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又在這樣一個美好的夏天,走在了一起。
曲調(diào)悠揚,他們步子邁得?不急不緩。
偶爾和朋友笑?著揮手?,偶爾對視,又默契漾起笑?意。
每一步,都踏在舊日之上。
而他們就這樣從舊的故事,走向了新的篇章。
共同站在舞臺之上,南依忽然看到,觀眾席里有個人在用?力地沖她揮舞著手?,面龐有些熟悉,她很快便想起那人是誰——楊夏。
那是她小?學(xué)和初中?時期最好的朋友,自從她隨著母親搬到北城后?,就再也?沒見過。
沒想到,她居然會出現(xiàn)在她的婚禮上。
一時間,南依又驚又喜。
轉(zhuǎn)頭看向徐曜求證,徐曜點了點頭。
南依感動得?眼眶一熱,也?連忙對著楊夏揮手?回應(yīng)。
儀式還在繼續(xù),帶著驚喜和感動,南依和徐曜互換了戒指。
接下來就是念誓詞。
因為不想婚禮形式太過拘泥,兩人將誓詞環(huán)節(jié),變成了許愿。
郭潤雨舉起手?中?的風(fēng)鈴展示,“每位來賓,伴手?禮中?都有這樣的一個風(fēng)鈴。這是我們阿曜和小?兔特地為大家準(zhǔn)備的�!�
徐曜接過話筒,解釋說,“是南依的想法,風(fēng)鈴是去遠方求來的�!�
南依點點頭,繼續(xù)道,“風(fēng)鈴是用?來祈福許愿的,可?以掛在門上或者?窗前?。每當(dāng)風(fēng)吹過,鈴聲響起,都代表著愿望即將實現(xiàn)�!�
而今天,他們就要在今天這樣的時刻,和眾人一起,許下今后?的愿景。
所有人一起閉上眼,默默許愿30秒。
再度睜開眼,徐曜說,“我們兩人的愿望,也?請大家一起見證�!�
說著,他對陳智杰揚了揚下巴,陳智杰立刻把手?上的東西送上臺。
徐曜接過,在臺上展開。
南依顯然不知道他還有額外準(zhǔn)備,湊近一看,明顯一愣。
幾?頁紙上,都是他名下的資產(chǎn)。
除了房產(chǎn)和車子等固定資產(chǎn)外,甚至還有公司的盈利分紅與股份。
以上全部自愿贈與南依。
他早早簽好了自己的名字。
又從西裝口袋中?,抽出她送他的那只鋼筆,遞給她,讓她簽字。
南依一時間有些錯愕,遲遲未動。
徐曜便低聲在她耳邊勸道,“我連人都是你的,財產(chǎn)自然也?是�!�
“乖,簽了它,下面還有好多人看著。”
他連哄帶勸,南依只得?照做。
簽過一頁又一頁紙,最后?一張是長長的卷軸,紅底黑字。
最上方,是他和她的名字,以及生辰。
慶此良辰,合二姓之好。
恭請日月為證,天地共鑒。
愿喜樂有分享,共度歲月長。
徐曜與南依酒暖茶香,朝朝暮暮,白首永偕。
字跡灑脫好看,她見過無數(shù)次,無比熟悉。
他親筆寫下了他們的婚書。
有一瞬,眼眶中?盈滿了淚。
她仰起頭看他。
徐曜率先在婚書上簽下名字。
南依強忍著沒落淚,彎起唇,在他名字的旁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小?心翼翼卷起婚書,收好。
臺下已經(jīng)有人好奇地問,“神神秘秘簽了什么�。俊�
徐曜解釋道,“是我的愿望�!�
“我許愿,徐曜與南依,永遠在一起�!�
朝朝暮暮,白首永偕,翻譯過來不過就一句,我們永遠在一起。
是他們共同簽下的婚書,也?是他此生最大的愿望。
陳智杰等人已經(jīng)哭成幾?個淚人,范妙珍邊擦著眼淚,邊喊著,“好!愿望一定實現(xiàn)��!”
