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都蒙神色沉沉,他嘆了口氣,道:“本座恐怕要離開一段時日,走之前想來問問,本座之前的提議,玉儀君考慮的如何了?”
謝懷神色淡漠,沒有開口。
都蒙見狀露出無奈之色,嘆道:“那豎子如何步步緊逼,玉儀君也看到了,本座此去恐九死一生,若是不能回來,那豎子更要無法無天,再無人能幫得了玉儀君了……也罷,本座雖是一片好心,但也理解玉儀君的顧慮,不愿與我魔道為伍……”
搖搖頭就要作勢離開。
謝懷望著都蒙背影,眼底深處浮現(xiàn)譏誚之色,都蒙的話,他是半句都不信的,更不信都蒙會輕易放棄,但……
謝懷忽的開口:“等等�!�
都蒙停下腳步,疑惑道:“玉儀君還有何事?”
謝懷緩緩,伸出了手。
都蒙似是非常驚喜,他將一個白瓷小瓶托出,放入謝懷的手心中,沉聲道:“那就有勞玉儀君了。”
說完便匆匆離開了。
謝懷垂眸凝視著手心白瓷小瓶。
他是絕不屑于用這種手段的,即便要殺那個人,也會和他堂堂正正一戰(zhàn),他是個值得尊重的對手……
但他還是留下了都蒙的毒藥,此時都蒙處于隨時會爆發(fā)的狀態(tài),難以預(yù)料他的下一步舉動,他隨時都可能向方黎出手……而自己若是接下他的毒藥,都蒙就會寄希望于自己,反而會暫時繼續(xù)選擇蟄伏……
如此,便可暫時穩(wěn)住都蒙。
想到這里,謝懷不由得怔了怔,自己為何要這樣做?方黎自己都不在乎了,也不肯坦誠以待,對自己諸多防備……自己何必要多此一舉?
謝懷閉了閉眼睛,深呼吸一口氣,是了,他這樣做自然不是為了方黎。
只因都蒙是個極為不安定因素,也不可信任,若放之任之,恐怕要魔道大亂生靈涂炭……而方黎卻至少表面肯聽他的,如果一定要留下一個,也該留一個更易掌控的,不是嗎?
因此留下方黎,才是目前對他更有利的選擇。
僅此而已。
謝懷一揮手將小瓶收起,起身推門而出。
此刻夜色已深,萬籟寂靜,謝懷遙遙看向遠處,淡淡開口:“看夠了?”
片刻之后。
烏衣寐緩緩從黑暗中走出。
那日方黎吩咐都蒙攻打九霄山,烏衣寐也曾有過疑惑,不明白尊上為何要打草驚蛇,對都蒙步步緊逼。但方黎卻不愿多做解釋,烏衣寐?lián)亩济捎兴悇�,這段時間將都蒙盯的很緊,而謝懷的身邊,更一直有他安排的暗衛(wèi)盯梢。
得知都蒙來了這里,烏衣寐立即就趕來了,但他不敢靠的太近,唯恐驚擾了都蒙,只能遠遠的看著。
都蒙又和謝懷見面了,這次又談了些什么?
雖然尊上一再說不會動心,但他卻為謝懷付出了太多……
烏衣寐就是本能的覺得,謝懷終有一日會傷了尊上,而他,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發(fā)生……
烏衣寐聲音嘶啞,暗紅雙眸陰冷:“尊上待你不薄,若被我發(fā)現(xiàn)了,你做了對不起尊上的事,我定會殺了你。”
謝懷看著烏衣寐陰冷的眼神,恍惚了片刻,心中卻只覺得可笑,方黎可半點都不喜歡自己,他騙騙別人也就罷了,可烏衣寐身為他最親近的心腹,竟然也這樣以為……
烏衣寐何以認為,方黎真的喜歡他?
委實荒唐。
烏衣寐皺眉看著謝懷,自己分明在威脅他,他卻不怒反笑,謝懷毫不在意的態(tài)度,激怒了烏衣寐。
烏衣寐上前一步,眼神如毒蛇,一字字道:“我是不會給你傷害尊上的機會的�!�
謝懷本不欲和烏衣寐計較,但他看著烏衣寐認真的模樣,仿佛真的認定方黎喜歡他,認定方黎會因喜歡他而受傷……
可笑。
你別忘了,我們本就勢不兩立。
謝懷一挑唇角,輕笑一聲:“哦,你打算如何不讓我傷害他呢?”
烏衣寐一怔。
謝懷看著他的眼睛,眼神譏誚,緩緩開口:“不若讓他干脆殺了我?”
