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陸上錦:“看看我們家孩子把你們家孩子咬成什么樣了!這像話嗎!你怎么教育你家孩子的?”
畢銳競:“?那不是我們家孩子吃虧嗎,陸言成天怎么欺負我們攬星我可都看在眼里,好嘛現(xiàn)在都開始上牙咬了!你看這一身兔頭標記,都快咬臉上了!怎么出門啊。”
陸上錦:“有理。掛了,回見。”
畢銳競:“????”
街道轉(zhuǎn)角的桃花開了,傍晚時分,幾位老人拄著拐杖在樹下聊天,看著空地里的小孩兒們跑來跑去。
這條窄街是一條旅游街,道路兩旁的手工藝品店生意很好,店主拼命攬客,希望能在天黑之前賺夠一天的流水,這里治安很差,晚上經(jīng)常有混混偷盜甚至持刀搶劫,店鋪大多在晚上六點就關門打烊了。
街邊小店的燈光一家一家暗下去,唯有一家玩偶店燈火通明,玻璃櫥窗中放置了木柜,每一層都擺放著四到六個燒制完成,已經(jīng)上妝的娃娃的頭,都沒貼眼珠,空洞的頭顱在暖光燈下顯得有些可怖,另一個木柜每一層都擺放著造型各異的陶瓷手和腳。
這家店門前無人招攬生意,只有一只金藍相間的琉璃金剛鸚鵡掛在門前的懸木上,偶爾會有人來取走定制的娃娃。
這些娃娃的價格高得驚人,不過如果有膽大心細的游客敢于離近看,就會發(fā)現(xiàn)每個娃娃的頭顱和表情都是完全不同的,睫毛根根分明,紅潤的臉頰上隱約可見青色的血管,表情生動真,確實值得它的價錢。
玩偶店的玻璃們緊閉著,透過櫥窗的兩個木柜的縫隙也看不見負責經(jīng)營的店主。
略顯仄的店鋪內(nèi)擺放著一張中世紀歐洲風格的圓桌和配套的椅凳,長條形的房間由柜臺從中間隔斷,柜臺后似乎是工作間了,三面墻都打了放置板,放置板上堆放著大量尚未完工的娃娃,地上的抽屜里剛燒制完成尚未打磨的手腳和球形關節(jié),房間里光線很暗,只有角落里的工作臺亮著一盞暖色臺燈。
墻上掛著一套西服,西服外套著塑料膜,以免房間中彌漫的灰塵沾到昂貴的布料上。
人偶師穿著一身樸素的工作服和一件深棕色帶搭扣的皮質(zhì)圍裙,戴著黑色的半手掌手套,坐在工作臺邊,手中拿著一根樹脂制造的右小臂和右手,用小刀和砂紙磨改一些細節(jié)。
厄里斯就坐在他工作桌上,左手托著一盞高腳杯,杯中的葡萄酒液微微搖晃,他右臂從手肘部分開始消失了,露出手肘的球形白骨關節(jié)和血紅的斷截面。之前被白楚年截斷的手臂,雖然因為實驗體體質(zhì)的緣故重新生長出來了,但厄里斯總是覺得不舒服。
人偶師把樹脂手臂拉上筋,和厄里斯手肘的球形關節(jié)接在一起,讓他動一下試試。
“這是你親手做的嗎?”厄里斯舉起樹脂手臂,攥了攥拳,五根手指也很靈活,不過手臂還沒上顏色,看上去很蒼白。
“不是�!蹦峥怂菇o他看了一眼賬單。“是法國進口的一支手臂,內(nèi)側(cè)還有藝術家莫瓦的名字篆刻,屬于收藏品了�!�
“我不喜歡�!倍蚶锼箳咭暆M地燒制完成的手臂,“給我從這里面挑一個。”
尼克斯早習慣了他的無理取鬧,摘下手套揉了揉脖頸:“快到時間了,該去辦我交給你的事了�!�
輕輕的一聲玻璃炸裂的脆響,手中的高腳杯被他用雪白的樹脂手指攥碎了,拿著尖銳的一端伸到尼克斯喉嚨前:“做好了我才去,不然我就把這支收藏品手臂鋸碎�!�
尼克斯瞥了他一眼,無奈地去地上挑了一支粗糙的手臂,坐回原位,戴上手套,在燈下將手臂外皮打磨光滑,接著是配套的球形關節(jié)和右手。
右手很精細,由十四個球形關節(jié)和零碎的指節(jié)構(gòu)成,尼克斯在燈下沉默地工作,厄里斯坐在桌上低頭看他垂落額前的金發(fā)。
“好了�!蹦峥怂怪匦陆o他換上新的陶瓷右手臂,試著檢查每根手指的筋,“這個很便宜,也沒有那個結(jié)實�!�
“那我不管,我喜歡這個,這個漂亮�!倍蚶锼惯诉`活的手指展開再收攏,握住了尼克斯的手指,“你覺得這樣的手臂能感知疼痛和溫度嗎?”
