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蕭涪眼神冷峻:“你不有趣,你那么愛主動�!�
“楚翊,我再瘦點,你就要失去我了。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會帶著你一起去死�!�
她走近他,紅唇離他很近,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他能感覺到她的氣息,還有一股不尋常的味道。
蕭涪很快就感覺到了一陣眩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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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涪立馬反應(yīng)過來,她手上有迷.藥。
怪不得她方才的手一直握著,也放得離她鼻子很遠(yuǎn),原來是在這等著他。
他步伐開始搖搖欲墜。
蕭涪看她面無表情的拿起水果刀,一步步朝他走過來。他的第一想法不是害怕,而是生出一種變態(tài)的興趣,她若是一開始就有這個膽量,蕭涪不會把她貶得一無是處。
他因為眩暈而無力,倒在了位置上,無力笑道:“你差一點點就可以成功了,只是你忽視了這是我的地盤,你住的這里,哪都是警報。”
蕭涪話音落下,就有人群沖進(jìn)來。
她毫不留情的刺下去,可惜已經(jīng)被人擋住。葉晨曦被人群推開,她也不反抗,丟下刀。
也沒有人處罰她,她一個人獨自待了兩個小時之后,她被余德勇叫起來,帶到了蕭涪的住處。
他已經(jīng)從眩暈當(dāng)中緩過來,道:“才答應(yīng)讓你有出去買東西的機會,就搞來了這種東西?速度挺快�!�
蕭涪已經(jīng)知道她的底,東西是她出現(xiàn)之前事先準(zhǔn)備好的,她這一次不過去取,一同拿回來的還有一盒膠囊。他沒提,要看她能干出什么事。
葉晨曦一句話也不理他。
余德勇也退出去,帶上門,只有他們在了。
蕭涪站起來捏住她的下巴,隨后一丟,她就倒在了沙發(fā)上,他用膝蓋,壓在她的側(cè)臉上,她屈辱感漸生,但不掙扎。
“我說過,你拿刀,也不能對我怎么樣�!笔捀⑴e高冷眼看她,“我給你五次機會,你大可以來試�!�
葉晨曦?zé)o論如何,也不肯開口。比以前硬氣了,也更有忍耐力。
蕭涪見她這副模樣,伸手去解她的衣服,她終于掙扎起來,不管不顧的掙扎,他壓著她的腿越發(fā)用力,她也不顧疼痛,就是要阻止他的動作。
“這比命還重要?可你能阻止什么?”蕭涪怒意滔天,她別想在他面前裝貞潔烈婦。當(dāng)初那么容易給他,這時候還這番表現(xiàn)?
他看著她,仿佛他就是天命:“只要我想,你什么也改變不了�!�
屈琳瑯在樓下聽見了樓上的響動,但余德勇再次阻擋住她。
“我哥房間里有別人是嗎?”她隱約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這使她心跳飛快,蕭涪身邊肯定有女人,但她是第一次見識這樣的場面,她從沒見過他和什么女人在一起,“他帶女人回來了?”
余德勇道:“這是老板的私事,我們哪能過問�!�
屈琳瑯沒有強闖,很久很久之后,她看見蕭涪從樓上走下來,裹著浴巾,胸膛敞開,上面有抓痕。
他的臉色說難看也難看,怒火很足,卻也沒有那么可怕。
“樓上任何人都不準(zhǔn)上去�!笔捀⒎愿赖�,再次上樓穿好衣服就離開了。
屈琳瑯太好奇樓上究竟藏著什么人,跟那天在小閣樓上聽到的是否有關(guān)系,她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時,悄悄往樓上走去。
她推開了蕭涪的房門。
臥室里,坐著一個非常瘦并且渾身是傷的女人。那人回過頭時,屈琳瑯內(nèi)心萬分動蕩。
居然是葉晨曦。
為什么蕭涪還會把她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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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對之際,葉晨曦擦著破皮的嘴角,看著屈琳瑯的眼神并不友善,濃濃敵意。
“是你�!鼻宅樋粗逦梢姷睦吖牵约八龥]有動彈的身軀,忍住心中驚訝,“那天在小樓那邊的人也是你�!�
葉晨曦收回視線,并不搭理她,自顧自給自己上藥。
屈琳瑯依舊不肯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幕。
蕭涪身邊,她可以接受是任何女人,可不能接受是葉晨曦。
討厭陳洛初葉晨曦的同時,屈琳瑯也不愿意看見蕭涪這樣去折磨一個女人,她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再折磨她,意義在哪。
“你別再纏著他了。”屈琳瑯道,“趕緊離開這�!�
葉晨曦再次看向她,同樣也只是一小會,沒有理她。
“我說,你趕緊滾出這里�!鼻宅樢娝话阉旁谘劾�,語氣也加重幾分。
“你心如明鏡,怎么還來質(zhì)問我,這話你應(yīng)該去對蕭涪說。你看看,他把我逼成了如今這副模樣,我會去糾纏他嗎?”