烏衣寐神色頓時一冷,恨恨的咬著牙,若是尊上肯殺了謝懷,自己何需還要暗中警告?他不止不能動謝懷,就連謝懷的壞話,都不能在尊上面前提一句……
謝懷這般肆無忌憚,有恃無恐,不過就是仗著尊上寵他罷了!
烏衣寐怒不可遏,他胸腔起伏,看著謝懷的目光,似要將他千刀萬剮,聲音陰冷:“別高興的太早,我會盯著你的�!�
謝懷看著烏衣寐離開,面色波瀾不驚,眼底神色淡漠,于他而言,這般口角毫無意義。
即便贏了,也沒什么意思。
因為……那個人根本就不喜歡他。
………………
【系統(tǒng):宿主,您已經(jīng)十三天沒見謝懷了,您打算什么時候去見謝懷?】
自從合歡宗宗主獻了情蠱,系統(tǒng)就每日一問,宿主何時去給謝懷下情蠱,簡直比鬧鐘還準時。
方黎摁了摁額頭,道:“不急�!�
系統(tǒng)都要急成熱鍋上螞蟻了,他怎么可能不急��!他還記得宿主說過自己是直男,絕對不會強迫一個男人呢,這情蠱他到底打不打算用��?這么重要的劇情省略掉合適嗎?
系統(tǒng)心好累。
方黎忽然道:“安靜,有人來了�!�
果然不消片刻,便有魔仆來報,烏衣寐求見。
方黎讓烏衣寐進來,揮退下人,笑道:“都蒙已經(jīng)離開了嗎?”
烏衣寐垂眸恭敬道:“是的,他已帶著極天教一眾八百九十余人一同離開,向著九霄山的方向去了。”
都蒙的極天教麾下人數(shù)眾多,大多并不在浮丘山,但留在浮丘山的八百多人都是精銳,這次盡數(shù)帶走,樣子倒是做的很足,不過這也在方黎預(yù)料之中。
當(dāng)日大殿上都蒙能按捺住沒翻臉,按理說就不會現(xiàn)在再翻臉,但這畢竟只是他的猜測,都蒙也很可能不按常理出牌……如今看來,都蒙還是按照原著劇情走了,想到這里方黎才算放下心。
烏衣寐看著方黎,思來想去不明白方黎的用意,但這樣下去卻是與虎謀皮……與其等都蒙出手,不如先下手為強,干脆趁機除掉都蒙。
烏衣寐沉吟片刻,眸中露出冷絕之色,啞聲道:“尊上,屬下愿意去截殺都蒙,定讓他此行有去無回�!�
方黎微微一怔,隨即笑了,道:“不必,讓他去吧。”
都蒙現(xiàn)在肯定時刻防備著,烏衣寐修為還不如都蒙,真要去和送死差不多啊……他能這樣提議,顯然已置生死與度外了,確實是忠心耿耿,但這是自己的事,沒有讓烏衣寐送死的道理。
烏衣寐見方黎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焦急的道:“尊上……”
方黎見狀心中難得有些愧疚,烏衣寐處處為他著想,可自己卻不能坦誠相告,他沉思半晌,安撫的笑道:“區(qū)區(qū)都蒙還殺不了本尊,放心吧。”
自己還有黑色玉符在手,確實不怕都蒙,而且他這條命還得留給謝懷呢,怎么都輪不到都蒙……
烏衣寐卻依然心中不安……
方黎站起來,道:“還有其他事嗎?”
烏衣寐沉默片刻,緩緩道:“都蒙離開前,又去見了玉儀君一次�!�
方黎眉梢一挑,點點頭:“本尊知道了�!�
………………
謝懷神色淡漠的坐在屋中,手捻棋子,面前擺著一副殘局。
自從都蒙離開之后,已過了三日。
本該心無雜念沖擊封印,但這幾日,腦中卻總不時浮現(xiàn),烏衣寐說的那些話……
一個人是否喜歡另一個人,是無法掩飾的,即便是最善于偽裝的人,也該有蛛絲馬跡可尋……
方黎看似對自己千依百順,但自始至終守禮守矩,和自己獨處時,更是小心翼翼,仿佛唯恐自己誤會他有什么企圖……
雖口口聲聲要自己從了他,但眼中沒有絲毫情意欲望,謝懷不至于連這都看不出。
這般拙劣敷衍的演技,烏衣寐卻還認為他喜歡自己,會被自己傷害,何其可笑……謊言說的再多也不會變成真的。
都蒙已經(jīng)離開了,還帶走了他的人。
方黎也好幾日不曾過來了……
謝懷垂眸低笑,他本也不在乎,不來更好。
他還落得清靜。
不必被無謂之人擾亂思緒……
當(dāng)務(wù)之急是沖破封印,他停留在分神巔峰已好幾年,此次被迫困于此,通過沖擊鎖魂釘而不斷凝練經(jīng)脈,隱隱有感覺,待他沖破封印之日,也是他突破煉虛之時。
屆時必定手刃魔頭——
正在此時,
謝懷忽的眼神微變,看著方黎推門而入。
他的表情少見的凝滯了片刻,隨即恢復(fù)一貫的冷漠淡然,語氣清冷:“尊上怎么來了�!�
方黎正要和謝懷說話,視線一掃,就看到了角落矮幾上的白瓷小瓶,白瓷小瓶隨意的放在那里,沒有半點要掩飾隱藏的意圖……這就是都蒙拿來的毒藥嗎?到底是什么毒物?畢竟能毒厭睢的,肯定不是凡品啊!方黎有些好奇的多看了一眼。
而且原著中謝懷沒有收啊,怎么這次收下都蒙的毒藥了?
