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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主子？

    紫衣夫人嚇了一跳，在沈安清俊的臉上掃了一圈，心道：生的這么俊，府上人又這么重視，莫不是淮南王殿下在府中養(yǎng)的男寵？

    她正想著，便聽沈安撂下茶盞，磕在桌上一聲輕響：“在下沈安，是新任按察使司正使，如今……”

    他頓了頓：“也掌王府事宜。”

    在場的夫人們哪個(gè)不是人精？聽了這話也只是怔愣一瞬，連忙笑開：

    “原來是沈大人！久聞大名，還沒來得及拜會(huì)……”

    沒有沈安預(yù)想到的為難或不理解的目光，大家都圓滑的很。

    最開始說話的紫衣夫人最先反應(yīng)過來，拉了一把身后樣貌秀氣的女孩：“燕兒，快來拜會(huì)沈大人�！�

    女孩兒估摸十六七的年紀(jì)，嫩得像花骨朵一樣，也不怕人，大方站上前來沖沈安一笑，輕輕行了一禮：

    “梁上燕見過沈大人�！�

    沈安頓了頓，最終讓人拿過一封紅包遞給了那姑娘。

    梁上燕一頓，沒料到是這種展開，卻還是接過了紅包：“多謝大人。”

    一旁的老管家早已忍笑忍得臉色漲紅。

    自家公子年少不經(jīng)事，以為這不過是淮南的習(xí)俗。實(shí)際上堂前站著的這些夫人小姐，都是借著拜年的由頭來與王爺相看的。

    誰知王爺沒見到，卻見到個(gè)年輕前程大好的沈大人，是梁夫人打的便是這個(gè)主意，才讓女兒上前來拜年的。

    沒成想?yún)s收了一封紅包走了。

    沈安理不清頭緒，想著不能厚此薄彼，要替王府留個(gè)好名聲。

    于是但凡前來打招呼的小姐，都收了一封頗厚的紅包。

    臨走前，梁上燕故意落后一步，紅著臉將自己腰上的香囊解下來，塞進(jìn)了沈安手里，抬頭快速看他一眼便跑走了。

    徒留沈安站在原地，無措地拿著個(gè)荷包，有些納悶地舉起來對(duì)著陽光看了看。

    是他想多了嗎？

    就在此時(shí)，一只手從身后探了出來，拿走了他手上的荷包。

    沈安轉(zhuǎn)身，見蕭封觀要笑不笑，拎著香囊上的穗子看他：

    “喜歡？”

    沈安下意識(shí)搖搖頭：“不喜歡�！�

    腰上多出一只手，不緊不慢摸著他：“方才那梁小姐好看嗎？”

    沈安又搖頭：“根本沒看清長什么樣�！�

    眼前人湊近，低頭就碰到了他的鼻梁，溫柔地親了親：“你若喜歡這些，我也給你繡一個(gè)。”

    沈安沒聽說過他還會(huì)這些，狐疑地抬頭看了看他，明顯不信的樣子�？伤�想起花豫的事��，害怕這人大過年發(fā)瘋，還是順著說：

    “你若是繡，不管什么樣子我都天天帶著�！�

    蕭封觀這才笑開，手上力道松了松，見侍女們都走遠(yuǎn)了，手往下滑，拍了拍渾圓臀瓣：

    “好啊，若是忘帶一天，就用別的補(bǔ)回來�！�

    沈安滿頭黑線，皮笑肉不笑將那只作亂的手薅上來：“一言為定，你要是繡不出來，也用別的補(bǔ)�！�

    ……

    年夜飯擺在正院。

    因只有兩人吃，所以飯菜不多，少而精致，中間添了口紅湯鍋?zhàn)�，正咕嘟咕嘟地冒著滾燙氣泡。

    沈安給侍女們放了假，放她們出府去看燈，此時(shí)只有為數(shù)不多幾個(gè)自愿留下來的，也都三三兩兩湊在院子里賞梅守歲。

    王府地勢高，隔著一條街能依稀看到畫舫正放著花炮，喧喧嚷嚷的聲音傳過來，正是人間好歲月。

    沈安今年也收了個(gè)大紅封，蕭封觀給的，里面裝滿了銀票，險(xiǎn)些將紅紙撐壞。沈安接了放在枕頭邊，轉(zhuǎn)身攬著他的脖子親了親。

    他這么主動(dòng)讓蕭封觀很受用，攬著細(xì)腰將人抱起來坐在墻頭看煙花。

    雪白大氅包住白皙漂亮的臉，天上煙花炸開，蕭封觀眼中卻全是沈安。

    沈安手有些涼，下意識(shí)將手伸進(jìn)蕭封觀掌中暖著，說：“去年我自己過年，也看到了宮中放的花炮……”

    那時(shí)候二人相隔千里，沈安想念他，回頭卻只能看到歪歪扭扭的雪獅。

    他眼睛亮晶晶的：“像做夢一樣�！�

    前世種種，加上十幾年在沈府的蹉跎，似乎已經(jīng)成了水中月，鏡中花，是只存在回憶里的已經(jīng)漸漸被淡忘了的從前。

    蕭封觀心中略微有些酸澀，正待說些什么，卻見不遠(yuǎn)處言之的聲音傳來：

    “殿下，公子，京中的人來了！”

    二人對(duì)視一眼，一同去正廳見人。

    來人風(fēng)塵仆仆，身后跟著十幾個(gè)錦衣衛(wèi)打扮的人，見到二人跪地行禮：

    “見過淮南王殿下，沈大人。臣奉陛下之命來送年賞。”

    幾人身后便是一口箱子，蕭封觀接了賞，正要安排幾人下去歇著，就見領(lǐng)頭那人奉來一個(gè)匣子。

    “這是陛下要我單獨(dú)轉(zhuǎn)交給殿下與沈大人的。”

    人走后，沈安拿過匣子打開，里面躺著一黑一紅兩個(gè)精致的扇墜。

    這扇墜通身用玄玉所雕，自然精致貴重，可這卻不是最關(guān)鍵的。

    沈安拿起一個(gè)扇墜，看著玄玉桃花，說：“陛下的意思，應(yīng)該是不生你氣了吧？”

    其實(shí)不止。

    蕭封觀將沈安抱在懷中，捧著他的手一起看扇墜，烏黑穗子纏繞在兩人手指間：

    “這下纏緊了，今后王妃再想跑，可跑不了了�！�

    沈安沒有回答，笑彎了一雙狐貍似的眸子，仰起頭親了親他：

    “已經(jīng)夠了，蕭封觀�！�

    曾經(jīng)與他天懸地隔的地位，尊重，如今已經(jīng)變成唾手可得的東西，上一世他做過最好的夢，也不比如今好上多少。

    魂骨銷盡，再得以重逢人世，沈安已經(jīng)足夠饜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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