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玻璃瓶砰一聲正中胖子額頭,爆裂的尖銳渣子刺進他的眼褶皮里!
他捂住眼睛大叫:“��!你往哪里砸啊撲街!你是瞎了嗎?!”
而原本站在他們中間的春月,早已輕松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伸手,順勢抓住矮子拿啤酒瓶的手,用力往餐桌上一壓。
喀拉!
只一聲,矮子的手腕便被折成詭異的形狀,手里還剩一半的碎瓶子也當啷落了地。
現(xiàn)在輪到矮子痛苦大叫了。
三個男人都嗷嗚嗷嗚叫得癲狂,像是極不和諧的男聲三重唱。
這樣還不夠。
春月把手中的利刃毫不留情扎進矮子手掌,力氣之大,讓刀尖已經(jīng)刺進桌板里。
旁邊的胖子此時反應過來,從手邊抓住個瓷碗就往旁邊女人身上丟,但砸空了,陶瓷摔到地上碎成多塊。
胖子眨了眨眼,滿臉不可置信。
他根本沒辦法看清女人的動作,上一秒她還在矮子身后,但這一刻,這女人已經(jīng)來到了他身后。
無聲無息,跟鬼魂一樣!
胖子瞬間出了一脖子冷汗。
他們仨平日偷雞摸狗、聚眾滋事的事情是做得多,但這女人招招狠戾,每一個動作都奔著見血拿命,和她比起來,他們平日的作為看起來就像是小孩兒打打鬧鬧。
顧不上開始冒血的額頭,胖子本能想逃。
站起時大肚子撞得桌板晃蕩,連帶著旁邊的矮子都受到波及,被刀扎住的傷口不停出血,紅了一片。
砰!
胖子還沒來得及邁開腿,另一邊的太陽穴又被砸了個酒瓶。
這次是春月砸的。
“哎呀��!”他尖叫著捂住眼,噗通一下又跌坐回椅子。
但塑料椅子承不住他這樣的折騰,啪嘰一聲折了腿,胖子整個人滾到地上。
春月微揚下巴睥睨著他,一腳踹開他捂著臉的手,黑靴猛踩住他的小臂最無法使力的位置,一個下蹲,把啤酒瓶子狠狠扎進他的肩膀!
“汪!汪汪!汪!”這時廁所里的狗崽開始狂吠,聲音極大,把瘦子的求救聲音掩蓋住。
春月也沒讓他有機會繼續(xù)往外跑,踏著桌子一躍而起。
她跳得好高,凌空一個膝擊,直接踹中男人側(cè)臉!
瘦子被踢得眼冒金星,往后踉蹌著撞到墻,站都沒法站了,只能順著墻壁緩緩滑下。
才一分鐘出頭,三個男人都被解決了,一個個狼狽難看地哼哼唧唧。
手還被扎在桌子上的矮子眼里滿布血絲,想著死也要死得明白一些,忍痛抖著唇問:“這位奶奶……我們幾人哪里得罪你了?”
春月探頭往廁所瞄了眼狗籠子,里面的小黃狗毛發(fā)臟兮兮,有一只眼閉著,另一只眼睛眸子倒還挺亮。
她鼻哼一聲,冷聲道:“狗狗這么可愛,怎么可以吃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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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
熊霽山才剛看完報紙社會版,就見春月的身影在后視鏡里出現(xiàn)了。
只是,一趟來回,她懷里多出了一只什么。
等她上了車,熊霽山回頭借著路燈看了眼,難得眼角帶上些許笑意:“怎么還帶了只狗回來?”
“順手而已,擱在那里就要讓人給吃了。”春月摘下帽子,把小黃狗放到車墊上:“找家診所吧,它腳被弄折了�!�
小可憐蛋除了腳傷和眼傷,身上味道還極難聞。
春月捂著鼻子對著它嫌棄道:“去那邊一點,你好臭哦!”
小家伙一開始對陌生環(huán)境有些不適,搖晃的車身和受傷的后腿讓它站都站不住,爪子一會扒拉腳墊,一會扒拉椅子。
最后顫著腿兒爬到春月腳邊,扒住她的鞋頭,慢慢匍匐在地,安靜不動了。
春月肘抵著車門,低低嗤了一聲,但也沒再踢開它。
車開了一會,熊霽山在一家寵物診所門口停下,對著后視鏡問:“你進去還是我去?”
