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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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折騰，轉(zhuǎn)眼到了晚上十一點，陳洛初還沒有等到姜鈺。
她微信消息發(fā)過去：大概幾點過來？
姜鈺隔了很久回她：十二點吧。
陳洛初只好繼續(xù)等，等到店里的客人越來越少，老板過來問她：“還不走？”
“等朋友�！彼α诵Γ瑩P揚手機，“朋友有點事，要晚一點過來。”
這會兒其實已經(jīng)稍微超過十二點一些了，陳洛初去問姜鈺：你到底還來不來了？
那邊的人像是死了一樣，到兩點都沒回。
老板看她蹙著眉，說：“你朋友，恐怕是不會過來咯？”
“嗯。”她勉強朝他笑了笑，點點頭，“我也覺得�！�
老板嘆口氣，覺得小姑娘這么等著也不容易，說：“大晚上的你一個小姑娘打車也不安全，你家住哪，要是順路，我送你回去。要是不順路，我也送你，不過你要付點車費可以嗎？”
陳洛初說：“當然可以，謝謝你�！�
她在十二點以后繼續(xù)等了兩個小時就是因為，大晚上不太敢打車。這段時間網(wǎng)約車出事的消息很多，如果不是姜鈺信誓旦旦的說要來接她，她很早就走了。
燒烤店老板的幫忙，就是救她于水火。
陳洛初上車的時候，把那束玫瑰花也帶上了。
她坐在后排位置刷了會兒朋友圈，不少人給她那束花點了贊，在看到點贊的人里面有溫湉，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進去看了看。
在她意料之中，溫湉發(fā)了朋友圈。
她看了電影，去了情侶餐廳，還去蹦了迪。一張張照片，雖然只有她自己，但很顯然這些都由姜鈺陪著，他充當了她的攝影師。
配字是：想跟一個人過這樣的生活到天荒地老。
陳洛初不知道姜鈺還記不記得有她這個人，生日當天，在燒烤店，孤零零的坐了五六個小時。
怎么可能還記得？他早就樂不思蜀了。
不過還好，陳洛初能賺個小幾萬。
最后她跟老板加了好友，轉(zhuǎn)了兩百塊錢給他。老板說多了，又退還給她一百。
到家已經(jīng)很晚了，陳洛初洗完澡就躺在床上睡著了，凌晨六點的時候她被手機震醒，是姜鈺的消息，她沒理，翻了個身繼續(xù)睡。
等到再次醒來，她才點進去看姜鈺的消息：回家沒？
陳洛初給他打了電話，開口就是：“結(jié)賬�！�
姜鈺說：“幾點回來的？”
“現(xiàn)在�！�
“燒烤店一般兩三點就關(guān)門了�！�
陳洛初沉默了一會兒，說：“姜鈺。”
“嗯？”
她說：“以后做不到的事，別隨意開口行不行？”
她好說話，但是不代表她不會生氣。
022
姜鈺皺眉道：“你昨天朋友圈不是發(fā)了玫瑰花，我以為人家肯定會送你回去�！�
陳洛初沒說話，如果她有人來接，會不跟他說一聲？而且她朋友圈發(fā)的很早，他說來接她，明明也在那條朋友圈之后。
他不過就是心安理得的覺得，他沒有管他的義務(wù)，約會興頭上拋開她不管也沒什么。
陳洛初很疲倦，懶得跟他爭，只說：“你把錢給我算到早上六點�！�
那邊不知道是心虛還是什么，沒有跟她討價還價，把錢轉(zhuǎn)到了她的賬戶。
陳洛初就不理會姜鈺了，他那邊同樣也沒有再跟她說什么閑話。
沒一會兒，陳英芝喊她下樓吃早飯。陳洛初洗漱完下去的時候，陳英芝正滿帶笑意的盯著那束玫瑰花看，愛不釋手：“姜鈺選的這花好看�！�
陳洛初收了錢的，也就沒開口解釋。
“昨天你們干什么去了？”陳英芝湊到她面前問。
陳洛初想起溫湉的朋友圈，說：“看了電影，去了情侶餐廳�！�
