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就很莫名。
徐曜輕笑了聲。
她在干嘛?
第03章
第
3
章
回到教室后,南依趴在桌上,弱弱地想,她最近好像有點倒霉。
越是想避開,就越是會撞見。
也不知道剛剛那件事,他會不會記在心上。
實在過于擔(dān)憂,又無處排解。南依思慮過后,再次向郭潤雨詢問意見。
她問的是,如果無意撞見徐曜在抽煙,會怎么樣?
郭潤雨想都沒想,“被打一頓。”
怎、怎么又是打人。
南依肩膀一垮,兩個眉心之間鼓起了一個小山包。
這下她要怎么辦嘛。
“哎呀?jīng)]事,我罩著你�!惫鶟櫽陱娙讨σ�,拍著自己的胸脯,“你可以跟我求一個護身符�!�
“護身符?”
“嗯,”郭潤雨豎起一根手指,“一袋小浣熊干脆面,香辣蟹口味的�!�
南依愣了愣,“……��?”
正當(dāng)兩人說話時,預(yù)備鈴響起。
徐曜率先進教室,身后稀稀落落跟了幾個男同學(xué)。
南依雖在聽郭潤雨講話,余光和耳朵卻不自覺觀察起了他的動向。
只要想到那句“被打一頓”,她心里止不住的緊張。
好在徐曜只是目不斜視的路過,并未停留。不僅如此,在那之后,他也從未找過南依的麻煩。
他只是坐在她后面的位置,僅此而已,她照常上課、下課,兩人相安無事。
一顆懸著的心,才徹底落回肚子里。
南依不由在想,她是不是把人想得太可怕了些?
……
之后的課間,南依沒在學(xué)習(xí)的時候,偶爾會悄悄觀察。
在她的認知里,校霸應(yīng)該是被人懼怕,避之不及的。
但徐曜好像不同,他人緣格外好。
自從他回來上課,不光班級門口總有人駐足偷看,班里的人也喜歡繞著他轉(zhuǎn)。
他就像這個班級的圓心,每逢下課,附近都會被里三層外三層圍起來。
男生們熱衷于找徐曜聊天玩游戲。
女生則是會假裝不經(jīng)意坐到附近,梳梳頭發(fā),說說八卦。這期間,目光又總是似有若無地朝他瞟。
范妙珍比較聰明,知道什么叫近水樓臺先得月。
所以剛下課,她直接拎起郭潤雨的領(lǐng)子,把人甩到一邊去,“我要跟新同學(xué)聊會天,你出去上廁所吧,上課了再回來�!�
郭潤雨像是習(xí)慣了她的霸道,不滿地嘟囔幾句,又老老實實讓出了座位。
“你好啊新同學(xué)�!�
南依原本在做題,聽到這話,連忙放下筆,“你好!”
她轉(zhuǎn)向范妙珍,端端正正地坐著,一副等著對方和她說話的模樣。
范妙珍被逗笑了,“你有點萌啊�!�
南依臉上一燒,“謝謝,你也很漂亮�!�
轉(zhuǎn)學(xué)到這里這么久了,范妙珍還是第一個主動找她聊天的女孩子。南依不善交際,一時間竟然有些緊張,“我叫南依,你叫范妙珍,對不對?”
身后的男生忽然插嘴,“對,你可以叫她珍珍公主�!�
范妙珍回頭,剛想罵他,余光瞥到坐在旁邊的徐曜,嘴邊的話頓時就轉(zhuǎn)了彎,“陳智杰就你多嘴!”
她氣鼓鼓地回過身,主動挽著南依的胳膊,“別理他,咱倆聊咱倆的�!�
女孩之間的話題,總是容易圍繞著那幾個。
穿衣打扮、喜歡的明星和愛吃的食物。
不過從上了初中起,南依的注意力基本都在學(xué)習(xí)上,所以能接的話并不多。
那么,喜歡的男生呢?
她就更加沒法回答了。
見南依陷入沉思,范妙珍直接換了個話題,她湊近一些,“哎,我問你個問題啊,就是……坐在他前面,什么感覺?”
“嗯?”南依起初沒反應(yīng)過來,頓了頓才向她確認,“你是說,校霸嗎?”
