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提前的蜜月游玩得怎么樣呀?”
“星星”,梁舒嗓音里帶哭腔。
夏星曉表情產(chǎn)生細微變化,“你怎么了?”
那端陷入短暫沉默,只有輕微的呼吸聲。
汪女士的監(jiān)察電話適時跳出屏幕,又瞬間偃旗息鼓,她沒理。
“陳晨呢?”夏星曉嗓音突然加重。
刺耳的摩擦聲打破沉靜,整個餐廳齊齊望去,戶外的賽車場上有車在漂移。
一片灰色煙霧中,發(fā)動機的轟鳴聲響徹賽道,駕駛員們一圈圈地飛速過彎。
“這是什么?”她收回視線換了話題。
“賽車手在測試新車的性能。”
老余坐不住了,他帶著攝像師一起過來。
“時總,聽說MUSE的3S車型還沒曝光,張總不敢做主,所以來問問您,這次可以拍攝嗎?”
……
很快,時硯池在前,他們在后,所有人一起去了賽車場。
夏末的暑氣是暈染開的,尤其是午后,有著千絲萬縷的悶熱。
MUSE的賽車場很大,全長超過四公里,最長的路段有就九百米,是獲得過FIA認證的專業(yè)賽道。
場上還在進行彎道組合的測試,何煜用對講機喊話,幾輛車很快開了過來,停在他們面前。
“一會要進行測試拍攝,你們商量一下誰能上鏡?”
何煜隨后轉(zhuǎn)頭問欄目組,“你們誰上車?”
“我�!毕男菚詮臄z像師手里接過Go
Pro。
她一身白色緊身套裙,勾勒出玲瓏的曲線,皮膚白得發(fā)光,站在一群人中瞬間就攫獲了場上的目光,幾個教練蠢蠢欲動。
何煜嗅出了點火苗,“張總,這些教練可以上鏡嗎?”
張總很上道,“教練都是外面聘請的,不是MUSE的人,一是肖像權(quán)的問題,二是公司形象的問題,需要開會研究一下�!�
夏星曉正在揣摩這話的意思,老余急了,“別啊,都是遠景,幾乎拍不清人臉�!�
這款車型目前沒有曝光,他們拍到就是首發(fā),這可是獨家新聞,時間一拖,就容易生變。雖然此行的目的是拉冠名商,可媒體人基本的職業(yè)素養(yǎng)還是有的。
“我是按照MUSE品宣的流程走的”,張總左為難,“全集團唯一有FIA執(zhí)照的就是時總了……”
這種淡淡的疼真的很奇妙,就像數(shù)年以前磕碰得來的傷疤,摸上去竟然還有刺刺麻麻的感覺。
夏星曉喝上第三罐啤酒的時候,稍微有一點上腦,店里的音樂切換,是陳綺貞的《臺北某個地方》,她跟著輕輕唱。
曬干你的襯衫,收起你的餐盤
呼吸這個早晨你留下的味道
清晨第一班列車,開往同一個地方
那一次你離開我就不再回來
有人在嗎?我一個人唱著②
如果真能這么灑脫就好了,夏星曉還是被天旋地轉(zhuǎn)的酒精打敗了。
靛青色的流云遮住一半月亮,熙攘的街道邊,一輛黑色賓利蟄伏在夜幕下。
男人指頭彈一記煙灰,繞過車頭往小龍蝦店里走。
一片陰影兜頭而下,那一秒神思迷離,嗅到空氣里淡淡的酒精和男人身上熟悉的香氛,夏星曉聲音帶著清甜的委屈。
“時硯池,你怎么才來啊?”
