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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陸小風忍不住咬緊牙關,讓他本就清晰的下頜線繃得死緊:

    “這瘟毒實在蹊蹺,那尸體莫名出現(xiàn)破敗的村子里,莫不是有人故意為之?”

    蕭芊凝伸手將晾曬過后的干凈帕子取下遞給陸小風:

    “我也與你有一樣的想法,不過保住將士們的性命才是當務之急,這瘟毒來源,咱們慢慢再查!”

    “你說的沒錯!”

    陸小風應了一聲,換上用烈酒消過毒的帕子,對蕭芊凝道:

    “我去安排營里的事,這里交給你了!”

    “陸將軍!”

    陸小風剛要轉身,蕭芊凝開口喚住了他。

    她略帶緊張地望著陸小風,叮囑道:“你……一定要小心!”

    陸小風忽地覺得這個畫面好熟悉,好像許多年前,蕭姑娘也這樣的望著他道:

    “小風哥,你去延北殺西秦余孽,一定要小心啊,芊凝在京都等你回來!”

    “芊凝……”

    陸小風喃喃了一句,只覺心口好疼,那種有很重要的東西被他弄丟了的感覺,又猛然襲上心頭。

    他是不是從前就認識她?他很想好好的問一問蕭芊凝,他到底忘記了什么。

    可外頭的事情等不得,陸小風只能壓下心中狐疑,深深地看了蕭芊凝一眼:“你也一樣!保護好自己!”

    看著陸小風的身影消失在帳外,蕭芊凝竟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眶莫名有些濕潤。

    強行摒除雜念,她整頓精神重新低頭擺弄起面前的瓶瓶罐罐來。

    這里面就有她采集來的那些棉絮一般的毒菌,還有沐云書手寫的一份平瘟手札……

    另一邊,陸小風帶著神鷹騎的一眾精銳,從外圍軍帳開始入手,把還沒有睡醒的兵丁強制隔離,讓他們搬到了遠處劃定好的安置區(qū)。

    其余的士兵,就被命令排隊依次撤離。

    凡是住在遠離尸體軍帳的兵丁,將軍帳再向外挪動百步,作為緩沖區(qū)觀察。

    靠近尸體軍帳,但有做防護的士兵,向外搬離五十步距離,互相之間不得再交流見面。

    而沒有做任何防護的,就在尸體軍帳周圍的幾座帳子,原地待命,但不得外逃,否則格殺勿論!

    此命令剛一下達,軍營就炸開鍋了,不少兵丁紛紛叫嚷著不公,不明白明明無罪,自己為何要被關押。

    溫恃聽到這番動機,急匆匆跑過來對陸小風質問道:

    “小風,你這是作甚?把人都關起來,咱們還怎么出發(fā)?”

    他昨夜一直在研究士兵手中的那塊破布,想從中尋到敵軍的線索,可惜并未看出什么端倪。

    許是連日奔波,他覺得身子乏得很,便早早睡下了。

    睡醒后,他聽到帳外的喧鬧聲,打聽后才知營里死了幾個士兵,陸小風便將許多人都禁足在了帳篷之中。

    在外行軍,途中死個把人不是什么稀奇事,他不明白小風這又是在折騰什么!

    大老遠,他就怒氣沖沖地道:“你莫不是瞧你二舅我得了些人心,竟將我手下的人都關了起來,陸小風,我到底是你的仇人還是你的親人?”

    “這件事,我也很想問二舅你!”

    陸小風知道溫恃昨日也很有可能接觸了那具尸體,心情頗為復雜。

    “若你不是我的二舅,我不會事事容你,勸你!二舅,若你這次能活下來,我會上書讓你還鄉(xiāng),忠勇侯府的家財你想要多少,我便分你多少,但從今以后,莫要再用親情綁架我!你知我的性子,我不是你能囚住的那條魚,莫要把自己的網(wǎng)撐破了,到時什么都撈不到!”

    他這話把溫恃驚得愣在了原地,他的確一直想用親情擺布小風,可,可這小子就他一個舅舅了,難道不該聽他的么?他怎能如此無情!

    正想再踏前兩步,老周等人立即提槍攔下了他。

    第846章突遭變故

    老周見溫恃只想著如何掌控小將軍,根本沒去了解營中發(fā)生的事,氣道:

    “溫副將,你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昨日你和溫女官硬要把密林里的尸首帶回來,那兩個扛著尸首回來的士兵已經(jīng)中了毒菌咽氣了!”

    另一人也道:“不止他二人,與他們接觸最多的兩名士兵也丟了性命,小將軍若不把大家隔離開,隊伍里不知道要死多少弟兄!溫副將,都到了這個時候,你能不能就別再添亂了!”