葉晨曦不知屈琳瑯跟蕭涪之間,是否也存在情人關(guān)系�?v使是,她也無能為力。蕭涪為了逼她有所反應(yīng),事是他干的,與她何干。
蕭涪自己,沒有管好他的后院而已。
屈琳瑯被問得啞口無言,上來就要將她拖拽出去,葉晨曦身體垮了,沒有力氣跟她抗衡,被她拉倒在地上。
葉晨曦哪里都是淤青,跌在地面上時,痛到鉆心。
聲音驚動了樓下的余德勇,上來看到眼前這一幕,他暗叫不妙。
“把她趕走�!�
余德勇哪敢應(yīng)聲,屈琳瑯又道:“聽不見我說的話嗎?我叫你把她趕走�!�
“小姐,這事恐怕得聯(lián)系老板,我是沒有能力做主的。”余德勇為難道。
蕭涪回來時,余德勇根本不敢看他,今日之事全權(quán)是他疏忽大意。
“哥,我說過的,我沒想報復(fù)他們,我只要拿回我應(yīng)得的。不論你是為了報復(fù)她,還是因為其他什么,我都不許她繼續(xù)留在這。”屈琳瑯道,“一個喜歡過你的女人,不應(yīng)該再被你利用之后還繼續(xù)被你傷害。你要是喜歡她,我更加不允許�!�
蕭涪看向她身邊,葉晨曦在一旁,事不關(guān)己,毫不在意。
“她身上我有需要的信息,等她松口,我自然會放她離開�!笔捀⒉蝗莘瘩g,又吩咐余德勇,“送琳瑯去休息�!�
葉晨曦被他警告道:“別再去招惹她�!�
“你該管好的是你自己,蕭涪,你真惡心,連你妹妹都不放過。”葉晨曦沒見過心理比他還扭曲的,沒人會把心思放在自己妹妹上,哪怕是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
蕭涪目光冷峻,言詞冰冷,道:“在你眼里,男女就只有這點事了,目光短淺,愚昧至極�!�
屈琳瑯因為這事,不肯妥協(xié),非要蕭涪給她一個答案。蕭涪還要忙著解決跟國外生意團(tuán)伙的大項目,這一次的一筆劃算的買賣,同時就得格外小心,任何準(zhǔn)備工作他都得親自去盯梢。
往日他有時間去安撫她,這一次沒有多余精力耐心。安撫屈琳瑯這事也不只有他能做,當(dāng)日他便找了姜鈺過來。
屈琳瑯一見他,便跟他訴苦。姜鈺安慰歸安慰,略顯冷淡。
他余光在旁邊瘦弱的女人身上,停留好幾眼。
葉晨曦語出驚人道:“你們兩個,共用一個女人?”
屈琳瑯難以置信道:“你胡說什么?”
蕭涪對姜鈺道:“你先跟琳瑯單獨去聊�!�
等兩人一走,他便不悅道:“你再胡亂調(diào)侃,這張嘴可以不要了�!�
葉晨曦并不害怕,眼神諷刺。
“你還是好好想想自己的處境,你再不說孩子是否存在過,兩天以后你會再經(jīng)歷一次,挨餓的痛苦�!笔捀⒌�,“滾回去好好想想你該怎么辦�!�
姜鈺在半小時之后重新找到他,見他一直忙碌不停,便問:“最近一直在忙什么?”
“一筆生意�!彼辉敢舛嘌�,堪堪敷衍搪塞,又問,“人勸好了?”
“我跟她說,你留著她有用,不會要了她的命�!�
“你跟她這么說,看來我還不得不留葉晨曦一命了�!笔捀@氣,調(diào)侃起他,“看來我再好,也不如你好。琳瑯面對你時永遠(yuǎn)是急脾氣,撒氣就沖著我來�!�
姜鈺不理會他這番話,道:“生意賺不賺錢,不能帶我一個?”
蕭涪道:“不適合你,恰巧我這個月月底得出國一趟,跟許如慕那筆生意,我騰不出時間,你可以接手。”
姜鈺在心里沉思了一番月底這個時間,道:“我跟許總,還得靠你引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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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涪道:“除了生意,你也對琳瑯上點心。回來這么久,你一共見了她幾次?”
姜鈺道:“那也得看有沒有時間。不過,我還疑惑一點,你把葉晨曦留在身邊,究竟是為了什么?”
