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猙可以直接調(diào)動靈力傳話,想必實力深不可測。想想也是,上古神獸衍傳至今,也確實強悍。
“您知道這六安山秘境玉石自焚是怎么一回事嗎?”
她點點頭,問道。
“說來話長,我被封印在此數(shù)百年,靈力幾乎和這方天地化為一體。大約兩年前,就有一群人聚集在此,埋下了一樣?xùn)|西�!�
猙看了眼裴衍,見他微微頷首才說。
“什么東西?”
“女娃娃,你可曾聽過不化骨?”
又是不化骨?
沈聞溪疑惑地歪頭,猙便知道她對此一問三不知,趴下來窩著兩只前爪,慢悠悠道:“不化骨這東西極其難練,需要人死后因為強大的精神灌注而使其尸骨不化才能所得。不化骨不死不滅不腐,一旦練成,必定禍事�!�
“那群人埋的是不化骨?”
“沒錯,是一截人的指骨。我當(dāng)時覺得是哪位練劍的修道者所化,后來才知道,那是琴師死后化成的。也還好那群人只能弄出某一部位,若是完整尸身再經(jīng)過天雷成了不化游尸,那才叫麻煩。”
“不化游尸?”
沈聞溪對這方面沒有過多了解,聽得入神之下喃喃自語,卻被宋琦聽見了。
宋琦奇怪的看她一眼,解釋:“那東西依靠天地怨氣所生,傳說不老不死不滅,在六道輪回之外,法力高強,只要他愿意就能看起來同常人無異。不過極其難練,到如今我都未曾見過……你問這個做什么?”
“沒事,只是突然好奇�!�
沈聞溪笑了笑。
“那群人埋下那節(jié)指骨便走了,可這不化骨幾年來吸收天地精華,日月精氣,如今一朝煉成了,自然要逃出生天。”
猙懶洋洋的,瞧邊上那群眼巴巴的弟子們緊張兮兮,還故意呲牙嚇唬他們。
“想必那蔭尸也是有人借著不化骨所生怨氣想要蹭個便宜,沒想到時候未到就被我們給破了。”
沈聞溪沉吟片刻,將剛才得知的盡數(shù)告知了裴衍。
“青陽仙君中了桃花煞一事,靈芽也發(fā)現(xiàn)了不化骨,不過她還來不及解釋就匆匆回了上仙界,看來事態(tài)不小�!�
她瞥了眼安置弟子的宋琦,將他拉到一邊低聲道。
裴衍聞言點點頭,突兀地問:“你對魔窟了解多少?”
話音剛落,門口的結(jié)界忽然幾聲震響,幾名問天宗弟子連滾帶爬地進了山洞,話還沒說就倒在地上,七竅流血后就暴斃了。
變動來得太快,陸景面色一凜提劍而起,厲聲道:“何人敢傷我問天宗弟子?”
回應(yīng)他的只有一串咯咯咯的笑聲,那聲音聽著尖細,像是男人刻意捏著嗓子發(fā)出來的。
不多時,一雙留著尖利長甲的雙手扒著門洞,倒吊著一個紙糊的人偶,嘴角一路咧到太陽穴去,看著瘆人。
宋琦眼睛一瞇,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臉頓時拉的比驢還長。
“哎喲,我都說了幾遍了,你那紙人丑得很,下次就不能糊個精巧些的�!�
人偶身后走出來了個高挑女人,面若桃花,一雙白花花的長腿隱隱約約綴在紅色薄紗里,眼睛上挑,看人像是鉤子。
剛才還咯咯咯笑的紙人沉默一會兒,傳來了氣急敗壞地聲音:“你懂什么?”
“行了,既然人都沒來,就別想著逞口舌之快�!�
女人似乎很嫌棄那個紙偶,嬌嗤兩句,便將視線放進了洞窟里,饒有興趣地笑起來。
“今日還真是好運氣,一連碰見了兩個俊俏公子。”
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卻直直瞧著裴衍看。
“少廢話,你是誰?”
問天宗首席弟子之一的顧岸轉(zhuǎn)頭拔了劍,大聲質(zhì)問道。
“哦對了,你們凡間講究自報家門,我給忘了。我叫紅闕,不過各位那勞什子掌門給我取了別名,我不喜歡�!�
她左手繞著自己的長發(fā),邊笑瞇瞇地說:“今日我主動報上名諱,還望凡間人莫再叫我紅衣命煞,多難聽?”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皆是變了臉色。
紅闕這名字陌生,可紅衣命煞卻是人人皆知。魔窟魔主名下赫赫有名的五大下屬,其中便有此女,尚且是唯一的女性。
“魔窟來這橫插一腳,肯定不安好心,說,你是來干什么的?”
顧岸倒也沒被嚇到,反而上前一步,嘲笑似的說。
第11章
羅無暇
“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你認識紅闕?”
沈聞溪扯扯宋琦的袖子,有些好奇。
“認識,怎么不認識?”
宋琦冷笑一聲,看著紅闕那張風(fēng)情萬種的臉恨不得上去抽她兩個巴掌。
“魔窟與我們斗了數(shù)年,紅闕算是常出面的,這婆娘可風(fēng)騷的很,幾年前她趁我沐浴,用迷香迷倒了門外守著的弟子們,將我衣服偷走了�!�
“然后呢?”
