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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慢點......慢、唔......”

    牧羽被抽頂?shù)脭嗬m(xù)難言,牧漢霄掐著他的腰挺送,堅實腹部兇悍撞擊他的臀肉,牧羽被干得受不住求饒,牧漢霄俯身過來吻他,一靠近性器進(jìn)得更深,頂?shù)媚劣鹧嘉⑽⒊榇て饋怼?br />
    “我總想再把你關(guān)起來。”

    牧漢霄在牧羽耳邊低聲開口。他聲音低啞,火熱的欲望下隱著某種極為強(qiáng)烈的情感:“把你鎖在地下,誰都不讓你見。如何?”

    牧羽被進(jìn)得又重又深,下身一片狼藉。他快被干暈過去,抓著牧漢霄的手臂喘息都破碎:“你敢......啊、你......”

    牧漢霄似乎發(fā)出一聲很低的笑,他越干越快,一根粗大的陰莖猛烈進(jìn)出通紅腫脹的后穴,牧羽被撞得太重,穴里痙攣得快扭曲,他啞著嗓子叫,后穴緊緊絞住男人的性器,前面的陰莖直挺挺噴出精液。

    牧漢霄把他抱到床上,壓在身下干他還在高潮的屁股。牧羽屈辱地求他停,被拉開腿抽插挺送,他射不出來,挺著酸痛的腰承受入侵,他被男人抱進(jìn)火熱的懷里,脆弱的穴道被粗魯拓松碾磨,牧漢霄堵住他的嘴,抵在最深處射精。牧羽渾身是汗,被兇猛的生理快感激得身體發(fā)抖,陰莖被抵在自己和牧漢霄的小腹間,通紅的頂端流出點尿液。

    牧漢霄把牧羽抱回了自己的房間,洗過澡后同床而臥。一整夜里,性愛持續(xù)了幾次,牧漢霄像一條在夜里發(fā)情的野獸,嗅著牧羽的味道吻他,侵犯他。牧羽昏睡過去,又被挺進(jìn)身體的硬物折騰醒,他的乳首被吮吸得紅腫不堪,腿根盡是吻痕。牧漢霄沒有用力,緩慢地進(jìn)出,碩大頂端壓過敏感點,停在里面很久再抽出。牧羽被這無限拉長的步調(diào)折磨得欲生欲死,幾次在間歇的刺激中嗚咽流出尿液,精水拉成細(xì)細(xì)的黏絲,從他的性器里搖搖晃晃落下,又被男人含住舔凈。

    直到他沒力氣地叫牧漢霄的名字,聲音發(fā)著抖說肚子不舒服,求他停下來,牧漢霄才終于放過他,抱起他去浴室清理。牧羽的身體承受達(dá)到極限,一沾到熱水便在他哥懷里徹底睡去。

    第34章

    農(nóng)歷新年,到處一片過年的熱鬧氣息。趙夢令帶著牧知野回到裕市,一家人難得齊聚,碧波堂燈火通明。

    牧知野太久沒見到兩個哥哥,尤其纏著牧漢霄說話,牧漢霄給他封了個紅包,順?biāo)退惶仔碌慕M裝機(jī),把牧知野高興壞了。

    牧云霆精神還不錯,他如今兩耳不聞窗外事,成天不知在何處神隱,趙夢令嘲他擔(dān)子一甩倒是瀟灑,一個人尋歡作樂不知多快活。

    牧云霆說:“不就是和一二老友喝喝茶,打打牌,哪能叫做尋歡作樂�!�

    趙夢令說:“你最好就是喝茶打牌,別再碰些上不得臺面的交易,離錢遠(yuǎn)點�!�

    “你啊,說話越來越不好聽了�,F(xiàn)在咱們家是漢霄當(dāng)家,我還能碰什么交易?”

    “你說呢?趙作那件事要不是我壓下來,你知道會對我造成多大影響?再過兩年我就會被提名預(yù)備,龍書記已經(jīng)沒有競爭力了,這兩年你絕不能給我找麻煩!”

    牧云霆呵呵笑。夫妻二人在窗邊沙發(fā)交談,其他人都已前往餐廳。牧云霆說:“一些小打小鬧的經(jīng)濟(jì)問題而已,我心里有數(shù)。再說漢霄是個靠譜的孩子,有他在不會有事�!�

    趙夢令皺眉:“你......”

