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方黎假裝聽不懂,眼巴巴的道:“娘……”
謝懷緩緩道:“我不是你娘�!�
方黎:……?
我也不是在喊你啊,我是在要娘你懂嗎?
謝懷輕輕抬起了手,指尖落在方黎肩上,撫平了他的衣衫,淡淡開口:“住的還好就行。”
方黎:嗯?你這結(jié)論從何得出?
謝懷只是來了看了一眼就走了。
方黎在這里過上了悠閑的生活。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謝懷就和田螺姑娘似得,雖然他人不出現(xiàn),但每天自己起床,都能看到準(zhǔn)備好的飯菜。
因為不用面對謝懷,倒是還算悠然自得。
每天吃得好睡得好,還有渾天石滋養(yǎng)身心,幾天下來,方黎覺得自己好像胖了點……
這天他吃過晚飯早早的就上床了。
屋內(nèi)夜明珠上蒙著一層紗,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寢殿因為有控溫的法陣,這里溫度四季如春,要比方家舒服的太多,而且如今沒有那么多瑣事,更沒有那么多的手下前來打擾,若非還需要顧忌一下謝懷,方黎其實很樂意住這里……
許是今晚吃的太飽了。
方黎許久沒有睡著。
屋外是風(fēng)吹過的沙沙聲。
他隱約覺得似有哪里不對勁,警覺的坐了起來,這些天一直沒有看到謝懷,但謝懷不可能就這樣算了,難道謝懷在暗中觀察?
門口,倏的有一道黑影落下。
方黎皺了皺眉,起身來到門口,打開門,然后微微一怔。
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是黑衣紅眸的陰鷙男子,正是許久未曾見到的烏衣寐,方黎眼中浮現(xiàn)驚喜之色,雖然這段時間得知烏衣寐無事,但九年不見,意外重逢還是挺讓人高興的……
但不等方黎想好措辭,只見烏衣寐神色冰冷,紅眸如同吐著信子的毒蛇,寒聲開口:“你是何人,也配住在尊上的殿中�!�
說著一揮手,毒藤鞭就向他抽了過來!
第49章
是你
方黎:……
他是躲還是不躲?
不躲的話這一鞭子就得要他的命。
躲的話豈不是暴露了身份。
方黎渾身都繃緊了,眼神微凝——
千鈞一發(fā)之極,一道寒光掠過,謝懷的白衣身影擋在他的面前,一劍將烏衣寐的鞭子挑了出去!
謝懷黑眸如淵,聲音冰寒,一字一頓:“住、手�!�
雖然謝懷已算是克制,用的是劍背,才不至于一劍斬斷毒藤鞭,但烏衣寐還是踉蹌一步,胸腔氣血翻涌,眼看謝懷攔在那人跟前,他恨恨的看了謝懷一眼,眼底是痛苦憤恨之色。
當(dāng)年他聽從尊上的命令離開,誰知還不曾到達(dá)回春谷,就得到了尊上死在浮丘山的消息。
而殺死尊上的,正是謝懷。
謝懷當(dāng)著萬仙盟眾人的面,一劍將尊上殺入隕星海,令尊上尸骨無存。
他痛不欲生的趕回來,卻連尊上最后一面,都來不及見到……
不是您告訴我,只要活下去,就還有再見之日嗎?
您從未騙過我。
可這一次,為何不信守諾言?
我就知道,謝懷終有一日會傷了您,您對他一片癡心,可是得來的結(jié)果呢?
若是當(dāng)初我寧可忤逆您,也將謝懷給殺了,這一切是否都不會發(fā)生?
