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的模樣實在太過單純無害,以至于何欽洋都恍惚片刻,忍著一身痛,問道:“你到底是誰?我們之間是不是有誤會?”
“如果你不想有第二次的話,”付燼漫不經(jīng)心地擦拭指尖的砂糖,白色細碎的砂糖零星落下,他的聲音卻如冰塊般寒得刺骨,“別再跟著姐姐�!�
何欽洋反映了下,忽然笑起來:“沒想到鐘遠螢還有個這么厲害的弟弟,看樣子大學(xué)還沒畢業(yè)吧?”
“要我說,弟弟,你還是得對我客氣點,”何欽洋痛到說話都有些費力,為了不落下乘,咬牙撐起臉面說,“因為啊,我可是你未來的姐夫呢。”
死寂片刻。
付燼一步步走到何欽洋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頭發(fā)。
何欽洋猛地被抓起頭,后頸鈍痛,視線發(fā)黑眩暈了下,才看清面前的人,付燼那副純良無害的樣子無影無蹤,陰郁冷戾得直讓何欽洋心底發(fā)寒。
付燼輕嗤一聲:“呵,是么?”
......
——
翌日上午,鐘遠螢給付燼發(fā)短信:【昨晚吃藥了嗎?】
付燼回得很快:【吃了�!�
鐘遠螢:【燒退了沒?】
付燼:【退了�!�
鐘遠螢:【那你先去測體溫,拍張體溫針的照片,發(fā)過來我看看�!�
過了會兒,付燼:【圖片.jpg】
鐘遠螢還是不信:【......正常人的體溫35度?你唬誰?是不是把體溫針泡水里了。】
鐘遠螢:【超兇.jpg】
下一秒付燼打來電話,他低笑幾聲,似乎剛睡醒,嗓音順著聽筒傳來,沙啞好聽。
“你不信的話,要不要過來幫我測。”
作者有話要說: “你要不要過來幫我測�!�
答案只有一個字。
PS:也沒有什么狗血男配情感糾葛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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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電話兩端靜了下來。
付燼沒催促,只耐心地等她的答案。
鐘遠螢靠著辦公椅,手指無意識地翻折紙張邊角,張了張口,正要說什么,就聽到辦公室有人在叫她。
她只好先對電話說:“現(xiàn)在有點事,先這樣。”
余穗美在對角的辦公位上,手忙腳亂地收拾東西,又叫了鐘遠螢兩聲。
鐘遠螢抬起頭,問她:“怎么了?”
“我家那孩子煩死人,又在學(xué)校闖了禍,他們老師剛給我打電話,要我過去一趟,”余穗美說,“等下我有節(jié)初一四班的課,來不及上樓找其他老師換課,小鐘啊,麻煩你替我一下�!�
余穗美的兒子在讀小學(xué),出名的調(diào)皮搗蛋。
“好�!辩娺h螢點頭應(yīng)下,之前她去看付燼,也是讓余穗美幫替了節(jié)課,美術(shù)老師不像主課老師有明確的課程教學(xué)要求,屬于放松性質(zhì)的課,所以安排調(diào)動較為寬松。
“謝了啊�!庇嗨朊懒嗥鸢�,匆匆離開辦公室。
鐘遠螢再拿起手機一看,消息已有最新一條,付燼:【抱歉,我只是開玩笑,不必麻煩跑一趟�!�
上課鈴聲響起,鐘遠螢抿了抿唇,放下手機,起身去上課。
——
鐘遠螢心知何欽洋沒那么容易打發(fā),于是花錢雇兩個人護她上下班。
周三的晚上,鐘遠螢趕到“非凡藝術(shù)”上成人興趣班的課,這次付燼也來了。
她一進教室,兩人隔空對視了眼。
看他的樣子,應(yīng)該好了不少,鐘遠螢收回視線,敲敲黑板,“大家晚上好,準備上課了,請安靜下來。”
她照常先講完概念原理性的東西,并示范一遍,然后讓學(xué)員們練習(xí),有問題就提。
上過幾次課,彼此之間熟悉不少,他們上手遇到不會的地方,提問題都比較積極踴躍。
很奇怪的一點是,鐘遠螢和付燼之間有了某種無形的默契。
付燼沒出聲,抬眼看過去三秒,鐘遠螢總能福至心靈地察覺到,然后過去幫他看看畫得怎么樣。
每當(dāng)看到他的畫紙上一堆慘目忍睹,畫得稀爛的東西,鐘遠螢覺得能畫成這樣也挺神奇。
這水平連她教的初中生都不如。
但秉持著認真學(xué)習(xí)就是好學(xué)生,不拋棄不放棄的原則,鐘遠螢鼓勵他:“別灰心,也別喪氣,沒有那百分之一的天賦,你還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語氣誠懇,表情雞湯。
付燼:“......”