大排檔的燈光直射到他們這一桌,眼前人,眼淚奔突。
剩下的意思不言而喻,欄目組三人面面相覷。
時硯池站在風口,完全沒有救火的意思。
他剛把煙遞嘴邊,一撮火苗就湊了過來,夏星曉仰著頭看他,“時總,幫個忙唄�!�
她已經(jīng)從何煜那拿了皮筋,把所有碎發(fā)都收到腦后,扎了個干干靜靜的馬尾。
他目光盯她臉上,也就頓了那么兩三秒,然后低下頭斜過腦袋從她這里借了火。
然后,這事就成了。
梁舒是海城一所二本院校輔導員,陳晨是她研究生同學也是她的男朋友,兩人趁著暑假去日本玩。
色黯淡中,美食街的人群陸續(xù)散場,徹底靜下來的時候,是凌晨兩點半。
“時硯池,你怎么才來��?”
空氣里裹挾著梔子花的香氣,夏星曉坐在木凳上,眼睛濕潤。
這幾個最普通的漢字組合,穿越千山萬水,蓬勃而出的時候,猶如一把溫柔刀割在他的心口。
時硯池蹲身,目光將她盯住,“你在等我嗎?”
她瞪大眼睛,像聽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橘色的光披在肩身上,她白皙的鎖骨上垂著幾縷碎發(fā),雙頰一片醉意,連耳尖都紅透了。
“為什么你今天要遲到呀?”
記憶卡像被激活,夏星曉十八歲生日當天的情景走馬觀花般浮現(xiàn)。
高中那年他愛上了兩個燒錢的愛好,一是喜歡限量車,二是喜歡限量款球鞋。
到底是富養(yǎng)家庭里出來的小孩,各種渠道總能把錢花出去,有一陣他觸了他爸的逆鱗,賬戶被凍結(jié)了。
正好是發(fā)行初代AJ1倒鉤的時候,夏星曉背著他排了一夜的隊,結(jié)果早上一開售就被人插隊推搡,最后還跌倒膝蓋擦掉了一大塊皮。
時硯池去的時候帶著棒球棍,滿身高危氣場,三兩下撂倒撞他的黃牛販子,眼里是要殺人的倔。
那是一種可怕至極的語氣和呼之欲出的暴力,夏星曉怕出事,只能死死地扯住他的衣擺喊疼。
他一眼看穿她的小九九,可挨不過心疼,只能抱上她夾著一股狠勁兒走了。
夏至那天是夏星曉生日,那一天他故意遲到。
她坐在KTV的臺階上,以為他還在生氣,可憐兮兮地,“時硯池,你怎么才來��?”
時硯池傾身折腰,用力拉人,沒拉動。
“生氣了?”他好整以暇地垂眸,短促地笑了一聲。
夏星曉不太高興地別開臉,氣呼呼地,“為了提前給你準備生日禮物,我一夜沒睡給你搶限量球鞋。今天到我生日了,你竟然連包廂都沒預定!”
還敢提搶球鞋的事兒?
那天之后他用了點不光彩的手段,把那些黃牛一鍋端了,然后越看鞋柜里的球鞋越煩,通通送人。
朋友們的反應(yīng)堪稱感天謝地,而他今天出門差點沒有鞋穿,她還敢提球鞋?
時硯池半垂著視線,利落短發(fā)下是一雙笑眸,“以前都有空位的,我本來打算到了前臺讓服務(wù)生告訴你有空位,然后我就可以恭喜你,運氣真好了�!�
“那我今天倒霉透了�!毕男菚园杨^埋在膝蓋里,像一只小鵪鶉,聲音悶悶的。
“今天我生日,喊的每個朋友都有事,就剩我們兩個了,還沒有包廂,今天為什么要來唱歌?”
時硯池忍住笑意,“你不是最喜歡唱歌嗎?只有我們兩個人,再也沒人可以搶你的麥克風了,你可以唱個夠!”
“那我們要在這里等位置嗎,還有幾分鐘就到我的生日了,我就坐在臺階上過生日嗎?”
他繼續(xù)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是不是很有意思,以后你永遠都會記得這個生日的,特別難忘……”
氣氛凝固了一會兒。
夏星曉心火涌得厲害,起身就要走,被他一把攔住。
他從手提袋中拿出一個小小的紙杯蛋糕,三兩下點上蠟燭。
“那你之前說的熱搜是什么?”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你不說,我就去問張總�!�
一聲很輕的嘆氣后,何煜說,“你知道老板開著豪車飆車要是上了熱搜會對MUSE造成多大打擊嗎?”
