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騰出另一只手,從袖中掏出一枚藥丸。
「這是噬心丹�!�
吃下去以后不會傷及性命,但是會有宛若萬蟻噬心般的苦楚。
其痛癢難耐,食用者每掙扎一分,就加重一分折磨。
生不能,死不得。
沈懷安這顆跳動的心臟會牽扯著無窮無盡的痛苦。
配上邊地苦役,他有福享了。
他咬緊牙關(guān),怎么都不從。
我用了最直接的辦法。
松開手,一拳打碎沈懷安的下巴。
他吃痛之下再也合不上嘴,順勢咽下了藥丸。
看到沈懷安在地上蜷成一團(tuán),疼得死去活來不成人形。
連救命的力氣也沒有。
我心中的暢意一點(diǎn)點(diǎn)釋放。
這時(shí)有馬蹄聲漸起。
是張懷瑾。
「纓姐!」
他在我身邊停住,看了一眼沈懷安,眉眼間都是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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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張懷瑾之間并無情愛。
我們兩家從前是鄰居,他被我從小打到大。
我雖為女兒身,
但一直和堂兄們學(xué)習(xí)文韜武略。我力氣小,
就比他們更早起來練習(xí),
冬日生瘡夏日曬斑,
也在所不惜。
我十五歲那年,
阿爹和張老將軍奉命鎮(zhèn)守邊關(guān)。
有天傍晚我去了張家納涼,張家嬸嬸抱著我,
一下下給我扇走蟲蟻。
我起了瞌睡,
就要進(jìn)入夢鄉(xiāng)之際。
外頭忽然傳來了呼喊。
多種聲音糅雜在了一起。
女人小孩的慘叫,士兵的求救,
老人的求饒……
邊關(guān)巡撫勾結(jié)敵國,里應(yīng)外合攻破了城門。
一下子被打得措手不及。
張老將軍和阿爹奔赴敵營,
生死未卜。
張家嬸嬸為了掩護(hù)我們,
被敵軍擄走,
當(dāng)場自盡。
我和張懷瑾被府兵們緊緊包圍在中間。
看到有越來越多的敵人靠近,
我一把從地上死人身上抽出劍。
眾人紛紛攔我。
我只回頭看張懷瑾。
他被母親的死刺激,
渾身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