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他讓云卿在家里的時候,也幫忙看一看這病毒的解藥,而他自己則帶領(lǐng)著御醫(yī)院的人,都在為研究這個鼠疫的解藥而努力。
就在全城都被鼠疫鬧的人心惶惶,街上幾可羅雀之時,商鋪,當(dāng)鋪都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震蕩,生意一降千里,不少商鋪干脆也放假關(guān)門。
而瑾王府里同期也出了一件大事。
一日天還微亮,從粗使丫鬟們的院子里傳來了驚恐的大喊,當(dāng)云卿到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丫鬟在門前哭哭泣泣,一臉悲慘到極點的樣子。
流翠拉了那哭泣的丫鬟問道:“怎么回事?”
丫鬟抹著眼淚道:“今天一大早,我去喊粒兒起來,誰知道剛推開門,便看到粒兒的一雙腳懸在口中,趕緊喊了人將她救了下來,卻已經(jīng)沒得救了……”
流翠安慰了她幾句,“她好端端的怎么會自殺?”
“我也不知道,不過之前聽她說過,她弟弟像是得了重病,家中無錢,她便去找了高利貸借款,如今高利貸逼上門來,她借了五兩銀子,不到幾個月,滾到了三十兩,原本高利貸的還好,這個月便頻頻催債,我們粗使丫鬟一個月的工錢還沒一兩銀子,哪里還得起啊……”丫鬟說到后面,眼睛紅得都講不出話來了,她一大早看到好友吊在懸梁上,所受的刺激實在太大,現(xiàn)在眼前還是那面色蒼白的臉,和不斷晃動的雙腳。
流翠見也問不出什么,走到了云卿的旁邊將丫鬟的話傳述給她。
原來是這樣,云卿嘆了口氣�,F(xiàn)在城中的商鋪一大半都關(guān)門休息了,雖然鼠疫此事才持續(xù)不到一個月,但是影響還是頗大,不然陛下也不會嚴令御醫(yī)院必須在一個月來將這種新型的鼠疫解藥研究出來!
但是這要高利貸的也逼得太緊了些吧,竟然將人活活逼死!雖然本來向高利貸借錢就是一件極為不理智的事情,但是一般人若不是逼到窮途末路,也不會選擇這條路。
“這是怎么回事?”瑾王妃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擁著前來,先是掃了云卿一眼,面色看不出一絲凌厲,然而一開口,院子里的丫鬟都一個個如臨大敵,不敢再發(fā)出一點聲音。
瑾王妃雖然進京在瑾王府的時間不長,然而她懲治下人的手段,實在是讓這些丫鬟們膽顫心驚,除了她的那幾個親信外,其他的丫鬟一個沒做好,就會受到極大的懲罰。像前幾天,一個剛進王府的小丫鬟在洗衣房看到王妃的新華服,好奇的上去摸了摸,后來被陳媽媽得知,傳到了王妃那里,說那小丫鬟故意損壞那衣裳,結(jié)果小丫鬟就被拖出去用針將十個手指頭都戳爛了。更別提之前背叛世子妃被送到王妃院子里的青蓮,那是直接用袋子將人裝在里面,活活的亂棍拍死的,當(dāng)時拖出去的時候,血流了一地,嚇的好些丫鬟幾晚都睡不著。
粗使丫鬟院子里的管事媽媽連忙走了出來,跪在瑾王妃的面前,老臉緊繃,恭敬地稟報:“奴婢見過王妃,世子妃。這丫鬟叫做粒兒,在王府里做了兩年,平日里沉默乖巧,做事也勤奮,未曾想到她會做出這種的事情。剛才奴婢已經(jīng)尋問了其他丫鬟,得知粒兒是借了高利貸之后,因為債債相疊還清不了就尋死�!�
瑾王妃冷笑,緩緩地道:“借高利貸,她明知道高利貸是什么樣的還要去借,如今還要死在府中,這是在打王府的臉子嗎?媽媽,你平日里是怎么管事的,是我平日里對你們太放松了,才讓你們縱容丫鬟去借高利貸,毀了自己還不說,還要毀了王府的名聲。那高利貸借貸銀錢,盤算剝削,難道她不知道!既然借了就要做好還錢的準備,她難道以為自己有什么好運氣,能成為人上人,一躍上龍門,從此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嗎?”
這話聽著是說那粒兒,其實哪里是說丫鬟,分明就是字字句句暗指著自己。不過,這說多兩句又能怎樣呢,瑾王妃正是因為屢屢失手,御鳳松又被人打了一頓,為了留在京城還不得不加重御鳳松的傷,怨氣積郁,否則的話,平日里她只會扮作高貴端莊,哪里會如此咄咄逼人。
云卿不以為意的微微一笑,淡淡的望著瑾王妃道:“王妃,不過是一個粗使丫鬟的事,讓媽媽好好處理管教一番,莫要氣壞了自己。”
瞧著她那副溫和的臉面,瑾王妃越發(fā)想起云卿和御鳳檀兩人的作為,面色更冷,“這些出身卑微的人,一時不盯就會幺蛾子不斷,我哪里有這樣的心思一個個管呢,你日后也要操心才是�!�
云卿面色依舊溫婉嫻雅,對她這撩撥的話絲毫沒有感覺,點頭道:“是,王妃�!�
瑾王妃本來是不到這院子里來,只是在這種緊要的時刻死了人,才前來一看那丫鬟是不是死于鼠疫,如今得到了確定是上吊自殺,望著云卿冷冷一笑,目光中含著無盡的冷意,帶著一大群人又簇擁了離開。
云卿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微微皺了眉,轉(zhuǎn)頭正瞧見院子門口有人抬著白布覆蓋的擔(dān)架,經(jīng)過她身邊的時候,因為擔(dān)架的顛簸,突然一只手來掉了出來,那手臂的袖子掛在擔(dān)架上,露出紫色的斑痕。
而一旁的桑若因為習(xí)武的關(guān)系視力較之常人更好,見云卿凝望某處,便望了過去,聲音平穩(wěn),輕聲道:“世子妃,那個丫鬟身上好像也有得了鼠疫的癥狀�!�
“嗯�!痹魄漭p輕的嗯了一聲,心里暗暗詫異,卻不動聲色。
如今京城里已經(jīng)足夠恐慌了,這丫鬟就算是真的得了鼠疫,也不可大聲呼出,以免造成王府里人心動亂,引起其他的事故發(fā)生,不過,也不可不為,她轉(zhuǎn)身吩咐道:“流翠,你讓人將那丫鬟住過的地方去噴灑藥液,記得不要說是鼠疫,就說是去尸氣�!�
流翠知道事情的輕重,連聲應(yīng)了。而后云卿對著桑若道:“去看看那丫鬟的尸體�!�
桑若的目光在她臉上微微一轉(zhuǎn),“世子妃,那丫鬟可能是染了鼠疫,你若是過去查看,不小心沾染了什么,只怕奴婢擔(dān)當(dāng)不起�!币矊κ雷咏淮涣�。
當(dāng)初她被分配到云卿的身邊來,世子說他只有三個要求:第一條,保護世子妃,第二條,還是保護世子妃,第三條……務(wù)必保護世子妃。
……
總而言之,三個要求其實都是一個,就是保護面前的這個女子,沈云卿。
云卿看著她,幽黑的雙眸盯著她,微微一笑道:“我在研究鼠疫的配方,然而在府中卻一直都沒有染癥的人可以研究,這丫鬟身上有類似鼠疫的青斑,我想去看一看,隔離的措施會做好的。畢竟我也不想年紀輕輕就這么快的死掉。”
她的聲音輕柔緩和,說話的時候嘴角彎成一抹花瓣,鳳眸清澈,像是能看透人的內(nèi)心里每一處想法。
桑若看著面前這個容貌傾城的女子,作為主子,實在不需要向下人解釋什么,然而她卻有耐心的將要去的愿意解釋給桑若聽,為的就是桑若著想,以免她到了御鳳檀的面前難做。
她被派到云卿的身邊,是有些不服氣的,一個暗衛(wèi),卻要站在明處,自稱奴婢,和其他頭腦單純,天真愚蠢的丫鬟在一起,桑若很是不習(xí)慣,也不知道這個絕色的女子有什么魅力,能讓世子神魂顛倒,甚至連哥哥都說機敏狠辣,溫婉善良,這矛盾的詞語在一個人身上體現(xiàn),真是讓人覺得可笑,可現(xiàn)在,她似乎能感覺到那么一點點了。她在云卿的注視下,慢慢的低頭,應(yīng)道:“是�!�
桑若對云卿的態(tài)度,云卿自然是能感覺到的,對方以前的身份和現(xiàn)在的身份雖然都是做人屬下,但是有很大區(qū)別的。能為她所用的人,自然是好的,不能的她就不會留在身邊,不過現(xiàn)在看,這桑若應(yīng)該是可用之人。
桑若去了一會,過了大約半個時辰的樣子,便回來了,臉色依然是那副淡淡的模樣,“世子妃,那丫鬟的尸體奴婢已經(jīng)放到了一處偏僻的院落里。”
瑾王府里占地廣院子多而人員稀少,隨便找出一間院子來擺放一具尸體對桑若他們來說是最簡單不過的事情,避過其他人的視線,到了東邊拐角處的一個小院子里,進了其中的一間小屋子。
