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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而那位江夫人只符合人妻這個條件,不必馴服就主動倒貼上來,王爺對她早已經(jīng)沒了興致。

    隨從知道睿親王是不打算再理會江夫人,但他收了那邊的銀子,還是低聲道:

    “王爺,那江夫人懷了您的孩子,江浩將軍很快就會回京了,這件事要怎么處理?”

    睿親王擺弄著手上的紫檀木珠串,倚在轎子里的軟墊淡淡道:

    “懷了孩子又如何?哪個女人不會懷?”

    他冷冷朝皇宮的方向看了一眼:

    “紀(jì)葒以為抓住了本王的把柄,可本王根本不在乎,本王高興了,陪他們玩玩,不高興么……”

    睿親王并沒有說他若不高興會怎樣,但眼底的陰鷙已經(jīng)將答案說得明明白白。

    “隨她們折騰去吧,鬧得越兇才越有趣!”

    ……

    御書房內(nèi)。

    睿親王走后,景德帝依舊坐在棋桌邊敲打著自己的額頭,海公公見狀心疼極了,走過來幫景德帝揉著肩膀道:

    “官家,您的頭可是又疼了?不舒服就歇了吧!”

    景德帝更多的是心煩,并沒有應(yīng)海公公的話,而是側(cè)過頭問道:

    “昭慶不是去搜了刑才良的屋子,可有什么線索?”

    刑才良就是刑公公,依照宮中慣例,不想讓事態(tài)發(fā)展,刑公公可能會被秘密處決,是小公爺出面求情,官家才暫時留了他一條命。

    可那犟種依舊什么都不說,他不說話就沒辦法洗清冤屈,現(xiàn)在連睿親王都進(jìn)宮勸官家廢后,皇后娘娘的處境是真的堪憂。

    今日昭慶殿下進(jìn)宮,說她有機(jī)會查清這件事背后的實(shí)情,需要搜查刑公公的房間。

    官家雖然不太相信昭慶殿下能幫上什么忙,但心底里還是對這事抱了一絲希望,便撥給了昭慶殿下兩個人,讓她去了刑公公的住所。

    海公公回道:“應(yīng)該是查完了,老奴這就去問問!”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沐云書就與幾個內(nèi)侍一起來到了御書房。

    沒等景德帝詢問,小太監(jiān)就在沐云書的示意下上前了一步,將從刑公公房內(nèi)搜查出來的東西呈到了景德帝面前。

    景德帝看到那些呈上來的物件兒不由皺緊了眉頭,不為別的,實(shí)在是這些東西太過寒酸。

    刑公公大小也是仁明宮總領(lǐng)太監(jiān),俸祿并不低,可他連一件像樣的配飾都沒有,甚至換洗的衣裳也就只有兩身,除了一些經(jīng)書,再無能賣錢的物件了!

    “刑才良怎么會這么窮!”景德帝低喃了一句,看到太監(jiān)手中的一沓票據(jù),拿過來翻看了一下,瞳孔不由微微震動起來。

    “他,他竟把銀子都捐出去了!”

    這些竟都是刑公公將自己的俸祿捐獻(xiàn)出去的票根,前些年的銀子都是捐到了官辦的惠民署,后面分出了一些捐給了濟(jì)民堂。

    從金額上看,刑公公幾乎一分銀子都沒有給自己留,他年復(fù)一年的做著這樣的善事居然無人知曉,景德帝怎能不震驚!

    海公公心中也不是滋味,嘆道:“官家,刑公公房里的那些書,都是經(jīng)書,老奴與刑公公共事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他信佛的!”

    海公公真的很感慨,有些人信佛,恨不得讓天下人知曉,而刑公公的信仰,只信給他自己!

    這些東西的確讓景德帝很驚訝,但他還是鎖緊眉頭看向沐云書道:

    “你是想讓朕知曉刑才良信佛,所以不會做出那等寡廉鮮恥之事?幼稚,這點(diǎn)證據(jù),沒有半分說服力!”

    景德帝嘆了口氣,雖然昭慶一次又一次給他驚喜,可她終究還是對她的期望太高了!

    正想揮手讓海公公拿著東西退下,卻聽沐云書道:

    “父皇別急,兒臣還查到了別的線索!”

    “別的線索?”景德帝又將刑公公的東西看了一遍,問道:“什么線索?”

    “父皇請看,這是刑公公的日錄冊,這些冊子,清晰的記錄了刑公公這些年每日所做之事!”

    景德帝拿起兩本隨手翻了一下,果然是刑公公的日錄冊,清晰詳細(xì),一看便知刑公公是個規(guī)矩到有些刻板的人。

    景德帝轉(zhuǎn)了轉(zhuǎn)扳指,神情并未輕松下來:“即便有這些,也不足以證明他的清白,誰會把不堪的事情寫下來給人留作把柄!”