“噗……”看她說的一本正經(jīng),范妙珍笑噴了。
她一開始只覺得南依慢半拍,沒想到她這么呆萌,“校什么霸啊,那是校草好不好。”
范妙珍是徐曜的小迷妹之一,自然不會放棄給新同學(xué)科普他的機會。
徐曜的校園生活,簡而言之就是兩個字:轟動。
剛開學(xué)時就因為長相引發(fā)了不小的轟動,后面無論他是去食堂吃飯、去打籃球,還是去上體育課,一定會有人圍觀。他就像自帶焦點的主人公,入學(xué)兩年,追求者從沒斷過,就連外校的女生也會慕名而來。進不來一中,便齊刷刷堵在門口,只為了跟徐曜“認識一下”。
“徐曜懶得應(yīng)付,為了躲避就翻墻出學(xué)校,翻了整整一學(xué)期呢�!�
南依吞了吞口水,不由心想,這么夸張嗎?這種程度快趕上明星了吧。
范妙珍察覺到她明顯帶了些懷疑,拍大腿,“真的!”
“他這種品相的,全北城的高中也只能挑出這么一個�!狈睹钫溆醚凵袷疽馑�,“不信,你回頭看看!”
南依還真就順著她的視線轉(zhuǎn)過頭。
幾個男生正纏著徐曜求游戲攻略,徐曜架不住軟磨硬泡,把手機隨手一丟,拿起筆在紙上畫了幾下,他單手撐著下巴,懶懶開腔,“不是打到電龍了嗎,用冰霜……”
他邊說邊轉(zhuǎn)著筆,中性筆在修長的手指間,旋轉(zhuǎn)著跳舞。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即便閑散冷淡,年輕的張力也會在舉止投足間散發(fā)。說到感興趣的地方,徐曜扯扯嘴角,臉頰邊出現(xiàn)淡淡的弧度,帶著少年特有的痞氣。
平心而論,確實是好看的,只是南依從不敢看他。
自從上次無意撞見他抽煙,她已經(jīng)盡可能杜絕兩人的眼神交流,大部分情況下,能不回頭就不回頭。
像是察覺到前方的注視,徐曜話停在嘴邊,忽然抬起了眼。
一張白凈精致的臉闖入視線,少女雙眼烏黑清亮,原本靈動可愛,結(jié)果因為偷看被抓包,瞳孔肉眼正可見地放大。
又來?
徐曜輕微地揚了下眉梢。
下一秒,南依直挺挺地把頭轉(zhuǎn)了回去,還順帶拉了范妙珍一把。
“對不對,對不對!”范妙珍意猶未盡地感慨,“多帥��!”
想到他冷森森的目光,南依欲哭無淚。
多,多嚇人啊Q_午的兩節(jié)自習(xí),高二全體教師要開會。
張秋臨出門前特地留了練習(xí)題,又吩咐南依幫她收齊。
班主任一走,教室里才陸續(xù)有了聲音,長吁短嘆此起彼伏。
“整整三頁的理解,做不完,根本做不完�!�
“還想趁著自習(xí)課把今天的作業(yè)寫寫,看來晚上又得熬夜了……”
郭潤雨得意地笑了笑,轉(zhuǎn)頭對南依說,“同桌,理解就交給你了,寫完借我抄,我看會電子書�!�
他這樣一說,前面兩位同學(xué)也不約而同回過身,雙手作揖,“拜拜學(xué)神�!�
“好。”南依輕輕應(yīng)了聲。
其實在她原來的學(xué)校里,也有不少人問她借作業(yè)抄,稍微惡劣點的還會要求她幫忙寫,大多是班上那些不學(xué)無術(shù),打架逃課的同學(xué)。
她惹不起,也躲不過。所以這也是她對這類的學(xué)生有所忌憚的原因。
不過說起來,徐曜似乎從沒讓她幫忙寫過作業(yè)。
這個想法轉(zhuǎn)瞬即逝,南依筆尖微頓后,又再次投入到題目中。
三頁理解,做起來也快。
南依做完后沒多久,班上其他同學(xué)也陸陸續(xù)續(xù)完成了。