總之一節(jié)課三個小時,給學(xué)員指導(dǎo)的一個多小時里,她有很多時間都分給了他。
付燼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捏筆轉(zhuǎn)了轉(zhuǎn),筆尖有一下沒一下點在畫紙上,唇角稍彎了彎。
時間在夜色里,風(fēng)吹樹梢的簌簌聲中,悄然滑過。
一晚上的課程很快結(jié)束,徐子束早早開車等在附近,眼看人越走越少,付燼才慢悠悠地從樓里出來。
徐子束打量了眼上車的人,戲謔道:“看來這課上的效果很不錯嘛。”
這祖宗難得有看起來心情好的時候。
付燼聽出他話音里的調(diào)侃,也沒否認,松懶地往后座一靠。
徐子束發(fā)動車子,平緩開出這片居民區(qū),繼續(xù)說:“怎么,小鐘老師被你的畫技驚艷到露出崇拜的目光?”
按照他的邏輯,孔雀這時候一定得開屏,把其他歪瓜裂棗壓一頭,讓鐘遠螢眼前一亮才是。
付燼看著窗外不斷后退的光影,想起鐘遠螢?zāi)歉薄皠e放棄你還有救”的表情,忍不住眉眼舒展起來,眼底有了些許笑意。
徐子束通過后視鏡瞄了眼付燼的表情,趁他心情尚佳,先把些重要的事問了,“漫星出版社那個小編輯一直想問又不敢問,你那新書進度怎么安排,忙不過來先停了?”
付燼近期的身體和情緒狀態(tài)都不太好,連載三本實在太累,而且他又不肯讓別人幫畫線稿和上色,從頭到尾都要親力親為,太過繁瑣,工作量巨大。
徐子束感覺他有某種精神潔癖,甚至到執(zhí)拗的地步,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從漫畫上表現(xiàn)就是“我的東西就完完全全地屬于我,容不下你們?nèi)魏蔚囊还P一劃”。
付燼:“把《俗冥》和《霧未》停了�!�
徐子束不太認同:“這兩本連載多日,從熱度關(guān)注、人氣指數(shù)和目前的成績來說,都比你才發(fā)一話的《長夜螢燈》要好,要停也該停后者才是�!�
付燼沒什么表情,只淡聲說:“明天我會去漫星和他們核準進度�!�
徐子束皺了下眉,沒再說話。
說也沒用,付燼定下主意,很難改變。
他只是奇怪,付燼為什么對這本書這么上心,又這么著急。
——
鐘遠螢回到家,洗漱過后躺上床刷手機,照常醞釀困意,結(jié)果被貝珍佳一通咆哮體電話轟個精光。
這個女人上次聲嘶力竭的時候還是因為簽到付燼的新書。
貝珍佳中氣十足地運出兩個字:“遠螢!”
“......”