    沐云書不徐不疾地道:“父皇,問題并不是出在刑公公記錄下來的事情,而是出在刑公公未記錄的事!”

    “未記錄的事?”

    景德帝狐疑地又將那些冊子翻了一遍,并沒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線索,瞪了一眼沐云書道:

    “你這丫頭,故弄什么玄虛,不會將事情一口氣說完?”

    沐云書心中無奈,父皇若沒有一再打斷她,她早已經(jīng)說清楚了!

    “父皇,您也瞧見了,刑公公做事從不打破自己的規(guī)律,每件事都要按照計(jì)劃來,就連日錄也從未間斷過!”

    景德帝道:“那又如何?有些人越是看似古板,內(nèi)里越是不堪!”

    “兒臣不是在評價(jià)刑公公的為人,只是說他的這個習(xí)慣,這些日錄從他入宮后開始記錄,從沒有間斷過,可兒臣還是發(fā)現(xiàn)其中少了兩日!”

    沐云書翻到有問題的地方,呈道景德帝面前:

    “刑公公受罰、生病都沒有間斷過的日錄,兒臣不解,這兩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竟讓刑公公打破了自己的規(guī)矩,沒有如常的記錄日錄,這顯然不符合常理!”

    沐云書之所以提出搜查刑公公的房間,的確是因聽常嬤嬤提起過,刑公公有記錄日錄地習(xí)慣。

    不管能否在日錄里查出線索,總會讓幕后之人生出害怕的心思,出來探聽,到時候,只需順藤摸瓜即可。

    景德帝同意了她的提議,并給了她權(quán)利去搜查,出乎沐云書意料的是,她竟真的在日錄里找到了突破口。

    第554章他可無福消受那樣的兒媳婦!

    缺失的兩頁日錄是景德三年五月中的兩日,沐云書看著景德帝道:

    “父皇,兒臣想去史館查一下這兩日到底發(fā)生過什么大事!”

    “景德三年五月?”

    海公公喃喃了一句,腦子里有什么東西閃過,卻又沒有辦法具象,想了半晌也沒想起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按說若是要緊的事情,他不會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的。

    景德帝也思索了一會兒,毫無頭緒地?fù)u了搖頭。

    “朕會叫人配合你,不過你也不要聲張,若找不到線索此事你便不要再參與,知不知道?”

    沐云書知道父皇愿意讓她去查,就是愿意相信皇后娘親,彎起眉眼重重朝景德帝點(diǎn)了點(diǎn)頭:

    “兒臣知道了,父皇,您真好!”

    這話讓景德帝的嘴角不由自主地?fù)P了揚(yáng),但卻故作嫌棄地道:

    “少來哄朕!若什么都查不出,朕還是會處死刑才良!”

    沐云書知道父皇也頂著巨大的壓力,沒有再多說什么,只認(rèn)真地點(diǎn)了頭。

    景德帝看著沐云書,心中竟然生出幾分遺憾。

    越了解這個女兒,他就越發(fā)的喜歡,昭慶堅(jiān)韌、聰慧且執(zhí)著,比他那幾個兒子都要合他心意。

    這樣想著,他不由感慨道:“你這丫頭要是個男兒就好了!”

    海公公聽得不由失笑,見景德帝朝他瞪過來,他不好意思地捂著嘴巴道:

    “官家恕罪,老奴就是在想,昭慶殿下要是個男兒,小公爺不得糟心死!”

    景德帝挑眉,“那他不會托生成女子!”

    念頭一出,他腦海里就浮現(xiàn)出高大的墨知許變成女子的樣子,不由一陣惡寒。

    算了,還是這樣吧,他可無福消受那樣的兒媳婦!

    沐云書也想到了那個畫面,眼底也浮出了一抹笑意。

    喝了海公公遞過來的茶,沐云書瞧見了棋盤上的棋局。

    景德帝見她盯著棋盤看,有些尷尬地道:“許久未下,淺輸了你二皇叔兩子�!�

    “輸?”

    沐云書意外,父皇應(yīng)執(zhí)的黑子,雖然略顯頹勢,但并未到無法逆轉(zhuǎn)的程度。

    她正想提起棋子去破局,景德帝卻以為她不懂棋,看不出棋盤上的輸贏,岔開話題道:

    “哦,對了,你七嫂和你七皇兄的事情,你怎么看?”