“你去吧。”春月語氣淡淡,補了句:“錢給多一點,讓診所給它找處好人家�!�
“你自己不養(yǎng)?”
仿佛聽見世紀大笑話,春月挑眉呵笑:“我干嘛給自己找麻煩?”
熊霽山?jīng)]再繼續(xù)這個話題,打了雙閃后下車,拉開后排座門,彎腰捏著小狗后頸拎起它。
看著熊霽山走進診所,手里那小家伙想掙扎又無力反抗,春月眉眼融化了一些,淡笑對著空氣說:“可憐蛋,看看是你活得久,還是我活得久哦。”
*
中午濺上的紅色油漆已經(jīng)半干,竇任皺著眉頭,用手機拍下一片狼藉的鋪面,準備把情況發(fā)給裝修公司,讓他們安排人盡快來處理一下。
閃光燈頻閃,突然身后傳來一聲低沉的質(zhì)問:“你在干什么?”
竇任回頭,眉毛微挑,順手拉高了臉上的黑色口罩,反問眼前的男人:“你是誰?”
曾博馳檢視著對方,見他毫無懼色,看著不像來搗亂的,便回答他:“我是這家店老板的朋友�!�
“哦,那可真巧啊�!备]任口吻帶著不屑:“我也是老板的朋友。”
“你認識張小姐?”曾博馳卸了些防御。
“是啊,我們可是關(guān)系很好的朋友。”竇任刻意加重了“很好”二字。
曾博馳敏銳地察覺出眼前男人對他有些敵意,而他也莫名其妙涌起一股酸澀。
淡淡的,夜風一吹就散了。
他先后退了一步:“不好意思,早上剛發(fā)生這種事,我敏感了些�!�
兩人面對面,對視了一會,竇任轉(zhuǎn)回頭,繼續(xù)拍下被紅油濺到的地方。
墻壁的油漆怕是要刮掉重漆,可玻璃和木頭就比較麻煩了,這么一耽誤,這店又要過些天才能開了。
好在這店也只是開來掩飾身份而已,春月不靠這個吃飯。
竇任邊拍邊問:“聽你這么說,今早你在場?”
他入侵了好幾個攝像頭,白天的事情自然也看得清楚明白,春月故意往曾博馳懷里的那一摔看得他又氣又樂。
要不是在旁邊有人圍觀,他覺得春月有可能要抱著曾博馳死死不放手了。
“嗯,白天的時候我在,可惜追不上那幾個小地痞。”
曾博馳摸出煙盒,走到拍照的男人身邊,敲出一根遞向他,問:“抽嗎?”
竇任擺擺手:“我不抽�!�
小地痞怕是這會已經(jīng)得上醫(yī)院去了,而委托了流氓來搞事的那家人,這兩天他和熊霽山也會給他們使點絆子。
曾博馳無所謂,自己點了根:“這油漆能搞得掉嗎?我有朋友開裝修公司的……”
“不用了,我找回我們原來的裝修公司處理就行�!备]任打斷他,也把手機收回褲袋里,側(cè)過臉看他:“謝謝你的好意�!�
曾博馳聳了聳肩:“我和阿娣是街坊,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呵,聽聽,你聽聽,之前還是“張小姐”,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阿娣”了。
借著有口罩遮著,竇任咬了咬泛酸的槽牙,考慮著自己要不要也搬來這附近住。
曾博馳主動詢問:“阿娣她還好嗎?”
下午在局里他給她發(fā)過條信息,但沒收到回復,再打電話也是關(guān)機,想著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壞了。
曾博馳也覺得自己確實是不夠細心,白天那情況,應該在她身邊再多呆一會,不能留著她一人,單獨一人就容易胡思亂想。
可今天工作太忙,還跑了一次現(xiàn)場,抽不出空回家一趟。
結(jié)果他心不在焉了大半天,時不時就摸出手機看看有沒有來電話或信息,連吳東都忍不住悄悄問他,是不是在等哪位線人的電話。
竇任一聽曾博馳這么問,便知道他鐵定沒和春月聯(lián)系上。
他心里得意,使勁演著“好朋友”的角色:“一個姑娘,無端端碰上這種事情,心情能好到哪里去?拍完照我還要上她家,她說她害怕,讓我今晚留在她家陪陪她……”
聽到這,曾博馳心一沉,收走了眼里的輕松。
竇任還想繼續(xù)胡扯,結(jié)果突然從身后傳來的聲音讓他果斷閉了麥。
“嗯?你們兩人怎么在這?”
