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X:“臉好嫩啊,身上其他地方也這么嫩嗎�!�
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
X:“臉好嫩,感覺元元香香的。”
X:“就是有點太瘦了,心疼元元,是以前沒有好好吃飯嗎。”
X:“我們是朋友吧,可以不要把照片發(fā)給其他人嗎�!�
X:“不想讓別人看到元元。”
謝遠星看著這些消息,腦海里的一個念頭慢慢清晰了。
X和沈邊野是不一樣的。
沈邊野不會夸他漂亮,不會說心疼他。
不會迫切而又珍重的想保存他拍下的一張普通自拍。
第18章
第
18
章
告訴我,寶寶
“通知:今天晚上八點,所有人到學(xué)校演播廳參加講座,任何人不得缺席,班委現(xiàn)場清點人數(shù)�!�
謝遠星看到手機上的這條消息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二十了,剛看到?jīng)]多久,宿舍門就被敲響了。
高宇飛謹慎的探進來一個頭,看到宿舍里面只有謝遠星以后明顯松了口氣,直接推門走進來了,“導(dǎo)員發(fā)的通知你看到了嗎,走啊,去參加講座了。”
“我還在易感期,跟導(dǎo)員請假都不行,讓我打一針抑制劑也要把這個講座聽了,靠,兩個小時廢話到底有什么好聽的�!�
他身后跟著方知,后者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不過這才哪到哪,到了社會上,上班了,管你是Alpha易感期還是Omega發(fā)情期,抑制劑當(dāng)水喝也要在工位上挺著。”
高宇飛哀嚎著:“醫(yī)學(xué)發(fā)達了真是好,牛馬的效率都跟著拉高了,幾十年前Alpha易感期都是不用上班的�!�
“還是羨慕你們beta,都沒有這些麻煩事。”
方知:“Alpha身體素質(zhì)更強,得病幾率低,精神旺盛,強大的Alpha一天只需要四個小時睡眠就能保持高強度的運轉(zhuǎn),還有政策偏向,這些你是一點兒不提啊。”
“哦,還有普遍長壽,”他說著,一邊看向謝遠星,“收拾好了嗎,我們走了?”
視線余光里,是謝遠星桌上還未吃完的盒飯。
謝遠星點了點頭,態(tài)度自然:“你們先去吧,我還沒好�!�
他其實不怎么適應(yīng)隨時都要和另外兩個人一起走,但A大理工學(xué)院的老師似乎都對以宿舍為單位,三個人一個組,以此來布置作業(yè)任務(wù)很情有獨鐘。
他們?nèi)齻住混寢的人,不管愿不愿意,都慢慢熟悉起來。
而其中高宇飛性格外向熱情,遇到要點名的活動,班委以寢室為單位確認到場人數(shù)的時候,都會問高宇飛他們?nèi)说烬R沒有。
似乎無形間,高宇飛成了他們?nèi)齻沒有住在一起的人的掛名室長。
高宇飛視線在整個宿舍一掃,唯一一張多余的凳子,一看就是沈邊野的,沒敢拎過來坐,干脆走到了謝遠星旁邊,“還在吃飯?我們等你唄,反正還有一會兒�!�
“去了也是站著等。”
比起方知的余光觀察,他直接湊了上來,下一秒,一句國粹脫口而出,“我靠,食堂什么時候有包裝這么好的打包盒了。”
“還整了一碗湯,看上去清湯寡水的,這什么湯?”
謝遠星搖頭,“不知道,蘑菇湯吧?”
高宇飛:“光蘑菇啊,能好喝嗎。”
謝遠星:“也有可能是雞湯,但它只給了我一塊雞肉,被我吃了。”
“雖然沒肉,但很好喝,很鮮�!�
高宇飛笑著搖頭吐槽道:“那這不行啊,才一塊肉,這也太摳了�!�
旁邊的方知不自在的跟著扯出一個笑,心道這什么蘑菇湯,里面分明是松茸。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沈邊野的位置,沒有說話。
兩個討論得起勁完全認不出來,謝遠星不好意思被人盯著吃飯,又習(xí)慣了節(jié)約,只好加快速度把碗里的吃干凈了,將餐盒收拾了起來,“走吧。”
......