    景德帝之所以這樣問,是因單妙竹進(jìn)宮后第一件事并不是去見賢妃,而是先求見了他,向他求了一道和離旨意。

    落湖一事,景德帝知道單妙竹受了委屈,但他還是有些猶豫。

    皇家出了和離的事情傳出去不好聽,老七又傷了身子,不知道能否養(yǎng)好。

    且和離對女子來說,也不是什么好事,也許單妙竹只是一時沖動,以后后悔又來求著他回到祁王府,那她把皇家當(dāng)成了什么?

    所以,他希望沐云書能勸一勸單妙竹,不要意氣用事。

    沐云書也猜到了景德帝所想,答道:

    “兒臣沒什么看法,腳上的鞋子合不合腳,只有穿鞋的人自己知道!七嫂是那種磨出一腳水泡都不會吭聲的人,如今卻不愿再穿這雙鞋子,總不會是她忍得還不夠!”

    這番話聽得景德帝有些動容,回憶這七兒媳的品性,的確是個老實(shí)能忍的,她不愿意再忍,那就是積累了足夠的失望。

    他嘆了口氣道:“朕知道了,時辰不早了,你先回府吧!”

    沐云書見父皇的桌案上還有一堆公務(wù)未完,也就沒有再提棋局的事,應(yīng)道:

    “那兒臣告退了,父皇您也早些休息!”

    景德帝欣慰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才讓海公公將沐云書送出了宮。

    而此時,單妙竹還跪在賢妃宮中。

    賢妃并沒有讓單妙竹先去看望祁王,而是還想擺擺婆婆架子,拿捏單妙竹幾句。

    讓單妙竹在外頭跪了一個多時辰,賢妃才讓人攙扶著走了出來。

    上下打量的單妙竹幾眼,她淡道:“看來在昭慶殿下那里養(yǎng)得不錯,這比病之前還胖了一點(diǎn)!”

    單妙竹身上都已經(jīng)被汗水打透,但這一次她并沒有顯露出怯懦,只淡淡道:

    “云書的確對我很好!”

    “云書?叫得可真是親熱,本宮瞧你越發(fā)認(rèn)不得自己了!”

    賢妃險(xiǎn)些沒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怒火,瞪著單妙竹道:

    “本宮聽聞你適才去了官家那里,怎地,現(xiàn)在還學(xué)會賣慘討好官家了不成?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做會給祁兒帶來多少負(fù)面影響!你腦子最好清醒一些,你是祁兒的妻,萬事該為他考慮!”

    賢妃的話只讓單妙竹覺得諷刺,蕭正祁會落得今日這般田地,還不都是她這婆母幫兒子“考慮”來的!

    膝蓋上傳來陣陣疼痛,單妙竹咬牙強(qiáng)撐著道:“母妃誤會了,我并沒有對官家說什么,我只是……”

    “沒有最好!”

    只是什么賢妃并沒有讓單妙竹說出來,她知道單妙竹的個性,比泥巴還軟和,量她也不敢在官家面前亂說話。

    “行了,本宮懶得與你計(jì)較,從今日起,你要衣不解帶地在祁兒身邊伺候,要讓人知曉,祁兒都是為了你才傷成這個樣子,知不知道!”

    秋嬤嬤在旁出主意道:“娘娘,我看不如讓王妃去霧山祈福,王妃若能三拜九叩地爬夠六千多階臺階,沒準(zhǔn)王爺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賢妃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單妙竹去祈福,百姓也會覺得單妙竹是因愧疚才這樣做,正想應(yīng)下,不料單妙竹卻是抬起頭道:

    “母妃恕罪,我并沒有打算留在宮里伺候王爺,也不會去霧山祈福!”

    記憶里,這是單妙竹第一次拒絕她的話,賢妃頓時憤怒地看著單妙竹道:

    “你說什么?呵,單妙竹,你不會覺得經(jīng)歷的綠屏的事,祁兒就會心疼你,信任你?從此后你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做這個祁王妃了吧?”

    賢妃眼底滿是輕蔑,這個女人真是既蠢又天真,祁王妃可以隨意更換,但祁兒的娘親只會是她一人!所以單妙竹只要想做這個祁王妃,就得無條件的聽她吩咐!

    “本宮勸你不要自以為是,本宮叫你做什么,你老老實(shí)實(shí)去做,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第555章后悔

    單妙竹揚(yáng)起了臉,迎著賢妃盛滿怒氣的眼神道:

    “母妃,我并沒有想過讓王爺心疼我、信任我,因?yàn)檫@些都沒必要了,我進(jìn)宮來,并不是來看望王爺,而是想與王爺將和離的事情說清楚,以后誰來做這個王妃我不在乎,我只求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度過余生!”