自習(xí)課結(jié)束,南依按照順序收習(xí)題冊。
她從左到右收,從上到下,一排排收,直到收到了徐曜面前,南依腳步一頓。
他正趴在桌上睡覺,耳朵上還掛著副紅色耳機,明顯是不想被人打擾。
桌面上干干凈凈的,別說習(xí)題冊了,連一只筆都沒有。
這……她該怎么收?南依犯了難t?。
徐曜的同桌叫陳智杰,看到南依一臉憂思地杵在那,好心地沖著她招招手,“哎哎�!�
南依循聲看了過去。
對方跟她使了個眼色,勸道,“收別人的去吧小妹妹,大佬睡得正香呢�!�
南依聲音很輕,“……好�!�
其實就算不提醒,她也壓根不敢去吵他。
徐曜耳機里沒放聲音,也沒睡熟,容易被吵醒。聽聞兩個人的對話,他動動手指,偏過頭,正欲坐起。
南依卻被這一動作觸發(fā)某種條件反射,她下意識別開臉,移開視線,在他抬起頭之前,就已經(jīng)從他身邊略了過去。
陳智杰見狀,眉毛一豎,新奇啊。
他見多了來找徐曜搭話的女生,還是頭一回看到有人躲他。
他湊到徐曜身邊問,“你對人家小姑娘做什么了,作業(yè)都不敢問你收。你是不知道,剛剛她站你旁邊,為難的呦,臉都皺成小包子了�!�
徐曜耷拉著眼皮,睡眼惺忪,腔調(diào)懶散,顯得耐心欠缺,“我能做什么?”
陳智杰用下巴指指,“那你自己看嘛,看把人家嚇的�!�
徐曜轉(zhuǎn)頭看了過去。
南依背脊挺直,步子邁得一板一眼的,像在踢正步。步伐又很快,全程頭也不回,仿佛身后就是洪水猛獸。
只看了一眼,徐曜又面無表情地轉(zhuǎn)了回來。
“誒,你別說,這新同學(xué)說話輕聲細語,溫溫柔柔的,你說南方的女生都這么乖嗎?”陳智杰還想拉著徐曜討論,一轉(zhuǎn)眼,人家又伏桌上了。
“還睡�。慷妓瘍晒�(jié)課了�!�
徐曜沒理。
他又道,“昨晚干嘛去了?是不是跟哪個小姐姐聊通宵了?”
“請你滾�!�
大佬懂禮貌,威脅的前綴還是禮貌用語。
但陳智杰知道這三個字的重量,再多的話也只能咽了回去。
……
放學(xué)前,各科課代表將作業(yè)寫在黑板上。
短短幾分鐘,左側(cè)黑板密密麻麻列了十幾排。
南依這會格外手忙腳亂。
她要幫好幾個人記作業(yè)。
起初只是郭潤雨起了個頭,說南依字寫的好看,拜托她幫自己記。
周圍那幾個男生一看,也開始把這個“差事”丟了過來。
本來不算什么大事,她又不擅長拒絕別人,多記兩份也就記了。
但今天卻足足有六七份等著她記,南依有些著急,筆尖在紙上劃的飛起。
正奮筆疾書時,忽然有人朝她桌上丟了個本子。
饒是脾氣再好的她,也沒忍住蹙了下眉。
不能再多了,真的記不完了。
南依停住筆,側(cè)過身仰頭,“不行”兩個字還含在嘴里,在看清來人后,生生咽了回去。
徐曜單手拎著書包,另一只手揣在褲子口袋里,一雙狹長而漆黑的眸子,淡淡地看著她,透著絲絲涼意。
這熟悉又要命的壓迫感……
拒絕的話是怎樣都說不出口了,南依生硬地移開視線,再次開口時,舌頭開始打結(jié),“好,我我我馬上幫你記�!�
她把記了一半的紙拿到一旁去,手忙腳亂間,手中的筆“啪嗒”一聲掉在桌上,滾了幾圈之后,又應(yīng)聲落地。
徐曜問她,“記什么?”
南依弱弱道,“記,記作業(yè)啊�!�
徐曜又問,“我讓你幫我記作業(yè)了嗎?”
這下輪到南依疑惑了,“那……”
徐曜用下巴指了指,“練習(xí)題不是交給你?”