這些年。
殺掉謝懷替尊上報仇,成了唯一支撐烏衣寐活下來的執(zhí)念,可惜如今謝懷早已是天下第一人,他根本不是謝懷的對手,次次都敗給謝懷,如今就連尊上曾經(jīng)的住處,都保不住……
烏衣寐的眸子紅的似乎要滴下血來,握著鞭子的手咯咯作響。
他寧可死在謝懷的手里。
可謝懷卻偏偏不肯殺他,回回都放他走,這是對他的羞辱,讓他知道自己多么無能,他不但報不了仇,他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看著仇人鳩占鵲巢。
即便你和尊上立場不同,但尊上如何待你,難道你感受不到嗎?
為何要讓無關(guān)之人住進(jìn)尊上的寢殿,為何要這般作踐糟蹋尊上的一切……
這人分明冷血無情,是個沒有心的人,而世人愚昧,卻吹噓他是濟(jì)世救人的活神仙,多么可笑啊。
烏衣寐喉嚨里溢出一聲悲鳴,再次握緊手里的鞭子,渾身修為爆發(fā),血紅雙眸破釜沉舟的看著謝懷——
謝懷眉頭一皺。
烏衣寐這是在燃燒靈力,用的是同歸于盡的法子。
這些年烏衣寐不時上山暗殺他,明知不敵卻糾纏不休,儼然有著尋死的念頭,一個滿手殺孽的魔頭而已,如此不知好歹,按理說殺便殺了……
但烏衣寐卻是方黎赴死前,不惜一切都要護(hù)著的人……
所以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殺烏衣寐的。
謝懷手中雪青劍感受到威脅,嗡嗡作響,戰(zhàn)意勃然,衣袂隨風(fēng)而動,戰(zhàn)況一觸即發(fā)。
方黎終于露出擔(dān)憂之色。
烏衣寐不是謝懷的對手。
自己當(dāng)初好不容易才把烏衣寐哄下山,可不是讓烏衣寐回來送死的,他再這樣下去就是逼謝懷出手,難道他想要死在這里嗎?
可自己現(xiàn)在卻不能暴露身份,命令烏衣寐退去。
方黎心中焦急不已,眼看著兩人就要打起來了,他忽的眼睛一轉(zhuǎn),一把抱住了謝懷的手臂,露出害怕的神色:“我怕……”
雖然謝懷總是冷冰冰的,但烏衣寐剛才可差點殺了他,自己身為一個傻子,求助謝懷也不為過吧?
謝懷的手臂陡然被方黎一把抱住,青年瘦弱的身軀緊緊貼著他,似乎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漆黑雙眸忐忑的看著自己,里面有著擔(dān)憂不安之色……
就好像,自己是他唯一的依靠一般。
可謝懷看入對方眸底深處。
卻知這一切,不過是迷惑自己的假象。
那雙眼中的不安擔(dān)憂,到底是為了誰?
你就這么擔(dān)心烏衣寐嗎?這么迫不及待的阻止我?
謝懷心底似有寒意流淌,這些天他雖然未曾出現(xiàn),實則一直默默觀察,烏衣寐的出現(xiàn)是個意外,這本是個試探方黎,逼方黎露出破綻的好機(jī)會……可自己到底舍不得他有絲毫閃失,所以及時出手阻止了……
但謝懷卻沒有錯過,方黎看到烏衣寐那一瞬間,眼中流露的喜悅之意。
所以,你很高興能和烏衣寐重逢,那雙眼睛是騙不了人的,可是為何面對我的時候,卻只有躲閃與逃避?
哪怕烏衣寐差點傷了你,你想著仍舊是保護(hù)他,唯恐他被我傷了,為此不惜裝瘋賣傻,作出這般姿態(tài)來……
烏衣寐是你擔(dān)心在意的人,那么我呢……難道就不值得你一絲一毫的在意了嗎?
你真的,有喜歡過我嗎?
自從與這人相遇。
謝懷日日夜夜都盼望著,若有朝一日能和他重逢,定要親口告訴他,自己來不及說出口的心意……
可真的相遇了。
一切卻都在告訴他,這人并不稀罕你的心意,他唯一想的,就是離開你。
謝懷眸底暗流涌動,幾欲失控。
這一瞬間,他真的想要殺了烏衣寐,讓這人眼中,再也看不到別人,再也不能為了別人,這樣傷自己的心……既然你對我如此無情,我無情一些也不為過,對嗎?