接下來輪到南依許愿。
南依并沒有對著臺下,反而轉(zhuǎn)過身看向徐曜。
對視之時,她見到他眸子中?溫柔神色,莫名又想哭。
他慣會給她準(zhǔn)備驚喜,平時是,連婚禮上也?是。
今天到現(xiàn)在為止,她想哭的情緒一直在遞進,也?一直在隱忍。
從林爾雅為她梳頭開始,又到first
look,再到見到楊夏和簽下婚書。
說好了不能哭,不煽情,可?到了這一刻,她還是忍不住哽住了。
停頓許久后?,她才溫聲開口,“剛剛你許過愿了,我就不再浪費愿望要我們長長久久了,因為我們,一定會長長久久。”
“我也?不許愿要你永遠愛我,永遠對我好。因為我百分百相信你,也?很堅定我們之間的感情�!�
“我希望,今后?的日子里……”說到這里,她停頓住,用?力咽了咽,可?再度開口時,淚水還是奪眶而出,“徐曜,你要多愛自己一點�!�
就像從前?她第一次幫他過生日,他們面對面而坐,共同許愿時一樣。
時過境遷,她仍然想許下和當(dāng)年同樣的愿望。
徐曜,你要多愛自己一點。
要對自己好,多為自己考慮。
你總說,我是很好的女孩。
你總是輕視自己,忽略自己的感受。
但在我心里,你也?是很好,很好,很好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
也?是我,最喜歡的人,是我最愛的人。
徐曜緊握話筒,頓時失了語言。
等他反應(yīng)過來后?,眼眶通紅。
“求婚那一次,我?guī)湍銓崿F(xiàn)了你的愿望�!�
既然淚水藏不住,南依也?就索性不藏了。她帶著濃重?的哭腔,抽噎著問他,“所以我的愿望,能夠?qū)崿F(xiàn)嗎?”
徐曜靜了片刻,隨后?點頭,再點頭。
有淚水涌出,滑落在臉頰。
他彎腰緊緊抱住她,破涕為笑?,“好,我答應(yīng)你。”
“砰砰砰”三聲,臺下禮炮適時響起。
攀在枝頭的鳥兒齊齊飛向天際。
有風(fēng)拂過,頭紗與白紗緩緩飄蕩。
惠風(fēng)和暢,天清氣朗。
空氣中?漂浮著香甜氣息。
在一片喝彩聲中?,郭潤雨抹掉眼淚,笑?著說,“藍天與白云、陽光與大地共同見證�!�
“我宣布,南依與徐曜正式結(jié)為夫妻�!�
輕快的音樂聲再度奏起,無人機在上空盤旋。
兩人背對著觀眾席,和所有人共同拍了張集體合影。
無人察覺到的角落,一男一女站在人群之后?,舉起手?機記錄下這個時刻。又走到簽到板前?,先后?簽下了姓名。
……
婚禮還未結(jié)束,攝影師將照片便發(fā)到了南依的手?機上。
南依正在保姆車上,化妝師幫她換妝發(fā)。
她低頭看手?機,將照片無限放大,發(fā)現(xiàn)了大合照中?,位于人群后?方的兩個人。
“你來看,”她喊徐曜坐過來,將手?機擺給他看,“真的是爸媽!”