云卿望著平放在長桌上的粒兒,但見她秀發(fā)散亂,身上的粗布衣裳手肘和衣角都縫了補丁,衣袖卻扯開了一條小口子,像是新被扯爛的。
而她的脖子上有一條紫色的勒痕,應(yīng)該就是上吊時那條長布弄出來的。云卿用戴了厚厚手套的手指拈起粒兒的手臂查看之前看到的那塊青斑,眉頭卻緊緊的皺了起來。
“這不是鼠疫,是有人用力的拉扯了她的手臂,她奮力抵抗而造成的�!鄙H裟抗庠谀莻凵弦豢�,準確無誤的說出她的判斷。
這一點,和云卿的判斷一樣,被暴力拉扯出來的淤青自然和所得鼠疫的青斑不同,她微微翹了翹嘴角,似乎是想到什么,“那你能看出,她是先被人勒死再掛上去的,還是自己上吊自殺的嗎?”那道縫補的干干凈凈的粗布衣裳上突然出現(xiàn)的小口,和這新鮮的暴力淤痕,讓她得出了這個判斷。
云卿雖然學(xué)的是醫(yī)術(shù),可她卻不是仵作,擅長判命案和驗尸。本來是為了來看看這次的鼠疫為什么如此古怪,以便研究出相對的解藥出來,以免整個天越都惶惶不得終日。誰知道竟然發(fā)現(xiàn)這個叫粒兒的丫鬟不是自殺,那就是一場命案。在王府里有人公然殺人并且偽裝成自殺,這可不是件小事情。
桑若看了云卿一眼,沉默地點點頭。她們作為暗衛(wèi),在訓(xùn)練的時候,學(xué)的是殺人之術(shù),對人體的每一處結(jié)構(gòu)都非常的了解,被勒死的人自然曉得應(yīng)該是什么模樣。桑若對尸體也不像其他人害怕,上前仔細的查看了脖子上的痕跡,然后肯定道:“她是被人先勒死以后偽造成上吊的�!�
既然已經(jīng)知道不是鼠疫,桑若也不再防范,她指著粒兒的脖子處道:“世子妃,你看這處的勒痕呈一字,如果是自己上吊的話,勒痕一般來說應(yīng)該是倒八字形……”
她說著還示范了一下勒人的動作,是從前往后一條線使力,而上吊,則是從下頜往兩邊。云卿點頭,然后桑若又接著將粒兒的手翻過來,指著她虎口和指關(guān)節(jié),“被勒死的人因為大多數(shù)都會本能的反抗,手上會留下痕跡�!�
云卿仔細湊過去一看,果然有一條淡淡的紅痕,她伸手觸摸了一下,腦子中突然閃過一條極為的信息!粒兒的死絕對不是這樣的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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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2013—03—14,是個好日子喲,(^o^)~,大家都開心……
☆、210
210
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流言,還是在當(dāng)天除了云卿外還有其他的丫鬟看到了死去丫鬟粒兒手臂上青紫色的疤痕。
關(guān)于粒兒的死因,除了高利貸這一條以外,還有人說她是因為得了鼠疫沒有錢醫(yī)治,剛好欠了高利貸,又逼上了門,就干脆一死了之。
流言傳得沸沸揚揚,并且還說得栩栩如生。粒兒去收尸的時候,看到她滿臉青色斑痕累累,和得了鼠疫死亡的人一模一樣。傳得最厲害的時候把粒兒上吊的時候的心理和可怕的表情都形容得如臨其境。
王府里開始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丫鬟們個個自危,平日里伶俐打趣的她們,都顯得格外的沉悶,像是有沉沉的烏云壓在了王府的頂上,迫得人神情緊張得一有動靜就會跳起來。最后,連瑾王都不得不出面處理此事。
他在京城里找了現(xiàn)下最好的滅瘟隊,顧名思義——這支滅瘟隊是朝廷里針對這次京城里突發(fā)的鼠疫,找到了民間專業(yè)捕鼠的能手和府衙里的衙役一起組成的臨時隊伍,在天越城的各個角落里,找出藏在角落里的老鼠,將其消滅,盡量將病癥的來源控制在極小范圍之內(nèi)。并且,也處理一些府宅之內(nèi)要求打掃清理的要求。
畢竟,如今官員們比起平民來,更是怕死。王府里要進行徹底的清理工作,所以王府中也需要準備一番。
云卿吩咐丫鬟們將的東西全部收了起來,鑰匙保管好。院子的內(nèi)室里,每日都有人打掃,是不需要人進去的。所要進行的地方,就是院子人來人往以及花廳這些地方需要進行消毒。
整個瑾王府的人都忙碌了起來,花園里,還有一些常年不用的院子里都必須進行清查。由于王府除了前院外還有女眷居住的后院,高升特意安排了一群女衙役在這只滅瘟隊里面專門負責(zé)后院的清理工作。而他本人也因為是瑾王所要求的,帶著隊伍一起到了瑾王府內(nèi)。
瑾王府今日所有人都已經(jīng)走了出來,他們不能影響滅瘟隊的工作進程。包括瑾王妃,韓雅之,御鳳檀,御鳳松,御青柏一行人全部都到了前院之中等待。而每個人身邊都派出了一個人與滅瘟隊一起進去,以防他們碰到了或者是磕到了什么東西。
瑾王妃坐在前院的花廳之中,望著正端起茶閑適的抿了一口的云卿,緩緩的道:“今日這清掃,也不知道需要多長的時間�!彼袢张c云卿說話,本就是意外,而能像這樣心平氣和的時候,更是少了。
云卿輕輕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慢慢的道:“整個院子都需要清理,自然是需要一些時間的,我們暫且在前院等待,相信高大人帶領(lǐng)的滅瘟隊一定能迅速而干凈的解決,以免再讓人心中惶惶不得安寧�!�
韓雅之這些天一直都待在叢煙閣中未曾出來,自從一個月前她肚子里的胎兒掉了之后,形容便變得枯槁,臉頰消瘦下去,連下巴都尖得可以削蔥,整個人弱不禁風(fēng),比起以前那種端莊圓潤來,簡直是判若兩人。
今日,因為滅瘟要清理院子她才坐了出來,此時,她的雙眼之中帶著一股陰寒的神色,看了一眼云卿之后,語調(diào)陰陽怪氣的道:“是啊,自然是要將那些讓人心煩的東西消了才好�!�
她突然來上這么一句話,引得所有人都對她望了一眼,未嫁人之前,韓雅之是溫雅賢惠的,嫁給了御鳳松之后,心內(nèi)的不甘和怨憤漸漸表露出來,又不受御鳳松的喜愛,變得有些刻薄,如今整個人都帶著一股子尖酸的味道,讓人聞之不由皺眉。
御鳳松也是一臉蒼白,他被御鳳檀打破了的嘴角,時隔一月,依然有破裂的痕跡,牙齒也被打掉了兩顆。說起話來的時候,總是不敢張得太大,以免被人看出來,瞪了一眼韓雅之后,“你胡謅些什么!”由于怕露出兩側(cè)的缺牙,他不敢張大,話說出來就有點甕聲甕氣的,讓人聽得不太清晰。
御鳳檀毫無顧忌的撲哧一聲就笑了笑,然后望著御鳳松道:“二弟,你的牙齒也要出去補好吧,這么長的時間了,總是躲在家里可不行啊�!�
他的傷已經(jīng)有一個月了,說是還重得不能走那是不可能的,御鳳檀自己下手自然是清楚。瑾王妃也不可能讓人對御鳳松下重手,所以再重的傷一個月也完全好了。如今御鳳松裝得這副虛弱不堪的樣子無非就是不肯前去肅北。
御鳳檀這么一說,他忍不住咬牙,卻發(fā)現(xiàn)有兩個地方的牙齒咬不得勁,一想到這牙齒就是被御鳳檀揍掉的,心中更是大恨,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你還好意思說,這牙就是被你打掉的!”
御鳳檀看著他中氣十足的樣子,狹長的眸子瞟了他一眼,里面光亮爍爍,“二弟傷似乎是好得差不多了,我看你說話底氣也很足,想必御醫(yī)開的藥還是很有用的嘛�!庇P松一句話說出來,就被御鳳檀拿了話堵上去,頓時蒼白的臉色更是白了一白。
御青柏坐在靠后的方向,靜靜的在那一處,身上棕色的衣服簡直與那紫檀大椅渾然一體,幾可忽視。此時看到兩人你一句我一言,瑾王朝這邊投來了目光,這才訕笑的開口道:“二哥,您身體不好,您受了傷,如此動氣只怕是對內(nèi)傷不好。”
他這么一打圓場,御鳳松沒有感激他,反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目光里充滿了恨意,嘲笑道:“我再怎么不好,也比你這么只會讀書的呆子好,看你那身體弱不禁風(fēng)的,每日里就只知道在屋子里看書,出去欣賞風(fēng)景,有什么用�。磕隳軓纳剿锟闯鍪裁礀|西來!哼!”
