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韓夫人屬于在押未判，是不可以被家屬探視的。
所以探視的地點，安排在了一處小房間里。
除了一名便衣之外，沒有其他任何人。
韓馳帶桑非魚走進小房間的時候，韓夫人就看了韓馳一眼：“小馳，你在外面等，我想單獨跟小魚聊一聊�！�
“媽……”韓馳立刻握緊了桑非魚的手，顯然不愿離開。
他怕他媽說什么不該說的。
“我就是聊一聊女人之間的話題，不會牽扯到韓家也不會牽扯到我，你放心�！表n夫人似乎知道兒子在擔(dān)心什么，就笑著保證道。
韓馳抿唇，依舊不愿出去。
“韓馳你出去等我吧，我跟伯母聊一會兒�！鄙７囚~輕輕搖了搖韓馳的手，說道。
“小魚……”
“乖啦。”
韓馳就不吭聲了，小魚姐姐這聲‘乖啦’都出來了，他還能怎么辦？
“如果我媽說了小魚姐姐不愛聽的話，小魚姐姐就用耳朵過濾功能，自動過濾掉。”他抱住桑非魚，低聲在她耳邊叮囑道。
桑非魚差點被逗笑了。
她輕‘嗯’了一聲。
韓馳這才松開桑非魚，用哀求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之后，轉(zhuǎn)身離開了小房間。
房門關(guān)上后，桑非魚坐在了韓夫人對面。
“小魚比照片上還漂亮�！表n夫人看著桑非魚，笑道。
“謝謝韓伯母夸獎�！鄙７囚~輕輕擰著手指，也沒介意韓夫人查過自己的事。
如果是她，知道自己二十幾歲的兒子和一個姑娘交往過，她也會去查一查的。
她只是不知道，韓夫人查到了多少，知道了多少。
今天特意提出單獨跟她說話……又是想說些什么。
“我家小馳，應(yīng)該還算個不錯的孩子吧？他有沒有欺負(fù)你？”韓夫人性格很溫柔，說話也溫溫柔柔的。
桑非魚實在想不出，這樣的女人，手上沾了一條人命，這些年該是怎么地煎熬自責(zé)。
如果是她，她寧可坐牢。
不過韓夫人當(dāng)年要保護小韓馳……
定了定神，桑非魚回答道：“沒有，韓馳對我很好很好，除了我爸媽，沒有比他對我更好的人了�！�
“那就好�！表n夫人悠悠看向玻璃窗外，語氣恍惚，“我沒什么時間跟小馳相處，也很少跟他溝通。他從小就懂事，就知道保護媽媽……只是，他習(xí)慣了把什么苦都往心里藏，從來不說出來……”
桑非魚靜靜地聽著，沒發(fā)表任何意見。
直到韓夫人視線重新落在她臉上，輕輕說了一句：“當(dāng)年他接到韓煜私自以上級的名義發(fā)給他的命令之后，發(fā)現(xiàn)他要救的人質(zhì)是小魚……應(yīng)該很高興吧。”
桑非魚瞬間震動！
她微微睜大眼眸，“伯母，您、您說什么？”
“我說，小馳從上高中時就喜歡你了，小魚�！表n夫人看著桑非魚，“他沒告訴你嗎？”
桑非魚瞬間捏緊了十指，有些無措：“沒、沒有……”
可是，她高中的時候，不認(rèn)識韓馳啊。
“你那時候，眼里哪兒有別的男孩子啊？”韓夫人笑了，“我都是因為查你和小馳的事情，才知道小馳藏著一張你高中時期的照片，才知道他原來那么早就喜歡你的……”
不然，她兒子怎么會險些丟了一條命，生生地從那么多暴徒手里，把這個可憐的姑娘救出來啊？
如果人質(zhì)不是桑非魚……她兒子應(yīng)該會鎮(zhèn)定一些的吧？
她了解自己的兒子。
他是根本無法眼睜睜看著他喜歡的姑娘，在那些暴徒手中再多受折磨一秒。
所以才會沖動行事，不顧危險。
不然……
“為什么……”桑非魚從韓夫人的話中，聽明白了韓夫人的意思，眼淚頓時就不聽使喚地涌出來了。
“為什么他不告訴你，是嗎？”韓夫人平靜地看著桑非魚，微微一笑：“因為他太正了，他不希望用這些來束縛你、綁著你、讓你跟他在一起有壓力�！�
就跟當(dāng)年的韓馳他爸一樣。
如果他早點告訴她，他在當(dāng)臥底，他是被設(shè)局才意外和韓煜的母親……
她也不會和他鬧成那樣。
更不會失手害死韓煜的母親。
后來悲劇發(fā)生了，他才泣不成聲地跪在她面前，說他不替他自己解釋半個字，是因為他覺得不管是什么緣故，他都是背叛了她，傷害了她，他希望她生氣，打他，罵他，懲罰他甚至虐待他，這樣他心里才會好受些。
桑非魚泣不成聲。
她該怎么辦？
