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他們能夠想到的,人家不可能沒有想到。
那么這件事情,只剩下了兩種可能。
第一就是對方故意擺出這種姿態(tài),來擾亂司景明等人的心思,以便后續(xù)在繼承人爭奪的時候,抓住更多的把柄。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那家伙雖然心有城府,但是跟司景明之間有過節(jié),所以忍不住想要看看司景明受打擊的樣子。
不管是哪種可能,對他們來說,都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所以繼承人有誰,你知道嗎?”司景明瞇著眼,“作為司家的家主,應(yīng)該不可能一點(diǎn)風(fēng)聲都沒有聽到吧?”
聽到這個問題,司父的表情立刻變得扭曲起來。
意味深長的看著自己的兒子,眼神中帶著些其他人讀不懂的情緒。
顧景城和林遠(yuǎn)對視,各自選擇向前一步,緊緊站在司景明身邊。
什么話都沒說,但足以證明他們的立場。
眼見他們沒有離開的意思,司父依舊不愿意開口。
司景明輕笑,“如果你不說,那我們繼續(xù)去打無準(zhǔn)備之仗,不是什么大問題。”
“你……”司父氣得抬起手來,指著他的鼻尖罵,“你想讓他們跟著你,我沒意見,但那個姓林的小子畢竟是白家的人!”
“白家人又怎樣,我相信他!”
司景明寸步不讓,直視著司父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的表明態(tài)度。
【第二百四十三章家宴?鴻門宴?】
第二百四十三章家宴?鴻門宴?
面對如此強(qiáng)硬的司景明,司父顯得有些恍惚。
下意識朝著林遠(yuǎn)看去。
五官清秀的年輕人,臉上依舊帶著那道乖巧可愛的笑容。
“沒事的司叔叔,如果我真的想背叛學(xué)長,我們也會直接告訴對方。”
“怎么,這年頭當(dāng)叛徒都得光明正大是嗎?”
“只有心是臟的,才會看什么都覺得是臟的。”司景明雙臂環(huán)胸,“我回來是有目的的,如果您一直浪費(fèi)時間,那我覺得……”
“你贏了。”
司父打斷了他的話,然后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文件夾,直接甩在了桌子上。
什么都沒說,但傻子都能看出來,文件夾里面就是他們想要的東西。
林遠(yuǎn)剛要上前,就對上了司父充滿威脅的目光。
他硬生生的停住腳步,看著顧景城上前將東西拿了回來。
還沒來得及打開文件夾,就被一陣急促的手機(jī)鈴聲打斷了動作。
司景明一聲不吭,靜靜盯著司父。
畢竟手機(jī)那頭的人是誰,只有某人自己心里清楚。
男人沒有多說,只是低頭看了一眼來電人。
然后直接當(dāng)著大家的面,按下了免提鍵,生怕司景明聽不見手機(jī)那頭說了什么。
電話接通的瞬間,虐待蒼老的男聲,從手機(jī)里頭傳來,“明天晚上家宴,記得把你家的小兔崽子帶過來�!�
“家宴?這么著急?”司父皺起眉頭,“之前怎么沒有半點(diǎn)消息?”
“怎么,在家主的位置上坐習(xí)慣了,家里任何事情,都得提前跟你打招呼是嗎?”
手機(jī)那頭的人,明顯帶著陰陽怪氣,甚至連嘲諷的時候,都不在乎司父的身份。
聽到那人的態(tài)度,司景明默默皺起眉頭,落在司父身上的眼神卻變了又變。
男人朝他搖了搖頭,回復(fù)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家那小子向來不聽話,家宴這么急,我不確定能不能把他找回來�!�
“我不管你是找人綁架也好,還是動什么手段也好,掘地三尺也得把人給帶回來,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向來不喜歡跟別人開玩笑。”
的確,說話人的意思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但是如此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要求司景明明天必須出現(xiàn),傻子也能猜出來有問題。
司父立刻追問,“什么意思,難道那些長輩們……”
“你既然可以猜到,我也沒必要跟你藏著掖著,你家那小兔崽子實(shí)在是太不聽話了,家里那些長輩沒辦法,只能想著換人,不出意外,明天就該跟你那小崽子開誠布公了�!�
聽到電話里頭的人一口一個小崽子的叫著,司景明的臉色陰沉到快要滴出水來。
咬牙切齒的盯著那臺手機(jī),像是恨不得鉆到里頭去,把電話那頭的人給掐死。
但是現(xiàn)在的他卻只能強(qiáng)忍著不出聲,企圖讓司父打聽出更多其他的消息。
父子二人眼神對視后,司父立刻裝作情緒激動的樣子。
朝著手機(jī)怒吼,“他們想要開誠布公可以,想要把我兒子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我也沒意見,畢竟他不聽話,的確不是一天兩天�!�
“既然你知道……”
“但是把時間定的這么急,著急忙慌想讓我把司景明叫回來,你們難道不會給我一個解釋嗎?”