他說不贏御鳳檀,自然要找一個出氣的人,御青柏此時開口無非就是成為他打擊的對象。只見御青柏那秀氣的面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意。他在府中的地位一直都不高,除了瑾王在庶子中是比較喜歡的以外,其他人似乎都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此時面上的神色顯得有些軟弱,又像是自嘲般的低下了頭笑了笑,眸子里帶著一種暗暗的灰色,沒有再開口,這樣的情景大家都是習(xí)以為常了。
韓雅之依舊是不屑的瞟了他一眼,臉上帶著十足的蔑視。比起御鳳松那種放在口頭的輕視,韓雅之的輕視也并不比他少。
云卿發(fā)現(xiàn)御青柏,在低下頭的時候,眼眸里極快的閃過了一絲陰暗的眸色,那眼神好似一把暗藏的利刀,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拔出來與人相向。她撇了一眼韓雅之,發(fā)現(xiàn)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御青柏。再環(huán)視了一下周圍,其他的人也各有心事,沒有人注意到御青柏那一逝而過的眼神。
在瑾王妃和御鳳松的壓迫之下,正常的人應(yīng)該心里都是藏著怨憤的吧。御青柏一直都是表現(xiàn)出老實而聽話的樣子,又顯得膽小,還有點懦弱,其實心里面是隱忍的吧。這種人可以說是老實,但也有可能是表面上裝出來的,也許內(nèi)心里正等著有一日可以反擊。這一家子的人真是各有心思。
瑾王妃閑庭自若的吃了一口糕點,望了一眼自在的云卿,心里暗道,也不知道事情布置得怎么樣了,現(xiàn)在滅瘟隊?wèi)?yīng)該到了尋夢居吧。
后院里此時沸沸揚揚,滅瘟隊已經(jīng)將王妃的院子里的角落都清理得干凈。此時又來到了尋夢居,尋夢居是世子所住的地方,所以高升帶領(lǐng)的滅瘟隊進來,特意吩咐了他們要小心謹慎,以免砸壞了東西,這王府里的東西,可不是能隨意碰觸的。
那些女衙役們個個也都是知道事情輕重的,王府里可不是普通人能進得來的,若不是她們這一次因為參加了滅瘟隊,也許還不能看到繁華恢弘的王府。畢竟她們雖然是衙役,但是官位太低,是很難見到這樣的人物的,所以,提高了警惕,小心翼翼的處理院子和花廳中的東西。
除了她們以外,還有一隊是由王府里的管事丫鬟和媽媽們組成的助手,她們主要是協(xié)助和叮囑女衙役們不能闖進的地方,防止她們有些人順手牽羊。這些人都是由府里有地位的人組成的,每個院子里抽出一兩人,陳媽媽和流翠便在其中。
陳媽媽跟著女衙役進了花廳之后,流翠一直都跟在她的身后,畢竟陳媽媽是瑾王妃的人,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進入了尋夢居,動任何的手腳。就像剛才她在荷心苑的時候,陳媽媽也是一樣盯緊了她,雙方面上雖然沒說什么,但是心里面都知道,這樣敵對,不可能讓她們和睦相處。
只見陳媽媽進去之后,隨著那女衙役左走右走,看到站在身邊的流翠,嘿嘿的笑道:“流翠姑娘,您不跟著其他的女衙役去看看周圍,小心她們劃拉了你們世子妃的東西,到時候莫要怪老奴不上心啊。”
流翠得體的一笑,圓圓的臉上露出幾分驕傲的神色:“我們世子妃的東西,壞了一兩件也沒有關(guān)系,只要陳媽媽小心一點不要多出什么東西來才好!”
自從有了青蓮背叛一事,流翠雖然心里十分的憎恨青蓮,但是更恨的卻是瑾王妃,畢竟若不是瑾王妃如此,青蓮也不會背叛。她總覺得身邊的伙伴被人買通,而最后又落得一個被人活活拍死的下場,就算是賣主在先,瑾王妃的手段未免也太過殘酷一些。
陳媽媽看著流翠那稚氣卻不失聰慧的臉,笑的褶子都起來了,“多是不會多的。”她說著,像是不小心轉(zhuǎn)身撞到了十錦槅子上面,那放著各種古董寶物,高達兩米的十錦槅子,就這樣被撞倒在地,滿架的東西掉得滿地狼藉。
巨大的響聲將周圍正在噴灑消毒液,尋找鼠窩的女衙役們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只見陳媽媽滿臉帶著抱歉的神情,語氣里卻根本沒有任何誠意:“哎喲,老奴真是年紀大了,一不小心就將世子妃的十錦槅子撞掉了,都是老奴不好,趕緊扶起來吧。”
十錦槅子上放的東西大多是古董,流翠剛才明明看到陳媽媽是故意往上撞,否則一個轉(zhuǎn)身又怎么能推得到那個重量不輕的十錦槅子,不由怒火直冒道:“陳媽媽,這上面可是世子妃的東西,每一件價值不菲,你可賠得起!”
陳媽媽微微的一笑,老眼朝著她一乜,道:“剛才流翠姑娘不是說了嗎,世子妃掉了一兩樣?xùn)|西,那又如何呢?她出身于江南富甲之家,這一兩樣?xùn)|西,大概也沒什么關(guān)系了�!�
是,云卿家中確實是有錢,這十錦槅子上的東西說貴,但對她來說也不一定是十分珍稀,但是此時看到陳媽媽這副嘴臉,她撞倒了十錦槅子后一不道歉,還怪腔怪調(diào)的語含諷刺。
流翠不由怒火直冒三丈,往前一步,低呼道:“陳媽媽,你不要以為你是王妃身邊的人就可以倚老賣老,我剛才明明看到了你是故意推倒世子妃的十錦槅子的,你說,這故意的,這東西就算世子妃家中富裕,你撞倒了自然還是要賠!”
就在這時,兩名女衙役過來將剛才十錦槅子扶起來,去拾那掉下來的東西拾起來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夾雜了一本冊子。其中一名女衙役將翻開的冊子瞄了一眼,臉色立刻一變,目光中帶著微微復(fù)雜的神色,停在了那本冊子上面。
高升聽到這邊的動靜,已經(jīng)大步站到了門邊,并沒有進來。但是他的角度是正好是可以看到那女衙役的神情,他微微的一皺眉,見她們還沒將東西全部撿起來,厲聲道:“不是吩咐過你們要小心嗎,怎么又將東西翻倒,還不趕緊了!”
眾多女衙役手忙腳亂奔了過去,而陳媽媽此時轉(zhuǎn)頭正好看到了女衙役的神情,兩步上前,一把將那女衙役不敢撿起的冊子,翻了翻之后,臉上一副十足受驚的模樣,捧著那冊子送到了高升的手上。
“大人,您瞧瞧這是什么東西。”
高升早看見那女衙役的異常,他只不過覺得這十錦槅子上的東西是世子和世子妃的,若是有什么夫妻兩人的秘密在那里,他看了也就不好了。此時看陳媽媽臉色有異樣,并將東西遞到了他面前。
陳媽媽是瑾王妃身邊的人,若是私密的東西,應(yīng)該不會給他。想到這里,高升將那冊子接了過來,輕輕的翻開了其中的幾頁,只看他翻看一頁,臉色就一變,等他將那冊子草草的翻完之后,聲音中就帶著一絲的緊迫:“陳媽媽,這東西你究竟是從哪里得來的?”
陳媽媽目光微微閃了一閃,側(cè)身指著那十錦槅子倒下的地方道:“高大人,老奴是在那看到這冊子的。老奴識得兩個字,可是擔(dān)心這冊子上的東西和老奴所想不同,所以特意拿來大人一看。這上面寫得可是……”
高升眉頭緊皺,看著那冊子臉色有些為難,似乎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陳媽媽看到他的臉色,心內(nèi)冷冷的一笑,面上卻十分的凝重道:“請高大人仔細的看一看,這東西老奴記得陛下是不允許的,現(xiàn)在在世子妃的尋夢居發(fā)現(xiàn)了,今日這么多人在場,若是傳出了什么流言,損害了瑾王府的名聲,只怕是不好啊�!�
她這一番話說出來,高升的面色微微一變,顯然,這冊子上面記載的東西實在是太讓他驚駭了。他看了陳媽媽一眼,微微思忖了一會兒,的確,若是他當(dāng)作沒看見的話,日后這件事要是被查出來,傳出與他有關(guān),只怕他也避免不了被牽連。
他嚴肅道:“此事事關(guān)重大,本官不敢定度,還是請陳媽媽,還是請王爺過來度斷吧�!�
前院里靜悄悄的,瑾王和御鳳檀已經(jīng)在屋內(nèi)擺上了棋子,兩人開始旁若無人的下起了圍棋,而云卿也拿起了書閱覽,眼眸只專注在書本之上,對周圍的一切恍若不見。
她的淡然自若,讓周圍那面色各異的幾人顯得有些心有不甘,瑾王妃廣袖上的手指緊緊的握在一起,面色還是一片沉靜。御鳳松則坐不住的站起來,想要出去走一走,又想到外面的鼠疫,又頓下了腳步,不耐煩的再次坐了下來。
不多久,卻看屋內(nèi)正是靜悄悄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云卿是第一個聽見那聲音的,不由皺起了眉頭,難道又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了嗎?
