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一次,她?想開口喊他,結果?話?還沒喊出口,他就已經跟著其他人出去了,全程目不斜視。
南依蹙了蹙眉。
沒記錯的話?,以前經常有人喊徐曜去操場轉轉,但都被他拒絕了。南依問過原因,徐曜懶懶地說,宅,比起外面更喜歡待教室里刷手機。
況且他腳傷還未完全恢復,按理說不該出去得這么頻繁才是。
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后?知后?覺,她?才反應過來,他似乎,是在躲著她??
得到這個猜想后?,南依若有所思?地民齊了唇線。
思?慮良久,才主動在課上寫了張紙條給他。
南依:【下課要不要去食堂喝奶茶�。俊�
徐曜只回?過來三個字:【先?聽課�!�
果?然是這樣。
她?就知道,兩人都在班里上課,一次話?都說不上是不正常的。
可是,他為什么變這樣?
南依苦惱地咬了咬下唇。
下了課。
南依直接站起身?,離開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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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朝徐曜的位置走去,就見徐曜站起身?,準備離開教室。
徐曜的腿長,走路快。他邁一步,她?幾乎要跑兩步。
南依一鼓作氣,追到教室外,對著他的背影喊道,“阿曜�!�
她?聲音不輕不重地傳了過來。
徐曜心里顫了一下。
走廊里人來人往,人聲嘈雜。她?聲線很輕,完全被其他聲音所蓋住。
也就是說,他可以假裝聽不見。
可這兩個字,卻如同?咒語一般。無論隔著多遠,都能讓他腳步瞬間停住。
他想逃離,卻分毫都動彈不得。
第48章
第
48
章
南依沒有回復短信的那?晚,
徐曜徹夜未眠。
雖然知道她?可能在怨他?,可鼓起?勇氣發(fā)出去的信息石沉大海的那?一刻,情?緒還是抑制不住地失落。
徐曜沒經?歷過這種事,
也從未有過這樣的煩惱。
無措之時,甚至病急亂投醫(yī)似的問了幾?個朋友。
這幾?個兄弟從初中起?就談戀愛,
個頂個的戀愛高手?。
聽到徐曜的問題,先是調侃他?冰山融化、鐵樹開花,
隨后才?認真起?來,給他?提供了兩個思路。
要么,
放手?,
以后別影響人家,離她?遠遠的。
要么,想辦法補救,征求她?的原諒。
他?從未擁有過,
談不上放手?。
至于補救,他?又能幫得上她?什么呢。
也許是前一晚淋過雨,
加上心情?煩悶。到了后半夜,徐曜發(fā)了高燒,第二天自然而然請了假。
他?沒去學校,
卻?渾渾噩噩地出了門。
徐曜按照別人的小人像接收到信號似的,一窩蜂涌進教學樓。
人來人往,他?們?站在這里聊天難免不方?便。
良久,徐曜低聲扔下句,“體育課再說�!�
……
下午的體育課,自由活動后,兩人坐到了先前的石椅上。
明明只隔了幾?天,卻?像幾?月未見一般。
徐曜不似以往那?般,能自在地和她?說話,字里行間總是很躊躇。
反倒是南依一直在與他?分享心事。
通過聊天,徐曜才?知道,南依的外婆去世了。
他?錯愕地看向她?,喉頭如同被噎住一般。
隔了會,才?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這幾?天他?一直會錯意。
對不起?,沒能在第一時間安慰她?。
緘默之時,他?反復想著——徐曜,你?怎么這么笨。
南依見他?面露愧色,開口解釋道,“我不是想要你?自責的�!�
“我只是想說,我的難過不是因為成績,而是那?天接到了外婆去世的消息。沒能及時回復你?的消息,也是因為這幾?天事情?很多。你?不要……把錯誤攬到自己身上�!�
明明是她遇到了傷心的事,卻?在反過來安慰他?。
徐曜蹙眉,“我應該多問問你?�!�
“你……”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人,頓了頓,低聲道,“還好嗎?”
