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沈聞溪躲在殿里,揮袖屏蔽外面嘈雜的聲音,對唐百祿說:“不要跟陌生神說話,也別給陌生神開門。我去見天帝,乖乖待著。”
唐百祿示意自己知道了,就自顧自去了偏殿躺著休息。這一日又是走千階梯又是跳崖,他且十歲,實在是有些累。
她欣慰的點點頭,九陰回了上仙界也不再將自己壓成小蛇避人耳目,復(fù)了原身爬進后院的梧桐樹上便也閉上眼睛恢復(fù)靈力了。
“云夢回來了?”
“福澤仙君�!�
沈聞溪頷首,溫聲喚道。
“我也看了你此番歷劫,你的晶刃……”
她低頭,從手腕處取出一把血紅的晶刃來,霎時怨氣沖天,嘶鳴聲貫徹云霄。
福澤仙君嘆了口氣,伸手扶過晶刃,怨氣便散了大半。
“執(zhí)念才是這世間最強大的力量,云夢,你需得好好利用�!�
“謝謝仙君提點,這些怨氣難消,我原是打算收入體內(nèi)好好養(yǎng)化。”
沈聞溪感激的沖他笑笑,隨即說:“我還需去見天帝,仙君告辭�!�
福澤仙君點點頭,騎著白澤走了。
天帝已經(jīng)坐在主殿等她,她長驅(qū)直入,卻聽那人說:“凡間帶上來的那小子,在你殿里?”
沈聞溪頓時警惕地注視他:“你還想老牛吃嫩草?”
天帝額角爆出兩根青筋,笑道:“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讓你回問天宗?”
“……瞧您老人家,脾氣大傷身體,百祿您什么時候要?我立馬給您洗干凈送過來�!�
唐百祿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他的好師姐賣了,正在舒坦地睡覺。
“你這丫頭油嘴滑舌的,”天帝也不和她計較,正色道,“此次叫你過來,是有正事要說�!�
沈聞溪也嚴(yán)肅起來,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月前青陽南下平怨,失蹤了。”
“失蹤了?”
沈聞溪錯愕道。
“是,他的仙燈雖然還在殿里亮著,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人。既然你回來了,這事我便交給你去辦�!�
“云夢,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信得過你�!�
天帝沉聲道。
“我知曉了,青陽仙君最后出現(xiàn)在何處?”
“湘河,六安山�!�
沈聞溪點點頭:“我剛歷劫回來,靈氣尚未恢復(fù),半個月后我再去湘河。”
“此事事關(guān)重大,我讓靈芽和你一起去。”
“靈芽也回來了?”
沈聞溪笑彎了一雙眼。
靈芽仙子名喚岑寧,曾是福澤殿里的一株小芽兒,練成仙骨一朝飛升,才成了如今的仙子。
她和沈聞溪年紀(jì)相仿,兩人常常在福澤仙君的縱容下去薅天帝后院的靈果吃。
長此以往,兩人的靈力被滋養(yǎng)的愈加濃烈,這才被天帝紛紛趕去凡間歷劫,也是為了鞏固仙根。
“回去吧,你多加小心�!�
天帝揮揮手,率先起身要走。
沈聞溪瞥見他鬢邊的兩縷白發(fā),心里酸澀,決定以后多少給老人家留半數(shù)靈果。
“畢方,你看這招,直擊云夢的心靈�!�
天帝走到后院,手往鬢邊一劃,白發(fā)就變成了原樣。
正歇著的畢方覺得無語,沒有搭話。
有其父必有其女,云夢跟著天帝長大還真是有樣學(xu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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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音一朝醒來,先是摸到自己左眼上纏著的紗布。
她瘋了似的砸東西,最終被陸景的一聲斥責(zé)吼了回去。
“你鬧夠了沒?”
陸景抬手關(guān)上門,滿面怒氣。
“都是沈聞溪害的,都是沈聞溪害的!”她喃喃著,剩下的眼睛里全是滔天的恨意,“她掉下懸崖尸體找到了沒?我要拿她去喂狗!”
“夠了!”