明明隔著手機(jī),看不出來彼此的表情,但是手機(jī)那頭的人卻能感覺到司父的憤怒。
立刻出聲安撫,“你先別激動,這畢竟是那些老家伙們的想法,也不是我逼著你急著把孩子找回來,主要是……”
“都是千年的狐貍,沒必要在這里扮什么聊齋,你既然已經(jīng)替那些老家伙來通知我,足以證明你們之間早就通過了氣,干嘛在我面前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偽裝被拆穿,那邊的人也沒覺得有多尷尬。
甚至語氣再次平靜下來,“你看,咱們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非要鬧的把一切說的那么清楚,大家都下不來臺,你覺得合適嗎?”
“那你覺得,讓我現(xiàn)在去把我兒子叫回來,甚至動用不該動的手段,就是為了讓他回老宅挨罵,這合適嗎?”
“話別這樣說,他司景明在司家繼承人位置上坐了這么多年,該享受的也已經(jīng)享受了,挨幾句罵怎么了?”
“享受個屁,你這老不死的東西,張口閉口就是我兒子的最后!”司父直接開始破口大罵,“我兒子一直待在國外,甚至跟我們都不親近,有什么好享受司家福利的?”
“你這兔崽子!可別忘了我是你的長輩,怎么跟長輩說話呢!”
面對司父的辱罵,電話那頭的人終于忍不住,也跟著開始破口大罵起來。
“你還知道你是長輩,那剛才在我面前演什么?”司父朝著手機(jī)呸了一口,“想讓我兒子挨罵可以,你們有本事就自己把他勸回去,反正老子不當(dāng)那個惡人!”
“我不管你愿不愿意當(dāng)這個惡人,明天我必須看見司景明出現(xiàn)在老宅,不然后果你自己心里清楚!”
“老子當(dāng)然清楚,不就是把我跟我兒子一起趕出去嗎?”司父冷笑著,“你們要是真有那本事,早就把我弄下來了,至于等到今天嗎?”
“你……”
還不等對面繼續(xù)說話,司父直接把電話給摁了。
氣得手機(jī)那頭的人,直接狠狠把電話摔在桌子上。
嘴里罵罵咧咧:“他司修賢以為自己是什么東西,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說這些!”
“二叔您別急,就算司修賢現(xiàn)在還是司家家主,有司景明這個扶不上墻的爛泥兒子在,他這個位置永遠(yuǎn)都坐不穩(wěn)。”
一個年輕男人站在他身邊,目光陰霾的盯著桌上的手。
剛剛兩人之間的對話,不僅僅是司父那邊開著免提,這邊同樣也不只是一個人能夠聽到。
所以這位被稱作二叔的中年男人才會顯得這么憤怒。
畢竟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被損了面子,對于這種位高權(quán)重的人來說,簡直比打臉還過分。
然而另一邊的司父,掛斷電話后,只是靜靜的看向司景明。
畢竟現(xiàn)在的局面,已經(jīng)足以清晰。
【第二百四十四章狐貍尾巴藏不住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狐貍尾巴藏不住了
司景明臉上的冷笑變得越發(fā)明顯,“我只是剛剛回到京城沒幾天,有些人就按不住自己的狐貍尾巴了�!�
司父眉頭緊鎖,“明天回了老宅,不管他們說什么,畢竟都是長輩,你最好說話還是注意一點(diǎn)�!�
很明顯,對于剛才另一個人所說的話,他不可能真的一點(diǎn)都不在意。
司景明歪著頭,“是長輩又怎么樣?他們的所作所為,能看出來半點(diǎn)長輩應(yīng)該有的樣子嗎?”