仿佛唱片卡帶一樣,夏星曉僵在原地。
她新聞敏感性那么強的一人,怎么會不知道這里面的彎彎繞繞。
嘟嘟嘟的盲音,撞得她胸口悶疼。
手機“�!币宦暿盏蕉绦�,是海市到深市的機票預訂提醒,還有一條付衛(wèi)東的語音消息,讓她明天出差去參加深交會,行程是兩天。
忘了這茬兒了。
這是休病假前就定好的行程,如今她銷假了,責無旁貸得去。
略帶浮躁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夏星曉坐在原地,手肘抵著膝蓋,沉思三秒后走神,把手機切到微信頁面。
食人星星:【兩天的時間夠你冷靜嗎,我們談?wù)労脝�?�?br />
惆悵地盯著未發(fā)出的文字發(fā)呆,食指再把文字逐字刪除,又調(diào)整了語氣,誠誠懇懇地發(fā)了一條語音。
“時硯池,你回來這么久,我連你住在哪都不知道,現(xiàn)在想你也不知道去哪找你……”
“我不會哄人,你教教我好不好?”
不出所料地,還是沒回。
梁舒說得沒錯,她被時硯池慣壞了,兩人從在一起開始,就一直是他哄著她的。
高三的時候,時硯池拿到了全國物理競賽的金獎,保送海大物理系,國外好幾所大學也都發(fā)來了OFFER,他統(tǒng)統(tǒng)拒絕了。
理由冠冕堂皇:他得在國內(nèi)守著她。
所以高三后面的時間,時硯池都是圍著她轉(zhuǎn)的。給她補課、逗她開心、陪她吃飯、送她回家,其余時間就是打打游戲、打打球。
表白那一天,時硯池特別亢奮。
先是中午非讓她去看球。
十八歲的男孩們打球,本來就好看。更別提那人身板挺拔,后頸有汗,手臂線條明顯。時硯池每投進一球就拽起衣服下擺,去擦額上的汗,露出清晰可見的腹肌,再給她一個眼神交流。
夏星曉的臉都要熟透了,場上場下都被兩人虐個半死。
再就是下午自習課的時候,主動要給別人補課。
水汽從浴室漫到廚房,她關(guān)了灶臺上的牛奶。
大學的時候因為做家教飲食不規(guī)律,胃病很嚴重,后面才一點點養(yǎng)回來,昨晚喝了酒,夜里就隱隱有些不舒服。
嘴里叼著一片全麥面包,她將溫熱的杯子放在餐桌上,順手拿起手機。
工作群里有消息,總監(jiān),宣示著兩人雪藏的解除。
腦袋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溫瀟瀟和時硯池在角落里細語的畫面,面包被牙齒用力撕下,在牛奶的沖力下進入胃里。
窗簾開一半合一半,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
夏星曉又把,切小號登錄。
財經(jīng)版熱搜還是關(guān)于什比克的,文娛版昨夜偷拍到了某小花與知名導演春風一度,像素模糊的兩人被紅圈標注放大,如今網(wǎng)上正排山倒海地討論著。
MUSE官方賬號公開感謝了什比可論壇,并在致謝詞尾潦草地補了一句,感謝所有媒體工作人員的敬業(yè),勉強算是給她的“生撲”遞了臺階圓了場。
只可惜,淹沒在小花的熱搜里。
那天之后,夏星曉的主持工作恢復如常,她也被隨之而來的繁雜事務(wù)擠得沒有喘息空間。
等電梯的時候,溫瀟瀟目不斜視地踩著高跟鞋進來,兩人短暫合作之后,又恢復了互看對方不順眼的狀態(tài)。
走向工位的時候,初寧寧已經(jīng)等在那里。“星曉姐,早安。”
“早。”夏星曉摘掉耳機,視線落她手上,“這是什么?”