    她話音未落,牧知野跑過來叫他們一起上座吃飯,兩人便打住話題。飯桌上一家人不提公事,聊牧知野在新學(xué)校的生活,牧澤駒一年年沒著落的婚事這些,一頓飯吃得還算其樂融融。牧漢霄話少,飯桌上似乎有些走神,牧知野挨著他坐,粘人勁比走之前還盛。

    牧澤駒開他玩笑:“小野你都多大了,還一副離不開大哥的架勢。”

    牧知野的容貌十分漂亮,天生一股貴氣鮮亮的氣質(zhì),他得意道:“多少歲大哥都疼我。每年大哥的紅包都是第一個給我,二哥是不是吃味啦�!�

    “誰跟你小子計較�!�

    “大哥,過完年你就來找我好不好?我在那邊發(fā)現(xiàn)一個很酷的山地賽車場,你一定會喜歡的。”

    牧漢霄說:“你不要玩那些危險的東西�!�

    牧云霆笑:“你還知道賽車危險?從前天天玩,害得你媽和我提心吊膽,生怕你出事�!�

    牧知野拉著牧漢霄:“大哥——答應(yīng)我,來找我玩嘛�!�

    牧漢霄耐心答:“有空就來�!�

    牧知野有點不高興了,趙夢令說:“小野,不是說了不要總纏著你哥?過來我這�!�

    不知為何,趙夢令對牧知野的說話語氣似乎比從前嚴(yán)厲了些。牧知野只好過去母親身邊,趙夢令拉著他離開餐桌,到客廳去說話。過會兒牧云霆也放下筷子,他喝了些酒,上樓休息去了。餐桌上便只剩牧漢霄和牧澤駒兄弟二人,兩人面前各放著酒杯。

    “小野真是被你和媽慣得沒邊了�!蹦翝神x無奈道:“什么都等著別人送到他面前,念書不好,經(jīng)商也不會,聽說去學(xué)校頭幾天還和人打架,非要別人家長帶著小孩上門道歉才算完。”

    牧漢霄若有所思,拿起酒杯獨(dú)自喝酒。牧澤駒挺疑惑:“哥,你是不是對小的都耐心,就對我這個中間的嚴(yán)厲?”

    牧漢霄隨手拿出個紅包扔他懷里:“想要紅包就直說。”

    “......我不是想要紅包!我就是......”

    “聽說你的公司最近做新項目。”牧漢霄說:“缺錢嗎?”

    牧澤駒一愣,馬上說:“缺。你準(zhǔn)備投資嗎?想要多少股份?”

    牧漢霄說:“不用我的名義投資,錢都從你的帳上走,想要多少都可以�!�

    牧澤駒都呆了。自他創(chuàng)立公司以來,大哥只給了他一筆啟動資金和一棟樓做場地,之后就再沒給過他錢。雖然他充分利用到了牧家強(qiáng)悍的人脈資源,但他一直以為大哥不關(guān)心自己這邊的事業(yè)。

    “還以為你瞧不上我那點小打小鬧呢�!蹦翝神x笑著說。

    “不管你,是因為你做得還不錯�!蹦翝h霄平淡道:“往后家里還需要你支撐。”

    “我不添亂幫倒忙就不錯了�!�

    牧澤駒難得被牧漢霄夸了句,說來牧漢霄大他六歲,似乎自他記事起,大多時候他就是跟在大哥身后,由大哥來指導(dǎo)他。牧漢霄性情穩(wěn)重,各方面聰慧過人,有時對待牧澤駒比趙夢令和牧云霆還要嚴(yán)格,這也導(dǎo)致牧澤駒對“長兄如父”這個詞有著更深刻的體會。他小時候調(diào)皮,牧漢霄沒少揍過他,別人家小孩是看見爸媽慫,他是看見他哥就慫。

    但有什么事,也是牧漢霄護(hù)著他。他高中時飛揚(yáng)跋扈,連校長都不放在眼里,全世界只怕他哥一個。后來他與一群大他許多歲的混混打架,受了一身傷,被牧漢霄拎去醫(yī)院處理傷口。那時牧羽也正巧被帶出門,站在一旁睜著雙好奇的眼睛望著他說他好丑,差點沒把他氣死。

    沒過幾天那群混混就因各種原因被送進(jìn)看守所,背后團(tuán)體也被一鍋端。牧漢霄告訴牧澤駒解決問題的辦法有很多種,不要用最愚蠢的那一個。

    牧漢霄放下酒杯起身:“我走了�!�

    牧澤駒跟著站起來:“不和爸媽說一聲嗎?”

    牧漢霄說不必,他沒管任何人,就這么獨(dú)自離開了碧波堂。

    今年的年夜牧羽叫來霍詩音和陸豪在他的公寓吃火鍋。蘭末出院后依然住在他家,她定期去醫(yī)院復(fù)查,前幾個月一直坐輪椅,最近才能起身慢慢走。

    飯后蘭末說想放煙花,陸豪就開車載著另外三人去買了一后備箱的煙花,到江邊去放。江邊有不少人在放煙花,陸豪找了個還算空曠的地,霍詩音扶著蘭末下車,江邊風(fēng)大,蘭末戴著帽子,戴著厚圍巾,長棉襖裹到腳。她抬頭看今晚格外明亮的星空,呼出一團(tuán)溫暖的白氣。