為什么偏偏，韓馳要的是她的心？
“伯母……”桑非魚哭著道，“我、我不能生育……”
韓夫人怔了怔。
她沒想到，那場陰謀，讓這個姑娘被傷得這么狠。
韓夫人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你和韓馳受的這些無妄之災(zāi)，都是姜念和謝無妄帶給你們的？”
韓馳，是不是也沒說？
桑非魚惶然地捏緊手指。
她只知道，厲佳諾當(dāng)年用來收買那些暴徒的兩個億，是溫彥廷給的。
但……
她招惹的是厲佳諾。
是厲佳諾喜歡厲聿，才會那樣傷害她。
為什么韓夫人說，她遭遇的這些，和姜小念謝無妄有關(guān)？
“你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就離姜念遠一點�！表n夫人疲憊地擺擺手，“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
桑非魚再度怔然。
小房間玻璃窗外。
一個男人神色復(fù)雜地走過。
當(dāng)他看到小房間里的桑非魚滿臉是淚時，終于快速到一個僻靜的角落，撥通了一個號碼。
“什么事？”
“哥，你不是讓我們暗中照拂桑家人嗎？今天那位自首的韓夫人和嫂子見面了，不知道韓夫人跟嫂子說了什么，嫂子哭得很傷心�！�
厲聿瞬間握緊了手機，神色陰鷙。
半晌，他才冷冷地說了句：“以后叫她桑大小姐�！�
“……啊？”
厲聿不管那邊怎么想，掛了電話隨后就撥了另一個號碼出去。
那邊一接通，厲聿就劈頭蓋臉地罵道：“你怎么照顧她的？你就看著你媽把她惹哭是吧？我特么做這么多不是讓她到你韓家去哭的！”
第186章
你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離姜念和謝無妄遠一點。
韓馳臉色立馬就變了！
他幾乎是來不及跟厲聿解釋什么，直接就掛斷電話朝小房間沖去。
‘砰’！
房門被韓馳撞開。
他一個箭步來到桑非魚面前，將她抱起，摟在懷里。
“媽！您答應(yīng)過我什么！”韓馳不敢置信地看著韓夫人，自己的母親。
小魚會來。
在他的意料之外。
母親說想見見他喜歡的姑娘，他就跟母親說只能‘見’，什么都不許‘說’，而且小魚未必會來。
母親答應(yīng)了他，他才跟小魚提的。
韓夫人怔了怔，沒想到韓馳會中途跑進來。
不過，轉(zhuǎn)瞬她又釋然了。
“因為你跟你爸一樣什么都不說，所以我才替你說�！表n夫人平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你不讓小魚知道，你喜歡了她那么多年。”
“你也不讓小魚知道，你救她身受重傷并不僅僅是天職、命令、責(zé)任，如果換成其他人在那場暴動中當(dāng)人質(zhì)，你不至于受這么重的傷�！�
“你亂了方寸選了最直接的方案行動，只是因為暴徒手中的人質(zhì)是你喜歡的小魚，你舍不得讓她再多熬一秒�！�
“你更不讓小魚知道，韓家人從來都不怕斷子絕孫，因為韓家男人在成年之后，就做好了‘隨時犧牲’的心理準(zhǔn)備�！�
“你以為，這是對小魚好嗎？”
韓馳幾次欲打斷韓夫人的話，卻被韓夫人最后一句輕飄飄的反問，給問得啞口無言。
他不知道。
他一直背負(fù)著家族的使命。
從小到大，爺爺就告訴了他真相，他才是他爸媽真正的婚生子，而他大哥韓煜只是一場意外之下誕生的私生子。
所以，韓家是他的責(zé)任。
對于感情……
他也只是默默喜歡了一位大小姐。
她太明媚，像陽光。
那個時候他的身份，根本不敢靠近她。
而且，靠近也沒用。
她眼里，全是另一個男人，根本看不見別人。
他不會去造成她的困擾。
所以……他真的不知道什么方式，才是對她真正的好。
他只知道去執(zhí)行任務(wù)，看見暴徒手里的人質(zhì)是她的那一刻，他血液都幾乎凝固了。
那么明媚陽光的她……就在他面前碎成了那樣……
他生平第一次，想殺人！
他也真那么做了。
可是，他該怎么治療她心里的傷？
他不懂。
只能笨拙地按照自己的方式。
而現(xiàn)在，母親告訴他，他做錯了？
他什么都不告訴小魚，并不是真正對她好？
那他到底要怎么做？
