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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這一聲把蕭芊凝給驚醒過來,剛睜眼就看到陸小風(fēng)近在咫尺的臉龐,捕捉到了他臉上殘留的那一絲關(guān)心的神色。

    她也顧不上去想剛才發(fā)生了什么,快速沖到沐樂馳身邊,發(fā)現(xiàn)他全身繃直,肌肉都在劇烈顫抖著,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頭鼻尖往外冒。

    原本他的眼睛就已經(jīng)布滿了血絲,這個時候更是向外凸出著,血紅色迅速爬滿了眼白的位置,看上去猙獰恐怖!

    蕭芊凝沒想到解毒藥竟然會無效,而且看這樣似乎起了反效果,她迅速抽出銀針,在沐樂馳的手肘、手腕、脖頸間各施了一針,想要穩(wěn)住沐樂馳的心神。

    但沒想到下針之后,沐樂馳竟然仍舊發(fā)著抖,絲毫沒有好轉(zhuǎn)跡象。

    關(guān)心則亂,蕭芊凝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從哪下手。

    突然,砰一聲悶響,陸小風(fēng)一個干脆利落的手刀砍在沐樂馳后脖頸,沐樂馳應(yīng)聲倒地,也不再繼續(xù)抽搐。

    蕭芊凝抬頭,看到陸小風(fēng)撓了撓自己的后腦勺,有些歉疚地道:“我是不是下手有些重了?”

    蕭芊凝沖陸小風(fēng)伸出一個大拇指,然后拉著他到桌邊坐下,一邊在繡包里翻找一邊焦急說道:

    “延康城里這種瘟毒一定比咱們在深山里見到的還要兇險(xiǎn),說不定就是姑姑手札里提到過的那種瘟變。”

    “瘟變?”陸小風(fēng)從沒聽過這個詞,但聽著就覺得很不祥。

    第862章到底為何躲我��?

    蕭芊凝兩人不敢自己妄加揣測,尋了鎮(zhèn)子上的幾位大夫過來了解情況,越聽眉頭蹙得越緊。

    延康鎮(zhèn)百姓的癥狀與疾風(fēng)軍將士們的癥狀只有七八分相似,看樣子還要兇險(xiǎn)上幾分。

    蕭芊凝此時已經(jīng)能斷定,這瘟毒的確與他們之前遇到的,不盡相同了!

    又查閱了許多資料,蕭芊凝擰眉看著陸小風(fēng)道:

    “如果真是瘟變,我們需要鹽巴!這事我過去也沒做過,不是很有把握,可能需要很多的鹽。”

    陸小風(fēng)隨即點(diǎn)頭:“那好辦,我這就回營想辦法�!�

    蕭芊凝抬頭,關(guān)切地問:“城門封禁,你怎么出去?”

    陸小風(fēng)嘴角揚(yáng)起自信的弧度,蕭芊凝剛好看到月光下他刀削斧刻一般的下頜線。

    “我想出去,有的是辦法�!�

    “陸將軍!”

    陸小風(fēng)正要跨出門去,蕭芊凝忽然叫住了他,躊躇片刻,她問道:

    “你前幾日故意躲著我,到底是為什么,能不能現(xiàn)在告訴我?”

    陸小風(fēng)一愣,心想他躲人家姑娘有這么明顯嗎?

    “我……現(xiàn)在一時半會兒說不清,等這場瘟毒結(jié)束了,我會如實(shí)告訴你�!�

    他不想騙蕭芊凝,更不想再騙自己,不管結(jié)局會如何,他覺得是該向蕭姑娘坦誠自己的心思。

    “那好,你要注意安全,我在這兒等你�!笔捾纺粗懶★L(fēng)的眼睛,一如此前面對瘟毒時的堅(jiān)決。

    陸小風(fēng)重重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里更兇險(xiǎn),你要保護(hù)好自己,等我回來!”

    蕭芊凝遠(yuǎn)遠(yuǎn)望著陸小風(fēng)的背影,喃喃了一句:“小心!”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后堂窗外的陰影里,一個人影跪伏在地,等他們兩人都離開之后才緩緩消失在夜色之中。

    ……

    半夜時分,延康縣的街道上突然起了濃重的霧氣。

    本來就宛如一座死城,現(xiàn)在的延康遠(yuǎn)看上去更像一顆巨大的野獸頭顱,張著大嘴,等待迷路的獵物自己走進(jìn)萬劫不復(fù)的深淵之中。

    單德明指尖擎著一只小巧的血色琉璃盞,晶瑩的花雕酒在杯底輕輕蕩漾著。

    他也不急著喝這一口,任由它從溫?zé)嶙兊梦觯酃庵皇嵌⒃跐獾交婚_的霧氣之中,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噼啪一聲輕響,單德明手上的動作也隨之頓�。骸爸v�!�

    就在窗戶外面的陰影下,不知何時一個人已經(jīng)跪伏在地,聽到單德明的話方才開口:

    “稟家主,那姑娘剛一回來就穩(wěn)住了沐樂馳的病情。她手上似乎有對付瘟毒的方子。”

    “哦?”單德明沒回頭,就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咱們單家養(yǎng)的神醫(yī)都束手無策,一個小姑娘就能解了這毒?”