站在店門口的兩個男人同時轉(zhuǎn)過頭。
春月在車上已經(jīng)換回屬于張盼娣的衣服,戴著厚鏡片的黑框眼鏡,背著手悠悠朝兩人走來。
竇任先轉(zhuǎn)身走向她:“我來拍照發(fā)給裝修公司啊�!�
“是不是很難搞?”油漆味很濃,春月手捂口鼻,眉頭緊蹙:“反正我不著急開店,讓工人慢慢弄吧�!�
曾博馳走前幾步:“你眼睛還會痛嗎?”
春月彎彎嘴角:“不痛了,今早謝謝你�!�
“嗯……我下午給你發(fā)了信息但你沒回,電話也關(guān)了機,就……”他斟酌著字眼,想著這樣子說話會不會讓她誤會了?
“哦,我下午哭累了,就睡了過去,醒來才看到手機沒電……”一絲狡黠飛快從春月眸子里閃過,她背著手,身體微微前傾:“曾sir,你擔心我呀?”
空氣又熱又黏,曾博馳覺得一瞬間脖側(cè)至耳后都燒起了火,他別開視線,撓了撓后腦勺,解釋道:“大家一場鄰居,關(guān)心一下應該的�!�
春月垂眸嘻嘻笑,還想繼續(xù)調(diào)戲他,卻被竇任一下拉到他身邊。
他口氣不悅:“好了好了,時間不早了,回家吧。”
春月?lián)P手指了指曾博馳:“你們還不認識吧?介紹一下,這位是住在我樓下的鄰居,阿馳�!�
又指了指竇任:“這位是我表哥,你叫他阿任就好啦。”
她嘴角掛著微笑,另一只手已經(jīng)跑到竇任背后,在他腰后狠掐了一把。
竇任咬牙忍住痛,后槽牙咬得死緊。
更氣人的是,他看著曾博馳嘴角緩慢上揚,笑著說:“哦?原來是表哥啊……”
竇任:請求讓我上戰(zhàn)場,我要狂抽她一百下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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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成年人
砰!
門關(guān)上的聲音有些大,在昏暗逼仄的樓梯間里盤旋向下傳遞。
直到聽不到回音,曾博馳才冷著眸子把門關(guān)上。
“表哥?”
竇任把春月抵在門板上,眼里淬著怒火,恨不得把這沒良心的家伙抓到沙發(fā)上狂抽一百下屁股,把兩瓣白臀拍成顆小蜜桃。
春月不慌不忙,把眼鏡摘下,雙臂如水蛇般攀到竇任肩膀上,嬉皮笑臉道:“是呀,你是表哥,老熊是叔叔�!�
“��?這樣豈不是變成老熊比我大了一個輩分?被他占便宜了�!备]任笑出聲,怒火已經(jīng)被她一對水汪汪的眸子澆滅,滋一聲全滅了。
他把春月籠在自己的影子下,垂首吻了吻她的唇,低笑問道:“那表哥可以親表妹嗎?”
“可以呀,”春月探手往下,隔著牛仔褲搓揉起他胯間的鼓囊,舌尖舔了舔唇角:“還能做些其他事情……”
沒料到竇任扣住她的腕子,抿著嘴唇搖搖頭:“今天不做,我就是過來看看你有沒有事而已�!�
竇任拉起她的手,小臂上面還殘留著星點紅漆,白皙的皮膚有些過敏,浮起淡淡一片緋紅。
他低聲問:“擦藥了嗎?”