“冰美式�!背鯇帉幁h(huán)顧四周后低語,“據(jù)說海昱科技撤回了律師函,溫瀟瀟買了星巴克請整個欄目組�!�
“我不喝�!彼χ芙^。
初寧寧把咖啡放一旁,半截身子探過來,“我以為溫瀟瀟不死也得扒層皮,海煜科技就這么輕拿輕放了?”
未等夏星曉表態(tài),她就嘰里呱啦輸出,“文卓在搞什么呀,竟然這么容易就放過她了!”
滿臉都是大仇未報的不痛快。
夏星曉不置可否,下巴指了指總監(jiān)辦公室,隔音不好,隱隱聽見里面的聲音。
“在里面密謀什夏星曉拒絕了謝南州送她回家的提議,“這么小的雨,雨中漫步挺浪漫的�!�
謝南州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我陪你!”
她攏著身子擋在他駕駛位的車門前,唇角有弧,“謝先生,別再送禮物讓我媽誤會了,你的哪一面我都不想了解了�!�
“我們倆,真不是一路人�!�
煙頭的灰往下落,熱辣辣地燙上她的小腿,謝南州一聲“草”后終于風度盡失,汽車尾燈終于消失在視線里。
起風了,雨滴啪啪啪地打在樹葉上,燈火風雨飄搖,空氣中有香樟的味道。
她把謝南州的名字移向黑名單,原本孤零零的黑名單里,又多了一個人。
心口輕微地起伏,她切回叫車軟件。
手機上顯示還有十二位正在排隊時,身后傳來一聲車鳴。
車前燈晃眼,賓利車前輪緩緩停在她的跟前,隱晦光線中車窗緩緩降下,黑名單里的人出現(xiàn)在眼前。
時硯池的臉被霓虹燈光勾勒得分明,棲身在暗夜的潮濕里,凜凜如皎月。
么呢?”
手指撐著下顎,眼睛落電腦屏幕上,今天節(jié)目的編排已經(jīng)出來了,她將主編終審過的稿子打印出來,做出鏡的手卡。
“溫瀟瀟信誓旦旦說能拿下MUSE作為節(jié)目的新冠名�!�
食指在鼠標上停頓一秒,緊接著按下打印鍵�!芭�,挺有本事的�!�
這位祖宗向來高冷,平時就喜歡改造車模,加上動力裝置,組組拆拆,樂此不疲。讓他補課可以,得提供一張丑照把他逗笑,當天被他點名補課的同學嚇得夠嗆。
所以,梁舒的反常跟陳晨脫不了關(guān)系。
長久的安靜之后,梁舒抽了一口氣,“星星,你能來機場接我嗎?”
以毫不耽擱地速度開車去機場,夏星曉把自己MUSE的兩廂車開出了跑車的架勢。
夕陽起,云燒得通紅。
回籠覺是被電話吵醒的。
撂一眼屏幕,她在睡意朦朧中迅速清醒,按下接聽鍵就聽見何韻溫柔的嗓音:“星星,我馬上就到南山了,你有什么需要我?guī)У臇|西嗎?”
夏星曉立馬坐起來,清了清嗓子,“不用了,阿姨,這里東西都是全的�!�
何韻又回了句,“沒事,我馬上就到了,那就給你帶一份張姨熬的湯吧�!�
第
69
章
出逃中
南山別墅的一樓幾乎沒有隔斷,陽光毫無遮擋地漫進來,夏星曉一下樓就看見了門外延伸的影子。
“阿姨,您好�!毕男菚耘q外套匆匆開門。
“你這個院子真雅致�!�
……
“我沒事,您別聽高秘書的,所有的檢查都做了,不信您問何煜�!�
……
對面又說了什么,他低著嗓子應(yīng)一聲,“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您別多想了,晚上早點休息。”
掛了電話往墻壁上一靠,何煜拎個透明盒子過來,一看就是很用心的擺盤,“高秘書給您送的飯�!�
時硯池視若無睹,轉(zhuǎn)身拿了一次性杯子,去水箱那接水。
何煜旁敲側(cè)擊地解釋,“老板,何女士擔心您的健康�!�
時硯池冷冷地睨他一眼,聲音沒什么起伏,“你現(xiàn)在是越發(fā)出息了,我媽額外付你多少好處費?”