徐曜瞇起眼,果?然。
徐正業(yè)和郝夢潔居然一聲不響從國外飛回來參加了婚禮。
或許知道徐曜并不想邀請他們,所以全程就只在遠處旁觀,等到禮成之后?,默默在簽到板上留下姓名,又讓八個保鏢抬著幾?箱禮物?送到了現(xiàn)場。
箱子比較龐大,很難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兩人第一時間開了箱,除了一些男士和女士的手?表、首飾、服裝、包包以外,還有一大箱金條。每根克重?100,足足有299根。
一開始他們不知道是誰送的,到處打?電話問。
后?來在簽到板上看到徐曜父母的名字時,徐曜還不相信他們會來現(xiàn)場。
現(xiàn)在有照片為證,他終于信了,“千里迢迢來隨禮金了吧�!彼麑Χ说男袨榻o出這樣的解釋。
身子后?仰,他靠坐在椅背上,外套搭在手?臂上,單手?松了松領(lǐng)結(jié),隨口道,“這些都是送你的彩禮。”
南依倒是無所謂什么禮金彩禮,她不認(rèn)可?他的說法,糾正道,“他們能趕過來,就說明還是很在意你的�!�
“這樣嗎?”
“當(dāng)然啊�!�
徐曜漫不經(jīng)心道,“那就隨他們吧�!�
說著,轉(zhuǎn)眼看了過來,語調(diào)懶散,神色卻?專注認(rèn)真,“我現(xiàn)在只在意你�!�
南依換了套小?禮服,這會午宴已經(jīng)結(jié)束,從下午開始,一直到晚上,他們還要和朋友們繼續(xù)開party。
為了方便行動,南依換了身月牙白無袖旗袍,側(cè)邊低盤發(fā),配淺綠色發(fā)簪。旗袍緊身,身段凹凸有致。這一身淡雅卻?不失精致,別有一番韻味。
原來她這樣適合旗袍。
好看到有點不想讓別人瞧見了。
這時,車門忽然被拉開,郭潤雨站在車外,大大咧咧地喊著,“哎這邊怎么樣了?等著做游戲呢,可?就差你們了�!�
徐曜眼疾手?快,西裝外套撣開,伸手?一攔,將南依護在里面。
郭潤雨視野全然被擋住,眉毛一挑,問,“神神秘秘的,藏什么呢?”
“怕別人看��?”
“昂,是。”徐曜提著唇角,拖腔帶調(diào)道,“我老婆太漂亮。”
“確實不想給別人看�!�
老婆二字故意咬的很重?。
南依臉上一熱。
他改口……還真的是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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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到晚上,全然是留給他們的放飛時間。
有主持人和攝影團隊帶著一行人做游戲,天色一暗,便開始燃起篝火,唱歌跳舞放煙花。
狂歡過了,幾?人才圍桌而坐,吹著晚風(fēng)喝著酒。
徐曜這一天,算是把春風(fēng)得?意四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
平時說一句話都嫌多的人,不光化身炫妻狂魔,甚至主動分享起了戀愛日常。
“她現(xiàn)在很依賴我�!�
“她手?機壁紙是我們的合照�!�
“她組里的那些老師都知道我�!�
他一定是喝醉了,才會把這些小?事情掛在嘴邊。
南依越聽臉越紅,在桌下推了他好幾?次,結(jié)果?反被他牽住了手?。
這時有人問,“不過我確實挺好奇的,你們兩個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俊�
一個張揚不羈,另一個內(nèi)斂乖巧,從高中?那時候開始就有著天差地別,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路人。
一個人問完,另一個人也?跟著問,“是誰先喜歡的誰啊?”
徐曜勾著唇,直白地丟下三個字,“我追的�!�
“誰先喜歡誰還說不準(zhǔn),但我確實對她蓄謀已久�!�
“既然是蓄謀已久,高中?那時候怎么沒在一起?”
