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陳洛初才決定見一見何朵。
但她不敢貿(mào)然見她,白天她去了很多地方,一是試探有沒有人跟著她,二是混淆注意力,最后她確定,蕭涪這兩日注意力,的確沒怎么放到她身上。
于是她洗了個冷水澡,果然發(fā)燒,順理成章來了醫(y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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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朵在看完病人之后,坐在了她面前。
她似乎有很多話要說,雙手不停摩挲大腿。她低下頭,回憶過往并不輕松:“是有一些人,知道蕭涪,但除了我和蕭葛之外,沒人知道是我把蕭涪帶到蕭葛身邊的�!�
何朵很怕蕭涪,提起他時言辭閃躲,但礙于陳橫山的救命之恩,還是鼓起勇氣說:“我當年,是想在蕭葛身邊養(yǎng)出一件趁手的工具�?晌覜]想到,他年紀小時,就那么難把控。后來,我就想除掉他,所以我便設(shè)計,讓人誤以為,他對蕭葛女兒意圖不軌。但是,我?guī)厥捈視r,我跟他說,是為了讓他過上好生活�!�
陳洛初道:“他居然信任你�!�
何朵笑得艱難:“我是他小姨,這件事情,除了我和他,誰也不知道,蕭葛都不知道。他和你妹妹,我曾經(jīng)到市大醫(yī)院去培訓,撞見過他和你妹妹。你妹妹哄他的時候,就像我當年哄他。如果沒有我這個前車之鑒,他或許真的能喜歡上你妹妹。但他除了蕭葛女兒,不會再信任任何人�!�
何朵一個被確定死去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很安全。
她跟從前完全不一樣,身份也變了。沒有人會把何英菊和何朵聯(lián)想到一起。所以撞見蕭涪那次,他也沒有多看她一眼。
陳洛初道:“你設(shè)計蕭涪和屈琳瑯,被蕭葛識破,他才對你下手的?”
“不,不是蕭葛對我下手的,他沒有發(fā)現(xiàn)那一次是我設(shè)計的。對我下手的是蕭涪,并且他對我下手也不是這一次�!焙味涞馈�
陳洛初有些驚訝,蕭涪居然會手下留情。
“那一次之后,他不再跟我聯(lián)系,但沒有揭穿我,也沒有動手。小姐那一次救了他。他開始跟小姐走得很近,對她很好�!�
“他第一次對我動手,是在我再次對小姐動手,那一次他應該也沒有想要我死,我也警覺得發(fā)現(xiàn)了,僥幸逃過一劫。至于他真的留不下我,是因為我拍下了他不正當交易的證據(jù)。我想以此威脅他,跟他相互制衡,給自己留條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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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朵說完這一段,精疲力盡。
她很累,回憶真是一件消耗體力的事,尤其是那些痛苦的回憶。
“我以為,我有證據(jù),對我有優(yōu)勢。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那么大,會毫不留情。我威脅他,他就借蕭葛的手,要我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后來蕭葛要陳橫山去善后,我面目全非,但還有一口氣,我說蕭葛手里有你母親的東西,他不會放過你母親的任何事,冒著危險偷偷救了我一命�!�
陳洛初道:“你手上那些證據(jù),被蕭涪給處理了?”
“他可能認為我死了,一個死人對他造不成什么威脅,也可能根本不怕這些證據(jù)。但我活著,總還有備份。我給了你父親,至于現(xiàn)在還有沒有,我就不清楚了�!�
何朵再次活過來后,這些證據(jù)便成了燙手山芋,她有陰影,不再敢碰。醒來之后全部交給了陳橫山。
陳洛初溫和道:“打擾你了,今天我只是來看病的,不會有人懷疑你什么。如果有人要是問起你什么,你可以說你跟姜鈺很熟,往你是他的人上面靠,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何朵似乎有話要說,但不知因為什么,沒說出口。
今天她又故意去了很多地方見了很多人,即便要查,也沒有那么容易。再者何朵換了身份,要查人數(shù)眾多時,不會對她格外關(guān)注。
“陳小姐,如今的蕭涪很警惕,你要小心。”何朵在她離去前,又說了這一句。
陳洛初回去的路上,在思索何朵說的那些證據(jù),她交給了陳橫山,那么這些證據(jù)應該還在。
陳橫山在當初關(guān)鍵之時,因為她的安危,那么忌憚蕭葛,按理說也該警惕蕭涪。但他卻連蕭涪都沒有提起過,是否就是因為手里有足夠?qū)Ω妒捀⒌淖C據(jù),而并不把他當一回事?
如果只是因為蕭涪和蕭葛不和,而誤認為蕭涪對她沒有威脅性,應該站不住腳。陳橫山在意她,甚至可以為她去死,任何不安全的事,他應該都會上心。
陳洛初只有一種猜測,那就是陳橫山一直想找機會跟自己說,可當時保全她重要,他得為她的生命爭分奪秒,沒有機會能夠提起蕭涪。
證據(jù)應該還在,可是會留在哪?