    說著,她朝賢妃拜了一拜,這也是她對這個婆母最后的敬意了。

    賢妃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的不可置信,單妙竹說什么?她要與祁兒和離,她是瘋了么?

    不,不是瘋了,這一定是單妙竹在以退為進(jìn)!

    她氣得捏緊了拳頭,沉聲道:

    “病了一場,本事倒是長了不少,竟然還學(xué)會拿捏本宮和祁兒了!你知道祁兒出了事,需要你來維護(hù)他的名聲,和離的話都說得出口,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

    賢妃是絕不相信單妙竹會愿意和離的,這女人不過是想要抬高自己的地位,逼她讓步。

    一旁的秋嬤嬤也連連搖頭,眼底透著輕蔑地道:

    “王妃別再說笑了,小心真的惹怒了娘娘!被皇家休棄的女子娘家都不敢要,您以后要怎么辦?這要挾的法子若是別人給你出的,那不是在幫你,是在害你!”

    盡管單妙竹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賢妃等人也只認(rèn)為她是要挾,根本不相信她是真的舍得放棄這王妃之位。

    單妙竹知道官家的和離旨意賜下來前,她說什么都沒有用,索性也就不再解釋。

    朝著賢妃微微垂了下頭,她道:“誰在幫我、誰在害我,我心里還是清楚的,多謝母妃提點(diǎn),若無旁的事情,妙竹便告退了!”

    賢妃被單妙竹這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氣得胸口痛,紀(jì)家失勢后,旁人給她臉色看也就算了,單妙竹算什么東西,也敢將心思算計(jì)到她頭上來!

    “告退?”

    賢妃怒視著單妙竹,“呵呵呵”地冷笑起來,很快她眸色就冷了下來,用帕子遮掩住嘴角,斜視著單妙竹道:

    “你要去哪兒?你是祁兒的妻,祁兒在哪兒,你就得在哪兒伺候著!”

    說著,她瞥了一眼秋嬤嬤:

    “派人去昭慶府傳信,就說祁王妃見祁兒傷重,心疼不已,要留在這里照顧祁兒,以后不會再去昭慶府了!”

    聞言,單妙竹臉上霎時沒了血色,比得知祁王傷重還要著急。

    她不想讓云書誤會她不爭氣,現(xiàn)在她什么都不怕,只怕讓云書和蓉兒她們失望!

    “母妃,您不能這樣做!”

    賢妃倒是沒想到,她的這個決定會引起單妙竹這么大的反應(yīng),看來單妙竹的確把沐云書當(dāng)成了靠山。

    以為靠著沐云書就能坐穩(wěn)這個祁王妃,單妙竹的腦袋真是壞掉了,他難道不知她紀(jì)葒與仁明宮那位只能存一!

    “不能?”賢妃起身走到單妙竹面前,抬起手狠狠甩了她一個巴掌,“我看你還是沒有學(xué)會如何當(dāng)這個祁王妃!”

    說著,她看向身后的宮人道:“帶祁王妃去照顧祁兒,沒本宮吩咐,不許旁人打擾他們!”

    秋嬤嬤上前一步,對賢妃低聲道:

    “昭慶殿下派了一個婢女與王妃一起入的宮,老奴將那婢女留在殿外了,這便將王妃的意思轉(zhuǎn)告她,讓她回去!”

    見賢妃點(diǎn)頭,秋嬤嬤便不顧單妙竹阻攔,快步走出了大殿。

    可出了大殿后,秋嬤嬤竟沒有見到陪著單妙竹一起來的那個圓潤丫鬟,便轉(zhuǎn)身又返回了殿內(nèi)。

    向賢妃稟報(bào)了情況后,秋嬤嬤補(bǔ)充道:“那丫頭定是以為王妃不走了,便自覺的離開了!”

    “清醒了沒有?以為有了靠山,居然敢用和離來嚇唬本宮,真是自不量力!”

    賢妃踩著單妙竹的手指,居高臨下地看向單妙竹,冷聲道:

    “看來本宮之前給你的教訓(xùn)還是不夠痛,讓你半點(diǎn)記性都沒有長,單妙竹,這是最后一次,再敢忤逆本宮……”

    “母妃……”

    賢妃正想著要如何懲罰單妙竹,門口處竟傳來了一陣帶著顫音的呼喚。

    賢妃呼吸微滯,順著聲音朝殿門處望了過去。

    此時的殿門處站著一個瘦削的身影,夕陽在他背后照過來,只勾勒出了他的輪廓。

    雖然看不清面容,可殿內(nèi)所有人都知道來人是誰。

    “祁王殿下!”

    秋嬤嬤驚呼了一聲,緊張地道:“您怎么不在房內(nèi)休息!那些奴才是怎么照顧的?”