徐曜說,“我倒是想�!�
他伸手?環(huán)住她的肩膀,轉(zhuǎn)頭垂眸看她,“但我老婆太乖,我怕嚇到她�!�
“后?來把她追到,是費了些力氣的�!�
這話也?不知是在跟她說還是跟別人說。
提到這個話題,郭潤雨和陳智杰有話說。
他們兩人爭先恐后?,一個跟講徐曜高中?那時是怎么孔雀開屏,如何護短,又是多么雙標(biāo)。另一個說著兩人重?逢后?,徐曜念念不忘,為了多看南依兩眼都做了多少?努力。
平時徐曜怕人揭短,總覺得?沒面子,這會兒倒是坦蕩,別人說什么,他就大大方方應(yīng)什么,語氣和神態(tài)還透露著點得?意,“對,是我做的�!�
“都是我�!�
期間,南依無數(shù)次偷偷轉(zhuǎn)頭看他,心里暗自想著,喝多了,他今天一定是喝了太多。
某次轉(zhuǎn)眼,視線恰好與徐曜撞上。
他居然……當(dāng)眾……親了她一下。
這種在別人面前?秀恩愛的事,南依可?做不來。偏偏醉酒后?的徐曜,臉皮厚的很,親完之后?,和別人炫耀道,“早就想這樣做了�!�
南依:“……”
酒喝多了就會得?意忘形,她是該思考一下,今后?控制控制他喝酒的量了。
晚上留下聊天的高中?同學(xué)居多,幾?人聊完了徐曜和南依,又開始聊范妙珍跟郭潤雨。
那些過往的回憶,總讓人生出感慨,“誰能想到你們五人小?組成了兩對,兩兩組合之后?,獨獨剩下個陳智杰�!�
陳智杰頭一揚,也?摟上女朋友的肩膀,“澄清一下,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孤獨了啊。”
陳智杰秀女友,郭潤雨秀孩子。
就在今年年初,范妙珍順利產(chǎn)下一子,郭潤雨得?意得?很,這會更是翻出照片,讓大家傳著看。
在這樣值得?慶祝的一天,所有人暫時忘卻?工作的困擾,將所有煩惱拋在腦后?。說笑?著,敘舊著,就仿佛回到了高中?無憂無慮的時刻。
除了南依以外,他們都喝了很多酒。
喝到后?來,郭潤雨甚至跳到泳池里撒歡,給大家展示,“我兒子就這么游的�!�
范妙珍在岸邊捂臉,陳智杰都快笑?抽了。
在范妙珍無可?奈何的呵斥下,郭潤雨才不緊不慢地從泳池里爬出來。
上衣褲子已經(jīng)全濕了,徐曜帶他去一旁換套干凈的。
郭潤雨麻利換好褲子,剛把半袖脫了,南依在門口問,“換好了嗎?”
“郭潤雨,你家寶寶視頻電話找你�!�
郭潤雨忙不迭道,“我換完了,你進來吧�!�
他是覺得?大老爺們,百無禁忌,夏天踢足球也?總脫半袖,也?沒什么的。
結(jié)果?徐曜轉(zhuǎn)眼看去,眉心頓時蹙起。
他管這叫換好了?上身還光著呢。
正想開口阻止,南依已經(jīng)推門而入。
徐曜想都沒想,直接拎起一旁的浴巾,撣開,攔在郭潤雨身前?,將他上半身遮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
南依腳步頓住,一臉不解。
徐曜正色道,“你不能看。”
南依:“……�。俊�
他面不改色地解釋,“少?兒不宜�!�
南依:“……”
“把手?機放那就好�!毙礻讚P起下巴,指了指桌子。
“好吧�!蹦弦勒兆�,放下手?機后?,轉(zhuǎn)身離開。
等門關(guān)?起來,徐曜明顯舒了口氣。
手?上浴巾團了團,丟到一旁,他去拿手?機,遞給郭潤雨。
郭潤雨伸手?接過,沖著他賤兮兮地笑?。
徐曜揚了下眉梢,淡聲問,“你笑?什么?”