陳洛初回想陳橫山的各種習慣跟癖好,依舊沒有頭緒。
她撐開傘,往外走去。
蕭涪這兩日,不知在忙什么,針對她的動靜幾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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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晨曦悠悠轉(zhuǎn)醒之際,第一眼看到了余德勇。他看到她從來,臉上有一種晦氣的表情。
再等她把視線往旁邊轉(zhuǎn),就看到了坐在沙發(fā)上,臉色陰沉的男人。
葉晨曦的視線最后停在了鏡子上,鏡子里的她,頭被厚厚的白紗布裹著,右臉上有一道很深的傷口。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很是狼狽,猶如豬頭。
“醒了?”她聽見男人說。
兩個字,葉晨曦聽出了不威自怒。
“我這是在哪?”她四處張望,房間很大,裝修極盡華麗,如同帝王寢宮。
“孩子是根本沒有,還是有過,你打了?”蕭涪眼神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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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晨曦茫然看著他,似乎是聽不懂他的話。
蕭涪伸手掐住她的脖子,陰鷙警告道:“少在這裝瘋賣傻,不想活了?”
她沒有掙扎,心里冷笑,嘴上卻更加疑惑,說:“楚翊,你在干什么?”
這個稱呼,讓蕭涪瞇了瞇眼睛,他放開手,冷酷的站著審視她。
余德勇想,不知她這是在玩什么把戲。
“這是哪兒,是你家?楚翊,你家不是只是做小生意的嗎?為什么能買得起這樣的房子?”她好奇問,卻因為頭疼而抱住了腦袋,“我頭好疼�!�
余德勇忍不住嘴角抽搐。
蕭涪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聽似沉穩(wěn)的語調(diào)之下,已然失了耐心:“裝失憶?葉晨曦,你最好這輩子都能給我裝下去,你敢清醒一秒,就是你的死期。”
她裝的,甚至沒有認真去裝,讓所有人都能看到蛛絲馬跡。她要真把他當楚翊,又怎么可能他說出這樣的話,她也不朝他發(fā)火?
但葉晨曦還是繼續(xù)茫然狀。
蕭涪突然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說:“你受了點傷,好好休息�!�
葉晨曦排斥他的觸碰,但沒有動,只有眼皮向下垂去。
蕭涪沒在這留多久,余德勇跟著他離開,在他身后道:“她是來搞破壞的�!�
“她能改變什么?”蕭涪不以為意,道,“她既然要作死,就讓她好好看看,她是怎么把自己給玩死的�!�
葉晨曦在蕭涪走之后,臉上就沒有任何情緒了。她躺在床上,在想她能做點什么。
蕭涪的人身安全,她動不了。但她在他身邊,總能做點什么。
葉晨曦沒有打算走,她把這里當成了她自己家,要吃什么喝什么,以主人的姿態(tài)去吩咐。
余德勇被使喚幾次,忍無可忍,“葉晨曦,你想死是不是?”
“楚翊是你老板,我就是你老板娘。你給我辦事,不是理所應當?”葉晨曦笑。
余德勇看見她眼底的快意,蕭涪裝楚翊,套馬甲,她就學他,裝失憶。蕭涪喜歡征服,要逼得她自己認輸,這時還偏偏動不了她。
她要什么,他只能照做。
葉晨曦站在二樓窗臺,看他如看戲子,余德勇無意間回頭,看見她的眼神,冷漠之至。
當時他的心就猛烈地跳動起來。她不一樣了,好似少了點靈魂,又多了點什么。她像一顆定時炸彈。
蕭涪在開會時,受到了葉晨曦的狂轟濫炸。消息跟電話沒有一刻消停。眾人見他臉色垮下來,不敢吱聲。
“你要是不怕受苦,你就繼續(xù)打�!彼麅春莸囊粋字一個字往外蹦,也好在她不在他面前,不然她不知會是何下場。
蕭涪沒等她回應,就掛斷。他今日的耐心消失殆盡,會議結(jié)束之后,就匆匆離去。
姜鈺心中自有一番計較,他給屈琳瑯打了個電話:“今晚去我那,說我跟你在一起�!�
屈琳瑯道:“姜鈺,你究竟在做什么?”
“掛了�!彼麤]有一絲猶豫。之后便回去戴上了口罩和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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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晨曦坐在天臺上看日落時,聽到了腳步聲。她像是沒聽見,眺望著遠處。從這兒,走出去兩千米遠,就是自由。
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厭惡蕭涪,光是聽到他的腳步聲,就排斥惡心。
蕭涪見到她,也同樣厭煩。
這是兩人時隔三天,再次見面。
葉晨曦戴上面具,如同以往喊他:“楚翊,你回來了?”
“你再敢喊一次這個名字,我就餓你一天�!彼Z調(diào)冰冷,忍耐的邊緣。
她茫然不解,但嘴邊一閃而過不屑笑意,飛快:“楚翊,你對我真心狠,你是真的要餓我嗎?”