“看看她能逞強到什么時候,當(dāng)初一個那么無腦的人,能有現(xiàn)在這般韌勁,不是很有意思?”蕭涪也沒有跟他提孩子的事。
姜鈺也猜到了,多半是葉晨曦讓他得了幾分樂趣。
當(dāng)晚姜鈺留下來吃飯,葉晨曦也被帶了上來。所有人都不把她當(dāng)人,沒有人在意她。尤其是屈琳瑯,連見到她都不情愿�?傻K于姜鈺跟她說的那些,她沒有表態(tài)。
葉晨曦跟以往完全不一樣,從前不受待見的場合她會收斂自己,這時不管任何人,該吃吃,該喝喝。
她把整瓶酒拿過去時,也沒有人去阻止。
蕭涪親眼見她把整瓶酒一飲而盡,她的臉?biāo)查g緋紅一片,酒精不低,看樣子是醉了。
葉晨曦起身時東倒西歪,她跟姜鈺說:“你告訴我姐姐,我很好,一點事情都沒有。讓她別擔(dān)心我�!�
姜鈺并不回答她。
“哦,我都忘了,你跟蕭涪是一伙的,你們是自己人,你們都是一群壞東西�!比~晨曦?fù)u搖晃晃重新坐回去,眼神迷離,指著蕭涪的鼻子說,“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又沒有一個人在意你,數(shù)來數(shù)去,就你最可憐。一旦你出事了,身邊不會有一個人拉你一把,你也沒有避風(fēng)港,就連屈琳瑯也不會管你�!�
她把酒瓶用力的摔在地上,聲音震天動地,卻沒有一個人說什么,就連余德勇都被這安靜怪異的氛圍震住,站在門外不敢進(jìn)去。
姜鈺不耐煩道:“還不上來把她帶下去?”
余德勇正要往里走,就聽見蕭涪冷道:“不用,你帶琳瑯先走吧。你們不是難得見面?今日好好談?wù)勑摹!?br />
余德勇再次站定,屈琳瑯手足無措看向姜鈺,最后跟著他一起離開了。
葉晨曦醉得趴倒在桌腳邊。
她的話一字不差,如果他出事,確實無處可去,旁人只會落井下石,不踩他一腳都算好,屈琳瑯能力有限,到時候也未必顧他。所以蕭涪不會讓自己有那一天。
“單槍匹馬又如何?我會一直站在高處,不需要別人的喜歡,更加不需要弱者的在意。”蕭涪覺得她蠢,三番幾次激怒他,對她有什么好處。慘的還是她自己。
她睡著了,聽不見他這番狂妄之語,之后她睜開朦朧眼睛,沒有從混沌之中轉(zhuǎn)過思緒,看見他,便爬過來往他身側(cè)鉆:“楚翊�!�
蕭涪蹲在她面前,冷冷看著她,無動于衷:“如果哪天我出事,你們誰也別想脫身�!�
葉晨曦像是沒聽懂,又像是聽懂了,她不贊同的搖晃跪在地上,視線跟他齊,朦朧雙眼跟他對視上。
“楚翊�!边@一次,眼底沒有嘲弄,不是故意激怒他,或許只是醉酒后把這當(dāng)成了從前,她捧住他的臉,小心翼翼說,“不會的,如果哪天你出事了,我就找到你把你帶回家,把你藏起來。我會把你保護(hù)起來,沒有人找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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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晨曦看上去,真誠堅定并且溫柔。
蕭涪撥開她的手,輕蔑的揭穿她:“繼續(xù)裝�!�
她不解的看他,如同不懂他這三個字,是什么意思。再次去撫摸他的臉,他避開后。她索性用力按住他的頭,蠻橫的上前去吻他。
蕭涪沒掙扎,沒閉眼,眼底輕蔑同樣沒褪去。他摸透她的把戲,既是把戲,還想他能動容?