“不能。”尼克斯敷衍地笑了一聲。
“可以的�!倍蚶锼沟臏\綠眼珠里映著臺燈和雪白的陶瓷手臂,“是溫暖的,大概三十六度多一點,是我沒有的溫度�!�
“對了,里面有你的名字篆刻嗎?”厄里斯問。
“沒有�!�
“你拆下來刻上去吧。”
“厄里斯�!蹦峥怂沟哪橁幭聛恚叭プ鍪��!�
“算了。”厄里斯吹了聲口哨,高興地捧著新手臂跳下工作臺,在鏡子前照了照,一陣風般推門跑了出去。
尼克斯在桌前沉默枯坐著,余光瞥見圓桌上整齊折成方形的皮損衣服,于是走過去,將衣服抖開,看了看右臂處簡單用詛咒金線縫合的破損衣袖,拿到工作臺邊鋪平,紉了一根針,在斷口處縫了起來,人偶師是位紅背蜘蛛alpha,比起雕刻,縫紉也不錯。
厄里斯沒有從正門走出去,而是走了工作間里側(cè)的后門,后門要銜接一個狹長的走廊倉庫才能通往外面。
走廊兩壁都擺放著已經(jīng)做好的精致的人偶娃娃,身上穿著華麗的禮服長裙和燕尾服,產(chǎn)地各異的天然寶石鑲嵌在它們的衣服和禮帽上。
厄里斯在它們中間走著,時不時舉起剛接上的完美右手炫耀給所有娃娃看,人偶看似靈動的眼睛卻只會注視前方。
“嘁,好沒意思�!彼脴寣拭總娃娃眉心,不過只是比劃了一下,并沒開槍,嘴里低聲罵著fuck走了出去。
等厄里斯抵達一家溫泉會館時,天已經(jīng)全黑了,今天沒有月亮,一些稀稀落落的光點掛在云層之間閃動。
“皇后夢境�!倍蚶锼箯亩道锩鲆粡埵謱懣ㄆ�,對照著上面流暢的花體英文一一比對會館的名字,“啊,就是這兒。還挺會享受的�!�
溫泉會館外觀看上去富麗堂皇,從裝修就能出消費不低,不過厄里斯毫不在乎,對著攔在面前要他出示預約的侍者迎面一槍,侍者的腦袋就被炸開了花。
他走過的一路尸體接連中槍倒地,血跡從正面的大理石上淌過,蔓延開來。
“哎呀…忘了問在哪個房間了�!倍蚶锼闺S便踹開一道門,里面一個腦滿腸肥的中年alpha正坐在池子里張嘴等著嬌俏的omega服務員喂葡萄。
門突然被踹開,alpha吃了一驚,轉(zhuǎn)而不耐煩地拿起手機,給外邊的保鏢打電話,突然看見厄里斯手中的霰彈槍,手僵了一下,慢慢放了下來,雙手舉過頭頂。
小o服務員嚇得抱著頭蹲在地上。
厄里斯將槍管扛到肩上,微揚下頦問:“見過一個黑豹alpha嗎?大概一米八九左右,穿黑衣服,戴著一個藍寶石戒指�!�
中年alpha嘴唇哆嗦回答:“在二樓…我看見他上樓了…”
“謝謝�!倍蚶锼挂暰向下移,看了alpha一眼,“噫,還沒有一發(fā)霰彈長,這已經(jīng)是在使用中的長度了嗎?”
“你…”alpha敢怒不敢言。
厄里斯扛著槍上了樓。
二樓都是相對豪華的大型浴池,只有一間亮著燈。
暖光燈照映在墻壁的金色花紋上,凝結(jié)的水滴緩緩順著墻壁流到地上。
寬闊的方形浴池中央熱霧蒸騰,距離最遠的邊緣靠著一位alpha。
alpha闔著眼,肌肉分明的雙臂搭在池沿上,水滴順著喉結(jié)淌過咖啡色的胸肌皮膚滑落到水中,右手食指上的藍寶石戒指熠熠生輝。
“喂,小黑貓,你泡得舒服,我跑了那么遠才找到你。”
池中的alpha緩緩睜開眼,一雙金色眼瞳中央豎著兩道細線。
“我不想再參與這場無聊的紛爭了,別來找我。”黑豹alpha說。
厄里斯咬牙切齒地摩挲著槍管,從口袋里拿出一封被搓皺的信函,飛旋給黑豹:“尼克斯要我給你帶封信,不然我才不會來�!�
黑豹alpha接住皺巴信函,放在池沿上,繼續(xù)闔眼休息。
“隨便你,尼克斯有我就夠了。”厄里斯看著他這副高傲模樣,冷笑一聲甩手就走。
厄里斯走后,過了一會兒,黑豹仰頭枕在池沿上,輕嘆了口氣:“你也出來吧�!�
雕花窗口附近的屏風后,白楚年手插褲兜走出來,蹲在黑豹旁邊的池沿上,伸手攪了攪水:“嗯?有點涼。”
黑豹半睜開琥珀色眼眸:“快說。”
“哎,見外呢�!卑壮觌p手搭在他肩頭,“既然不想去他們那邊,就來我們這兒,不用你做什么,喝喝茶睡睡覺,只要不跟我們作對就行,怎么樣,很輕松吧。我用人格擔保,真的�!�
“你的人格并不值錢�!焙诒獙⑺氖謴淖约杭珙^拿開,“你的目的和厄里斯一樣的話,就趁早回去哄老婆吧�!�
“沒事沒事,我老婆也在這兒呢�!�
水中鉆出一位金發(fā)人魚,輕輕一躍,坐在了池沿邊,手中拿著一枚藍寶石戒指,對著光看。
黑豹才發(fā)覺自己右手的食指空了。
蘭波端詳著戒指,在手指上試了試:“據(jù)說人的無名指要比食指稍細一些,你戴在食指上合適的戒指,手指比你稍粗的人戴在無名指上更合適�!�
黑豹輕輕咬牙,尖牙微微露出唇外。
白楚年蹲在池沿邊輕笑說:“你看報紙了嗎,國際監(jiān)獄典獄長被撤職了�!�
黑豹面色如常,只有手臂的青筋微微鼓了鼓。
白楚年交給會長的那個u盤里正是薩麥爾最終死在培養(yǎng)艙邊的照片和錄像。
當時恩希醫(yī)院循環(huán)病毒喪尸事件鬧得沸沸揚揚,引起了多家媒體關注,最終薩麥爾被殺死,尸體由國際監(jiān)獄保管,這些消息也作為安撫民心的新聞大肆宣傳。
現(xiàn)在本應在國際監(jiān)獄監(jiān)護大樓解剖室內(nèi)安放的實驗體竟然又一次出現(xiàn)在了外面,引起了巨大的轟動,國際監(jiān)獄因此被決定徹查。
這一徹查剛好就牽連出了甜點師惡化重創(chuàng)監(jiān)獄大樓的案子,典獄長對外堅持說是甜點師無故惡化的,徹查后卻從蛛絲馬跡和一些捂不住的嘴里發(fā)現(xiàn)了甜點師惡化的真相。
典獄長因此引咎辭職,這件驚天大案一爆出來,連帶著前幾天壹佰零玖研究所在新聞發(fā)布會上澄清的那些話也變得難以信服起來,民間甚至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反壹佰零玖組織。
在一部分老百姓和公益志愿者眼里,由于并沒有見過真的實驗體,所以意識里覺得實驗體就像克隆人一樣,無法選擇地被造出來、沒有人權(quán),可憐弱小又無助,反而對實驗體本身持憐愛態(tài)度,對壹佰零玖研究所的抵抗情緒很強烈。
“典獄長離職后不知所蹤,現(xiàn)在沒有人知道他在哪。不過我看見他拄著一把黑傘上了一輛車�!卑壮晷πΓo他了張卡片,“有興趣的話,打這個號碼�!�
“沒有興趣。死了最好�!焙诒獜乃衅鹕恚瑥奶m波手中拿回戒指,踩著池沿上岸,撿起浴巾圍在下半身,緩緩走了出去。
他寬闊緊實的后背中間脊骨上有一條蝎尾圖案,每一節(jié)脊骨和每一節(jié)蝎尾重合,他走入黑暗中后,黑色的圖案便散發(fā)著淡綠熒光。
pbb軍事基地對面科研區(qū)邊建有一個高檔住宅區(qū),最近軍事基地事務不算繁忙,夏少校一般會回來休息。
古典復式設計十分寬敞,裝飾也有種古色古香的韻味,一樓陽臺外建有蘇式園林庭院,假山流水環(huán)繞涼亭,來拜訪過的客人無一不稱贊少校有品位。
二樓的一間稍小的臥室布置卻與其他房間風格迥異,更像一間兒童房,四壁貼了淡的水晶方格馬賽克,柔軟的羊毛地毯鋪設在床下,一個木質(zhì)小圓桌放在旁邊,坐在地毯上高度正好,桌上整齊地擺放著已經(jīng)完整拼好的拼圖。
一個個子瘦小的omega坐在地毯上,手里拿著白板筆,一筆一劃地在墻壁的水晶方格上填數(shù)字。
夏鏡天敲了敲門:“小蟲?我可以進來嗎?”