陸景忍無可忍,厲聲道:“你先前用別人的靈脈騙走聞溪的靈脈時怎么沒想過自己承受不住?現(xiàn)在她死了,問天宗聲譽一落千丈,你滿意了?”
白若音呵呵笑了:“你如今怪我做什么?逼她死的可不止我一個,你,爺爺,問天宗上上下下除了那個跟著跳崖的,全是兇手�!�
“你想給她沈聞溪報仇?第一個就該殺了你自己�!�
“真是個瘋子。”
陸景冷冷扔下一句,拂袖而去。
白問天卻在門前長嘆,只是說:“我聽聞六安山上有一靈物,帶回來煉化了給音音作眼睛吧。她雖做了錯事,姑娘家家的,還是相貌重要�!�
陸景點點頭。
這是他欠白若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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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安山。
六安山以南為水神之域,以北卻是一段無人管轄之所。
那里被稱作秘境,由上仙界眾神設(shè)下結(jié)界,每五年向凡間修士開啟一次,若是尋到了機遇,或許能得仙根飛升。
青陽從湘河里爬出來,渾身狼狽,全無一點靈力。
他支著撿來的一根粗木,一瘸一拐地朝湘城走。不知幾個時辰過去,他手一松,暈死在了路邊。
“娘親,你瞧前面是不是躺著人呢�!�
馬車上的小姑娘扯扯婦人的衣袖,指著地上說道。
那婦人心善,將青陽帶回家擦凈了臉,當(dāng)下就咦了一聲。
“娘親,他長得好像我們今日拜的那神像啊�!�
小姑娘趴在床邊,驚的眼睛瞪溜圓。
婦人正覺得奇怪,青陽卻睜開了眼睛,迷茫地看向她們。
“公子,你是哪家人?”
婦人問道。
青陽頓了頓,似乎是費勁記起什么,說道:“謝賢,都城謝家人�!�
“那你又怎會暈在湘城的官道邊?”
“我……”
青陽頭疼欲裂,卻全無一點反應(yīng),只是呆呆的說:“我忘了�!�
第5章
靈識探百觀,探的是什么?
唐百祿坐在樹下劃拉土,雖然每日都有各家仙神來殿里教他仙術(shù),但他已經(jīng)許久沒見過沈聞溪了。
九陰懶洋洋地盤在樹上,看見他抬頭看了眼自己又在地上畫了條歪七扭八的長蟲后,毅然決然地拎起尾巴把他戳了個跟斗。
此時沈聞溪正坐在福澤殿里和岑寧面面相覷,分外沉重地盯著兩人之間最后一個靈果。
“吃了它之后,我們就要上路了�!�
她格外沉痛的說。
“是的,所以誰吃?”
沈聞溪的手蠢蠢欲動,被岑寧瞬間摁住。
就在兩人打的不可交替時,一根長尾掃過,將靈果掃到自己蹄下,埋頭吃掉了。
“白澤,怎么天天和孩子搶吃的�!�
福澤仙君敲了敲白澤的腦袋,它朝著二人打了個鼻息,哼哼唧唧走了。
沈聞溪被噴的往后退了兩步,雖然知道這是福澤仙君賜予她好運,但還是莫名有些嫌棄——就像別人往你臉上打噴嚏似的。
“九陰,咱們走了�!�
她回了云夢殿,九陰化成小蛇又盤到了她腕上。
她又打量唐百祿一番,也不管這孩子怎么想的,拎著他去了武安殿。
“小將軍!”
沈聞溪笑嘻嘻地將人推到殿里,武安將長矛隨手扔在地上,聞聲走過來了。
“我和靈芽去六安山辦事,他修為尚淺,仙根不穩(wěn),想讓小將軍帶帶他。”
“讓我?guī)湍沭B(yǎng)孩子?”
武安哼了一聲。
“我不要他,我想跟師姐走�!�
唐百祿小聲嘀咕。
“此次下凡正好遇上秘境開啟,我一個人還好糊弄,帶著你那不是被問天宗的抓個正著?”
沈聞溪彈了他個腦蹦子,沖武安說:“回來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