“孩子的事,你三日問你一次,你不說,同樣餓一天。”
葉晨曦道:“你好在意孩子的事情啊,楚翊,你這么執(zhí)著,該不會是芥蒂,你的孩子,跟你一樣,都是沒人要的賤種吧?你不值得被愛,你的孩子也一樣呢,好他不在我的肚子里,不然我會活生生把他打死的。”
“所以,沒有過孩子�!彼治粘扇�,片刻后放開,已沒有任何情緒。
“有過吧,我忘了。”她又茫然狀,笑卻還在,“你可要把我的話聽進去,別要孩子了,不然世界上又會多一個沒人要的可憐蟲。”
葉晨曦在耍他。本身她就在惡心他。他不會要她死,她現(xiàn)在根本就不怕死,他會讓她生不如死。
不肯開口,他陪她玩。
“與其擔心我是不是可憐蟲,你先擔心你自己吧。你以為你在我身邊能改變什么?哪怕你在我身側(cè),我給你把刀,你都殺不了我。”
蕭涪冷若冰霜的下令道:“從現(xiàn)在開始,餓她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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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德勇在聽到蕭涪說餓葉晨曦三天之時,猜到這位是真沒什么耐心了。
被餓三天,不知葉晨曦是否能熬下去。
葉晨曦卻像是一點不知這事情的嚴重性,她依然在笑,依舊不知悔改的喊著蕭涪不讓喊的那個名字。她似諷刺似輕蔑的繼續(xù)裝瘋賣傻,說:“楚翊,還是你了解我,我最近確實應該減肥了�!�
減什么肥?她早就瘦得沒什么肉了,胳膊細得像是能折了。
余德勇不知因何,心里總有一個荒謬的正比例邏輯關(guān)系,那就是她越瘦,說明她越恨蕭涪。她發(fā)現(xiàn)蕭涪會為此情緒波動,她越起勁。
“把她帶下去,天臺的門封死,不準她再上來�!�
蕭涪冷漠看著她被人帶進房間,被關(guān)起來。她是一塊只能任他宰割的魚肉,但他臉色依舊沒有好轉(zhuǎn),帶著狠意。
這邊鬧得烏煙瘴氣,余德勇下樓時,正好碰上屈琳瑯朝樓上看去,就在她打算上樓一探究竟時,他上前擋住了她。
“樓上住著誰?我好像聽見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是我哥的客人?”屈琳瑯問道。
余德勇?lián)踉谒媲按绮讲蛔�,卑躬屈膝道:“蕭總在跟朋友談事,小姐這是準備去哪?”
屈琳瑯因他這一聲反問,注意力轉(zhuǎn)回到自己身上。她說:“我去姜鈺那,到時候你替我轉(zhuǎn)告給我哥一聲,今晚我不回來了。”
“小姐還是得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老板失望�!彼淖藨B(tài)還是擺得很低,卻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屈琳瑯道:“我會的,只是我哥這一段時間究竟在忙什么?陳氏他已經(jīng)得到了,我看他還……”
“我的事,不在他的干涉范圍之內(nèi)�!笔捀⒌馈�
屈琳瑯看著他走過來,喊道:“哥�!�
“我做的事,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不需要多問�!币娝氐卮虬邕^,一目了然,“去找姜鈺?”
屈琳瑯說是,他便笑道:“果然女大不中留。你要去找他,那便去吧,你哥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那我就先去了。”
“好�!蹦克退x開之后,蕭涪笑意驟退,往關(guān)著葉晨曦的屋子看了一眼,收回視線后淡然道,“找人跟上�!�
余德勇道:“我這就去辦�!�
他一路跟著屈琳瑯的車子,她沒有去小蝴蝶住的姜鈺的房子,而是去了姜鈺名下的一處高檔公寓。
余德勇一直守在樓下,不捎片刻,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走了下來。他看了一眼,便將視線從男人身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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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鈺在庭院前那棵樹站了很久,依然不見室內(nèi)有任何光亮。
路過有人往來時,他便往樹后隱藏,半小時后下起小雨,他還是不動。
姜鈺不確定她幾點回來,今天也不知她動向,只能繼續(xù)等。
又過了二十分鐘,他看見一個身影往這邊走,他先是不動,等到認出人影就是她時,才走了出來。
陳洛初看見他了,但沒有給他一個眼神,她冷漠的從他身邊經(jīng)過,冷漠的打開門,跨入進去之前,他終于伸手擋住門縫,順勢走了進去,關(guān)上門。
她如往常的眼神當中,多了一抹嘲弄。
這讓他有些手足無措,姜鈺眼皮垂下,跟在她身后,小聲說道:“老婆�!�
“我說過,你不用來找我�!彼敢鈳兔蛶�,想干什么就去干,那是他的自由,但不要來找她。更何況,“我們沒有領(lǐng)證,也沒有婚禮,你我并無任何瓜葛,老婆二字,是在輕賤我。”
“我沒有�!�
“隨你,叫什么那是你的自由,我無權(quán)干涉,你在不在乎我的感受,都是你的事。”她當沒有他的存在,自己干自己的,除去一無所有,身邊的人也都一一離開了她,她似乎還在如往常那般生活著。
“好,我不叫了。”他猛然抬頭,言語艱澀。話到嘴邊,見她臉色,知道多說無益,道,“我找人去了姜軍父母那,你讓我轉(zhuǎn)告的話,也都告訴了二老。錢也給了他們,他們很感激你,說姜軍這一輩子,多虧了你。”
陳洛初收拾衣服的動作停頓下來,說道:“感激我?感激我什么,讓姜軍不知死活的躺在醫(yī)院里?他們不該感激我,他們應該恨我怨我才對。”
姜鈺在姜軍這個話題上,不敢多言。
不過說起姜軍,她總算不再讓他滾蛋。她在等他說起姜軍的后續(xù),姜鈺知道她自己不敢問,怕結(jié)果不好。
“姜軍那邊,我會盡力的。我說過的,蕭涪也想用他制衡你,只要他自己求生意志足夠強,他會沒事的�!苯暤�。
陳洛初就又把他當成空氣,姜鈺看見她這里有許多姜軍的東西,每一件她都保存得很好。這個住處不大,他的東西很占地方,也都是不值錢的東西,她都沒有丟。
相反,他在之前送了很多東西給她,她一件也沒有帶。那些東西就像他一樣,對她而言都是可有可無的。
他知道如果他提前把所有事告訴她,而不是看著葉晨曦面對蕭涪陷進去時他隱瞞,明知姜軍有何下場他也無動于衷。他們這會兒應該還是很好,或許會很艱難,或許他們什么都沒有了,但他們還會是一起的,一起同甘共苦。
可他只想她活著,他也只能顧到她了。如果選擇另外一條路,風險不可預測�?伤缃襁@條路,至少能確保她活著。
就算痛苦,可至少還活著不是嗎?活著就還有機會。
姜鈺之前也設(shè)想過這種結(jié)果,可是他真的沒得選。更何況,從一開始,就只有這種選擇。
“洛初姐,我們聊一聊好嗎?就當我求你,你不要當看不見我。”姜鈺請求著,他剛剛淋了雨,一身都是濕的,水滴下來,將房間的地板都打濕了。
他的頭發(fā),也被濕了的帽子浸濕,牢牢的貼在臉上。
姜鈺道:“我跟蕭涪會走到一起,是我最落魄的時候。我當時,特別怨你,他找到我,問我甘不甘心,這樣被人利用。我當然不甘心,我一心想給你教訓,于是他告訴我,不如我跟他合作,一起讓你付出代價。”
姜鈺當時,就知道他這個人不簡單。
“我當時雖然不甘心,可他說出這個建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不可能那么做的。我再不甘心,卻從不想報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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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鈺嘴唇輕微動著。
他的不甘心,更多的是,替自己委屈,卻從來沒有想過要陳洛初怎么樣。他以為的恨,不過是想不通她為什么舍得那么對他。
當時姜鈺聽見蕭涪那番話的第一反應是,他要如何幫她。
他們可以不再有以后,他也不打算原諒她對他的利用,對小蝴蝶的不管不顧。但他不想她死,也沒有想過要她一無所有。
“但是他的話,讓我很警惕。他的辦事風格,四個字形容就是趕盡殺絕。我那時沒什么能力,又想知道他企圖對你做什么,除了答應他,我別無他法�!苯暤溃奥宄踅�,我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對的�!�
更重要的一點是,依靠蕭涪,姜鈺有足夠的經(jīng)濟來源,照顧小蝴蝶。
姜鈺真的窮怕了,收入不高時說什么也放不下心,錢多了就有安全感。他怕孩子也出事。那時他的精神寄托,只有小蝴蝶�?尚『嗳趿�,他是只驚弓之鳥,什么都放心不下。
而一旦上了蕭涪這艘船,就不是那么容易下的。何況蕭涪當時并沒有如今這般信任他,姜鈺哪怕跟蕭涪聯(lián)手,也還是在水深火熱的境地里。他更多的是依靠他存活,他對蕭涪而言,只是一件可能用的上的工具。
“直到屈琳瑯的出現(xiàn),我和蕭涪之間的關(guān)系,發(fā)生了轉(zhuǎn)變。”
姜鈺在生意稍微有些起色時,從幾個不懷好意的男人手里,救下了屈琳瑯。他也確實多看了她好幾次,她足夠漂亮,讓他驚艷。卻也只是漂亮,當時他其實并沒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只是注意到了,就救了她一把。
旁邊同行的人打趣他,對屈琳瑯有意思。這句話被屈琳瑯聽到了,但當時他真對她沒意思,沒有一點具有為己有或者是進一步發(fā)展的想法。
好看的人很多,他會欣賞,但任何時候都心如止水。
后來,在她的感謝之中,他知道她是早教老師,便把她帶到了小蝴蝶面前。