還沒到八點,演播廳門口就擠滿了人。
到處都是各班在點到查人數(shù),演播廳進去的臺階前排,站在維持紀律和組織這件事的學(xué)生會的人。
大家都站著,唯獨沈邊野一個人大爺似的拎了把椅子坐在角落,不知道哪來的高腳凳,他一只腳踩在地上,一只腳踩在椅框上,旁人看過去,闖入眼球的就是那雙筆直的長腿。
他已經(jīng)坐在角落里了,但看向他的視線卻絲毫不減,不知是因為那出眾的身材比例在吸引人,還是因為那張俊美的臉,還是僅僅因為他是沈邊野。
那么多人看他,他卻誰都沒看,低著頭玩著手機。
嗡嗡。
謝遠星的手機響了。
X:“現(xiàn)在在做什么?吃完飯了嗎�!�
謝遠星抿了抿唇,“吃了,在學(xué)校演播廳門口�!�
玩著手機的人突然抬頭,視線越過密匝匝的人群,準確的鎖定在了謝遠星身上。
下意識要上揚的唇角在看到旁邊的人時又壓得平直,沉著臉,似乎格外不爽收回了視線。
沈邊野對著正在清點各班到場人數(shù)的副部長說了聲,“走了�!�
副部長連忙應(yīng)了聲,還不忘道謝,“今天多虧了有你,謝啦,下次記得請我們喝奶茶啊�!�
沈邊野嗯了一聲就走,兩個人都沒覺得這話里面有什么邏輯問題,顯然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方知看著他離開,轉(zhuǎn)頭對著旁邊的謝遠星道:“沈?qū)W長好像也在,馬上要走了,你不去打聲招呼嗎�!�
謝遠星淡淡道:“只是室友,沒什么好打招呼的�!�
跟人攀談完走回來的高宇飛也順勢加入話題,“對啊,回宿舍不就見到了,說起來,方知你不是學(xué)生會的嗎,你怎么沒來幫忙�!�
方知笑笑,也沒在繼續(xù)沈邊野的話題,“部門不一樣,不說這個了,好像可以進了,我們走吧。”
演播廳里坐滿了人,現(xiàn)在距離講座正式開始還有段時間,會場里聲音漸漸嘈雜起來,熱鬧得有點吵耳朵。
離開演播廳的沈邊野則回到了安靜的宿舍。
他用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沒有先坐下,而是到了這個宿舍另一個人的位置上。
腳邊的垃圾桶里扔著一份盒飯,沈邊野拎著盒飯邊緣拿了起來,看著里面幾乎被吃干凈后又滿意的扔了回去。
正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卻慢慢聞到了一股帶著些躁動的信息素的味道。
很淡,一絲絲海鹽的味道,有個正處在易感期的Alpha,在這個位置上長久的停留過。
沈邊野的信息素紊亂癥讓他對信息素的捕捉不受控,有時候很遲鈍,有時候又很靈敏,遲鈍的時候有Omega在他面前發(fā)情他都聞不到,靈敏的時候....
就像是現(xiàn)在。
那點味道真的很淡很淡,約莫是注射了抑制劑后微微的泄露,微弱到輕易就能忽略,換任何一個正常的Alpha在這里都聞不到這股信息素的味道,但它被沈邊野捕捉,且無法忽略。
沈邊野在味道最濃的地方站定,垂眸看向腳下,又微微偏頭看向身邊。
他晦澀的眼眸里倒映著謝遠星的椅子,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掙扎。
片刻后,這種掙扎似乎有了結(jié)論。
他抬手,動作慢到時間流逝都好像變得緩慢,而他卻在一點點丈量著,他站的地方,和謝遠星的椅子有多遠。
骨節(jié)分明的手無聲落在了椅背邊緣,輕易就可以將整個椅子圈住,連帶著坐在其中的人一起。
是一個近到,低著頭,呼吸就可以挨著呼吸的距離。
沈邊野的信息素不受控制的在整個房間爆開,烈火燒過整個宿舍帶來濃濃的余燼,裹挾著嫉妒的味道不斷蔓延。
垂在身側(cè)的手不知何時早已攥緊成拳,手背上青筋鼓起,指節(jié)緊繃到發(fā)白,現(xiàn)在就去演播廳把人拎回來,扒開后頸的衣服檢查有沒有被不長眼的野狗咬過的痕跡。
這樣沖動的想法在腦海里,在血液里沖撞,沈邊野幾乎要忍耐不住。
他想掐著謝遠星的脖子逼問有沒有聞到別人的信息素的味道,想撕咬謝遠星的后頸,用疼痛警告謝遠星以后離別的Alpha遠一點。
不行,不行,謝遠星是他的寶寶。
不能嚇到寶寶。
他進入易感期了,只因為嫉妒。
坐在演播廳聽著那些讓人犯困的陳詞濫調(diào)的謝遠星手機突然以一種不合常理的速度震動起來,像是有人不斷的一刻不停的給他發(fā)著消息。
他拿手機,有一瞬間被鋪天蓋地的消息嚇到。
X:“你在來演播廳之前做了什么可以告訴我嗎?”