陳英芝挺滿意，哼著小曲，過了片刻，說：“哦，對了，你姜阿姨，想把溫湉給弄出國。”又意味深長的看著她，“你可別辜負你姜阿姨對你的期望�！�
她沒吭聲，在想該不該把這事告訴姜鈺，換點錢。
不過很快她就沒有了余地，她的姑父陳橫山回來了。
她從學校回來，一跨進家門，就看見他轉(zhuǎn)頭朝自己看來，眼神里面帶著肆無忌憚的打量，笑瞇瞇的說：“洛初回來了啊�！�
陳洛初點點頭，卻渾身冰冷。
陳橫山是個魔鬼，她滿腦子回到那一年，他溜進她的房間欲圖不軌，而她最后從陽臺上翻了出去逃走了，然后對外頭說，陳橫山把她給趕出來了。
其實不是，是他不想當人，他是一個畜．生。
陳洛初那時還小，無依無靠，甚至還得依附他過活，根本沒有辦法揭發(fā)他。她也不敢說，怕他倒打一耙，說成是她引．誘在先，怕到時候連陳英芝都不護著她了。
后來因為姜鈺跟她在一起，陳橫山就收斂了。
哪怕他現(xiàn)在只敢用這種眼神看她，她也覺得惡心。
大夏天的，陳洛初手腳冰冷，回到關(guān)上門以后抱住自己，在地上蹲了好一會兒。然后她幾乎是立刻做了決定，她要搬出去。
陳洛初在陳家，是沒有撈到什么錢的，她很需要錢，因為她有一個隨時都會垮的身體。
她幾乎是當機立斷的給姜鈺打了電話。
可惜他聽完姜母要把溫湉送出國的事情以后，半點反應(yīng)都沒有：“我早聽說了。”
這就算是一個廢了的消息，半點價值都沒有。陳洛初有些艱難的開口：“我可以繼續(xù)給你們打掩護。”
“犯不著�！苯暰芙^的干脆，“你跟我越親近，我媽恐怕越想把溫湉弄走。我花這個冤枉錢干什么？”
陳洛初的腦子幾乎是立刻轉(zhuǎn)過彎來，“如果我跟別人在一起了，姜阿姨不用再替我著想，是不是反而不會再逼著溫湉了？”
“這倒是有可能。”那邊語氣捉摸不定，“你想干什么？”
陳洛初說：“那就麻煩你，去給我找一個男人。”
說出口的話絲毫不拖泥帶水。
姜鈺那邊卻沉默下來，半天都沒點反應(yīng)。
023
半天沒等到回應(yīng)，陳洛初有些許不太確定的說：“你覺得這個辦法行不行？”
“行啊，沒有什么不行的，挺好的主意，你來我這邊談�！彼唤�(jīng)心的說。
姜鈺住的是前不久她搬出來的那套房，房子里面還有許多屬于新任女主人溫湉的東西。
陳洛初進去的時候溫湉不在，家里就他一個人在，剛剛洗完澡，上身沒穿，下面穿著一條薄薄的睡褲。他也沒想到她會突然進來，掃了她一眼，便飛速的進了房間。
但他太有本錢了。
饒是他動作再快，陳洛初也還是看到了他那的輪廓。
兩分鐘后，姜鈺換好衣服從房間里出來，語氣不善：“進來怎么不敲門？”
“你門沒鎖�！彼f，“我以為你是特地給我留了門�！�
“留門”二字，用在他剛剛洗完澡，并且穿著不合適的情況下，有那么幾分偷．情男女的味道。姜鈺挑了挑眉，她察覺到自己說的話不太得體后，當作無事發(fā)生的轉(zhuǎn)移了話題：“我的提議你怎么想的？”
“你想找個什么樣的？”他反問。
演戲而已，不用挑剔，陳洛初說：“都可以�！�
姜鈺就去打了通電話，回來時問她要什么條件。最后定的是一個月六萬，最后他媽要是能接受溫湉，就再送她一套房。
在這個城市，陳洛初自己是買不起房的。房子當然也沒有那么重要，她只是很需要錢，房子正好值錢。
“人我替你物色了幾個，到時候你自己挑。”姜鈺轉(zhuǎn)身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陳洛初說行。
姜鈺看也不看她：“你姑姑看重條件，怕她到時候成為阻礙，給你找的條件都不錯，就是沒那么好看�！�
頓了頓，說，“你也清楚，大部分人，躲著你都來不及�！�
這聽著讓人不太舒服，但是是實打?qū)嵉膶嵲挘鬼鴽]什么語氣的應(yīng)著：“嗯，臉不好看沒事�！�
十幾分鐘后，幾個男人來到了這里。
陳洛初都認識，他們無一不是有頭有臉的，只是長相何止是姜鈺說的不好看，幾乎可以用“慘烈”來形容。