春月漫不經(jīng)心:“啊?不用吧,又不是被刀割到流血,明天就沒事啦�!�
“就知道你自己不重視�!备]任嘟囔著,從褲袋摸出根兒軟膏。
旋開蓋子擠出一小坨薄荷味膏體,抹到春月起紅斑的地方。
“不是只有被刀劃傷、被槍打中,才會覺得痛的�!�
他沉著嗓子,難得沒了平日的痞氣:“姓曾的擔不擔心你我不知道,但春月,我是擔心的�!�
春月微仰著頭。
男人還是沒去剪頭發(fā),劉海比起前段時間再長了些,在他鼻梁前搖晃著溫柔的剪影。
空氣安靜了許久,春月伸手撥開那微晃的鴉青劉海,撫著他略顯蒼白的臉龐,淡聲道:“竇任,我說過了,不要對我有所期盼�!�
一顆心臟,被無情的話語生生地劃出傷痕,再丟進檸檬汁里腌漬。
竇任看著她不帶情緒的黑眸,就如一汪不起一絲波瀾的黑潭,仿佛往里擲石子都激不起一絲水花。
不要對她有所期盼,因為無論你給她多少感情,她都沒辦法回饋相應的給你。
期盼越高,跌墜感越強烈。
他長呵了一聲,垂下眼簾,把軟膏放在鞋柜上:“就當我沒說過吧,你早點休息,我走了。”
竇任走后,春月倚著門板站了一會,才脫了鞋往屋子里走。
陽臺上晾著曾博馳白天借給她的T恤,她走出陽臺摸了摸衣角,經(jīng)過一個下午的曝曬,衣服早就干了。
她把衣服收下來,上面的油漆無法洗得很干凈,還是像血跡一樣。
她往門口走,想打鐵趁熱把衣服還給曾博馳,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被他“請”進家里喝喝茶。
剛想拉開門鎖,臥室里傳出“滴滴”手機信息聲。
是接任務那部手機。
呵,臭男人這次不打電話來了是吧。
春月從床頭柜里拿出那部能待機好久的手機,信息是三串身份證號碼。
她只看了一眼,便知道為什么歐晏落不打電話來。
等著她打回去呢。
她很快回撥了電話,響了第五聲“嘟”時被接起。
“說。”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
像顆小炮仗似的,春月口氣極沖:“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我不接未成年人的,你一來就來三個?干嘛?年中促銷啊?”
歐晏落闔上手中的繪本,柔聲回答:“你再看仔細一些,其中一個已經(jīng)過了生日,另外兩個分別是這個月底和下個月初過生日�!�
“……那deadline也會延遲到那個時候嗎?”春月掛心的是積分。
按黑鯨的規(guī)矩,最遲半個月內(nèi)就要完成任務,不守時的話可是要扣好多分數(shù)。
“對,這次情況特殊,而且人數(shù)較多,就放寬了一個禮拜時間。”
“爹地,我們能繼續(xù)講故事了嗎?”
小女孩軟綿綿的聲音經(jīng)過話筒傳到春月耳邊,她這才想起,這個時候歐晏落應該在自己家了。
嘖了自己一聲,春月猛地掛斷電話。
歐晏落把手機放回褲袋里,修長手指輕梳女兒柔軟的發(fā)尾,笑笑:“剛剛書上那個故事講過好幾次了,爹地給你講坐著鯨魚去探險的故事,好不好?”
“是小春去新島嶼探險的故事嗎?”
“對的�!�
“好呀�!�
從盛產(chǎn)牛奶的國家離開,少女小春坐著黑色鯨魚來到下一個國家。
這是一個富裕繁榮的國家,島上盛產(chǎn)各種好吃的水果,小春一上島,就被國王的使者邀請進城堡參加晚宴。
晚宴后,小春向國王夸贊島上的水果又甜又大,特別好吃。
可沒想到國王一臉苦惱,他向小春一行人訴苦,其實晚宴上拿出來的,已經(jīng)是國庫里所剩無幾的水果了。
原來島內(nèi)群山的山洞里有一群黑蝙蝠怪,總會在夜晚成群結(jié)隊來偷水果,以往有護衛(wèi)隊守護著果林,能多次擊敗黑蝙蝠怪,但這半年來,護衛(wèi)隊頻頻失守,被蝙蝠怪們偷走了好多水果。
小春答應了國王查出原因,很快她便查出了,原來在護衛(wèi)隊里出了害群之馬,他會給蝙蝠怪的老大通風報信,把護衛(wèi)隊的排兵布陣透露出去。
小春將那個壞士兵從城堡最高的西塔塔尖推了下去,再召喚來狂風暴雨,將山洞里的黑蝙蝠都趕跑了。
雨過天晴,水果國王好開心,用鑲著海藍寶石的純金寶箱裝滿新鮮采摘下來的水果,獻給少女。
故事講至一半時,歐美珠已經(jīng)睡著了,但歐晏落還是將整個故事講完。
他起身熄了夜燈,走出女兒的房間。
姚菲在臥室看著綜藝節(jié)目,見丈夫回來,便把節(jié)目暫停了:“美珠睡啦?”