誰給他一個正確的答案？
“韓馳……”桑非魚顫抖著在韓馳懷里流淚。
她不知道，不知道她的光原來……
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卑鄙地利用他的正義心綁住了他，殊不知……他是心甘情愿被她綁。
甚至，她不用綁，他都會心甘情愿陪在她身邊。
桑非魚渾然不覺，她內(nèi)心深處一直存在的那股掙扎、煎熬，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別哭，我會心疼�！表n馳微微用力抱住她，低聲道。
桑非魚一向聽韓馳的話，漸漸地就真的止住了眼淚。
她平靜下來。
隨后伸手輕輕推了推韓馳，韓馳立刻松開她。
“笨蛋�！彼�，捏捏韓馳的臉，“傻瓜�！�
韓馳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來面對她帶著溫柔的輕罵。
“為什么從來都不告訴我這些？”桑非魚輕嘆。
韓馳默了一下，終究還是回答道：“不想給你壓力，逼你一定選我�！�
他只是想著有一種可能——他陪在她身邊，陪著她走出厲聿的世界，等她眼底全是他。
只是這么幻想著而已。
就算她不能，他也不會怪她。
他就是想讓她開心，幸福。
“在感情里，不卑鄙一點，是贏不了的�！鄙７囚~看笨蛋一樣看著韓馳。
“厲聿那樣的人都沒敢對你卑鄙，我怎么敢？”
“……”
桑非魚僵了僵。
她明白韓馳的意思，畢竟桑厲兩家是世交，但凡厲聿卑鄙一點，利用她在國外受傷的這件事，死纏爛打窮追不舍，她不想讓父母為她傷心，就很可能就范。
而且她媽媽有心臟病，當(dāng)年不慎在郊外病發(fā)，可她爸爸的車子卻忽然發(fā)動機壞了。
帶著厲聿游玩的厲伯伯剛好撞見這一幕，厲伯伯開車炫出150碼的速度將她媽媽緊急送往醫(yī)院搶救，她媽媽這才保住一條命。
所以兩家父母后來才從世交變成比親兄弟親姐妹還親的關(guān)系，她和厲聿也才成了朝夕相伴的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現(xiàn)在我媽告訴小魚姐姐這些，小魚姐姐是不是對我更加感激了？”韓馳看著她，似乎有一絲委屈。
桑非魚噎了噎，這個……
是覺得欠他更多了。
本來那場行動他受了傷，她還可以當(dāng)做是韓煜下的命令。
結(jié)果……他原本可以不受那么重的傷。
如果人質(zhì)不是她的話。
桑非魚半晌才輕輕拉過韓馳的手，開解道：“你為什么一定要執(zhí)著于我們在一起是因為什么？結(jié)果我們在一起不就很好了嗎？”
“……”并不想這樣！
笨蛋！
韓馳忽然有點點生氣，生氣他媽把事情變成了這樣。
本來，他可以再等下去的。
他不信五年十年的，她還不能喜歡他。
他又沒有那么差……
韓馳在心里生悶氣，也沒跟韓夫人說什么重話。
“我們走吧。”韓馳摟住桑非魚的肩，隨后看向韓夫人：“媽，您保重，我下次再來看您�！�
‘我’。
不是‘我們’。
韓夫人淡淡一笑，知道兒子生氣了。
“本來有些話，不打算當(dāng)著小魚的面說，她和姜念是二十幾年的好姐妹。但你不給媽這個機會，那媽也只能當(dāng)著小魚的面，叮囑你了�！�
韓夫人的話，讓韓馳和桑非魚同時一怔。
“你覺得，五年前游艇事件的主謀，就是謝無妄身邊那個溫彥廷，是不是？”韓夫人自首之前，把所有事情都查過了。
收到厲聿那條長篇大論之后，她看了戀綜直播，就開始懷疑了。
而現(xiàn)在，所有的一切都對得上。
“難道不是？”韓馳一凜，立刻神色嚴(yán)肅起來。
溫彥廷目前人已經(jīng)失蹤，他知道什么原因。
但他不想插手。
他也是有私心的。
謝無妄還是謝家人呢，也沒管，不是嗎？
“這件事你們查不了，也插手不了，但你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離姜念和謝無妄遠一點。”
“如果，你不想小魚再受到傷害的話�！�
韓夫人最后一句話，很重。
韓馳臉色瞬間微變。
第187章
他讓她活生生痛死了�。。�！
“伯母�！鄙７囚~忍不住上前，“您是不是知道什么？您告訴我們好不好？如果溫彥廷真的不是主謀，那念念豈不是還有危險？”
