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而吻合的兇器正被侯爺握在手中。

    此刻，咣當(dāng)，掉落在地。

    他忙跪下來，磕頭陳情。說郡主得了瘋病，放血是在治療。

    昭華被兩個嬤嬤解下來。

    她擁著被子，緩了很久，才攢出點(diǎn)力氣。把人都推開，她踉蹌著來到院中，跪下來，端端正正的一個禮。

    「皇兄，母后，請為昭華做主�！�

    原本無論謝徵如何折磨她，都只能算家務(wù)，雖殘忍，卻可大可小。昭華想拉著他同歸于盡，便只能往國事上靠。

    她嫁給謝徵一十六年，那么久的夫妻，自然對些骯臟事如數(shù)家珍。

    貪污修河銀，致使黃河決堤，千萬百姓妻離子散；殺良冒功，每土匪作亂，官兵緝拿無力時，便要以平民百姓充數(shù)；賣官鬻爵，

    想要調(diào)任高升，每年都需往侯府打點(diǎn)金銀，明碼標(biāo)價……

    樁樁件件。

    翻開謝徵平步青云的功績書一看，

    每一頁，

    都寫滿了血淚和吃人。

    頭叩在地上。

    她哭泣著：「都是臣妹被情迷障，察覺到時已太晚了，

    親手養(yǎng)出來一匹忘恩得志的中山狼。再任此賊發(fā)展，

    勢必會動搖我大昭根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臣妹就是發(fā)現(xiàn)了那些賬目往來，

    才被這個畜生折磨。如今已傷了根基，自知沒時日好活，不求皇兄母后費(fèi)心醫(yī)治，只望親眼看到此賊千刀萬剮，縱死，

    也無憾了�！�

    可惜，她看不到了。

    昭華是在兩月后病重離世的，死前睜了一晚的眼，

    還在苦苦等著對謝徵的發(fā)落。

    而將那些罪名厘清查證會審。

    卻花了近兩年的時間。

    ——是判斬立決。

    在謝徵送往刑場的前一晚，

    到底是曾經(jīng)的夫妻，我去看了他，

    這個曾權(quán)傾朝野的男人，被綁在刑架上，成為砧板上的一塊爛肉。

    「侯爺，

    其實(shí)我騙你的�！�

    我看著他笑，嫣然道：「謝瑤是你女兒，

    親的。只不過當(dāng)初生她時，昭華落下病，不能再懷了。她怕你因此厭棄她，所以瞞著你。后來想告訴你，你也不信了�！�

    「還有。你仔細(xì)想，

    認(rèn)真想。針對侯府一系列的連環(huán)計，

    都有個中心。那個中心是什么？」

    ——是王公子。

    一切都起于他對謝瑤的求親。從一開始，我就注意到背后還有另一只手，

    也在攪弄風(fēng)云。留娘是他的人，滴血認(rèn)親是他在搗鬼，太后也被他鼓動。

    我要侯府所有人死，他要王家控局朝堂。

    于是不謀而合。

    「所以，你輸?shù)牟辉��！?br />
    遑論碑文。

    「（「」他的情緒在劇烈起伏，只是說不出話來。

    我很滿意。

    從大理寺出來，惜芷來接我。從前她的夢想是和阿姐回老家，

    買一處宅子。如今大仇已報，

    她并沒走，說想跟著我。

    今晚的星星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