都是一個圈子里的人，她也算是有些了解，這些人本事都不差，就是在長相上稍微吃點虧，才會以至于到現(xiàn)在都沒有找到心儀的對象。畢竟門當戶對的人里面，人家姑娘沒必要找個臉不好看的。
蘇志軍開口道：“姜鈺，今天把我們幾個叫過來做什么？”
姜鈺扯了扯嘴角，要笑不笑的樣子：“介紹女朋友要不要？”
幾個人瞪眼，這里坐著的女人只有一個陳洛初，哪里有女人可以介紹？
姜鈺回頭去看陳洛初：“你挑哪個？”
沒想到介紹的居然就是陳洛初，大伙躍躍欲試起來，挺希望被選。
畢竟家庭條件好的和長得美的他們是沒法子同時得到，錢他們有，找個好看的再合適不過。顧越一類家里可能不太看得上陳洛初，而他們就沒那么挑剔了，而且陳洛初的性格在圈子里面還是出了名的好。
這一行人當中，陳洛初最了解的，也就只有蘇志軍，雖然也不好看，但是人高馬大的，比起極瘦和極矮的，要好很多。她幾乎沒什么猶豫的指了指他，對姜鈺道：“我選蘇總行不行？”
姜鈺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把剩下的給打發(fā)走了。
蘇志軍當然沒覺得事情有這么簡單，他跟徐斯言關(guān)系好，也就想歪了：“陳小姐，你想跟我打聽斯言的事？我就知道他分手了。”
陳洛初愣了愣，沒想到他居然會聯(lián)想到那么久遠的人物身上。
徐斯言這號人，具體臉長什么樣，她其實已經(jīng)有些忘了，只記得他對她永遠很疏離，每次都用一樣的話術(shù)來拒絕她。
他從來只有一句：“陳洛初，別白費力氣了，我家里是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的。”
她只對他笑，卻沒聽進去。她那會兒還不相信二十一世紀了，談戀愛還得門當戶對。
他偶爾也會皺起眉，冷著臉說：“陳洛初，女孩子自重一點�！�
好像這樣子一直糾纏了好幾年。
蘇志軍回憶了片刻，說：“他好像一直不太喜歡他未婚妻，一年前說什么都要分手，女方后面也就同意了。”
陳洛初說：“他就這樣的，對女人永遠都不上心�！�
蘇志軍點點頭：“也就對你，稍微親近一點。你大二跑三千，跑完昏倒了，還是他背你去的醫(yī)務(wù)室�！�
陳洛初笑了笑：“不是親近，他是班長，不能丟下我不管的�！�
蘇志軍想反駁，不是這樣的，如果只是這樣，徐斯言為什么要在醫(yī)務(wù)室里面親她呢。如果一次是意外，大四畢業(yè)晚會上，他又親了一次爛醉如泥的她，又怎么解釋呢？
那一次，非常的狗血。
正好被被姜鈺撞見了。
024
姜鈺那會兒，是陳洛初的男朋友。
姜鈺當時面無表情的在旁邊站了好一會兒。才很淺的笑了笑，風輕云淡的對徐斯言說：“表哥喜歡她啊，但是怎么辦呢，我們天天上．床�！�
徐斯言沉默了很久，說：“不，我跟你一樣，不是喜歡她。”
想到這兒，蘇志軍的視線朝姜鈺看去，他并沒有關(guān)注他們的聊天，在低頭刷手機。
他想起來了，他交了個新的小女朋友，這會兒顯然是在陪小女朋友聊天哩。
蘇志軍到現(xiàn)在都沒搞懂，徐斯言跟姜鈺這兩兄弟是啥心理，都不喜歡陳洛初，但偏偏一個偷親她，一個跟她談了兩年。
他唯一覺得解釋得通的，就是男性之間的勝負欲，陳洛初一開始追的徐斯言，最后卻跟了姜鈺，徐斯言心里不舒服。而姜鈺是一向喜歡跟自己這個到哪都被夸的表哥爭東西的。
而陳洛初是出了名的長得好，正好被他們當成爭奪的一樣“玩具”了。
蘇志軍覺得她挺慘的，如果不是因為跟姜鈺在一起的那兩年太轟動了，也不至于到現(xiàn)在被圈子里的長輩們當狐貍精一樣防著。
就前一段時間，顧越稍稍示了個好，家里就是雞飛狗跳的。
要是沒那一段過往，憑她的性格，其實還是能嫁一個好人家的。