X:“我什么事情都跟你分享,你什么都不告訴我,不公平�!�
X:“在嗎,可以告訴我嗎?”
X:“是那時候有人找你,你才把我扔到一邊的嗎?”
X:“是誰來找你,是你的好朋友嗎?”
X:“你的好朋友可以是我嗎,不要理其他人可以嗎?”
X:“在嗎,理一下我吧�!�
謝遠星把手機拉成靜音,連震動一起關(guān)閉,這才回道:“是來找我一起去演播廳的同學(xué)�!�
X回得很快,幾乎是秒回:“什么同學(xué),是Alpha嗎,Alpha易感期都是一些沒腦子的家伙,不要跟他們玩�!�
謝遠星微微有些認同,回道:“有些Alpha在易感期確實是傻逼�!�
X:“是誰,是來找你的同學(xué)嗎?”
沒等謝遠星想好怎么說,對面的消息就如急雨,鋪天蓋地的打來。
X:“他今天在易感期嗎?”
X:“來找你的時候,有說什么嗎,還是做了什么�!�
X:“在一起待了多久,你們離得很近嗎。”
X:“他和你說話的時候有靠近嗎,有低頭嗎�!�
X:“那么近,你有沒有聞到他的信息素味道,有聞到嗎?”
X:“怎么不說話,我想知道�!�
X:“告訴我吧,可以嗎,告訴我。”
X:“你有聞到他的信息素味道嗎�!�
X:“告訴我吧。”
X:“寶寶�!�
手機短暫的停頓了一下,僅僅安靜了半分鐘,又是一條新消息跳入。
X:“求你了寶寶�!�
第19章
第
19
章
人不能,至少不應(yīng)該……
消息如急雨,鋪天蓋地的朝著謝遠星砸來,手機滿屏滿屏都是來自X的消息,帶著些不正常的焦躁。
若是有經(jīng)事的真正的成年人來,就會知道這種該怎么形容,像是老婆跟人跑了焦躁嫉妒又祈求老婆回心轉(zhuǎn)意的丈夫。
但謝遠星不懂,他只是能從這些一條條的消息里看出對方的焦躁,和一點暗藏其中的隱隱不安。
應(yīng)該是錯覺吧,謝遠星想。
因為他是beta,不受信息素影響,也不被信息素支配,甚至正常情況下聞不到信息素,所以他只是平靜的打字回復(fù)道:
“你在說什么?我是beta�!�
“而beta是聞不到信息素的”
忘了謝遠星是beta,不可能聞到其他人的信息素。
只能聞到他的,只有他的。
躁動的信息素得到短暫的平緩,烈火的余燼不再帶有焚燒一切的戾氣。
宿舍里的沈邊野緩緩動了動自己站立許久已經(jīng)有些僵直的身體,看著手機上的消息,往上翻了翻,那句求你了寶寶赫然闖入眼中。
手機啪的一聲熄了屏幕,倒映出他板著的臉和有些微妙弧度的唇角。
算了,都是X發(fā)的。
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熄滅的屏幕突然又亮了起來,有人又給他發(fā)了一條消息。
可憐寶寶:“我說的有些Alpha易感期就是傻逼,是在說我室友�!�
可憐寶寶:“瘋起來連beta都咬,傻逼就是傻逼。”
可憐寶寶:“對了,你是什么第二性別啊?”
還處在易感期的男人沉默了一下,無視了滿宿舍的余燼味道,回道:“beta。”
“和寶寶一樣�!�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點進可憐寶寶的頭像,在備注里將可憐兩個字刪去,打上了壞。
又道:“寶寶不要說臟話�!�
壞寶寶沒理這句,像是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了,“好奇怪,你為什么突然叫我寶寶?”
演播廳內(nèi),謝遠星已經(jīng)準備好得到對方的夸獎,例如你很可愛所以叫你寶寶之類的。
他為即將到來的夸獎捧起了期待的心,臺上演講的老師鋪墊起了高潮的序幕。
咚、咚、咚、臺上臺下都在為即將到來的一刻緊張著。
在整個演播廳全場整齊到連心跳都被帶著同頻的掌聲中,謝遠星看到了X的消息。
X:“因為寶寶不需要勇敢�!�
X:“我叫你寶寶,你的痛苦就可以由我來承擔(dān)。”
謝遠星耳邊掌聲雷動,心跳也因為掌聲快了幾拍,他垂眸,細白的指尖點上屏幕上的鍵盤,文字也好像變成了輕聲的發(fā)問:
“你很奇怪�!�
“是喜歡我嗎?”