可那到底只是一念。
他舍不得看這人失望難過。
若我今日殺了烏衣寐,你我之間,怕就再無可能了吧。
烏衣寐的鞭子已經(jīng)抽了過來,謝懷驀地抬眼,雙眸冰冷如淵,他手中雪青劍微微一轉(zhuǎn),這次不再是劍背,而是以劍鋒相對,雪青劍上寒芒乍起,瞬息之間,一劍將烏衣寐的鞭子斬成了兩半——
隨即謝懷手臂一抖,劍背重重打在烏衣寐的胸前,將烏衣寐狠狠的打了出去!
烏衣寐哇的吐出一口血來,身軀搖搖欲墜,這一下子雖不要命,但卻令他重傷,再也不能往前,他恨恨的看著謝懷,為何,為何又是這樣,為何定要留我一命。
為何不干脆殺了我!
方黎抱著謝懷的手,猛地收緊,呼吸都屏住了。
謝懷因為一只手被方黎給抱著,所以只出了一手,依然將烏衣寐打的無還手之力,謝懷出劍時毫不掩飾的殺意,讓方黎清楚明白的意識到,那一刻——謝懷是想殺了烏衣寐的。
他真的想要殺了他。
一個屢次三番挑釁他的魔修,殺也就殺了,雖不知謝懷為何最后,還是手下留情放過了烏衣寐,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方黎憂心忡忡。
謝懷冰冷的視線看著烏衣寐,薄唇微啟,吐出一個字:“滾�!�
烏衣寐血紅的眸子中,滿是憤恨痛苦,他知道謝懷不會殺他了。
他心有不甘。
可是繼續(xù)留在這里,不過是自取其辱,他終于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消失在夜色中。
待他養(yǎng)好了傷,他還會再來的。
必和謝懷不死不休!
方黎看到烏衣寐總算肯退去了,這才微微松了口氣,好不容易劇情結(jié)束了,烏衣寐卻還執(zhí)意送死,要和謝懷過不去,若他真的死在了謝懷劍下,可就白費了自己一番苦心。
想到自己已不是魔尊了,卻還要為手下操心,他到底還能不能下班了?
方黎心底幽幽嘆了口氣。
正要松開謝懷的手,倏的見謝懷轉(zhuǎn)頭看向他,幽暗的雙眸深處,盛著令人心顫的暗色,讓方黎的動作不由一僵。
謝懷,好像很不高興……
謝懷死死看著身旁的青年,下頜緊緊繃著,似在極力克制著什么。
當(dāng)初是你不惜用你的命,也要為我鋪就康莊大道,不愿我同你一起萬劫不復(fù),你將我推開,讓我重新做回世人敬仰的玉儀君……你曾經(jīng)也是在乎過我的,對嗎?
謝懷想不明白。
這人為何可以一邊對他情意深厚,一邊又對他冷酷無情,一邊讓他為他動心沉迷,一邊又毫不猶豫的離開。
他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質(zhì)問他,問他為何要如此。
可謝懷唇角微微動了動,到底沒有開口,而是轉(zhuǎn)身決絕的離開。
他害怕,會得到一個自己不愿得到的答案。
方黎怔怔的站在那,一直等到謝懷離開,才發(fā)覺背后汗?jié)窳恕?br />
剛才那瞬間的謝懷,令他覺得陌生又可怕。
許久,他神色復(fù)雜的嘆了口氣。
………………
原本方黎覺得日子悠哉的很,做個傻子也怡然自得,反正方家如今安然無憂,自己孑然一身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但因為烏衣寐那檔子事,這些天心事重重,烏衣寐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若還有下次,謝懷還會放過烏衣寐嗎?