南依彎唇笑了笑,“我很好,已經?過去了�!�
她?說這句話時,表情?云淡風輕,像是從難過中徹底走出來了,她?又和從前一樣樂觀明亮。
徐曜卻?道,“你坐這等我會�!�
說完,他?站起?身,朝教學樓走去。
徐曜折返回來的時候,南依正垂著眼,踢著腳邊散落在地的花瓣。
下午的陽光溫和地撒下,映在少女挺拔小巧的鼻尖上,纖長?的睫毛泛著淺黃色的光。
五月的天湛藍如洗,昨夜下了一場雨,將學校里開得正盛的花打落在地。滿天星一般的花簇,只剩零星幾?朵,倔強地掛在枝頭。
偶爾一陣微風拂過,花瓣洋洋灑灑落下,混合著白絨柳絮,像是一場彩色的雪,翩然起?舞,又悄悄落在她?的發(fā)梢上。
徐曜慢步走近,南依抬眼看他?,“你?回來了�!�
“嗯。t?”他?應聲坐下,遞過去一袋子書。
南依打開一看,什么五年高考三年模擬,都是各式各樣的復習題和教材。
從高一到高三,門門不落,應有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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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曜從中抽出一本,放到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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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朗達·拜恩的《秘密》。
南依不曾看過,但?依稀記得初中歷史老?師和他?們?推薦過。
“如果你?感到挫敗、迷茫,又或者經?歷了傷心難過的事,你?們?可以在這本書里汲取力量�!�
所以,他?想喂她?喝點心靈雞湯?
還真是男孩子獨特的安慰人的方?式。
南依想笑笑,可笑意在嘴邊生?扯了幾?下,還是僵住。
徐曜忽然開口,“我在網上看到過一種說法�!�
他?轉眼看她?,平靜道,“意識不會消散,只會轉移到別的地方?去,可能是一花一草,也可能是陽光和清風�!�
說著,他?抬起?手?,動作輕輕地摘掉她?肩頭的花瓣和頭頂?shù)牧酢?br />
隨后在她?眼前展開手?心,“比如它和它�!�
南依驀地愣住。
外婆去世這幾?天,她?經?歷了太多情?緒上的起?起?伏伏。
可她?始終緊繃著,在母親難過時,充當她?的精神支柱。
她?安撫每一個人,沉穩(wěn)能干,一如既往的堅強懂事。
南依以為,自己不需要安慰。也以為,自己真的能夠不再悲傷。
可當徐曜說出這些話時,她?還是抑制不住地眼眶酸脹。
很神奇的是,她?先前那?次落淚,也是被他?撞見又哄好。
這次也是。
感覺一顆心像被大片的云朵擁入懷中,被柔軟觸碰,萬千情?緒最終在云霧里,化作一灘潮濕。
南依垂著眼簾緩了好一會,才?重新抬起?眼。
“嗯,我知道的�!�
她?彎起?唇,看著他?,“我知道她?會在某個地方?,一直陪伴我�!�
所以她?不需要難過,也不會孤獨。
可是,阿曜你?知道嗎?
你?總能看到我的軟弱,看到我的傷疤,又不聲不響,將它慢慢療愈。
就這樣,不知不覺中,你?也成了我人生?中很重要的角色。
我漸漸意識到,只是做朋友,已經?不夠了。
所以你?的遠離,會讓我難過,很難過很難過。
但?這些話,她?還不能說。
再等等吧,或許將來某一天,她?一定會有勇氣,親口告訴他?。
她?看向他?的眸光清澈,卻?似有萬千情?緒。
對視許久,南依才?移開視線,輕聲道,“那?我先將我的外婆接回來啦。”
說著,她?將他?手?心里的花瓣和柳絮小心翼翼地拾起?。
指尖觸碰到他?溫熱的掌心,心跳巨快,動作卻?很緩慢。
一下,兩下,蜻蜓點水般。
又一陣風吹過,柳絮拂過鼻尖,連帶著心里一起?癢癢的。
徐曜手?僵在半空,耐心而專注地看著她?把花瓣攥在手?心里,良久,才?默默放下了手?。
南依視線轉向袋子中的其他?書籍,重新開啟了話題,“你?這些教材都是哪里買的呀?”
徐曜也移開眼,說,“沒買,送的�!�
南依問,“送的?”
徐曜目視前方?,隨口道,“我報了個課外班,這都是老?師給的教材,一式兩份,分你?點�!�
真的會有老?師準備這么齊全嗎?
但?以他?的條件,輔導老?師肯定很貴,那?這樣想來,附贈這么多教材也就合情?合理了。
南依抿了抿嘴唇,道謝,“謝謝你?�!�
“挑適合你?的看�!闭f到這,徐曜重新看向她?,“馬上集訓了,你?最近別分心,中午就跟張秋一起?補課。”
又是催她?去補課,聽起?來總像是在劃清界限。
南依皺了皺眉頭,問,“那?你?……”呢?