    “添……添亂?”

    溫恃從沒想過這兩個字會用到他頭上。

    怎么會,怎么會真的有什么瘟毒!什么瘟毒竟這般恐怖,一夜間就要了數(shù)人的性命!

    他又想起了蕭芊凝曾經(jīng)警告過他的話,臉色瞬間就白了。

    “你……你是說武大他們是……是中了瘟毒而死?”

    幾人都沉著一張臉,沒有回答,但此刻的無聲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剛巧這時帳外神鷹騎來報:“報將軍!尸首周圍又有兩人死亡,皆是昨夜同親衛(wèi)睡在一個軍帳之人。”

    這下事態(tài)更加明朗,也由不得溫恃不信了。

    他瞪大著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外面,昨天說場面話的時候,那副仗義死節(jié)報君恩的架勢蕩然無存,只剩下現(xiàn)在驚慌失措的模樣。

    “既……既然是瘟疫,你該趕緊派人把他們救出來啊!怎么還把人都圈了起來,萬一瘟疫暴發(fā),他們連跑都沒處跑��!”

    陸小風都覺得溫恃說出的話好笑,更對他的無知報以同情:

    “他們有什么好跑的,染上瘟毒不過也就是一夜的活頭,幾個時辰就徹底沒命了,跑又有什么用?”

    聽到這句話,溫恃才真的意識到昨天蕭芊凝口中比瘟疫還可怕的東西到底是什么,渾身不自覺地抖了起來。

    慌張間想起懷中的那角衣料,想起這是從無名尸體上拽下來的,趕緊掏出來扔在了地上。

    此時,他覺得自己身上哪哪都不舒服,驚慌地看著陸小風道:

    “小風啊,那個蕭女官能治好這瘟毒對么?快,你快把她叫過來給我看看!”

    陸小風眸色一沉:“蕭姑娘在研究將士們到底中了何種瘟毒,怎可為溫副將你一人瞧�。 �

    “可我是你二舅,是先鋒營的副將啊,當然是要先緊著我來醫(yī)治!”

    此話一出,周圍的士兵都朝他投來不可思議的眼神。

    昨日溫副將還說他把所有將士都當成自己的兄弟,不會把兄弟的尸身丟在荒野,今日出了事,他竟不顧營中眾人,只想讓蕭醫(yī)女為他自己醫(yī)治!

    可笑他們昨日還覺著陸小將軍不近人情,原來溫副將的重情重義,都是假的!

    陸小風對溫恃也極其的失望,現(xiàn)在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安排,他不想再與溫恃廢話,對老周吩咐道:

    “把溫副將送回他自己的營帳,不許他踏出半步!”

    “是!”提著長槍的老周應了一聲,立馬與其他幾個士兵站成掎角之勢,控制住溫恃朝外走去。

    溫恃還在不管不顧地叫喊著,聲音傳出很遠,不少被隔離在二病區(qū)的兵丁探頭探腦朝外看,當看清楚就連溫副官都被押送回帳篷,頓時打消了想偷偷溜走的念頭。

    ……

    而此時驚慌的不只有溫恃,還有溫婉瑩。

    她清早起身見到營里亂了起來,就覺得不太對勁,跑到溫恃的帳子想問問發(fā)生了何事,卻沒有在帳子里見到溫恃。

    剛想離開,卻發(fā)現(xiàn)神鷹騎的將士們在帳外釘木樁。

    他們統(tǒng)一佩戴著帕子,把口鼻遮掩得嚴嚴實實,一言不發(fā)地互相配合著,用木樁和鐵絲把附近十幾座軍帳隔絕開來。

    溫婉瑩沒明白這是在做什么,過往在外扎營都是臨時的,不會輕易搭建籬笆。

    再抬頭望向遠方,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其他軍帳悄無聲息地搬離了這里至少有五十步遠。

    心頭莫名壓上了一塊巨石,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驚慌哭鬧的聲音,溫婉瑩叫住一人詢問,這才知道短短一夜之間已經(jīng)死了六人。

    其中最早死的四人竟都是昨天親自搬運和護送那具無名尸體的親衛(wèi)!

    讀過不少醫(yī)書的溫婉瑩第一時間腦海中就蹦出了一個詞:瘟疫!

    她連連后退幾步,整張臉已經(jīng)完全褪去了血色,醫(yī)書上有關瘟疫的形容無一不是十室九空、慘絕人寰等詞匯。

    溫婉瑩終于知道神鷹騎將士們釘木樁捆鐵絲是要做什么,是想把她們禁足在此地!

    “快,我是溫婉瑩,我是來給溫副將送藥的,不住在這帳子里,你們放我出去!”