只看里面跑出了一個丫鬟,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先是對著瑾王瑾王妃和御鳳檀云卿等人行了一個禮,然后才抬起頭來,望著瑾王道:“王爺,高大人讓奴婢請您進后院�!�
“什么事情。”瑾王將手中的棋子放下,沉聲問道。
那丫鬟跪下來,看了云卿一眼,眼神微帶著躲閃道:“回王爺,高大人說,在世子妃的院子里,發(fā)現(xiàn)了一樣?xùn)|西,讓您過去看一看。”
云卿聞言,微微的挑起了長眉,鳳眸里帶著一絲莫測的光芒。在她的房間里發(fā)現(xiàn)了一件東西,還需要這么多人過去,這件事怕是不小。
瑾王看了一眼一臉沉定的云卿,此時就算聽到了此話,她也始終是不慌不忙。他想起前兩次發(fā)生的事情,又看了一眼瑾王妃,發(fā)現(xiàn)她的雙眸同樣是沉沉的,如古井一般,濃重的黑影投在其中,讓人覺得陰森。
他皺起了眉頭,只怕今天這事情,又與她脫不了關(guān)系。但是高升已經(jīng)請了人,那就是這件事情已經(jīng)造成不小的影響,而且事情并不是這樣的簡單,否則的話高升也一定會壓下來。
他站起來道:“好吧�!�
尋夢居里,池塘上留著殘荷片片,有一攏秋日蕭瑟的靜幽,金桂在樹頭散發(fā)著馥郁的香氣,將那混合著淡淡草藥的味道讓人聞著有些稍稍的不適。
云卿隨著眾人往前,注視瑾王妃走在最前方的背影,低聲的問著桑若:“你都準備好了嗎?”
桑若點點頭,道:“世子妃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
云卿點了點頭,御鳳檀跟在身邊,看著她一臉神秘兮兮的笑容,挑唇問道:“這次你又安排了什么?”
云卿抬起頭斜覷了他一眼:“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喲,還對我保密了!”御鳳檀戲謔的一笑,快步的跟了上去,輕聲道:“等會我也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云卿抬眼望著他一臉高深的模樣,頷首道:“好的�!�
尋夢居主院門口聚了一波的人,只看到高升站在門前,手里拽著一個冊子,臉色略微的凝重�?吹搅髓踹^來,連忙行禮道:“微臣見過王爺�!�
瑾王擺手道:“不必多禮。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還不待高升開口,陳媽媽已經(jīng)上前一步,對著瑾王和瑾王妃道:“王爺,王妃,都是老奴不好,老奴剛才不應(yīng)該不小心撞倒了世子妃的十錦槅子,摔壞了東西,還不小心發(fā)現(xiàn)了這個冊子。這都是老奴的錯呀,請王爺王妃懲罰老奴�!�
她的臉色又是愧疚又是慚愧,老眼里還流出了眼淚,說完就一個勁的叩頭熱。
瑾王妃一臉詫異的道:“怎么,你好好的怎么把十錦槅子給撞倒了?這也就罷了,怎么還有什么冊子的事情呢,十錦槅子又不是書架,上面怎么會放什么冊子呢�!�
陳媽媽一咬牙,轉(zhuǎn)換了一個方向?qū)χ魄涞溃骸笆雷渝�,老奴也是不小心,在跟流翠姑娘說話的時候一不小心撞到了十錦槅子上,將東西撞倒,才讓衙役發(fā)現(xiàn)了那冊子,老奴實在不是故意的。沒有想到,那上面會擺了那樣?xùn)|西啊……”
她這話一說,聽起來像是在道歉,說不應(yīng)該撞倒了十錦槅子,然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到了那一個所謂的冊子上面,是什么東西才能讓陳媽媽不斷的道歉,甚至不說賠十錦槅子上的東西,只反復(fù)強調(diào)那一本東西呢?
就連瑾王也覺得有一些奇怪,朝著高升望了過去,目光停在了那本被高升緊緊捏在手中的冊子上,心中猜度著究竟是何物。
只見高升面色凝重,先是在云卿的面上掃過,她一身清華的藍色長裙,沐浴在陽光之下,全身有著薄薄的光暈,實在是看不出會做出這等事情之人。微微嘆了一口氣后,看了依舊與往日一眼帶著似笑非笑的御鳳檀,這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婚姻,果然是惹來麻煩的。
他輕輕吸了一口氣,轉(zhuǎn)而向瑾王道:“請王爺您看一看。”
瑾王接過冊子輕輕的翻開了一瞧,只見那上面一排排的小字上面記錄的數(shù)字,他是眉頭越看越緊,最后臉上竟然露出了微微的怒色:“這是在尋夢居發(fā)現(xiàn)的?”
高升沉重的點了點頭:“是陳媽媽從花廳里撿了出來遞給了下官。”這冊子上的事情實在是太過重大,他實在是不能說是自己發(fā)現(xiàn)的,而事實上,這也并不是他發(fā)現(xiàn)的,他也不能貿(mào)貿(mào)然進入云卿居住的房間里。
瑾王緊緊的握住了那冊子,面色一沉,轉(zhuǎn)頭望著云卿道:“這冊子你可曾看過?”
云卿輕輕的掃了一眼那藍色封底的冊子,冷言瞧著陳媽媽的舉動,此時聽到瑾王的問話,臉色漠然道:“不知這是什么東西,我未曾見到過�!�
陳媽媽一臉吃驚的道:“這是老奴在十錦槅子下看到的,當(dāng)時可不止老奴一個人吶,這一切還有那女衙役,她才是第一個看到的,老奴只是覺得她的眼神有些奇怪才撿了起來,誰知道這上面記載的竟然是高利貸的賬目!”
高利貸!
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心中一震。
高利貸是一種索取高額利息的貸款,它的存在使富有的人牟取暴利,也使貧困的人受到損害而更貧。富有的人因放貸滋生錢財而樂此不疲,貧困的人因為借貸無力償還而傾家蕩產(chǎn)。
高利貸對社會存在一種極大的危害,早在大雍朝建立之后,高利貸便被下令禁止,不管是私人是不可以進行高利貸活動的。若是被發(fā)現(xiàn),輕則斬首,重則抄家!
前朝曾有一名戶部的官員利用職務(wù)之便,向下面的官員和百姓放貸,最后因為一名商人生意虧本,無力償還高額的利息,這名官員為了逼他還錢,將他的父母,妻子,女兒全部綁架,他實在是湊不出錢來救家人,最后站到了京河橋上,聲聲哭訴后跳進了河中自盡。他運氣也好,剛好被過路的御史看到了此事,使了人救了他下來,一本奏章參到了先帝的龍案之上,惹來了雷霆震怒,那名主事的戶部官員被刑部查出,家中光是放利之本足足放滿了兩個實木大箱,涉及銀兩令人瞠目結(jié)舌,其被叛凌遲處死,九族抄斬,其余參與此事的官員,根據(jù)從案輕重,或殺或貶或罰,足足有十余人。
重刑之下,必有懦夫。人們都記得那一次的先帝所為,所以京中一時連放貸者都減少大半,更別提放高利貸者,簡直是聞而生畏,即便是有人動了念頭,身邊的親朋也害怕被連累,勸阻攔行。
御鳳檀皺眉看著陳媽媽,眼眸微微一瞇,透出些壓迫之氣來,道:“陳媽媽,是你親眼看到那冊子從十錦槅子上掉下來的嗎?”
陳媽媽被御鳳檀暗含著凌厲的眼神一看,額頭上也微微出了一層薄汗。她雖然是瑾王妃身邊的管事媽媽,可是對著世子,總是感覺氣短。不僅是兩人之間身份的差別,更是這世子根本就不是在瑾王和瑾王妃身邊長大的。
他的眼底根本就不像其他的公子少爺,將瑾王和瑾王妃看做天看做地,連帶著對她也十分的尊敬。最近看到了御鳳松的下場,自然說話做事之前也要好好的掂量掂量,以免惹了禍事上身。
這一次是瑾王妃讓她在搜房的時候故意將那高利貸的賬冊放在了房間中,借著推倒十錦槅子的時候?qū)⒛琴~冊放置在了其中,又故意和流翠爭吵,假裝不小心將那十錦槅子撞倒,就是為了讓其他的人都看到這一本冊子,然后好堂而皇之的引起高大人的注意。
此時被御鳳檀一問,她不禁心里輕輕的一驚,覺得那雙狹長如月的華麗眸子,似乎看破了她的內(nèi)心,有一些說不出話來。
只聽旁邊傳來輕輕的一聲咳嗽,瑾王妃捏著帕子像是被風(fēng)吹得著了涼一般在嘴邊咳了幾聲,徐徐地道:“陳媽媽,你當(dāng)時看到了什么盡管說,王爺和高大人在此,高利貸一事關(guān)系重大,乃關(guān)系著百姓民生,朝廷聲威,為了王府和王爺?shù)那遄u,你且要認真說來。”
陳媽媽看到瑾王妃那莊肅而微帶嚴厲的面孔,微微一愣,隨即恢復(fù)的神情,道:“老奴看到了,老奴看到那十錦槅子倒下之后,那高利貸冊也掉了下來,當(dāng)時還有女衙役也看到了,還有流翠,她也在旁邊,老奴絕對沒有胡說八道�!�
云卿雙眸如燕停樹枝,淡然平靜地問道:“你說其他人看到了,讓女衙役和流翠也出來說一說吧�!�
話音一落,流翠率先走了出來,她口齒清晰的道:“各位主子,剛才在屋中的時候,陳媽媽和奴婢爭吵了起來,不知道怎么那十錦槅子就倒了下來。當(dāng)時奴婢一時震驚于十錦槅子上的珍玩摔壞,也沒有看清楚,后來回過神后,只看到陳媽媽拾起那冊子遞給了高大人�!�
而那女衙役聽流翠如此說,她剛才在旁邊已經(jīng)看得清晰了,這房間可是世子妃的,如今云卿可是京城的名人,她不僅是郡主,而且又是瑾王世子妃,女衙役當(dāng)時確實看到了冊子,但她也沒有看清楚那冊子到底是從十錦槅子上掉下來的,還是從其他地方丟過來的,所以她選擇了保守的方法,也跟著流翠道:“小的也只看到了那冊子掉在了地上,沒有看清楚那冊子是掉在了何方�!�
兩人的供詞都是偏向云卿這邊的,瑾王妃面色自若,靜靜的聆聽著,像是和這件事沒有絲毫的關(guān)系。
云卿微微一笑道:“如此便是說那冊子沒有人看到。那也不定是我的,今日進出院子的人多,也有可能是有人趁著進了花廳的時候?qū)①~冊丟在了我的屋中,引起眾人的注意也不無可能。”
她這話說得是若有所指,瑾王臉色一下異常的難看,他對著陳媽媽呵斥:“陳媽媽,這冊子你說是從十錦槅子上面掉下來的,究竟是,還是不是!”