頓了頓,她?將問題改成,“那?你?們?呢?”
“他?們?三個會自娛自樂�!毙礻纂p手?撐著石椅,身子微微后仰,“我中午會去校外補課�!�
他?揚著下巴,隨意指了個方?向,“就在那?,一對一�!�
“真的嗎?”
“嗯�!�
南依想,也好。
他?有上進的心,這很好。
競賽在前,她?也是該抓緊學習。
南依點點頭,“那?你?要加油,有不會的,還是可以問我的。”
徐曜應了聲,“好�!�
說話間,一節(jié)體育課結束,下課鈴響起?。
徐曜站起?身,“回去吧。”
南依忽然叫他?,“阿曜�!�
徐曜腳步微頓,回身看她?,“怎么了?”
雖然到現(xiàn)在,也沒能聽他?說出躲她?的原因,南依還是決定主動開口,“你?之后,能不能不要躲著我了?”
“我們?約好了各自學習,你?不會影響到我的。”
她?知道他?肯定有自己的原因,這個原因也一定是為她?好。
可如果他?繞著她?走,她?會很傷心,很失落。
南依說著說著垂下了眼,“不是說好,下課一起?去超市喝奶茶的嗎,我好幾?次,都沒等到你?。”
她?語氣輕輕,沒有半點質問的意思,徐曜卻?聽得出一絲委屈。
心里像被驟然握了一下。
自責,心疼一擁而上。
她?乖順地低著頭,他?下意識想伸手?去摸她?頭頂。
可手?垂在身側用力攥著拳,半晌,都未能抬起?分毫。
徐曜深吸氣,又呼氣,再次開口時,聲音有些悶,“對不起?�!�
“不是在怪你?。”南依抬眼,對上他?深沉而溫柔的視線時,明顯一頓。
徐曜低著頭看她?,認真地說了三個字,“不會了�!�
第49章
第
49
章
那天之后,
兩個人像是默契地?履行?了某種約定,各自投入到自己的事情?當中。
南依中午吃完飯,會到張秋那里補習。
相比較之前,
她更加起早貪黑,努力?專注。
徐曜則每天中午都?會離開學校。
他確實找了個私教,
雙一流的在?讀博士,也就是南依一直想?考的那座高校。
價格偏高,
以小時計費。徐曜沒和家里人說,自己把摩托車賣了換的錢。
每逢一三五,
徐曜會和補課老師在?校門口的自助自習室里碰面。
只不過大部分時候,
徐曜都?不是為了給自己補課。
他會跟張秋收集南依的試卷,整理錯題,拿給老師分析。老師找準南依的弱項,對癥下藥,
再融合一些他們學校升學考試的題目,出一張新的試卷。徐曜拿給張秋,
張秋再拿給南依。
周二周四沒課的時候,徐曜無?處可去,便跑去兩個人曾經待過的電玩城抓娃娃。,盡在晉江文學城
只要是南依拉著他起過名字的娃娃,
他一個一個抓過去。
他想?著,等她全國競賽取了名次,把它?們都?送給她。
她應該很喜歡。
不知不覺間,
五月悄然揭過。
六月,氣?溫整體回升。
學校里已經陸續(xù)有人換上了夏季校服。
期末考試定在?六月中下旬,班主任公布時間時,
班上又?是哀嚎連連。
就連一向穩(wěn)重的南依都?忍不住嘆了聲氣?。
如果說沒有壓力?,那是假的。眼下她又?要著手?集訓,
又?要準備期末,時間愈發(fā)緊湊。
所以她只能利用雙休日加大學習強度。
周末這?天下午,南依剛午休過,正準備坐回到書桌前復習,忽然接到了范妙珍的電話。
“小兔,不好了,郭大嘴他離家出走了!”
南依錯愕地?睜圓了眼,“什么??”
半小時后,四個人在?公園碰面。
在?徐曜的審視下,范妙珍縮了縮脖子,對南依道,“知道你學習緊,其實不該打擾你的……”
南依搖頭,“不要這?樣說,朋友的事,肯定是比學習重要的。”
說完,她問范妙珍,“珍珍,郭潤雨發(fā)生什么?事了?你知道嗎?”