“��?”聞言,南依眨眨眼。
剛剛太專注了,根本沒看他丟過來的是什么。南依偏過頭,這下才看清桌上這本黃藍相間的英語習(xí)題冊。
“哦……”她尷尬地沉吟一聲,點頭,“對,是我收�!�
她立即把徐曜的習(xí)題冊拿起,專程放在書桌右上角。余光瞥見他還沒走,又伸手重新將他的習(xí)題冊擺正。
做完這些,還欲蓋彌彰地提醒他,“我收了�!�
徐曜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慢悠悠扯出一個笑。
聯(lián)想到她第一次見到他的表情,以及后面多次有意無意避開視線,他確實開始好奇,這位同學(xué)到底是為什么這么怕他?
徐曜順手幫她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筆,捏著筆尖遞還給她,“給。”
南依驚訝他會幫她撿東西,忙不迭伸手去接,“謝謝�!�
結(jié)果剛要碰到,卻見徐曜修長的手指微動,筆在他手心中直接轉(zhuǎn)了一圈,她落了空。
他將筆收回去,“這樣,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
南依手還舉在半空,微微愣神。
她實在想不到,他和她之間會有什么問題。
正困惑不已,徐曜驀地湊近幾分。
南依嚇一跳,整個人向后一縮。
徐曜一手撐著桌子,另一只手扶著南依的椅背,像是將她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之下。
他本就個子高,在他的襯托下,南依格外嬌小。
科學(xué)研究表明,當(dāng)小動物在面對比它龐大的動物時,會無法自控,身體僵直。
南依仿佛就是那只走投無路的小動物。
她從未靠他這么近,與他這樣直白的對視,一時間,她連呼吸都停住了。
看著她滿臉的錯愕,一雙眼濕漉漉的,就差在臉上寫著“我是小慫包”五個字。
徐曜眼中難得閃過一絲興致。
“同學(xué),”他歪了下頭,雙眼微瞇,低聲問,“你很怕我嗎?”
第04章
第
4
章
晚上九點,放學(xué)鈴第二次響起。
班上已經(jīng)走了大半同學(xué),剩下的一部分,稀稀拉拉游蕩在教室的各個角落。
有人站在門口吆喝,“今天誰值日啊?跟我一塊兒去水房拎桶�!�
有人湊到講臺上嘻嘻哈哈聊天,剛好擋到下面同學(xué)記作業(yè),有女同學(xué)不滿地嚷嚷,“要聊去別的地方聊,別擋著黑板行嗎?”
聲音傳到南依的耳邊,全部變成了嘈雜的背景音。
她內(nèi)心一片兵荒馬亂。
頭頂白熾燈直直照射下來,南依像被灼熱的陽光炙烤,她嗓子干澀。
“同學(xué),你很怕我嗎?”
短暫的僵持后,南依無比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沒,沒有啊�!�
“沒有嗎?”徐曜目光慢悠悠地從她臉上下移,“那你擺出這幅動作?”
南依僵硬地動了動脖子,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她剛才太緊張了,完全是下意識做出的防御舉動:兩只胳膊夾緊,雙手攥成拳抵在胸口,整個人以驚人的弧度向后仰。
她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自己柔韌性這么好。
南依連忙放下手,聲音漸弱,聽上去軟綿綿的,“真的沒有�!�
反正她也不可能和他實話實說,只能隨便扯了一句,“我只是覺得你很厲害�!�
“嗯?”徐曜揚了下眉梢,顯然對這個答案感到意外。
“那你具體說說,”他嘴角爬上一抹似有若無的笑,神情散漫,“我有多厲害?”
“�。俊�
怎么夸他厲害,還需要舉例說明呀?
南依苦惱地瞥了他一眼,對視的瞬間,又匆忙移開。
察覺到她視線亂飛,徐曜收回雙手,站直了身子。
兩人的距離拉開,南依這才舒了口氣。
缺氧的大腦得到緩解,她終于有了思考能力。
斟酌片刻后,南依試探地開口,“你能……一腳踢斷,人家的,六根肋骨�!�
徐曜:“……”
起初是沉默,把這話稍微琢磨了一下,他低笑出聲。
他是徹底知道,她這么怕他的原因了。
郭潤雨,她的同桌是郭潤雨。一班大神棍,最喜歡編些不找邊際的話騙女生。
沒想到她還信了?
南依緊張得手指都揪在一起打結(jié),聞聲,懵懵地仰頭看他。
他在笑?她是……說錯了?
徐曜環(huán)臂而立,提著唇角嘆了句,“這傻叉到底說了些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在問她,語氣感慨又無奈。
始作俑者郭潤雨大老遠聽到,“什么傻叉,誰傻叉?”