    陰影中那人語速快了幾分,不過回答時還是不帶任何語氣:

    “那姑娘應(yīng)該也沒能完全解毒,只是說似乎這瘟毒比她遇到的更兇險(xiǎn)異常,她需要許多鹽巴才能一試�!�

    “鹽巴嗎?”

    單德明終于舉起琉璃盞,輕輕一吸,酒液入喉,“那就別讓她拿到鹽巴。咱們單家想對付瘟毒不容易,但要把延康這趟水給攪渾可是輕松得很。記住,沐樂馳最看重百姓,那就多給他派些百姓,省得他這幾天窩在縣衙里閑的慌�!�

    “是,屬下這就去辦!”

    “等等。”

    單德明將手中價(jià)值十幾兩的血色琉璃盞隨意一丟,發(fā)出咔嚓一聲脆響,“讓你去秋水書院調(diào)查,你查得如何了?沐樂馳大老遠(yuǎn)跑來延康鎮(zhèn),就是沖著我家雄兒去的嗎?是誰人告的密?”

    外面的人把頭深深低下,每個字都咬得十分清楚:

    “屬下無能,沒查到是京中哪個派系在算計(jì)家主。當(dāng)年解決劉曦案子的人盡數(shù)被沐樂馳抓了去,屬下只打聽到一個落魄學(xué)子,還在追查此人行蹤。”

    單德明聽完這人匯報(bào),這才挪了挪身子,滿意地回道:

    “那就盡快,京中我已經(jīng)打點(diǎn)得差不多了,只要把沐樂馳拖在延康,等那邊的人證一死,他就算再有手段,也奈何不了咱們單家�!�

    說到這兒,他又抬頭看向門外的濃霧,嘴角牽了個殘忍的笑:

    “當(dāng)然,要是能讓沐樂馳在這兒為大奉百姓捐出一條命來,那就更合適了�!�

    “家主英明!”

    單德明閉上眼,輕輕嗯了一聲,窗外馬上就沒了動靜。

    單德明附在大肚腩上的手一下下拍動著,好像在為某個無聲的曲子打著節(jié)拍:

    “樂馳賢弟,好好當(dāng)你的提刑司不好么?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為啥偏要招惹我單家!”

    ……

    除了沐樂馳,蕭芊凝對元正母子的情況也很是擔(dān)憂,第二日一大早,她便去小院尋了元正母子。

    萬幸的是,兩人并沒有染上瘟毒,許是因?yàn)轳耗锱律�,很少出門的緣故。

    瞧見蕭芊凝,元正高興得都快哭出來了,雖然分別時蕭芊凝一再保證還會回來,可元正還是擔(dān)心再也見不到蕭芊凝了。

    尤其城里開始戒嚴(yán),街道上都不允許隨便走動,元正更擔(dān)心沒有機(jī)會再與蕭芊凝見面。

    看到芊凝姐姐不顧危險(xiǎn)地回來尋找他們,元正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嗚咽道:

    “你……你怎么回來了,黑子叔叔說延康鎮(zhèn)很危險(xiǎn)的,姐姐不該回來的!”

    看著小家伙明明很想念,卻又忍不住地替她擔(dān)心,蕭芊凝心里暖暖的,揉著元正的臉蛋兒道:

    “我說過,會讓我們的小阿正平平安安的長大,怎么會把小阿正丟下不管呢!別擔(dān)心,有姐姐在,不會讓你們?nèi)旧衔炼镜�!�?br />
    一旁的窈娘眼睛也有些濕潤,揪著蕭芊凝的衣角輕聲道:“凝凝,很好!我和阿正喜歡凝凝!”

    這是蕭芊凝聽到窈娘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了,心中不由有些驚訝。

    元正笑著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娘也很想姐姐,我教娘親說的!”

    旁人被瘟毒鬧得面黃肌瘦,這母子倆的臉色卻要比從前好了許多,蕭芊凝只以為兩人脫離了錢山長后,身子終于養(yǎng)好了些,也就沒有多想,讓黑子幫兩人收拾了東西,隨她一起去了縣衙。

    第863章?lián)岥}

    想護(hù)著的人都在身邊,蕭芊凝便不必分神考慮其他,等馮縣丞將籌集來的鹽巴送來后,她便將之前研制好的解毒藥溶解進(jìn)鹽水中,依照姑姑手札上所記載的提純之法,開始進(jìn)一步的調(diào)制。

    這一次蕭芊凝沒敢把新解藥全部喂給沐樂馳喝,只給他用了一半的藥,他現(xiàn)在的身體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任何變故,萬一這解藥再起反效果,那可就真的回天乏術(shù)了。

    用了藥,蕭芊凝又用銀針暫時催動沐樂馳的氣血,讓他能再舒服一些。

    剛做完手上的事,一名小吏匆匆來報(bào):“蕭姑娘,您要找的百姓已經(jīng)到了�!�

    蕭芊凝凈了凈手,拿起提純完畢的解藥,準(zhǔn)備跟著吏員離去。

    她昨日就安排吏員去找一些感染了瘟毒,但癥狀尚輕的百姓,將他們帶到縣衙不遠(yuǎn)處隔離開安置。

    不能只在樂馳叔身上試驗(yàn)解藥的效果,她還需要更多的百姓配合。

    可是剛出府衙大門,不知從哪涌出二十來個百姓,不由分說就把蕭芊凝圍在了中間,一個個面帶憤怒,間或夾雜著喊叫:

    “就是她,她是沐提點(diǎn)的義女,咱們找她問問�!�

    蕭芊凝反應(yīng)很快,趁這幫百姓還沒斷了她的后路,一扭身就從包圍中鉆了出來,退到了府衙門口的石階上。

    這幫百姓不依不饒,還要上來糾纏蕭芊凝,府衙里立馬跑出來幾個衙差,手里拿著燒火棍,這才把百姓暫時驅(qū)趕開。

    馮縣丞也隨后走出來,看到百姓們這時候還敢聚在一起,皺紋遍布的黝黑臉龐寫滿焦急,連聲勸道:

    “諸位鄉(xiāng)親,延康城瘟疫肆虐,各位不在家中躲避瘟毒,為何要聚集到此?大家有什么事都先放一放,趕緊歸家去吧,我會派人挨個上門去解決問題的�!�

    “解決問題?”

    一個圓臉小眼的高個子男人踮起腳尖,沖著府衙里面指點(diǎn)著喊道:

    “你能解決了問題我們就不用來了!我們是來找沐提點(diǎn)要說法的!”

    一聽這些人竟然是來找沐提點(diǎn)的,馮縣丞更是滿腦袋問號。

    “沐提點(diǎn)最近忙于政務(wù),已經(jīng)多日未曾出縣衙半步,你們尋沐提點(diǎn)要什么說法?”

    又是人群中那個圓臉小眼的高個子,義憤填膺地喊道:

    “沐提點(diǎn)下令收了全城的鹽巴,這還讓我們怎么活呀?”

    蕭芊凝被這沒來由的指責(zé)問得一怔:

    “諸位,我們收購鹽巴是為了配制解藥,一,不是收走全城鹽巴,二,我們還沒開始收購,你們現(xiàn)在就來上門討要說法,這話從何說起?”

    她話音剛落,一個大嬸就甩著手里的汗巾朝蕭芊凝質(zhì)問:

    “你胡說!俺今兒一早去鹽鋪買鹽,那攤子就已經(jīng)空了,俺都問了,就是衙門派人收走了鹽巴!”

    她說這話的時候唾沫橫飛,叫嚷的聲音隔著幾條街都能聽到,蕭芊凝注意到之前一直叫囂的男人彎了腰藏在人群中,露出得逞的笑容。

    “就是,城東頭的李神醫(yī)可說了,鹽巴化了水能防瘟毒,你們是不是聽說這事兒就想把鹽巴都收走,轉(zhuǎn)頭再高價(jià)賣給我們?”

    “好不容易有個活命的法子,還叫你們給斷了!虧你們還是百姓的父母官,怎么能這樣對待我們老百姓!”

    “跟一個女娃娃叫喚啥,咱們沖進(jìn)去,當(dāng)面找沐提點(diǎn)要個說法!”

    “對對,走,進(jìn)去問問!”

    不知道是誰在人群中慫恿,這幫百姓立馬就來了精神,邁步就要往縣衙里面沖。

    疫情爆發(fā)的突然,縣衙里的那兩班衙役根本就不夠用,封城所需的巡邏工作他們都應(yīng)付不過來,更是不可能有多余人手來守衛(wèi)衙門。

    眼看這么多人即將沖進(jìn)縣衙,但凡其中有一個感染了瘟毒沒有被發(fā)現(xiàn),整個衙門就要癱瘓。

    蕭芊凝橫挪一步,瘦小的身軀擋在衙門口,用盡力氣大喊道:“都給我站在原地別動!”

    百姓們被她尖銳的聲音給嚇住了,還真就安靜下來,眼睛眨巴眨巴看著蕭芊凝,等著看她會說什么。

    蕭芊凝伸手,蔥節(jié)一般的手指對準(zhǔn)人群里那個小眼男人,問道:“你可是親眼看見沐提點(diǎn)派人收鹽去了?”

    男人指了自己臉一下,搖了搖頭,隨即指著那個大嬸:“我沒看見,是她去買鹽,然后……”

    沒等他說完,蕭芊凝又指向大嬸:“是你親自問過李神醫(yī),他說鹽巴化了水能防瘟毒?”

    被蕭芊凝銳利的眼光逼視著,大嬸不自覺退了半步,然后又甩起手里的汗巾辯解道:

    “我可沒去城東頭,是,是王家老六說的�!�

    蕭芊凝猛一拍身后縣衙的木門,發(fā)出咚的一聲響,高聲質(zhì)問道:

    “那你們一幫人全是聽別人胡說一通,就跑到縣衙來鬧事,就不怕其中一個人感染瘟毒,連累全家都死絕了嗎?”