    祁王沒有理會秋嬤嬤,他只訥訥地看著自己的母妃。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疾言厲色的母妃,她這個樣子,讓他有些認(rèn)不出來了。

    雖然綠屏的事情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了猜測,可他始終不敢去面對,他不明白為何母妃答應(yīng)她娶妙竹,還要這般殘忍的對待妙竹。

    喉嚨忽然感受到一股腥甜,他還來不及去忍,那股腥甜已經(jīng)被他咳了出來。

    賢妃見到蕭正祁咯血,哪里還顧得上單妙竹,慌忙跑到蕭正祁面前道:

    “祁兒,你別急,妙竹她不懂事,母妃只是教訓(xùn)她幾句,等你好一點(diǎn),母妃就讓她陪著你回府!”

    說著,賢妃轉(zhuǎn)過頭看向單妙竹,“你還不過來扶祁兒回去養(yǎng)著!你莫不是真想看著他病倒!”

    她眼神里滿是警告,好像蕭正祁有什么三長兩短,便全是單妙竹的罪過!

    她也篤信單妙竹若還想做這個王妃就不會違逆她,冷厲的語氣都沒來得及掩飾。

    聽到母妃讓妙竹跟他回府,蕭正祁心里的怒意竟被按了下去。

    他雖然氣憤母妃所為,但猶豫再三,還是沒敢掀開母妃粉飾的這層遮羞布。

    不知者不罪,如果他裝糊涂,當(dāng)作不知道母親所為,妙竹也許會回到他的身邊來。

    他不想與妙竹和離,他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不能再將妙竹也弄丟了!

    蕭正祁將咳出來的血握在手心里,看著單妙竹,眼里透著希冀地道:

    “妙竹……母妃說的對,我們現(xiàn)在就回府吧!你來照顧我,我會很快好起來的!”

    單妙竹也沒想到蕭正祁會病成這個樣子,說不在乎是不可能的,她全心全意守在他身邊那么多年,見他這個樣子,她怎能好受。

    可蕭正祁看到她被賢妃責(zé)罵,想到的只是逃開,以后的日子,她已經(jīng)可以預(yù)料到了。

    第556章沒臉

    單妙竹忍受著膝蓋上錐心的疼痛,朝蕭正祁福了一禮,抬著那如古井般毫無波瀾的眸子看著蕭正祁道:

    “王爺不必我照顧,定也會好起來的,我來,是要當(dāng)面與王爺說明我的心意,妙竹身份低微,當(dāng)初就不該高攀,現(xiàn)在終于清醒過來,請王爺賜我一張放妻書,從此以后勿復(fù)相思,各自安好!”

    這話激得蕭正祁眼前發(fā)黑,差點(diǎn)暈過去。

    賢妃看著兒子這般心急的樣子,恨不得將單妙竹扒皮拆骨。

    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單妙竹表現(xiàn)得越是絕情,她的祁兒就越會著急,越加的放不下她!

    “祁兒,你別相信這個蠢婦的話!她不可能與你和離的,她只是嚇唬你,要你對她心懷愧疚!這把戲母妃見得多了,你別為了她傷到自己!”

    秋嬤嬤也道:“祁王殿下,娘娘說的沒錯,您還是先回房去歇著,這里有娘娘來解決,您放心,娘娘會馴服王妃,一定叫她戒掉這拿捏人的壞毛��!”

    蕭正祁雙唇艱難的蠕動著,他想要說什么,最后卻是連同鮮血一起被他咽回了喉嚨。

    他不敢去看單妙竹的眼睛,只告訴自己母妃說的是對的,也許母妃真的可以讓妙竹回到他身邊!

    將頭垂了下來,他僵硬地側(cè)過身子道:“本王的確不舒服,不管什么事,等本王病好了再說吧!”

    賢妃滿臉欣慰,覺著兒子總算是有所成長,不再感情用事了。

    她低聲對蕭正祁安慰道:“放心吧,她鬧不出什么花樣就會消停了!”

    說罷,賢妃竟帶著幾分得意地看向了單妙竹,冷聲道:

    “好了,和離的把戲鬧夠了,你也該清醒了!祁兒心軟,不與你計(jì)較,可你下次再敢用這樣的招數(shù),便休怪本宮不給你留臉!”

    看著垂頭不語的蕭正祁,單妙竹心里僅存的那一點(diǎn)溫度也蕩然無存了。

    嘴邊扯出一抹冷笑,她道:“從前我只以為王爺糊涂,現(xiàn)在才明白,原來是揣著明白裝糊涂!你瞧著泥鰍在淺坑里掙扎一定很有趣吧!有趣到明明食之無味,卻不肯放它一條生路!”

