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好了,我不欺負你了。
「哪里有什么有情郎,那是我阿弟。」
蕭桁身體顫了顫,將我拉進懷里,窩在我脖頸處,聲音嘶啞道:「姐姐,以后不要做將軍了,做我蕭桁的妻子就夠了。」
我摸了把臉上的淚水,啞著聲回了句:「好。」
這是我從軍這么多年來,第一次有人告訴我,可以不用做將軍。
入冬后,朝中要舉行冬獵,蕭桁特意將我也帶了過去,隨行的還有蘇柔。
到達營地后,蕭桁說有事和大臣們商談,便讓我自己先行逛逛。
可誰知,我剛出大帳就迎面碰上蘇柔,她今日穿了件白色狐裘,和前先日子蕭桁送我的那件一摸一樣。
我忽然就覺得有些礙眼。
可我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向她行了個禮,今日朝中大臣幾乎都在,我不愿讓蕭桁難堪。
「寧貴嬪請起,如今你得盛寵,不必如此多禮�!�
這話聽著,滿滿的火藥味。
我抬眼看向她,發(fā)現(xiàn)她左臉那種有些微腫,正欲開口,就被厲聲打斷。
「今日見到家父后,本宮得知了一些關(guān)于貴嬪的往事。」
我皺著眉:「娘娘有話請說。」
「寧貴嬪應當還有個阿弟吧!
「不知貴嬪如今可還認得這玉佩。」
那是,我送給阿弟的玉佩。
我上前一步,將玉佩奪回,掐著蘇柔的脖子:「玉佩怎么會在你那兒,說!」
「因為……這是……我哥哥繳來的戰(zhàn)利品�!�
「轟—」
我腦中頓時一片空白,難怪,難怪我為何會覺得蘇柔眼熟,原來,竟是蘇朗的妹妹。
那個將我阿弟擄走,折磨致死,企圖亂我軍心的蘇大將軍。
天下姓蘇的那么多,可偏偏全都被我遇上。
這是阿弟死不瞑目,心懷怨氣。
手里力道越來越重,眼看蘇柔就要被我掐死,忽地,一聲箭嘯從身后傳來。
我膝蓋一軟單膝跪地,看著小腿骨的羽箭,心里一陣陣絞痛。
蕭桁則是第一時間扔掉手里的弓箭,與我擦肩而過,跑到蘇柔身邊。
我慘然一笑,利落的將箭拔出,鮮血頓時噴涌而出,將身下雪染成紅色。
蘇柔窩在蕭桁懷里哭的梨花帶雨,其余人看著我臉上是滿滿的怒意,
腿上的傷開始鈍痛,可敵不過我心里的恨意。
冬獵還沒開始就結(jié)束,回宮后,蕭桁讓人把我關(guān)進地牢,不知過了幾天,直到腿上的傷口開始化膿流血水。
地牢的門才被人打開。
「江寧,蘇柔父親乃是當朝宰相,你不該……
「你早就知道他們是殺我阿弟的兇手,對嗎?」
蕭桁面上一頓,沉聲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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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苦澀一笑,早該想到的,殺父殺兄坐上皇位的蕭桁,怎么會有真心可言。
我抬眸看向這個當初從籠子里救出的少年,眼里浮出冷漠與恨意。
「早知道,我應該讓你死在那年冬天�!�
他沉默了很久,再開口時帶著無奈。
「蘇朗被你斬下頭顱,掛于城門暴曬三天三夜,也算是還了你阿弟的債。
「蘇柔在這件事上,只是個無辜之人,你又何必遷怒與她�!�
我睜大眼睛,幾次開口都以失敗告終,心臟猛烈跳動起來,我重重的咬了咬自己的舌尖。
他的意思我很明白,先前塌上相擁入眠時,他就不止一次提到,蘇家權(quán)傾朝野。
我咽下嘴里血水,哽著喉:「蕭桁,你若執(zhí)意護著蘇柔,今日不防將我處死,否則,終有一日我會殺了她。」
若不是蘇朗,我的阿弟不會死,我也不會被眾人拋棄。
這件事上,沒有誰是無辜的。
蕭桁似乎是怒極了,他臉色漲紅,指著我大聲呵道:「江寧,你真是冥頑不靈,不可訓化。
「將她手廢了,打入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