無象潛行者立刻把頭轉(zhuǎn)向門口,有點結(jié)巴地回答:“可以,可以的�!卑l(fā)現(xiàn)自己說話結(jié)巴之后,無象潛行者低下頭,蓋在睡衣下的變色龍尾巴蜷曲在一起,變成了粉紅色。
夏鏡天走進來,在地毯上坐下:“剛把工作安排下去,到你這兒休息休息,還是小朋友的房間亮堂,亮堂的房間讓人心情好�!�
他今天沒有穿軍服,身上的休閑裝讓他看起來年輕了好幾歲。
無象潛行者抿著唇,點點頭。
他知道這是少校特意給他改裝出來的一個房間,他很喜歡,但又擔心太麻煩少校了。
“嗯,你在做數(shù)獨嗎�!毕溺R天審視著墻上填滿的數(shù)字方格,每個數(shù)字都寫得像印刷體一樣漂亮。
“你真的很聰明�!毕溺R天由衷夸贊。
無象潛行者低著頭,手指卷著睡衣下擺:“研究員也這么說,他們說我可以去做偽鈔,做假文物和假收藏品�!�
夏鏡天揉揉他的腦袋安慰:“如果從小就在我這兒長大,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是個數(shù)學家了�!�
無象潛行者小心地抬起頭:“我不想當數(shù)學家�!�
“那你想當什么�!�
“我想當鋼琴家,音樂很愉快。當聽到演奏時,我能看見曲子的顏色,克羅地亞狂想曲是橙色的,水邊的阿迪麗娜是粉色�!睙o象潛行者低落下來,“可我只會復制,不會創(chuàng)造�!�
夏鏡天笑笑:“鋼琴嘛,我能教你彈�!�
無象潛行者眼睛一亮。
“不過我不是從小開始學的,也不是科班出身,技巧上差了點…不過教你基礎沒問題的,等你學會點基礎之后,我給你找老師教你樂理�!�
“謝謝…您好厲害,什么都會�!�
“嗨,沒,我也是十多年前無聊才開始學的。”
“是為了‘他’學的嗎?”無象潛行者睜著他的大眼睛仰頭注視夏鏡天。
“…算是吧,不過學來可以陶冶情,還能靜心,不虧。”夏鏡天用力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小孩子凈問點大人的話�!�
無象潛行者的軟發(fā)被揉得亂蓬蓬的,他也不惱,輕聲細氣地認真說:“飽含感情的音樂是無關技巧、不分高下的,請教導我吧。”
夏鏡天看著他剔透的大眼睛,笑了笑。
電話響了起來,夏鏡天拿起來看了一眼來電消息,沒有避諱無象潛行者,接通了電話。
白楚年在那邊說:“那個,少校,我這邊事兒比較麻煩,真是不好意思啊,難得交換訓練我還隔三差五缺席。”
夏鏡天:“沒關系,我知道ioa事務繁雜,你也很辛苦,這邊不要緊,今天接到上面的命令,檢測到一個泄漏廢料的可疑潛艇,韓醫(yī)生已經(jīng)帶人去調(diào)查情況了。”
白楚年呵呵一笑:“您要是能再借我?guī)讉人用用就更好了…還有這個無象潛…額,夏小蟲兒,我需要他幫忙�!�
“得寸進尺了還。那你和他說吧�!毕溺R天把手機遞給了無象潛行者。
“哎好嘞�!�
無象潛行者接過電話,指尖輕輕摳著睡衣的紐扣,聽完白楚年說的,悄悄揚起眼皮看向夏鏡天:“我可以去嗎?”
夏鏡天把他歪到一邊肩膀的領口擺正:“可以。但要聽話,別讓我失望�!�
“我會好好戴抑制器的�!�
“不用戴,我相信你�!�
關于在太平洋發(fā)現(xiàn)可疑潛艇傾倒廢料案件,最初是被出海打漁的漁民發(fā)現(xiàn)的,因為近期他們打撈上來的魚很多都是畸形魚,而且即使是剛打撈上來的魚看起來卻都不鮮活了,漁民們向當?shù)卣u投訴,上面希望盡快解決,所以要求軍隊盡快出面搞定。
這次行動危險系數(shù)比較低,是個帶新隊員實戰(zhàn)訓練的好機會,韓醫(yī)生帶著幾位ioa學員和幾位pbb隊員到沿岸實地調(diào)查。
來之前,韓行謙和雷霆援護小組的幾位專家猜測有可能和輻射有關,所以保險起見讓學員們都穿了防護服,在沿岸石灘邊走邊用探測器檢查空氣和水質(zhì)。
這里的水質(zhì)酸性要比正常指數(shù)稍高一些。
韓行謙拿著儀器在前面走,蕭馴捧著筆記本亦步亦趨跟在后面做記錄。
pbb派出的潛水員浮了上來,把從水底故障潛艇中搜查到的殘渣樣本交給韓行謙。
韓行謙舉起透明自封袋觀察,憑借豐富的經(jīng)驗判斷這是一些焚化后留下的骨骼殘渣。
譚楊湊過來:“是什么?”
蕭馴輕聲回答:“簡稱骨灰�!�
譚楊:“哦…”
韓行謙從樣本中捏出一點,叫譚青過來:“幫我看一下。”
氫氧雙子中擁有氫腺體的alpha少年的m貳能力是“還原”,可以將一些殘渣灰燼還原成原本的模樣,不過作用范圍有限制,只能還原一立方米以下的無機物和一立方分米以下的有機物。
韓行謙手中的骨骼灰燼被還原成了一塊一立方分米大小的肉塊,韓行謙看一眼截面就能判斷這是人腿的一部分,皮膚上起了一層水泡。
“啊,燙傷嗎�!弊T楊瞪大眼睛,托腮猜測,“那就是焚化的時候造成的咯�!�
這時,原本沉默的蕭馴忽然開口:“是凍傷�!�
“沒錯�!表n行謙點頭,“液氮凍傷。這個人被液氮凍傷后焚化成灰,然后裝載在潛艇里傾倒出來�!�
“唔。”譚楊有點羞愧,“蕭蕭好厲害,這都知道�!�
蕭馴沒什么表情:“在蚜蟲島生化課上講過了,ppt上放了圖示�!�
“啊,對�!弊T楊恍然大悟,“話說回來每次上生化課你都聽得那么認真,我們都在打瞌睡,只有你目不轉(zhuǎn)睛盯著韓教官一直到下課,所以生化課成績才那么好�!�
蕭馴一時語塞,想捂住譚楊的碎嘴子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動手了。
韓行謙微微傾身問他:“是這樣嗎?”