“嗯�!�
她試探問:“我剛經(jīng)過她房間,聽見你講電話,這么晚了,誰打來的呀?良伯嗎?”
歐晏落搖了搖頭,走進浴室準備洗漱,淡聲答道:“只是一個總想要騎到我頭上來的下線而已。”
美珠:爹地說的故事越來越可怕了……
斑點狗&刀疤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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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跑
小時候的春月,歐晏落是真看不上眼。
兩人在泳池邊的初次見面,還是春月后來有一次偶然說起,歐晏落才依稀記起些許模糊的片段畫面。
那一年春月剛成年,被調(diào)教了三年的身子是肆無忌憚綻放豔美的野薔薇,明目張膽地總在他面前晃悠,刻意挑逗勾引。
當時姚菲懷孕五個月,春月更是美其名曰,優(yōu)秀員工就要幫老板解決生理需求。
兩人在他的大班桌上做愛,春月高潮時用她的尖尖虎牙咬住他手指,咬合力之大,像是恨不得從他手指上叼下塊兒肉。
歐晏落本來是可以避開春月的牙齒,甚至可以卸了她的下巴,只是當時插在她小屄里的那根也被死死絞住,一時鬼使神差的歐晏落便沒有把手指抽出來,由得她放肆一次。
就要射精時他猛地拔了出來,脫了套把雞巴塞進春月小嘴里,射得她滿嘴白精,再捏著她鼻子要她全部吞下。
春月跪在他身前,被情色熨紅的眼角上挑,兩顆小淚痣被淚水浸濕。
沾著白濁的唇角卻是笑的,她喘著氣說,誰叫你以前踩我手指啊,我只咬你一口算便宜你了。
歐晏落那時才想起那個瘦瘦小小、頭發(fā)像海藻一樣狼狽不堪的小孩。
自己說過什么話,歐晏落忘了,唯獨記得瞪他的那雙眼睛里,多少帶了點無法抑制的殺氣。
那雙眼睛與身下的黑眸有了重疊,只是這時的春月,眼里的殺氣已經(jīng)可以收放自如。
上一秒歐晏落已經(jīng)起了本能防御,下一秒?yún)s見她的眼里只剩旖旎情欲。
嫣紅小舌舔走唇邊的精液,春月握住他還半硬的陰莖,一寸寸吞咽進口中,舌頭沿著他龜頭的溝壑游走,再從馬眼里吮走他的余精。
歐晏落低頭睨著她,聽她嬌嗔著問,歐生還好硬啊,再做一次吧,好嗎?
……
電動牙刷吱吱運作著,歐晏落一口泡沫許久未吐。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硬了,雖然不是完全勃起的狀態(tài),但確實是硬了。
看著鏡子微微蹙眉的自己,歐晏落心里漫起一絲不耐。
他漱了口,抹了把臉走出浴室,走到衣柜前打開。
姚菲疑惑:“你現(xiàn)在要出門?”
“嗯,我還不困,去江邊跑一下,回來可能好睡一些。”
歐晏落抽出速干衣和運動短褲,三兩下?lián)Q好,走到床邊,在妻子額頭吻了一下:“你繼續(xù)看綜藝,困了就先睡吧�!�
“好……”姚菲擠出微笑,待丈夫離開臥室后,才撤去笑容。
她糾結(jié)了一下,等聽到客廳大門關(guān)上的聲音,火速下了床,換了套外出服就往外跑。
經(jīng)過兒童房時,姚菲腳步放緩。
輕推開房門,她確認了女兒睡得很沉,再趕緊往大門走。
坐電梯到樓下時已經(jīng)看不見丈夫的身影,姚菲拔腿往通向江邊的大門跑。
歐晏落平日晨跑或夜跑的路線姚菲大致上清楚,追了一會,終于看到丈夫的背影。
歐晏落跑的速度不算快,她便調(diào)整好速度,準備跟上一段路再折返。
耳機里傳來護衛(wèi)的報告,歐晏落應了聲“知道了”,繼續(xù)沿著江邊跑,速度不變。
過了半分鐘,他對耳機問:“兒童房的監(jiān)視器開著嗎?”
“開著,您女兒正在睡�!�
“嗯。”
姚菲好久沒跑步,加上跟蹤人的緊張感,T恤領(lǐng)口已經(jīng)濕透了。
可是越跑,她越覺得心虛。
為了一些莫須有的事情,她竟然將女兒一個人丟在家里?!