    這幫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才反應(yīng)過來那瘟毒看不見摸不著,誰都不知道別人有沒有被感染。

    于是有人開始打退堂鼓,想和其他人拉開距離,結(jié)果又和其他人撞在一起,人群頓時一片混亂。

    蕭芊凝立刻趁熱打鐵:“你們要是就此散去,我們會按時把鹽巴分到每家每戶,不會向你們要一文錢。不然,我們就登記在場鬧事的人,只有鬧事的人家不會發(fā)鹽巴!”

    蕭芊凝當(dāng)然沒有那么多鹽巴發(fā)給大家,但她會盡快調(diào)配好解毒的丹藥,給延康鎮(zhèn)的百姓發(fā)下去。

    之所以這么說,是為了盡快將聚集的百姓勸走,避免瘟毒大范圍傳播。

    百姓們一聽有鹽巴可以分,果然消停了不少。

    他們過來縣衙,是聽聞鹽巴可以解毒保命,若縣衙愿意分發(fā)鹽巴,那他們還鬧個什么勁!

    人群之中有更多的人產(chǎn)生退意,不少站在邊緣的百姓更是蒙著頭迅速退遠(yuǎn)了些,生怕被人認(rèn)出身份。

    眼看蕭芊凝幾句話就要亂了百姓的心,那個小眼男人心里一急,又挺直腰板,沖蕭芊凝喊道:

    “我們憑啥信你?延康鎮(zhèn)這么多人,你們哪有那么多鹽巴發(fā)給我們!不過是想應(yīng)付我們,把我們支走!”

    第864章一個都不準(zhǔn)離開!

    “沒錯,他們想獨(dú)占保命的鹽巴,然后看著我們這些老百姓病死!大家不要聽她敷衍咱們,除非讓我們進(jìn)去看看,你們有沒有足夠鹽巴發(fā)給我們,不然我們不走!”

    男人話音一落,之前的大嬸立即附和著叫嚷起來。

    百姓們頓時陷入猶豫,他們這些百姓平時都買不起鹽巴,縣衙怎么會拿出那么多銀子給他們分鹽巴!

    產(chǎn)生退意的百姓紛紛停止了腳步,又被那鬧事的兩人動搖了心思。

    萬一他們到時候不給發(fā)鹽巴,或者哄抬鹽價(jià),那吃虧的不都是他們嘛?

    “你這女娃子讓開,讓我們進(jìn)去看看,看到鹽巴才算完!”

    “我們都冒著丟命的風(fēng)險(xiǎn)來了,你反正要發(fā)鹽巴,那就先給我們發(fā)一些吧!”

    “對對對!發(fā)點(diǎn)鹽巴,我們得到鹽巴這就散了!”

    看著不斷往前涌的百姓,蕭芊凝氣得死死捏緊了拳頭!

    這幫愚昧的百姓只知道人云亦云,根本不知道他們聚集在一起,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

    可是偏偏就有人愿意湊這個熱鬧,還以為是在維護(hù)自己的利益,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有心之人給利用了!

    亂世只能用重典,蕭芊凝看了看身后那些沐家的家仆,尋思只能用武力來解決了。

    這時,激動的百姓已經(jīng)又開始沖撞府衙大門,前面那幾個瘦弱的衙差攔不住百姓的腳步,輕易被沖開了防御。

    眼看就要亂起來了,衙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響亮的嘎吱聲,隨即一側(cè)大門緩緩打開,顯露出一張消瘦的臉龐,還有提刑官的袍服。

    沐樂馳直直站在門銜里面,深深凹陷的臉頰下垂,顯得不怒自威。

    他張開嘴巴,干裂的唇瓣毫無血色,聲音也是干啞艱澀:

    “你們要做什么?”

    大多百姓都沒有見過沐樂馳,可看到他官服的顏色,和腰間掛著的繁復(fù)飾品,也知道這位老爺?shù)钠冯A不低,嚇得全都停下了腳步。

    有個膽子大的忍不住喊道:“大老爺,我們……我們是聽聞鹽巴可以解除瘟毒,而衙門將鹽巴全都收走了,我們怕沒了活路,這才跑到縣衙來求些鹽巴!”

    沐樂馳掃了眾人一眼,虛弱地輕咳了兩聲,沉聲道:

    “誰與你們說鹽巴可以治療瘟毒?若是可以,本官至于病成這個樣子?”

    說到這兒,沐樂馳舉起一條手臂,讓百姓們看:

    “爾等若是不信,便留下來瞧本官吃下鹽巴后,會否能有好轉(zhuǎn)!要留下來的,尋馮縣丞登記,再敢聚眾鬧事,一律視作擾亂民心的細(xì)作,拉下去斬首示眾!”

    此話一出,百姓們登時軟了腿腳,不敢再跨前一步。

    一是這位官老爺?shù)臍鈩輰?shí)在逼人,其次,這些百姓都知道瘟毒的厲害,都怕被這官老爺過了病氣!

    有人忍不住低聲議論道:“我瞧這位老爺?shù)墓俜�,�?yīng)該就是那位提點(diǎn)大人了!若鹽巴真能治療瘟毒,提點(diǎn)大人怎么會病成這個樣子!咱們不會是上當(dāng)了吧?”