“據(jù)我們出版社內(nèi)部消息,”貝珍佳突然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明天沅盡要來我們這核對進度�!�
鐘遠螢想了下說:“準確嗎,網(wǎng)上不是也能核對進度么,沅盡太太親自出面不太可能吧,她連領(lǐng)獎都讓助理去。”
“可能她覺得這樣比較有誠意?而且有些事項細節(jié),當(dāng)面說比較清楚,”貝珍佳熱情驟降,“你這么說也有道理,保不準明天就是她助理來。”
結(jié)束通話之后,鐘遠螢壓根沒把這事當(dāng)真,眼睛一閉,放之腦后。
結(jié)果第二天上午,貝珍佳再次來電:“遠螢!我天,沅盡太太真的來了!已經(jīng)到我們?nèi)龢堑墓ぷ鏖g,我正要下樓去看,我們公司群被消息刷爆了,都在說沅盡顏值逆天�!�
“你聽聽樓下實習(xí)生和小姑娘的激動聲!因為沅盡不喜曝光,主編派好幾個保安守在大門口,怕人混進來,也不給我們拍照,怕冒犯太太�!�
聽著電話那頭的嘈雜聲,鐘遠螢心頭狂跳,欣喜觸及每根神經(jīng)。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得知喜歡又崇拜的人也在北棠市,去了她知道的地方,離她這么近。
“我到了!”貝珍佳大喘著氣,生怕晚一秒就見不著似的,連電梯都不坐,直接奔樓梯。
她也喜歡沅盡,簽了沅盡新作之后,接連幾夜睡不著覺。
沅盡之前出版書,也從未聽說去哪個出版社露面,這次真的給足面子,極其重視這部新作和此次的合作。
貝珍佳推開門,直直走進去,看到里一圈外一圈人圍著中央。
她用肩膀和耳朵壓住手機,兩手撥開人,擠到里圈,見著總編、主編和副主編都在,然后看到——
貝珍佳當(dāng)機兩秒,愣愣地說:“太、太太?”
男人身材清瘦勻稱,整齊穿著一套西裝,看起來干凈純澈,笑起來斯文敗類。
她這一聲突兀的太太,引得周圍的哄笑一片,貝珍佳后知后覺窘迫得不行。
而電話那頭的鐘遠螢還在說:“太太怎么了?”
貝珍佳:“......”
“鐘遠螢,你演我,短時間內(nèi)我們沒有友情,請你別來找我,因為我可能會把你拉黑。”貝珍佳語速極快地說完,掛了電話。
有個弟弟了不起么,次次來演她,讓她天天在微信上夸弟弟。
有!什!么!了!不!起!
好幾年不見,印象中的少年成了眼前這位又純又欲的男人,他對周圍熱切的眼神視而不見,薄薄的眼皮斂出寡冷的淡漠,拿著一張日程表,垂眼輕掃。
因為鬧出不小的動靜,他抬起眼,看向貝珍佳,似乎想了下,而后直起身子,“姐姐的朋友?”
嗓音同樣干凈且有種質(zhì)感的磁性。
姐姐兩個字讓貝珍佳心顫到融化。
再一想到他的畫作......
貝珍佳的心理建設(shè)瞬間崩塌。
真的了不起�。�!
能把她那閑出一堆屁事的表弟稱斤賣掉嗎,她也想有個這樣的弟弟。
作者有話要說: 畫手們的稱呼進化史:
大神→大觸→大大→太太
太太大多用于形容女性畫師。
——
我都要笑死了,一個字答案我以為你們會說要,結(jié)果都說不,猜得好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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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時間轉(zhuǎn)眼過去一個多月,陰雨的天氣遠去,晴陽高照的日子多了起來,氣溫也越來越高。
在一處裝修精致的日式小咖啡廳里,放著平緩輕柔的音樂,午后的暖光落在幾處木椅座上。
“我們出版社有個男同事挺木的,完完全全是個鐵憨憨,”閑聊話題太多,貝珍佳喉嚨發(fā)干,喝口咖啡繼續(xù)說,“你猜他前段時間給我送什么?”
自沅盡去過出版社之后,進度安排下來,又急又趕,前期要做很多工作,貝珍佳忙了好長一段時間,正巧也是她和鐘遠螢友誼的“冷淡期”。
當(dāng)事人鐘遠螢完全不知是個什么情況,每次一提及那天出版社的事,貝珍佳就幽幽地“哦”一聲,然后掛斷電話。
直到今天,兩人終于都有空閑時間出來喝杯咖啡。
鑒于女人的友誼比天氣變化還快,鐘遠螢不再提沅盡的事,非常配合她的傾訴欲,問:“送什么,男人追女人的套路通常是送花吃飯看電影,以他的進度條,估計處于送花、布偶和巧克力的階段。”
“沒錯,是送花,”貝珍佳突然一臉嚴肅,“但送的什么花,爾等凡夫俗子絕對想不到。”
“玫瑰、百合或者藍色妖姬?”