    他朝著看守的士兵揮著手,可神鷹騎將士并沒有要放她離開的意思,迅速拿起腳邊的木叉,大聲喝道:

    “站住別動,否則棍棒伺候!”

    溫婉瑩心底一沉,趕緊扒拉兩下面前的碎發(fā),讓自己的臉露出來:

    “你們認識我吧?我是溫女官,是軍醫(yī)!你們攔我作甚?把我關起來,誰給將士們醫(yī)�。俊�

    “奉陸將軍之命,你與溫副將都曾與那具尸體近距離接觸過,要一并留在帳中,不得出入!再踏前一步,別怪兄弟們手中的弩箭無眼!”

    溫婉瑩真的開始慌了,二舅的營帳與武大等人的帳子距離很近,她若留在這里,無病也會染上瘟病!

    “我是你們陸將軍的表妹,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你怎么可以把我關在這里!”

    溫婉瑩再顧不得其他,沖著神鷹騎的將士喊了起來,“我要是有個好歹,陸將軍定會拿了你們的腦袋!”

    話音剛落,從一旁推推搡搡過來四個人,為首那個被三柄木叉死死叉著的人溫婉瑩一眼就認了出來。

    “二舅?”溫婉瑩喊得嗓子都破了音,不敢置信地看向溫恃。

    正好鐵絲還沒有合攏,溫恃被三把木叉同時一推,整個人朝前撲了兩步一頭栽在草坪之上。

    溫婉瑩上前費力地攙扶起溫恃,發(fā)現(xiàn)他雙眼無神,趕緊問道:

    “二舅,你怎么也被送回來了?表哥呢?你怎么沒讓表哥救救咱們!”

    第847章或許……會死!

    聽到溫婉瑩口中的表哥,溫恃猛地抬頭,瞪大的眼睛流下兩行清淚,他哭著對溫婉瑩喊:

    “陸小風要害我呀!我還沒中瘟毒,為什么要把我關起來!還不讓大夫來給我瞧病,那小子的心是石頭做的��!”

    他一邊哭嚎,一邊朝隔離網(wǎng)外面喊:“我只扯了一塊布,我沒碰尸首,我沒中瘟毒,為什么要關我!快放老子出去!”

    溫婉瑩聽到溫恃的叫喊,像是被尖銳的針刺扎了一樣,猛地縮回了手,她想起來昨天返程途中,親眼看見溫恃從無名尸體手中扯出了一塊衣料,驚得連忙退后了數(shù)步。

    “婉瑩,你躲著我作甚?昨天是你要把那個不知道哪來的尸體搬回來,我要不是順著你的意思,怎么會鬧出今日的事!”

    溫恃見溫婉瑩一個勁兒地朝后退,眼睛瞪得溜圓,一邊說,一邊扶著地面爬了起來,一步步朝著溫婉瑩走去。

    “本將沒事,本將不會有事的!不過搬動了一具尸體而已,怎么會要了全營將士的性命?婉瑩,你別躲著我,還不快過來給我醫(yī)治!”

    大概是剛才太激動,溫恃罵罵咧咧地伸手想去抓住溫婉瑩,可話音剛落,突然一陣眩暈感傳來,他竟不由自主地一頭朝地上栽去。

    這下摔的很結實,溫婉瑩都看到溫恃的額頭處有鮮血殷了出來。

    這邊的騷亂驚動了帳子里的兵丁,他們紛紛探頭出來察看。

    溫恃暈倒后,重癥區(qū)附近更是亂了套。

    所有人都被恐慌所籠罩,紛紛走上去圍住溫婉瑩問道:

    “溫女官,我們是不是都中了瘟毒?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你快來給我們瞧瞧病吧!”

    “是啊溫女官,我們被關在帳篷里,能救我們的只有你了,你不會不管我們吧?”

    看著朝自己湊過來的兵丁,溫婉瑩嚇得臉上血色盡失,一邊后退一邊搖著頭道:

    “別過來,你們別過來!別把你們身上的臟東西傳給我,快滾開!”

    溫婉瑩帶著恐懼的撕喊聲驚得眾人都頓住了腳,看著溫婉瑩的表情均是不可思議。

    一人氣憤地道:“溫女官,你……你不是說不會拋棄任何一個將士?你不是說把我們當成家人?真出了事,你怎么就見死不救了?”

    另一人也道:“昨日是你非要把那尸體帶回來的,你為咱們的兄弟收尸,我們還很敬重你,合著這些都是你裝出來的?你根本不在乎咱們死活,就是想博個好名聲!”