何煜汗涔涔地扶額。
回病房前,時硯池折身,“再有下次,你自己去HR那領(lǐng)遣散費吧。”
病房內(nèi)兩人在安靜地吃飯,聽見開門聲,夏星曉抬額,然后視線立馬拐了個彎兒。
時硯池倒是氣定神閑,漫不經(jīng)心地坐回沙發(fā)刷手機。
“扣扣扣”有敲門聲,兩個小護士從門外探頭。
“夏主播,我們是您粉絲,可以跟您拍個合影嗎?”
她倆穿著護士服,小心翼翼地說出來意,一邊說著,一邊視線往時硯池那里飄。
咀嚼的動作頓了頓,夏星曉透過玻璃窗瞥自己的倒影,勉強扯了下唇角,“今天不太不合適吧?”
“就只拍大頭照�!�
“絕對不發(fā)社交媒體�!绷硪粋舉三根手指在頭頂補充道。
……
調(diào)到前置攝像頭,兩人在她身后鼓弄了半天位置,一人提議,”要不要去窗口,趁著太陽還沒落山,光線好。”
弧頂?shù)娜展鉄袅猎谀_邊,她看了看落日的余暉。
就這樣被兩人推搡到了窗口,按下快門的時候,其中一個都快被擠出鏡頭外了。
“只拍半張臉也沒關(guān)系嗎?”夏星曉以詢問的眼光問兩人。
“你在鏡頭里就可以了。”
定格的瞬間,突然就看透了兩人的小九九,時硯池在照片里的面積,都快比她的臉都大了。
兩個小護士臉紅紅地向她道謝,走得太急,連病例單子都掉地上了。
“喂,你們東西掉了�!绷菏媾ゎ^提醒。
兩人跑得飛快。
夏星曉撿起來一看,是今天時硯池做CT的診斷報告,上面還有一串電話號碼。
“吧嗒”把病例單子扔時硯池那,以一種不愿多說的態(tài)度,“收好你的報告!”
空氣更燥了。
當年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在所有社交平臺做了官宣,也會自然而然地和其他女性保持距離,手機屏幕都是她的照片,以這樣一種名草有主的姿態(tài)在社交里游走,朋友們都打趣他是男德標兵。
而她忘了的是,這人一旦恢復單身,憑他的硬件條件,有的是女人愿意為他飛蛾撲火、烈焰焚身。
真的是忍不了!
夏星曉第二天就果斷辦理出院,然后堂而皇之地請了一周的病假。
微信群里叮叮當當?shù)南⑺粋沒回,只接了付衛(wèi)東的電話。
他先是對她受傷表示慰問,還像模像樣地發(fā)了一個五百塊的撫恤津貼,又對她簽下冠名商合同大肆褒獎,最后那句才是這通電話的重點,“小夏,MUSE要起訴欄目組賠償,你看這事兒還有沒有回旋的余地?”
她怎么知道?
短信箱里有一串號碼,溫瀟瀟:【你在耍什么花樣?】
指腹將消息移除到垃圾箱,然后睡了冗長的兩天,終于覺得自己充足了電,渾身輕松。
最后是被隔壁的吵架聲驚醒的。
不知道為什么,她的鄰居一直喜歡開著門吵架,而她對于這種吵架聲一直是有心理陰影的。
小時候,她是在汪靜和夏江吵鬧中長大的,曾經(jīng)有一度,她覺得這倆人干脆離婚算了。
能走到結(jié)婚這步的人不該是情投意合的嗎?為什么曾經(jīng)相愛的兩個人惡語相向往對方心口扎刀子的時候,是完全喪失理智的呢?
女人的哭泣聲讓她實在是睡不著,她到門口佯裝開門再關(guān)門弄出了點動靜,隔壁的門總算關(guān)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