陳媽媽看到瑾王一臉的異色,知道由于瑾王妃的原因,瑾王對她大概也是不客氣的,此時看他一臉要發(fā)怒的樣子,心中也是不停地顫抖。她看了一眼瑾王妃,想起她的囑咐,咬了咬牙,立刻道:“老奴看得清清楚楚,的確是從那十錦槅子上掉下來的,絕對是在尋夢居內(nèi)發(fā)現(xiàn)的,不相信你看看那上面的內(nèi)容,老奴怎么可能有這么多的銀兩可以用來放高利貸呢,老奴只是一個奴婢呀!王爺,求王爺明察�!�
這就是她最有把握的一個地方了,剛才瑾王看了那冊子,略微翻了幾頁,大大小小的賬目,隨便合計下,也有三四千兩的放銀。
陳媽媽雖然是王妃的近身奴婢,小錢自然是有,但是像這樣大筆的銀兩,確實是不會多。
瑾王暗暗的皺了皺眉毛,眾人再一次把目光集中到了云卿的身上,畢竟,尋夢居本來就是她居住的地方,而她出身于富甲之府,當(dāng)初嫁到瑾王府的時候大把銀錢壓箱,羨煞了多少人。
在這樣的目光之下,云卿冷冷的一笑,聲音略略一提,如風(fēng)鈴過境,清脆道:“這么說,大家都是在懷疑我了,陳媽媽說了賬冊是在我屋中發(fā)現(xiàn)的,而我手頭也正好有嫁妝的銀錢,我就該是這發(fā)高利貸的人嗎?那敢問一句,若是這冊子今日是掉在王妃府中,王妃自然也是不會缺錢,那是不是說這高利貸是她放的呢?”
“放肆,王妃是什么出身,她怎么會去做這種降低身份的事!”陳媽媽連忙忠心護主地反駁。
桑若上前對著陳媽媽就是一個巴掌打了過去,眸子如含了一層冰,聲音也像是生了冰刺一般,“做奴婢就要有做奴婢的樣子,主子豈是你能隨意有辱的,今日高利貸的事還未查清楚,每個人都是懷疑的對象,為何你能說是世子妃,世子妃就不能舉例說是王妃!”
桑若是有武功的人,看起來身子纖細,實則充滿了力量,這一巴掌下去,生生將陳媽媽打的懵了半刻才回過神來。
一個小丫鬟竟然敢掌摑自己,陳媽媽臉高高的腫起,牙根都幾乎松動了起來,瞪著眼道:“你有什么資格打我!”
“就憑你出言不遜,打一巴掌還算是少了�!庇P檀早就看出了其中的一切,躲不過就是這些栽贓嫁禍,害人置于死地的手段罷了。桑若此時動手,正好代表了他心中的想法,若不是打陳媽媽這個老虔婆太降低了他的身份,他就要自己動手了!
陳媽媽捂著臉看著御鳳檀,咬緊牙關(guān)道:“世子,老奴只是一個奴婢,可老奴也要說實話,這冊子今日搜了出來,是真是假也好,到底是在尋夢居發(fā)現(xiàn)的,高大人也看到了這冊子,如今就按這冊子對一對帳罷了,何苦來欺負我一個老奴呢!”
此時就看瑾王妃面上像是帶著深明大義,端莊高貴的站了出來,和聲道:“鳳檀,這件事情還未查出來,你何苦苦苦逼陳媽媽呢,若是讓別人看到了,還不是以為你是在替人掩飾什么嗎,莫給人說了閑話�!�
御鳳檀冷笑一聲道:“陳媽媽被掌摑可不是因為她胡亂攀咬,而是她不尊主上,既然王妃您舍不得教育身邊的奴婢,那我就替你動手了,我早就說過陳媽媽奴大欺主了,王妃你舍不得日日將她帶在身邊,總有一天會給你惹下事端的!”
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御鳳檀再不叫她母妃,瑾王說過他,可御鳳檀堅持如此,他實在是在瑾王妃的身上感受不到母親的溫暖,漸漸的,雖然別扭,府中人也習(xí)慣了。
只高升有些略微的吃驚,暗暗覺得瑾王妃和世子的關(guān)系實在是太過緊張,一點兒都像是母子。
云卿其實早就知道了,當(dāng)初粒兒的死不過就是為了今天這高利貸的賬本來埋下一個開頭罷了。其目的不過就是要對自己下手,當(dāng)然,既然能將高利貸拿出來,那么目的就不只是將她除掉那么簡單了。
只聽瑾王妃接著道:“既然這冊子已經(jīng)拿了出來,那上面記載了借貸人的姓名,我們只要將上面的人找出來,那么就立刻可以對賬,相信借貸人一定知道是誰對他們放的高利貸,您說是不是呢,王爺?”
瑾王見瑾王妃如此說,目光直視著她,帶著說不出的嚴厲,他的直覺告訴他,今日這件事和瑾王妃脫不了干系,她是不達目的不會罷休了!
可瑾王妃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她不可能去放高利貸,做這種貶低身份的事情。而這本賬冊上條理分明,絕不像是一本假賬冊,難道真的有人在府中放貸?他想了想,緩緩地道:“高大人,此事你怎么看?”
今日這滅瘟隊,高升為了表示重視,自己帶了這一隊女衙役到了瑾王府,未曾想到就被人當(dāng)了靶子,揭開了這高利貸的事情,這事情,若是弄得好,就是立了一功,弄得不好,自己也會扯不清說不明。他本來打算站在一旁當(dāng)個旁觀者,可惜瑾王并不是這樣想的。
既然他今日發(fā)現(xiàn)了這賬薄,若是把他當(dāng)做透明,日后發(fā)生了什么樣的事情,這高升若是跟人說了高利貸一事,只怕會讓明帝引起了種種臆想。
眼看如今瑾王都已經(jīng)詢問了他,高升自然也知道避無可避了,他畢竟是京兆尹,京城的高利貸也屬于他管轄的范圍之內(nèi),今日已經(jīng)看到,那么他就必須要承擔(dān)起這個責(zé)任�?紤]好其中的關(guān)系,高升上前接過瑾王遞來的冊子,在手中略微的翻了一下,之后再細細的看了上面的賬目。
即便是曾經(jīng)看過了高利貸,等看到這個賬冊的時候,他還是有些吃驚了。上面的利息之高,簡直是令人瞠目結(jié)舌。
比如有一個叫做張三的人,他借了一千兩銀子,一個月之后就是一千五百兩,第二個月就是二千二百五十兩,第三個月這一千兩就直接變成了三千三百兩,利滾利簡直比雪球還要恐怖,來錢之快,實在是令人驚訝!
其次,除了這極高的利息之外,還有一點就是這上面借貸的人大部分都是分府分門的,寫得清清楚楚,不僅是一些城中的高官家中的丫鬟婆子有,就連瑾王府上也有十余人的丫鬟小廝的名字在上面。高升抬頭對著瑾王道:“臣在這上面看到有瑾王府的記名,不知道王爺可否調(diào)府中的人出來呢?”
瑾王知道府中曾經(jīng)出過一名丫鬟欠高利貸而自盡的事情,心中不能任這顆毒瘤再繼續(xù)生長下去,雖然覺得有些難堪,還是點頭道:“自然是可以的�!�
高升在上面抽了一個名字,然后道:“這上面有一個叫做蘇澳的人,職業(yè)是小廝,不知府上有沒有此人呢?”
張管家一直站在旁邊,此時聽到高升的對話,走出來,拱手恭敬的道:“府中正有一名叫做蘇澳的小廝,是負責(zé)前院左院的打掃工作的�!�
瑾王皺眉道:“帶他上來,把人叫來問問!”
瑾王揮了揮手,張管家立刻吩咐人將那叫做蘇澳的小廝叫了過來,那小廝被人帶了進來,先是看了一下園中的人,只見府中的主子們都在這里,他年紀不大,十六七歲的樣子,像是呆了一般,瑟瑟縮縮的站在后頭不敢進來。
張管家見此喝道:“還不快給人行禮!”