    可那小眼男人顯然不想讓事情被平息下去,想了想,又嚷道:

    “不對呀!沐提點(diǎn)這樣子,明顯是染了重癥!我聽聞那些患了重癥的兩三天就丟了性命,可沐提點(diǎn)卻還能站著與咱們說話,說明他還是有辦法抑制瘟毒!說不定就是用了食鹽之法��!”

    沐樂馳是服用了蕭芊凝配制的解藥才有所好轉(zhuǎn),但他此刻不能將解藥的事情說出來,他不知道百姓中是否有別有用心之人。

    他冷冷看著那個小眼男人,厲聲質(zhì)問道:“你怎知本官患了重癥?你是大夫?”

    那人被問得一滯,縮著脖子道:“小的……小的不是……”

    “既然不是,怎容得你在此信口雌黃!來人,此人故意煽動百姓情緒,讓百姓聚集于此,必定有所圖謀,速速將他拿下,審出是何人告知他鹽巴可以治療瘟毒之事!”

    說著,他又掃了眾人一眼,極具壓迫感地道:

    “若還有人質(zhì)疑,那便叫他染上瘟毒,然后分給他十斤鹽巴,讓百姓親眼瞧瞧,這鹽巴到底能否解了瘟毒!”

    話音一落,小眼男人已經(jīng)被衙差塞住嘴巴拖了下去,現(xiàn)場再無半句質(zhì)疑聲。

    眾人這時才意識到聚集在這里確實(shí)危險(xiǎn),均想悄悄散了去,可這時蕭芊凝上前一步,厲聲道:

    “你們聚集在一起,不知是否有輕癥者身上攜帶了瘟毒,若就此散開,必定會讓瘟毒擴(kuò)散到無法控制的地步,在場眾人,一個都不能離開!”

    說著,她轉(zhuǎn)身看向馮縣丞道:“麻煩縣丞在縣衙外給他們支上幾個帳篷,讓他們留下來觀察一段時日!”

    眾人一聽這小丫頭竟然要把他們關(guān)起來,嚇得連連后退,嚷道:

    “小娘子這是要把我們關(guān)起來?這怎么行,我家中還有老小要照顧,我離開了,家中老小怎么辦?”

    “是啊,我們只是過來看看情況,又沒有犯法,憑什么把我們關(guān)起來!”

    “憑什么?”

    蕭芊凝怒視著又亂起來的百姓,一字一頓地道:

    “你們跟風(fēng)鬧事的時候,可想過自己的舉動,會讓全鎮(zhèn)子百姓的努力,付諸東流!你們?nèi)舨幌氚焉砩系奈炼救窘o爹娘孩子,就老老實(shí)實(shí)按我說的辦,若你不在乎家中親人的性命,那現(xiàn)在就返回家中!不過我要提前與你們說好,提前返回家中,造成親眷染上瘟毒者,衙門不會再出手救治!并且,我們會在你們的家門口貼上告示,告訴眾人是你等自私的行徑,才導(dǎo)致瘟毒進(jìn)一步擴(kuò)散!你們?nèi)舨慌卤煌倌退�,大可掉頭回去!”

    那些掉頭要跑的百姓聽到了這席話,腳步再難挪動半分。

    誰也不想讓家人都染上病,更不想被街坊鄰居戳脊梁骨。

    有人怯怯問道:“那……那我們要是不走,吃什么,喝什么?要是染了病,衙門會管我們么?”

    蕭芊凝轉(zhuǎn)過那張精致的小臉,鄭重的看著男人,“你們的吃喝和藥物,衙門都會管,只要你們不再鬧事,我們會盡量確保你們的安全!”

    第865章責(zé)任

    因?yàn)槿墙鋰?yán),有些百姓的家中已經(jīng)沒有多少吃食,有人聽聞衙門愿意給他們分食物,覺得留下來也不錯!

    并且這姑娘說得也有道理,他們被煽動來此本就是錯的,怎能在把瘟毒擴(kuò)散出去,那他們豈不成了延康鎮(zhèn)的罪人!

    如此想著,有人便高呼了一聲:“咱們確實(shí)一時情急,亂了分寸,我愿意聽姑娘安排,我留下!”

    有人帶了頭,應(yīng)和的聲音便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蕭芊凝與沐樂馳對視了一眼,兩人都輕輕松了口氣。

    這個時候,最怕百姓鬧事了。

    蕭芊凝見樂馳叔臉色不大好,知道他一直在強(qiáng)撐著,忙將余后的事情交給馮縣丞處理,帶著沐樂馳返回了縣衙。

    剛跨進(jìn)府衙大門,沐樂馳就有些脫力,差點(diǎn)一頭栽在地上。

    幸虧蕭芊凝一直在一旁護(hù)著,見他身子前傾立即將人扶了起來。

    “樂馳叔……”

    “不打緊,有些頭暈而已,已經(jīng)比昨日好了許多!”

    沐樂馳怕蕭芊凝擔(dān)憂,立即安撫了一句。

    蕭芊凝探了沐樂馳的脈,皺在一起的眉頭卻沒有放松多少。

    雖是有了些許起色,可這并不代表樂馳叔已經(jīng)無事了。

    她拿出繡包上的銀針,迅速在沐樂的脖頸間扎了兩針,然后埋怨道:

    “自己病成這個樣子還要出來震懾百姓,他們哪里知道你的苦心!”