    “聽聞蕭女醫(yī)一直阻攔你們挪動那尸體,你們就是不聽,若我們戰(zhàn)死沙場也算為國捐軀,死在這瘟毒手上算怎么回事!溫婉瑩,你必須想辦法給我們治好,不然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眾人的叫罵聲嚇得溫婉瑩連連后退,無力地在口中喃喃著:

    “我也不知那尸體有問題,這不能怪我,不能怪我!”

    面前這些都是與武大他們睡在一個帳篷里的人,溫婉瑩怕染上病氣,急慌慌地鉆進了溫恃的營帳中。

    其余人剛想沖進去,守在外面的神鷹騎將士大聲吼道:

    “說了不要聚集,你們是聽不懂么?都回到自己帳子里好好待著!再敢亂竄,軍法伺候!”

    ……

    “報將軍!重病區(qū)已有二十一人病亡,還有十九人存活,看守發(fā)現(xiàn)可能還有已經(jīng)感染,但并未發(fā)病之人存在。”

    “報!觀察區(qū)目前沒發(fā)現(xiàn)感染者,但將士們情緒十分激動�!�

    聽著源源不斷的匯報聲,陸小風眉頭緊鎖,攥緊的拳頭就從沒松過。

    老周急得滿腦門都是汗,他本來就是個急性子,讓他打頭陣沖殺行,但讓他耐著性子等待瘟毒自行停止擴散,對他來說實在是煎熬。

    “將軍,難道真就眼睜睜看著將士們發(fā)病,咱們就什么都不做嗎?”

    終于,老周還是沒忍住,咬著牙問陸小風。

    陸小風將目光投向后方那頂帳篷,那里連續(xù)三日徹夜亮著燈,一個身影不斷地來回忙碌著。

    “能做的咱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做完了,剩下的就只有等蕭姑娘了�!�

    “哎呀!我也相信蕭姑娘的醫(yī)術沒問題……”老周來回走了好幾圈,急得直跺腳,“可這重病區(qū)已經(jīng)沒剩下幾個活口了,再不治就真要死完了!”

    陸小風轉身,一把薅住老周的衣領,力道之大竟然把五大三粗的漢子直接提了起來:

    “現(xiàn)在但凡心軟一點,整個隊伍都有可能完蛋。心疼這幾十個人,還是害死所有人,你怎么選?你告訴我怎么做才是對的?”

    看見了陸小風眼神里深深藏著的悲慟和自責,老周這才像是被一盆冷水潑醒,重重嘆了一聲,別過頭蹲在角落不言語了。

    突然,大帳簾子被掀開,觀棋清減了許多的臉龐露出來,興奮地喊道:“陸將軍,有藥了!”

    下一刻,一股風差點把觀棋給掀翻在地,陸小風昂藏的身影轉瞬之間就遮擋在她面前,臉上寫滿了驚喜:

    “他們有救了?藥有多少?”

    觀棋被陸小風嚇了一跳,趕緊讓開身子,露出蕭芊凝的身影。

    蕭芊凝臉色黯淡,身上的衣袍都顯得寬大了不少,她懷里抱著個盒子,快步走了進來:“多虧我手中有姑姑的手札,才能短時間研制出克制之法。”

    說完,她把盒子里的東西一一放在案幾之上:“我制出的這一批藥勉強夠將士們用,但有個重要問題。”

    圍在旁邊的陸小風和老周異口同聲問道:“什么問題?”

    蕭芊凝猶豫一下還是開口道:“病人喝下這藥不可能馬上好,應該還會有并發(fā)癥,這就需要有人輔助治療,而一旦接觸到病人就有被感染的風險。況且這些藥還沒有拿病人實驗過,我也不敢斷定它能不能治好瘟毒,也就是說進了重病區(qū)的人,或許……會死!”

    蕭芊凝的話說完,帳子里一下安靜了。

    進病區(qū)可能會讓本來沒被感染的人染病,不進去,就只能抱著解藥等他們痛苦地死光。

    陸小風目光逐漸堅毅,猛地一拍桌面,開口道:“我……”

    第848章以身犯險

    陸小風話還沒說完,老周忽然站起身打斷:“我來!”

    陸小風一怔,哪能讓老周去冒險,急道:

    “你一邊去,刀傷還沒好利索,這時候你就別添亂了。”

    突然帳子外面又傳來兩個人的聲音:“他不能去,我們可以�!�

    陸小風朝帳簾看去,果然看到老米和曹猛兩人走了進來。

    “你們倆也別跟著胡鬧,前幾天還趴在馬背下不來,現(xiàn)在身體什么樣自己還不清楚嗎?這瘟毒可不是兒戲,你們繼續(xù)在外圍警戒就好!”