    “妙竹……”蕭正祁踏前了一步,想要解釋,卻被單妙竹那毫無溫度的眼神驚到了。

    那眼神里帶著失望,帶著憐憫,卻唯獨(dú)沒有留戀。

    “綠屏的事是我不對,我不該懷疑你……”

    蕭正祁的話還沒有說完,袖子就被賢妃用力扯了一下,賢妃怎會允許自己的兒子跟單妙竹道歉!

    “祁兒,你不懂女人的心思,莫要糊涂地著了她的道兒,母妃叫你回去你就回去,母妃會叫她乖乖回祁王府,你等著就是!”

    單妙竹知道再多說什么也無用,若蕭正祁離開,她怕是不好脫身,便也不再與幾人理論,福身道:

    “妙竹想說的已經(jīng)說完,不打擾賢妃娘娘和王爺休息,這就告退了!”

    見單妙竹竟真的敢往殿外走,賢妃沖過去又甩了她一巴掌,怒道:

    “本宮沒允許你離開,你休想踏出這殿門半步!”

    就在這個時候,殿門一腳被人踹開,一雙明黃色的靴子從外面踏了進(jìn)來。

    “朕竟從不知道,朕的賢妃脾氣竟是這般的大!”

    聽到這飽含怒氣的聲音,賢妃腦子嗡的一下,慌道:

    “官……官家,您怎么來了?”

    她聲音立即變得柔軟,與剛剛的歇斯底里判若兩人。

    景德帝身后還跟著喜淑儀和寶珠,不用想也知道,是寶珠去尋了喜淑儀幫忙,喜淑儀這才請來了景德帝。

    賢妃一直想讓景德帝多來看看蕭正祁,可景德帝只來過兩次,知道祁兒情況穩(wěn)定后就再沒有來過,不想再次過來,竟讓他瞧見了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面,賢妃的心是真的有些慌。

    她見景德帝臉上籠罩著寒霜,忐忑地道:

    “官家,臣妾也不想發(fā)脾氣,是妙竹太不懂事了……那屏夫人的事情祁兒已經(jīng)跟她解釋了,她卻不依不饒的,還想讓祁兒幫她爹升官,要不她就不回祁王府,臣妾這才動怒教訓(xùn)了她一句!”

    一句話,將所有罪責(zé)都扣在了單妙竹頭上。

    景德帝沒有理會賢妃,而是將眼神瞥向了蕭正祁,問道:“是你母妃說的這樣?”

    蕭正祁捏緊了身上的外衫,嘴唇開合了兩下卻沒發(fā)出聲音來。

    見到這樣的蕭正祁,景德帝失望地閉上眼睛長嘆了一口氣。

    他給過老七機(jī)會的,得知賢妃扣下了單妙竹后,他先打發(fā)人去告知了老七,若是他可以讓他媳婦回心轉(zhuǎn)意,那他就不必再拆散這樁姻緣。

    可老七不爭氣啊,不想他從前覺著仁善的兒子,竟是如此的優(yōu)柔懦弱,連自己選的妻子都護(hù)不住,何以護(hù)天下!

    等不到蕭正祁的回復(fù),景德帝將目光落在了單妙竹的身上,緩和了語氣道:

    “你很好,一直以來用心打理祁王府,從不與妯娌計(jì)較,對每個人都是和和氣氣的,蕭家能討到你做媳婦,是蕭家的福氣!可惜這福氣有人不懂珍惜,讓你受委屈了!”

    景德帝的夸獎和安慰讓單妙竹鼻子一酸,眼眶瞬間就紅了起來,“父皇過譽(yù)了!”

    景德帝搖頭,目光溫和地看著單妙竹:

    “你剛剛所求之事,可曾改變心意?你若收回請求,朕便當(dāng)從未聽過,會讓老七好好待你!”

    賢妃緊張地看了一眼景德帝,不知單妙竹到底求了什么,有些氣惱地看了一眼單妙竹道:

    “官家日理萬機(jī),你有什么事與本宮說就是,怎么去麻煩官家?說你不懂事,你還頂嘴……”

    “閉嘴吧你!”

    景德帝冷聲喝斷了賢妃的話,怒道:“朕要聽老七媳婦回話!”

    單妙竹感激地看了景德帝一眼,不顧腿上疼痛地跪了下去,拜了三拜后,她認(rèn)真抬起頭道:

    “兒媳不賢,不孝,并非王爺良配,自請離去,請父皇成全!”

    當(dāng)單妙竹跪到地上的那一刻,景德帝已經(jīng)猜出了她的選擇。

    皇家鬧出和離的事情定又要惹來不少非議,可若不應(yīng)單妙竹,以后也許會鬧出更大的亂子,他該如何選擇呢?

