材板里了!今日的事定會讓官家對祁兒生出不滿,本宮不能等到官家徹底厭棄我們母子!”
打定了主意,賢妃便朝秋嬤嬤擺了擺手:“去吧,先將綠屏的事情處理了!”
……
是夜,柴房因沒有窗子顯得幽暗無比,躺在柴房里的綠屏除了許久能聽到打更人的敲鑼聲,什么都聽不見,看不到。
深夜時又有鑼聲響起,驚得她睜開了眼,竟發(fā)現(xiàn)一束月光從門口處照了進來,很快就有一個人影將那束本就不明亮的光遮擋住了。
“屏夫人!”
聽到熟悉的聲音,綠屏眼底瞬間涌出幾分希冀,“春香,可是賢妃娘娘那邊有了信,讓你來救我?”
她就知道,她對賢妃娘娘如此忠誠,娘娘定會給她尋一條活路!
被叫春香的是祁王府內(nèi)的侍女,她走近了幾步,蹲下身子點頭道:
“娘娘那么疼你,自然舍不得你送命,不過……”
“不過什么?”綠屏顧不得腳上的疼痛,忙不迭爬起來,抓住了春香的手道:
“娘娘還有什么吩咐,盡管說就是,我能做到的,一定會去做!”
“娘娘說,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祁王殿下知道,是你在服侍王妃時受了虐待和委屈,這才懷了不甘,生了報復(fù)之心!王爺知道你有苦處,也許會心軟饒了你這次!”
綠屏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她明白賢妃娘娘的意思,是想讓她將罪責(zé)頂下來,可她謀害皇子妃,王爺真的會放過她么?
春香見綠屏遲疑,嘆了口氣道:
“夫人還在猶豫什么?你還有更好的辦法么?你不愿攬罪也脫不了干系,下場只會比這更凄慘!你肚子里還有王爺?shù)暮⒆樱鯛斨滥阌星榭稍�,不看僧面,還要顧及著孩子�。 �
綠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覺得這是一道保命符,半晌后終是點了點頭道:
“我聽娘娘的,只是王爺他不愿意來見我,我就算有滿腹委屈,也無法說給他聽��!”
春香指了指綠屏的衣裳,“夫人不如寫下來,奴婢會想辦法去交給王爺,這段時間你可能會受些苦,但事情久了,就沒人會再記得這件事了!”
綠屏終于被春香說服,除下外衫,發(fā)現(xiàn)柴房里沒有筆墨,只能用被扎的血肉模糊的手指,在外衫上寫下了春香教給她的那些話。
寫完后,她才含住手指,將衣衫交給了春香。
春香看后并沒說什么,將那外衫放在一旁,然后從袖子里翻出了一個蜜丸,遞到綠屏面前。
“夫人,這是保胎藥,柴房陰冷,對您身子不好,您要記得,有這孩子,才有您的活路�!�
綠屏下意識要去接,可她心里莫名有種不太好的預(yù)感,扶著肚子道:
“我身子倒還康健,應(yīng)是用不上這個!”
春香卻沒有收回去,猛地上前一步,捏住了綠屏的下巴,將那蜜丸用力塞進了綠屏的嘴巴里。
綠屏這些日子養(yǎng)尊處優(yōu),哪里有婢女的力氣大,再加上猝不及防,還不待掙扎,那蜜丸已經(jīng)被春香塞入了她的喉嚨里。
春香死死捂住了綠屏的嘴巴,將她整個人壓在地上,低聲在她耳邊道:
“夫人,你別怕,春香送你!賢妃娘娘賞賜的東西,藥效自然是快得很,你且忍忍,過一會兒就不會再痛了!”
第526章小冤家
綠屏滿眼驚恐,她不想死,哪怕不做什么人上人,讓她茍且活著也好!
春香見她掙扎得狠了,氣道:
“夫人怎么如此不懂事!你一個婢女,娘娘讓你享受了這么多天的舒服日子,已經(jīng)是恩賜了,莫不是你以為除掉了王妃,你還有什么用?不過提前幾日上路而已!”
既然是別人的刀,出鞘那日就該知道遲早有廢掉的那一日!
綠屏這才知道自己做得那些青云夢都是虛幻,她主動站出來要幫賢妃娘娘除掉祁王妃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逃不過一死了。
腹內(nèi)一陣疼痛襲來,讓她整個人直接癱倒在了地上,綠屏慘笑了一聲,張著滿是污血的嘴,費力地啞聲道:
“娘娘斷臂自�!恢浪有多少條臂膀可以斷,轉(zhuǎn)告娘娘,綠屏在下面等著……伺候……娘娘……”
用最后的力氣說出這句話,綠屏便斷了氣息。
春香見她還瞪著眼睛,心中也有些發(fā)虛,忙收拾了一下周圍,制造出綠屏畏罪自盡的假象,然后將血衣鋪在地上,快步離開了柴房。
次日清晨,綠屏服毒自盡的消息就傳到了蕭正祁耳中,見到綠屏寫的血書,蕭正祁什么都沒有說,只叫人將那血衣丟進了爐灶中。
隨后又叫來長隨吩咐道:“將綠屏的死訊報去宮里吧。”
長隨應(yīng)了聲是,又問:“是不是要與賢妃娘娘那邊也說一聲?”
聽長隨這樣問,蕭正祁半晌沒有說話,他環(huán)顧了一下周圍的下人,淡淡道:“不必了,母妃會知道的!”
這案子涉及到親王的家事,綠屏已經(jīng)服毒自盡,大理寺那邊也不敢過深的調(diào)查,抓了幾個聽綠屏差遣的奴才后便將案子結(jié)了。
沐云書收到消息,完全沒有感到意外,賢妃若是這樣輕易讓人捏住把柄,她也不可能混到如今這個位置。
這日,沐云書如常幫單妙竹施了針,又在她身邊與她說了一會兒話,寶珠便跑過來報:
“主子,方姑娘來看望祁王妃了!”
這兩日倒有不少人來她這里看望七嫂,不過真心的不多,都是想要探聽祁王府上之事的。
之前紀家雖倒,但官家喜愛祁王,所以許多人覺著祁王還是儲位的有力競爭者。
可近日官家對祁王的態(tài)度越發(fā)冷淡,眾人都在猜測祁王是不是做了讓官家厭棄的事情,若是這樣,他們手上的舵自然是不會再朝祁王那邊轉(zhuǎn)去。
沐云書并不想讓這些人打擾到七嫂,大多都婉拒了,不過她知道蓉兒與旁人不同,便對寶珠道:
“你帶她直接過來這邊吧!”
寶珠退下后,房門口就探進來幾個小腦袋,沐云書瞧見幾個孩子,笑著朝他們招了招手。
幾小只得到允許,輕手輕腳地跨了進來,將手中采來的花兒放在了窗邊,才又湊到了床榻邊來。
芊凝看著瘦得臉頰都凹陷下去的單妙竹,心疼地抬起小手摸了摸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