蕭涪找他時,他發(fā)現(xiàn)蕭涪對屈琳瑯,格外照顧。屈琳瑯一開始排斥他,后來跟他很親近。姜鈺猜到他們是舊識,很快得知他們是兄妹。不過這時,他還不知道,屈琳瑯跟他撞上,也在蕭涪計劃之內(nèi)。
那日那個人說他救下屈琳瑯,是因為他對她有意思。姜鈺便順水推舟,看似對她有點意思。
他想通過她打聽到什么,或者拉攏跟蕭涪的關(guān)系。葉晨曦很喜歡他,他看得出來。但當時姜鈺認為她漂亮,認為她可靠,也算有一種朋友之間的好感,卻不喜歡她。
姜鈺很難喜歡上一個人,熱烈卻得不到回報的人,幾乎不會再有第二次愛情,更多的是合適不合適。他又不想在利用她的時候傷害她,他懂那種被利用的感覺,所以也很明確的說過,他不會跟她在一起,并且很快開始疏遠她。
他跟蕭涪表示了自己的想法:他有女兒,暫時沒有精力談情說愛,不想讓屈琳瑯受委屈。
他深知自己英雄救美那次,已經(jīng)奠定了人設(shè)。他這番話,蕭涪會認為他有擔當跟負責人。
這個時期,他也替蕭涪干了幾件漂亮事,蕭涪信任他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樣低看他,姜鈺得以撿起幾分尊嚴。
而替蕭涪辦事,也不是一帆風順,蕭涪樹敵頗多,他有一次得罪了人,對方捅了他,把他丟進雪地里。那一次,姜鈺以為自己兇多吉少,不抱有任何生還希望。
還是有人在意他,拼了命的把他從死神手里搶了回來。
后來他知道,那一次救他的是陳洛初。但當時他以為是屈琳瑯,內(nèi)心終于有了波動,對她有了一種復雜的感覺:感激、依賴、信任。
姜鈺當時很需要一個精神支柱,一旦有人掏心掏肺對他好,他就想抓住,至于是喜歡她這個人,還是喜歡她對他好的那種感覺,他無暇顧及跟考慮。他開始格外關(guān)注屈琳瑯,對她很好,兩人之間僅僅隔了一張捅破紙的距離。
但也不是,不僅僅隔著一張紙,還隔著一個陳洛初。
姜鈺依舊做不到,眼睜睜看著蕭涪要陳洛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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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洛初給姜鈺帶來的遲疑,讓他依舊沒有立刻接受屈琳瑯。
但他已經(jīng)不去記著陳洛初了,刻意的把她從腦子里剔除出去。
與此同時,蕭涪讓他接近陳洛初。并且意思是,奪走陳氏之后,她就沒什么價值了。
沒什么價值的意思,就是不用再留著她。
姜鈺跟蕭涪越接觸,就越知道他背后的勢力。就算陳氏在鼎峰時期,也不一定是蕭涪的對手。而且他隱藏得很好,有幾個人知道蕭葛這個養(yǎng)子呢?
“只是就這么簡單嗎?”他還算冷靜反問。
蕭涪打量著他。
“她也得嘗嘗被利用和被背叛的滋味,不是嗎?”姜鈺道,“不然我不甘心�!�
“也對,人不在了,并沒有那么痛苦。我也得尊重你的看法�!笔捀⑴呐乃募绨�,以示寬慰,“我們是自己人,你的想法我會考慮的。并且,我也覺得不錯�!�
蕭涪沒有再提讓他接近陳洛初,陳洛初的蹤跡,也暫時沒人知曉。不知是否是為了讓他引出她,姜鈺被安排回國。
一同前往的還有屈琳瑯,她一如既往照顧著小蝴蝶,兩人的關(guān)系幾乎到了明了的地步。卻因為蕭涪針對陳洛初的言論,他又猶豫了。
姜鈺想,陳洛初身邊應該早有其他人存在,也未必會再回來。他回國兩人不一定會碰上。
但沒有想到,屈琳瑯會率先一步,跟陳洛初認識。在聽她提起陳洛初時,姜鈺內(nèi)心很是震蕩,不亞于是一個爆炸性消息。那一瞬間他對屈琳瑯的任何想法都冷卻了。
他只想靜一靜,消化一下這個名字。他無數(shù)次告訴自己,她跟他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他只是幫她一把,除此之外,他們不會有任何關(guān)系。他應該在一起的人是屈琳瑯。
陳洛初的突然出現(xiàn),他隱隱不安,怕她算計什么,又怕蕭涪動手。于是他去找了她,警告她不準對屈琳瑯動手。
陳洛初說,她就算動手又怎么樣呢,他也不是她的對手。
姜鈺說,他會為了屈琳瑯拼命。這不假,還有一部分是不希望陳洛初惹事。他還沒有計劃好怎么保住她,是讓她假死,再或是什么。
陳洛初對他很冷淡,不打擾他和屈琳瑯,只會因為孩子跟他有些交流。小蝴蝶也在意料之外,十分喜歡她。那種透過血脈的喜歡,總是偷偷跟她見面,偷偷想她,在意她受傷。
姜鈺更加意外的是,他也在意。她對姜軍有意無意的照顧,他會酸。她跟王勵肆之間暗流涌動,他會情緒消沉。
她對別人越好,他會越難受。因為他容易聯(lián)想到自己,他沒有這個待遇,她對別人那么好,卻利用他。人總是這樣不甘心,他分明已經(jīng)不再去暢想跟她的未來,卻還是在計較這些。
再然后,便是讓他極為震驚的那個真相。
當年在雪地上,救了他的人,并不是屈琳瑯,而是陳洛初。她因此,左手一直不靈活。
姜鈺接受不了,一方面是他不知道如何去處理內(nèi)心世界的坍塌。他已經(jīng)接受了他是喜歡屈琳瑯的這個設(shè)定,得知真相時,他發(fā)現(xiàn)他所謂的喜歡岌岌可危,他喜歡的是她對他好的那種感覺,還是她這個人,似乎已經(jīng)有了答案。