范妙珍點頭,“嗯。”
郭潤雨和范妙珍住同?一個小區(qū),兩家人互相也都?認識,算是青梅竹馬。
就在?今早,郭潤雨媽媽打掃衛(wèi)生時,翻出了郭潤雨寫的,二話不說全撕碎了,郭潤雨氣?不過,當時便跑出了家門。
家里人給他打電話不接,在?小區(qū)里找了一圈又?沒找到人,這?才知道著急,連忙聯(lián)系了范妙珍。
“給他打過電話嗎?”陳智杰問。
范妙珍說,“打過了,關機�!�
“錢包也沒帶,那這?臭小子能去哪呢?”
“不知道啊,我家附近的奶茶店炸雞店我都?找過了,都?沒有�!�
這?時,徐曜冷不丁開口,“去網吧找。”
幾人看了過來。
范妙珍撇撇嘴,“網吧?我長這?么?大還沒進去網吧呢�!�
陳智杰轉頭問徐曜,“這?么?多網吧,去哪家找��?”
南依提議,“是不是應該在?他家附近的網吧找找看呢?”
“他應該不會在?家門口上網�!毙礻茁晕⑺伎剂讼�,印象中好像聽郭潤雨說過,他在?兩家網吧充過錢。
既然出門沒帶錢t?包,那多半會在?其中之一。
徐曜點開手?機看地?圖,找到位置后,淡淡開口,“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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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果然在?第二家網吧找到了郭潤雨。
彼時他正沉浸在?游戲里,還不忘帶著情?緒地?嘟囔著,“打打打!看我不錘爛你!”
陳智杰走上前,照著他頭來了一下,“你小子!”
郭潤雨嚇了一跳,回過頭,見到是他們,才松了口氣?,揉著頭問,“你們怎么?來了?”
范妙珍抱著臂,沒好氣?地?瞪他,“多大個人了,還玩離家出走這?一套!”
幾人說明了下前因后果,郭潤雨一聽,憤憤地?轉過頭去,“別勸,我不回家�!�
范妙珍蹙眉,“嘿你……”
徐曜驀地?開口道,“沒讓你回�!�
幾十平米的小網咖,只開了幾臺小風扇。悶熱擁擠,氣?味不大好聞。
南依穿著一身白,梳著馬尾,乖巧的臉上寫滿了擔憂。和嘈雜紛亂的環(huán)境移對比,充滿了違和。
這?還有人抽煙,要是她身上染了煙味,多半要被她媽媽追問。
想?到這?,徐曜道,“我們先出去說。”
……
沿江的公園里,五個人并排坐在?花壇前,每人手?里握著根冰淇淋。
“整整兩本,你們知道我寫了多久嗎?兩年��!她說撕就撕,我能不氣?嗎我�!�
郭潤雨一邊吃一邊吐著苦水。
正如范妙珍所說,郭潤雨的話可以聽一半信一半。
就拿這?事來說,他雖不是天蠶土豆,但?他確實有個作家夢。
陳智杰問,“撕了你哪兩本啊?”
郭潤雨想?了想?,道,“之前給你們傳看過的,一本《菜刀門掌門修仙記》,還有一本《霸道校草某天打通任督六脈》�!�
“噗……”陳智杰笑說,“那撕也就撕了吧�!�
郭潤雨就喜歡寫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腦回路很獨特,行?文又?搞笑。
每寫完一章,班上大半的人都?會傳閱,南依也曾有幸做過他第一個讀者。
郭潤雨瞥他,“干嘛,瞧不起我啊�!�
陳智杰道,“不是,兄弟,那東西也就寫著玩玩,你還真打算……”
“才不是寫著玩玩呢。”范妙珍開口打斷他,“郭大嘴有真才實學在?身上,那么?多次作文第一不是白得的,咱們作為朋友得認可他�!�
別看范妙珍平時大大咧咧,總跟郭潤雨掐架。但?這?種時候,她絕對是第一個站在?他身后支持他的人。
南依認同?地?點點頭,輕聲道,“夢想?是值得被尊重的。”
郭潤雨感動地?看過來,“珍珍公主,小兔,你們……”
肉麻的話不好說出口,他舉了舉手?里的冰淇淋,“不多說了,咱們干杯�!�
說著,一股腦塞了一大口,也不知道是太涼還是吃太急,他齜牙咧嘴后,眼眶居然有點紅。
粗大條的男孩子,也有顆柔軟的心。
誰被最親近的父母撕碎了夢想?,心里會好受呢?