蕭馴:“…額…因為覺得生化課知識能派上用場所以…”
韓行謙眉眼彎起來:“好孩子。”
蕭馴抿住嘴,望著轉(zhuǎn)身繼續(xù)調(diào)查檢測的韓醫(yī)生,尾巴翹起來嗖嗖猛搖,抽得站在他身后的譚楊手痛。
韓行謙將殘渣樣本、肉塊和一些水質(zhì)樣本一起放進隔離箱里,帶著學員們回程后,和援護小組的專家們一頭扎進了實驗室,直到晚上才出來。
蕭馴靠在實驗室外等他,手里拿著一份從食堂打包的晚飯和一個盛裝溫水的保溫杯,見韓醫(yī)生出來便叫了他一聲。
“你先等我一下�!表n行謙匆忙地按了一下他的肩,顧不上喝口水,了干燥的嘴唇便提著電腦找了個地方蹲下,眉頭微皺,與白楚年緊急聯(lián)絡。
白楚年接聽了視頻電話,臉一下子出現(xiàn)在屏幕里,他那邊人很多,背后有不少警員在忙碌,被炸毀的韶金公館坍塌殘骸立在不遠處。
“嘿韓哥?我跟蘭波在一塊呢,看看公館這邊什么情況,太亂了,還有不少記者擠在這兒�!北尘耙籼^嘈雜,白楚年戴上耳機,“你等會我找個安靜地方你再說�!�
韓行謙異常嚴肅地看著他:“我長話短說,我們從海底潛艇的樣本里檢測提取到了危險物質(zhì),一種藍色的藥劑,具有強揮發(fā)性,里面含有氰化氫和一些能夠造成個體嚴重感染的變異病毒,初步判斷是針對實驗體制造的藥物,這里面有許多被焚化的實驗體尸體,共同點是生前都受到了液氮凍傷,現(xiàn)在還情況還不明確,可能要明天才能出結(jié)果,你小心…”
韓行謙的話音戛然而止。
他親眼看見,鏡頭里眉飛色舞的白楚年表情定格住了,一層白霧冰霜從他頭頂迅速蔓延,他的發(fā)絲和睫毛結(jié)了一層霜,白霜將他整個人吞沒,不到一秒的時間內(nèi),白楚年竟然從韓行謙眼前凝凍成了一座僵的雪雕。
下一刻通話畫面便黑了屏。
韓行謙愣住,立刻聯(lián)絡蘭波。
蘭波也在韶金公館附近,他和白楚年是一塊兒來的,說好了完事兒一塊去吃宵夜,白楚年接了個電話就沒了蹤影。
突然,他心口產(chǎn)生了強烈的悸動,一種靈魂相連的震顫讓蘭波異常不安,他按住耳上的通訊器呼叫白楚年,卻一直沒能得到回應。
“randi…”蘭波皺起眉,順著韶金公館炸毀的房梁爬了下去,嗅著氣味滿地尋找白楚年。
塞在繃帶里的手機響了,蘭波拿出來接聽然后把手機叼在嘴里,循著蛛絲馬跡順著高壓電線往偏僻的小路尋過去。
手機里傳來韓行謙稍顯急切的聲音:“蘭波別過去,有危險�!�
“小白不見了。”蘭波忽然注意到自己正下方有個直徑半米的圓形筒狀的怪異東西,被安裝在樹枝遮擋的墻面上。
很快,那個圓筒像是感應到了蘭波的存在,無聲地轉(zhuǎn)了過來,筒口對準了蘭波。
“什么武器…沒有用的。”蘭波唇角分開,兇猛尖牙生長,怒目注視著它。還沒有什么人類武器能對他造成實質(zhì)傷害,蘭波絲毫不懼它。
“離開那兒!”韓行謙吼了一聲。
但已經(jīng)晚了,炮筒急速發(fā)射了一發(fā)無聲的榴彈,榴彈在蘭波周身散開,冰霜迅速將他凝凍在高壓線上,周圍頓時停了電,漆黑一片。
不好意思大家今天說好的六千字沒搞完,明天給大家補上!這個副本我設計了好久,設計這個密室耗費的時間太多啦,真是不好意思,明天一定不鴿,原諒我原諒我,我錯了
通話中斷,蘭波和白楚年徹底失去了聯(lián)系。
“出了什么事。”
韓行謙立刻合上了筆電,見探過來的是蕭馴的臉才松了口氣,輕聲說:“情況很嚴重,但我現(xiàn)在走不開,還有不少樣本都沒化驗完,你得替我回一趟總部�!�
“好�!�
蕭馴代替韓行謙回了蚜蟲市,ioa總部早已接收到白楚年和蘭波遭遇危險的消息,特工組、技術部和醫(yī)學會上下都在為這件事展開緊急調(diào)查。