但是現(xiàn)實就是這樣，好姑娘往往到頭來，都會一頭栽在玩咖身上。而玩咖只會在到了年紀以后，在更加年輕的女孩兒身上收心，無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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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洛初很快給他倒了杯茶，講了她要找個“男朋友”事情的緣由。
提到姜鈺給她開錢時，蘇志軍有些好奇的問：“陳小姐，你很缺錢�。靠梢詥枂栐騿�？”
陳洛初表示自己確實很缺錢，除開身體原因，還有一個不能對外人道的秘密，她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不方便說�！�
蘇志軍表示理解，誰活著還沒點秘密呢？
倒是姜鈺聽到這話，偏頭瞥了她一眼，不過視線很快又移回到了手機上。
蘇志軍聽完了整個事情的經(jīng)過，表示愿意配合陳洛初演這場戲。
一來姜鈺跟陳洛初都是他朋友，朋友有求，兩肋插刀在所不惜，二來他這個人出其的具有正義感，姜鈺跟小女朋友既然相愛，他就不忍心他們再上演一出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慘劇，希望他們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
能幫得上他們的，他盡量都幫。
姜鈺為了表示感謝，晚上請他在“夜喜”吃飯。
蘇志軍是個話癆，整個人一副接地氣的狀態(tài)，陳洛初跟他聊天很輕松，整個人的狀態(tài)也逐漸放松下來。
姜鈺坐在他倆對面，一句話都沒插。
一直到中途，蘇志軍去上洗手間。
姜鈺才抬頭掃了她一眼，不緊不慢道：“你倒是不排斥他。”
陳洛初沉默，其實如果有機會，蘇志軍也不是不可以，她現(xiàn)在是真的不在意長相的，好看的玫瑰帶刺，她已經(jīng)體驗過兩回了，結(jié)果都是遍體鱗傷。
姜鈺扯了扯嘴角，“加油，努努力，指不定假戲真做，就能嫁進蘇家了�！�
陳洛初無視他的語氣，安安靜靜的坐著，看手機里顧澤元給她發(fā)的消息，然后給他回復�；刂刂褪盏搅肆f塊的到賬通知。
她對姜鈺說：“謝謝�！�
這個月的工資。
他半點反應(yīng)都沒有，不知道剛剛是不是收到什么消息了，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陳洛初也不想觸霉頭，更是一句話都沒有。
以至于兩個人之間安靜的都有些奇怪了，路過的服務(wù)員都奇怪的看了他們好幾眼。
好在幾分鐘以后蘇志軍回來了，溫湉也趕到了，氣氛才逐漸恢復正常。
溫湉的視線在蘇志軍和陳洛初之間來回掃，有些遲疑的開口：“這位是．．．．．．”
陳洛初攬上蘇志軍的一只手臂，溫和的介紹道：“這是我男朋友，叫蘇志軍。”
溫湉怔了怔，沒想到陳洛初居然這么快脫單了，還找了這么一個不好看的男人。
而蘇志軍呢，哪怕做好了準備，還是鬧了個大臉紅，反而像是嬌羞的小媳婦。襯著他那張粗獷的臉，倒是有幾分反差萌。
他小心翼翼的起身配合著陳洛初，朝溫湉伸出手道：“你好�！�
這個“小心翼翼”的動作，倒是襯得他對陳洛初有些寵溺。
姜鈺坐著，神情有些恍惚。
溫湉看了眼姜鈺，臉色難看。
025
蘇志軍跟溫湉打完招呼落座，又轉(zhuǎn)頭去跟陳洛初聊天，聊著聊著不知道話題怎么又轉(zhuǎn)到徐斯言身上去了。
溫湉又問了一句徐斯言是誰啊。
姜鈺抽紙擦了擦嘴，無聲的笑了一下，心不在焉的說：“陳洛初前前男友。”
陳洛初跟徐斯言，可沒有在一起過。她也開口做了解釋：“不是。”
姜鈺掃了她一眼，反應(yīng)過來：“準確來說你只是很喜歡他，人家看不上你�！�
這下陳洛初默認了。
姜鈺頓了一下，朝溫湉招了招手，兩個人要走了，又朝蘇志軍笑了笑，幾分揶揄：“帶著你女朋友好好玩。”
不知道為什么，陳洛初就是覺得他這笑容很惡劣，似乎她和蘇志軍就是一對了。
不過想到拿了錢，她就什么都無所謂了。
陳洛初不想回去看見陳橫山，這一晚住在了酒店。
第二天回到陳家，陳橫山已經(jīng)不在了。陳英芝責怪她一夜未歸。
陳洛初想了想，跟她說：“姑姑，我處了個對象，不是姜鈺。”
陳英芝的表情瞬間就嚴肅了不少，她蹙著眉，一副天塌下來的模樣，嚴肅道：“洛初，你怎么能處對象呢？”
“我為什么就不能處對象了？”她的語氣很平，雙眼盯著她一動不動，“姑姑，我應(yīng)該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quán)力�！�
陳英芝的語氣稍微軟了點：“哪家的兒子？”
“是蘇志軍�！�
陳英芝的眉頭又蹙了起來，蘇志軍也實在．．．．．．
陳洛初這張臉，配上那一張臉，著實應(yīng)了那句話，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洛初，姑姑勸你想清楚來，畢竟長相這事，以后影響孩子�！�
陳洛初卻疲倦的上了樓。
陳英芝的眼神卻更加復雜了，她一夜沒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蘇志軍那里過的夜。
這幾天跟姜鈺那邊瞧著不是越來越好了么。她實在沒想到陳洛初居然直接換了個男朋友。她懷疑是不是姜鈺那邊動了手腳，威脅了陳洛初。
陳英芝沒了主心骨，急急忙忙聯(lián)系了姜母。
而姜母那邊的震驚不亞于她，她都已經(jīng)開始著手姜鈺跟陳洛初訂婚的事情了，現(xiàn)在突然來這么一出，不是讓她的準備都白費了么。
“先看看洛初跟蘇志軍的相處�！苯负芸熳龊昧藳Q定。
如果他們要是真心喜歡，姜母無話可說，他們姜家虧欠了陳洛初的，她還是希望陳洛初幸福的�？扇绻潜槐破鹊�，她自然也會替陳洛初討回公道。
陳洛初是肯定陳英芝會把自己跟蘇志軍的事情告訴姜母的，也很確定姜母會觀察自己一陣子。
蘇志軍的性格好，做什么都不會讓人拘謹，陳洛初跟他相處，就算沒那么親密，也算是氛圍感融洽了。
一個星期以后，陳洛初約了姜母吃飯，為了讓她能盡快接受溫湉，她把溫湉也帶上了。
姜母看到她就是直嘆氣，握著她的手說：“那個男人有什么好？”
畢竟陳洛初是她當媳婦養(yǎng)的，自然覺得蘇志軍是配不上陳洛初的。
“姜阿姨，跟他相處很舒服的。其實長相也就那么回事，看多了都一樣的�！标惵宄踉谂赃厔竦�，“您也多看看溫湉，她也是個好姑娘，學習好又上進，您把姜鈺趕出去那段時間，她都沒想過跟他分手，說明在意的也不是姜家的錢�！�
她認真的說：“現(xiàn)在我也找到歸宿了，您也別再因為我為難溫湉了。”
溫湉也很上道的喊阿姨好，又是給她倒茶，又是給她捏肩。
姜母還是僵著張臉，可聽了陳洛初的話，也沒有再拒絕溫湉的示好。
“他真的對你好？”
陳洛初知道她指的是蘇志軍，點了點頭：“嗯�！�
“你也真的不是因為他的條件？”
陳洛初想了想，說：“有一點吧，人總是希望自己過得好的。我也不奢求什么大富大貴，就希望以后家里能有個小院子�！�
“你跟姜鈺之前準備的那套婚房，不就有個小院子？”
陳洛初斂眉不說話。
姜母自知失言，她這會兒估計是不想再聽到跟自己兒子有關(guān)的半個字。
姜母沉默著，離開的時候，偷偷問陳洛初：“阿鈺是不是，還是特別喜歡她？”
陳洛初說：“都跟您這樣鬧了，您說呢？”
姜母說：“可是當年一開始，我也不喜歡你，他也跟我鬧，跪著跟我求，說只要你。高中那會兒，叛逆，不愛跟我交流。但我跟你姑姑聊到你的事，就安靜了，每回都規(guī)規(guī)矩矩坐我旁邊偷聽。”