謝懷唇角一挑,眼神無謂。
他是故意放在那里的,根本沒有避著方黎的想法,他當(dāng)然不是怕方黎誤會……只是如今在沖擊封印的關(guān)鍵時刻,不想節(jié)外生枝惹麻煩而已,他討厭任何沒有意義的事情。
方黎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問謝懷這個肯定不合適啊,至于謝懷會不會下毒……開玩笑,讓謝懷下毒還不如讓母豬上樹,而且他既然敢放在那里,顯然就是問心無愧嘛。
烏衣寐之前還憂心忡忡囑托自己,讓自己小心謝懷,真是想太多了。
方黎雙手背在身后,踱步上前,看著桌上的殘局,悠悠笑道:“玉儀君好興致。”
謝懷一揮衣袖,打亂了桌山棋盤。
這人許久不曾來這里,難道就只是為了說這?
謝懷一直都知對方的用心,也不介意陪這人演戲,想要知道他的真正心思……可是今日今刻,忽然有些不想繼續(xù)了。
不想與他虛與委蛇,不想看他虛情假意……
都蒙已經(jīng)離開了,還要演給誰看?
謝懷漆黑瞳孔深處,冰冷疏離之色浮現(xiàn),緩緩開口:“我乏了,尊上如果沒有事,就請回吧。”
方黎嘆了口氣,那可怎么行,他今日可是有正事的。
情蠱的事不能再耽擱了,也就是這下情蠱的方式,讓方黎稍微有些為難,這才拖延了些時日……
但轉(zhuǎn)念一想,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倒是自己放不開了。
方黎以拳抵唇輕咳一聲:“有事�!�
謝懷抬眸看著他。
方黎道:“本尊也給了你不少時間了,今日來此,是想問下玉儀君考慮的如何了?”
謝懷少見的怔了下,考慮什么?
方黎一看謝懷的表情,心道這還得了!這段日子過的太隨意,謝懷都想不起來,自己將他關(guān)在魔宮的理由了!
再不補救下就不行了。
方黎語調(diào)低沉的道:“做本尊的人——這件事,你考慮的怎樣了?”
謝懷:“……”
哦,原來是這件事啊……你不說,我還以為你自己都不記得了呢。
真是可笑極了,你根本未曾想過要我答應(yīng),今日又說這話做什么?怕不是最近閑得慌,來這里尋樂子來了?
謝懷神色越發(fā)冰冷,霍然起身,就要開口送客,卻見方黎忽然上前一步。
容顏蒼白的男子逼近過來,陡然拉近的距離讓謝懷渾身繃緊,手指微微蜷曲了一下,生生克制住了要出手的本能,沒有殺意,方黎不是要殺他……
謝懷垂下眼眸,這樣近的距離……幾乎能看清對方蒼白皮膚下的青色血管,似有種透明的脆弱,那幾乎沒有血色的雙唇,如同褪了色的玫瑰花瓣,仿佛在等待著雨露滋潤,期待著重新綻放的一刻……
男子纖長眼睫輕輕顫動了下,幽黑的眸子定定看著他,嘴唇一開一合,輕飄飄的聲音落入他的耳中:“本尊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是嗎?
謝懷的眸色暗了暗,喉結(jié)滾動了下,我看你倒是有耐心的很。
今日這又是一出什么戲?
既然不喜歡,就不要一再靠近,做讓人誤會的事……
謝懷心底驀地浮現(xiàn)一絲煩躁,他已經(jīng)一再忍讓,此刻卻不想再退讓了,你不是假裝喜歡我嗎?