說話間,他冷笑一聲,回頭看下身后的二人。
“當(dāng)初我人一直在國外,也沒看他們著急,這才回京城待了多久,什么阿貓阿狗都要跑出來湊個熱鬧!”
“因?yàn)橹暗哪�,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威脅,這個道理你不可能不明白�!彼靖该蛑�。
似乎還有什么話想說,但又顧及到房間有外人在,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站在旁邊的林遠(yuǎn),沒忍住笑出聲來,“要是讓那些人知道,向來心不在焉的你,現(xiàn)在要開始對繼承人的位置動手了,怕不是得急的火冒三丈!”
“什么叫做對繼承人的位置動手?”顧景城皺眉,“這位置本來就是司景明的,他不過是想要把權(quán)力奪回來而已,怎么能叫做……動手呢?”
“說的也是,只要學(xué)長一天沒有犯錯,對他們處處碾壓,就算他們存心想換人,也抓不住把柄�!�
從進(jìn)了司家開始,林遠(yuǎn)的聲音一直格外溫柔。
甚至臉上的笑容,都沒有比之前淡多少。
可嘴里說出的話,只讓司父感覺到四個字——野心勃勃!
面前這幾個小兔崽子,看著年紀(jì)不大,但真的要談起野心,絕對比當(dāng)初的他們要更勝一步。
甚至在某一瞬間,他不得不懷疑,如果未來林遠(yuǎn)真的成為了白家的家主,司家的地位會不會穩(wěn)如泰山。
畢竟跟林遠(yuǎn)比,司景明的性格顯得過于溫柔。
這樣的人或許適合守江山,但真的想要更上一層樓,就必須要有足夠的野心。
司景明指尖在輪椅把手上輕輕點(diǎn)擊著,笑瞇瞇的看著他們,“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殘廢,想被他們從高處拉下來,可以稱得上是輕而易舉。”
“但他們身后沒有白家的支持,不是嗎?”
“爸。”他一句話引回了司父的注意力。
“說吧,什么事?”
“明天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你都當(dāng)做一問三不知,至于其他的,交給我們就好�!�
明明京圈太子爺?shù)奈恢茫苡锌赡茏环(wěn),但是司景明臉上依舊充滿著自信。
就像老宅里的那些家伙,在他眼里不過如此。
司父眼中閃過些驚訝,下意識想要開口詢問。
卻看到司景明朝他微微搖了搖頭。
什么也別問,什么也別說。
既然已經(jīng)來到了年輕人的時代,那么剩下的事情,自然得交給他們年輕人自己解決!
“那……”
“明天他們倆也得跟我一起回老宅。”他突然開口。
“不可能!”司父堅(jiān)定回絕,“你明知道明天老宅要發(fā)生什么,更何況這是家宴,你把兩個外人帶過去,像什么話?”
“事到如今,司叔叔還是覺得我們是外人嗎?”顧景城歪著頭,“可您別忘了,如果他想在這個位置上坐穩(wěn),我們才是最堅(jiān)定的左膀右臂!”
“你自己也說了,你們只不過是他的左膀右臂,如果真的出了事情,還不是得靠司家?”
“話是這么說,但叔叔這么輕易瞧不起人,我們會很傷心的�!�
如果放在平時,有人敢這么對他們說話,無論是司景明還是顧景城,都不可能好言相向。
可偏偏現(xiàn)在站在他們面前的人是司父,無論心里再怎么不情不愿,也得必須跟人把事情解釋清楚。
更何況司父沒有做錯。
站在司家的角度來說,他們兩個的確是外人。
單純跟著一起去參加別人的家宴,就已經(jīng)極為冒犯了,更別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家宴上絕對要出些不該出的事情。
司家繼承人更迭,無數(shù)長輩要對著司景明發(fā)難,這時候混進(jìn)去兩個外人,像什么話?
可偏偏,就是因?yàn)檫@兩個外人在場,到時候那些人就算是想說什么,也得稍微收斂些。
這樣的道理,司父同樣明白。
幾人看著對方,誰也不愿意主動服軟。
特別是司景明,干脆軟塌塌的朝著后面一躺,吊兒郎當(dāng)?shù)目粗媲暗乃靖浮?br />
活生生是另一副模子刻出來的顧景城。
林遠(yuǎn)站在旁邊,看見這樣的畫面,臉色變得有些復(fù)雜。
“你就一定要把他們倆給帶進(jìn)去?”司父最終選擇妥協(xié),“就不能想想別的辦法?”