陳洛初沒說話。
“算了算了，你們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只是可惜了我去訂做的訂婚禮服，你是不知道有多漂亮�！�
姜母排斥溫湉，就是不舍得陳洛初受委屈，現(xiàn)在陳洛初已經(jīng)找了別人了，自家兒子又喜歡溫湉喜歡的緊，她也就沒有針對溫湉的理由了。
盡管她還是對溫湉喜歡不起來，但還是嘗試著慢慢接受她。
漸漸的，溫湉也會嘗試著主動去找姜母。一來二去，姜母接受溫湉的事情就傳開了
026
姜國山對于姜母接近溫湉的事，起先是勃然大怒，但是明白了陳洛初的意思，他也只能嘆口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畢竟自家兒子，總不能當真不讓結(jié)婚不是？
陳洛初既然不愿意再折騰了，那也就只好隨著姜鈺的想法去了。
姜母再不喜歡溫湉，也知道她總有一天是要進姜家的門的，她也不希望到時候有人指責她的兒媳婦小家子氣上不了臺面，所以偶爾也會帶著溫湉去參加一些聚會。
姜母生日的那天，讓溫湉來幫忙一起挑禮服。
兩個人在店里坐了沒一會兒，溫湉就看見陳洛初朝她們緩緩走來，一時之間臉色復雜。
姜母幾年來的衣服都是陳洛初給挑的，當然是格外相信她的眼光。
“今天沒打擾到你休息吧？”姜母笑看著陳洛初。
陳洛初搖搖頭：“沒有。”
姜母挽著陳洛初的手在店里四處逛，溫湉跟在她們身后有些不是滋味。她也只好認真的挑選起禮服，好不容易看重一條，連忙沖姜母喊道：“阿姨，快來看看這一件，肯定很襯您！”
姜母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道：“要是換成淺色，倒是還行。如今我已經(jīng)一大把年紀了，對這些艷麗的色彩著實無感�！�
反而對于陳洛初選的一條，贊不絕口。
溫湉抿起唇，跟姜鈺見面的時候訴苦道：“你媽說著接受我，然而并沒有多喜歡我。”
有的時候發(fā)了會兒呆，就鬧情緒：“我們分手算了�！�
姜鈺總是哄著她，才讓她覺得自己比起陳洛初，是贏了的。
盡管陳洛初現(xiàn)在跟蘇志軍在一起了，可溫湉還是不太喜歡陳洛初，一個自己男朋友的前女友，她怎么都喜歡不起來。何況，陳洛初還讓姜鈺家里那么喜歡。
轉(zhuǎn)眼間，姜母的生日宴就到了。
溫湉跟著姜母在各人面前轉(zhuǎn)悠，更加拘謹。雖然太太們大多數(shù)主動跟她攀談了，可她還是感覺得到，這些人似乎并不怎么喜歡她，只不過是看在姜母和姜鈺的面子上，才對她稍微客氣了一點。
她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很快一個人縮進了角落里。
姜母看到她的舉動后皺起眉，她都這么教了她竟然還不愿意學，簡直就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
她索性也就不管她，只是想著陳洛初怎么還沒到，以往有陳洛初幫忙應(yīng)酬，她就要輕松很多。
好在才這么想著，陳洛初的人就到了。
她穿的禮服也是簡約風的，相當樸素，明顯是特地避免搶了姜母風頭。她以來，姜母旁邊的人就讓開了，把位置留給了她。
陳洛初在行為處事上，富太太還是喜歡她的，也愿意主動跟她攀談。
溫湉在一旁看著陳洛初，她顯然見慣了這樣子的場面，跟這些人相處起來不要太輕松，而且人還被她逗笑不少。
她心里頭突然就有些自卑，陳洛初雖然沒有親生父母，但整個人顯然還是以富家小姐的標準養(yǎng)大的，而也因為她沒有父母，所以身上也看不到一點飛揚跋扈，這種性格就會相當?shù)挠懭讼矚g。
溫湉一個人縮在角落里悶悶不樂。
陳洛初倒是過來和她交流了兩句，又走了。
一直到姜鈺來，一來就坐在她旁邊，她才覺得自己扳回一城。