速度慢慢降了下來,她回頭看了眼自己住的小區(qū)。
她家客廳陽臺望江,那棟在夜空里閃爍星火的,其中有一戶就是她家。
突然之間,許多孩童單獨在家的事故案件洶涌涌進她的腦內(nèi)。
她又轉(zhuǎn)回頭,看已經(jīng)跑開一段距離的丈夫。
沒事的,他平日也有夜跑的習慣,來回就一個小時,很快就會回家的。
姚菲安慰著自己。
最終姚菲還是轉(zhuǎn)身,往家里的方向跑。
“找人跟著�!�
“好的,她回到家了我會給您匯報�!�
“不用匯報了,但之后這段時間無論她去哪里都讓人跟著,我不想再有她突然出現(xiàn)在大喜附近的事情發(fā)生�!�
“好的,明白了。”
歐晏落朝著五彩斑斕的跨江大橋跑去,一般他會跑到橋底再折返。
口袋里還裝著與春月聯(lián)絡用的手機,安靜的,沒有信息也沒有電話。
身體開始出汗了,但他內(nèi)心的煩躁還沒有散開。
今晚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沒有一絲風,路邊綠化帶的樹葉紋絲不動,江面投影著虛幻光影。
歐晏落接近橋底時慢慢降速,掏出手機,想給那只野貓打個電話。
拇指在撥號鍵上半懸許久,歐晏落心里裝著事,一時沒留意到,從大橋旁的行人樓梯走下一個大叔。
大叔地中海,戴口罩,看上去五十來歲,身穿翻領(lǐng)恤衫和短褲,腳踩一雙牛皮涼鞋,手里拿著一份報紙。
大腦先響起了警報,歐晏落眼角瞥見,迎面而來的男人朝著他舉起了手里的報紙。
腦內(nèi)鈴聲大作,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慢動作。
那卷起的報紙里,藏著手槍。
對方敢在街上動手,應該裝了消聲器。
這個距離太短了,他就算這個時候躲閃開,也有30%的幾率會被打中手臂或肩膀。
來不及再計算,本能驅(qū)使下,歐晏落的腳已經(jīng)自動動了起來。
有什么劃破了凝滯的空氣,比從消聲器里射出子彈的聲音要小許多。
歐晏落成功閃出那人的射擊路線,他馬上知道了,他手下的人比這殺手動作更快。
抬眸一看,那殺手此時眼珠暴睜,手腳發(fā)顫得像狂風落葉,連手中的報紙都快要握不緊了。
有三名夜跑的年輕人,有男有女,從歐晏落身后飛快跑上來。
一人很快扶住要倒下的大叔,順手拔掉射在他頸部大動脈上的麻藥針。
一人蹲在旁邊,摸出手機,語氣緊張地說自己來打120。
一人佯裝驚恐,身體卻無聲無息擋在歐晏落身前,低聲對他說:“這里交給我們,歐生您回去吧�!�
橋上還有一名護衛(wèi),檢查了左右無人,背起相機準備離開,沒人知道剛才射中殺手的麻藥針,是從他手中的長焦鏡頭里發(fā)射出的。
歐晏落睥睨著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把手中的諾基亞手機握得嘎吱響。
后面護衛(wèi)要做的事情他清楚。
說要打120的護衛(wèi)會叫來假的救護車,車上會下來假的醫(yī)生和護士。
自然都是黑鯨的人,他們會將意圖殺他的這個男人抬上白車,直接送到審問室關(guān)起來。
“留活口,明日我自己審。”
歐晏落留下毫無溫度的一句話,轉(zhuǎn)身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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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屁股
春月推門走進大喜,今日羊城高溫,她出了身薄汗,店內(nèi)充足的冷氣讓她瞬間舒適。
收銀臺的良伯正打著算盤,春月隨意打了聲招呼,準備直接上樓。
良伯頭也不抬地喚住她:“歐生今日心情不好,建議你別上樓�!�
剛從巷子進來,她已經(jīng)察覺到老巢的防御等級提升了,稍微高一些的居民樓里都藏有狙擊手。
范圍也擴大不少,從茶餐廳走過來,一路都有望天望地、耳里戴著隱藏式耳機的后勤護衛(wèi)。
嘻嘻,看來昨晚她的老板遇上糟心事了。
春月想象著歐晏落額頭有烏云籠罩的表情,頓時心情大好。
她最樂意看到這男人不受控的模樣。
三樓辦公室門口佇著倆黑衣男子,其中一個是生面孔,人高馬大,理著短寸。
他以為春月是來大喜買貨的客人,不知情誤闖禁區(qū),也沒想良伯怎么會放任客人上來,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攔住她,低聲喝道:“這里是私人地方,麻煩您馬上離開�!�
另一個護衛(wèi)一臉看好戲的表情,但還是溫馨提醒新人:“傻佬,最好別碰到她一根毛發(fā),如果你不想以后臉上多一道刀疤的話。”
新人還沒來得及消化前輩的話,眼前已經(jīng)閃過一抹銀光!