貝珍佳一字一頓地宣布答案:“送的菜花�!�
鐘遠螢:“......”
“你敢信,那菜花比我頭還大,但我當(dāng)時的臉色一定比菜花葉還綠�!�
鐘遠螢忍了一下沒忍住,差點笑岔氣。
“你還好意思笑這么猖狂,”貝珍佳目光變得意味深長,“講真,要不是從小到大的友誼,你現(xiàn)在還躺黑名單里,就說沅盡那事,你裝什么不知——怎么了?”
見鐘遠螢笑聲倏然打住,表情變了變,貝珍佳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咖啡廳另一處的角落。
那里比較暗,也較為隱秘,旁邊有一盆落地綠植能擋住半個身形,大概能看見里面坐著一對甜蜜相摟的情侶,
貝珍佳歪頭偏了偏,看清那對情侶正在互相喂食,艷美動人的女人正舀一勺黑森林慕斯蛋糕喂給男人,而那個男人......
“操,怎么在這也能遇上何欽洋?”貝珍佳一臉不痛快,“影響心情還倒胃口,別看他了,我們走�!�
而鐘遠螢的關(guān)注點則是何欽洋身側(cè)的女人,“那個女人好眼熟,我好像在哪見過,你有印象嗎?”
之前怕何欽洋又來找事,她花錢雇人護著上下班,接連一段時間沒遇到他,才放松神經(jīng),原來他是有了新對象。
每次他玩膩之后,又會來找鐘遠螢,反反復(fù)復(fù),只因在她這遇到釘板,非得把她也過膩才肯甘心。
貝珍佳瞇眼細看幾下,給出結(jié)論:“我不認識也沒印象。”
“何欽洋家里挺有錢,他要什么有什么,順風(fēng)順水的,還以為自個兒是‘萬花之王’呢,非得全世界女人順他心意才舒坦。”
她的視線又在那個女人身上掃了兩轉(zhuǎn),“以我閱人無數(shù)的眼光來看,那女的不簡單啊,感覺像朵食人花�!�
“算了,別為他們浪費一點心情,”貝珍佳把包和車鑰匙遞給鐘遠螢,“你先上車,我喝得有點多,去趟洗手間�!�
鐘遠螢點點頭,拿起兩個人的包,剛站起來的一瞬間,腦子閃過一個片段。
這個女人有點像付燼的女朋友?
隔了許久沒見,鐘遠螢不太確定,又定晴看了兩眼,還真是喬覓雪。
鐘遠螢心里一突,立即從包里掏出手機,拍下遠處兩人相擁親密的照片。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咖啡廳,坐上副駕駛座的,盯著照片好一會還覺得不真切。
所以說——付燼被綠了?!
他被綠了!
還是被何欽洋綠的。
“......”
鐘遠螢陷入驚濤駭浪的震驚之中,此時有人敲了敲車窗,她愣神地降下車窗,一眼對上何欽洋那張大臉。
不近看不知道,他自詡英俊瀟灑的外表,此刻簡直不能直視,腦門一圈紗布,有只眼睛沒消腫,一眼大一眼小,左右臉的傷腫遮都遮不住。
何欽洋直盯著她:“你剛剛看見了?”
他的聲音含糊又漏風(fēng)。
鐘遠螢才發(fā)現(xiàn)他門牙都沒了,忍不住反問:“你整容失敗了?”
“......”
一瞬間,何欽洋又想起那個痛苦的夜晚。
陰暗潮濕的逼仄角落,長相干凈又俊美的男人,面無表情地,眼眸陰沉到極點,“她說過不能動手。”
男人抓著他的頭發(fā),讓他被迫仰起頭,后頸作痛。
明明看起來就是個大學(xué)還沒畢業(yè)的人,卻讓何欽洋倍感壓迫,牙關(guān)都開始發(fā)酸。
男人倏然一笑,眼睛微瞇著,長睫一斂。
“但此刻,姐姐不在�!�
......