郭潤雨說,“一天遮兩回,不是遮她就是遮我�!�
“曜哥,你干脆改名叫徐遮吧。”
徐曜:“……滾。”
……
回到家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半。
這還是因為幾?個男人后?面又喝了很多,陸續(xù)醉倒在桌上,這場宴席才能散掉。
不然就以他們這種的興頭,說不定還要通宵。
南依第一次見徐曜喝這么多酒,路也?走不直,話也?說不暢。
她費了好大力氣才將他帶回來。
進了臥室,徐曜一頭栽倒在床上,一動不動。
南依單手?在臉頰旁扇風(fēng),只見他翻了個身,嘴上念念有詞。
她坐到床邊,湊過耳朵去聽,才聽清他的話。
“沒,醉。還能,喝�!�
“我,太,高興�!�
含糊不清,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利索,還在想著喝酒。
怎么會醉成這樣。
徐曜說完,作勢便要起身。南依連忙扶了他一把,他靠坐在床頭,閉著眼,“謝謝。”
南依沒好氣地問他,“你還知道我是誰嗎?”
他仍舊沒睜眼,卻?微乎其微地提了下唇角,吐字清晰地說了三個字,“我老婆�!�
一時間,她也?不知道是該氣還是笑?。
靜了片刻后?,她伸手?摸他的頭發(fā),溫聲開口,“喝多了難不難受?”
徐曜說,“難受�!�
“那以后?不要喝這么多了好不好?”
徐曜點了下頭,“好�!�
見他答應(yīng)得?這么干脆,南依很懷疑他醒酒后?到底會不會記得?,于是問道,“真的嗎?”
“你真的會聽話嗎?”
“嗯,聽話。”徐曜半閉著眼,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下,“我乖乖的�!�
南依無奈彎唇,趁著他醉酒,做了很久之前?就想做的事。
她湊上前?,在他臉頰上捏了捏,低聲哄著,“阿曜真乖。”
……
事實證明,南依昨晚的顧慮是對的。
徐曜醒后?果?然不記得?昨晚答應(yīng)過她什么。
因為他剛剛結(jié)婚,所以還要請業(yè)內(nèi)合作人和朋友吃飯。
不同的人,組不同的局。
一喝就是整整三天。
第一天還有所收斂,第二天開始逐漸剎不住車。
每次喝完酒都在晚上九點以后?,南依忙完手?頭的事情便會開車去接他。
第二天恰好有事,所以她去得?晚了些。
等她抵達時,酒桌上只剩徐曜一個人。
徐曜雙臂撐在頭頂,趴在桌上。
南依走近,輕聲叫他的名字,他騰地坐起身,轉(zhuǎn)頭看她。
白皙的臉透著紅,黑發(fā)已經(jīng)凌亂,他醉眼朦朧地看了她幾?秒,忽然委屈地蹙起了眉,“他們都被老婆接走了�!�
“連陳智杰都被女朋友帶走了。”
這話聽起來莫名像去幼兒園接小?朋友,別人家長早早到了,只有徐曜小?朋友等了最久。
南依竟生出一絲愧疚感來。
她真的像哄小?朋友一樣,摸摸他的頭,“對不起啊,我開了會,所以來晚了。”
“不生氣好不好?”
徐曜想了想,干脆地扔出一個字,“好�!�
“帶我回家吧�!彼麑χ焓�?,看起來莫名乖巧。
南依彎腰,將人扶起。
胳膊搭在她肩膀上,也?不舍得?重?力壓,他另一只手?始終扶著墻。
兩人就這樣慢騰騰走出酒店。
想到方才的對話,南依轉(zhuǎn)頭問他,“你……原諒我了?”
徐曜點點頭。
她彎唇輕笑?,“徐曜這么好哄的啊?”
他醉得?厲害,卻?還是認(rèn)真回應(yīng)她,“好哄的�!�
“為什么��?”