陳洛初的視線在姜鈺身上掃過，然后就去跟蘇志軍的母親交流了。蘇志軍今天因為工作沒來，也不是近親，一家來一個代表也就夠了。
蘇母對陳洛初，還算是不錯的，她并不知道蘇志軍跟陳洛初只是協(xié)商戀愛，以為還真是自己兒媳婦了，就也挺護著，言辭什么的都比較寵溺。
陳洛初聽說她以前是個私生女，所以對女人最是不計較，兒子喜歡就什么樣的都行。陳洛初心里其實就是想有一個這樣子的婆婆，所以對她是盡心盡力的照顧著，又是遞甜點，又是逗趣。
看的姜母在旁邊心酸不已，她一手栽培起來的兒媳，到頭來居然是便宜給別人。
連帶著吃生日宴，都失了幾分味道。
陳洛初淡笑道：“阿姨，這一桌的東西您再不動，可真要全部便宜給我了�！�
旁邊的人呵呵笑。
遞過來的酒，也全部是陳洛初和姜鈺給擋了，兩個人幾乎是喝的路都走不穩(wěn)。
溫湉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很難受，他們看上去更像是一對，而她坐在這里挺可笑的。
姜母道：“怪我怪我，洛初這么個身體，居然讓她喝了這么多。趕緊扶她去休息�！�
陳洛初也不知道自己被扶著進了哪一個房間，但她想上洗手間，在這個房間沒發(fā)現(xiàn)有洗手間，便踉踉蹌蹌的起了身，打開房間的門卻看見了個男人。
她笑了笑，就踮起腳親了上去。
男人有些錯愕，想推開她，但使得力氣不夠。
這么一點掙扎，陳洛初就清醒了點，記起來自己跟姜鈺已經(jīng)分手了，她有些尷尬，只好繼續(xù)當作沒清醒，假裝認錯了人。她輕輕喊了聲：“徐斯言�！�
他一動不動了。
她記得姜鈺比她醉的更加離譜，可能聽都聽不見。
他只是把她往房間推，然后兩個人倒在了床上。
姜鈺醉醺醺的，聲音卻有點冷，他說：“你就是欠教育是不是？”
027
姜母想趁著休息的空檔給陳洛初送碗醒酒茶。
到門口，腳步卻頓住了，手里的那只碗也滾到了地上。好在地毯厚實，碗沒碎，也沒發(fā)出一點聲音。
只是眼前這一幕，讓她的眼神復雜極了。
姜母怎么樣也想不到，姜鈺和陳洛初在鬧掰的這么明顯的今天，他倆居然會在床上，親的難舍難分。
姜母心底是掀起驚濤駭浪，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看著姜鈺的一只手死死的摁住陳洛初，另外一只手探進衣領(lǐng)，咬著陳洛初的嘴，后者盡力嗚咽卻發(fā)不出聲。
那種侵略性跟狠勁叫人看著都心驚膽戰(zhàn)。
樓下人聲鼎沸，自然聽不見任何響動。
這事情其實也能悄無聲息的發(fā)生下去，只要她裝作什么都沒有看見的往樓下走。
但這不合規(guī)矩。
姜母心底只有這句話，這太不合規(guī)矩了，姜鈺是不應(yīng)該對陳洛初做出這種事情的，他倆都各自有伴了。以后也會有自己的家庭，如果這意外一出，可能到時候要怎么收場都不知道。
喝酒誤事的人太多了，陳英芝也是因為酒后失德才嫁給了陳橫山，兩夫妻要不是因為共同利益還不知道鬧得多難看，現(xiàn)在陳英芝一年也見不到幾次陳橫山，可見意外之下湊在一起是絕對幸福不了的。
姜母想清楚了就要抬腳進去，還沒走兩步，就看見陳洛初伸手拿起一旁的小型加濕器就朝著姜鈺砸了過去。
那力道不大，但也不算小，姜鈺幾乎是立刻就不動了。
陳洛初喘著氣把人從身上推下去，坐起來時視線正好和姜母對上。
她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酒勁沒消，還帶著幾分眩暈感。
陳洛初很快從床上起來，不知道該怎么對姜母開口：“姜阿姨……”
姜母眼神復雜的在昏睡過去的姜鈺身上掃了眼，道：“我知道你不是那么沒譜的孩子，姜鈺不記酒后事的，醒了就忘了，你別放在心上。阿姨代他跟你道歉�！�
陳洛初心里斟酌一番，就知道她這是叫自己別再刻意提起，當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就行。
當然，她自己也什么都不想說，本來就是先撩者賤，今天這事說起來錯誤還在她身上。
“是我沒搞清楚狀況�！彼脖磉_了歉意。
姜母這會兒依舊心有余悸，卻還是安慰陳洛初道：“你這會兒肯定頭還暈，先去隔壁房間躺一會兒吧�！�
陳洛初點點頭，去了另外一間客房，原以為自己肯定睡不著了，結(jié)果剛閉眼就睡去了。如果不是蘇志軍來接她了，她估計能睡到早上。
她走出房間的時候，看見蘇志軍臉上明顯愣了愣，隨后說：“你怎么……”
陳洛初不明所以。
蘇志軍嘆了口氣，把西裝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了：“走吧，送你回去�！�
其實姜母生日，今天不少人是留在這邊過夜的。但是陳洛初不行，她跟姜鈺身份特殊，留下來人家會說她“賊心不死”，說出去又足夠人家編排一壺了，所以陳洛初是必須回家的。
姜母和蘇母正在聊天，兩個人看見她下樓，又是跟她寒暄了一陣。
陳洛初笑著跟姜母說：“阿姨，那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早點睡個覺�！苯肝罩氖�，“本來就身體不好，以后可別經(jīng)常性喝酒了�！�
說起喝酒這事，陳洛初現(xiàn)在緩過來一想，其實她接那些酒是不應(yīng)該的，現(xiàn)在外頭都知道姜母在嘗試著接受溫湉了，那些敬過來的酒陳洛初全喝了，就等于在打溫湉的臉，按道理來說，那些酒應(yīng)該讓溫湉來喝的。
姜母那會兒沒提醒，估計還是稍微對溫湉有些不滿意的，而姜鈺應(yīng)該是喝多了根本就沒有注意這些細節(jié)。
她轉(zhuǎn)頭去看溫湉，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溫湉整個人的狀態(tài)都不太對，或許是今天受了點打擊。
可這個圈子里的人本來就端著架子的，能跟她們好好相處的，要么實力比他們強，要么會做人，一般人確實不容易入她們的眼。
陳洛初在這個圈子里生活了這么多年，還是摸出點門道的。
溫湉見陳洛初一直盯著自己看，勉強笑了笑：“陳洛初姐再見�！�
陳洛初也給她回了個笑，扶著蘇母出去了。
姜母盯著陳洛初的背影，嘆了口氣：“真是便宜蘇家了�！�
溫湉的臉色變了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又逐漸有些急，不知道怎么樣才能讓姜母對自己改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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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洛初那邊，下車時，跟蘇母和蘇志軍道了別。
回到家時，嘴角的笑意卻因為屋子里的人淺了下來。
四十多歲的男人，身材依舊保養(yǎng)得當，西裝革履，衣冠禽獸。
陳橫山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回來了？”
陳洛初面無表情的從他身邊路過，他卻也不介意她的冷漠，笑道：“洛初是長大了，跟外頭哪個男人玩得滿身痕跡？我猜猜看，是蘇志軍？我倒是沒想到，那個男人入得了你的眼�！�
陳洛初想起在姜家時蘇志軍的錯愕，以及給她披上的西裝外套。
她腳步?jīng)]停，對他的話也置若罔聞，在他面前摔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