    陸豪買了一堆仙女棒,點燃后塞給蘭末和霍詩音玩,蘭末笑起來,挺開心地舉起仙女棒畫圈圈玩。她似乎漸漸從車禍和失去孩子的陰影中走出來,也接受了自己因車禍?zhǔn)軅y以再受孕的事實。如今她記性總不大好,偶爾以為自己還在英國念書,好在多數(shù)時候都與正常無異。

    陸豪和霍詩音陪著蘭末在江灘上玩,牧羽接了個工作電話,信號不大好,他一邊打電話一邊走上江堤,打完電話后坐在江堤的水泥墩上,看著遠(yuǎn)處三人一起放煙花的場面。

    牧羽沒有讓蘭家人和柳姝嫣見蘭末。實際上蘭末的精神狀況不大樂觀,醫(yī)生直言失去孩子對她的打擊巨大,而一眾外在壓力又令她難以恢復(fù),牧羽已幾次見過蘭末忽然從睡夢中驚醒,哭著到處找她的寶寶,每次都要經(jīng)過費(fèi)力的安撫才能令她重新平靜下來。

    他正思考著該如何緩解蘭末的心理問題,忽然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回過頭,驚訝地看到夏閣站在不遠(yuǎn)處,同樣也驚喜地看著他。

    夏閣與身后的同伴們打個招呼,小跑過來到他身邊坐下。他穿著一身白衣牛仔褲,頭發(fā)剪得挺短,染成棕栗色,看起來就像個活力四射的高中生。

    “好久不見�!�

    雖然牧羽還記得那天兩人在城堡里的吻,但那晚他喝醉了,而且兩人最后也什么都沒有做,為了不讓氣氛尷尬,牧羽也只好裝作忘了。

    夏閣仍是見到他就有些羞澀:“你也和朋友來放煙花玩嗎?好久......不見,牧羽,你看起來很好。”

    不知為何,牧羽一見他就忍不住想逗他:“我當(dāng)然好,你呢?小歌手最近怎么都不出歌了,害得我無聊到成天聽老歌�!�

    夏閣一笑:“我想......先專心念書深造,讓自己變得更好一些再上臺。不過我一直在寫歌,你要看看嗎?”

    “這樣不好吧�!�

    “沒關(guān)系�!�

    夏閣拿出手機(jī),給牧羽看自己前陣子寫的詞。牧羽湊近仔細(xì)看,夏閣見他的耳朵被風(fēng)吹得發(fā)紅,不假思索摘下自己的圍巾,披在他的頸后。牧羽抬起頭,兩人目光對視,夏閣小聲說:“怕你冷�!�

    牧羽笑了笑,取下圍巾又結(jié)結(jié)實實給他戴回去,繞了一圈系好,拍拍他:“我不冷,你可別凍感冒了�!�

    他看完夏閣寫的詞,說:“寫得很好,你真的不打算作成歌嗎?”

    “還不夠好。其實我文字功底挺差的,小時候不愛念書�!毕拈w撓頭:“牧總也說了,讓我在國內(nèi)念完書后,再出國去音樂學(xué)院進(jìn)修�!�

    “也好,厚積薄發(fā)。”牧羽說:“我很期待你再次回到舞臺上的樣子�!�

    夏閣怔怔看著他,半晌嗯一聲,說:“謝謝你�!�

    夏閣的朋友在江堤下喊他,夏閣只好站起身,牧羽也站起來,夏閣在他面前總是局促,好在圍巾擋著,沒人知道他是否臉紅。

    “牧羽,新年快樂。我運(yùn)氣真好,在新年的晚上遇到你�!�

    “我也是�!蹦劣鹞⑽⑻痤^,對夏閣說:“希望在你回歸后舉行的第一場演唱會觀眾席里能有我的一個位置,這個新年愿望不過分吧?”

    夏閣認(rèn)真道:“不過分,我會為你準(zhǔn)備第一排正中間的位置,請你一定要來�!�

    遠(yuǎn)遠(yuǎn)地,江灘傳來人們的嬉鬧和鞭炮炸響的聲音。牧羽輕聲說:“那我們約好了。”

    夏閣用力點頭:“嗯,約好了�!�

    夏閣沒有邀請牧羽加入自己的朋友,他似乎比兩人上一次見面的時候穩(wěn)重了些,與牧羽定下約定后便轉(zhuǎn)身去找他的朋友們。牧羽走下江堤,蘭末見他遠(yuǎn)遠(yuǎn)走過來,朝他揮揮手。

    “哥哥�!碧m末瘦了一圈,下巴瘦得尖尖,笑著對牧羽說:“新年快樂�!�

    牧羽牽好她的圍巾,捏捏她帽子上的毛球:“年后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啊,去哪里玩?”