另一點,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判斷他和陳洛初的關(guān)系,她要是一直利用他,從不對他好,那就是不喜歡他。她利用他,卻也救了他,他猜不透她的心。
同時,屈琳瑯的表現(xiàn),以及陳洛初的舉動,讓他聯(lián)想到了這是一個局。
蕭涪故意讓陳洛初逼走屈琳瑯,原來蕭涪所說的,讓他接近陳洛初,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她主動的,她再敏銳,也不會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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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洛初,并不信任所謂的愛情。姜鈺如果是主動接近她,她勢必不會放心。
所以,蕭涪利用她對小蝴蝶的感情,一步步逼走屈琳瑯,讓她主動接近他,就不會引起她的猜忌。
那時姜鈺內(nèi)心依舊平靜不下來,他怕自己又陷進去,于是在屈琳瑯走后,對陳洛初的態(tài)度很不好。他很無力,不敢相信自己對屈琳瑯的感情,只是如同小狗一樣可憐,誰對他好,他就朝誰搖尾巴。
他不信,真的不信,他怎么可能沒喜歡過她?
他當真就那么可憐,在陳洛初這里受了傷之后,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姜鈺不停給自己洗腦,不是這樣的,陳洛初怎么可能有那么重要。他封閉自己,不愿跟人接觸。
他們說他走不出屈琳瑯離開的情傷,他也不去反駁。
你看,人家都這么說,或許就是真的呢?他只是太過震驚,這種情緒掩蓋了感情而已。
可是屈琳瑯在電話里告訴他真相時,他聽著她的聲音,半分波動也沒有。
屈琳瑯在手機那頭MLZL,小心翼翼的跟他道歉,既是為了她默認了,是她不顧一切把他救回來這事,也是為了她跟蕭涪的計劃。
屈琳瑯急切的告訴他,她一開始也不知道蕭涪的算計,等發(fā)現(xiàn)后,只能配合他,把這件事給完成,她不是故意隱瞞他的。她緊張的幾乎要哭:“姜鈺,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姜鈺道:“屈琳瑯,我好像不喜歡你。”
“是因為你討厭利用多不對?我明明知道你討厭被利用,可還是利用你了。對不起,姜鈺,我以后會補償你的。我會一直等你�!�
他說:“不,好像我真的并不喜歡你�!�
姜鈺不知道屈琳瑯是如何跟蕭涪轉(zhuǎn)述的,蕭涪聯(lián)系他時,只道:“是我的主意,你別跟她置氣。更何況,你心里多少也猜到一些了不是?接下來你就讓她靠近你吧。陳洛初對你還有感情,你們先在一起,利用她得到陳氏,我期待她接下來的反應了�!�
他分析出,屈琳瑯恐怕并沒有把陳洛初救了自己這事,告訴蕭涪。她有私心,不想讓蕭涪知道她們關(guān)系不好了,也可能是她為他好,想保住他。
姜鈺內(nèi)心卻并不平靜,他的公司,還被握在蕭涪手里。他若是想自主,起碼要想方設(shè)法,讓公司回到自己手里。
他擔心的全是這些正事,一邊擔心,一邊還要按照蕭涪的吩咐辦事。偶爾還得給一些提議,讓他更加信任自己。
姜鈺都在國外忙著自己公司的事,怕陳洛初發(fā)現(xiàn),不讓她有任何資本干預。他沒想到她會出國找他,更加沒想到,他會把他丟了的戒指找回來。
他對她的怨,是她對他的利用,利用便是不愛。還有一點是對小蝴蝶的不管不顧。
而她對小蝴蝶很好,是她救了小蝴蝶,也救了他,甚至還在事業(yè)初期,是他第一桶金的來源。這些都可以歸咎于,她是為了小蝴蝶在打算。孩子不能沒有不好的生活,也不能沒有父親。
可是戒指,總不可能還是因為小蝴蝶。
她費心費力的把戒指找回來,除了她舍不得他,再沒有其原因。
“我死灰復燃的理由,真就這么簡單。只要能夠證明,你心里有我。我就一切都不在乎了�!彼敲丛�,那么不甘,差的只是證據(jù)。
他們的起點,他一直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徐斯言的替身,再然后,無論是結(jié)婚,還是小蝴蝶的存在,她對他全是利用。
從來沒有證據(jù)可以證明,她真的喜歡過她。即便他們曾經(jīng)在一起過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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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鈺在說完之后,一直盯著陳洛初看,看她有什么反應。
她把衣服丟進洗衣機,又把疊好的衣服放入衣柜。再次安靜良久,道:“你想知道,利用你,我有沒有后悔過嗎?”