小廝適才反應(yīng)過來,對著瑾王瑾王妃等人行了禮,卻見他不開口說話,只得呆在一邊目光悄悄的梭來梭去,不知道自己被喚來究竟是什么原因。只是看到陳媽媽跪在地上,瑾王的面色不大好看,隱隱約約覺得事情不是那么簡單。
最后,還是高升先行開口,目光望著他,帶著審犯特有的凌厲,語氣頓然道:“你是否叫做蘇澳!”
那小廝見他穿得一身官服,記得他好似是京兆府高大人,恭敬的答道:“奴才正是蘇澳�!�
高升又問道:“蘇醒,你在三個月前,是不是曾向人借過一筆三十兩的高利貸?”
蘇醒聞言渾身一震,抬眼望著高升,似乎沒有預(yù)料到被人喚來是因為這件事情。從他那毫不掩飾的目光里誰都看出清晰的一個字——是。
高升做了京兆尹這么多年,自然也是看得出他的眼神帶的震驚,還有被說中事實的慌亂,他接著又厲聲追問道:“你難道不知道借高利貸是什么罪嗎?!”
那小廝看他聲音嚴厲,氣威懾人,雙膝一軟跪了下來,臉上已露出戚戚之色:“大人,奴才是一時被人帶到了賭坊,不小心輸了銀子,實在是沒有辦法還人,才去借了高利貸的。小的不是故意的,真的是沒有辦法呀�!�
每一個借高利貸的人都是沒有辦法,可是賭這個事情本來就是一件冒險的事情。高升皺了皺眉頭,盯著那小廝道:“你可知道,當(dāng)時是向誰借的嗎。”
那小廝跪在了地上,全身嚇得發(fā)抖,卻還是能聽清高升所問的問題:“是向一個叫福生的男人借的。他是朋友介紹的,說他那兒銀子好借,雖然利息高了一點,但是給錢痛快,奴才才會動了心思的�!�
“男人?”高升抬眼望了一下云卿,如果是男人的話,那就和云卿沒有關(guān)系了。他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氣,總不會是世子要放高利貸吧。
當(dāng)然,不僅是高升這樣想,其他的人也不會認為御鳳檀會要放高利貸,單單王府給的家業(yè),經(jīng)明帝賞賜的東西,就已經(jīng)足夠御鳳檀使用。但是,云卿卻覺得沒那么簡單,既然瑾王妃不惜血本的,將高利貸這件事情都弄了出來,想必這賬冊上所記的賬目也是真實的,無論是叫了瑾王府的人來,還是叫了其他的人來,都會對得上。這一點,她也想得到。
今日,既然找出了人來說出的是個叫做福生的男人,那么她的嫌疑就被洗脫了。瑾王妃會想出這么一個拙劣的方法來嗎,肯定不會,那么接下來肯定還會有問題直指了她。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的侍衛(wèi)卻走了進來,他的手上還拉著一個穿著錦緞長衫的中年人,一把將他丟到了院子里,回稟道:“王爺,剛才在外頭看見這人鬼鬼祟祟的,在墻頭眺望,屬下見他可疑,便將他拉了進來。”
瑾王看了一眼那人,長得是圓頭白白胖胖,穿著的中等長衫,看起來油光發(fā)亮,倒是有些錢的樣子。
但是這種人最多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中等富人而已,和瑾王府自然是拉不上聯(lián)系的,他站在外面走來走去當(dāng)然會引起侍衛(wèi)的懷疑。
此時御鳳松看了那人一眼,冷聲道:“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王府后面做什么!難道你想入門行竊嗎!”
那人被侍衛(wèi)擲在了地上,好不容易爬了起來,看了看站在前頭的人,個個都是錦衣華服,面上貴氣重重,一臉茫然道:“不不不,我只是路過這里,來到這里看一看而已。”
“過路?”御鳳松看了他一眼,滿眼的鄙視和嘲意:“瑾王府前莫非是逛街的地方,你要跑到這個地方來過路,還要在圍墻外走來走去嗎?而且還會鬼鬼祟祟的跟門房打聽世子妃究竟什么時候出來嗎?”
那人見他如此問了,嚇得在地上磕頭:“公子此言我就不懂了,什么世子妃什么的,我什么都不懂,不過就是一個過路的商人而已。來站到瑾王府下面的圍墻下面看一看王府的宏偉壯麗也不可以嗎,您何必這樣生氣呢�!�
御鳳松冷笑一聲:“哼,看來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到瑾王府外面看風(fēng)景,這樣的謊話也只有你才說得出來。來人!”
他高喊一聲,便看瑾王妃打斷他的話,望著高升緩緩的道:“高大人,此人此時出現(xiàn)在王府之前頗為可疑,大人可否要審問一番。我相信京兆尹府一定會問出什么來的�!�
那人像是沒有想到面前的人竟然是京兆府的人,再仔細一看旁邊站著的那些甚粗體壯了一般,猛然的往后,跪著的身子也往后一倒:“怎么看個風(fēng)景,也會要人抓進來了,我并沒有做什么壞事呀!”
高升本來就被那高利貸一事弄得頗為煩心,此時看到另一個人出現(xiàn)轉(zhuǎn)移了注意力,自然是巴不得的,抓到一個來到王府想要行竊的小賊,自然是比看到世子妃放高利貸要容易處理得多,他心中一輕松,頓時臉色沉了下來,雙眸如同一巴利劍望著那人道:“來人吶,將他拉進京兆府尹好好的盤問一般他自然是要說實話了,本官眼皮底下還容不得想要到王府為所欲為的人!”
說罷,那女衙役便撲了上去,抓著那人就要往外拖,那人終于意識到自己就要被高升抓到京兆尹府衙里面去了,就算沒有什么事情,到了里面板子一打牢一坐,起碼也要去了半條小命,他頓時大喊道:“世子妃,世子妃,您可要救救小的,小的可不想入京兆府大牢!”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眼神都看向了云卿,面對如此情況,云卿的臉上沒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情,現(xiàn)在這個出現(xiàn)的男人才是關(guān)鍵,剛才所有人以為松了一口氣的時候不過是瑾王妃拿來麻痹大家的,前面那些不過只是一個鋪墊而已,如今才是對著她狠狠的一擊。
因為她是不可能親自出去放貸的,她必須要將事情交給另外一個人辦,如此看來才更為合理,畢竟瑾王和高升二人都不是傻子,云卿也不可能以世子妃的身份整日出去行走,女子是不能拋頭露面的。
她冷冷的一笑,喊道:“慢著,高大人。”
瑾王妃此時臉上露出了一種笑意,那笑意比秋風(fēng)還要蕭瑟,帶著一種徹骨的涼意,目光如劍的朝著云卿看了過來,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雙眸像是帶著深深的恨意不僅是向著云卿,連同御鳳檀在內(nèi),都帶著一股憤怒至骨的恨意。
在她的心中,云卿現(xiàn)在甚至比御鳳檀還要更加有威脅,至少御鳳檀因為她是她母親的原因,屢次都沒有還手,而云卿卻沒有那么客氣了,她厲聲的道:“世子妃,你現(xiàn)在還有何話要說!”
云卿緩緩的回過頭來,看了義正言辭的瑾王妃一眼,笑了笑,那笑意含著無盡的冰涼:“我要做什么,我只是想問問他,我究竟是怎樣讓他放高利貸的,而他今日為什么又恰好出現(xiàn)在了府門前呢�!�
御鳳檀的臉上露出了嗜血的殺意,然而他卻靜靜的站在了云卿的身邊,此時他已經(jīng)看出了什么,所以薄薄的雙唇緊緊的閉著,準備看云卿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丟回了院子當(dāng)中,可是蘇澳從縫隙中看到了那中年男子的臉,失聲道:“福老板,是你�。 �
那男子看了他一眼,連忙將臉撇了過去,像是不想被人認出來�?墒翘K澳的喊聲大家都已經(jīng)聽到了。
瑾王終于在這時候開了口,他說道:“福生,你若是幫人放了高利貸,那就在這里說出來,本王自會替你做主,若是有一句隱瞞……”他說到這里,頓了一下,“那后果你就自己掂量吧!”
那福生終于壯了膽子看了云卿一眼,像是思忖了一會兒,眼神在瑾王和云卿之間不斷的漂移,半晌之后咬牙做了決定,喊道:“王爺,我說!事情是這樣的,半年前,世子妃讓人將我喚到了一個地方,說是只要我?guī)湍阍谕忸^放貸,她便付我每個月十兩銀子的錢,若是做的多,每個月還有多余的賞銀。我本是一個街上的流氓,也沒有什么收入,做高利貸我知道是犯法,但是我看到她是郡主,又是家財萬貫,有后臺,有權(quán)勢,又有錢財,又不用我自己出錢,自然是穩(wěn)賺不賠的!便起了貪心答應(yīng)了她,后來她又嫁入了瑾王府,成為了世子妃,我自然是更加愿意的!今日是月里下旬,到了每個月報賬的時日,但是我在外頭等了許久,都沒有看到世子妃出來,這才到了門外等待。”
院子里的人越聽越是震驚,幾乎都是用不敢相信的神色望著云卿,沈家的富有是整個京城都有所耳聞的,不僅僅是聽聞,就是平日從沈家人的吃穿用度也看得出來。她的身家自然是不薄。然而她竟然還要做出這種放高利貸的事情來。
在人們的心中,商人重利,果然如此�。�
他們都已經(jīng)想的出這樣一副畫面,云卿自從來了京城以后,便想要放高利貸,自己又不好出面,于是就找到了這個叫福生的流氓為她在外面拋頭露面。這一次若不是陳媽媽不小心將這本深藏的賬本弄出來,只怕所有人還被隱瞞在了鼓里。
他們不禁想起了上次粒兒的事情,一個鮮活的少女就被逼死在云卿的高利貸之下!