    “白哈爾湖�!蹦劣鹫f:“我的家鄉(xiāng)�!�

    蘭末依偎在他肩頭,小孩般攥著他的手:“好,我想去。”

    蘭末大病未愈,幾人都不許她在寒夜里玩太久,他們收拾好煙花殘余,霍詩音帶著蘭末回到車?yán)�,牧羽正要上車,忽然心有所感,抬頭朝江堤上看去。

    遙遠(yuǎn)昏黃的燈光里,一輛熟悉的車停在堤上。牧羽收回視線,對陸豪說:“你先送他們回去�!�

    陸豪不解:“你呢?”

    “有人來接我。”

    陸豪一聳肩,上車走了。牧羽獨(dú)自走上江堤,那輛車便朝他緩緩駛來,在他面前停下。牧漢霄從車上下來,這次卻是他一個人開車來。

    牧羽說:“來了多久?”

    牧漢霄答:“從你和夏閣坐著聊天開始�!�

    牧羽無所謂一笑。風(fēng)灌進(jìn)他的脖子,他低頭重新繞好圍巾,牧漢霄走到他面前,高大的身影擋去了寒風(fēng)。

    牧羽卻不領(lǐng)情,冷冷抬眸看著他:“夏閣是個歌手,你想毀了他嗎?”

    “他和你訴苦了?”

    “他什么都沒說,難道我還看不出來嗎?他正是上升期,從美國回來以后卻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公眾視線。我還以為你多少和趙女士有點不一樣,不至于拿你們那點權(quán)勢壓人。看來你也不過如此�!�

    牧漢霄低頭看著他的眼睛。他竟絲毫不生氣,只平淡開口:“那就你說了算�!�

    他從兜里摸出個紅包給牧羽:“你的份�!�

    牧羽瞪著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太氣還是感到太荒謬。他面無表情道:“我不要�!�

    “從前年年都要,怎么今年不要了�!�

    牧羽都懷疑這個人是不是腦子壞了,他好心提醒:“我已經(jīng)六年沒收你的壓歲錢了,麻煩你說話嚴(yán)謹(jǐn)點�!�

    “你不要,不代表我沒有給你�!�

    牧羽笑起來。他似乎聽到可笑的事情,目光看向遠(yuǎn)方,遠(yuǎn)處正在放煙花,江邊傳來人們的歡呼。

    “我不要所有人都有的東西�!蹦劣鸬囊暰轉(zhuǎn)向牧漢霄,一字一句道:“我只要獨(dú)屬于我的東西�!�

    他話音落下,天邊又綻放一朵煙花。隨著人聲一陣陣如浪濤,牧羽這才注意到那煙花似乎不同尋常。他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一顆星星形狀的白色煙花在夜幕上空綻開,滯留空中時又有無數(shù)白色碎星出現(xiàn);接著星星淡去,又一顆白色的玫瑰在空中綻放,玫瑰柔和的線條如鉆石鑲綴,在星空下閃耀。隨著光緩緩散開,玫瑰也神奇地綻放開花瓣,緊接著數(shù)簇?zé)熁ㄉ张槿徽ㄩ_,在江面上簇?fù)沓梢慌跏㈤_的花,花的形狀從收束到綻放,像夜的帷幕下一場夢幻的舞蹈,墜落的光散入江水,浪潮涌碎煙花的倒影。

    江灘上傳來人們驚嘆的呼聲。牧羽不禁看出了神,煙花倒映入他的眼眸,牧漢霄看著他光芒閃爍的眼睛,牧羽似與他心電感應(yīng)一般察覺到什么,看向他。

    牧漢霄問:“好看嗎?”

    他一眼未看身后那場盛大的煙花,他向來如此,對諸多事物都不感興趣,即使是送給某位小朋友的一點新年禮物,他也不關(guān)注禮物是如何繽紛地呈現(xiàn)。

    只要有一瞬間禮物吸引住了牧羽的視線,那就是它存在的意義。

    男人炙熱的氣息隔絕寒夜的冷,短暫的心跳余震被輕輕撫去,牧羽靜靜開口:“不好看�!�

    “牧漢霄,我不喜歡看煙花,更不喜歡你送我的一切,就像你曾經(jīng)拒絕我的一切。現(xiàn)在無論你想給什么,我都不想要。如果你還在懷念十七歲的那個牧羽,那你就抱著回憶過吧,我愛的從來都是二十九歲以前的牧漢霄,從那以后的牧漢霄,我就當(dāng)是死了。”

    第35章

    大地回春時,牧羽帶著蘭末回到了自己的故鄉(xiāng)。

    郁荊第一次見到蘭末,差點高興地以為牧羽帶回了兒媳,然而蘭末只說兩人是朋友,是她病了,所以牧羽帶她出來散散心。

    蘭末在布加什克住了一個月。她與郁荊兩人很快成為朋友,在屢次勸說母親不要天天拄著拐杖還把蘭末拖去打牌無果后,牧羽決定還是帶蘭末進(jìn)入白哈爾湖,好歹接受一下大自然的洗禮,不然成天打牌像什么話。