韓夫人眸色復(fù)雜地看著桑非魚：“你受她牽連，陷入陰謀之中，身體被折磨成了這樣，你一點都不怨她，還要幫她打聽真相？”
這兩個孩子，比她想象中的感情還要好。
也都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善良。
“害我的人是念念嗎？”桑非魚眼神清澈地看著韓夫人，“如果不是，我又為什么要怨念念？”
韓夫人震了震，半晌后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這件事太大了，不是你們幾個小輩可以插手的�！�
許久之后，韓夫人才沉沉開口。
“原諒我有私心�！�
“我只是一個母親�！�
“我可以接受任何事，唯獨不能接受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兩年前，我就差一點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了，現(xiàn)在我每每想起都感到后怕。如果小馳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
“所以小魚，原諒伯母，好嗎？”
桑非魚急了，上前抓住韓夫人的衣袖：“可是伯母，您怎么能確定，我們就真的遠離危險了呢？如果您不告訴我們真相，我們又怎么避開危險呢？”
“因為姜念已經(jīng)被傅家認(rèn)回去了，暫時不會有危險了�！表n夫人凝視著她，“但你們知道太多，輕舉妄動，反而會增加危險系數(shù)，不止你們，也包括姜念。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韓馳到底是韓家人，幾乎立刻就明白里面的水有多深。
他將桑非魚輕輕拽回來，抱�。骸昂昧�，這件事我們回去再說�！�
桑非魚抿唇，終究是沒忍住，再問了一句：“那伯母，您可以告訴我們，溫彥廷知道真相嗎？”
“一個管家的兒子？”韓夫人淡淡一笑，“小魚，你以為如果不是因為他得到了謝無妄的信任，又恰巧有被離間的導(dǎo)火線，他哪兒有資格入局？”
桑非魚心臟狠狠一縮！
所以韓夫人的意思是，溫彥廷也只是被利用了？
那……背后的人究竟是誰？
怎么會這么可怕？
而且，連韓夫人都似乎不愿多提。
“好了，你們走吧�！表n夫人疲憊地擺擺手，“我累了，以后你們也不用再來看我。你們過得好，比什么都重要。”
韓馳心情復(fù)雜地看了一眼韓夫人，終究是輕輕道了別，帶著桑非魚離開了。
而韓夫人坐在房間里。
久久未動。
她唯一的兒子差點被害死，她怎么會不想替兒子報仇呢？
可當(dāng)她知道姜念是傅夫人的女兒時，她就什么都明白了——無論是溫彥廷、韓煜、還是厲佳諾，都只是被設(shè)計進來的棋子而已。
所以，她選擇了自首。
至少，她可以結(jié)束韓家荒唐的錯誤。
不讓韓家人，再有被居心叵測之人利用的機會。
……
韓馳帶桑非魚去見韓夫人時，謝無妄帶著姜念來到了j部醫(yī)院抽血化驗。
傅凌琛一早收到謝無妄的消息，就直接開車去謝無妄和姜念的別墅會合了。
沒有謝無妄，傅凌琛進不去。
姜念見到傅凌琛很高興，但又有些擔(dān)心自己的血液化驗結(jié)果。
在抽完血之后，謝無妄跟隨白大褂一起進了化驗室。
事關(guān)姜念，謝無妄已經(jīng)很難信任任何人了。
從姜念抽血之后，那管血就一直是謝無妄親手拿著的。
白大褂都對謝無妄十分無語，但礙于謝無妄的身份，也沒說什么。
“哥，我有點害怕�！苯畈话驳啬笾陆恰�
她覺得她現(xiàn)在很幸福。
深愛她的老公，乖巧的兒子，把她當(dāng)家人一樣寵愛的謝家，還有傅凌琛這么好的哥哥。
她好怕失去他們。
雖然她一開始潛意識里自己就是重生，但萬一……不是呢？
萬一，她身體里還有那種毒素，那這么多真心愛她的人就都會為她傷心難過。
她想想都覺得受不了。
傅凌琛修長手指按著她胳膊上的棉簽，溫聲道：“沒事的，別怕。有哥哥在呢。”
“哥哥也不是萬能的。”姜念悶悶地低頭，“謝無妄也不是。”
傅凌琛心臟抽痛。
是啊，無論是他，還是謝無妄，五年前都沒保護好她。