云卿也看了一眼那名叫福生的男子,只見他面色帶著三分油滑,雙目精明透著不安分的光芒,臉上被嚇得汗水不停的流下,就像他所說的一樣,就像是一個靠著高利貸賺上了錢的流氓,空有外表,而內(nèi)為草包。
這確實是步步精心預(yù)算好的,從一開始什么鼠疫,再到粒兒的死,然后到現(xiàn)在滅瘟隊的到來,高利貸賬本的發(fā)現(xiàn),以及這個叫福生的人,都是設(shè)計好了的,一步步的將她引進了甕里。
高升心中也與其他人一般想法,考慮到云卿的身份,最后還是慎重的問道:“你口說無憑,有什么證據(jù)可以證明是世子妃讓你放貸的呢?”
“這個便可以。”福生掏出了另外一本賬本。
高升使了人將賬本接了過來,與開始那一本對比,兩者除了封面顏色深淺不同,里面的內(nèi)容大都相同,只是這個叫福生的男子拿出來的這本有些是已經(jīng)用紅筆圈了,也就是說有些人已經(jīng)還了當(dāng)月的利息,另外也多了一些新帳。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人證,物證,已經(jīng)齊全了,所有人的目光已經(jīng)盯住了云卿。
瑾王妃更是冷笑的望著云卿,她的眼中更是帶著灼人的殺意,若是這一次不能置你于死地,那她以后在瑾王府與沈云卿只怕是無法再次對峙了!沈云卿,這一次我看你還如何翻盤!她低低的笑了一聲,抬起頭來,朝著高升道:“大人,我看沈云卿不過是一介商賈之女,她一個女子如何有這樣的膽量,敢讓人放高利貸,這樣的事情只怕與撫安伯也逃不了干系,還請大人為了京城的安寧,立刻封鎖了撫安伯府,向陛下請旨,搜查撫安伯府,以免讓那大魚逃脫了,繼續(xù)危害民眾!”
她的聲音如同千百把劍的寒風(fēng),帶著一絲決絕的殺意,高升心內(nèi)一驚,卻是知道瑾王妃不但不肯放過韻寧郡主,就連撫安伯府也要一起連累進去!如今韻寧郡主放高利貸,但她是出嫁之女,若有人求情,便可不算在撫安伯內(nèi),可是若撫安伯府也搜出了賬冊,那么必然是抄家斬頭,毫不容情的�。�
好!
好!
好!
云卿心中連喊了三聲好之后,抬頭直直的望著瑾王妃的雙眸!瑾王妃只覺得她的眼神里向是被千年雪山所遮蓋,讓人望之全身如雪水淋下,不寒而栗!
她冷冷的一笑,望著瑾王妃,鳳眸如同兩汪沼澤能將人的靈魂吞噬,嘴角卻又彎著這世界上最純美的弧度:“王妃,知道有句話叫做——誰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贏家嗎?”
☆、211
211
明明被眾人逼視的人是她,可瑾王妃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盯著的獸,一步步被逼入挖好的陷阱之中,尖刀在閃爍,隨時等著穿透她的皮肉!她心頭一凜,連忙提起心神,冷冷的回視著云卿。
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一點,沈云卿要想證明她與高利貸一事無關(guān),簡直就是笑話!福生,蘇澳是人證,兩本賬冊是物證,眼下就算御鳳檀想要保她,也要看看高升能不能讓他們就將這件事沒有發(fā)生過!
她在內(nèi)心反復(fù)強調(diào),在說服自己勝利就在眼前,這一切都是恩公籌謀設(shè)計的,布局之深,遠遠超出了一般人所能看到的,想到的,沈云卿不過一個閨門女子,如何能看破恩公所設(shè)的謀略。瑾王妃實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
云卿蓮步款款的走到了高升的面前,淡淡一笑道:“高大人,今日讓你來府中滅瘟,卻看到這樣的事兒,實在是太過巧合了�!彼D(zhuǎn)頭望著福生,微微挑起眉毛道:“你說找你放貸的人是我,那你知道不知道放高利貸的風(fēng)險呢?”
“我自然是知道的,朝廷嚴禁民間高利貸,一旦發(fā)現(xiàn),重刑處之!可是在每月豐厚的收入之下,依舊忍不住世子妃你的誘惑!”福生聽到柔和的問話,心里覺得有些不對勁,抬眼看了一眼云卿,今日云卿穿著藍色的衣裙,宛若開在水中的水蓮,靜謐美好,讓人望之實在是不能相信是貪利之輩。
福生目光中有驚艷之色,然而更是謹慎的回答她的問題,畢竟他今日是帶著任務(wù)而來,“如今我已經(jīng)知道了放高利貸是不對的,當(dāng)時也是一時貪戀,說到底還是被人唆使,還望各位大人饒��!”
他此時一副認錯的嘴臉,朝著瑾王和高升磕頭,涕流滿面,十足市井流氓遇挫之后顯露的真實面目,惹得周圍人暗暗皺了眉毛。
“很好,既然你知道高利貸的嚴重,被抓住之后是什么罪名,那今日你的舉動就讓我很費解了。假如真是我讓你在外面放高利貸,約定了每個月的今日對賬目,你在沒有見到我之后,就直接跑到了瑾王府外面找小廝詢問我的動向?難道這么久的合作,你就不知道瑾王府是什么地方?”云卿冷笑一聲,“還是說,你覺得我有那么蠢,讓外人放高利貸,還讓他到府前還尋我,讓你探頭探腦給侍衛(wèi)抓你進來指證我么?”
那福生臉色有一瞬間的怔愣,他沒有想到云卿不問賬冊也不問其他的事情,追問的是在王府外的事情。他當(dāng)然不知道,云卿每次出手的角度本來就不是尋常人能夠想到的,否則的話,又怎么可以出奇制勝呢。
他急道:“以前每個月你都會準時與我對賬,便是改期也會讓丫鬟通知我,這個月等不到你,我才會冒然到了府前問問,我一個幫人做事的,若是靠山突然不見了,自然是不行的了……”
云卿笑了笑,道:“是嗎?一個下午沒有見到,就怕靠山不見了,在你心中世子妃,韻寧郡主不是權(quán)大勢大嗎?怎么可能一下午就倒臺了呢?福生你是不是一下子又變得太過沒有信心了?”
見到她這樣的表情,明明不會咄咄逼人,甚至臉上還掛著笑意,可福生一下子就變得略微驚慌,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抬眼看了一眼瑾王妃,又立刻收回眼神,對著云卿大聲喊冤道:“世子妃,你當(dāng)初找我做事的時候是怎么說的?如今被人發(fā)現(xiàn)了,你就想丟了我出來做替死鬼嗎?我告訴你,今天王爺也在這里,我絕不會讓你好過的!”
“這賬本我從未見過,你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而你突然跑到王府面前故意讓侍衛(wèi)抓住,指認我是主使者,難道你不是活得太長,想要早點讓人發(fā)現(xiàn)你放高利貸的話,那么你是不是幫著什么人,故意將賬本帶在身上來陷害我的呢?”云卿雙眉蹙起,像是在思考一般,很是不能理解福生今日這種自殺式的行為。
眾人頓時一愣,目光落到高升手中的兩本賬冊上之后,開始對著陳媽媽若有所思。
高升和那班女衙役也許是不清楚,他們卻是知道府中王妃和世子妃是處于對立的兩邊,要說陷害的話,自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瑾王妃,而陳媽媽,正是她身邊的人。
瑾王妃見云卿舌燦蓮花,不多幾句就將眾人的注意力引到了她的身上,暗里咬牙,端莊的面上露出了幾分不解的神色,“云卿,你放高利貸被陳媽媽發(fā)現(xiàn),及早改正也就是的,為何還要這樣硬要指認為其他人呢?你做出這種毀人滅家之事也就已經(jīng)是嚴重觸犯律法了,可就連瑾王府內(nèi)的丫鬟你也不肯放過,活活將人逼得上吊,實在是太讓人寒心了!”
“事情的結(jié)果還未出來,就請王妃不要插手高大人的事務(wù),妄自先下結(jié)論,以免到時候事情真相揭露的時候,自己的臉面都維護不了!”御鳳檀看了許久,此時看瑾王妃站出來,目光如刀如電,直直的射向瑾王妃,毫不猶豫的站在了云卿的這邊。
瑾王一愣,隨即嘆了口氣,在這樣的情況下,御鳳檀還是如此旗幟鮮明的站在云卿的這一邊,無論怎樣也不會改變,這樣的性子,真是像啊……他目光微微閃動,帶著一種歲月流逝所有的傷感,疾快的劃過眸底,而后徐徐開口道:“云卿,你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可以證明你的清白嗎?”