    再次回到那棟湖邊的房子時,牧羽的心情還算平靜。畢竟房子只是一個象征,而母親還好好地陪在他身邊。

    李冰留在布加什克監(jiān)督郁荊的腿傷治療,這次陪牧羽和蘭末來到白哈爾湖的是費(fèi)爾。費(fèi)爾身強(qiáng)力壯,獨(dú)自將許久沒住人的房子從里到外收拾一遍,廢棄的家具全都拖到外面的空地。等牧羽開著車從附近小鎮(zhèn)拖回來一堆生活用品時,費(fèi)爾正一身汗地在院子里叮叮哐哐修椅子。有的家具還能用,他就一起給修了。

    春天的白哈爾湖時而還會下雪,氣溫不到十度,費(fèi)爾穿件背心,一條迷彩褲,拎著鋸子踩在凳子上鋸木板。他一身肌肉結(jié)實緊繃,身形高大雄偉,渾身蒸騰熱汗的氣息,一旁牧羽和蘭末一人一件大棉襖從脖子裹到腳踝,看著他干活。

    蘭末:“費(fèi)爾哥哥太酷了,你真的不冷嗎?”

    牧羽:“我要冷死了!快想想辦法把暖氣修好。”

    費(fèi)爾就扔了鋸子,進(jìn)屋去修暖氣。牧羽實在冷得受不了,把費(fèi)爾扔在外面的廢木材料揀回來一些,扔進(jìn)壁爐點火,兩人湊在壁爐前烤火,這才暖和一些。

    “哥哥,你小時候住的地方好有趣,像一個魔法屋�!碧m末烤著火,很羨慕地說:“有壁爐,還有房頂尖尖,外面就是藍(lán)色的湖水,白色的雪山,天空離你那么近,真好�!�

    牧羽說:“網(wǎng)差得要命,一到冬天就出不了門,天天吃面包和凍魚加鹽,生病了連個像樣的醫(yī)院都沒有,這么一想你還覺得好嗎?”

    蘭末噗哧一笑。她說:“可即使如此,你在離開這里以后,依然時刻都在想念這里的生活、希望回到你的母親身邊,不是嗎?不像我,無論我站在世界上的哪一片土地上,我都沒有懷念過我的曾經(jīng)。就算我的人生在旁人眼里光鮮亮麗,可那與我本人卻毫無關(guān)系�!�

    她望著壁爐里跳躍的火光,神情中浸著淡淡的憂郁。她不再是初見時那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即使仍是笑著,笑容背后也仿佛空無一物。

    牧羽說:“你還有很長的未來呢�!�

    蘭末說:“可我只能感知到當(dāng)下�!�

    費(fèi)爾很快修好暖氣,幾人開窗通了會兒風(fēng),一起簡單清掃了一遍房子。等暖和起來后,費(fèi)爾撲滅壁爐的火,拎著從郁荊家?guī)н^來的菜和肉進(jìn)廚房做飯。

    晚上蘭末睡在牧羽曾經(jīng)的臥室,牧羽睡在郁荊從前的臥室,費(fèi)爾睡書房。牧羽躺在床上看著床邊的窗戶。床貼著墻,木制的窗棱已舊得開裂泛潮,一條窄長的木條上刻著一排歪歪扭扭的圖案,刻痕歷經(jīng)近二十年,仍能看出痕跡的走向充滿青澀。

    那是小時候的牧羽用小刀刻下的一排大大小小的星星圖案。那時他每晚都坐在床上看窗外的星空,高緯度湖區(qū)的空氣寒冷澄凈,天上是星星,湖里也是星星,地上的森林延綿覆雪,折射宇宙落下的光。

    白哈爾湖的雪從天空到大地,裕市的雪卻好像永遠(yuǎn)只落在云海,包裹那片靜謐的花園。

    云海的外來者牧羽與旁人都不一樣,不僅是那雙微綠的眼睛,還有古怪跳脫的性格,時而非常安靜,時而又做出令人難以理解的行為。寒冬的季節(jié),他裹條毛毯就鉆進(jìn)花園,無論傭人如何勸都不肯出來。那時天寒地凍,他身體弱,傭人生怕他生病,著急下不得已電話聯(lián)系謝鳴,又由謝鳴聯(lián)系牧漢霄。