宿舍里余燼的味道頃刻間更濃了。
沈邊野臉上的表情也很精彩,笑,皺眉,興奮,惱怒,輪番在他臉上出現(xiàn),一時間難得的不知道怎么回。
這誤會,真的有點大了。
他的意思是,他承擔(dān)了所有的痛苦,謝遠星就會開心,就能讓他吃一口甜的。
但謝遠星明顯是誤會了。
沈邊野略有些別扭的在心里默念,這是X,和沈邊野沒關(guān)系,謝遠星也不知道是他,也不可能根據(jù)X來找到他。
反正X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哄謝遠星開心,其實誤會了也沒什么。
糾結(jié)了半天,還是回道:
X:“算吧,我希望你能開心�!�
謝遠星盯著那個算吧,想了想打字道:“我也喜歡你。”
他確實有一點喜歡X,只有X,沒有別的,是S大學(xué)里的那個beta。
會熱誠夸他,心疼他,不會見面,不會在現(xiàn)實里出現(xiàn)的X。
壞寶寶:“我也喜歡你�!�
沈邊野心臟快了一拍。
壞寶寶:“我也喜歡你夸我�!�
沈邊野心臟漏了一拍。
壞寶寶:“抱歉,剛剛沒打完就不小心發(fā)出去了�!�
沈邊野狐疑的看著上面的聊天記錄。
他已經(jīng)知道謝遠星偶爾會有些捉弄人的壞點子,完全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樣安靜無害,是陰郁的,心里憋著點壞主意。
但他也不能確定這個不小心究竟是真的不小心,還是故意的不小心。
這邊沈邊野懷疑糾結(jié)的時候,演播廳里的謝遠星唇角翹了翹。
旁邊的方知突然開口道:“在笑什么呢�!�
謝遠星搖了搖頭:“沒什么,想起了一個惡作劇。”
被惡作劇對象回了他消息,謝遠星還沒來得及看,就聽見方知笑了下。
方知溫聲笑道:“其實你笑起來很好看,應(yīng)該多笑笑�!�
“下個周末一起去采風(fēng)嗎,出去走走也能放松心情�!�
謝遠星拒絕了:“我不喜歡出門,太窮了,出去什么都要花錢�!�
另一邊高宇飛探出個頭,“我也好窮,怎么還沒到下個月啊,朝廷的賑災(zāi)糧再不下來,我都要去乞討了�!�
他看向方知:“說起來,方知你小子最近可以啊,是不是背著我們接了什么兼職?”
“我看你不聲不響的,手機都換成最新款的水果了,早就想問了,快,老實交代�!�
方知臉上的笑僵了下,下意識的去看謝遠星,謝遠星正低著頭看手機,注意力似乎不在這里。
他松了口氣,用手肘捅了高宇飛一下,“哪有什么兼職,這是我爸媽答應(yīng)我考上A大理工以后的獎勵�!�
“只是我想著等之前手里的手機壞了再換,才一直拖到現(xiàn)在買�!�
方知的解釋聽上去沒有任何問題,謝遠星卻完全沒有在意他在說什么,旁邊兩個人聊了起來,謝遠星自然而然的就脫離了話題。
剛剛交談的那一小會兒功夫,X就又發(fā)來了不少消息。
X:“故意逗我呢?壞寶寶�!�
X:“逗我就逗我吧,沒生你氣,別不回消息�!�
X:“行,會天天夸寶寶。”
X:“寶寶喜歡什么東西,車,還是表?送給寶寶好不好。”
X:“又不理我?”
X:“聽講座有那么忙嗎,還是和跟你一起去的那個Alpha聊起來了�!�
X:“理他不理我?寶寶,不能這樣�!�
謝遠星有點驚訝于對方的黏人程度,不得不說道:“你有點...話太多了。”
“手機要沒電了,你別發(fā)了�!�
被嫌棄了,毫無疑問的。
接下來無論X發(fā)了什么,對面都沒有回復(fù)哪怕一句,最關(guān)鍵的是,也沒有回那一句是不是在和那個正處在易感期的Alpha聊天。
他一直和謝遠星說話,就是不想謝遠星和別的什么東西聊天。
但現(xiàn)在...
沈邊野臉色陰沉下來,不斷的刷新著充滿他發(fā)過去消息的聊天框,但那里始終維持著原樣,并沒有因為刷新而多出一條消息。
他不爽的舔了舔犬齒,頂著滿格的信號,手快速的切到移動網(wǎng)絡(luò)那里斷開又鏈接,再打開VX查看。
沒有,還是沒有。
那個問題再次回到他腦海里,謝遠星是在和那個正處在易感期的Alpha聊天嗎?
講座每個大學(xué)生都參加過,大部分都無聊透頂,還不得不在那里一坐就至少是一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