那晚的畫面連帶疼痛的記憶深深印入何欽洋的腦海里,只要一提及,下意識便會渾身難受,肌肉發(fā)緊,神經(jīng)拉扯。
他在醫(yī)院躺了一個多月,期間派人去查那個男人,無跡可尋,報警調(diào)監(jiān)控之后,他才明白那個男人為什么等他出小區(qū),又等他走出一段路之后,才抬眼掃了下四周,找到監(jiān)控死角把他拖去。
那個男人似乎認識他,可他除了知道他是鐘遠螢的弟弟,便沒了其他可用信息,于是他想去為難鐘遠螢,卻被多次暗中阻撓。
渾身疼痛,有火不能發(fā),何欽洋那段時間過得窩囊又窩火,好在這時候出現(xiàn)了喬覓雪。
喬覓雪來醫(yī)院探望朋友,看到何欽洋時臉了紅,清純得很。
何欽洋最吃這一款,他從來不追女人,鐘遠螢是第一個,也因為她漂亮單純,沒談過戀愛,他喜歡戀愛中懵懂無知,小鳥依人的女人。
喬覓雪很符合他的要求,每天來陪他,被他一兩句話弄得害羞無措。
他的注意力被轉(zhuǎn)移,打算先玩著再說,誰知今天又被鐘遠螢看見。
“你不要誤會剛才的事,”何欽洋說,“我對別人只是玩玩,對你才是真心,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現(xiàn)在和她分手�!�
鐘遠螢冷眼看他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我現(xiàn)在看見你,和看到街頭腐爛惡臭的垃圾沒有任何區(qū)別,如果你不走,我會打電話叫人來清理垃圾�!�
“叫你那個瘋子弟弟么,”何欽洋說,“鐘遠螢?zāi)憬K于肯生氣了?如果你不在乎我,又為什么要生氣?”
完全是強盜邏輯。
但鐘遠螢愣了一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情確實是風(fēng)吹稻火,怒長三尺高。
為什么會這么生氣?
貝珍佳從咖啡廳出來,一眼看見何欽洋站在她的車邊騷擾鐘遠螢,怒意瞬間橫生,她二話不說,直接上前大力推開他,“滾遠點!”
要不是大庭廣眾之下,她一定上腳踹,貝珍佳不給何欽洋反應(yīng)的機會,立即上車發(fā)動車子,行駛上路。
如果不是理智尚存,她一定開車碾過這個渣滓。
開出一段路,貝珍佳瞧了眼鐘遠螢的神色,小心地問:“怎么樣,沒出什么事吧?”
鐘遠螢沉默許久,才問:“如果你表弟被綠,你會生氣嗎?”
“生氣?不存在的,我會放五百斤鞭炮轟轟烈烈的慶祝,”貝珍佳理所當(dāng)然地說,“誰叫他那么臭屁,還以為女生都排著隊泡他�!�
“......”
鐘遠螢安靜下來。
陽光和樹影交織,形成明明暗暗的圖案刷過車窗,風(fēng)被熨燙得有些熱,貝珍佳上調(diào)車窗玻璃,打開空調(diào)。
鐘遠螢出神地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貝珍佳不時看她兩眼,實在心疼,鐘遠螢認識何欽洋這個人,不知倒多少輩子的血霉。
其實貝珍佳現(xiàn)在的心情很糟糕,有些事情回想起來就更心煩,在大學(xué)那段不長不短的光陰里,在她的印象中,舍友乃至同班同學(xué),要么學(xué)習(xí)堅定有目標,要么休閑娛樂度日子,或者參與社團活動交朋友,總之,過得都不錯。
但鐘遠螢不是,她的大學(xué)時光并不美好,甚至不堪回首。
她先是與親生父親決裂,之后遇見何欽洋,分了之后她也只想著用心學(xué)習(xí)努力賺錢而已。
何欽洋卻說:“你會后悔的�!�
他說到也做到,先造謠鐘遠螢劈腿被發(fā)現(xiàn)才和他分的手,因為那時追她的人不少,漂亮的人總?cè)菀渍腥思刀�,很快就有人信以為真�?br />
何欽洋再來個割手腕,弄得滿床是血,照片不知怎么流傳開,一時眾人嘩然,鬧得滿城風(fēng)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