謝懷垂眸靠近,啞聲開口,似有戲謔:“哦?那又如何?”
我不同意,你又打算怎么做呢?
謝懷眼底浮現(xiàn)譏誚之色,他已篤定方黎不會做什么,無非又是一番裝模作樣的謊言,然后離開,之前每次都是這樣的,謝懷早已習(xí)慣了方黎的套路,毫無新意……
他在冷靜等待這個人的離開,可是下一刻,一個微涼的吻,輕輕落在了他的唇上。
謝懷不敢置信的收縮了瞳孔。
第15章
七天
方黎眨了眨眼睛。
他看著謝懷清冷如仙的面容,這樣一個完美無瑕的主角啊……
很難讓人產(chǎn)生厭惡的情緒,以至于真的做了,其實也沒有那么難以接受……
都怪這情蠱的操作方法太麻煩,必須得以心頭血喂養(yǎng),再輔以靈氣渡給對方,時機用法都講究的很,不得不口對口喂下去,不愧是某顏色文里的道具……
兄弟你就當(dāng)被狗咬了一口吧!
方黎有些感慨的想,誰能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不得不去吻一個直男……他其實也犧牲了很多啊。
趁謝懷沒有反應(yīng)過來,趕緊完成任務(wù)要緊。
謝懷不敢置信的看著方黎,一瞬間忘了動作……
被一個冷血殘忍的魔頭親吻,這種事……本該如同吞了蒼蠅般惡心,可謝懷怔怔垂眸,映入他眼簾中的,只是一張蒼白脆弱的精致面容,以及一雙歉意又羞赧的溫柔雙眸……
他這樣的看著自己。
似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才顫抖著,小心翼翼靠近。
分明被強吻的人是自己,可好像,他才是那個不得已的人……
這是謝懷從未見過的,這個人的另一面。
眼前之人不再是那個慵懶隨性、捉摸不定的冷血魔頭,只是一個也會糾結(jié)忐忑不安的青澀青年。
如此截然不同的兩面,可謝懷卻莫名覺得,這才是這個人的真實一面,像是去除了所有的掩飾,無防備下顯露出的內(nèi)里,真實又柔軟的一面……
卻比他的偽裝,更加迷惑人心。
好似有什么東西被渡了過來,謝懷下意識的吞咽了下去,緊接著,眼前的人驀地推開了他。
微涼的柔軟觸感離開……
謝懷眼神暗沉,他開口,聲音低�。骸澳阄沽宋沂裁矗俊�
做了這樣唐突美人的事,方黎難得有些心虛,這時候什么‘等著你來求本尊’這樣的話就免了吧?實在太尷尬他怕演的時候腳趾扣地啊。
方黎輕咳一聲,故作高深道:“讓你喜歡我的東西�!�
說著匆忙轉(zhuǎn)身離開。
謝懷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凝視方黎匆匆離開的背影。
若非自己篤定方黎不敢如何,也不會給他出其不意的機會,可自己為何不第一時間推開他……他分明有機會的……
甚至,那帶著輕輕顫意、微涼的柔軟碰觸,竟絲毫不令人厭惡……
謝懷緊緊抿著唇,眼底掙扎一閃而逝。
讓自己喜歡他的東西?
是什么東西?
或者說,他真的喜歡自己嗎?
之前謝懷一直堅信方黎是逢場作戲,對自己沒半分真心,才對自己敬而遠之,可是這一刻他忽然有些動搖了。
方黎眼中的溫柔歉意不是假的,以及那個青澀又小心翼翼的吻,更不是假的……
也絕不是偽裝。
難道,他之前一直不碰自己,不是因為不喜歡,而是因為不好意思?他故意裝作冷酷兇惡的樣子,其實只是為了掩飾他的膽怯?