姜鈺目光如炬,期待著她的答案。
“有過一次,因為姜軍,我真心實意的后悔過�!标惵宄醯溃爸辉谒嚨満笪液蠡谶^一次,如果沒有之前那些事,他現(xiàn)在應該會生龍活虎的站在我面前。其他時候,我做的任何事情多出于我的深思熟慮,我從不后悔�!�
姜鈺眼中的光芒黯淡下來,雙手緊緊握著。他明白她的意思了。
“我利用你,不求你原諒。你報復我我不恨你,你用我不認可的方式幫我,我也不會感激你。過去的事情一旦我選擇放下了,你是不是有苦衷,我不在乎�!标惵宄跽f這番話時,很平靜,心底也沒有起伏。
她從不是一個活在過去的人,如果她依舊堅定的選擇他,就算他真的深愛過屈琳瑯,也沒有關(guān)系。因為是她害他缺愛敏感孤獨,他投入過別人懷抱又怎么樣?
“所以你的意思是�!彼靼琢耍贿^不愿意相信。
“我說過了,跟你不會再有可能了�!标惵宄跽f,“如果你只是想來說這些,你可以走了。”
姜鈺還是不肯他們之間就這樣了,但她已然不想多談。他跟她僵持半天,忽然拿起口罩帽子要轉(zhuǎn)身離去。走到門口正要開門,又停下來。
“洛初姐,我們的事情可以后續(xù)再提,我們先聊正事。葉晨曦如今在蕭涪那里,是她讓我轉(zhuǎn)告你,她會去牽制蕭涪�!标P(guān)鍵時刻,還是以大局為重。
陳洛初眉頭緊鎖,卻也沒有多驚訝。
“她跟在蕭涪身邊,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并且我很意外,她知道我向著你。不過這也是好事,我會跟她取得聯(lián)系。如果有什么消息,我會通知你�!苯暤恼拢膊恢惯@一件,其二事關(guān)一筆交易,“陳氏的用途,以后就是他把那些錢轉(zhuǎn)為合法的證據(jù)了。他最近正在準備一筆境外交易,具體日期我還不清楚,但如果抓住這一次機會,對我們很有利�!�
什么交易他無需明說,如果正當合理,也不需要做保密工作。
蕭涪很少重操舊業(yè),這一次或許是金額龐大,誘惑力不小。姜鈺在他身邊蟄伏這么久,也是第一次聽他提起。
并且蕭涪在談?wù)撈疬@件事情時,有意無意把他排除在外。他要多打探點消息也絕非易事。但只要涉事金額足夠多,蕭涪不會那么容易脫身。
陳洛初道:“我這邊也找到一個人,名叫何朵。如果可以,你抽個時間,去找你父親問問這號人�!�
“她不是死了嗎?”
陳洛初道:“你知道她?”
“小時候見過幾回,后來聽說她死了,她還活著?”
“還活著,她手里有蕭涪的證據(jù)。她說證據(jù)全部給了陳橫山,我不相信她�!标惵宄醯�,“如果陳橫山見過蕭涪的證據(jù),不可能不提醒我。我設(shè)想過,或許是當時緊迫,他抽不出空提醒我�?晌一厝フ冶榱怂袞|西,他甚至沒寫什么。他要真知道,不可能不提前未雨綢繆做好準備,寫下來以備不時之需�!�
十有八九,何朵有所隱瞞。
“我告訴何朵,如果有人找她,讓她說她是你的人�!标惵宄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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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蝴蝶跟著姜鈺來探監(jiān)時,有些拘謹。不敢說話,不敢玩鬧,雙手緊緊扒著姜鈺的脖子,只有眼神四處張望。
姜國山看著小蝴蝶,滿眼慈祥,寵溺笑道:“孩子長得真快,轉(zhuǎn)眼之間就這么大了。模樣長得真好,比你小時候還漂亮。小蝴蝶,來,喊爺爺�!�
小蝴蝶抬頭看著姜鈺,在得到他的默許之后,她乖乖的喊道:“爺爺。”
“爺爺現(xiàn)在,不方便,不然就帶我們小蝴蝶去買吃的�!苯獓降溃盃敔斮I不了,讓爸爸給你買。我們小蝴蝶喜歡什么?讓爺爺知道知道。”
“喜歡糖果�!�
“那爺爺讓爸爸給你買,好不好?”
“好,謝謝爺爺。”
姜鈺任由一老一小聊著,等到時間差不多,便接過了聽筒。姜國山道:“說吧,什么事?”