    沐樂馳笑著朝蕭芊凝搖了搖頭:“你這丫頭還不是一樣,明知道是龍?zhí)痘⒀�,還是往里面闖!你是醫(yī)者,治病救人是職責(zé),而我是百姓的父母官,把他們安排妥當(dāng),也是我的職責(zé)!”

    看著樂馳叔眼里的笑意,蕭芊凝緊張的情緒也被驅(qū)散了不少。

    可隨即,她又皺緊了眉頭道:“樂馳叔,剛剛那個煽動大家情緒的男人,一定要好好審一審!我昨日剛剛想到了破解瘟變需要鹽巴,今日便有人為了鹽巴到府衙鬧事,實(shí)在蹊蹺!”

    沐樂馳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說得有道理,我這就安排人去調(diào)查!”

    把沐樂馳安頓好之后,蕭芊凝就折返到縣衙對面的院子,把解藥分派給衙差安頓在這里的輕癥患者們。

    這些自愿試藥的百姓大多家境貧苦,為了不連累親人,或是給家里省一個人的口糧,幾乎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

    沒想到官府對他們的安排如此周到,每個人都有干凈的地方單獨(dú)居住,而且一日三餐頓頓不缺,雖然沒有大魚大肉,但肯定比自己在家里吃得強(qiáng)些。

    讓他們更沒有想到的是,這里竟還有人愿意照顧他們,給他們倒水熬藥,半點(diǎn)沒有嫌棄他們這些病患。

    一位老者喝下蕭芊凝端過來的要,眼中滿是感激,對蕭芊凝連連道了好幾聲謝。

    蕭芊凝耐心地扶著老者躺下,笑著道:“爺爺不必道謝,你只要安心在這里養(yǎng)病就好!”

    “好好好,老朽定會聽姑娘的安排,不會給衙門招惹半點(diǎn)麻煩的!”

    蕭芊凝點(diǎn)了點(diǎn)頭,正要轉(zhuǎn)身去照顧其他病患,老人望著蕭芊凝,吞吐道:“丫頭……”

    蕭芊凝瞧出老爺子有話想對她說:“爺爺有什么事直說就是!”

    “老朽……姑娘,能,能把我的小孫女接過來嗎?”

    “您孫女多大了,他也感染了瘟毒么?”

    蕭芊凝腦海中閃過了小阿正的圓臉,不禁替眼前老人緊張起來。

    老人眼露哀色,搖頭道:“我那孫女雖然沒有染上瘟毒,可老朽實(shí)在放心不下他……我兒子兒媳都不在了,那小家伙只有五歲……他一人在家中,我不知他該怎么過活!若他能住在這兒,好歹能有口吃的,所以老朽才斗膽跟姑娘開這個口!”

    蕭芊凝聽后,心里酸脹脹的。

    過去災(zāi)荒和戰(zhàn)亂都是記在冊子里呈上去的奏本,就算寫得再詳細(xì),也沒法描述這些底層百姓遭受的痛苦折磨。

    想了想,她道:“爺爺,我不能把他接過來,孩子體弱,接到這里來很有可能感染瘟毒!你先寬心養(yǎng)病,把家里的地址告訴我,我會派人送些吃食過去�!�

    “真的嗎?姑娘若能救救我那孫女,別說叫我試藥,試毒我都愿意!”

    聽眼前這仙女兒般的姑娘,愿意給孫女送口吃的,老者激動得想要起身行禮,一口氣沒喘勻又引動得咳嗽起來。

    蕭芊凝伸手幫他拍著后背,扶著老人重新躺好,安撫道:

    “我說話自然是算數(shù)的,不過您得好起來,不然要是把你小孫女也感染了,他可是要受罪了�!�

    “哎,你放心,我定會好好養(yǎng)病!”

    老者連聲說著,眼睛笑成了月牙:“你這丫頭人樣好看,醫(yī)術(shù)也好,將來肯定能嫁個好人家!”

    蕭芊凝聽了這句話臉一紅,腦海中不由閃過了陸小風(fēng)的身影。不知道他出城順不順利,延北營那邊有沒有人被感染。

    就這么一邊喂藥,一邊安撫著病人,沒過多久手頭準(zhǔn)備的解藥就不夠用了。

    眼看還有兩三個病人沒有服藥,沒有足夠的鹽就沒法再制作新的解藥,蕭芊凝趕緊找來負(fù)責(zé)的衙差:

    “幫我叫上幾個人,咱們到城里收些鹽巴回來�!�

    衙差指了指上午在衙門口鬧事的那些個百姓,現(xiàn)在被隔離在院子另一頭,正朝這邊張望著:“他們不是說鹽巴都被人收走了嗎?”