不管血液化驗結(jié)果是什么，這一點都無法改變。
她受到的那些傷害，都是真實存在的。
一想到這些，他弄死溫彥廷的沖動就遏制不住。
但，他還是得忍耐。
如果毒素還在，溫彥廷就必須活著，因為毒素是溫彥廷制造出來的。
如果毒素不在了……
傅凌琛眸底閃過一抹森冷的寒光。
牧萱已經(jīng)找到了。
明天就會被他的人帶回京市。
到時候，所有真相都會揭開。
他倒要看看，溫彥廷有多愛牧萱�。�！
而溫彥廷越愛，他就越高興。
不然，他怎么替念念出氣呢？
呵。
姜念根本不知道傅凌琛心里的仇恨陰鷙，她一直在想著化驗結(jié)果會是什么。
一直到謝無妄神色冷峻地從化驗室里走出來，看到傅凌琛還按著姜念胳膊上那根棉簽，頓時走過去把棉簽抽走，丟進一旁的醫(yī)用垃圾桶。
“需要按這么久？”
傅凌琛回過神來，懶得理會謝無妄的老陳醋，徑直問道：“化驗結(jié)果呢？”
“我身體里還有毒素嗎？”姜念早就站起來了，眼巴巴望著謝無妄，神情忐忑。
謝無妄眼尾紅了，一把將她抱緊。
“沒了�！�
她很正常。
除了身體底子被折騰得很不好，很虛弱之外，她已經(jīng)是健健康康的姑娘了。
可是……
這也說明一點——他真的失去過她。
“太好了！”姜念差點高興地跳起來，但謝無妄緊緊抱著她，她沒法動。
傅凌琛在聽到謝無妄那句‘沒了’的時候，心臟徹底痛不可言。
‘砰’！
他轉(zhuǎn)身，控制不住地一拳打在了墻上。
姜念嚇了一跳，急忙用盡全力推開謝無妄，伸手就把傅凌琛的拳頭拽過來。
“流血了。”她有些生氣地看著他，“哥！我跟你說過什么你都忘了？”
傅凌琛望著她，眼睛紅得可怕。
“哥哥沒事�！�
但溫彥廷有事。
傅凌琛抽回自己的手，轉(zhuǎn)身離開。
“照顧好念念�！�
丟下這句話，傅凌琛的背影就快速消失在醫(yī)院門口。
“哥！”姜念急了想追上去，但卻被謝無妄攔腰摟住。
“他需要發(fā)泄一下，別去打擾他�！�
謝無妄閉了閉眼。
他也需要發(fā)泄。
但，他該怎么發(fā)泄？
謝無妄忽然抓起姜念的手，狠狠朝自己臉上招呼去。
要不是姜念用力縮了一下，這一耳光能響亮地扇在男人臉上。
“謝無妄你干什么？”姜念想抽回手，卻抽不回來。
“念念，你打幾下我，我會好受些�！敝x無妄抓著姜念的手，微微顫抖。
過去五年，他都做了什么��？
他愛她入骨，可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她的不對勁呢？
他讓她活生生痛死了�。。。�
……
……
【恭喜‘有聲有色的紅莓貓貓’榮登月榜第5名——謝謝所有送禮物的寶寶們。】
第188章
“那你tm還有膽子動我的逆鱗！”傅凌琛掄起椅子砸下去。
姜念看著謝無妄額頭上的細(xì)微冷汗。
還有他自責(zé)痛苦的眼神。
一剎那間，她明白了。
他猜到……她重生的事了。
所以，明明化驗結(jié)果是好的，她已經(jīng)不會再受毒素的影響，可他還是這么痛苦。
因為……
“謝無妄，你聽著�！苯钣昧昝摿酥x無妄的手，兩手抬起捧住男人的臉，踮腳在他薄唇上用力吻了幾秒。
等男人下意識地?fù)ё∷难鼤r，她才輕輕退離，輕輕說道：“如果過去五年里那個姜念念知道，謝無妄是被冤枉的，他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她一定會很開心�！�
“念念……”謝無妄猛地把她抱緊。
“好了好了，乖了啊，我還是喜歡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謝無妄，你不要給我哭鼻子哦，哭鼻子扣分哦�！苯钣行]法呼吸，但還是縱容地拍著男人的背，努力安撫著。
謝無妄被她安慰小孩一樣的語氣給弄得傷感都消了大半，卻也知道她是故意的。
他終于平復(fù)了一下情緒，松開她低低地說：“我們明天去見見溫彥廷，要怎么處置他，念念說了算�！�
傅凌琛肯定會去折磨溫彥廷。
但他不能讓傅凌琛犯錯。
手上要是沾了人命，誰都救不了傅凌琛。
而唯一能讓傅凌琛冷靜下來的人……就只有念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