葉晨曦?zé)o比認(rèn)真,一下下溫柔的占著他的便宜。余德勇推門見此纏綿狀,驚嚇過度,用力撞在門板上。
蕭涪推開葉晨曦,看他眼神,異常冰冷。
葉晨曦有氣無力,對天發(fā)誓:“楚翊,我會對你好,就對你一個人好,以后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不會丟下你的。什么情況,我都不會讓你一個人的�!�
余德勇心中罵道,這個女騙子,肯定是演戲。為了擾亂蕭涪心智,無招不用,下三濫至極。裝瘋賣傻就算,還要裝深情。
前一秒還在咒罵蕭涪無人在意,后一秒又告訴他,她在意他。這不就是pua。欺負(fù)蕭涪從小孤苦伶仃。
他想起她當(dāng)初在他耳邊說過的話,蕭涪有過讓她有孩子的想法,雖然無關(guān)情愛,只是把她當(dāng)成生育機器,但肯定是那一次,她擋在他面前,甘愿為他赴死,才讓他產(chǎn)生這樣的念頭。
蕭涪有沒有貪戀那一點點好?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不過他看清楚蕭涪的眼神,他眼底半分感情也沒有,肯定不會被迷惑。
“蕭總,你看……”
蕭涪擦擦嘴角,抹去她的任何痕跡,冷漠的說:“把她帶回去關(guān)著,裝一分鐘,關(guān)一分鐘。一直裝,今晚就不用放她回床上休息了。讓她站著睡�!�
葉晨曦似乎理解不了他的意思,被余德勇帶走時,還在拼命回頭求助的看著他。
蕭涪并不接近她,離她很遠(yuǎn)。
“楚翊,楚翊。”葉晨曦一聲聲叫。
這里沒有楚翊,自然無人應(yīng)答。身后男人冷若冰霜。
余德勇兇狠罵道:“還裝?越裝,苦的也是你自己�!�
余德勇對她一點也不客氣,送回房間,就把她鎖在門旁。她就靠著門坐在地上睡。
“蕭總,你沒事吧?”余德勇生怕她干出什么,怕她這顆炸彈,又干出上次的事情,給他來一刀。
蕭涪并不理會他,而是拿著礦泉水把她澆醒,冷冰冰問道:“孩子呢?”
驟然而至的冷水讓她猛深呼吸,驚醒過來。
“我問你,孩子是真有過,還是你編的�!笔捀⒌馈�
葉晨曦先是茫然,再是面色慘白,驚恐萬狀:“孩子,那段時間,很忙,我不知道有�!�
余德勇蹙眉,蕭涪一言不發(fā)。
她突然抓住他的衣領(lǐng),一扯,扣子開了兩顆,她看見他胸口的傷痕,心疼道:“楚翊,誰欺負(fù)你?”
“你抓的�!�
“有沒有上過藥呀?”她伸手要去觸摸。
蕭涪揮開她的手,不敢確保她手上還有沒有危險東西,道,“所以孩子,確實有過�!�
葉晨曦醉醺醺中保持一抹理智,說:“你先去上藥好不好?我會心疼�!�
蕭涪看著她的把戲,把她用過的那把水果刀丟在她腳邊:“你有傷,我的傷口就好了,會轉(zhuǎn)移到你身上�!�
她恍惚疑惑拿起刀,看他,似在詢問真假。
“真的。”蕭涪冷酷說道。
下一秒,她二話不說往自己扎去,鮮血涌出,幾滴血流到他腳邊。
余德勇驚得長大嘴巴。
“送她去醫(yī)院�!笔捀⒘粝逻@句話,遲疑片刻,依舊是毫不留情的轉(zhuǎn)身而去。
余德勇連忙吩咐下去,行事速度極快。
葉晨曦很快躺在了搶救室。
無人注意之下,她的眼神,平靜而又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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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鈺將屈琳瑯?biāo)偷焦⒅�,就抬腳要走了。
“姜鈺,你又要走了么?你讓我給你打掩護(hù),又要我關(guān)注葉晨曦的一舉一動,你到底在干什么?”屈琳瑯心情復(fù)雜,她有不好預(yù)感,“你跟我哥,是不是關(guān)系比我想象中還要差?”