    蕭芊凝搖了搖頭:“百姓手里沒有鹽巴,商行手中該是有的。正好我也要到于爺爺家中去一趟,咱們順便購了鹽巴搬回來�!�

    于爺爺便是剛剛請蕭芊凝照看他孫女的老人,不多時,蕭芊凝和幾個衙差戴好帕巾和手套,朝著城里進(jìn)發(fā)了。

    延康城的街道不算復(fù)雜,整體呈個日字型,只有一條主干道從中間穿過,平日里供馬車穿行。

    蕭芊凝帶著人從南半城往北半城而去,一路上看到原本熙熙攘攘的巷道現(xiàn)在冷清得像是鬼域。

    許多房屋門外擺放著恭桶,里面都是些腌臜之物,刺鼻的氣味連成了一片,似乎已經(jīng)有段時間沒人來打掃了。

    偶爾能看到某處門縫窗縫里露出一雙警惕的眼睛,用饑渴和貪婪的目光盯著蕭芊凝等人。

    第866章煉獄

    足不出戶,這些百姓也就沒了生計(jì),家中本就沒有余糧,現(xiàn)在連錢也沒得賺,大部分家庭饑寒交迫,已經(jīng)出現(xiàn)有人被餓死的情況。

    蕭芊凝心中沉甸甸的,若再不解決瘟毒,延康城怕是真要變成煉獄了!

    走了許久才見到一批巡邏隊(duì),口中高聲重復(fù)著衙門的禁足令,還時不時對躲在家里的百姓呵斥兩聲。

    沐樂馳下令將延康城分成十二份,每過一個時辰,開放一部分對應(yīng)區(qū)域,讓百姓可以出門,到指定地點(diǎn)購買一些生活必需品,或者是處理門口的排泄物等等。

    這些巡邏隊(duì)就是用來監(jiān)督百姓防風(fēng)、抓捕在不同區(qū)域串行之人的。

    蕭芊凝不禁想到,如此嚴(yán)格的禁足令之下,竟還能聚集起二十多個百姓到衙門口鬧事,這背后絕對有人故意操控著。

    不過眼下不是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困局還得一步一步解。

    按地址找到于爺爺家的時候,蕭芊凝并沒有在屋子里瞧見于爺爺?shù)膶O女。

    找了一會兒后,她才在屋后的歪脖子樹上看到了這個小女孩,瘦瘦的小臉臟兮兮的,光著兩只腳坐在樹杈上眺望著遠(yuǎn)處。

    “小妹妹,你可是于爺爺?shù)膶O女?”蕭芊凝在樹下輕聲呼喚。

    小娃娃聽到有人在叫他,在樹上靈巧地轉(zhuǎn)了個圈,直接趴在樹杈上朝下看,天真的聲音宛如銀鈴:

    “沒錯,你是誰?是帶我去地府的仙子么?你能不能等一等,我還沒有等到我爺爺,他回來見不到我,會難過的……”

    一路走來,蕭芊凝便發(fā)現(xiàn)好幾戶人家都是空著的,小娃娃定是覺著自己也要死了!

    她還這么小,還不知道死亡的含義,現(xiàn)在卻要面對這些,對她來說,實(shí)在是太殘酷了。

    蕭芊凝壓下胸中翻涌的情緒,伸手攀住樹枝,三兩下也爬上了樹杈。

    小娃娃瞪大眼睛看著蕭芊凝利落地坐在自己旁邊,驚喜叫道:“姐姐,你真厲害!”

    “厲害吧!”蕭芊凝拍了拍手,“我還會更厲害的呢!改天教你。你叫什么?”

    “我叫于喜!”

    “于喜?很好聽的名字!你爺爺知道你這么懂事,一定很欣慰!”

    說著,蕭芊凝從身上的布包里翻出了一塊酥餅,遞到了小于喜面前。

    “吃吧,是你爺爺叫我給你帶來的!”

    小姑娘的眼睛登時亮了,并不是因?yàn)槟菈K酥餅,而是蕭芊凝口中的爺爺。

    “你見過我爺爺?”

    蕭芊凝點(diǎn)頭:“你爺爺很厲害,在幫衙門配制治療瘟毒的解藥!不過這項(xiàng)任務(wù)很艱巨,他暫時不能回來見你!”

    她說著,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布包:“這些是你爺爺給你賺來的糧食!你不要亂跑,好好吃飯,等過些天,你爺爺就能回來見你了!”

    “真的?”

    小于喜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崇拜地道:“爺爺總說他年輕時候很厲害,我爹爹一直說爺爺在吹牛,我就知道爺爺沒有說謊!”

    “是��!你爺爺沒有說謊,因?yàn)橛心�,他便會變成很厲害,很厲害的人!”蕭芊凝溫聲道�?br />
    于喜已經(jīng)好些天沒有吃東西了,瞧見食物后,肚子便咕嚕嚕地叫個不停。

    蕭芊凝將酥餅放到了她手心里,正要叫隨行的衙差去取些干凈的水來,轉(zhuǎn)頭看到不遠(yuǎn)處有個院子,一些人穿著灰色袍子,正在用板車往里面一袋一袋運(yùn)著什么東西。

    她心中好奇,忍不住低聲問了一句:“那是什么地方?”

    于喜抬頭,也朝那邊看去,眨著眼睛道:

    “那里么?是蔡老爺家的院子,以前沒人住的,我和谷子哥他們以前經(jīng)常跑過去玩!”