    老周用勁拍了自己胸脯兩下,發(fā)出咚咚的悶響:“躺了許多天人都躺窩囊了,正好出去活動活動手腳!”

    老米也是有樣學樣:“誰說我趴馬背上下不來了?我現(xiàn)在能掐死一頭牛!”

    “不行,我不準!”

    陸小風想也不想便揮手拒絕。

    曹猛和老米對視了一眼,都知小將軍是擔心他們的安危。

    可他們是兵,面對危險,哪有退縮的道理,就是明白生死攸關,才不可能讓小風去冒這個險!

    曹猛又拿出平時嬉皮笑臉那套,眼睛斜睨了蕭芊凝一下,對著陸小風玩笑道:

    “你可不能有事,不然蕭姑娘可就沒人照顧了,你舍得讓人家傷心?”

    陸小風伸手想扇曹猛的腦袋,一個瓷瓶倒是速度更快,打在曹猛額頭上發(fā)出咚的悶響,疼的他哎呦一聲。

    “人命關天的事,還在這兒沒個正經(jīng)!”

    蕭芊凝臉紅紅的收回了手,她也沒想到剛才這一瓶子扔的這么準。

    她重新看向陸小風,神色認真地道:

    “中軍指揮離不開你,我?guī)Ю喜芩麄冞M去,如果能控制住重病區(qū)就萬事大吉,若是沒有成功……”

    “這不行!萬一這藥達不到預期的效果,你就危險了!”陸小風趕緊出言打斷,不讓她繼續(xù)說下去。

    “可要是沒有我,他們連藥怎么用都不知道!”

    “他們不會你就教,什么時候教會了什么時候讓他們去救人,總之你不能去!”

    陸小風幾乎是低吼著把話說完,他不能允許蕭芊凝以身犯險。

    見陸小風如此堅持,蕭芊凝露出一個無奈的微笑:“好了,別那么緊張,我們再想辦法就是。”

    一邊安慰著,蕭芊凝一邊伸出手來,很自然地替陸小風履平額角散落的發(fā)絲。

    陸小風正松了口氣,忽然覺得脖頸后面猛地一疼,隨后睡意就排山倒海一樣襲來,他著急地朝蕭芊凝的方向抓了幾下,奈何神志根本不受控制,很快他就癱軟到一邊,沉沉昏睡了過去。

    蕭芊凝抱歉地看了陸小風一眼,隨后將細長銀針收進袖口,對帳子里守衛(wèi)的親兵說道:

    “如果我真的回不來,等陸將軍清醒,就告訴他帶著沒被感染的將士們先回延康,查清幕后下毒之人替我們報仇!”

    這帳子里的神鷹騎精銳都是陸小風的心腹,更知道陸將軍對這位蕭姑娘抱有什么樣的感情。

    他們也沒想到這位嬌嬌弱弱的姑娘,在關鍵時刻竟然比他們這些大老爺們還要干脆利索,都不由對她肅然起敬。

    聽到蕭芊凝的命令,包括老周老曹他們,整個帳子的神鷹騎將士都齊齊抱拳,眼含敬重地高聲應諾:“遵命!”

    ……

    日落西山,黃昏如約而至,重病區(qū)一帶顯得十分寂寥。

    來自草木之間,那些斷斷續(xù)續(xù)的蟲鳴鳥叫成了這里為數(shù)不多的響動。

    之前還人頭攢動的軍帳,現(xiàn)在絕大多數(shù)已經(jīng)悄無聲息。

    溫恃仰著頭喉嚨里發(fā)出輕微的咯吱聲。

    兩炷香之前,他突然感覺渾身發(fā)冷,喉嚨發(fā)干,手指開始僵硬。

    隨著前關穴一陣陣地縮緊,疼痛感也逐漸開始擴散。

    他知道,這是要病發(fā)前的征兆。

    完了,都完了,他還是中了著!

    一股深深的絕望感涌上心頭,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的生命會結束得這般草率!

    溫恃將腦袋盡可能朝后架起來,好讓自己的喉嚨不至于那么火燒火燎的難受。

    疼痛絲毫不跟他客氣,不斷啃噬著他為數(shù)不多的理智。

    感受著生命一點一點從身體里流逝,溫恃開始害怕了,他不想死,死后就真的一無所有了,他曾經(jīng)在乎的那些權勢、金錢和地位就再也沒有意義了!

    他艱難地抬起頭,想要讓溫婉瑩給自己倒一杯水,可掃視了一圈后并沒有發(fā)現(xiàn)溫婉瑩的身影。

    連那丫頭都把他丟下了?他護了那丫頭這么多年,把她當親閨女一樣對待,現(xiàn)在連她都不肯留下來幫他醫(yī)病么?