他急忙后退閃躲,那刀尖就在堪堪從他鼻梁前劃過。
要是再晚個零點幾秒,他怕是要瞎了一只眼睛。
他心有余悸,呼吸聲漸粗,死盯著面前手握匕首做防衛(wèi)姿勢的女人。
西洋古董壁燈的昏黃光線,穿過松石綠的玻璃燈罩,映在她鼻梁上普通平凡的黑框眼鏡上,鏡片反光,看不清她的眼神。
可那眼里散出殺意是能讓人切身感受到的。
這位是黑鯨的人。
高大的男人后退到門邊,雙手背在身后,很識相地道了聲:“抱歉�!�
春月慢慢收起匕首,站直身,眼里切換成耐人尋味的打量,笑笑:“比起某些新人,你倒是個有禮貌的,代號叫什么?”
“我還沒挑名字,編號4009�!�
“剛畢業(yè)?”春月當著兩人的面撩起裙擺,把刀子別在大腿上的綁帶處。
“對的�!�
裙擺放下,春月走到大門前,挑起眼角看他,嬌聲鼓勵道:“那實習期加油哦�!�
“……謝、謝謝�!毙氯似查_眼,臉頰微燙,有些結(jié)巴。
“進來�!�
這次春月還沒敲門,門內(nèi)已經(jīng)傳來歐晏落的聲音。
她咬住唇抑制自己的笑意,推門入內(nèi)。
兩片門板緊緊闔上時,那編號4409的新人才吁了口氣,忍不住問身邊的前輩:“哥,這位是?”
“黑鯨里能直接找上boss的女人就那伶仃幾個個,你自己想想她是誰?”男人做了個噤聲手勢,壓低聲音:“噓,等下無論聽見什么聲音,都要忍住。”
屋內(nèi)燈光幽暗,歐晏落沒在大班桌旁,而是在酒柜旁的沙發(fā)上坐著,伏身前傾,手肘撐膝,銀白襯衫扣子有好幾顆沒系,敞露著大半片胸肌。
他剛洗完澡,濕透的黑發(fā)沒有擦干,往后梳得隨意且狂野,發(fā)尾滴水,像只被雨水淋濕毛發(fā)的黑豹。
左手指間夾著雪茄,薄薄的煙霧繚繞在他身邊。
可雪茄味道掩不住血腥味。
春月看了看書柜方向,暗門邊緣的波斯地毯有拖拉過物品的痕跡,短絨凌亂。
而地毯上的暗紋里,沾上了兩三滴鮮紅。
她再看看半掩的浴室門,地上有歐晏落褪下的衣物,米白唐裝上沾滿鮮血淋漓。
歐晏落透過煙霧凝視著春月,夾雪茄的手指朝她輕輕勾了勾。
春月取下眼鏡放進包里,脫了鞋,赤腳向沙發(fā)走去。
地毯柔軟,絨毛撓著她的腳心軟肉,小腹內(nèi)有蝴蝶紛飛,后頸汗毛豎起,渾身血液叫囂奔騰。
才走出幾步,花穴已經(jīng)止不住地滲出滑膩蜜液。
春月已經(jīng)暫時先將今日來大喜的目的拋下,現(xiàn)在的她,好想和這樣的歐晏落做愛哦。
不是戴著好好先生面具的歐晏落,而是那個殺人魔「閻羅」。
她能切身感受到纏繞在歐晏落身上還沒退散的殺意,那股令她興奮難耐的殺意。
歐晏落看著春月一步步走來,等她走到面前時,伸手摸上她凝脂般的大腿,將腿上的匕首取下。
他看了眼銀色匕首上的雕刻。
呵,一只張牙舞爪的小怪物。
丟開匕首,他銜住指間的雪茄,把春月一把拉到他大腿上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