范妙珍見狀,連忙道,“老郭你別難過,咱們大家都?一樣。我以后想?做服裝設計,但?那得學藝術,我媽媽一直不準,非讓我學理科。”
陳智杰想?了想?,也接話,“我就想?打籃球,之前我爸跟我吵架,他還把我球扔樓下垃圾桶里了,我自己下樓翻垃圾找回來的�!�
像是接力?發(fā)言,輪到南依,她抿了抿唇,如實道,“其實……我連出來這?會,都?是要跟我媽媽請示的�!�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默契地?陷入了沉默。
青春期的煩惱大概就是這?樣。
在?這?個人生中很美好的階段,我們記憶力?超群,思維天馬行?空。有很多很多想?做的事,也有數(shù)不盡的夢想?和熱忱。
可每當想?飛往更廣闊的天空時,身后總有一根繩子束著。
但?你知道,那是束縛,也是守護。
天空太高,未知的危險很多,父母只能用管束的方式保護我們。
只不過偶爾,偶爾會因為這?種束手?束腳感到苦惱。,盡在晉江文學城
我們想?一夜長大,我們在?不斷發(fā)出疑問,為什么?不能做的事有那么?多。
因為未成年,所以要聽爸媽的話。
因為未成年,所以要好好學習,上進刻苦。
不能亂吃、亂玩,不能早戀。
南依記得有一天傍晚,下了場晴天雨。
彩虹高掛在?天上,色彩斑斕,絢爛奪目。它?一半隱在?云里,好似云端有個神?奇的國度,召喚他們去奔跑,去歡呼。
可回過神?,她還坐在?教室里。
老師在?講著方程式,課桌上鋪滿了作業(yè)和課本。
室外雨過天晴,陽光那么?明媚,可她還有做不完的題。
只是想?想?,莫名有點憂傷。
不過這?種青春期的小憂愁,轉瞬即逝,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去學習。
林爾雅和她說過,只有用盡全力?學習,才有機會掌握自己的人生。
你不知道暫時放下夢想?,埋頭在?題海里是否是對的。但?它?一定是現(xiàn)階段最好的,最容易做好的事。
就像南依曾經看到的一句話——“人無?法同?時擁有青春和對青春的感受�!�
既然某個時段的價值無?法預估,那我們能做的只有珍惜當下。
沉默過后,郭潤雨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還有一年就畢業(yè),到時候我要痛痛快快打游戲,看!”
說著,他問大家,“你們畢業(yè)后想?做什么?�。俊�
范妙珍說,“我要去學畫畫�!�
陳智杰說,“應該也是打游戲吧,還沒想?好�!�
南依沒說話。
她悄悄地?看向身邊的人。
徐曜穿了件白色體恤,外搭牛仔藍襯衫,手?肘撐著膝蓋,目視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許是被這?個問題觸到心事,他下意識側眸看過來。
南依心里一動,又?不動聲色地?移開。
她從未想?過畢業(yè)后的事。
但?如果問起她想?做什么?,還真的有一件。
傍晚四點,太陽還沒有落山的趨勢,天邊卻已泛起了橙黃色。
余光中,徐曜移開視線,扭了扭脖子,雙手?扶著座位向后仰。
薄荷檸檬的香氣?悄然混進溫柔的六月風中,徐徐吹來。
南依默不作聲抿著唇,垂著眼,默默地?想?著。
畢業(yè)后,她想?,和阿曜走得更近些。
可能會告白,可能也不會告白。那些不要緊,重要的是要跟他去更多的地?方,去打電玩,去放風箏,去體驗更多她從未體驗過的事情?。
郭潤雨想?起什么?似的,提議,“哎,我知道有個水上樂園,我表哥畢業(yè)季和班上朋友一塊去的,說特有意思。咱們畢業(yè)也一塊去吧,我做東。”
“好啊�!�
“那郭哥一言為定,我就等畢業(yè)了��!”
眼看著時間不早了,陳智杰又?問郭潤雨,“大嘴,心情?好點了沒?”
回家才是要緊事,有朋友陪,他心情?也的確好很多。但?還是吸了吸鼻子,轉過頭,可憐巴巴地?看向徐曜,問,“曜哥,這?冰淇淋,我還能再吃一根嗎?”
徐曜輕笑了聲,懶懶道,“管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