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水花濺了我一臉。
侍女慌張地去找人,我趴在湖邊喊著「魏南庭」的名字。
不出一會兒。
水里冒出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牢牢抓住了岸堤。
「嘩啦——」一聲。
魏南庭像一條黑魚一樣竄了出來。
與正在盯著湖面的我差點撞在一起。
他的短褂已經(jīng)散開了,水珠從他鋒利的下頜一路流淌,鼓鼓囊囊的胸肌和板板正正的腹肌略略起伏。
不知為何叫人面紅耳赤。
我連忙道:「找不到也沒事,我有好多簪子呢……」
魏南庭笑了起來,像只邀功的大狗。
他攤開了手掌,赫然是那顆小小的珍珠。
「還給你�!�
我腦袋里轟然炸開一只烤乳豬,呆呆地看著他。
他好像、好像、看著比醬肘子誘人了些。
時間仿佛靜止。
侍女們遠遠張望著,不來打擾。
謝毓就是在此刻出現(xiàn)的。
7【謝毓:雨落芭蕉大夢醒】
雷聲轟鳴。
謝毓驟然驚醒。
他捂住心口,聽著屋外雨聲。
他夢到了前世——
他提了和離。
陳安珠沒有糾纏。
他松了一口氣。
和離后第二日。
他照常去謝母那里請安。
謝母沒有見他。
她還在生氣。
她是喜歡陳安珠這個兒媳的。
但謝毓既然決定了和離,那定然是想了許久的事,沒有回轉(zhuǎn)余地。
沈卿知將他喊了去,比往日更加柔情蜜意,臉頰緋紅,妝容精致,眼波流轉(zhuǎn)。
謝毓心中微微一動,但公事繁忙,未多停留。
他與沈卿知清清白白。
他提和離時,是這么和陳安珠說過。
他們是知己,是朋友,并非那種齷齪的關(guān)系。
陳安珠的嫡姐陳靜嫻特地寫信來罵了他和沈卿知。
下人把信送到他手上時,他打開看了一眼。
通篇臟話,筆力入木三分。
完全不像一個久病之人能寫下的。
和離后第二月。
陳安珠依舊沒出現(xiàn)。
謝毓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的日子。
除了在更衣時,他下意識喊了聲「陳安珠」。
自然無人回應(yīng)。
侍女也不敢應(yīng)。
和離的第二年。
謝毓突然又想起了陳安珠。
這是他這個月第五次想起陳安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