    第557章放手吧

    猶豫了片刻,景德帝負(fù)手道:

    “罷了,朕應(yīng)了!準(zhǔn)你與老七和離,念你無過,朕會賜你一座宅子安身,起來吧!”

    聽到景德帝說出“和離”二字,賢妃只覺這個詞如此的陌生,她幾乎無法將這個詞與它原本的意思對應(yīng)上。

    單妙竹去見官家,居然是求和離旨意,她真的要放棄祁王妃的身份,她是瘋了么?

    單妙竹去求了和離圣旨,她卻說單妙竹耍性子讓祁兒提拔她的父親,這兩件事互相矛盾,怪不得官家剛剛看著她的眼神如此的厭惡。

    賢妃急得差點(diǎn)去咬自己的指甲,這不識好歹的單妙竹,她是想要?dú)Я似顑好矗?br />
    “官家……妙竹不懂事,您怎能縱著她,她與祁兒間沒有什么矛盾,何至于和離啊!”

    “何至于?”

    景德帝冷笑:“那就要問問你了,紀(jì)葒,朕再跟你說一遍,莫要?dú)Я四愕膬鹤�!�?br />
    落下這話,景德帝不想再多看賢妃一眼,轉(zhuǎn)身離開了大殿。

    喜淑儀則帶著寶珠上前將單妙竹攙扶起來,柔聲道:“走吧!”

    單妙竹點(diǎn)了一下頭,毫不遲疑地隨喜淑儀離開了賢妃的宮中,只留蕭正祁雙眼空洞地站在原地。

    從頭到尾,他竟是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敢說出口。

    妙竹說得對,他一直在揣著明白裝糊涂,因?yàn)榕匀硕疾缓萌�,他只能讓妙竹來承受不公,因他知道妙竹會為了他而忍受�?br />
    當(dāng)看到妙竹離開得那么迫切,他才意識到他曾經(jīng)許諾的幸福,從沒為她實(shí)現(xiàn)過。

    賢妃心里也是又亂又怒,一直喃喃地道:“那賤人怎么敢提出和離,她怎么敢提出和離!”

    她早想讓祁兒休掉這個沒用的女人,可怎么也沒想到事情達(dá)成的方式并不是她想要的!

    蕭正祁抬起頭看了自己的母妃一眼,面無表情地道:“她都死過一次了,和離又算得了什么?”

    “祁兒,你別難過!”

    賢妃拉住了蕭正祁的手腕,“和離也好,她本就配不起你,娘會給你尋個更好的!等你坐上儲君的位置,單妙竹一定會后悔的!”

    “更好的?裴淸憐么?”

    蕭正祁一點(diǎn)點(diǎn)推開了賢妃的手,然后猛地握拳咳嗽了幾聲,攤開手心后,便是一片觸目驚心的鮮紅。

    “母妃,兒臣好累啊,能不能不要再為兒子做那些事了!”

    賢妃故作不解地道:“你在說什么?母妃什么都沒有做!”

    “刑公公是被陷害的對嗎?”

    蕭正祁突然開口詢問,那日是母妃讓他去的太醫(yī)院,仁明宮的刑公公怎么可能會知道他要去那里。

    母妃一直說是母后不肯放過她,其實(shí),這也是謊言吧!用卑劣的手段贏來賢德之名,他真的受不起。

    “兒臣不想爭了,母妃,放手吧!”

    話音剛落,蕭正祁耳邊就響起了“啪”的一聲脆響,這力道十足的巴掌,竟是她那溫柔的母妃打下來的。

    賢妃看著兒子嘴角流出了血跡,心疼地上前幫他擦拭,哽咽道:

    “不許說這種喪氣話,你是你父皇最中意的兒子,這儲位只可能是你的,沒事的,你別怕,萬事有母妃呢,母妃不會害你,你什么都不必管,母妃會贏回你父皇的心,定會讓你父皇立你為儲一股強(qiáng)大的無力感壓得蕭正祁透不過氣,他想要說些什么,可身子卻不受控地向前栽倒了下去。

    “祁兒!”

    見到蕭正祁暈了過去,賢妃慌忙對秋嬤嬤吼道:“還不快去請?zhí)t(yī),快去!”

    等宮人跑出門后,賢妃抱著蕭正祁哽咽道:

    “說了萬事有母妃,你急什么!快了,等墨家軍回京就好了,除掉那個皇長孫,官家就只會選你,那時候咱們失去的一切很快就會再奪回來的!”