“通過葉晨曦,你應(yīng)該看得出來。我在他手下,能有什么好下場?”姜鈺分外平靜,“我只是在自保。我已經(jīng)說過,從我知道救我的不是你,我跟你再無可能,你沒有理由幫我,你要不愿意,隨時可以拒絕。”
“我哥不會的。”
“不會什么?不會害人,不會犯法?”姜鈺諷刺說道,“你以為姜軍是怎么出車禍的?他搶走陳氏,真是為了你么?他是為了他那些不合理的錢變得合理。利益當(dāng)頭,誰都可能成為下一個姜軍�!�
屈琳瑯難以反駁,蕭涪對她是很好,也很在意她,可也為了利益,曾經(jīng)短暫犧牲過她,她過了一段苦日子。龐大利益驅(qū)使之下,親情是沒那么值錢的。
“我會幫你隱瞞,但只有這一件事,我不會幫你傷害我哥�!鼻宅樀�。
姜鈺從不設(shè)想,她還能幫他其他。道:“明天一早,我會過來送你回去�!�
這一次,姜鈺找陳洛初要容易許多,她接受了他來找她�;蛘哒f是,接受了他的提議,不談其他的,先對付蕭涪。
他有很多關(guān)切的話想說,可知道她不愛聽。最后忍住了所有跟正事無關(guān)的話,只道:“何朵的證據(jù),現(xiàn)在在我手里。我看過了,是有些用。但年代久遠(yuǎn),考證困難,對蕭涪恐怕造不成實際傷害。”
“舊案翻案,本就困難,時間冗長,這期間足夠蕭涪找到替罪羊�!标惵宄跽f,“何朵手上的證據(jù),只能用作牽制他,起不了太大作用。”
姜鈺點點頭,也是這樣想的:“蕭涪那筆生意的時間,大概在月底。臨近月底,我會把手上的證據(jù)散布出去。蕭涪不會有時間反應(yīng),也不敢輕舉妄動。那筆生意他要么取消,要么繼續(xù)。但取消未必舍得,那伙人不會浪費時間等他渡過風(fēng)頭,他大概會找一個人代替他。”
“你確定,他找的人會是你?”陳洛初終于正眼看他。
“不確定,但我會想辦法去爭取。能讓他相信的,一共也沒有幾個。也許,他也可能不會鋌而走險。都只是猜測。但機會千載難逢,只能抓住。”姜鈺緩慢而堅定的說道。
陳洛初卻異常沉默,她一動不動,左手摩挲著手機屏幕。
姜鈺以為她是擔(dān)心事情成功率小,解釋道:“如果有機會,不會發(fā)生意外。他要是選擇我,我會想辦法在身上裝定位,讓警.方跟著我。只要這現(xiàn)成的案子被抓獲,他就沒有機會逃脫了。怕的就是,他會選擇不要這單生意�!�
蕭涪是一個愛賭的人,鋌而走險的事情沒有少干,而每一次的成功,會讓他膽子越來越大。但誰也不是他,無法確定,他這一次會不會破例。
也許這一次,他就不選擇鋌而走險了。
見她依舊沒有言語,他又耐心道:“我一直在等這樣的機會,這一次可能不成功,可我想去試一試。早一點成功,你的日子就會早一點好過些。”
“你呢?你自己要怎么辦?”陳洛初問。
姜鈺沒想到她會問自己,有些驚喜,可是即便這樣,他還是按捺住所有情緒,道:“如果蕭涪選擇我,我代替的是蕭涪,他自己也會做好安保措施。我會在確保我的安全之后行動�!�
“沒有什么是百分之百安全的�!�
“這是值得去冒險的事,不是嗎?”姜鈺道,“何朵的證據(jù)散布出去,他會懷疑你。你也不是絕對安全�!�
陳洛初思索良久,道:“那些證據(jù),你交給我。到時候我去交給警.方。”
姜鈺蹙起眉,不太贊同。
“一來,我交可以申請警方保護(hù)我的安全,對我來說環(huán)境反而更加安全。二來,他更加不容易懷疑你�!标惵宄跽f,“何況對付蕭涪,本來也是我的事。”
姜鈺見狀,也不再拒絕:“好,你也要注意安全。從現(xiàn)在到月底這段時間,我應(yīng)該不會再經(jīng)常找你。但是我還有一句話想問,如果,這一次成功了,你再考慮考慮我,好嗎?”
他看向她的眼神當(dāng)中,充滿希冀。姜鈺并不是很敢問這個問題,可以后不一定有機會。
陳洛初如他所想那樣,一直很安靜。這個問題,她不想提,做好的決定也很難改變。
“好像我們每一次,都會走進(jìn)死胡同。我其實很怕接近你。上一次你弄走屈琳瑯,跟我和好的時候,我對你不熱情,怕的其實就是,說不準(zhǔn)哪一天,我們又沒有希望了。好幾次了,我真的怕了�!�
姜鈺艱澀說道。
陳洛初也認(rèn)同,他遇上自己,不是什么好事。第一次分開,她讓他誤會成,她是因為徐斯言跳樓,他心理陰影不小。第二次是她利用他,第三次他也沒有什么錯,他只是想幫她,不過選成了她最不接受的方式。
她對他卻接受無能了。
陳洛初對姜鈺有多好嗎?也沒有。
“你選擇任何人,都比我要好�!�
“我知道,但是你好一點,我就動搖。心思還是會往你身上收。所以洛初姐,你就再,考慮考慮我吧。要我給姜軍賠罪,再或者其他什么,都可以�!�
姜鈺眼眶濕潤:“不然,我也不知道我該怎么辦。那一段時間太美好了,我嘗到甜頭了�!彼麖膩頉]有被她這么寵著過,上一次和好,還有小蝴蝶在,真的太美好了,那是如同家庭的感覺。
他沒有這樣踏實過,也沒有這樣有安全感過。
陳洛初道:“姜鈺,你這樣,會讓我很為難。”