    溫恃很想大喊,但喉嚨已經(jīng)腫脹到幾乎發(fā)不出聲音了,他艱難地伸手,掐住自己的喉嚨,讓脖子變換形狀好喘上一口氣。

    絕望之間,溫恃感覺視線越來越模糊,恐懼已經(jīng)完全占據(jù)了他的腦袋,他只想有個神仙能從天而降,或者干脆讓他死個痛快,也好過這樣受盡折磨。

    忽然,模糊的視線里出現(xiàn)一張大臉。

    溫恃以為自己燒出幻覺來了,輕輕甩了甩腦袋,疼得他又是一陣齜牙咧嘴。

    這時他聽到老周嗡嗡的說話聲:“嘿,溫二舅真能挺著,現(xiàn)在還喘氣兒呢�!�

    誰讓你叫我溫二舅的?溫恃特別想指著老周鼻子罵上一句,不過他已經(jīng)抬不起手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喉嚨間一陣清涼流過,溫恃差點舒服地叫出聲來。

    他以為已經(jīng)到了奈何橋邊,剛才喝下去的是一碗孟婆湯,不過再睜眼的時候,只看到了戴著帕巾的老周。

    “溫二舅?你醒了?”老周伸手在溫恃的眼前晃了晃,驚喜地道,“嘿!蕭姑娘這藥真神了!”

    溫恃想張嘴問問怎么老周他們也來地府了,可還沒等吐出一個字,他就哇一聲,自喉嚨里噴出一大口黑血來。

    “你看看這……”老周匆忙站起來,但手上和褲腿還是被濺上不少黑血。

    看見老周站起來,溫恃才認出周圍仍舊是簡陋的軍帳,也驚喜地發(fā)現(xiàn)自己還沒有死!

    但令溫恃驚訝的是,老周竟然沒有嫌棄他吐出來那灘腥臭的東西,而是伸手把溫恃拖到遠離臟污的地方,拿了條濕麻布給他擦拭額頭,輕聲嘀咕:

    “本來好好的,你們非要把這尸首抬回來,現(xiàn)在知道疼了吧?”

    第849章不用死了

    “我哪知道……那尸體有……問題……都是,都是婉瑩……”溫恃覺得委屈,還想辯解。

    “行了行了,還往別人頭上賴呢?要不是你急功近利,想從尸體上找到敵軍的線索,也不會把那尸體背回來!”

    溫恃被戳穿了心思,臉上掛不住,瞪著眼又想罵老周幾句,老周此時心里也憋著氣,忍不住瞪了回去。

    “老溫,你少跟我瞪眼睛,我看你不爽很久了!你想早些端了西秦余孽,讓小將軍回京都過安穩(wěn)日子,我們能理解,所以一直都沒有與你翻臉。可你看看你這次都干了些什么?要不是你一意孤行,至于死那么多兄弟嗎?”

    溫恃一直沒敢問外面的情況,聽了老周的話,便知道定是又死了不少人。

    他放在身側的手都不由抖了起來,那都是他帶出來的兵,他也不想看著他們就這樣失去了生命!

    老周見溫恃閉上了嘴,又哼了一聲道:

    “你氣憤小將軍不聽你的,可在戰(zhàn)場上,哪次不是小將軍護著你這個舅舅?你非要讓你那侄女嫁給小將軍,覺著一家人才更加親厚,可你病倒后,你那侄女在哪呢?她連扶都沒敢扶你一把!”

    聽老周提起了溫婉瑩,溫恃心里越發(fā)堵得慌。

    那丫頭適才的反應真的讓她傷透了心,他真的白疼她這么多年了。

    老周換著桶里的水,把麻布重新投濕,放在溫恃額頭上。

    “你侄女不管你,到頭來你這條命還是你一直針對的蕭姑娘撿回來的!是她和小將軍一起保住了你們的命!”

    溫恃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老周,啞著聲音道:“我……我還能活?”

    老周撇撇嘴:“要不怎么說禍害遺千年呢!你們挪動尸體的時候,蕭姑娘就覺得不對勁,提前做了準備,熬了兩夜才找到克制這毒菌的辦法!你啊,怕是暫時死不了了!”

    短短幾個時辰,溫恃的心便好似在山崖邊跳了個來回。

    “不用死了……我……不用死了!”