“我現(xiàn)在的情況,你應(yīng)該也清楚,但凡人家想對我打一巴掌,我都跑不動。”
司景明拍了拍自己的雙腿,雖然車禍造成的粉碎性骨折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大半,但是傷筋動骨一百天,就算是養(yǎng)好了,也得慢慢的開始復(fù)健。
距離他恢復(fù)如初,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但偏偏司家里的那些老狐貍,已經(jīng)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躁動。
沒有時間讓他去慢慢恢復(fù)。
更何況真正上了戰(zhàn)場,別人怎么可能管你身上還有沒有傷?
只要把你從想要的位置上拉下來,他們就已經(jīng)達(dá)成了目的。
狡兔死,走狗烹。
一旦司景明失去了繼承人身份,那么司父的位置也會慢慢被架空。
到時候即使他還坐在現(xiàn)在的位置上,有那些老狐貍在背地里撐腰,新爬上來的人,也敢在光明正大地做些勾當(dāng)。
想到這些,司父意味深長的看著林遠(yuǎn),“我們和白家不僅是合作伙伴,同樣也是競爭關(guān)系,讓這家伙……”
“叔叔這么處處防備,難道是覺得我以后一定會坐到該做的位置上?”林遠(yuǎn)挑眉,“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你一個私生子,哪來那么大口氣?”
“私生子又怎樣?叔叔您也看到了,跟所帶來的利益相比,血緣關(guān)系算得上什么?又不是家里有皇位……”
男人聲音清脆,話里意有所指。
司景明同樣勾唇,“如果他真能做到那個位置上,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司家在京城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龍頭,如果毀在你手上,那我寧愿這個繼承人換人!”
司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直接把旁邊的杯子震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清脆的響聲,不僅砸在書房的地上,更是砸在大家心上。
【第二百四十五章明謀的鴻門宴】
第二百四十五章明謀的鴻門宴
面對司父的勃然大怒,幾個年輕人反倒是相當(dāng)冷靜。
哪怕茶杯已經(jīng)砸在地上,司景明也沒有半點(diǎn)想要讓步的意思。
只是微微勾著唇,“你明知道,司家和白家之間,早已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哪怕你在這個位置上坐一輩子,就能保證白家一輩子不超過司家嗎?”
他臉上毫不遮掩的嘲諷,像是這世間最銳利的刀,狠狠捅在了司父心頭。
向來高高在上的掌權(quán)者,怎么能面對這樣的嘲諷,更何況嘲諷的對象是自己的兒子。
司修賢冷眼看著他,“司景明,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
“是我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還是你把司家太過當(dāng)回事,大家心里都清楚,不是嗎?”
“你……”
男人氣的差點(diǎn)一口氣背過去,伸手死死摁著自己的胸口。
兇狠的眼神鎖定在林遠(yuǎn)身上,恨不得將這個家伙千刀萬剮。
可是無論再怎么不情愿,司修賢又不得不承認(rèn),司景明說得的確沒錯。
如果真的要將眾人放在一起對比,憑白英柏這些年的鐵血手段來看。
只要有足夠的時間,總有一天司家會被白家拉下神壇。
哪怕在過去的日子里,司家一直都是京城領(lǐng)頭羊的位置,但未來,無人能確定……
看到司修賢眼里的猶豫,林遠(yuǎn)再次向前,“叔叔大可放心,如果有朝一日,我真的能坐到那個位置,憑我跟學(xué)長的關(guān)系,絕對不會對司家做出任何事情�!�
“憑你和他的關(guān)系,那你也得能坐上那個位置,可別忘了,你就是一個私生子!”
提及正事,司修賢終于放下偏見,以一種平等的姿態(tài),看向面前的年輕男人。
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林遠(yuǎn)能一步步從不被承認(rèn)的私生子,爬到現(xiàn)在有資格爭奪繼承權(quán),本來就是一種本事。
只是沒人知道,身后沒有背景的他,究竟能爬到哪一步?
“就算我是私生子又怎樣?他們背后有人支持,難道我背后就沒有嗎?”