“想問問您,對何朵的過去了解多少�!�
姜國山是個老油條,聽這話,便知道事情不簡單,他什么也沒有多問,只道:“她跟蕭葛之后的事,沒什么好提的。她跟蕭葛之前,是一個會計,當時有一個同公司的男朋友。之前感情很好,跟了蕭葛后,就不再聯(lián)系了。”
姜鈺已經(jīng)理清洞悉其中的關(guān)系:“何朵那么想要權(quán)勢,恐怕是想擺脫蕭葛的控制。她跟蕭葛,一開始并不情愿吧?”
姜國山不答,道:“你自己看著辦�!�
姜鈺跟他告別之后,便按照陳洛初說的地址,找到了何朵。
“為什么要騙她?”
“何朵打死也不承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他也不婉轉(zhuǎn),有什么直說:“你手里有關(guān)蕭涪的證據(jù),在你那個男朋友那里。你跟了蕭葛之后,還一直念著他,但你隱藏的很好,你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貪慕權(quán)力的人�!�
姜鈺道:“你確實把證據(jù)給了陳橫山,不過當初你手里,應該有蕭葛跟蕭涪的證據(jù),你把蕭葛的給了陳橫山。而蕭涪的給了你那個男朋友。你也確實不想再惹事,但你擔心他,害怕有一天蕭涪找上他,把證據(jù)給他當保命符用。當然,不到萬不得已,你不會讓他爆出去�!�
何朵面如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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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一直活在他的陰影之下,我跟你保證,我會讓他,沒有機會再害你們?nèi)魏稳�,你只需要把你手上的東西給我。”
何朵道:“你這么貿(mào)然來找我,他不會懷疑么?”
“我來找你,是我女兒缺一個家庭醫(yī)生。而當初陳洛初找你,是故意找你說些有的沒的,想混淆視線�!苯暤�,“之后我會找個理由,將你送到安全的國外去�!�
“你去找他吧,他會把證據(jù)給你的�!币坏┖芏嗳苏疑纤�,就說明不安全了,何朵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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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晨曦挨餓的第二天,余德勇給她送了水。
她餓的臉上早已失去血色,嘴唇蒼白,也沒了什么力氣,病懨懨的。
餓成這樣,一句也沒有喊。她是清楚的,蕭涪只是想看她求饒,求饒就意味著有飯吃了,不知道她在堅持什么。
葉晨曦也不是求生意志不強,他給她水,她捧著咕咚咕咚而盡。
“何必跟他作對,跟他對著干的,沒一個有好果子吃的。他折磨人的手段,你還沒有在你姐身上見識過?你姐的下場……”
提起陳洛初,葉晨曦眼底都是恨意。她用這般冷冰冰的眼神看著他:“我姐的下場?蕭涪贏不了她的�!�
“陳洛初靠什么?靠你去贏蕭總?”余德勇笑她不知天高地厚,“你看看你如今什么模樣。你都快跟死人一樣了,你靠什么狂妄�!�
葉晨曦道:“蕭涪會栽在我手里的�!�
“你不說孩子的真相,蕭總好奇一時,不會好奇一世。等他不好奇了,你就死定了�!庇嗟掠碌�。
葉晨曦捧著水壺對他笑起來,她反駁他的話,悄悄湊到他耳邊說了一句什么。
余德勇臉色大變,不敢相信的看著她。
“余德勇,謝謝你的水,你可以滾蛋了�!比~晨曦說,“至于剛才的話,我騙你的。”
余德勇回到蕭涪身邊時,耳邊依舊環(huán)繞著葉晨曦那句:“你說他以前為什么不帶套��?他真的那么介意孩子的生母嗎?他不喜歡我,但其他女人,就一定比我好嗎?我好的時候?qū)λ敲春�,那種付出精神,是不是很適合當一個母親?”
“蕭涪不想要孩子,但他是楚翊的時候動過心思。所以我到底有沒有過孩子,他一定會追究到底的。”
余德勇收回思緒,一身冷汗。
他了解的蕭涪只是表面,他不敢說葉晨曦說的是假的。
“昨天,小姐真去了姜鈺那�!�
蕭涪不聲不響,不言一句。
電腦那邊,正此起彼伏的響著意國語,余德勇一句也聽不明白,只知道這是蕭涪這幾日豆都在忙的正事。
他也一句沒提葉晨曦,仿佛她不存在。
第三天,葉晨曦被解禁時,抱著準備好的食盒狼吞虎咽。
她瘦的有些嚇人了,脫相得很難看。
蕭涪站在她面前,看她如同餓狗一般撲食,道:“三天之后,要是你還不愿意說出孩子的去向,你就得再來一回�!�
葉晨曦道:“今天晚上,你來找我,我告訴你。還有,你放我適當?shù)淖杂�,可以找人守著我,我只去店里�!?br />
蕭涪沒有拒絕。
當天晚上,再見到她時,她濃妝艷抹,在她骨瘦嶙峋的身材陪襯之下,異常丑陋。
“你也該有自知之明。”他諷刺道。
沒有男人會對這樣的身體有興趣。
“我不是化給你看的,我化給我自己看的。跟你睡覺的時候,又不是那么有趣,我不懷念�!比~晨曦依舊對著鏡子擺弄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