徐曜說,“因為,你是南依�!�
“只要是,我老婆,哄我,我就好哄。”
……
也?不知徐曜晚上喝了什么酒,回到家吐了整整一晚。
南依看到他眼睛都吐紅了,難免心疼。
結(jié)果?隔天,他又有飯局。
有了前?車之鑒,南依晚上特地提前?去接他。
不過到的過于早了,他們還沒喝完,有人熱情地招呼她坐下來一起吃。
南依不好拒絕,只得?坐到了徐曜身邊。
生意人在酒桌上交談,總少?不了要灌酒。
話沒說幾?句,菜也?沒吃幾?口,聊到興頭,仰頭就是干下一杯。
南依雖不適應(yīng)這種場合,但坐在他身邊也?有好處,起碼她能幫他倒酒。
每次都少?少?倒,總不至于叫別人每次灌他一大杯。
幾?次之后?,有人不愿意了,調(diào)侃道,“徐總,嫂子偏向你我們理?解,可?這一杯不滿,誠意不夠啊�!�
徐曜一頓,轉(zhuǎn)過頭來對南依說,“老婆,幫我倒?jié)M�!�
南依小?聲道,“你不能再喝了�!�
徐曜:“沒關(guān)?系,倒?jié)M就行。”
沒關(guān)?系,怎么會沒關(guān)?系。
昨晚吐成那個樣子,再這樣下去,身體早晚要折騰壞。
在旁人的催促下,南依不得?已幫他倒了酒。
一杯之后?,又是一杯。
每次她私心里有所保留,徐曜都會提醒她倒?jié)M。
理?性上,南依知道這就是他們的職場,她不好干涉,畢竟徐曜也?是為了工作。
可?感性上,她不想他喝那么多,不想他作踐自己的身體。
終于在數(shù)不清第幾?杯后?,南依以自己肚子疼為理?由,強行將徐曜帶走。
回到家后?,徐曜果?不其然又吐了。
南依一直照顧著他,全程都很沉默。
直到扶著他回到床上,她立在床邊,驀地開口,“你明天不要再喝酒了�!�
徐曜平躺著,含糊不清地應(yīng)著,“我沒事,你別擔(dān)……”
南依正色道,“徐曜�!�
“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話音剛落,她清晰地看到,徐曜墨黑的眸子清明了一瞬。
下一秒,他連忙在床頭摸了摸,終于摸到手?機,握在手?里。也?不知道點開了什么軟件,他雙眼瞇起,費力地敲著字。
只不過敲了會后?,手?腕脫力,手?機掉落在床上,他直接睡了過去。
南依難免好奇,坐過去,拿起來看。
手?機頁面是備忘錄,上面有幾?排字。
他喝了太多,已經(jīng)用?盡力氣讓自己保持清醒,敲下了這幾?個字。
所以語句不算通暢。
南依試著翻譯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怕忘記,睡醒記得?看�。�!
記小?兔第一次生我的氣,
不要讓她倒酒!她不喜歡�!�
南依看著顛三倒四的這幾?行字,被氣笑?了。
過后?,又無奈地嘆了聲氣。
她哪里是因為倒酒而生他的氣。
……
第二天,徐曜醒來后?,和往常一樣洗漱做早飯。
兩人面對面坐下吃飯時,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撂下筷子跑到臥室,隔了會,又攥著手?機坐了回來。
抬眸看向她,徐曜欲言又止,“老婆,我……”
南依也?放下了筷子,平靜地與他對視,開口道,“喝吐了是酒精中?毒的表現(xiàn)�!�
“我生氣,并不是因為幫你倒酒,我只是很擔(dān)心你的身體�!�
清早日光溫和,一如她這般溫柔。
語氣認(rèn)真,不急不緩,總有股力量,緩緩向他著注入看不見摸不到的暖意,“徐曜,我不會阻止你做任何事,我也?可?以去接你,但是喝酒真的要適量�!�
“你難受的話,我會心疼�!�
徐曜站起身,幾?步走到她面前?,將人用?力抱住。
“對不起�!�
“都是我不好�!�
他說著,彎下腰,雙手?握住她的肩膀,與她對視,“以后?不會了�!�
“我向你保證�!�
南依靜靜地看了他幾?秒。
眼神可?以證明,他此刻是清醒的,再也?不用?擔(dān)心他斷片醒酒后?,什么都不記得?了。
她舒心地彎起唇角,應(yīng)道,“好,我相信你�!�
徐曜擔(dān)憂地問,“你不生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