“好,我不多說了,等結(jié)束之后,我再問你�!彼沧銐驁猿�,始終不肯承認(rèn)她已經(jīng)說過的那個結(jié)果。
“好了,你走吧�!标惵宄醪幌矚g他這番模樣。
“好,你早點休息�!苯暠銖乃依锿顺鋈�,卻在她門口待了很久,最后伸手蓋住眼睛。
他知道了,結(jié)果改變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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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鈺也不知道該如何改變這個現(xiàn)狀。
他改變不了陳洛初的想法,也改變不了自己的想法。他無能為力,所以他似乎只能痛苦。
姜鈺在第二天早上,準(zhǔn)時送屈琳瑯回了家。他送完她,就打道回府。小蝴蝶正坐著背書,上的是文化早教網(wǎng)課。
姜鈺沒有打擾她,去洗了個澡。
出來時,小蝴蝶正乖巧的握著雙手,看著他欲言又止。
姜鈺也有幾天沒跟她好好說過話了,當(dāng)下就把她給抱起來,心疼說道:“抱歉,爸爸這段時間一直在忙,忽略了小蝴蝶�!�
“一起上課的小朋友說,爸爸媽媽不在一起,就是爸爸不愛媽媽了�!毙『目粗�。
“不是,沒有,沒有這回事�!苯曊f,“爸爸沒有不愛媽媽�!�
“我覺得也是呢,所以我不信他們。同學(xué)都羨慕我們家有錢呢。”小蝴蝶說,“他都不懂,有錢不一定是好事�!�
“爸爸也羨慕,他們可以平穩(wěn)的過日子。”姜鈺說,“爸爸跟媽媽,如果只是普通的上班族。我們從大學(xué)開始,到現(xiàn)在都會一直一直在一起。”
誰又能想到,那會兒他擔(dān)心自己給不了她什么的時候,感情是最純粹的。
那個時候,只用糾結(jié)愛不愛。他可以因為她多看別人一眼,氣上三天。單純的以為感情就是全部,會熬夜陪她聊天,兩人一聊就是半夜。
那個時候,一提起姜鈺,誰都知道那是陳洛初的男朋友。兩人感情好著呢,撬不動墻角的。要不就是,姜鈺啊,醋包一個,一天見不到老婆會死那種,黏到巴不得陳洛初把他綁在身邊。
現(xiàn)在現(xiàn)實中處處是阻礙,什么都要考慮現(xiàn)實。
小蝴蝶扒著姜鈺的背,突然說:“爸爸,你瘦了好多啊。你最近好忙,也要注意身體�!�
姜鈺小心翼翼的用力抱緊她,說:“小蝴蝶,爸爸有點累了�!�
在蕭涪面前,長期戴著面具的生活,讓他不堪重負(fù)。
“那爸爸就去睡覺�!毙『叽俚溃鞍职众s緊去休息�!�
姜鈺躺在床上,小蝴蝶坐在他旁邊,像哄孩子一樣。有模有樣的唱著睡眠曲。
姜鈺思緒很混亂,滿腦子都是各種事情,陳洛初的,蕭涪的,姜軍的,許如慕的。雜亂得他難以入睡。但在小蝴蝶稚嫩的聲音之下,他的困意慢慢回來了。
小蝴蝶在姜鈺睡著之后,低頭去看爸爸的臉。她記得之前,還有人夸爸爸年輕,像個大學(xué)生�,F(xiàn)在她覺得爸爸比以前看起來老了一點。
時間好像帶走了好多東西。
下一次,她一定要跟媽媽說,爸爸很辛苦,爸爸也不年輕了。
小蝴蝶很好奇,姑婆說過爸爸就是個孩子。怎么會是孩子呢,分明在一點點老去。
她又怎么會知道,在陳英芝眼里,最鮮活的那個姜鈺,是曾經(jīng)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
那個姜鈺,那個陳洛初,也只會永遠(yuǎn)存在于老一輩的記憶里。
他們見證過陳洛初和姜鈺的青蔥歲月,因此對他們而言,他們還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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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晨曦傷得不重,但失血過多,還是昏睡了一陣子。
醒來時,只有余德勇在。
她像是清醒了,沒有多問她身上的傷怎么來的。自己翻身下地時,一道人影走了過來。
余德勇正要趕人,見那人是掃地阿姨,便也沒有多問。葉晨曦一言不發(fā)的拖著虛弱的身體,路過阿姨,進(jìn)了洗手間。
洗手間里,葉晨曦看著手上剛剛從阿姨手里接過的玻璃瓶裝的小瓶液體,默默的合上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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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是葉晨曦被蕭涪找到之前,找來的,她每天都會打掃醫(yī)院的住院部。
她很難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來醫(yī)院,這一次她也沒想過就要成功,沒有抱太大希望,誰曾想,剛剛阿姨借助工具的遮擋,把東西給了她。