    那時牧漢霄正在開會,由于來自云海的消息優(yōu)先級較高,謝鳴在會上朝牧漢霄轉(zhuǎn)達(dá)了這個消息。

    牧漢霄先讓傭人把電話給牧羽,牧羽正蹲在花園里專心堆雪人,只回四個字:在忙,不接。

    傭人開了免提,牧漢霄在電話里耐著性子:“你生病不是鬧著玩的,快回去�!�

    牧羽正在把一顆雪人的頭撫圓,聞言冷酷答:“聽不懂中文,再見�!�

    電話掛斷四十分鐘后,牧漢霄回到了云海。雪天交通不暢,路上費(fèi)了點時間。他往花園的方向走,對傭人說以后這種事直接聯(lián)系他本人。等他來到牧羽面前,牧羽的雪人已經(jīng)堆好了。

    他竟然就穿著毛絨睡衣,裹條毯子就跑出來玩雪。眼看小孩一張臉凍得發(fā)紅,還睜著雙毫無畏懼的眼睛看著自己,牧漢霄極為難得地生出一種血壓升高的感覺,并且開始思考是否應(yīng)該辭去這些連一個小孩出門都攔不住的傭人。

    “進(jìn)屋�!蹦翝h霄言簡意賅。他耐心差,已隱有怒意。

    牧羽卻一臉認(rèn)真說:“恭喜您達(dá)成了連續(xù)兩周沒回家的記錄,百忙之中能抽空回來看我,謝謝您的關(guān)心,我過得很好,吃飽穿暖睡得香,另外一點也不想你。”

    他還小,對牧家的一切明潮暗涌都不甚熟悉,不知道云海其實從來都不是牧漢霄的“家”。云海只是一處房產(chǎn),一個被臨時決定用來安置他的房子,牧漢霄的“家”在碧波堂,在他自己的公寓,唯獨(dú)不在這個從來都無人光顧的隔絕之地。

    但牧漢霄沒有告訴他這些。牧漢霄只是說:“我剛回國�!�

    “哦�!�

    “牧羽,你再繼續(xù)站在這里就要凍病了�!�

    牧羽卻轉(zhuǎn)身摸摸雪人的腦袋:“我堆個雪人陪我玩,從此以后它就是我的朋友了。”

    他冷不丁打個噴嚏,牧漢霄僅剩的耐心告罄,彎腰一手就把人抱起來,牧羽叫起來:“我還沒和我朋友合照!”

    牧漢霄把牧羽拎回屋,傭人忙拿熱毛巾和暖手爐過來,取過他身上冰涼的毛毯。牧羽抱著暖手爐一臉倔坐在沙發(fā)上,又打個噴嚏。傭人捧著早煨好的姜湯過來,熱水也備好了,好言好語地請他去泡熱水澡。

    牧羽不樂意,捏著鼻子勉強(qiáng)喝了兩口姜湯,難喝得受不了抗拒,鉆進(jìn)沙發(fā)背對著人不說話。牧漢霄干脆把他挖出來扛去浴室。小朋友撲騰得很,牧漢霄親自給他脫了睡衣,按進(jìn)水里。

    “你到底在鬧什么?”牧漢霄皺眉。

    牧羽簡直恨恨瞪著他:“兩個星期!你不知道我想你嗎?還是說你已經(jīng)把我忘了!”

    “家里這么多人守著你一個,你想要什么樣的人陪你玩?”

    “他們和你又不一樣!”小小年紀(jì)的牧羽就體會到對牛彈琴的憤怒,他重復(fù)一遍以示強(qiáng)調(diào):“你是不一樣的。”

    他是不一樣的。牧羽曾經(jīng)一遍遍告訴他。他是最被在乎和需要的那一個,只有他的出現(xiàn)能安撫這個從雪地湖中而來的孤獨(dú)無助的靈魂。

    盡管他不溫柔,不幽默,徒有一副看似完美的軀殼,內(nèi)里空空如黑洞,除了沾染一身人間的污垢晦暗,沒有任何溫度和亮色。

    這樣的他卻成為了一個小孩眼中的唯一,可謂一場打亂陣腳的意外。

    因為牧漢霄的人生中本不會有意外。

    “牧先生�!�

    牧漢霄把煙按進(jìn)煙灰缸熄滅,轉(zhuǎn)過身。醫(yī)生說:“檢查結(jié)果顯示您的指標(biāo)正在趨于平穩(wěn),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開頭。”

    醫(yī)生謹(jǐn)慎地觀察著眼前的男人。大約四五年前他開始接診這位“病人”,總體來說,心理和情緒問題來源并反作用于人的生理機(jī)制,他作為一名心理醫(yī)生,不僅需要了解男人的各項生理指數(shù),也期望通過深入了解男人的生活環(huán)境、家庭背景、工作和人際關(guān)系等來解析他的性格,從而能夠建設(shè)性地疏導(dǎo)某些問題。