蕭馴帶了一些韓行謙提取出的液體樣本和組織切片回來,醫(yī)學會拿到樣品就開始了進一步分析,特工組搜查科組員在韶金公館附近搜尋蛛絲馬跡,技術部則在依靠通訊器微弱的信號尋找他們兩人的下落。
技術部網(wǎng)絡安全科的長官段揚也臨時從pbb軍事基地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把ioa網(wǎng)絡進行維護,檢查是否出現(xiàn)遺漏的安全漏洞。
因為白楚年和蘭波突然失蹤,一切本應屬于白楚年的工作一股腦落到了畢攬星身上,畢攬星忙于追查白楚年下落的同時還要應付繁雜的工作,對著電腦手指敲得飛快。
屏幕上忽然出現(xiàn)了一封郵件,郵件封面很特別,帶有一個爬動的黑色蠕蟲標志,他們使用的電子設備都是由技術部的大佬們加密過的,正常情況下不會收到任何郵件,畢攬星心中一凜,總覺得事情不妙。
打開郵件,里面卻只有簡單的一句話:“來f壹佰壹拾柒休息室,有東西給你�!�
f壹佰壹拾柒休息室就在ioa總部大樓內(nèi)部,畢攬星將通訊器塞進耳中,拿上外套,從椅子下摸出一把槍插在大腿外側(cè),用外套遮住,默默上了樓。
不過情況并非如他想象得那么嚴峻,他到的時候,蕭馴也站在休息室門外。
“看來你也收到了郵件�!笔採Z淡淡道。
“…”畢攬星緊繃的精神并未松懈,手按在大腿外側(cè)的槍帶上。
過來開門的是位叼著糖棍的omega少年,爬蟲手插在衛(wèi)衣兜里,掃視了他們一眼:“你就是神使選的接班人?”
畢攬星微怔:“什么�!�
蕭馴倒不意外,跟著走了進去。
自從韶金公館受到襲擊之后,會長收留了幾位傷員,安置在總部休息室,除了人身自由受到一些限制外,并未像看守犯人一樣對待他們。
怎么說也是俘虜身份,居然這么狂。畢攬星反過來打量這位omega,他衛(wèi)衣背后印著一個蠕蟲logo,和郵件上的動態(tài)黑色蠕蟲相同,看來就是他發(fā)的郵件。
這位omega性格干練利落,也不多廢話,將筆電屏幕轉(zhuǎn)過來,屏幕上浮現(xiàn)著一管銀色炮筒,炮筒旁邊寫著一些簡介。
武器名稱:無聲液氮捕捉網(wǎng)
生成材料:加壓液氮及北極蝦腺體提取物。
稀有度:叁顆星
特殊能力:將北極蝦腺體的分化能力極寒冰凍結(jié)合在液氮彈中的新型武器,可以在三秒內(nèi)冷凍實驗體,使實驗體在貳拾肆小時內(nèi)喪失活動能力,貳拾肆小時后由于實驗體的自愈能力會自動融化蘇醒,如果普通人類被擊中則當場碎裂死亡。
缺陷:彈匣小、換彈慢、射程短、造價高,消耗品,短時間內(nèi)連續(xù)發(fā)射兩發(fā)會導致炮筒報廢。
畢攬星說:“楚哥他們是被這種武器偷襲的?為什么沒死…”
他說完,腦中突然有根弦繃緊。
曾經(jīng)在m港面對金縷蟲時,白楚年也曾中彈受傷,卻沒有受到金縷蟲手中特殊武器的影響。
爬蟲見他眼神驚詫,意外地冷笑了一聲:“什么?神使不是說你是他接班人嗎�!�
爬蟲扭頭看向蕭馴:“你好像不驚訝,看來你更靠譜些,過來,我教你這個程序怎么用�!�
“副隊�!笔採Z輕輕用肩膀碰了碰畢攬星,若有若無地用冷漠眼神提醒他別露怯。
畢攬星深深吸了幾口氣,探身到爬蟲身邊。
“這個程序我拷貝到手表里了,你們一人拿一個戴上,可以在目錄按外形檢索,也可以直接用手表攝像頭掃描,所有世界上存在的武器都可以查詢到功能和威力,如果有人研制出了新武器我會更新資料庫。”爬蟲語速很快,示范作也很快,好在畢攬星和蕭馴都受過白楚年的魔鬼訓練,勉強能跟得上。
“里面還有另一個程序�!迸老x說,“實驗體檢索表,輸入編號就能找到對應的實驗體簡介。我把編碼規(guī)則放在里面了,對照去檢索就可以了�!�
密密麻麻的編碼規(guī)則出現(xiàn)在手表電子屏上。
首位編碼規(guī)則腺體生物原型:
零:植物型腺體
壹:蛇型腺體