順利得不可思議,阿姨也很有經(jīng)驗。
她現(xiàn)在只要想辦法讓余德勇給阿姨錢,就能證明東西是余德勇花錢從阿姨這買走的,到時候溯源,和她不會有半點關(guān)系。
葉晨曦走出去時,不小心碰到了阿姨的手機,手機摔碎了屏幕。
“你這小姑娘,走路不長眼睛。我好好的一個手機,你就給我摔了�!卑⒁躺鷼鈽O了,要從她這里討回公道。
葉晨曦冷漠的說:“一個手機而已,我會賠給你的�!彼聪蛴嗟掠隆�
余德勇不得不給她收拾爛攤子,給阿姨轉(zhuǎn)了五百塊錢,阿姨這才作罷,翻著白眼出去了。
“你以前對待陌生人,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不帶一點感情。”余德勇不知是否在惋惜,曾經(jīng)那個葉晨曦,雖然被愛情沖昏頭腦之后好騙,卻多幾分人情味。
“我得感謝蕭涪,不是嗎?”葉晨曦虛弱,話卻虛,語氣依舊冷意十足,“女人在不相信愛情的時候,聰明多了。”
余德勇道:“所以你昨晚裝成那副模樣,有什么目的?用你這皮包骨的身材,你想干什么?”
提到昨晚,她是一個字也不肯多透露,當(dāng)做沒有聽見他的質(zhì)問。
“老板知道你是裝的,他也不會親自來醫(yī)院看你。不管你昨晚是美人計,還是懷柔政策,都沒有成功。”余德勇道,“還有你昨晚,傷的也不算重。你要真那么不省人事,還會控制力道?”
你知我知的事情,又何須爭辯。
余德勇在一旁詢問不下十足,處處直指她的破綻,她也沒有給他半個字的回應(yīng)。
葉晨曦在醫(yī)院躺了兩天,第三日便非要回去�;厝ニ惨琅f沒有見到蕭涪,連同伙食也不如在醫(yī)院里。
回去后的第二天,反而是屈琳瑯來看了她一次。屈琳瑯并不友善,不待見她,但是給她送了午飯。送到之后轉(zhuǎn)身就走。
不知是否因為她來過,當(dāng)天晚上,蕭涪也來了。
他眼中總帶著壓迫感,跟假扮楚翊時的模樣截然不同。葉晨曦因為需要養(yǎng)傷,牛奶終于實現(xiàn)自由,她大方的給他也倒了一杯。
蕭涪沒有喝,知道她有一把不知名的膠囊,他也不信她有那么好心。在蕭涪示意過后,余德勇便把牛奶給端走了。
葉晨曦不在乎他的任何舉動,他要拿下去驗毒,那也是他的事。但她把自己的那杯一飲而盡。
“如果沒有話可以說,你可以走了。”葉晨曦道。
“你比以前有意思了�!笔捀⒛崞疬@句。她那天親密的舉動,如果是想攻略他,如今回來應(yīng)該再接再厲才是,她酒醒之后,卻很冷漠,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蕭涪都有些捉摸不透她。
人一旦有神秘感,總會多幾分意思。
“你不相信,那最好不過了。那天的事,就別再提�!比~晨曦轉(zhuǎn)身去清洗了她喝過的牛奶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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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晨曦看著杯子里的牛奶余漬,一點點被沖洗干凈。
“半死不活的時候,依舊這么身殘志堅。”蕭涪在她身后看著她,像是取笑,又似嘲諷。
“你要是心疼我,你也可以來搭把手�!比~晨曦的視線沒有離開過杯子。
蕭涪可以調(diào)侃取笑她,卻不會理會她的反擊。警告她別打屈琳瑯的主意之后,便起身了。
“我不會給你下毒的,牛奶你可以放心喝�!比~晨曦趁他離開之前,沒頭沒尾留下這一句話。
蕭涪站了幾秒,重新抬起腳步離開。
幾個小時之后,余德勇進(jìn)了蕭涪書房,證實了葉晨曦的言論:“牛奶里確實沒有任何東西,很安全。”
蕭涪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
葉晨曦相比起之前,自由很多。蕭涪的忙碌,連帶著旁人都不怎么顧及她。好在余德勇算有良心,每天都會給她準(zhǔn)備足量牛奶,屈琳瑯也會偶爾給她送飯。
葉晨曦一天一杯,雷打不動。
她看著小瓶子里的淡黃色液體,一天天消失一點,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難過。
葉晨曦開始自己煮牛奶,蕭涪某一天路過時,透過窗戶正好看見她的身影,見她忙忙碌碌,不知在干什么。
他便上樓看了一眼,她看見他,也不問好,也不多給他個眼神,但牛奶還是給他倒了一杯。
蕭涪看了一眼,依舊一口沒碰,葉晨曦則是依舊把自己那杯喝完。
“你的那些膠囊,留著什么作用?”他揭開了她暗中隱藏的事。
葉晨曦眼皮未抬,沉著而又鎮(zhèn)定:“我沒有那種東西。”
蕭涪當(dāng)下便找人來搜,葉晨曦也不阻止,他們很快就將膠囊給翻找了出來。
她同樣沒有任何慌張的表情。蕭涪冷冷一笑:“你倒視死如歸。這些膠囊你想用來做什么?”