林遠(yuǎn)揚(yáng)起下巴,眼里的驕傲與矜貴,早已不是那些年被白素素任意拿捏的少年。
面對他這樣的變化,司景明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
就像是親眼看到一朵嬌嫩的花,在眼前逐漸綻放開來。
他是林遠(yuǎn)的救贖,與此同時,林遠(yuǎn)又何嘗不是在這種情況下,他最堅(jiān)實(shí)的后盾?
“你背后要是有人,這些年……”
“叔叔,掌管司家這么多年,你難道真的什么都不清楚嗎?”林遠(yuǎn)彎下腰,“我的背景就在我身后,不是嗎?”
司修賢到了嘴邊的話,一時不知該如何繼續(xù)下去,只能愣愣的看著面前幾人。
臉上的憤怒被吞噬,逐漸變成無法形容的復(fù)雜,“但你有沒有想過,你們兩個人之間,但凡有任何一個人輸了……”
“只要我們二人還站在一起,那些人多少都會有些顧慮,因?yàn)檎l也沒法保證,另一個人會不會有朝一日爬上那座高塔�!彼揪懊鲉问滞腥�,“更何況,白家那邊,還有唐念蕓不是嗎?”
“血緣關(guān)系……”司修賢冷笑,“白英柏那家伙要是真在乎這個女兒,早就該將她公之于眾,而不是像現(xiàn)在一樣藏著掖著。”
“如果就這么輕易公之于眾,露出了白素素假千金的身份,那另一個女兒不就會失去利用價值了嗎?”
提起有關(guān)唐念蕓的事情,司景明臉上的那份慵懶瞬間消失。
畢竟對他來說,比起司家的家業(yè),他更在乎的是身邊這些人的安危。
林遠(yuǎn)想要在白家有一席之地,所以他一直把那位少年留在身邊。
唐念蕓當(dāng)年一直跟在沈修平身邊,所以他才一直留在國外,強(qiáng)忍著心里的想念而不去打擾。
甚至就連顧景城,無論身份還是地位,都無法和之前司景明這位京城太子爺相比。
可惜是如此,他還是選擇將這些人留在身邊,甚至最親密的人,僅僅只有他們。
沒有半點(diǎn),是京城有利益的人。
所以面對司父的質(zhì)問,他眼神桀驁,“就像現(xiàn)在大家會堅(jiān)定的站在我身邊一樣,等到白家出事的時候,我同樣堅(jiān)定地站在自己人身后。”
“行行行,年紀(jì)大了,翅膀硬了,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管不著你們。但是回到老宅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你自己心里清楚。”
司修賢略帶疲憊的揉著眉心,看向林遠(yuǎn)的人的眼神,也不像之前那么抗拒。
從頭到尾,他都不是因?yàn)橛憛捇蛘呖床黄疬@幾人,才會表現(xiàn)成現(xiàn)在的樣子。
而是因?yàn)檫@些事情涉及到司家的家事,更涉及到司景明的未來。
所以他不得不處處防備著外人。
但司景明既然愿意對他們掏心掏肺,那么他這個當(dāng)父親的,自然也不會摻和年輕人之間的事情。
看司修賢松了口,幾人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不少。
只是顧景城和林遠(yuǎn)對視的時候,從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些許無奈。
司家的家宴,傻子都能想到是場鴻門宴。
偏偏人家又是明謀,讓你們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表面上是在對著司父說狠話,實(shí)際上也是在通知他。
畢竟這件事情,沒有任何反駁的余地。
司景明要是去了,那就是一場針對他的鴻門宴。
司景明要是不去,那些人更加開心。
畢竟以后想要將他從那個位置拉下來的時候,又多了一個可以用來譴責(zé)的借口。
這些道理,司父明白,司景明明白,房間里的其他人心里更加明白。
既然已經(jīng)確定下來,要帶他們?nèi)ィ靖缸匀婚_始分析會出現(xiàn)的人。
至于那份文件夾,也終于被揭開神秘的面紗,將里面的幾個備選人,全部都擺在眼前。
厚厚的文件夾里,拿出來只有三個人的信息。
關(guān)于那些候選人的各項(xiàng)信息,甚至連個人喜好都在這些文件里,記得一清二楚。
讓人感慨司父用心的同時,又有些毛骨悚然。
原來有錢人的手眼通天,甚至連這些本人都不一定會注意到的小細(xì)節(jié),也會被一點(diǎn)點(diǎn)記錄下來。
看見面前擺著的三份文件,司景明的眉頭,逐漸皺成一座小山。
【第二百四十六章三個競爭對手】
第二百四十六章三個競爭對手
對于這些人,他都是有印象的。
雖然印象不深,但都是家族里年紀(jì)相仿的小孩,在他和司父夫妻鬧僵之前,對于家里的這些人,多少也有些接觸。
桌子上擺著的三個人,恰好是從小就在小輩里頭冒尖的存在。
與其說是鳳毛棱角,不如說是鶴立雞群。
可他分明記得,其中最出色的人,是一個叫做司修然的存在。
甚至在知道會更換繼承人的時候,他第一反應(yīng)也是那個叫做司修然的人,站在他面前,告訴他未來司家的一切,將會徹底更名換姓!