自己得想法子離開這里,尋個機(jī)會和烏衣寐見面,讓他別來尋死了。
只是謝懷還在浮丘山。
他并不認(rèn)為自己可以從謝懷眼皮底下逃走。
那一夜的謝懷著實有些可怕,方黎決定暫時不要刺激謝懷,這些天除了吃就是睡,幾乎閉門不出。
謝懷似乎也無意見他,除了每日照例備好的飯菜,幾乎從不出現(xiàn)在他眼前。
就這樣過了幾日。
謝懷終于又來了。
白衣清冷男子走入院中的時候,像是將風(fēng)雪一同帶了進(jìn)來,他幽深雙眸里沒有絲毫溫度。
方黎立刻打起了精神,露出迷茫懵懂之態(tài),這傻子他是演到底了。
謝懷垂眸看了方黎一眼,視線掠過他臟兮兮的衣袍,亂糟糟的頭發(fā),以及臉上的污垢之上……為了不被自己認(rèn)出來,倒是用了心。
他還記得這人曾經(jīng)多么愛干凈,衣袍上常年有著避塵術(shù),但凡弄臟了一點兒都要換。
如今連這些都不講究了。
謝懷心底自嘲的笑了笑,本想任由方黎繼續(xù)作,但最后手指微動,還是為方黎施了一個潔凈術(shù),將他衣物上的臟污給清除了,他淡淡道:“你過來。”
方黎踟躕片刻,還是走了過去。
謝懷修長如玉的手指,將一個玉瓶放在桌上,道:“我有事需要離開幾日,這是辟谷丹,你這些天就吃這個吧。”
方黎還是迷茫的看著他。
謝懷也不打算多做解釋,他放下玉瓶就轉(zhuǎn)身走了,看都沒看方黎一眼,身影瞬間消失在院門口。
謝懷一離開,方黎的表情就恢復(fù)正常,眉梢微揚。
他將玉瓶拿起在手上把玩,打開看了看,玉瓶里面放著一粒粒丹藥,都是上品的辟谷丹,一�?梢缘忠粋月,但是看起來黑乎乎的,聞起來味道也不怎樣,看起來就不好吃。
一個傻子,怎么聽得懂謝懷的話,又怎會去吃這些看起來就不好吃的藥丸呢?
方黎輕輕嘆了口氣,這試探的太明顯了。
但自己卻必須接著,這是陽謀啊……看來這幾天得餓肚子了,也不知謝懷何時回來。
不過謝懷若是離開了,自己是不是可以想辦法逃走?
但這也很有可能是謝懷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
方黎回到房間里的床上躺下,自己不能操之過急,若謝懷是假裝離開,實則暗中觀察自己,貿(mào)然行動只會正中他下懷。
第二天起來,果然沒有飯菜了。
好在屋內(nèi)還有些糕點,方黎把那些糕點吃了,扛過了一天。
第三天還是沒有人。
方黎轉(zhuǎn)了一圈兒,出去把樹上的果子摘了吃了。
第四天……
第五天……
方黎已經(jīng)餓的饑腸轆轆了,謝懷還是沒有回來,他整個人搖搖欲墜,雙目放空的看著外面……
視線在辟谷丹上挪過來挪過去,最后還是狠狠心扭頭不看。
然后噗通一聲,整個人栽倒在門口的地上。
方黎在裝暈。
他就不信謝懷會看自己餓死在這里,謝懷絕對做不出草菅人命的事情來。
方黎在地上躺著躺著,一不小心就睡著了,結(jié)果一覺醒來,自己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屋內(nèi)依舊無人來過的痕跡……
難道謝懷真的下山了?