    看溫恃哭得涕淚橫流,哪里還有副將的樣子,老周嫌棄地將汗巾扔到了他的臉上:

    “真是出息!得了,你先歇著吧,我去照顧別人了�!�

    老周說完撩起簾子匆匆出去了,溫恃望著他的背影出了好一會兒神,最后紅著眼,艱難地別過了臉去。

    重病區(qū)很快恢復了一絲生機,這里殘存的十幾個人幾乎都處在發(fā)病的邊緣,好在藥物用得及時,病情得到了有效控制。

    蕭芊凝試探一個兵丁的腦門,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之前那么高燒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仔細洗了一遍手,抬頭看見曹猛步履匆匆趕來:“蕭姑娘,差不多都穩(wěn)住了。只是……”

    蕭芊凝眉毛一挑追問:“只是什么?”

    “我們把這里找遍了,沒有看到溫婉瑩�!�

    日頭徹底落到山的那一邊,黑暗完全籠罩了這片山林。

    溫婉瑩彎著腰,讓自己盡量貼著地面奔跑。

    她手里還捏著那根銀針,剛才就是它一針扎暈了神鷹騎守衛(wèi),她才能從鐵絲網(wǎng)中間的孔里硬鉆出來。

    衣服已經(jīng)被撕爛,后背也被鐵絲劃出好幾道猙獰傷口,但她此時不在乎,她要跑回自己的營帳,趕緊配制些解藥喝下。

    溫婉瑩知道自己一定被感染了,睡在一個軍帳里的人都能中招,她更不可能幸免。

    若留在重癥區(qū),不會有人救她的,她必須自救。

    腦海中不斷回憶著各種藥材和丹方,根本沒注意到眼前的路,突然腦袋一疼,溫婉瑩差點仰面栽倒。

    好在面前的人伸手攬住了她的腰:“溫女官,小心!”

    溫婉瑩抬頭,發(fā)現(xiàn)是當初和范三一起被瘴毒毒翻的那個親衛(wèi)——杜玉。

    曾在溫婉瑩手里撿回一命,杜玉對她還是很感激的。

    原本他以為溫婉瑩一直在忙著應對瘟毒,可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她額頭嘴角還有身上多處有傷,不由地關心問道:

    “你這是怎么了?從哪弄了這么些傷?”

    溫婉瑩不可能說自己是從重病區(qū)逃出來的,就敷衍道:“我去給將士們治病了,這些小傷不礙事�!�

    說完,她抬腿就準備走,結果杜玉又攔住了她,沖著身后喊道:“喂,你們過來,幫幫溫女官。”

    后面呼啦啦一陣響動,不少將士急匆匆跑過來。

    自從被隔離管制,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溫女官,還好奇她怎么會來觀察區(qū),莫非是這邊也有了瘟毒?

    看到人影在面前閃動,耳邊傳來兵丁們好奇的問話,溫婉瑩忽然就覺得意識有些剝離,大腦一陣陣犯暈,前關穴開始痛脹起來。

    隨著腦袋里嗡嗡聲越來越嚴重,溫婉瑩心底的煩躁再也壓不住了,她大喊一聲:“都給我住口!”

    兵丁們都愣住了,印象中溫女官說話輕輕柔柔,對人也是相當和善,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今天這是怎么了?

    “溫女官,是不是傷疼的厲害,要不要到我?guī)ぷ永镄幌�?�?br />
    杜玉上前想要攙扶溫婉瑩,卻被她一巴掌打在手上,發(fā)出啪一聲脆響。

    “你別挨我!”溫婉瑩甩著頭,她的視野開始模糊,手指腳趾開始逐漸發(fā)僵發(fā)硬,“我不要你們關心,我要我的藥!”

    聽她提到藥,杜玉恍然大悟:“溫女官是想要找蕭姑娘是吧?聽說她研究出解毒的藥了�!�

    蕭芊凝研制出對抗瘟毒的藥了?

    溫婉瑩心中大喜,這下她就不用費力再去調制解藥:“快,帶我去表哥那里!”

    表哥要是瞧見她這副模樣,一定會心疼她的!

    但杜玉并沒有著急著護送她去找陸小風,而是又對著后面喊了一句:“觀棋姐姐,請你過來一下!”

    觀棋不知這邊發(fā)生了什么事,忙放下正在給將士們分發(fā)的驅疫丹,跑了過來。

    看到溫婉瑩的那一刻,觀棋差點驚掉下巴!

    她迅速捂緊口鼻上的絹帕,朝后退了兩步,然后沖周圍的將士們喊道:

    “你們快離開她,集體站到那邊去,不許再亂走接觸任何人!”

    將士們沒反應過來,愣愣看向觀棋,觀棋著急得直跺腳,沙啞著嗓子吼道:“她是重病區(qū)的人,不能接觸她!”

    第850章必自斃

    觀棋的這一句話讓將士們都清醒了過來,他們立馬散開,驚恐地看著溫婉瑩。

    她既然有了癥狀,為何會跑到他們這邊來,這不是要害死他們么!