“本來用來毒死你的。”她當(dāng)真不怕死了,是什么承認(rèn)什么。
“所以為什么沒用?”他更冷了,仔細(xì)聽去,聲音中多了些許復(fù)雜。越搞不懂她,他越想弄透她在想什么。他
“沒有為什么,不想用了就是不想用了,或者你想聽到什么答案,我舍不得傷害你嗎?”葉晨曦平靜的跟他對視,“黑暗里待久了,哪怕已經(jīng)習(xí)慣了,哪怕在那種環(huán)境下也看得見東西,還是盼望過光明會出現(xiàn),我說的對嗎?所以你希望我真心對你好,又不相信我會對你好。”
蕭涪沒有反駁她,面對她的挑釁,云淡風(fēng)輕道:“我沒那么愚蠢,想著從你身上得到什么�!�
他把她所有的膠囊盡數(shù)收走,葉晨曦好像拿捏到他某一條軟肋,在他背后止不住笑著,直到肝部有些疼痛,她才停了下來。
蕭涪走遠(yuǎn)了之后,她撫去淚珠。
所有的債,都是要償還的。
她欠陳洛初的是,蕭涪欠她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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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鈺來蕭涪這里的次數(shù)不算多,葉晨曦撞到他的時候就更少了。
屈琳瑯對她的關(guān)照,她想肯定是出于姜鈺之手。
最近這一次見他,蕭涪不在。姜鈺來接屈琳瑯。她沉思片刻,走了出去。
屈琳瑯一見到她,就要領(lǐng)姜鈺離開。
葉晨曦道:“我姐姐最近怎么樣?”
姜鈺冷冰冰道:“沒怎么接觸過。”
屈琳瑯跟姜鈺走在前,之后又來了一位面生男人。他擋住她的去路,自我介紹:“我叫許如慕。”
葉晨曦繞過他,依舊注視著遠(yuǎn)處的兩人。欲抬腳追上時,身旁男人道:“你姐姐的事,我知曉一些�!�
葉晨曦停下腳步,回過頭,滿眼戒備,并不信任。
“我跟蕭涪有利益往來,你就當(dāng)我今天來找他。路上正好碰見你,怕你打擾琳瑯小姐,便主動攔下了。”許如慕道,“我欠某人人情。他不方便跟你多接觸,轉(zhuǎn)告我?guī)兔Α!?br />
“哪位?”
他視線微微往前一掃。
葉晨曦明白過來,姜鈺跟許如慕一同過來,便是要他幫忙。否則姜鈺會想方設(shè)法不讓她跟陌生人接觸。
“我姐姐怎么樣了?”
“她手里有東西,想趁蕭涪不注意把東西送給警.方�!�
“不會那么容易的,她去一些敏感的地方,蕭涪必然會阻止。”葉晨曦道,“她會有危險。”
許如慕道:“她讓我轉(zhuǎn)告你,別做傻事,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她沒有真的不要你�!�
“我知道的,她跟我說,置之死地而后生,就是在告訴我,那種情況下,別無他法。只能順了蕭涪的意�!彼肟此齻兎直离x析,想看所有人離陳洛初而去。
顧澤元轉(zhuǎn)告給她這句話時,她就明白了。這句話,指的不僅是陳氏,也是她們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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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葉晨曦也知道,陳洛初的失望不是假的。身為妹妹,她確實傷了她的心。
這一次,她不會讓她陷入危險的。要牽制住蕭涪,她來做。
“什么時候?”
“在月底左右�!�
葉晨曦道:“我知道了。”
她轉(zhuǎn)身離去了,許如慕則跨入大廳,等待蕭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