貳:蟲型腺體
叁:蜥龍型腺體
肆:病毒型腺體
伍:有蹄型腺體
陸:無生命腺體
柒:飛鳥型腺體
捌:水魚型腺體
玖:獸型腺體
…
中位編碼規(guī)則擬態(tài)程度:
零:無擬態(tài)
壹:壹拾%擬態(tài),眼睛擬態(tài)或皮膚擬態(tài)
貳:貳拾%擬態(tài),尾部擬態(tài)或耳部擬態(tài)
叁:叁拾%擬態(tài),角擬態(tài),或尾部加耳部擬態(tài)
肆:肆拾%擬態(tài),羽翼擬態(tài)
伍:伍拾%擬態(tài),半身擬態(tài)
壹拾:擬態(tài),即全身擬態(tài)
末位編碼規(guī)則主能力:
零:指引
壹:限制
貳:能量波
叁:篡改
肆:潛行
伍:空間
陸:召喚
柒:物質(zhì)縱
捌:傳染病
玖:本體轉(zhuǎn)換
壹拾:依賴網(wǎng)絡的
壹拾壹:沉默
壹拾貳:轉(zhuǎn)運
壹拾叁:屬性轉(zhuǎn)換
壹拾肆:防御
壹拾伍:獵尋
…
“謝謝�!碑厰埿求@異于這些資料的完備,也不免對爬蟲更警惕了幾分,“這里應該沒有網(wǎng)絡�!�
爬蟲神情嘲弄:“我的伴生能力是無限wifi。現(xiàn)在世界上還沒有我入侵不了的系統(tǒng)…額,除了ioa技術部的設備,你們的技術安全員是誰?我很有興趣結(jié)識一下�!�
“…是段揚前輩。”這不是秘密,段揚的名字每個黑客都有耳聞,年輕后生們會以突破段揚前輩的防護系統(tǒng)為榮,可惜沒人做到過。聽說段揚是k教官的學生,k教官退役后段揚才接管了技術部。
“我的意思是有空幫我引薦一下,你那一臉戒備是什么意思?”爬蟲聳肩嘲笑,“我是自愿留在這兒,你當我出不去嗎?這兩個程序隨便轉(zhuǎn)手出去就價值上億,我卻給你們寫出來,如果不是看在會長和神使的面子上,我才不想留在這兒給你們兩個幼稚園小朋友講課�!�
“抱歉,是我冒犯了。”畢攬星微微頷首道歉,不過他通訊器的竊聽錄音功能依然開著,他一向謹慎。
爬蟲當然能感知到他身上的設備依然在運作,不過也懶得多計較,鄙夷地皺了皺鼻子便罷了。
醫(yī)學會的檢驗進度很快,因為此前林燈醫(yī)生主動上交了一份資料,記載著他曾經(jīng)研發(fā)或者提出過設想的藥物。
其中有一種iion感染藥劑,簡稱in感染藥劑,是林燈離開研究所之前準備設計研發(fā)的一款特殊藥劑,不過實驗進行到一半,他就被解雇了�?磥碓谒x開研究所后,艾蓮接手了in感染藥劑的研發(fā)工作。
資料顯示in藥劑呈藍色,主要成分是氰化氫、藍素提取物,這種藥劑如果注射進實驗體腺體內(nèi),將會在十分鐘內(nèi)引發(fā)全身感染進而死亡。
因為國際監(jiān)獄典獄長下臺導致研究所被迫接受檢查,許多不符合安全要求的實驗體都得盡快銷毀以規(guī)避檢查,現(xiàn)在想必艾蓮也難免左支右絀。看來現(xiàn)在艾蓮已經(jīng)成功找到了除了焚化之外,銷毀無用實驗體的好方法。
完全了解情況后,畢攬星和蕭馴一同走出總部大樓,倚在偏僻的花園角落小聲交談。
畢攬星枕手靠在墻邊,打量著爬蟲給的手表,蕭馴坐在他隨身攜帶的狙擊槍匣上。
“神使…”畢攬星口中低語著這個代號,試著把代號輸入進手表里。
手表電子屏上顯示出一片詳細信息。
特種作戰(zhàn)武器-神使,名字下方出現(xiàn)了白楚年的照片,以及一些能力介紹,但據(jù)爬蟲說,手表只能顯示已知數(shù)據(jù),所以不能完全當做百科全書來用。
“果然。其實早有端倪。”畢攬星把手表揣進兜里,雙手枕在腦后,“也不意外,他那么強,不是人類能達到的水平�!�
蕭馴摩挲著槍匣表面,淡淡道:“或許他訓練付出的辛苦也超我們百倍�,F(xiàn)在的實力不過是他應得的而已。”
“你早知道?”