因為喜歡才對自己百般討好,又守禮守矩不愿有半點褻瀆。
像是個因為第一次喜歡一個人,而什么都不懂又束手束腳的懵懂單純少年……
這可真是,比他喜歡自己這件事本身,還要荒謬的多啊……
但更荒謬的是……
謝懷閉上眼睛。
自己竟有些在意這一點。
………………
方黎腳步匆忙離開那里,吁出一口氣。
幸好自己之前和謝懷相處的還算和睦,又出其不意,才順利喂下情蠱,但這段時間自己得離謝懷遠點,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這是什么,等過幾天知道了,嗯……就會想要殺了自己了。
自己需得避避風(fēng)頭。
至于情蠱會不會傷害謝懷,方黎倒不是很擔(dān)心,原著里謝懷可是忍的面不改色,完全看不出中了情蠱,狠狠打了厭睢的臉,所以這點小事對謝懷而言不在話下,無需自己為謝懷擔(dān)心。
自己也不會特意操縱情蠱,更不會傷他性命,所以除了每月需忍上一忍,對謝懷并無多大的影響……
對一個厭惡自己的人用這種手段,確實不夠光明磊落,謝懷之前又幫過他,方黎心中不免有些歉意。
但為了劇情能順利進行,只能暫時委屈你一下了。
放心,我也沒幾個月好活了。
對于修道之人而言,幾個月時間轉(zhuǎn)瞬即逝,你很快就能擺脫我了。
自己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在謝懷發(fā)作時離他遠點,畢竟謝懷受情蠱影響,必定會受自己吸引,如果自己在他身旁,會加大他忍耐的難度,而自己不在就簡單許多……
就像是一個人餓極了,你在他面前放上滿漢全席,卻不許他吃,和他面前空空如也相比,顯然前者的忍耐難度要高很多。
只要自己不出現(xiàn),相信以謝懷的意志力,定能成功扛過去的!
方黎做完了這件事,又開始無所事事的咸魚生活,他按照原書中的劇情,大大打賞了合歡宗宗主。
合歡宗宗主儼然成了魔尊面前紅人。
自從謝懷來了浮丘山之后,尊上如同喝了迷魂湯,正事也不管了,壞事也不做了,每天就圍著謝懷轉(zhuǎn),都沒人能說得上話,讓大家苦惱不已……
就在大家都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合歡宗宗主從一個不起眼的、平時在尊上跟前都沒什么露臉機會的小宗主,一躍成為了尊上最近最寵愛的心腹手下,尊上的賞賜流水般的下來,還時常允許合歡宗宗主在跟前……
大家見狀都羨慕嫉妒不已,呸,這老色魔修為不怎么樣,但男男女女那點齷齪事卻比誰都懂,見不得人的下作手段比誰都多,也不知道送了什么寶物使了什么法子,讓尊上圣心大悅。
只可惜誰問都不說,半點話風(fēng)也不漏。
合歡宗宗主的洞府奢華至極,洞頂上鑲嵌著數(shù)百顆夜明珠,尊上的賞賜被擺放在最起眼的地方,光是晶瑩剔透的上品靈石,就有整整一箱!
炫耀,太炫耀了!
斷刃宗宗主過來拜訪合歡宗宗主,看著這一堆堆的,嫉妒的眼睛都要滴血了,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合歡宗宗主這老色魔一輩子都在浸淫情愛之事,修煉上著實一般般,這么上品的靈石給了他,怕是堆也堆不上分神期……要不是這老色魔最近在尊上面前正當(dāng)紅,斷刃宗宗主殺人奪寶的心思都有了。
斷刃宗宗主深吸一口氣,腆著一張笑臉進去拜訪。
合歡宗宗主倚臥在美人堆中,看到斷刃宗宗主來了,動都不曾動一下,挑眉陰陽怪氣的笑:“喲,這不是斷刃宗胡宗主嗎,今日怎么有空來寒舍了?”
斷刃宗宗主眼皮跳了一下,壓下心中的火氣,他平時看不太上合歡宗宗主,不太與他來往,要不是為了請教如何討好尊上,他怎么可能親自來這里?
“來人啊,給胡宗主上茶�!焙蠚g宗宗主道。
很快有美人奉茶過來,斷刃宗宗主喝了一口,呸,竟然是冷茶!他看著合歡宗宗主這小人得志的模樣,氣的差點當(dāng)場就要扭斷他的脖子!你最好祈禱尊上一直護著你,否則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合歡宗宗主卻是半點不怵,他胸有成竹尊上會護著他,現(xiàn)在還只是開始而已,等過段時間尊上嘗到了甜頭,一定會給自己更多賞賜,至于謝懷……從此不足為懼。
他眼神陰毒,之所以向方黎獻上纏絲情蠱,乃一石二鳥之計。一是為了討尊上的歡心,二是順勢除掉謝懷這個障礙,一旦謝懷被情蠱控制,折了他的傲骨,徹底淪為玩物,可就再也不能擾亂尊上,壞他們的好事了。
這些天來他這里做客的人很多,斷刃宗宗主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無非就是想從他這里探聽風(fēng)聲,想得知他如何討好尊上,但這種事合歡宗宗主怎么可能說?
這些人往日看不上他,覺得他是個下九流,如今還不是得客客氣氣的求著自己?
合歡宗宗主挑眉道:“胡宗主此來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