陳媽媽一聽瑾王此時都竟然開口護著云卿了,連忙開口道:“王爺,如今人證物證俱全,她還有什么好證明的,做出如此行徑之人,只有早日驅(qū)出王府,以免丟了王府的臉面才好�。 �
瑾王面色陰沉,斜眼乜她,“什么時候本王行事竟然需要一個老奴才在這里指手劃腳了!”
他的身上有一股沙場走出來的威逼,平日里收斂得爽朗隨意,此時目光一瞪,隱約有了指揮千軍的霸氣,陳媽媽只覺得目光仿若帶了殺氣,心頭一驚,伏倒在地道:“王爺,老奴一時心急插嘴,還望王爺恕罪!”
“難怪說奴大欺主,這樣的奴才留在身邊,真是由不得人不教訓(xùn)!”瑾王冷哼了一聲,此話分明就是與御鳳檀前面說陳媽媽的話相互照應(yīng),暗指瑾王妃持家管教之能低下,就連貼身的奴才都管教不好!
瑾王妃惱怒成羞,上前對著陳媽媽斥道:“你個老奴才,還不滾到一邊來,讓王爺和高大人審案!”
陳媽媽心中不服,一臉憋屈的走到瑾王妃的面前,到了京中沒幾個月,她在這里挨的板子和責(zé)罵,簡直比在肅北那數(shù)年都要多!
瑾王見安靜了下來,鳳眸微微一閃,這才緩緩地問道:“云卿,高利貸一事牽扯巨大,朝廷極為反感此種做法。而本府中也出現(xiàn)過一出高利貸逼死丫鬟之事,實乃不能輕易斷定。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若沒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證明你的清白,只怕難以了結(jié)�!�
若是云卿再拿不出實質(zhì)的證明,到了這一步,就算是瑾王想要偏袒她,也沒有辦法,到時候這高利貸賬冊一事必然會將沈家牽扯進來,瑾王府到時候只有選擇避嫌,那些平日就與云卿對敵的人,比如四皇子,便會選擇用最殘酷的手段整倒沈家……
御鳳檀看著云卿,鳳眸幽深,狹眸墨浸,四目相接之中,他能看到那深處述說的一切,像是一抹白云讓他頓時心安了下來,他緩緩的點點頭,站在她身側(cè)的位置,只要她抬眼就可以看到的地方,給與她無聲以及無盡的支持。
云卿知道,無論等下會發(fā)生什么,御鳳檀都不會讓壞的情況發(fā)生,那種來自心底的安全感使她面上露出了一個極為輕美的笑容,然后轉(zhuǎn)頭望著瑾王,語氣十分遺憾的道:“確實,在這樣的證據(jù)之下,我就算是指出再多的漏洞,只怕按照律法來看,也只有相信面前的物證,再多的解釋也沒有作用了�!�
她不打算解釋了?
御鳳松觀戰(zhàn)許久,終于聽到了云卿的這句話,面色不由一喜,提聲高笑道:“好!既然拿不出證據(jù),那就請高大人將這罪人拉下去吧!”該死的沈云卿,早就應(yīng)該送去好好吃苦了!
他愉悅的聲音才從口齒之間迸出,就被兩道凌厲的視線掃過來,那本能般的直覺讓他頓時背上汗毛直立,迎上御鳳檀那雙嗜殺的雙眸,不由地縮了縮脖子,嘴巴抿了抿,想要說什么,始終不敢再說話口。
瑾王微微詫異,他所知道的沈云卿不像是一個迎難而退的人,她之前表現(xiàn)的那般鎮(zhèn)定自若,難道都是一種假裝,而不是胸有成竹嗎?大概是前幾次事故之中,云卿一直都表現(xiàn)出來的自信,已經(jīng)給瑾王留下來了深刻的印象。
這時候,他連御鳳松那種喜形于色的幸災(zāi)樂禍都來不及訓(xùn)斥,朝著云卿追問道:“你沒有其他證據(jù)嗎?”
云卿此時微微的嘆了口氣,表情很是失望,卻是朝著御鳳松搖了搖頭,聲如風(fēng)輕,“二公子,你的性子也太急了一些,我只是說不解釋了,因為解釋并沒有用處,就算有再多的漏洞,也沒有證據(jù)擺在面前可靠。你說是嗎?高大人。”最后一句話,她將目光移到了高升身上。
這一點,高升確實沒辦法否認,證據(jù)才是斷案的最大判斷。
可是云卿又接著道:“但是,我還是想讓大家見一見一個人,也許見過她以后,王爺和高大人又會有其他的想法了!”
她說完,雙掌輕輕的相擊,隨著擊聲落下,不知道什么時候從院子里溜了出去的流翠便出現(xiàn)在院門口,她的身邊還站著另外一個人。
而瑾王妃在看到那走進來的人時,整個人如同驚雷劈過,久久都不能收回驚愕的目光,如同一棵扎根在尋夢居內(nèi)的樹,以一種恒遠靜止的姿勢緊緊的盯著那個方向。
她的姿勢已經(jīng)是奇怪的了,然而相對起來,在整個院子里,她算的上是十分正常,其他的人臉色各異,青紅紫白相互交叉,一陣陣尖利的叫聲連連從膽小的丫鬟喉中發(fā)出,沖破整個院子的上空。
御鳳松第一個跳了起來,華服在半空中流過一道詭異的曲線,驚聲喊道:“這是鬼還是人?”
御青柏眉目一蹙,目光里露出驚疑,卻又帶著沉思……
而韓雅之則突突的往后退了幾步,靠在丫鬟的身上,一臉的受驚過度……
最為嚴重的便是陳媽媽,她整個人渾身顫抖了起來,看到那個人之后完全愣住,竟然雙腿一軟,狼狽的跌倒在了地上,根本就不能控制到她面上不停抖動的松弛皮肉,口中不斷重復(fù)道:“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只見那人在門口略微有些怯怯不敢進來,流翠拉著她的手,投之以鼓勵的眼神,帶著她走到了院子里。那人也不敢抬眼望著眾人,細聲細氣地道:“粒兒見過各位大人,各位主子。”
她行禮之后,院子里出現(xiàn)了長時間的靜默,起初那些害怕的人在看到她身后的影子時,目光里的驚恐換做了打量,探頭探尾的看著這個本該死了的粗使丫鬟粒兒,怎么會再一次站在了眾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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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行禮之后,院子里出現(xiàn)長時間的靜默。起初那些害怕的人在看到粒兒身后的影子時,目光里的驚恐換做了打量,探頭探尾的看她這個本該死了的粗使丫鬟怎么再一次站到了眾人面前。
瑾王身份高貴,平日這些低等丫鬟是見不到他,所以他也不認識面前這個面貌普通,身子細瘦的小丫鬟,但是因為這段時間瘟疫嚴重,所以府中人員的生死都要經(jīng)過他的手中,他還是知道前日里有一名叫做粒兒的丫鬟被高利貸逼迫得不得不自殺。
而府里面的人也有流言說她是因為得了鼠疫無錢醫(yī)治,求生無門才上吊而死的。對于粒兒這個名字,他稍許有一些印象,當(dāng)看到眼前的這個小丫鬟自稱是粒兒的時候,瑾王的目光中也露出了微微的驚疑。
他沉聲問道:“你是粒兒?”
旁邊的人自然知道他問話的意思,那個叫做粒兒的丫鬟雖然臉色略微有些發(fā)白,細細的頸部還可以看到淡青色的瘀紅。然而站在陽光底下精神看起來還是不錯的樣子。
只見她低著頭,細聲的道:“回王爺,正是奴婢�!�
瑾王皺眉道,他本來準備問她怎么死而復(fù)生的,后來想這話問出來又有些怪異,看著面前這個怯生生的瘦小少女,這個風(fēng)流王爺,用了一句比較溫和的話:“你前日里是怎么回事?”
粒兒第一次面對這么多人,心里緊張,手指捏著衣角害怕得不得了,她悄悄的抬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云卿,見她臉色平和,目光和煦隱隱帶著鼓勵之色,不由想到那一日自己從桌上醒過來的時候,嚇得害怕不已,是眼前這個如花兒一樣好看的世子妃細聲的安慰她,又給她看病,不由的有了膽量。
再想到今日到這里是為自己洗脫冤屈,指認兇手的,切不可半路而廢,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膽子微微的一壯,回道:“回王爺?shù)脑�,奴婢前些日子是被人勒暈了過去,吊在了房梁之上,還好后來被人發(fā)現(xiàn)了,救了回來。”
“吊在房梁上半夜,還被人救了回來?”
這不就是起死回生了嗎?眾人的目光更是充滿了驚奇的掃視著粒兒,好似要看穿她到底是不是假冒的。
瑾王心里也有些吃驚,但是他是曾經(jīng)上過戰(zhàn)場的人,雖然覺得聽起來詭異,然而也能接受。想當(dāng)初在戰(zhàn)場上有些士兵被圍困后,四天四夜沒有東西吃,沒有水喝,整個人餓得形容枯槁,像是死去了一般,然而被人抬回來之后,一部分是無藥可醫(yī),而有的人卻能夠救活。也許粒兒就是屬于后面這一種情況。
“既然你說你不是自殺,那究竟是何人勒死你呢?”瑾王問道。此事實在是太過于重大了,有人在王府里公然殺害丫鬟,并且傳出了有關(guān)于高利貸的流言。如今被殺之人給人救活,站在此處指證,他身外一府之主,身為王爺,自然不可置之不理。