“萬能儀表盤可以測出實驗體的級別,楚哥是九級實驗體,蘭波八級。”
“你怕不怕。”
“以前會,現(xiàn)在不了�!笔採Z說,“我們本質(zhì)沒有什么不同,恐懼來自于自身的弱小,與楚哥無關�!�
畢攬星笑起來:“我剛還一直在想該怎么說服你呢。現(xiàn)在只需要想想怎么說服阿言了。”
蕭馴抬起眼皮:“你覺得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按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得知的線索來看,楚哥和蘭波是被液氮網(wǎng)捕捉后帶走了,如果對方想讓他們死,直接注射in感染藥劑就行,不需要冒險帶走他們�!碑厰埿峭腥妓鳎八麄儜撌谴蛩阕尦缣嫠麄冏鍪��!�
“整個蚜蟲市的監(jiān)控都沒拍到任何蛛絲馬跡,大概率走的是水路,但出海后回程的大小船只都被攔下來檢查過了,數(shù)量也對得上,沒有裝載可疑貨物的�!�
忽然,兩人對視一眼,似乎達成了共識。
“走,去看看�!碑厰埿请p手藤蔓纏在高墻上,帶著自己的身體翻越圍墻,蕭馴緊隨其后,提著狙擊槍匣跟了上去。他們的通訊器都帶有定位功能,技術部可以隨時掌握他們的位置。
更了兩章,說好的六千字啦
蘭波緩緩醒來,困倦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地板上。他伸手揉了揉酸痛的后頸,指尖突然觸摸到一個冰涼的物件。
一枚鋼制抑制器鎖在他后頸腺體上,因為針頭會鎖在頸骨中,所以有點痛,不過好在他不是第一次戴這東西了,很快就習慣了。
“??”蘭波環(huán)視四周,這屋子的壁紙是的,燈光也不暗,整個房間還算明亮,離他不遠處有個用餐吧臺,吧臺里面有水池,做飯用的炒鍋放在電磁爐上,酒架后的壁紙略微有點泛著粉色。
這個房間沒有窗戶,只有相對的兩扇門,門沒有鑰匙孔,只有密碼輸入器,看來輸入密碼才能打開。
蘭波爬到與之相對的另一扇門前嗅了嗅,兩扇門的構(gòu)造相同,不過這一扇門旁邊的不是密碼輸入器,而是一個指紋鎖。
“什么鬼東西。”蘭波自然地把自己的手指按上去,指紋鎖突然亮起紅光,發(fā)出刺耳的錯誤音。
“別按�!�
一個聲音從耳邊響起。
蘭波嚇了一跳,轉(zhuǎn)過身,身后空無一人,才發(fā)覺是耳中戴的通訊器里有人說話。
“randi?”蘭波聽到白楚年的聲音立刻安下心來,尾巴尖卷成心形搖了搖,“你還好嗎?你在哪兒?”
“我也不知道。醒來就在這兒了,還被扣上個抑制器,爺吐了,我這輩子不想再戴這玩意�!�
白楚年所在的房間也是黃澄澄的墻壁,倒是明亮,墻邊有個大理石洗手池,洗手池前掛著一個半身方鏡,左手邊的墻壁上有一個圓形的伸縮鏡,右手邊是個做了干分離的洗浴間,再旁邊是馬桶。
干分離和馬桶這一面沒有壁紙,是貼的紅底瓷磚,怕濺上水把壁紙泡了。
同樣的,這個房間也有兩個相對的門,一扇門只能用密碼打開,另一扇門只能用指紋打開。
白楚年背對著鏡子,努力歪頭看后頸上的抑制器,這個抑制器和之前他戴過的不太一樣,后面透明部分裝有藍色液體。
“韓哥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說他發(fā)現(xiàn)個藍色的藥劑,有毒,能毒死實驗體,我咋感覺我脖子上這個就是,了�!�
蘭波:“我這里沒有鏡子,我看不到。不過應該是一樣的吧。”
白楚年努力對著鏡子巴望自己后背:“我這兒還掛了個吊牌呢,寫著…強行拖拽以及觸發(fā)警報則有幾率啟動銷毀程序。你可別再亂按了�!�
“啊,我已經(jīng)按了。”
“你找到密碼了?”
“我亂按的�!�
叮咚!
蘭波那邊的密碼器響了一聲,亮起了綠燈。
同時亮起的還有他的魚尾,魚尾變紅,鱗片泛起金色。
他的伴生能力錦鯉賜福不需要消耗腺體能量,不需要他主動使用,自然就不會受抑制器限制。
白楚年:“啊這。”
蘭波:“密碼是,綠燈亮了,應該是對的吧,可是門沒開,拉不開也推不開。”
白楚年:“額,你等會兒我,我研究一下�!�
他把馬桶后蓋搬下來,在水里撈了撈,什么都沒有,又翻了翻垃圾桶,也一無所獲,于是雙手撐著洗手臺發(fā)了會兒呆,從鏡子里發(fā)現(xiàn)房間天花板的角落有個黑色圓孔,攝像頭正在運行。
“那幫雜種把我們弄到這兒來,估計現(xiàn)在正從攝像頭里看笑話呢�!卑壮昴孟阍硐戳讼词�,隨口道。
洗手間太仄了,不像無象潛行者的三棱錐小屋一樣那么大,擺設也不多,白楚年把能翻的角落都翻了一遍,沒有任何線索。
“我找到一瓶葡萄酒,我可以喝嗎?”蘭波問。
白楚年呵止他:“放回去…等會,上面寫什么沒有。”
蘭波一字一句念:“寫著…‘葡、萄、酒’。”
白楚年:“沒了?”
蘭波:“剩下的我不認識。”
白楚年:“…”
蘭波:“哦哦,還有一幅圖�!�
白楚年振作起來:“畫了什么?能看出數(shù)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