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了然：「為了姐姐？」

    假如只為了我，她大可以離婚帶著我離開。我在家里并不受重視，又不是男孩，張家人肯定不會搶。

    「今天我和姐姐談過了�！刮艺f，「她不希望你和爸爸離婚�！�

    媽媽苦笑：「我就知道……」

    我：「我問她家里情況如何，她說一直好好的……媽，她對你和我受到的委屈，沒有一絲一毫地感同身受。她已經被張家人同化了，只要自己好，就裝瞎子，完全無視我們的痛苦。」

    媽媽低下頭。

    我再給她一針：「好，咱們就不說她對我們的感情如何了，你看她如何對奶奶的？明明奶奶最心疼她，摔傷了需要人伺候，她伺候兩天就不干了，還不承認奶奶偏心她。這種人，自私自利，你指望她以后孝順你？等你老了，估計就翻臉不認賬了！」

    媽媽摸我的頭：「媛媛，媽媽發(fā)現(xiàn)你思想有點極端，媽媽愛你和姐姐，并不是為了養(yǎng)老……」

    我一下子怒了，生氣道：「所以你愛姐姐勝過愛我？寧可我在張家受盡委屈，也要陪著姐姐？那行，既然你不想讓我養(yǎng)老，那咱們先斷絕關系，我去跟著外公住，你就繼續(xù)留在這個家里守著姐姐吧！以后你每個月給我打生活費就行，別來見我。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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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歲，咱們就老死不相往來！」

    說完我怒氣沖沖地站起身，回到房間收拾東西。

    「媛媛！」媽媽著急地追上我。

    我嘭的一聲關上門，不理她。

    既要還要，最后一無所獲。

    固然我理解她放不下兩個親生女兒，但我不會等她。

    少時的經歷讓我變得早熟懂事，但同時也變得冷血，對親情沒有多少追求。

    姐姐性格自私自利，我的性格又何嘗沒有扭曲？

    在這種家庭長大，資質再好的孩子，性格都是歪的。

    我不會譴責自己，我現(xiàn)在所思所想所做，都是他們的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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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徹底癱瘓，成為家里的沉重負擔。

    她和爺爺都是農村人，后來轉到區(qū)縣當城里人，卻依舊奉行以前那套，摳門無比，不買保險，指望兒子兒媳養(yǎng)老。

    奶奶現(xiàn)在殘廢了，沒有養(yǎng)老保險，若不是家里人強行讓她買農村醫(yī)保，負擔更重，現(xiàn)在又要人伺候，沒錢請護工，爸爸愁得頭發(fā)都白了。

    如果不是親媽，爸爸都想把奶奶扔出去。

    偏偏奶奶性子一如往常，根本沒意識到危險。

    以前她鬧脾氣，大家不會多說什么。說句難聽扎心的話，大家是看在她有用的份上忍著，如今她沒用了，還成了負擔，誰還慣著她啊！

    這話固然違背公序良俗，但大部分經濟差的普通人都會這么想。

    養(yǎng)老始終是沉重的負擔。

    養(yǎng)老和撫養(yǎng)小孩不一樣，小孩十多歲肯定會自己照顧自己了，老人得活多少年？十年、二十年？誰也說不準。

    而且越老越不好照顧。

    倘若老人癱瘓在床，沒有退休金，還生性固執(zhí)、脾氣壞、拿喬，那子女是恨不得他（她）趕緊死的。

    奶奶癱瘓了接受不了，天天在房里又哭又叫，罵我害得她癱瘓，什么難聽話都說。

    還嚷著讓爸媽離婚，讓媽媽滾蛋。

    媽媽受不了，也天天喊她滾，說她賴在房子里不走。

    家里氣氛更加緊張，緊張到令人窒息。

    我直接收拾東西去外公家了。

    外公性格溫和，一個人獨居，見到我非常高興，還親自下廚給我做飯。

    看到他忙忙碌碌的樣子，我想了想，倘若外公癱瘓在床，我是愿意照顧他的。

    假如真照顧到后面受不了了，我也會努力掙錢請保姆照顧。

    總歸不會像對奶奶，看一眼都嫌煩。

    半個月后，媽媽給我打電話，說她決定離婚了，但目前的狀況是，爸爸不愿意離。

    到了這一步，大家都看清楚情況。

    家里有個癱瘓老人要養(yǎng)，爺爺也隨時可能進醫(yī)院。倘若再離婚，爸爸獨木難支，有個老婆在家撐著，他至少能喘口氣，所以他不想離婚。

    媽媽也看清楚狀況，也和姐姐聊過幾次，決定聽我的話逃離火坑。

    她才四十多歲，剩下幾十年耗費在伺候老人、男人身上嗎？

    倘若感情深厚也就認了，偏偏情分早就磨光，特別是兩個老人更是她的仇人，她才不要伺候呢！

    當初奶奶住院，她雖然說不照顧，實際上每天都得做飯送過去。

    爺爺奶奶在家里，她不親自照顧，但得做一大家子的家務！

    實際上也是變相地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