方黎抿抿唇。
若是謝懷真的下山了,這可是自己開溜的好機(jī)會,他慢吞吞的從地上爬起來,看似漫無目的的閑逛,仿佛是在到處找吃的,溜達(dá)到了魔宮的入口處……
雖然謝懷應(yīng)該不在,但方黎并未過于大意,依舊謹(jǐn)慎小心。
他在魔宮門口轉(zhuǎn)了轉(zhuǎn),門口果然設(shè)置了結(jié)界,他一眼就看出來了,卻還是一頭撞上去,疼的眼淚冒了出來。
方黎回頭就走。
他轉(zhuǎn)頭把整個魔宮都走了遍,一個漏洞也沒有,最后來到了寢殿后方,看到了禁地里的竹樓,方黎眼神終于變了。
竹樓還在這里。
雖然外表有些斑駁歲月的痕跡,但依稀還保持著原來的模樣。
自己當(dāng)初死遁離開的時候,什么都帶不走,所以厭睢師兄的青竹劍,最后也只能放在竹樓中……這竹樓普普通通,劍也斑駁破損,許不會引起萬仙盟的注意,能得以保存下來呢?話雖如此,但他知道希望渺茫,萬仙盟的人打上來,怎可能不洗劫魔宮?
除了厭睢,又還有誰會在乎這把廢劍?
所以,他以為這里早不在了。
只是沒有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浮丘山還和當(dāng)初一模一樣,謝懷將一切都保存了下來,包括這棟竹樓。
那把青竹劍。
許還在吧。
方黎沉默片刻,神色復(fù)雜的走了進(jìn)去。
竹樓中還是空蕩蕩的,斑駁的青竹劍,安靜擺放在桌子上,果然還在……方黎垂眸輕輕笑了聲,只是他視線一轉(zhuǎn),不由得神色微微一凝。
青竹劍的一旁,插著一把黑石戟。
當(dāng)時自己墜落隕星海,這把黑石戟被他留在了海崖邊,原來謝懷將這也帶了回來嗎?
這是厭睢的本命靈器,自己穿越而來之時,繼承了厭睢的一切,也包括這把黑石戟。
回想當(dāng)初,恍如隔世。
方黎下意識的上前輕輕撫上戟身,沉寂多年的黑石戟在被他碰觸到的瞬間,發(fā)出輕輕的嗡鳴聲,分明是飲血無數(shù)令世人戰(zhàn)栗的血煞兇器,但在方黎的面前,像是個等待主人的孩子,親昵的波動傳遞過來……滿滿的思念與不舍……
方黎心生歉意,眼神柔和下來。
這是與他心神相連的,本命靈器。
卻被孤零零的扔下了九年。
他能感受到黑石戟的開心雀躍……
只是,世人皆知這是魔尊殺器,若自己拿了這把黑石戟,等于昭告天下魔尊歸來,怕是又要再掀滔天血雨。
自己這一世只求平平淡淡。
無意卷入靈仙界紛爭,也不想惹無辜?xì)⒙尽?br />
所以,抱歉,我不能帶你走。
心中雖有不舍歉意,方黎還是松開了手。
隨著方黎的手離開,黑石戟再次安靜下來。
散發(fā)著沉寂肅殺的氣息。
謝懷就站在魔宮上空,魔宮一切皆在他神識籠罩之下。
他看到方黎進(jìn)了那個竹樓,不由得攥緊了手。
然后他就看到那把有著滔天血煞,常人連靠近都不能的兇器黑石戟,在方黎的手中發(fā)出親昵的嗡鳴聲。
唯有主人,才能令這把桀驁不馴的兇器臣服。
因為這是他的本命靈器。
雖然謝懷早已對方黎身份有所預(yù)料,種種跡象都證明他就是那個人……但方黎到底是怎么活下來的?又是如何來到如今這具軀體中?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不解,到底還是有一絲不確定。
但此時此刻——
一切都再無絲毫疑問。
方黎就是那個人。
第50章
治病
方黎戀戀不舍的走出竹樓,摸摸肚子,真的是太餓了。
外面的陽光有些耀眼,他抬手遮住眼,微微搖晃了下,然后噗通摔倒在地,這回是真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