他興沖沖地跑過來,看到南依忽然想起,“對了同桌,我那份作業(yè)幫我抄好了嗎?”
他的降臨直接打破了僵局。
南依感激地點點頭,低頭從那一堆作業(yè)本里找到他的,“抄好了的,給�!�
“謝謝您嘞!”
郭潤雨伸手接過。
徐曜轉(zhuǎn)眼看他,“你來得正好�!�
他高郭潤雨一頭,手肘搭上他肩膀時,使壞地往下壓了壓,“走吧�!�
郭潤雨不明所以,“曜哥,咱們?nèi)ツ膬喊�?�?br />
“出去給我講講,”徐曜邊走邊回頭看向南依,嘴角的那抹笑意還未散去,他慢悠悠開腔,“我是怎么踢斷人家六根肋骨的�!�
“……”
這話聽上去似乎有些意味深長。
但來不及多想,剛剛耽誤了太長的時間,她還有很多作業(yè)沒記。
等南依全部整理完,背起書包準備離開時,才忽然反應(yīng)過來——徐曜把郭潤雨帶走,他不會是要……打他吧?
那她豈不是說錯話害了他?
想到這,南依連忙跑到走廊,趴在窗前,沖著樓下來回張望,那兩抹身影早就不見了蹤跡。
-
擔(dān)憂的心情就這樣持續(xù)了一夜。
第二天,南依早早來到學(xué)校,準備詢問郭潤雨的情況。
她想過最壞的結(jié)果,就是他頂著烏眼青來上課,結(jié)果剛進教室,看到他安然無恙地站那,正指揮范妙珍補作業(yè)。
“還有半小時早讀,t?你這手法也太慢了,我用腳寫都比你快�!�
范妙珍頭也不抬,“滾一邊去,煩不煩啊�!�
見兩人拌著嘴,南依沒想打擾,準備先回座位。
郭潤雨一眼看到她,沖她招手,“同桌,早啊。”
范妙珍一聽,也連忙抬起頭招呼她,“寶寶寶寶,快來救急,把你物理作業(yè)借我抄好不好,郭潤雨這字寫得跟毛毛蟲一樣,我實在受夠了�!�
兩個人齊刷刷地看著她,南依頓在原地,反應(yīng)了幾秒,她應(yīng)了句,“好!”隨即脫下書包,手忙腳亂翻出課本,遞了過去。
范妙珍連連道謝,“謝謝寶貝,你真是我的小天使。”
南依臉上一紅,“不客氣的�!�
說完,她轉(zhuǎn)頭看向郭潤雨,低聲問,“對了同桌,你還好嗎?”
郭潤雨被問懵了,“�。俊�
“就是昨天放學(xué),”南依頓了頓,故意沒提徐曜的名字,“他……有沒有對你怎么樣?他打你了嗎?”
郭潤雨思考了一會,才想起她說的是什么,“嗨”了一聲,“沒有,我好的很。”
范妙珍寫得飛快,但止不住八卦的心,“說什么呢?誰打誰?”
郭潤雨一臉得意,“來自我同桌的關(guān)心,她怕徐曜打我�!�
“哈???”范妙珍像是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徐曜打你?你是什么很帥的人嗎?”
“干嘛?看不起誰?”郭潤雨不服,“要真論單挑,徐曜還未必是我對手�!�
范妙珍沒應(yīng),只從鼻子里哼哼了兩聲,嘲諷意味十足。
剛好把最后一道大題抄完,卷子還給南依的時候,她說了句,“友情提示,郭潤雨的話信不得。”
這話一出,郭潤雨不愛聽了,挽起袖子跟范妙珍爭論起來。
原本就是想詢問狀況,既然同桌沒事,南依也就放心了。于是捏著卷子,默默回了座位。
……
早讀之前,張秋來班里檢查紀律和出勤情況。
一抬眼便注意到徐曜的位置空著。已經(jīng)這時候了,她沒有收到他請假,也沒看到人,不知道要遲到多久。
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張秋不滿地嘟囔了句。臨出門,她回身提醒南依,“記得把昨天的作業(yè)收給我。”
說完,夾著教案匆忙離開教室。
距離上課還有五分鐘,南依趕在老師來之前,再次確定練習(xí)冊的數(shù)量。
高二一班一共60名學(xué)生,印象中她昨天已經(jīng)收齊,結(jié)果怎么數(shù)都是59本。
南依皺眉,小聲疑惑,“不會啊,明明收齊了的……”
郭潤雨見狀,轉(zhuǎn)頭問,“咋了?少了?”