    說著,她又低落地撅起了小嘴巴:“谷子哥也不在了,沒準(zhǔn)是他總到那破院里撒尿,惹得土地爺爺不高興了!”

    蕭芊凝猜想這個谷子哥是小于喜的小伙伴,可她不明白,這些小娃娃為何要跑到人家院子里撒尿。

    心中好奇,她便忍不住問了出來。

    于喜紅著小臉蛋,解釋道:“因?yàn)槟莻屋子很神奇的,倒在地上的水,很快就會消失!”

    倒在地上的水很快就會消失?

    蕭芊凝扯了扯嘴角,估計(jì)是人家屋子里建了一間密室,地上的水順著縫隙流下去了,小孩子不懂,還以為是什么神奇的現(xiàn)象!

    不過這也讓她更加好奇,什么樣的人家會建密室,還有這些人在搬運(yùn)什么?

    “以前沒人住么?那這會兒怎么這么多人!”

    于喜歉意地?fù)u搖頭:“阿喜不知道,昨天夜里就來人了,今天又來�!�

    沒有問出答案,蕭芊凝也沒有急,揉了揉于喜的小腦袋,溫聲道:

    “我知道了,謝謝阿喜陪我聊天!這幾日留在家里不要亂走,我會叫人給你放好食物和清水,等我有空了,再來看你!”

    “真的么,姐姐還會來么?”

    小于喜沒有說害怕,但蕭芊凝能在她的眼神中看出深深的渴望。

    “會的,我們拉鉤!”

    雖然想多陪小于喜一會兒,可蕭芊凝還有許多事情要忙,放下食物又幫她換了水,便與小于喜告了別。

    之后,她來到延康最大的商行鋪?zhàn)�,也是現(xiàn)在延康唯一一個還在開門營業(yè)的雜貨鋪?zhàn)印?br />
    鋪?zhàn)娱T口,兩個猩紅的燈籠在薄霧之中顯得十分猙獰,像是兩只兇惡的獸瞳,盯著進(jìn)店的每一個客人。

    看到蕭芊凝帶著一幫人朝店里走來,蒙著面巾的小二倆眼都笑成了月牙,忙不迭地上前招呼:

    “一看姑娘就福緣深厚,菩薩保佑姑娘無病無災(zāi)!不知姑娘今天來想要買點(diǎn)什么?”

    “我來買些鹽巴�!笔捾纺屏饲频昀锏纳唐�,各種物件都有不少,不知道是存貨還是有什么渠道偷運(yùn)進(jìn)來的。

    聽到蕭芊凝的話,小二突然就警覺了起來:“姑娘是衙門的人?”

    蕭芊凝點(diǎn)頭大方承認(rèn),畢竟之后還需要和商會合作,讓他們弄來更多鹽巴。

    沒想到小二聽完之后就一言不發(fā)進(jìn)了后堂,不多時出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各位,真是不巧,我家的鹽巴剛好賣完了�!�

    “賣完了?”

    第867章單家家主

    蕭芊凝納悶,走到柜臺前,在寫著鹽巴的牌子下面伸手一撈,從張開的口袋里撈起一把粗鹽來,“這不就是鹽巴嗎?”

    “您看,就是這么不巧,這袋鹽巴是最后半袋了,小的是留下來給家里預(yù)備的,不能賣了!”

    中年人的臉上寫滿了歉意,但蕭芊凝總覺得他眼角眉梢透著一股囂張的挑釁意味。

    “你們這么大的店,倉庫里都沒有預(yù)備鹽巴的嗎?”

    “不瞞您說,本來還是有幾袋的,但是今兒早上都被人買走了!”

    蕭芊凝眉毛挑起,“誰買走了,難道是衙門的人?”

    “不不不,是我們商會的付會長,他全買走了�!�

    “他買這么多鹽回去做什么?”

    “付會長說了,這城怕是還要封許久,為了配合沐提點(diǎn)的政令,他準(zhǔn)備把過冬的蔬菜都腌成咸菜,哪怕封城封到過年,家里也不至于把人餓死!”

    說到后面,掌柜的尾音越拖越長,語氣中嘲諷的意味也越來越不加掩飾,但偏偏恭敬的稱謂和手上的動作,讓人沒法挑他的毛病。

    誰家腌菜要十幾袋子鹽?這不明擺著不想把鹽賣給衙門么!

    沒了鹽巴,蕭芊凝便沒辦法救人,心中頓時升起了一團(tuán)怒火。

    昨日是叫人去衙門鬧事,今日又將城中的鹽巴全部收走了,這背后之人難不成想讓瘟毒把延康城變成一座死城!

    “掌柜的,我們買鹽巴是為了救命的,你們手里有鹽不賣,是想眼睜睜看著百姓們都得疫病而死嗎?”

    掌柜聽到這話,表情陡然一變,像是抓到了她話中什么重點(diǎn)一樣反問道:

    “鹽巴真的能救命呀!這么說來,姑娘也知道鹽巴化水能防瘟毒的事了?我就說李神醫(yī)不會胡說,敢情你們衙門早就知道鹽巴有這作用,這下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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