“然后我泡了一整晚,第二日才有人給我送衣服來,為此我還發(fā)燒了三天。”
沈聞溪聽她木著臉說完,很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宋琦這姑娘年紀不大,今年生辰過了也不過十六芳齡,不過小時候是個悶葫蘆,不太愛與人說話,自顧自的悶頭研究奇門遁甲,眼見著愈發(fā)內(nèi)向。
可后來在一次比武中陰差陽錯認識了沈聞溪,在近墨者黑這般天下倫理下,不負眾望,成功被她帶偏了,一張嘴對誰也不客氣。
而紅闕顯然干的混事多了,也不會記得猴年馬月隨手做下的惡作劇,此時還笑臉相迎的觀望洞里的弟子,殊不知里邊有多少人想取她人頭。
“瞧這話說的,你們修仙者不是成天念叨天下為公,你們?yōu)楹问聛�,我們魔窟也是一樣的�!?br />
她往前走了兩步,抬起手,露出玉腕上紅線與金絲編成的首飾,上邊系了許多鈴鐺,稍一動就會引得一通輕響。
裴衍終于舍得正眼瞧她兩下,慢吞吞地提醒:“她手腳上都系的鈴鐺,聽久了會饒人心智。”
音律法器?沈聞溪有些驚訝,沒想魔窟原來也富甲一方。
音律法器在這世間極其罕見,價格高昂,幾百年也出不了一對上品�?醇t闕身上地顯然是精心打造而成,自然不是俗品了。
“我們?yōu)楠b而來,難不成魔窟也要同我們一起鎮(zhèn)壓此獸?”
陸景上前說著,就見紅闕和邊上趴著的紙人對視兩眼,隨后忽然大笑起來。
“一群沒眼力見的東西,跟你們爭都算是我掉價了�!�
紅闕雙手抱臂,飛身而下站在了池塘邊上,身上的脂粉氣太重,引的猙打了個巨大的噴嚏。
“你總歸百年前就從良了,他們不識好歹,跟我回魔窟如何?”
她輕輕柔柔笑著,哄道。
猙搖搖頭,竟然法術(shù)變換,講自己變成了一頭小臂長的豹子,隱到黑暗里跑沒影了。
紅闕也不在意,只是念了兩句罷了,便繼續(xù)與十幾人對峙。
“她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漫不經(jīng)心,卻一直在用魔力探查洞穴里的東西�!�
沈聞溪的靈識感知到了魔力波動,才發(fā)覺那人狀似沒骨肉樣的立在原地,可周身魔力運轉(zhuǎn)平穩(wěn),顯然是在戰(zhàn)備狀態(tài)。
她在找不化骨。
一群人都相視無言,只聽洞口又浩浩蕩蕩傳來聲響,打頭的身強體壯,左臉側(cè)有一長疤,背上背著大刀,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我們收到問天宗消息,說是有兇獸出籠要我們趕來支援,怎么,兇獸是這位——”
那人上下打量紅闕,忽然啞了聲,耳朵卻漸漸紅了。
“謝刀疤,你花癡勁兒可收一收,小心這位紅衣姐姐不高興了,將你的陽氣一并帶走�!�
宋琦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地出聲嘲諷。
“紅衣姐姐?”
謝廣面露迷茫,直到有人說那俏生生地女子便是魔窟五大勢力之一的紅衣命煞,才恍然大悟的拔出了刀。
“我們宗門以除魔衛(wèi)道為訓(xùn),今日我便要奪你姓名,以報血海深仇!”
“等等,你就算要尋仇,找我做甚?一年前魔窟血洗五十宗門的時候,我可不在場�!�
紅闕狀似委屈,還將紙人往前推了推。
“陰陽術(shù)?”
裴衍此時歪歪斜斜靠在角落里,仔細打量一番那紙人,饒有趣味的出了聲。
沈聞溪聽見聲音,側(cè)頭瞧他:“你對凡間術(shù)數(shù)知道的還真不少。”
裴衍掀起眼皮笑了笑,才無奈似的說:“我先前可是人神,在成神前,自然也是人了。”
倒把這茬給忘了。
沈聞溪轉(zhuǎn)回去,體內(nèi)的晶刃卻忽然瘋狂嗡鳴起來,與此同時,紅闕腳尖一點,五指成爪,轉(zhuǎn)頭就朝洛傾雯抓去。
陸景期身上前一步,長明劍出,手腕翻轉(zhuǎn)向下一打,紅闕只能堪堪收手,冷聲道:“讓開�!�
“你想傷我……小師妹?”
陸景收起下巴,雙眼警惕地盯著紅闕。
方才這女人沒下殺手,否則他恐怕沒法這么輕易化解。
紅衣命煞聞名于世間,并不全是花名,其下手之狠辣決絕叫人膽寒。不過她怪的很,專殺好色薄情之人,對上女子便是一副好的不能再好的臉色。
洛傾雯不過一個豆芽菜似的小女孩,紅闕何以要殺她?
“她拿了不該拿的,我自然要取回來�!�
紅闕瞇著眼睛,魔氣在手中蠢蠢欲動。
“你說的是這個?”
洛傾雯從懷里掏了掏,取出來半截指骨。
那指骨露面的瞬間,整個山洞昏暗無比,弟子們只覺得一股寒氣自腳底直竄到腦門,紛紛打了個寒顫。
沈聞溪護住后邊的宋琦,右手偷偷捏訣護住兩人心脈,才得空用靈識想去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