    ……

    離開賢妃宮中,景德帝一直鎖著眉頭。

    這么多年,紀(jì)葒的溫柔賢惠竟然都是偽裝出來的,那當(dāng)年她說是錦音為讓紀(jì)家?guī)退麏Z位,逼她委身于自己,是不是也有問題?

    他與錦音之間的隔閡,就是從那時而起,可錦音為何不愿意澄清呢?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景德帝心情不佳,吩咐喜淑儀送單妙竹出宮后便回了福寧宮。

    喜淑儀見賢妃吃癟,心里高興,將一個鐲子從白白胖胖的手腕上退了下來,帶在了單妙竹手上道:

    “以前見你甘愿受氣,氣得本宮都不想理你,總算還沒有傻透頂,以后啊,你會有好日子的!”

    頓了頓,喜淑儀又嘆氣道:“你醒了,我家老九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你們這些孩子啊,真是叫人操心!”

    嘴上說著操心,手卻是從荷包里拿出一塊蜜餞塞進(jìn)了嘴里。

    滿足地吧唧了一下嘴,喜淑儀才對單妙竹道:

    “本宮走累了,就不送你出宮了,雖然你以后進(jìn)宮的機(jī)會不多,但要是想來瞧本宮,本宮也不攔著!旁的也不用帶,八寶鴨,核桃酥什么的帶一點(diǎn)盡盡心意就好了!”

    單妙竹心情本還有點(diǎn)低落,聽了喜淑儀的話簡直哭笑不得。

    若是她能過成喜淑儀這個樣子,倒也自在!

    單妙竹沒有將手上的鐲子褪下來,而是勇敢地接受了喜淑儀的好意,從今以后她不要再做一個怯懦的人,她要讓自己值得別人對她的好!

    “是,妙竹記下了!”

    告別喜淑儀后,單妙竹就在寶珠的攙扶下走出了皇宮。

    感覺到視野開闊的同時,她很快就在暮色里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快步走上去一把拉住了那人的手,她喜極而泣地道:

    “云書,我回來了!”

    沐云書打聽到單妙竹沒有出宮,一直等在這里,見單妙竹平安出來,她終于也放心地笑了起來。

    寶珠湊到沐云書身邊,低聲道:

    “主子,多虧了您吩咐我若見苗頭不對,就去尋喜淑儀幫忙,若不是喜淑儀請來了官家,王妃又要吃苦頭了!”

    話音一落,她又覺得哪里不對,忙搖頭道:“不是王妃,是單娘子,奴婢還沒恭喜單娘子終于脫離了苦海!”

    沐云書也有些驚訝,拉著單妙竹的手問道:“祁王同意與你和離了?”

    第558章解脫

    聽到沐云書的詢問,單妙竹微笑著搖了搖頭。

    “是官家應(yīng)了我的請求,說不日會下一道旨意給我,有了圣旨,即便我爹娘不愿,也不能違背官家的意思!云書,我終于解脫了!”

    當(dāng)景德帝說出準(zhǔn)許她和離之時,單妙竹真的覺著壓在身上的那塊巨石移開了。

    從此后她不必被人戲稱是飛上枝頭的麻雀,她是麻雀不假,但她不想被拴在枝頭上。

    天那么高,世界那么大,她哪里去不得!

    沒過多久,單妙竹與蕭正祁的和離旨意就賜了下來,自是引起了一陣轟動。

    有人說單妙竹傻,有人說她會后悔,但這些對于單妙竹來說一點(diǎn)也不重要。

    景德帝依言賜了她一座宅院,雖然不大,但足夠她安身,她嫁入祁王府時所帶的嫁妝也不多,所以很快就從祁王府搬了出來。

    蕭正祁一直沒有回府,所以也沒有機(jī)會挽留她。

    沐云書本想讓單妙竹在昭慶府多留些日子,但單妙竹想要自己適應(yīng)不去依靠任何人的生活,便拒絕了沐云書的好意。

    好在單妙竹的宅子距離昭慶府也就兩條街,她們可以經(jīng)常去瞧瞧對方。

    安頓好了單妙竹,沐云書便一心開始調(diào)查刑公公的事情,景德帝那邊已經(jīng)與史館打了招呼,讓史館官員見到沐云書后只管配合。

    那些官員雖然不清楚這位帝姬來史館里查什么,但官家有令,他們半點(diǎn)不敢怠慢,將所有關(guān)于景德三年五月發(fā)生的大事小情全都找了出來,供沐云書查看。

    沐云書在史館里查了兩日,查到那段時間大奉發(fā)生了一場地動、邊界發(fā)生了數(shù)場戰(zhàn)事、還有兩位老臣告老還鄉(xiāng)等等,可惜沒有一件與刑公公有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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