可偏偏最期待的人,沒有出現(xiàn)在面前,司景明意外覺得有些失落。
難道當(dāng)初那個少年老成的小孩,在這些歲月里,泯然眾人了嗎?
面對司景明緊皺的眉頭,剩下幾人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影響了他的思考。
就連司父此刻也只是緊緊抿著唇,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一聲不吭。
畢竟現(xiàn)在這三份文件,不僅僅只是文字,他們對司景明來說,都是未來的競爭對手。
甚至有可能明天晚上的家宴就會直接撕破臉皮。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是付出千萬分的努力和防備,也不足以讓人意外。
不知過了多久,司景明終于抬頭。
他意味深長的看著司父,“真的只有他們?nèi)齻嗎?”
“我這邊的消息,是只有他們?nèi)齻有一定程度的競爭力�!蹦腥它c(diǎn)頭,“所以該收集的消息,我都收集起來,剩下的人,我覺得不必放在眼里�!�
只有他們?nèi)齻有一定程度的競爭力嗎……
司景明眼神恍惚,卻沒有繼續(xù)多問。
可是腦海中卻持續(xù)浮現(xiàn)出司修然的身影。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看見這些文件后,他總覺得給他打電話的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司修然。
但為什么那個人,甚至都不配出現(xiàn)在司父嘴里,有競爭能力的那一批?
司景明想不通。
司父自然也想不通。
但事已至此,所有的一切都得等到明天他們回到老宅后,才能看清楚那些老家伙的真實(shí)嘴臉。
與其現(xiàn)在研究這些人,還不如好好收起來,研究研究明天應(yīng)該怎么對付那場鴻門宴。
見他收拾東西,司父眼中閃過慌亂,開口詢問,“不是說要住家里嗎?你怎么……”
“我沒準(zhǔn)備走,只是想問問你,明天他們?nèi)绻獙ξ覄邮�,你�?zhǔn)備怎么做?”
司景明目光澄澈,直勾勾的放在司父身上。
像是在詢問父親的意見,卻更像是在詢問一家之主的意見。
不是他們這個小家庭的一家之主,而是整個司家的一家之主。
突然嚴(yán)肅的氛圍,讓眾人下意識挺直了脊椎。
中年男人勾起唇瓣,“我這個人,向來護(hù)短,更何況我兒子當(dāng)了這么多年繼承人,要是真被他們一腳踹了,以后可怎么混?”
“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沒有聯(lián)姻的利用價值。”司景明聲線平穩(wěn),“而那些人不一樣�!�
“可他們和誰聯(lián)姻,能夠像你一樣,跟白家扯上關(guān)系?”
司父瞇起雙眼,瞬間變成了商場上老謀深算的老狐貍。
的確,司景明和唐念蕓之間的婚姻,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稱得上是處處有漏洞。
但真要計(jì)較起來,同樣也是整個京城,最強(qiáng)的兩大家族之間,強(qiáng)強(qiáng)聯(lián)合。
可別忘了,司景明身后不僅站著唐念蕓,同樣也站著林遠(yuǎn)。
如果真的要考察聯(lián)姻這方面的利用價值,其他人就算目前還單身,又有誰能攀得上白家這根高枝?