    雖然男人客觀上很配合治療,至少會主動預(yù)約,也接受了服藥的建議,但醫(yī)生漸漸明白了一個事實:男人大多時候的不言語或許來源于一種自小的塑造,而非刻意隱瞞內(nèi)心。這種塑造非�?贪�,可能是反復(fù)的訓(xùn)練、對同一類事件無數(shù)次的懲罰以及長久的環(huán)境營造所帶來的。就像他并非自我地衍生出這種性格,而是在生長期就被抽筋斷骨,強(qiáng)行裝上一副鋼鐵骨架。

    這副堅不可摧的骨架長期穩(wěn)定運(yùn)行,卻在某個時刻被破裂的血肉爆出缺口。缺口撕開裂縫,像兩股力量在一個人的身上激烈撕扯,分裂的兩端一面是長久的冰冷和無情,一面是無端的暴力和毀滅欲。

    “睡眠對您來說非常重要�!贬t(yī)生提醒:“助眠的藥可減量,但不可突然斷掉�!�

    牧漢霄問:“為什么指標(biāo)會趨于平穩(wěn)?”

    醫(yī)生答:“如果您的周邊環(huán)境沒有發(fā)生大的變化,那么或許是您的某個重要目標(biāo)得到了實現(xiàn),或許是您的心中形成了較為重要的決定。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將在未來改變您當(dāng)下的現(xiàn)狀�!�

    牧漢霄一笑。他今天似乎心情不錯,稍有與外人繼續(xù)聊下去的心情:“什么樣的決定?”

    “我不知道�!贬t(yī)生也一笑:“以您的身份而言,世上大多事物唾手可得,但您似乎并沒有將您目前擁有的一切放在心上。憤怒是有所渴望,毀滅會帶來重構(gòu),在您的心中,是否有一個與現(xiàn)實生活的軌跡截然相反的目標(biāo),您已經(jīng)下定決心去追尋了呢?”

    醫(yī)生與許多類似的人交流過,也的確見過許多身份富貴的人反而厭倦被財富和權(quán)力束縛的人生,希望過上簡單的生活。至于像眼前這個男人,典型的經(jīng)過嚴(yán)格訓(xùn)練的傳統(tǒng)接班人形象,即使真心想要改變些什么,也會在原先的軌道上反復(fù)逡巡,依照頭腦中固定的思維規(guī)律試圖回到正軌,以此規(guī)避任何因改變軌跡而出現(xiàn)的風(fēng)險。

    而在此間作出的任何一個選擇,都是理性與感性的一念之間,可遵循精密的邏輯法則,也可憑心而動。畢竟除去一切粉飾的偽裝,都不過是能與不能,愿或不愿。

    深夜十二點,趙夢令的書房還亮著燈。

    她戴一副眼鏡,正皺眉一份部門報告。她的手邊還有厚厚一摞文件,今日開了一天的會,手頭工作累積下來,她就選擇夜里處理,因為明天還有明天的工作。

    多年來,趙夢令都保持著這樣的工作風(fēng)格。手頭的事永遠(yuǎn)都做不完,她就永遠(yuǎn)像一臺不休眠的機(jī)器在運(yùn)轉(zhuǎn),連帶著治下也像個飛速運(yùn)行的發(fā)動機(jī)。她在南北方都任過職,極高的處事效率、雷厲風(fēng)行的態(tài)度和倨傲的性子成為她為官生涯的鮮明符號,這種符號恰合某些人的心意,因而她的官途得到助力,一路可謂高歌猛進(jìn)。

    她對今天送上來的報告質(zhì)量不甚滿意,不耐煩審?fù)炅艘慌�,摘下眼鏡扔到一邊。等候多時的勤務(wù)員見她忙完,這才走上前。

    “還有什么事?”趙夢令有些疲憊了,問。

    勤務(wù)員斟酌話語,低聲道:“并非公事。是關(guān)于小野的......”

    “什么?”

    勤務(wù)員彎下腰,簡單而快速地將得來的消息告訴趙夢令。趙夢令聽到一半就黑了臉,聽完后深吸一口氣,冷聲問:“你確定小野參與其中了?”

    “還沒有與小野確認(rèn),您看明天?”

    “不用與他說了。”趙夢令說,“幸好當(dāng)初把何家撇了出去,總之他們這輩子也再走不出澳門,此事都算到何家那小子頭上,原本也是他起的頭�!�

    勤務(wù)員露出為難的表情:“但那幾個學(xué)生不知怎么拿到了酒吧的錄像,錄像很清楚,小野又站在正中間......”

    “錄像在誰手上?”