“是的,缺一本�!�
南依正埋頭在書包里翻,忽然聽一旁的郭潤雨道,“這不是在這嗎?”
他彎腰撿起,將練習(xí)冊丟到南依面前,“掉地上了�!�
南依松了口氣,“謝謝。”
但這口氣還沒徹底松完,她又倒吸了回去。
黃藍相間的封面上被踩了好幾個腳印,封皮處甚至撕破了。
南依小心翼翼翻開書頁,徐曜兩個大字映入眼簾。
她頓時心涼了半截。
這……這怎么辦!
她昨晚走得太匆忙,只把他的習(xí)題冊擺在桌面,一定是誰不小心弄到地上去的。
郭潤雨見狀,惋惜地搖搖頭,“哦買噶,大佬的作業(yè)在你這被弄成這樣�!�
他用手在脖子上劃了一下,“你慘了�!�
南依看著殘破不堪的練習(xí)冊,沉默地吞了口口水。
她知道郭潤雨說話很夸張,但此時此刻,她由衷覺得,他這話,真的,很有道理。
不管是不是她弄的,東西是在她這里壞的,這鍋她是不背也得背了。
嗚……
南依雙手掩面,有一瞬間的崩潰。
也不知過了多久,南依才坐直了身子。
她認命地從筆袋里找出一塊橡皮,對著腳印仔仔細細擦了起來。
……
徐曜第二節(jié)課才出現(xiàn)。
剛打上課鈴,語文老師叫同學(xué)發(fā)了上節(jié)課寫的作文。
滿分一百,南依和郭潤雨都拿了九十七分,并列全班第一。
老師對兩個人贊不絕口,“兩位同學(xué)的作品是不同的類型與風(fēng)格,南依是敘事文,郭同學(xué)是議論文,無論是結(jié)構(gòu)還是文筆,都非常出彩。下課后感興趣的同學(xué)可以借來傳閱一下�!�
“呦呦呦!”
“膩害呀!”
班里起哄聲、掌聲響成一片。
南依垂下眉眼,彎了彎唇角。
郭潤雨則是全然不同的行事風(fēng)格,他站起身,做了個行禮的動作,滿臉的得意。
接下來是小組討論時間,老師讓組員分享朗讀自己的作文。
按照劃分,南依剛好和徐曜一組。
南依有些欲哭無淚。
要知道她剛把他的練習(xí)冊貼好,別提多心虛了。
她是真怕稍微跟他一對視,她就架不住壓力,倒豆子似的全招了。
郭潤雨見她遲遲未動,催她,“快來快來�!�
南依只得弱弱應(yīng)聲好,低著頭轉(zhuǎn)了過去。
四人的討論組,郭潤雨自告奮勇當(dāng)主持人,決定了一下讀作文的順序。
他當(dāng)?shù)谝粋,南依第二個,陳智杰第三個。
徐曜向來不參與,原本游戲玩得正專注,陳智杰用胳膊肘碰他,低語,“哎哎,你看新同學(xué)�!�
他這才慢慢抬起眼。
只一眼,他不耐的眉眼里沾了幾分疑惑。
南依面朝他們,白皙的手指分別捏著卷子的兩側(cè),舉在面前,將臉遮了個嚴嚴實實,連一根頭發(fā)絲都沒露出來。
這又是什么操作?
徐曜忽然覺得,游戲也沒那么好玩。
他收起手機,準備看看她什么時候能把卷子拿開。
很快輪到南依讀作文,她輕輕應(yīng)了聲后,細膩柔軟的聲音從卷子后方傳出。
她是南方人,但沒有任何口音,字正腔圓的普通話,搭配她的聲線,像泛著氤氳霧氣的白桃烏龍茶,微甜不膩,很好入耳。
徐曜單手撐著下巴,居然全程聽了下來。
罕見的有耐心。
南依讀完,郭潤雨捧場地鼓掌,“好好好!同桌你真是文采耀燿于玉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