其余的家族無論如何,也達(dá)不到與這兩大家族相提并論的程度,只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所以如果真的要在這方面去計(jì)較,司景明才是優(yōu)勢最大的那一位。
司家那些長輩既然決定撕破臉,那肯定是手上有籌碼,就是現(xiàn)在無法讓人猜到,那些籌碼究竟是什么。
幾人在書房一直坐到半夜,外面的司母同樣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雖然心里擔(dān)心兒子,但是也不敢進(jìn)來打擾他們的正事。
直到最后,那扇緊閉了一下午的房門終于打開,幾人滿臉疲憊地走出來。
而桌子上,依舊擺著熱騰騰的飯菜。
看見司景明的瞬間,司母立刻笑瞇瞇的迎了上來,開始噓寒問暖。
如果放在之前,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躲開。
可看到現(xiàn)在這樣溫馨的畫面,哪怕是一直對父母有意見的司景明,也沒忍住跟著心軟下來。
至于從小爹不疼娘不愛的顧景城和林遠(yuǎn),更是覺得鼻頭有些隱約泛酸。
一頓等到半夜的飯,幾人吃的格外安靜,誰也沒有多問,誰也沒有多說。
眼睜睜的看著幾個孩子都回到了房間后,緊繃了一下午的司父,終于深深嘆了口氣。
將自己砸進(jìn)沙發(fā)上,“不得不說,長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這些小兔崽子,一個比一個有本事,估計(jì)我在這個位置上也坐不久了�!�
“他們征服你了?”司母瞇著眼,輕聲詢問的同時,幫身邊的男人按著肩膀。
夫妻二人之間,帶著前所未有的溫馨與和諧。
司父點(diǎn)頭,“的確,這幾個小兔崽子今天下午,可真是給我上了一課。不管我擺出什么樣的態(tài)度,他們都堅(jiān)定的選擇彼此,要是我年輕的時候,身邊能有這樣的朋友在,那也不至于步步為營�!�
聽見步步為營,司母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
緊接著又重新開始,苦笑著說:“看來這么多年,你還是沒有忘記當(dāng)初的事情�!�
男人表情復(fù)雜起來,“我隨口一說,你就能想起當(dāng)年的事情,難道你就真的放下了嗎?”
婦人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將放在他肩頭的手收了回來。
夫妻二人看著彼此,相敬如賓之間,又帶著些讓人無法忽視的疏離。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年他們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
像剛才那種溫馨的場面,反倒才是少之又少。
只有在涉及司景明相關(guān)的事情時,他們才像是一對真正的夫妻。
而關(guān)上門之后的司景明,看著手機(jī)里唐念蕓的名字。
猶豫了又猶豫,最后還是沒有將那通電話打過去。
【第二百四十七章兩面為難】
第二百四十七章兩面為難
關(guān)于明天那場家宴,說不緊張真是假的。
雖然他表面看上去成熟穩(wěn)重,但同樣也是一個叛逆的人,對于司家的安排,這些年處處不聽管教。
對于那些老一輩的人來說,可能他已經(jīng)成為了眼中釘肉中刺一樣的存在。
不然也不可能一下子準(zhǔn)備出這么多候選人。
同樣因?yàn)樘脹]有回老宅,對于其他那些同齡人到達(dá)了什么程度,他心里也沒譜。
明明不久之前在司父面前,還信誓旦旦的說這些人不足為懼。
可真正事到臨頭,會是什么樣子,他自己心里也沒譜。
在這種情況下,他格外思念遠(yuǎn)在江城的唐念蕓。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她能夠陪在身邊。
不需要提供任何幫助,只要讓她抱一下,僅僅只是抱一下就好。
可偏偏……唐念蕓已經(jīng)回到了江城。
想起在京城這段時間,唐念蕓處處被人設(shè)計(jì),他就忍不住咬牙切齒,想將江淑婉千刀萬剮。
她明明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在受傷最深的時候,毅然決然的選擇了他。
但他卻將她置身危險之中。
想到這些,他默默關(guān)掉手機(jī),靜靜的坐在窗邊,看著天上那一輪圓月。
此時此刻,只要他們能夠在某一瞬間,同時看向同一個月亮。
司景明都已經(jīng)知足了。
至于京城這邊的事情,他不可能去告訴唐念蕓。
這只會讓她徒添煩惱,讓她跟著一起擔(dān)心受怕罷了。
有他們這幾個大男人在,怎么能讓個小姑娘,繼續(xù)承擔(dān)呢?
可惜他不知道,在他即將陷入司家老宅的風(fēng)波時,唐念蕓同樣位于白家的水深火熱之中。
正如之前白父所說,白家的那些老爺子更傾向于有利用價值的白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