    “校長已經(jīng)全收走了,還讓那幾個學(xué)生待在家不許出門,但難保他們手里有備份。東西沒到紀(jì)檢手上,我找人拿回來了,網(wǎng)上我也叫人盯著,幾家媒體都打好招呼,就怕他們找了其他渠道突然發(fā)出來,或者實名舉報。”

    “再讓人和他們好好聊聊�!壁w夢令疲憊地揉著太陽穴,“讓那些小孩再好好想想,學(xué)還上不上了,以后還想不想念大學(xué),父母工作辛苦,讓他們別添亂。你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勤務(wù)員走了,趙夢令獨(dú)自在書桌前坐了很久。第二天天還未亮,牧知野就被叫起來,不是去學(xué)校,而是母親有話與他說。

    他迷迷糊糊洗漱完,莫名其妙來到母親的書房。然而一進(jìn)門見到母親嚴(yán)肅的臉色,他就下意識清醒了幾分,生出幾分怯意來。

    自從母親將他單獨(dú)帶在身邊,他隱隱感到母親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不再像從前那樣溫柔寵愛。從前母親從來不對他擺臉色,盡管母親非常忙碌,常常不在家,但對他的要求幾乎百依百順,而這一份溫柔在整個牧家獨(dú)屬于他,從來沒有任何人能超越他在母親心中的地位。

    他不知母親微妙的態(tài)度變化從何而來,挺郁悶地問:“媽,怎么了?”

    趙夢令近一夜未眠,卻仍在洗漱后穿戴整齊,短發(fā)梳得整齊,化了淡淡的妝容。她平靜道:“從前在裕市與何誠那小子廝混的時候都做了什么好事,說來和媽媽聽聽�!�

    牧知野愣一下,惱火道:“我沒有和他廝混,是他總纏著我!”

    “我教過你很多次了,人際關(guān)系的質(zhì)量至關(guān)重要,應(yīng)該是由你來主宰周圍人的行動,而不是被任何一個人牽著鼻子走�!�

    “我才沒有被誰牽著鼻子走,我只聽你和哥哥們的話。”牧知野不高興道:“我也不想主宰誰,我又不是你�!�

    趙夢令忽然問:“有人告訴我,何誠曾經(jīng)強(qiáng)暴過學(xué)校的女生,小野,你知道這件事嗎?”

    牧知野霍地臉色一變,這片刻的猶豫讓趙夢令瞬間掌握了答案,她簡直要勃然大怒:“你親眼見過,還是參與了?!”

    “我沒有參與!”牧知野漲紅了臉:“媽媽,是誰告訴你的!”

    “你連對媽媽都不肯說實話嗎?你就一定要媽媽對你失望嗎!”

    “我真的沒有參與!我就是,就是......”牧知野煩躁又慌亂,“我就是看見了!他要在我面前炫耀,我也不想聽,我覺得惡心,但是他說很多人都這樣玩,還說什么很新鮮,讓我見識一下......”

    趙夢令臉色鐵青:“你多大了?分不清是非好壞?他要是說他殺了人,難道你也要去見識一下?!”

    牧知野被她劈頭一通訓(xùn)斥,簡直從沒受過這么大的委屈,倔強(qiáng)道:“又不是很大的事,而且我什么也沒做,為什么你要沖我發(fā)火?!”

    趙夢令簡直血壓都要升高了,勤務(wù)員在門外聽得心驚膽戰(zhàn),連忙進(jìn)門來好言勸走了牧知野。趙夢令一下坐在椅子上喘氣,勤務(wù)員又趕緊倒好熱茶進(jìn)來,放在趙夢令手邊。

    “孺子不可教,孺子不可教!”趙夢令壓低聲音恨恨道:“是我錯了,不該從小那樣寵著他,寵成現(xiàn)在這副無法無天的樣子!”

    “您消消氣�!�

    趙夢令的目光落在插在電腦側(cè)邊的U盤上。這U盤里正是牧知野曾經(jīng)在裕市念書時的初中校長讓人送到她手上的“證據(jù)”。里面有以何誠為首的一群人欺辱女孩的錄像和錄音,以及幾名被欺凌的女孩的親口證明和醫(yī)療診斷證明。其中有兩段錄像非常清晰,一段是在一間屋子里有幾個少年少女,何誠正抓著一個赤身裸體的女孩的頭發(fā)在笑著說什么,而與他說話的正是牧知野;另一段則正是那天的酒吧泳池旁,何誠和牧知野一群人圍著一個女孩,將她扔進(jìn)泳池又扯出來,反反復(fù)復(fù)玩弄多次的畫面。

    “我是裕市美林中學(xué)三年級二班的方宛涓,我要實名舉報前何氏集團(tuán)老總的兒子何誠與前省委書記趙夢令的兒子牧知野。初一到初二期間我長期遭到何誠和牧知野的騷擾,我拒絕了牧知野無禮的追求,之后何誠和牧知野對我展開了報復(fù),20xx年x月x日晚上,他們將我拖進(jìn)酒吧將我打了一頓,然后不斷把我扔進(jìn)泳池......”

    趙夢令抽出U盤,書房里一時落針可聞。

    “這件事不要告訴小野,更不能讓裕市那邊知道。”趙夢令面色漠然。

    “是。”

    勤務(wù)員與趙夢令在房中交談許久,后獨(dú)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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