    之前的關心蕩然無存,一個個都恨不得將溫婉瑩趕緊踹出營帳。

    溫婉瑩這時候已經(jīng)開始感覺呼吸困難了,腦袋的眩暈感和疼痛也越來越強烈,她強撐著站在原地,想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但身子卻止不住的一直在晃。

    杜玉沒有跑,他死死護住溫婉瑩,不讓她摔倒,對觀棋叫道:“觀棋姐姐,你不是有藥嗎?快點給她吃下��!”

    “我這是預防瘟毒的丹藥,不能治她的病!你快點離開她!”

    觀棋想不通這個杜玉怎么就這么天真,隨便吃藥就能好,他們這么多天還緊張個什么!

    溫婉瑩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要炸開了,她顧不得那么多,對觀棋吼道:“你治不了就滾,讓蕭芊凝過來醫(yī)治我!”

    然后她又對杜玉喊道:“你還愣著干什么,快扶我去表哥那里!”

    她瘋癲的樣子讓旁邊那些將士有些看不下去了,張口質問道:

    “溫女官,你不在重病區(qū)等著人治,自己瞎跑什么?”

    溫婉瑩的視線已經(jīng)重度模糊,伸手朝前摸索著,沒人扶她她就自己走。

    還沒邁步她已經(jīng)忍不住哭了出來,她實在太難受了,感覺渾身上下都被烈火灼燒著。

    她都不知道是因為哭得太劇烈,還是喉頭腫脹,呼吸一次都十分艱難。

    必須馬上找到蕭芊凝,只有她才能救自己!

    溫婉瑩想跑起來,她知道再不抓緊時間,自己也會像重病區(qū)的兵丁死的一樣慘。

    可是雙腿像是灌了鉛,兩只腳如同生了根一樣不聽她使喚。

    抬頭環(huán)顧,模糊的視線里其他人影都離自己很遠,只有杜玉還保護在她周圍。

    溫婉瑩哭著吞咽一口口水:“杜玉,看在我救過你的份上,你去把蕭芊凝叫來給我治病,不然我就死定了!”

    杜玉“嗯”了一聲,抬頭看向觀棋懇切地說:

    “觀棋姐姐,你看溫女官都成這樣了,還是先讓蕭醫(yī)女來給她診治一下吧�!�

    觀棋真想上去給杜玉一個巴掌,這男人是天生就傻還是被溫婉瑩把腦子給治壞了?

    重病區(qū)那邊幾乎都死完了,為了不讓另外兩個病區(qū)大亂,陸將軍才封鎖消息,不讓他們知道真實情況,可他自己看不出這病有多兇險么?

    小姐冒著生命危險在給那些重癥的士兵醫(yī)病,這些人幫不上忙就算了,怎么就知道拖后腿!

    狠狠白了杜玉一眼,觀棋沒有理會他,只對一旁的士兵下令道:

    “你們做好防護,把溫婉瑩關到一間空帳子里,周圍十步之內嚴加看管,不得有人靠近!”

    一聽要被關起來,溫婉瑩可就不干了,她哭聲更大,口中不斷低聲重復著:

    “你這小蹄子,竟想把我關起來讓我自己等死?門也沒有!我哪都不去,你們不醫(yī)好我,就都跟我一起被染上瘟毒吧!”

    她胡亂摸索著,突然摸到杜玉腰間的短刀,想也沒想就一把抽出來,對著空氣中的人影揮舞著:

    “別動,誰過來我殺誰!你們去把蕭芊凝叫來,讓她給我治��!”

    將士們被溫婉瑩這話給惹怒了,她自己得了病還不算,沒人給她醫(yī)治,他竟然想讓所有人都染上瘟毒,怎會有這么可怕的人!

    一兵衛(wèi)氣得直接拔出腰間佩刀,大步朝溫婉瑩走了過去。

    杜玉以為那士兵要殺了溫婉瑩,忙攔住那人說道:

    “老張,你這是干么?溫女官只是太害怕了,她不是真的要傷害咱們的!你難不成忘了,那日溫女官拿出驅蚊藥,為幫咱們驅蟲,幾乎一夜未睡,是你說以后一定會答謝她這份恩情,咱們不能為了保命,忘恩負義啊!”

    “驅蟲藥?”

    觀棋都被杜玉給氣笑了,看著杜玉問道:“你說是她一夜未睡的幫你們驅蟲?真是好大的一張臉!”

    她說著,低頭從隨身的布袋里掏出兩顆驅蚊香球來,展示給眾人看:

    “你說的驅蚊藥,可是這個?”她說完,就把一顆驅蚊香球扔到杜玉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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